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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身边的女人流泪,一面又把这种淫贼当成偶像,这才真是自相矛盾。
作着这样的思考,孙武跟着任徜徉出了密室,香菱跟了上来,三人穿过练武场。来到石老人的房间,向掌管这间店铺的主人弯腰行礼。
“打扰了。阿伯,把那个东西让我朋友看看吧。”
石老人正坐在一张古旧藤上,手里拿着一根菸杆,听见任徜徉这么说,连头也不抬,冷冷地答道:“你应该很清楚,那东西不是随便给你拿来当宝现的玩具,你随便带个朋友来就想看看。那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
“唔,这个我比谁都清楚,不如……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想他就是来完结你最后那桩生意的人。”
任徜徉说着,把孙武推到自己身前,孙武拿捏不准状况。只有略带歉意地点头笑了笑。而任徜徉的话确实发生作用,那个总是招着一张臭脸的老人,表情发生了变化,人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孙武。
“就是这小子?不会吧?看起来傻呼呼的。怎么会是他来……”
说到这里,石老人好像想起了什么,把手一摊,道:“无所谓,什么人都成,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也不管你是怎么得到钥匙的,只要是带着钥匙来,就有拿东西的资格。十多年了,西门小子好事不干,就爱给别人添麻烦,只要把这件工作给了掉!我也可以把这间店给收了……”
石老人说着,带孙武三人再次走向演武场,来到古边的葡萄藤架下,对着葡萄架子的第三根一按,地下传来机括声响,又出现了一条地道。
这个机关不算太精巧,若是细心找,孙武自信也找得到,所以令他讶异的重点,反倒是惊奇于这间店铺为何有这么多的地道?单从地下密室的规模来看,好像每个设施各自**,不是什么有计画的建筑,换句话说,在一个小小的地方挖那么多地下设施,这实在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即使现在脚下地面忽然塌陷,孙武都不会觉得奇怪。
“觉得这里地道太多了是吗?不错,你还算是个正常人啊。”石老人带领三人踏着阶梯往下走,“当初慈航静殿和我租借地方,说要搞什么训练班的时候,可没说过会来一群地鼠,白天上课,一入了夜就全部回房装睡,然后全部开始挖地洞,搞得这里地下不晓得有多少个坑、多少个洞。”
关于这份抱怨,孙武只要想想路飞扬与赤魃镇长的所作所为,就完全可以理解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状况了。
然而,这还真是一种很难想像的场面,一大票学员白天在这里辛苦练功,挥洒汗水,修习着慈航静殿的绝学,疲惫了一整天后,晚上却不睡觉,到处挖地洞,真不晓得是所为何来。
“老板,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边挖洞啊?”
“最开始每个人都亦不同的理由,有人说是梦游,有人说是手痒不能控制,还有些王八蛋推得一干二净,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地上会出现大洞,肯定是宿合不干净,晚上闹鬼,浑帐东西,我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干净,就算有问题,也是这些小子自己搞的事!”
石老人说着,犹自显得气愤,而从他的言语中,孙武依稀想像得到那时候的状况。大大小小的地洞,只是一个开始,当这些“精力旺盛”的学员从练习中掌握到技术与方法,地洞的规模就开始变大,出现了一条又一条的地道。
这些地道的去向,初时很混乱,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懂得地道该怎么挖,所以随着这些错综复杂的地道诞生,也出现了各式各样的藉口。
“……真是什么藉口都有,想挖地道去妓院**的、想挖回老家看亲戚的,有个龟蛋一口咬定,这里地下有个千年古墓,每天晚上都在自己宿舍挖墓,最后挖穿到旁边那一栋去。当晚就给人顺手埋了。”
很简单的一句语,却透露着不寻常的讯息,孙武之前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但从这带看起来,当时训练班的成员并不是每个都充满同学爱,相反的,简直是把一群毒蛇猛兽关在密闭环境,进行优胜劣败地生存淘汰赛,假若不小心惹到厉害人物,那么弱者可能一个晚上过去,就“失踪”得不明不白。
而在几天混乱的摸索期过去后,挖掘的业道开始有了统一方向。也不晓得是谁带的头。但是训练班的学员们,忽然对佛法奥义有了高度兴趣,当第一个通住慈航静殿的地道被查获后,当场给人赃并获的几名学员,张口结舌,努力为自己的清白分辩,但无论他们用的理由是什么,背后目的却都是同一件事。
(原来……从这么早之前,他们就开始去慈航静殿盗经了。但是从万佛城挖地道去慈航静殿,这会不会……太远了一点啊?他们是在玩愚公移山吗?搞这么大的艰钜工程!)孙武这样想着,耳边却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就是因为每个人都认为,不可能会有人这么做,所以才有这么做的价值啊!”
说话的人是任徜徉,只是他说话的口气有些奇怪。孙武侧头不解,石老人已经发出叹息。
“对啦,就是这一句,当年西门小子就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搞得我这里鸡飞狗跳。一群浑帐三更半夜不睡觉,卯起来挖地道,唉……那个时代啊。”
石老人摇摇头,像是对过去的种种不胜唏嘘,这种表情孙武并不陌生,梁山泊里头有很多人谈起过去。就会露出这样的怀念神情,每次看到都令自己感到好奇,那个动荡的时代……真有这么好吗?
而任徜徉果然不愧是西门朱玉的崇拜者,连偶像说的话都记得牢牢,单从这句话听来,西门朱玉根本是个妄想家。即使要去慈航静殿盗经,也有很多其他方法,从这里挖地道去慈航静殿,挖上一年半载也未必连得过去,还没到那边就会给人发现,还盗什么经?想到这里,孙武有种想笑的冲动,但考虑到后果,还是忍了下来,拉着香菱一起走路。
地道的规模,比预期中要大,先是一截石阶往下延伸,再来就是一长串弯弯曲曲的小径,每个转角口,都还另外有岔道、歧路,活像是个巨型的地下迷宫,倘若不是有熟悉人带路,相信早就在这里头迷路了,而从这距离来算,孙武也肯定这已经挖超出这间店的范围,挖到别人家地底下去了。
走道两旁是单纯的土壁,除了每隔几公尺安置了一盏油灯,就没有多余的装饰,孙武跟在石老人的身后,嗅着地道里特有的潮湿土味,只觉得阴暗昏黄的地道内,老人的背影看来也很模糊,一切是那么地不真实。
恍恍惚惚中,孙武好像听见一个声音,虽然只是用普通口气说话,但却听来很开朗,很像是在大笑着说话。
“就是因为每个人都认为,不可能会有人这么做,所以才有这么做的价值啊!”
一时间,孙武以为又是任徜徉在后头说话,但声音却与任徜徉有所不同,而且这句语更比之前任徜徉说的要长。
“挖地道去慈航静殿是不可能,但凭我们这些三脚猫要打倒天妖,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如果连这种小奇迹我们都不能做到,将来又有什么资格创造更大的奇迹呢?事情是靠做的,不是靠说的,大家拿起铲子来干吧!”
这些话在耳畔响起,仿佛有人在旁边讲话,但又看不到有人,孙武一时间以为自己幻听,又或者撞到鬼,转头左古环望,却又有一个声音,仿佛是刚才那一段话的尾音,回荡响起。
“来干?干你老母啦!”
这只是一句脏语,没什么特殊意义.但孙武却认出了这个声音,而且还是一个自己从小听到大的熟悉嗓音。
“胡、胡伯伯?”
当年创建同盟会的几大高手之一,慈航静殿的破戒虎僧胡燕徒,这十多年来一直隐居在梁山泊,不曾再履红尘,也没可能突然听见他的声音。然而,这个“幻听”的出现,却让孙武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参与这个训陈班的戍员,范围可能远比自己所预期的要更大、更远。
(难道说……我刚才听见的,是以前在这里之人所说的话?可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听到?)孙武诧异地左顾右盼,发现香菱与任徜徉表情如常,根本就没有听到那些声音,只有自己一个人听见。这是很没道理的事,孙武只觉得事出必有因,自己绝不是什么超级幸运儿,没理由别人听不到的东西,偏偏就只有自己听到了,倘若说是闹鬼,这或许还说得通,但胡燕徒明明就活得好好的,没有变鬼啊!
“少爷,你怎么了?脸色好奇怪?是不是不舒服啊?”
“不,我只是……呃!”
单是一个幻听,就已经让孙武百思不解,质疑自己是否神经错乱,当那些幻象也开始在眼前出现,少年真是质疑自己神经有问题了。
这些幻象非同小可,孙武看到的人影不只一个,竟然是七八个模糊的人影,全部穿着一样的服色,白色汗衫、蓝色长裤,脚穿土黄色胶鞋,头戴工程帽,肩膀上或是脖子上缠了条毛巾,就是手上分别拿着不同的工具,有些拿圆锹,有些拿十字镐,不约而同地朝着地道深处走去。
看到这一幕,孙武蓦地生出一股冲动,也不管石老人在前头领路,自己大步急奔,一下子就追过石老人,冲进前方的昏暗里。
第四章 柳暗花明.无孔不入
在孙武正前方的那些幻象,走动的速度看起来不快,只是边说边走似的散步着,但其实是以非常快的速度,往地道的尽头消失,孙武必须全力追赶,这才能够勉强跟上,不被甩开。
任徜徉和香菱好像在后头叫些什么,但少年无暇顾及这些,只是全力往前奔去,不想被那些影像给远抛在后头。这么卯足劲奔跑的结果,总算勉强追得上,在每个弯逍岔口凭着仅余的笑声、影像,选对了正确的方向,连过五个岔道没被甩开。
追赶这些幻像,除了因为这些幻象本身存在的意义,另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则是因为这些幻象一直在笑,好像这些挖掘地道的人非常地开心,那种感觉不像是在干见不得人的事,若单纯听这些爽朗笑声,只会以为他们是要去参加祭典,就是这样的气氛,让孙武相信前方没有危险,直直地追赶上去。
(那些人里头,有两个人好像是胡伯伯和李叔叔……嗯,不会错的,原来他们两个也曾经来过这里,天啊,那个训练班当初到底收了些什么人啊?)幻象隔得太远,很不清晰,若非孙武与胡燕徒、李慕白相处了十多年,太过熟悉他们的身形,一定是认不出来!但除了他们两人以外,孙武还对其中一个身影感到熟悉又陌生,最初完全想不赶来,苦苦思索之后,答案浮现心头。
“是路叔叔!”
本来第一眼就该认出的,但是现有的形象相处太久。孙武忘记了他本来双臂完好时候的样子,要思索一下才记得起来。
(对喔,路叔叔和胡伯伯、李叔叔他们本就是旧识,没想到他们是在这里认识的。奇怪,别人来这里,都是练成绝世武功,后来变成救国英雄或是大淫贼,怎么路叔叔的武功练得那么烂。最后还变成流浪汉?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孙武摇了摇头,却突然萌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说从那个训练班结业的学员,都练成了一身本事,后来成就非凡功业,那么,投效太平军国的无疑是变成了重要军官,投效敌对阵营的呢?太平军国的最大敌人是同盟会,而胡燕徒、李慕白这两个同盟会始创成员,都曾参与这个训练班,从这想来……难道同盟会这个组织就是在这个训练班中萌芽。奠定日后覆灭太平军国的基础?
(不不不,这不太可能,我一定是想太多了,这种事情太不实际了……)把杂念抛诸脑后,孙武愕然发现,那些幻影已经消失,而自己正站在地道的最尽头,前方虽是一片漆黑。但黑暗中的感觉不像是通道,反倒像是一个房间、一个……密室。
对着眼前的黑暗,孙武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惧意,虽然连他自己也不晓得有什么好怕的,但每当想到往前跨一步,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改变,这一步始终跨不出去。
迟疑之下,随手往墙上一拍。眼前骤然光明大放。黑暗中亮老了十多支火把。把前方的景物照得清清楚楚。只见前方二十块岩石,以横五竖四的形式。整齐徘列着,乍看之下,有点像是棋盘,定晴一看,才发现那全都是一个个的石柜。
柜子,通常郁是用来收藏东西的,孙武意识到西门朱玉所遗留的秘宝,很可能就藏在这些柜子里,不禁怦然心动。
(等等,再怎么说,这也是宝藏,胡乱收在保险柜里头,这样好奇怪啊,一点宝藏的气氛都没有……)孙武愣了一下,终于还是往前走,伸手想去触碰那二十个石柜,却又在即将碰到石柜的那一瞬间缩手,一种心惊肉跳的直觉,让孙武警觉到这些石柜并没有那么简单,里头肯定隐藏着某些守护机关,贸然去碰,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
就这么一下耽搁,后头脚步声响起,任徜徉等三人追到了此地,见到孙武站在石柜前,全都吃了一惊,任徜徉错愕道:“你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从那里到这边,路上起码有五个岔口,你怎么能一个不错的来到这里?别告诉我以前有人带你走过,这种鸟话我绝不会相信的。”
“呃,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乱走走来的,你信吗?”
这种说法自然是令人难以置信,不过现在谁也没有追根究底的兴趣,最重要的宝藏已经在眼前,什么其他的问题都要先搁下。
在现场的几个人中,石老人似乎是受讬保管秘宝的中间人,单纯负起保管的职务,却对其他的事所知不多;相较之下,任徜徉应该是最了解状况的人了,香菱和孙武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作着无言的催促。
“唔……十多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
任徜徉站在石柜前,语气充满感叹,他伸手虚抚石柜,没有真的把手掌贴上去,孙武从这一点看出事有蹊跷,自己先前的猜测没错,这些石柜果真藏有守护机关。
“我很小的时候就来这里整天闲逛了,不过,到这个密室是和尚师父带我来的,没有他的情面,我也进不来这里。”
孙武和香菱望向石老人,而老人点了点头。孙武相信任徜徉没有说错,因为这个老人家看来就像是一颗茅坑石头的样子!恐怕很难用什么威逼利诱打动他,西门朱玉将宝物委讬给他,他就尽职看守,只让西门朱玉本人或够资格的寻宝者接触,却不晓得苦茶方丈为什么能带人来看?
“因为……和尚师父也是受讬看护这个秘宝的管理人。当年在这里从这个训练班,和尚师父就是慈航静殿派出的总负责人,职务是班主任,训练班的一切学员都由他来调教指挥。说西门大侠是他教出来的,一点也不为过,嘿嘿,当年我也就是被他用这句话引诱去拜师的。”
任徜徉抬起头来,似是感慨,又像是有无数的幢憬,缓缓道:“而这里……也就是一切的源头,太平军国毁灭的火种。现在的天下第一大帮同盟会,所有传说都是从这里开始的,是因为有了那个训练班,所以才有了同盟会。”
“你说什么?同盟会……是从那个训练班里头诞生的?”
孙武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自己刚才的念头竟尔成真,当年那个训练班的成员卧虎藏龙,在此风云际会的后果,就是诞生了日后的天下第一大帮。吃惊之余,孙武看见石老人点了点头,很感慨似的说话。
“是啊。那时的人有够乱了,有淫贼、有贵族、有亡命之徒,也有被赶出来的凶和尚,嘿嘿,还有女扮男装的也混进来,真是乱得一塌糊涂,连宿舍都不晓得该怎样安排。”
这听起来确实很乱,但孙武在意的却不是这个。假使同盟会的诞生,和这个训练有重大关系,胡燕徒、李慕白等人都曾经参与这个训练班,那么,同盟会最重要的一个人物,如今的同盟会主席陆云樵,当时是不是也在这个训练班里头呢?
“是啊!是有他一份没错。”石老人点头道:“他、西门小子,和苦茶的交情最好。几个人常常混在一起。和那几个贵旗子弟明争暗斗。他们三个人白天学习。晚上挖地道的挖地道,逮人的逮人。每天都好热闹啊。”
结果还真的是这样,孙武暗忖这么一来,整件事情都说得通了,陆云樵参加了这个训练班,在此学到绝世神功,与苦茶的交情更是在那时奠定下来,后来一个贵为同盟会主席,一个则是当上慈航静殿掌门,人隔千里,情谊常在,所以陆云樵不问世事之前,仍遣人送来信物,让苦茶方丈可以凭着信物求援。
(咦?还是有点不对劲,这种训练班不可能传授真正的绝学,陆云樵是怎么练成绝世武功的?他的五绝神剑好像也不是慈航神功!至少我在慈航静殿从没见过,还有,如果真的想检帮忙苦茶方丈,只要留下联络方式就好了,有信物没联络方注一样没用,像现在这样认物不认人,那信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