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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如此胆识与智计。若非背后有高人指点;就是曾经历非人生活;袁晨锋不晓得是里头哪种典型?或者;是两者都有呢?
要唬住天魔。不是那么容易的;但天魔当时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比起把这根幼苗当棋子来利用;自己或许更应该看看。放任这根幼苗生长;最后会长出什么样的怪物来?不;单单只是放任还不够;自己该从旁帮上一把;添水灌溉;将来的某一天;这株幼苗会不会长成遮蔽整个中土的吞天巨木呢?
『好有胆识;老爹中意你;你大可放心;我们不妨订个约;你我之间;我只给予;不提要求;说到底;你我也是亲戚;对着自家晚辈;多让你占些便宜;那也是应该的;更何况……现在的老夫可是好人啊;呵呵呵呵。』
笑得像是一个专程来送礼物的和蔼长辈;天魔的表现无可挑剔;不过光看袁晨锋的表情;就知道他完全不信;只是……这个过于强大的敌人;既然没有强势进逼;留下了转圜空间;站在袁晨锋的立场;当然也没理由要拒绝、挑衅;做出彼此都没好处的事。
后来;天魔实现承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秘密前来;私下与袁晨锋会面;每次见面;除了像个长辈来探访;也都不忘带上礼物;或是对修行极有助益的灵药、秘宝;或是神功秘笈;又或是对他练功关键的指点。
一开始;袁晨锋对这些东西深具戒心;担心天魔在里头做了什么手脚;可是经过检验;这些礼物全是真货;内容也很正常;什么问题也没有;袁晨锋只有将之解释为;自己的利用价值高;天魔舍得下本钱;没有在礼物中做手脚;破坏互信基础。
天魔送礼的手段极高;所挑选的礼物;往往都是袁晨锋当时极需之物;能解他的燃眉之急;所以几次检验无误后;袁晨锋开始尝试使用。这些礼物一一发生效果;配合同盟会的资源;令袁晨锋武功进境奇速;一日千里;被视为武林中百年不遇的天才人物。
人们都夸赞陆云樵明师出高徒;慧眼识良材;只有袁晨锋自己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也一直感到好奇;天魔只给予;不提要求;这种形同养士的做法;固然是因为自己有那个价值;不过;他当真这么有耐心、这么好心;让自己一直猛占便宜?
这个疑惑;在袁晨锋心中埋了很久;而每次天魔前来拜访;除了赠礼与问候;就从不提什么别的事;顶多就是说点天妖当年的旧事;让袁晨锋能对自己的父亲有更多了解;有时候……袁晨锋委实感到疑惑;若不是当初天魔主动报上身分;单从他后来的表现而论;他完全就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值得敬重的武林高人;哪有半分魔门之首的邪气?
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不良的居心……也早晚会露出真面目;随着袁晨锋年纪增长;天魔送来的礼物不再仅限于武功辅助;也包含了大量的情报。陆云樵安排袁晨锋逐渐接掌同盟会大权;代他理事;而袁晨锋就必须证明给所有人看;自己有足够能力掌权接位;这不单单只靠个人能力、才干;很多时候;及时的情报能助袁晨锋料敌机先;事半功倍;把任务完成得又快又好。
如果仅有这样;倒也没什么问题;一切都朝正面发展;但掌权理事;不比单纯修练武功;一心一意专心修练即可;哪怕袁晨锋表现得再出色;还是有很多因他而损及自身利益的人;看他不过眼。想要拉他下马;而天魔送来的情报;也反应出这一点;诸如:某某人正计画扯你后腿、某某人表面对你支持。暗中却散布流言;恶毒中伤你、某某人已安排好人手要暗算你;甚至是暗杀你……
能事先得知这些消息;确实是好事;在袁晨锋还未能真正掌握大权;同盟会的情报单位对他刻意隐瞒之下;天魔所带来的这些情报;令袁晨锋数度避过敌人的加害。为此;他对天魔着实感激。
在感激的同时;也有恨意与气愤;他不只一次问自己。为何自己如此小心翼翼;做事时尽量兼顾各方的利益、尽量以双赢的方式来行事;每件工作都战战兢兢;却还是有那么多人仇视自己?更为可恨的;则是那些表面上称赞自己做得好。表示全力支持的人;却在暗地里安排刺杀;想要取自己性命;为什么他们非做得那么绝?
想来想去。没有答案;也不可能有解决的办法。那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为了让工作能够顺利完成;就只有以暴易暴。铲光这些不识相的东西。一时间;袁晨锋打出陆云樵的旗号;开始处决行动;猝不及防地连杀多人;同盟会内都以为是陆云樵亲自出手;一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展现辣手的效果不错;但还有些许的反对阻力;杀红了眼的袁晨锋预备趁胜追击;不只是杀人;更要一次灭满门;藉此威吓慑人;却在将要实施的时候;被人点醒;袁晨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偏了路;若再照这个路线走下去;后果将会不可收拾;而与此同时;袁晨锋也发现了天魔的真实意图。
一直以来;袁晨锋严守自身的立场与本份;对天魔防备甚严;绝不会做出什么有损同盟会利益;违背良心的事;天魔也依照自己当初的承诺;从不要求袁晨锋什么;然而;不能要求;却可以进行引导;当袁晨锋一下被点醒;回头反顾天魔的每句话、每个行动;才发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他所铺设的道路;差点就一走不回头了。
每次讲述天妖的当年旧事;这是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仇恨的意念;因为回顾天妖的人生历程;早期是苍凉黯淡;后期在武功当世无敌的辉煌之下;却是被人从头利用、欺骗到尾的悲惨;袁晨锋每次听完之后;都有一股冲动;想要代替父亲讨回这些帐。
怨愤之心;每个正常人都会有;但普通人没有足够的力量;纵有怨愤;也只能在心里暗恨;没法有实际作为;然而;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手握重权;又有出类拔萃的武功;权与武相结合;成了一股非同小可的「力量」;手中握有这样的力量;要压抑下心头的蠢蠢欲动;这就很难了。
手上掌握的力量越强;就越会想要靠力量来解决问题;解决的手段与方向也不会是和平并存;只会想要把反对的声音斩尽杀绝;因为这样子最省事;不再有不同的声音来碍事;也不用麻烦;所以很多拥有强大力量的领导人都嗜杀;甚至将杀戮当成展现威仪的手段。
不过;世上的事情往往欲速则不达;越是想要避免麻烦;最后就会搞得自己越麻烦。如果真能杀尽一切的反对者;问题或许可以解决;但事实上;反对的声音永远会存在;灭了一批;总会有另一批冒出来;靠杀戮来解决问题;等若是以有涯斗无涯;早晚会活活累死;至死也不能解决问题。
袁晨锋非常幸运;在这条路上还没迈出几步;便察觉到了自己的问题;进行修正;在那之后;他与天魔的每次会面;就成了一次次的心战角力;天魔非常有耐心;不住以各种方式诱导;试图打破袁晨锋的冷静与自制;让他为了利益;或是能贪一时之快的捷径;偏离本来路线;袁晨锋则是对各种好处来者不拒;却稳稳守住自己的心境;一切遵循理智而行。
这是一场奇妙的较量;天魔自认了解人性;过往也曾诱惑过许多正道高手;最后或是让人甘于堕落;加入魔门;或是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引慈航静殿近千僧侣自我牺牲;发动天火灭楼兰的一役;就是他充分掌握人心弱点;巧妙利用所促成;是他的得意之作。自认除了天魔这个地位称号;还可以加上心魔这个外号;哪知道……这次居然在一个后生晚辈的身上踢到铁板。
这株幼苗培养多年;期间的栽培不惜血本。除了种种练功的辅助;就连魔门的修罗劫都秘密传给了他;让他能继承自己父亲的绝学。虽然这事干得出格了点;但这也是为了替后头的安排铺路;再者;如果连百变天魔**;自己都能传给那丫头做试验;修罗劫的传承相形之下。便微不足道了。
只不过……同样是大成本的培育;在那个丫头身上;起码看得见效果;但在袁晨锋的身上。这颗石头是一年比一年内敛难测;而自己格于一开始许下的承诺;很多手段没法使用;不能像教养那丫头一样;把事情做得那么尽、那么绝。
无论是什么投资。也没有百战百胜这回事;如果培育失败也就算了;只要找出失败的原因;加以改进。便离成功又近了一点;但这些年努力下来。偏偏连是成是败都不晓得;这才让人揪心。哪怕自己再怎么自认了得;也不得不承认;整个情况已完全偏离当初的预计;不晓得结局会是什么了。
不久之前的域外行;倒是这些年来最打动袁晨锋的一次;过去无论自己提出什么邀约、建议;这小子都是温文尔雅地笑了笑;表示婉拒;自己始终也拿他没有办法;直至此次;自己提出桑德族三字;这小子的眼神有了变化;自己才晓得是碰对了方向;但仍有些许犹豫;顾虑会否是这小子故布疑阵;佯露破绽;自己若蠢得这么一头栽下去;那可真是超级耻辱;一世魔名;尽毁一旦。
灭桑德族的一战;自己有出手;却非主力;这小子平时一贯冷静、理性;可是一进桑德族;便立刻杀红了眼;使出他暗练不久的修罗劫;下手极重、极狠;与平常判若两人。
身为同盟会的少主;袁晨锋不可能没杀过人;更何况举兵之后;他投身战场;指挥大军;有时更要身先士卒杀敌;血腥之类的早已见惯;照理说不会那么容易杀红了眼;但袁晨锋在桑德族中的出手之狠辣;已经不是单纯的屠杀;而是虐杀;无分男女老幼;下手毫不容情。
见着这一幕;自己才终于确信;这小子还是有着人性化的一面;仍有着七情六欲;特别是对父母的怨仇;他没有忘记;一直也铭记在心。当初邀他来桑德族;单纯是为了夺宝;顺道让他看看母亲的娘家;灭族之举虽没有特别点出;彼此也心里有数;只是想不到他会如此辣手;几乎是将这些年来累积下的每一份悲与怒;全数发泄在桑德族的尸山血海中。
当自己取完阿鼻血、克里普錼;归返时就见到袁晨锋一个人站在成堆尸体中;手执长剑;一身白衣早被染成血红;眼神空洞虚渺;悠悠荡荡地站着;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这是自己多年来从在他身上未见过的异状。
不过;当他惊觉有人到来;马上就回过神;急转过头;眼中精芒暴闪;看来似在最佳状态;没有半分可趁之机。
『小侄代母亲谢过大伯;自入中土后;日日夜夜;兹兹念念;就为了此时此刻;今朝终于得偿夙愿;不胜感激;当叩谢大伯的恩德。』
虽说双方是有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来;袁晨锋从未以亲戚关系相称;突然开口叫了一声「大伯」;反倒让天魔一时愕然。有突破本该是好事;但因为情况太怪异;天魔反而不好判断;袁晨锋是真心感谢自己;或者只是讥讽。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的内心绝不如表面上看来这般平静。多年来;袁晨锋一直都给人温文儒雅的印象;处断各种大事时;那种云淡风轻的平和;若不是他身居要职;统领大权;几乎就让人以为他和他的师父一样;快要变成隐士;然而;一个真正平和的人;不会这样下手杀人;哪怕是伪装都装不出。
心中若无仇、无恨;人就不可能这样残杀自己的同类;袁晨锋的行为;显示他多年来将恨意内藏;至于这股恨意的源头……当年那名异族女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德性;显然在桑德族中也没过什么好日子;这个见鬼的地下部族;有那么多的囚室、刑房;还常常搞活人祭祀;虽说宗教信仰属于个人自由;不予置评;不过那些被推去当祭品的人;大概无法这样认为;特别是他们的后代……如果有的话……
而且;如果袁晨锋从母亲那边;继承来如此深刻的恨意;强忍二十多年后;终于还是爆发;那他从父亲那边继承到的仇怨;能够这么轻易就放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这一点委实让人期待;自己也正是基于这一点;才将阿鼻血交给袁晨锋。光是阿鼻血;就已经是个莫大的诱惑;更别说袁晨锋还兼练修罗劫;而当年天妖正是将两者合而为一;创出日后无敌天下的阿鼻血劫;如今阿鼻血劫的两件关键物;袁晨锋都已经拥有;他会否走上当年父亲的无敌之路;委实令人好奇;而若他真的朝这方向行进;自己这些年来所花的心血就不枉了。
同盟会的少主;拥有天妖当年的无敌之力;又坐在一个如此关键的位置上;如果他发狂失控;对中土将是一场浩劫;哪怕陆云樵愿意出来收拾这场祸事;袁晨锋也绝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收掉的;而在大地动荡的战乱中;也正是魔门再兴;重新布局;发展势力的最佳时机;特别是……陆云樵与袁晨锋的斗争;注定没有最后的胜利者;因为袁晨锋并不晓得;天妖当年的无敌力量;是以削减生命为代价而练成的;若是袁晨锋当真被父亲的无敌光环所迷惑;走上相同的道路;他肯定会死得比父亲更早。
计画都是美丽的;但实行起来就往往差强人意;到了最后;天魔很遗憾地发现;自己的估计与事实相差十万八千里;袁晨锋得了阿鼻血;没有直接吞下去;而是毫不留恋地转赠;将它使成了更有效的杀人利器;虽然整个计画有点粗糙;赌运气的成分也过大;不过只差那么一点;就达成理想效果;把三方巨头一起消灭;一举铲除当前中土的动乱根源;为天下百姓除害。
多年的布局与诱导;最后竟然是踢到这样的铁板;站在天魔的立场;当然是异常恼火;但真正令他感到不妥的地方;则是在皇城之战时;袁晨锋因为出手露了痕迹;被武沧澜瞧出端倪;认出修罗劫;以为袁晨锋是魔门的奸细;并在陆云樵的面前揭露;于情于理;陆云樵都应该表现出震惊;因为培养多年的心爱弟子;忽然变成了潜伏多年的奸细;陆云樵没可能处之泰然;就算强作镇定;也会露出形迹。
但陆云樵只是耸耸肩;一副听见无聊事的表情;反倒吓着了天魔与武沧澜。这种不合理的情形;只有一种解释;就是陆云樵早就晓得此事。
陆云樵知道袁晨锋的身分?知道多少?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是不是早在当年;从难民区中收养袁晨锋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是天妖之子了?之前天魔曾做出推论;陆云樵不可能收养天妖后人;这是基于陆云樵守正不阿的耿直个性;所做出的判断;但皇城一战后;这个推论已不成立;如今的陆云樵;如云如龙;不管他做出什么;天魔都不会觉得奇怪。
更有甚者;天魔开始怀疑;一切会否是陆云樵、袁晨锋联手设下的一个局?这些年来;自己固然是殚精竭虑;布一个很大的局;却焉知陆云樵不是也在做同样的事?
世事如棋局局新;自己奕子多年;如今……果然是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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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集 第三章 抛舍过去 破旧立新章
「大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葬旧人;世代交替这种事;老夫没什么话可说;不过;老夫还是很想知道;这一切是否你与陆云樵共谋?」
如果可以;天魔倒也不想提出这可耻的问题;然而;现在已经不是讲面子的时候;直接了当;或许才是最佳捷径。
「哦?」袁晨锋皱起眉头;「怎么会有这说法?」
「你会不知道?皇城之战中;武沧澜点明了你身分有问题;陆云樵一点也不吃惊;还好像早就在等着此刻到来;这些你不晓得?」
「唔……」
听见天魔的说法;袁晨锋初时一愣;继而露出深思的表情。自己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因为那些能走过旧时代;活跃至今的人物;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尽管也有看起来很痴呆的例子;但那通常都是扮猪吃老虎的假象;要是因此轻视他们;后果绝对是自己被人一口吞掉。
师徒多年;师父待己恩深义重;虽然后头几年他脾气变怪;还越来越怪;都快变成一个疲惫的流浪汉;还总想方设法来恶整自己;但说到底;这也没超出寻常师父考验徒弟的范围;比起武林中常见的师父出卖、牺牲徒弟;陆云樵已经算是一个可圈可点的师父了。
另外;打从一开始;他就不曾摆出师父的架子;最初可能因为自己年纪尚小;他多少还有一点形象;近几年随着自己日益成熟。他无须再顾虑什么;就彻底流浪汉化;言行举止;几乎成了自己的平辈。一点师父的样子都没有。
这样确实很没有威仪;很多时候也常让自己傻眼与叹气;却不代表他不是一个好师父;事实上;很多当徒弟的;梦寐以求都想要一个这样的师父;而不论他怎样自我放逐、人生态度怎么烂;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确实真心真意对待徒弟;哪怕是那些无良的恶整行为;都带有教育意义;虽说常常达不到效果。方法也很蠢;可是就如他自己所言;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优秀的策士或教育家;人蠢想不出好主意;又有什么办法?已尽心尽力。旁人也就无可挑剔了。
只是;袁晨锋偶尔也觉得;陆云樵有时看自己的表情、笑容很奇怪;有时还会说一些怪话。仿佛他知道了什么;但自己出言试探。又从来探不出个什么结果;自己拜入他门下多年。很清楚他不是那种心机深沉;擅长玩手段的男人;这点哪怕是他个性大异于从前了;仍是没变;在大多数的情形下;他甚至连话都藏不住。
这样的他;晓得自己的秘密;却一直隐瞒着不说?有点不可思议;他这么做;是在打算些什么?
「……你不回答;在考虑些什么?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