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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那样的事决不能再发生,否则,我就要了你的命。”他对她的背叛仍是介怀于心。
“皇上,那漠寒他……,他真的是清白的。”
“朕会让漠寒明天上朝。”原本他就不打算长期让苏漠寒在家反省着不参与政事,苏漠寒目前是他的左膀右臂,就算他再如何的恨苏漠寒,他也不可能不再用苏漠寒。毕竟楚蓉原本就不是完璧之身,且江山和女人比起来,江山显得重要的多了。
“你受了伤,早点休息,天要亮的时候,你再随朕回宫。”
“皇上,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说”
“萧贵妃也出宫了。”
“什么?”云曦口气有些阴险了,绷着一张脸,怒火随时爆发。
“萧贵妃也同臣妾一样从太湖下的暗河出来了,翠明山庄经过刚才一事,现在肯定加强了守卫,臣妾担心萧贵妃从山庄里返回去的时候危险,所以臣妾请求皇上能够派人阻止萧贵妃返回山庄。”
“张楚,你好大的胆子!”云曦怒目圆瞪。
“啊……”眼见形势不对,楚蓉立即露出一副痛苦的神色。
“你怎么了”云曦见楚蓉露出痛苦的神色,心一紧,快要爆发出的怒火倏地就降下了,紧张的上前察看她的伤势。
“好痛……”她皱着眉艰难道。
“那朕把秦慢找来。”
“皇上不必了,我休息一下便好了。”说着她随即闭上了眼睛。
“你……唉……回宫后朕一定好好收拾你。”他真是败给她了,看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云曦便走了出去。
云曦出来后,吩咐低下的人在去山庄的路上若看到了萧宁,就务必把萧宁带来。然后他就去找了秦慢。
“秦慢,朕问你,你到翠明山庄看病的是何人?”
“也没什么人,也就一个老头子,不知怎么回事,那老头子断了双腿血流不止,身上还有其他什么乱起八糟的病,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那老头子估计今夜也就一命呜呼了。”
“那老头子是谁?”云曦追问,暗想难道苏太后派那么多的人守在别院外只是为了一个老头?而那断了双腿的老头会是谁?
“这我可不知道,看完了病我就出来了,哎,我该说的都说了,可以放我走了吧。”被人像犯人一样的看着,秦慢心内叫苦连天啊。
云曦没有说话,起身,走了出去。
萧宁被云曦的人拦截下,被带到了云曦面前,她胡乱皱了个逃出宫的理由,楚蓉也在一旁帮腔着,最后似乎把云曦糊弄了过去。
天一大早时,萧宁跟着云曦和楚蓉回了宫。有了上次的经历,云曦这回带了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所以他们很轻易的就进了宫。
“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你绝对不能再私自出宫,否则朕轻饶不了你。”云曦送楚蓉回到月安宫后,恶狠狠的抛下这句话后才离开。
他这么说,她是不是可以认为此前的事他能够不追究?
苏太后要到般若寺上香为大皇子祈福,二品以上的嫔妃都要着素服随行。楚蓉也在随行之列,今天一大早,楚蓉梳洗一番后,给伤口上了点药后便穿一件颜色很淡的宫装,头上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
淡妆的她宛若水里盛开的一朵白莲,清幽淡雅而不失高贵端庄。
楚蓉到荣和殿外时,发现有其他宫里的妃子已经在殿外等候。萧宁也早早的站在了那儿,她一看到楚蓉就飞快的跑过来,亲昵的挽住楚蓉那没有受伤的手臂。
“楚姐姐,你这个样子可真好看。”萧宁挨着楚蓉的手臂道。
“就你嘴甜”楚蓉笑着嗔道。
殿外,七八辆马车排成一列停在那儿。每辆马车看起来都和平常富贵人家坐的那样,既不过分的华丽,也不过分的朴素。可彰显苏太后不铺张浪费的作风,又不降低皇家的尊贵气派。
“太后驾到”公公独特的尖细嗓音响起来,殿外的人纷纷跪了一地。
“都起来吧。”苏太后那张少女般娇美的脸略施粉黛,深沉的双眸里是千帆过尽后的沧桑与沉稳,这样的一双眸眼配上一张年轻的脸有种洗尽铅华的美。
人都到齐了,众妃上了各自的马车后启程。出了宫门,走了一段路后,苏太后突然让楚蓉到她的那辆马车去。和苏太后同乘一辆马车,楚蓉是万分的不情愿,无奈苏太后坚持要她过去,她推辞不得也只好下了自己的马车。
和苏太后共乘一辆马车,楚蓉感到很不自在,苏太后没有说话,她就静静的坐在一旁一动也不动,仿若老僧入定。
“你坐的离哀家那么远做什么?你害怕哀家?”楚蓉一上了马车就自动的坐到马车内的一个角落。
“臣妾没有,臣妾只是随意挑了个地方坐下而已。”
“你怨恨哀家?”苏太后眸光蓦地凌厉的射向楚蓉。
楚蓉的心一阵咯噔,她是恨,而且恨不能杀了她,但脸上还强自保持平静,“臣妾不敢。”
“是吗,可你这张脸却欺骗了你,你的脸告诉了哀家,你恨哀家,不过哀家可以告诉你,你可以恨哀家,但倘若你做了什么不利哀家的事,哀家绝不会轻易的饶了你。”
“太后让臣妾和您共乘一辆马车就是为了说这事?那太后可是多此一举了,臣妾有几斤几两太后还不清楚吗?”
“呵呵,哀家不过是想和你一块儿坐坐,没别的意思。”苏太后脸上瞬间笑意溶溶。
忽然,苏太后脸上的笑容僵住,脸色随即变的扭曲,看起来很痛苦,她立刻用两手捂住了头,身子歪倒在一旁。
“太后你怎么了?”苏太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一副痛苦的模样?楚蓉心里虽然很不待见苏太后,但还是不得不凑上前去扶起她,随后冲着车门方向喊了一声停车。
“怎么了?”车停了下来,流沙一把掀开车帘,就看了苏太后嘴里断断续续发出痛苦的声音,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哀家没事,头痛了点,过阵子就好了。”苏太后勉强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太后,要不要返回宫里歇着,改日再上般若寺?”今日随行的车队里没有跟来御医,看到苏太后身子不适,流沙面色也显得很是担忧。
“不必了,之前又不是没有像这样头疼过,等过一阵子就好了。”苏太后身子突然不适停下了马车,整个车队也跟着停了下来,苏太后头痛的那股狠劲过之后就先让其他的马车先行了。安静的道路上就只余下两辆马车停着不走,一辆是苏太后和楚蓉所坐的,另一辆是楚蓉之前坐的那辆。
苏太后的头疼缓过劲来后,马车刚准备要走,苏太后的头疼忽的又犯了,样子似乎比刚才还严重。
“太后,您这个样子怕是不好再去般若寺上香了。”流沙道。
苏太后点头,看向楚蓉,“哀家就不去般若寺了,张妃就替哀家为大皇子祈福吧。”言罢,苏太后的头似乎又更疼了。
楚蓉随后在苏太后的示意下,下了马车,上了之前自己坐的那辆。楚蓉刚上的马车,流沙就把如诗和如画叫走,说是苏太后需要多个人手照顾。
苏太后不想太声张,上般若寺上香只想低调一些,因此带出来的人少,身边就流沙一个侍女和一个车夫,跟在车后前的还有八名侍卫。
流沙担心苏太后头疼病重,就急着先亲自回宫里找人来接应苏太后。流沙一走,苏太后身边就没什么人伺候了,那些侍卫也不方便近身伺候苏太后,所以流沙才把伺候在楚蓉身边的如诗和如画给叫了过去。
两辆马车就朝着不同的方向走了。
楚蓉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马车里,闭着眼听着外面的车撵着道路的声音,声音似乎变的越来越急,尽管如此,马车内依旧是四平八稳,没有什么颠簸。眼皮很是没有征兆的在这时候突突的跳,连带着心也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车内光线有点昏暗,空气还有点闷。楚蓉伸手去推开车窗想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发现竟然打不开,心里的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直觉告诉她,不能够再坐这辆马车了,刚想要去掀开车帘时,车帘就被人先一步掀开,接着楚蓉还没看清掀开车帘的人长什么样,一阵异香飘来,她心口一窒,两眼一暗,然后就昏了过去。
张妃失踪了,张妃失踪了,消息在一夕之间就传遍了整个锦城。
据说张妃在去般若寺的路上所乘坐的那辆马车被遗弃在了路边,那辆马车上沾满了血,马车内遗留有一截沾了血的布料,那布料正是张妃当天所穿的衣衫上的。
马车的旁边倒伏了几个死状凄惨的人,那些人都是和张妃同去般若寺的侍卫和侍女。拉车的马在离马车的不远处倒伏在地上,还有陪同张妃的人都死了,车也停留在那,而张妃呢?活没见人死没见尸的,是受伤逃走了还是怎样?
“母后,张妃失踪的事是否与你有关?”云曦从外面急急的闯进荣和殿,一开口便口气很冲的质问苏太后。
苏太后闻言立刻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儿臣没别的意思,儿臣只想知道张妃的失踪是否与您有关?”
“你倒是翅膀硬了,就为了个女人竟然就这样跑进来质问哀家。”他以前可不会这样的,“哀家与你的母子之情竟还比不上你和张妃的,她一失踪你便怀疑到哀家头上来,真是让母后寒心啊。”
“母后您言重了,张妃是与母后同去般若寺上香,然张妃却失踪了,现在是生死不明,而母后却好好的在这,所以……”
“所以你便怀疑张妃的失踪是哀家动的手脚?”她目光凌厉的看他,似要把他整个人都看穿了。
“不错”云曦迎上她的目光道。
“哀家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上张妃了?”
云曦浑身一震,面色是被人看穿心事后的尴尬,但他还是坦然的承认了,“不错,儿臣喜欢张妃。”
“楚蓉此前可是替昭阳嫁去洛国的人,这你是知道的,她曾是沈洛扬的女人,沈洛扬目前对她依旧有情,所以母后让楚蓉进宫是为了更好的牵制沈洛扬。但你不应该喜欢上她。”
“儿臣只知道从她入宫成为张妃的那一刻,在儿臣看来,她便不再是楚蓉,她以前的那些事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连云曦也喜欢上楚蓉那丫头,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苏太后想。
“你放心,张妃现在什么事也没有。”
云曦没有猜错,楚蓉的失踪真的与苏太后有关,“那她现在在哪?”
“哀家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时机一到,哀家自然会告诉你。”她还需要云曦的配合,故而她会向云曦承认楚蓉的失踪与她有关。
“为什么,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做?”苏太后设计楚蓉让云曦心里很是不爽。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只需知道张妃目前无事就行了,再多问别的哀家也不会告诉你,好了,你走吧,哀家也累了要休息。”苏太后不再理会云曦,径直走进了自个寝房。
苏太后没有告诉云曦关于楚蓉的下落,云曦暗暗恼恨苏太后,可对苏太后又无可奈何。苏太后不告诉他楚蓉的下落,那他便派人去找,他就不信找不到。
皇上一听说张妃失踪就派出了大批人马去找,派出去的人马找了一天却还是一点消息也无。
人们纷纷猜测,就算那张妃没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第二天张妃身受重伤后被人所救的消息就传开了,目前张妃在一个名叫河西小镇上的一个大户人家养伤,听说张妃伤的太厉害还昏迷着,并且性命垂危不宜回宫里才继续待在小镇的,不然她早回宫了。
仍身在锦城内的沈洛扬听到楚蓉受重伤的消息后,派人去打探了一下虚实,打探回来的结果是张妃确实是在那个大户人家里,受了伤并且昏迷着。
沈洛扬听到楚蓉真的是受了伤的消息就坐不住了,火急火燎的就要往楚蓉所在的小镇去。
“主上”秦衣在沈洛扬冲出门口时喊住沈洛扬。
“秦衣,快去备马。”
“主上应该是要去看楚姑娘吧,只是外面传闻主上已经死去的消息,主上这么一出去,恐怕主上还活着的消息就要泻露了,而且主上还是出现在的锦城里,这恐怕有所不妥。”
洛国使者于厉城附近遇袭无一人生还的消息在前些日子可是传的沸沸扬扬,而沈洛扬要是突然又出现在了锦城里,他人肯定会质疑厉城附近遇袭一事是沈洛扬的安排,好给洛国出兵云国一个合理的理由。虽然事实上的确是沈洛扬安排的那场遇袭。
沈洛扬身份一泄露,洛国事先因沈洛扬死在云国而出兵的理由就显得可笑了,而且沈洛扬也不宜再继续留在锦城内打探消息。
“泄露了身份又如何,比起她的安危,朕还不把身份一事放在眼里。”
“主上……”
“秦衣,你逾矩了。”
秦衣还想再说些什么,沈洛扬寒冷的目光扫过来后,秦衣默默的垂下了头没有再说话,转身去为沈洛扬备马。他身为沈洛扬的暗卫,对主子的命令只有服从服从再服从,他没有质疑的资格。
沈洛扬策马往楚蓉所在的小镇赶去,一想到楚蓉性命垂危的消息,心就一阵的发慌。他不信神佛,可是这一刻他却在默默的向上天祈祷着,那个女子千万不要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已经性命垂危。
前面飞奔来一匹马,马上坐的是一个女子,她忽然停下了马,并把马横在道路间挡住了沈洛扬前面的去路。沈洛扬望着前面,微眯了漂亮的眸眼。待马近前看清了前面的女子时,诧异、震惊、狐疑之光依次划过沈洛扬的眸眼中,最后又恢复了平常的暗黑深沉。
“洛扬哥哥,我们又见面了。”对面的女子笑道。
“秋容你怎么会在这?你当初不是病死了吗?”见了面,他没有喜悦,反倒有种被人欺骗后而生起的怒意,这让江秋容有点受伤,但脸上还是维持着笑意。
“至于我如何在这,对不起洛扬哥哥,我不能说。”
沈洛扬心里对江秋容的欺骗确实是恼的,但他心里担心着楚蓉的安危,想急着离开,此刻就没心思追究江秋容当年为何装病后假死离开的事。
“秋容你先让开。”江秋容的马拦在了前面,挡了他的去路。
“洛扬哥哥是要去找张妃的吧,我奉劝洛扬哥哥一句,还是不要去了,去了对你绝对没有什么好处。”上次苏太后要在幽然亭杀了沈洛扬,结果事败,后来被苏太后知道幽然亭事败是因为江秋容从中参了一脚,苏太后大怒,重重的罚过她之后,接下来苏太后就不再让江秋容参与任何有关沈洛扬的事了。
楚蓉到般若寺上香失踪,江秋容隐隐就猜出了此事和苏太后有关。她知道沈洛扬没死,且还没有出得锦城,楚蓉身受重伤的消息一传出,江秋容猜沈洛扬肯定是坐不住的。
万一楚蓉的失踪真的与苏太后有关,那苏太后是不是有要借着楚蓉性命垂危一事引来沈洛扬,继而杀他,不,她不想要他死。所以就到去往那个小镇的路口处等着沈洛扬出现,给他提个醒让他不去那个小镇,很幸运的她等到了沈洛扬。
“为什么?”江秋容这么劝他,这其间会有什么隐情?
为什么,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难道说是楚蓉失踪然后受伤都是为了引来他的吗?她那样一说也就彻底的背叛了苏太后,她不能再一次背叛苏太后,给沈洛扬提个醒她就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
“总之你就是不要去,那样会对你好。”
“谢了,不过我还是要去一趟。”沈洛扬扬起马鞭出其不意的在江秋容坐的那匹马甩了一鞭,江秋容的马立即就转了个圈,然后扬蹄,“嗖”的飞奔了出去。
沈洛扬也不再多作停留策马飞奔而去。
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眼前,江秋容有些伤心的垂了头。
楚蓉身受重伤,性命垂危,就算前方有什么刀山火海他也要闯过去。
楚蓉确实是受了伤昏迷着,早晨的时候才清醒过来。但她受的伤却没有外面传闻说的那样性命垂危,一醒来的时候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受了伤,而且还不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她只记得那天坐在马车上,有人掀开了车帘后她闻到了一股异香,接着两眼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醒后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镇的一个大户人家里,至于她为什么会受伤,她有问过这里的人,但他们也是不知道的,只知道有人把她送来这儿的时候她已经受伤了。楚蓉追问送她来此处的是何人,这里的人却是没人肯告诉她的。
忍着伤痛,她艰难的从榻上坐起来,然后下榻,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去碰到伤口处。门口处传来细微的响动,楚蓉朝门口方向看去,往前走了两步,接着就看到门口被人开启,然后一个着玄色衣袍的男子就那样突兀的闯入她的视线。
在河西小镇的一户干净的农家里,苏太后一身朴素的装扮,正在兴致盎然的喂养着刚孵出壳的小鸭子。农家的主人在早晨的时候就出去干活了,地方不大的院落里干净且宁静,苏太后似乎很享受这个地方,脸上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