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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ōng口一阵疼痛。
「哼!」
虚河子心头一怒,正要反攻,一阵陌生的痛楚却让他感到愕然,定睛看去,
所见到的结果着实令他诧异,自己的手掌正从适才对击之处开始崩解。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情形,好好的血与ròu,迅速碎裂、崩解,从手掌上剥离
,化为血滴与碎ròu,lù出了底下的掌骨,又连掌骨也一起崩碎。碎裂的骨、ròu、
血,并没有就此停止崩解,而是持续碎裂,直至化为烟尘,点滴全无,不过,这
种分解还原的程序是否就此停止,虚河子也不敢肯定,或许在ròu眼所看不见的微
xiǎo之处,分解的效果仍在持续,直至物体真正被彻底消灭。
这件奇事太过匪夷所思,虚河子一时看得愣了,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直
到一股撕心剧痛传来,这才从惊愕中清醒。这股分解的力量传达极快,短短数秒
时间,右臂手肘以下已被分解得干干净净,正迅速蔓延向肩膀,只要一超过肩膀
,整个头部与xiōng腔都暴lù在致命危险下。
千钧一发,不容考虑,虚河子果断出手,左臂猛挥出去,趁着分解效果还没
蔓延至肩膀,将右臂残肢整个斩去,壮士断腕,保全xìng命。
「唔。」
手臂被断,奇痛攻心,虚河子疼得紧咬牙关,维持住一丝心神不luàn,重指点
xùe止血。ròu体遭阿鼻血强化后,血流加速,这一下断臂,血涌如泉,连止血都甚
为不易,虚河子重指急戳肩头大xùe,凭指力强行封xùe,这才将血止住。
失血不少,头晕眼huā是正常现象,虚河子却骇然察觉,阿鼻血与自身血ròu的
结合并不完全,因为随着大量失血,自己的力量也在流失、消退,相当不妥。除
此之外,另一股极深的恐惧,也紧攫住虚河子的身心,因为即使先前被bī至绝境
,也从没有像刚才那一瞬间这样接近死亡。
如果不是狠下决心,抢先一步断去右臂,自己现在可能已经是残尸一具,甚
至整个身体都崩解分散,什么残渣都没剩下。被阿鼻血强化的ròu体,坚逾jīng钢,
但在这股力量之前,简直毫无抵抗力,稍一接触,立即被分解,而在那短暂的几
秒内,自己还注意到,那股诡异的分解力量,触物即发,针对的不只是骨、ròu、
血之类有机体,连手臂上的一些布条、金属配饰,都被分解得干干净净,自己断
去右臂残肢时,若不是那少许残肢在落地之前便已被分解光,坠地后还不晓得会
有什么后果?
如此恐怖的杀伤力,超越虚河子所知的一切绝学,尽管这还只是一种效果、
一种力量,还没有真正开发完成为一种武技,却已凌驾于修罗劫、天子龙拳、如
来神掌之上,这简直是为了灭绝一切而存在的力量,将所有实际存在归于虚无。
幸好,轰出这一掌的孙武,一击发出便力尽而倒,甚至没有能够看见这一掌
所造成的效果,更别说再尝试发出第二掌,这点对虚河子而言,着实运气不错,
但也让他察觉自己的优势并不如预期中可靠,与阿鼻血结合所增强的实力,尚不
足以压制一切,再加上……城外的魔狼连连哀鸣,局势似有不妥,而那两记惊天
动地的jīng神冲击bō,犹如两张署名的战书,直指而来,更让虚河子心中不安。
那两个人应该是不可能联手的,不过,世事无常,一切也难说得很,光是他
们两个会一起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是超乎常理的怪事了。假若自己仍在颠峰状态
,未曾断臂失血,能够完全驾驭阿鼻血的力量,当可与其中任何一人互较短长,
胜算不低,但面对这两人联手,那也是非败不可,更别说此时此刻……
思量之间,虚河子骤觉体内一阵气血翻涌,腑脏不受控制地妖异蠕动,似乎
要再发生什么变化,可能是断臂、失血之后,尚未能与阿鼻血充分融合的ròu体出
现反噬,若不加处理,一经发作,分分秒秒都会致命。
当下最理智的作法,就是全速离开,觅地疗伤,待伤愈后再设法重组势力,
但在离去之前,有些事怎样都要先作完,不能放着这两个一再阻挠自己的障碍继
续存在,幸好,和之前相比,自己不用二择其一,完全有实力将他们两个同时杀
掉。
「哼!」
虚河子左臂击发剑气,直攻虚江子而去,本人则直接攻向孙武。这样的判断
,固然是因为连续吃了孙武的大亏,心里早将他当成头号大敌,但另一方面,似
乎……似乎也有点畏惧看到虚江子横尸就地的画面,是否真是如此,自己并不愿
意太过深思,只要知道这一记剑气确实能将他干掉,便已足够。
孙武的威胁xìng太大,不亲手把他打成粉碎,绝对无法放心,而这xiǎo子现在已
经昏死在地,嘴角不停呕血,体内连环传出骨爆声响,明显是之前被强压下去的
伤势一次爆发,看这个模样,即使自己不出手,他也不过一时三刻之命,撑不了
多久。
只是,虚河子不会掉以轻心,即使不看威胁xìng,光是sī人仇怨,也足以令他
非把这xiǎo子碎尸万段,才能消去xiōng中一口怨气,这xiǎo子的一言一行,都让他回忆
起当年的西mén朱yù,那些旧帐如今都算在孙武头上,光只这一点,此恨就是不死
不休。
孙武已不醒人事,虚河子确信一击就能将他宰掉,哪知道一掌甫发,半空中
突然传来尖锐破风声,似有什么东西高速自天上shè来,紧跟着,一声巨响,震耳
yù聋,击向虚江子的一道剑气,已被天上shè来之物截下,强行击破。
能够击破这道剑气,出手之人的功力高绝,而这件jīshè下来的东西也非凡物
,事实上,虚河子对这件东西还相当熟悉。
「大地神戟!」
先前感应到诡异的大地震bō,虚河子就知情形不妙,而今,应该由心眼宗所
cào控的大地神戟,离奇被人抛shè在此,救下了虚江子,这更象征着一切布局都已
被人破坏。
敌方两名硬手在外,抛掷神戟救人的是第三名高手,从掷戟的力道来看,修
为不会输给自己多少,xiǎoxiǎo的龟兹,怎会一下子出现那么多预计外的高手?虚河
子着实有种强敌环伺,四面楚歌的感觉。
更让他惊讶的事情在短短数秒内连接发生,轰向虚江子的剑气被人拦截,但
同样的方法,却不可能阻止得了正朝孙武冲去的虚河子本人,然而,就在他那一
掌将要打中孙武之前,一道剑气破风而来,尖锐急劲,将他劈出的掌劲一举刺穿
,更还直刺咽喉bī来。
剑气轨迹奇特,急走偏锋,内力却是河洛剑派本mén家数,非但强劲,在运使
剑气的技巧、凝气成剑的锋锐程度上,竟比虚河子、虚江子两兄弟都还更胜一筹
,当今河洛剑派何来如此人物?虚河子心中大震,想起了失踪多年的那个人名。
一掌被破,虚河子骤感身后一道刀罡急袭,劲雄力猛,一刀之势,竟如海cháo
怒涛,霸道奔流,虚河子自忖硬挡不利,前头又有高手挡路,为了不陷入两方夹
击,虚河子选择侧身闪避,哪知这威猛的一刀却是虚招,虚河子一闪躲,滔天刀
làng消失得无影无踪,出刀之人反趁势抢进,与之前的剑气合流,一同挡在孙武身
前。
一刀、一剑合流,压迫感铺天盖地袭来,以虚河子之强,也有呼吸为之一窒
的感觉,这两人绝不是普通的高手,而当虚河子定睛确认,由于多年不见,形貌
有变,虚河子最初没能认出两人身分,可是那两股强悍的刀罡剑气,终究还是唤
醒了他的记忆,记起了这两名太平军国时期,纵横沙场的传奇人物。
「李慕白!胡燕徒!是你们!」
「嘿!虚河子xiǎo道士,多年不见,你连师兄也不叫一句,实在没礼貌,你欺
师灭祖养成习惯了吗?」
「喂喂喂,老友,你发言节制点啊,人家好歹是掌mén,当心人家倒打一下,
说你勾结魔mén,要清理mén户,你就不好看了。」
「清理mén户?就凭他这不人不兽的鸟样?」
分别多年,李慕白作着文士打扮,看上去像是一名教书先生,脸sè略显苍白
,似是有病在身,但只要一开口,就回复成当年那个飞扬跋扈、不把河洛传统放
眼里的剑侠,挑衅出自实力与自信;至于胡燕徒,这头猛虎经过岁月洗炼,倍添
沉稳,刚才那威猛霸烈的一刀,虚实变幻,显示他一身修为由外而内,渐入返本
归真的至境,较诸当年只强不弱。
太平军国战时,胡燕徒、李慕白属于北方战场,虚河子率部队血战南方,两
边人马并无往来机会,甚至说得上陌生,不过,虚河子对这两人的战绩知之甚详
,早在当年就非常忌惮,更别说此时此刻。
假如是在刚刚吸纳阿鼻血,完成ròu体强化,力量不住jī增的状态下,虚河子
无惧这两人联手,更敢与天下任何高手一战,但此刻久战力乏,断臂失血,体内
异变正发生反噬,又深觉落入他人层层算计,再见到这两人横刀拦路,有若两座
牢不可破的金汤之关,哪还愿意硬闯?
有这两人阻路,要杀孙武已不可能,虚河子立即掉头,将目标转为虚江子,
要在他拿起大地神戟之前,抢先将他格杀。
虚江子骤见李慕白、胡燕徒出现,同样也是大为震惊,但马上就想到虚河子
必然转向攻击自己,这个预测果然命中。虚江子还记得,在沙漠中与那人做利益
jiāo换时,那人曾承诺会找柄兵器送来给自己,其承诺言出如山,说到做到,当真
把够份量的兵器送到自己面前,还解了致命危机,只可惜,自己如今浑身无力,
连站起来都做不到,更别说要拿起大地神戟去战斗了。
看着虚河子朝自己奔来,虚江子只能苦笑,虚河子选择的攻击角度相当高明
,避免胡燕徒、李慕白出手阻拦,而就自己看来,李慕白师兄姑且不论,胡燕徒
似乎没什么出手救人的可能。
束手无策,是虚江子当前的处境,而就连他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的救援力量
并非来自前方,却是来自后方。
「轰!」
震耳巨响声中,一件庞然大物在空中划出抛物线,不偏不倚地砸向虚河子。
忙luàn中,虚河子约略瞥清那是一个颇大的金属圆柱,份量相当沉重,以这样的力
道掷来,被砸上一下,也不是说笑的,但若要说有什么威胁xìng,那也未免可笑,
想用这玩意儿来替虚江子解围,这种天真想法不知出自谁的脑袋?
简简单单一瞥之间,虚河子瞥见这金属圆柱的后头,有人攀附藏匿,瞧身型
轮廓,正是拓拔xiǎo月,看来是打算以这笨重东西扰敌,伺机偷袭,果然是xiǎo孩子
的天真想法,虚河子心念一动,打算在虚江子的面前,将他的nv儿击杀,这样的
复仇应该更完美。
「住手!」
猜到了虚河子的想法,虚江子焦急怒喝,希望阻止,不只是为了nv儿,更因
为猜到了那圆柱体里头是什么。
「太迟了!」
虚河子狞笑着出掌,为求一举功成,这一掌全力以赴,务求不管是什么高手
从旁阻挡,都救不了拓拔xiǎo月的xìng命,但就在重掌轰出的同时,他听见一声异响
,圆柱表面的一层金属罩子,被掌力摧破、剥离,lù出了底下所藏之物,当那张
熟悉的面容一下子出现在虚河子眼中,他脑中轰的一声,什么念头都忘得干干净
净,唯一所剩下的,就是意识到自己的一掌,正击向这张魂牵梦萦的面孔。
「不好!」
意识到情形不妙,虚河子立即选择撤掌,但此时已不及偏移掌势,只能将掌
力收回,虽说在全力出掌的情形下收回掌力,形同全力回击自己一记,却已顾不
得这许多,心慌意luàn之下,虚河子甚至忘了以太极心诀护身卸劲,减轻伤害。
全力击出的掌劲回击,后果严重,虚河子左臂传来连声骨爆,寸寸碎断,一
口鲜血喷出,连xiōng膛都瘪了下去。经过阿鼻血强化的ròu体,本来有足够强度抵挡
冲击,但他正遭反噬,体内发生天翻地覆的气血躁动,这一下回击更将所有内患
引发,令伤势重得无以复加。
瞬间的伤重与痛楚,没有能够让虚河子清醒过来,他脑中意识昏luàn,只是有
些心疼地伸出手,想抹去那张有如熟睡的美丽脸庞上,被自己喷出而玷污的血渍
。已经有很久不曾见到她了,或许今天是个与故人重逢的好日子……只要这么看
着她,自己的心情就能得到平静,像以前一样……
「住手啊!」
恍惚中,好像听见了什么,是兄长的叫喊声?他在叫什么?为什么要叫住手
?又是叫谁住手?紧跟着,xiōng口一阵透凉,既痛楚,却又有一种完全解脱的放松
,蔓延向四肢百骸。
依稀看见,拓拔xiǎo月手中一把冷刃,将自己透xiōng刺穿,是这一下痛楚的源头
,如果在这时候出手,可以轻易击杀拓拔xiǎo月,但虚河子仅是以残余力量,将拓
拔xiǎo月击开,自己伸手抱住金属圆柱,与那沉重的金属圆柱一起坠落。
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楚,虚河子紧紧抱住了那个金属圆柱,紧跟着,就随着
金属圆柱的下坠之势,在一下闷响声中,一起被砸埋入地。
虚江子目睹这一切发生,看到拓拔xiǎo月被虚河子给击飞,不知从哪生出一股
力量,慌忙跃起,接住nv儿,父nv两人一同摔坠地上,幸亏土质松软,没有造成
什么伤害。一见nv儿平安,虚江子立刻赶上前去,想要看看虚河子的状况,刚才
的情形他心中有数,虚河子全力一击回中自身,更引发阿鼻血强烈反噬,从那串
骨爆声响听来,全身上下只怕找不到半根完好的骨头,五脏六腑尽皆糜烂,就算
没有拓拔xiǎo月的一刀,也未必有命,更别说那一刀透心刺穿而过。
金属圆柱的分量极沉,虚江子伤后乏力,本是无法将之推开,幸好圆柱体便
于滚动,稍一使力,金属圆柱滚开,lù出了被砸埋在下头的人体。
「阿河,你……」
只说到这,话就说不下去。果如所料,底下的那具人体,已经是不chéng人形,
先是体内真气冲击,挫筋断骨,再被这千斤重物一砸,整个人此刻就如烂泥一般
,惨不忍睹,除了头部还算完好,其余部位……虚江子光是看就感到一阵心酸。
「……你怎么走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你会走到这一步呢?」
在虚江子的记忆中,虚河子从来就不是一个坏人,他年轻、优秀,有企图心
,却又还说不上是野心,作事不失理智,在同辈中也有人望,又勇于任事,是不
可多得的人才,河洛掌mén的成就是他凭一己实力所应得,不管怎么说,他都没有
走入歧途的必要与理由,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上?
夺取银劫所创设的情报组织,结合河洛剑派势力,在域外重组心眼宗,从事
各种yīn谋,搞出这么多的事,造成那么大的人命牺牲,这些都是虚河子的罪孽没
错,但究其所以,他干出这些事的理由,要说是为了个人野心……也对,可是,
又好像没那么简单……
到了最后,虚江子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虚河子因为几个被刻意导向
的误会,在歧途上越走越远,最终导致了今天的收场,这一切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其中,也有自己的责任,如果当年自己不是因为怕伤害到人,把事实真相隐匿
不说,想要由自己来独自揹负,今天的情形或许就会不同。
回想起来,自己和弟弟在人生路上,有着相同的,最后却走上了不同的
道路,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结识了西mén朱yù、姗拉朵、太阳王……这许许多多
的人,他们给了自己莫大的助益,让自己得以从白虎一族那受诅咒的yīn暗宿命中
走出,生活在阳光底下,而弟弟却没有这样的好运,自始至终,他的人生笼罩在
一片名为「虚海月」的乌云下,从那片乌云中偶尔透shè出的月光,并不皎洁,完
全是妖异而充满恶意的,他以月光的指引做导向,终于走向了歧途。
虚江子很想握住弟弟的手,但放眼看去,在那一堆烂泥似的残破ròu体中,找
不出像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