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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元道人点了点头,他此间谈话,众人自然都是听得,在神意之中与张衍交流片刻,得了后者允准,便道:“如此,道友便请随我来。”
当即意念一落,就往一处所在落去。
尘姝也是循着他特意留下的气机,同样遁落进来。
簪元道人在前引路,道:“道友,请往这处来。”
尘姝在后跟着,一个转挪之下,就来到了一座宏伟宫阙之前。这里非是布须天,而是济源浑域背后那方造化之地,此座宫阙便是逐阳宫。
张衍自不会轻易放根脚不明之人进入布须天中,尤其是布须天内还有不少异力在其中,若是被人引动,徒然增加麻烦。要是只他一个人守御布须,倒也不惧,可还有诸多同辈在此,那他就要慎重行事了,因为他清楚知道,在没有盟定约束的情况下,最好不要给人以犯错的机会,否则原来哪怕没有这个想法,说不定也会因此而另起心思。
而逐阳宫乃是太冥祖师所留,而现在他早是主驭此间,外人入了此地,不得他允许,便就难以出去了,可以最大限度防止意外发生。
此刻众人化身也都是到来,一个个都是在了殿中高台之上立定。
稍事片刻,簪元道人便带着尘姝走了进来。
尘姝望座上看去,同时一辨气机,发现如今在虚寂之中对抗那位存在的同道都是在这里了,而张衍坐于正位之上,分明就是主事之人了,她定了定神,上来万福一礼,道:“尘姝见过诸位道友。”
张衍看得出来,这女子此身只是一朵灵火显化,并有些许造化精气加持,本身没有什么力量,比之寻常炼神修士的意识分身还要不如,要不是现在虚寂之中有着他们这些人与那一位存在进行对抗,使那法力波荡已被削减了不少的话,恐怕简简单单一个冲荡,其便就粉碎了,现在能到来这里,若无特殊情况,那只能说是运气了。
他在座上一弹指,便就一股气机冲下。
尘姝只觉身躯一沉,随即一股造化伟力涌上身来,将自己护持住,原本隐隐欲散的身形顿便稳固了,不觉一阵惊喜。
此次到得虚寂之中,她也是勉力而为,这具身躯实则维持不了许久,这既是自身能力所限,也是害怕被那位存在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散了,而现在得此帮衬,却再无这等隐患了,于是再度一礼,道:“多谢道友助我。”
张衍微微点头,道:“尘姝道友找寻我等,不知是为何事?”
尘姝微觉羞赧,道:“我欲寻一处托庇之地,见诸位敢与那位存在斗法,猜想一定背后有藏身所在,故是前来求援。”说到这里,她神情又认真几分,“若能得了遮护,我也愿意与诸位道友一同出力。”
神常道人开口道:“那不知先前道友躲藏在何处?”
尘姝道:“我亦有一处造化精蕴之地用以躲避,这才不曾被那位侵夺了去。”
神常道人一怔,道:“道友既有此处,为何又求我等托庇?”
众人也是不解,要说尘姝今次是找上门来联手的,他们倒是能够接受,可其明明有造化之地在身后,却偏偏寻来求托庇,这就有些奇怪了。
尘姝叹气道:“我所托庇的造化精蕴之地有着许多古怪,在内停伫其中一段时日后,就会被驱赶出来,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缘由,而今我正身虽在其中,可不知什么时候又会被逐出此地,那时恐就会被那位察觉,这才不得不来向诸位同道来请求托庇。”
张衍思索一下,道:“此事非一言可定,道友可先去偏殿静候,我等需稍作商议。”
尘姝也是知趣,万福一礼,就随着阵灵童子退去偏殿。
张衍看向座中众人,道:“诸位如何看?”
簪元道人言道:“此人与神常道友一般,也是先天宝灵所化,并非人身修士得道,若被吞夺,恐怕会使得那位存在实力更增,我以为当快些做出决断。
青圣道人言道:“仍需斟酌。”
全道二人如以往一般没有意见,至于神常道人,因为自己也是宝灵显化的缘故,为了避嫌,却是一声不发。
张衍目光转过,投向在那里打着哈欠,小脸困顿的神常童子,笑了一笑,问道:“道友觉得此事如何?”
神常童子小脸使劲摇着,道:不好,不好。”只是究竟什么不好,他也没有说得清楚,总之就是不好。
张衍却是若有所思,最后抬起首来,道:“此事贫道已是有数,稍候我会亲自前往探查,诸位仍是专注对敌那一位,不必为此分心。”
第二十六章 迷尘殊界觅存关
张衍道出此言后,众人大多都是散去,唯独簪元道人走了几步之后,想了一想,却是驻足留步,并打个稽首,试着问道:“道友是否觉得有甚不妥?”
这尘姝乃是他带来的,他觉得自己还是需当过问一句。
张衍淡笑一下,道:“尘姝来此虽是合情合理,可总有些许巧合之处。”
他自不会因为尘姝随意一句话便就轻易相信了,尤其这等时候,应该加倍小心,事情到底如何,还需再做求证。
簪元道人沉吟片刻,道:“道友是觉得尘姝来历可疑?或是此人与那位……”
张衍一笑,摆了摆手,道:“此还不至于,那位存在往后会如此谁也不知,现在可不会对我辈有任何手软,况且其真要想对付我等,那直接打灭分身便好,着实不必需要如此做。”
那位存在侵吞诸有,天然站在所有修道人的对立面上,若是见得尘姝这等造化宝灵,那还不如直接吞夺,增加自己实力来的好。
说白了,他们要肯定自己的作用,但也不必对自己太过高看,现在他们对那位存在造成的搅扰虽有,却还远不到其特意分神对付的地步,更无须拐弯抹角来弄这等玄虚。
簪元道人也是听出来了,他想了一想,觉得也是如此,通常只有面对实力近似的对手时才可能去考虑用这等迂回手段,以他们现在的份量,还不值得那一位这般对待。此事若只是涉及尘姝,而与那位不相干的话,想来张衍应付起来当是不难,用不着自己再多操心了。
他当即不再多言,打个稽首,道:“那在下便告退了。”
张衍颌首道:“道友自去便是。”
待簪元下去之后,他也是深思起来。
从尘姝身上所携带的些许造化精气来判断,其的确是出自某处造化之地,可是那精气十分微薄,难以从中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既然当真有一处造化之地,那一定是要想办法搞清楚那里情况的。
要是那里并无御主,尘姝要是一旦被从那里驱赶了出来,其生死先不必去说,若因此暴露了那处所在,那就平白送给那位做资粮了。
其若实力这个时候陡然增强,那会导致一系列不好结果。譬如那道人被短时之内击败,那位存在就极可能把注意力投落到布须天这里,纵然他们能够躲避不出,可先前所布置的所有谋划肯定无法维持下去了,且将陷入无比被动之中。
他在心中权衡了一番后,对阵灵童子道:“去把那位道友请来。”
尘姝去至偏殿后,就坐在那里等候消息,只是她神情却是显得焦虑无比,身为宝灵,她却不似一路修炼上来的修道人一般能够持住自身心性。
她唯恐这些同道不答应自己托庇之求,那么她就只能在原来地界之中等死。
同时也在担忧,自己到来这段时间内正身就会被从那造化之地中驱赶出去,那时说什么也没用了。
在这煎熬之中等了许久,阵灵童子来到她面前,道:“这位太上,殿主请你前去说话。”
尘姝站了起来,道:“我这便随你去。”
她明白此事当是要有结果了,随童子来到了正殿之上,见这里只余张衍一人,便上去一礼。”
张衍抬起大袖,作势一请,道:“道友请入座,贫道这里还有几句话要问。”
尘姝见他态度客气,心中稍定,称谢一声,就到了旁侧位上坐下,略显小心问道:“不知道友要问何事?”
张衍微微一笑,道:“道友莫要有疑虑,道友正身当还在那方造化之地中,想要托庇入我辈界域之内,贫道需要明白那内中情形如何,而后再寻一个妥善之法。”
尘姝惊喜道:“贵方是愿意托庇于我了?”
张衍语声放缓,道:“有道友愿意到我这处来,我等自不会推拒,眼下那位肆虐虚寂,我等正需更多道友一同对抗,但也希望道友能将自身所知详细道明,切勿妄言。”
哪怕其身上果然有问题,接纳过来之后只要不入布须天,那便无碍,可以将其就安置在这处宫阙之中,或者干脆就移去魁阴宫中,那就可以最大限度杜绝一切隐患。
若是真心求助,在现今局面之下,能得一处托庇之地已然不错,想来其也不会奢求其余。
尘姝听他如此说,心弦稍松,她想了一想,道:“说及那处,我也知晓不多,我在界域中时,浑浑噩噩,不知己存,好似无了意识,只有感应到危兆到来,才会转而清醒,并忆及本来,这次也是因为那位存在的危迫,恰好见得诸位在外,才急急派遣了分身出来。”
张衍沉思了一下,不难分辨出来,对方所说并非虚言,而且他是知道的,只要是造化宝灵,都难免会有一些缺陷,无论是性情还是根本上都是如此。
不过其本来就分属造化之宝,倒也可以理解,只是一步登天,相对人身修士就少了诸多打磨,所以修行途中难免会遇到各种关隘和危劫,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显现出来,就如神常道人,就是在解真关上遇到了麻烦,若非此后解决了,那还不知道最后会如何,得天福泽同时,却也易遭天妒。
他道:“道友所在那处地界看起来颇有几分奇特,这般贫道只能亲去探查,与道友正身见面一晤了,现还请道友将那处造化所在告知贫道。”
尘姝问道:“道友不需我指引前往么?”
张衍道:“道友还是留在这处较为稳妥,毕竟往来虚寂,极可能被那位存在发现,何况道友在此,便过后有什么变故,我等也可随时问询。”
尘姝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便道一声好,她一点指,一缕气机游荡出来,道:“道友,凭此可以去到那里。”她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能否请道友尽快前往。”
张衍看了看她,道:“贫道知晓,道友唯恐正身被那处造化之地驱赶出来,你不必着急,贫道稍候就会去往那方所在。”
他还有一句话未说,要是他未曾赶及那里,尘姝就已是被驱赶了出来,并被那位存在所发现,那就是天数如此了。
尘姝心头一松,万福一礼,略显感激道:“那便拜托道友了。”
张衍点了点头,道:“道友便在此宿住便好,在未有结果之前,还望道友勿要随意走动。
尘姝连忙应下,现在她是有求于人,而且还只是一个分身,当然不会随意放肆。
张衍交代好这些后,就把意识一转,回到正身之上。
因为所去之地乃是造化之地,仍是派遣造化伟力化身前往并不妥当,一个不小心,或许就会被那位存在发现。最好是用意识法身显化入世的方式。
当然,这里一切前提是那里乃是无主之地。
可要那里真是有了御主,其实这反是好事,意味着有一定可能寻到一方盟友。
现在他这里并不缺少造化之地,清沉浑域背后那座尚还未曾炼化,再多一个,却也未必能维护得住。
他心意一转,两只灵光所化大手凭空落下,将案上那只长轴展开,顿将此刻虚寂景象现于眼前,他凝注其上,并照着从尘姝身上得来的气机寻觅感应。
只那轴卷之上仍是空无一物,他并没有挪开目光,仍是持续观望,要是这么就找寻到这处所在,那里恐怕早被那位存在发觉了。
许久之后,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先是有些微感应升起,随后这等感觉愈发强烈起来,他陡然望见一处无尽光亮之地,但是其闪烁不定,似随时可能自视界逃脱出去。
这一刻,他也是瞧清楚了,这果然是一处造化之地,尤其那寄托于其上的现世几近不灭,更可以确定这一点。
既然找到了所在,他自不会坐观不动,若是耽搁过久,说不定就会错过了,那时又要重新找寻。于是心意一动,一具伟力化身在虚寂之中显现出来,感得那处所在,法力波荡而去,并由尘姝气机牵引,只是一阵碰撞之间,一缕气机就已是遁入进去。
张衍目光微闪,虽是化身入内,可如此却无法确认其中有无御主,所以也不排除对方是故意放他进去的。
因为他正身不在虚寂之中,所以里间到底怎样,唯有等到意识化身出来才是知晓了,假设失落其中,那么第一时刻也会有所感应,到时可再做出应对。
那一缕气机进入那方造化之地后,霎时化变出一具意识分身来。
张衍这分身稍作感应,发现周围一切都是模糊异常,混沌一片,与以往所见到的显化诸天万界的造化之地截然不同,其中只有寥寥几处有着清晰感应。
不止如此,这里还没有任何炼神同辈的法力波荡,却是令他有些讶异。
从尘姝那具分身上看,其人并没有过了解真关,显然无力收敛自身法力,要么其正身已然不在这里,要么就是有独特法门遮掩了。
他心下一思,决定先往那几处尚存于感应之中的地界一行,看这里能否找到什么有用线索。
第二十七章 同根难生同心意
张衍沉入那处界域之中,目光一扫,却是讶异发现,这里表面看去与寻常界天相差无几,可居然没有任何人种存在,凡是成道之人,无不是异类精怪。
所谓“清气化人,浊气生妖”,哪怕是灵机微弱乃至近乎无有之地,只要是经由天地自行演化的,那么这两者都是会出现的,便有差别,也只是因为各自灵机盛衰不同。
可此间偏偏无人,却只有妖物异类留下,这等情形要说没有大能在后推动,那是绝然不可能的。
此刻在他感应之中,这方天地过去未来都被遮蔽,并无法看到那源头之上,这又是一个有同辈在此的明证。
再是环顾一圈,此世之中,有六处气机最为强盛之人,应该是这里修为最高的几人了。
此辈能修至如此高的境界,不会无缘无故,或多或少都应该与这位炼神同道有些许牵连,可能就是其后辈弟子,那可以试着从其等身上找寻。
于是心意一转,就来至其中一人面前。
此是一个白衣文士,此刻正在一处凉亭之中自斟自饮,时不时又捧起一卷道经诵读几声,忽然见到张衍到来,先是一阵愕然,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露出激动惊喜之色,忙不迭站了起来,恭敬一拜,道:“见过这位太上,这位太上可是因为……”
说及此处,却似是想了到什么,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周围,没有继续说下去。
张衍见此人一眼就能辨别出他身份,知道自己当是找对人了,他目光投去,见其表面上有一层残缺不全的遮掩,虽无法一眼望见根底,但也能看出,此人极像是某个法宝真灵成道,不过却又有些似非而非,他没有再继续深入下去,而是收回目光,道:“你方才想说什么?”
白衣文士似怕惊动什么人一般,小心翼翼问道:“太上可是因为那……”他用手朝某处指了指,“因为那盏灯火才来此处的?”
张衍知他所言之人应该就是尘姝,因为后者就是灵火显化之身,只是令他微觉意外的是,尘姝好歹也是一位炼神大能,而此人言语之中对其却丝毫无有敬意,其态度反倒像谈论一位同道。
照理来说,便是彼此分属敌对双方,下境之人也不敢如此轻慢一位大能,何况事情看来还非是这样。
他道:“我确已与她见过,也是应她之邀来此,听你之言,莫非与这位有什么渊源?”
白衣文士感觉这语声从心神之中响起,顿便放心了许多,同时无端振奋起来,忙也以心意回言道:“自是有的,因为正是我等出力,她才得有今日。”
张衍一挑眉,道:“哦?你口中这位乃是炼神修士,你等又有何能相助?”
白衣文士似本想说什么,可是最终没能说出来,支支吾吾道:“这里面自有缘由的……”
张衍看他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道:“你既与这位道友认识,那么可知她正身修行之地何在?我自去寻她一谈。”
白衣文士神情一变,道:“正身?什么正身?我不知晓……”
张衍目光微闪,心中有了一些猜测,没有再与此人说话,意识一动,下一刻,他已是出现在了另一处。
一块礁石之上,站着一名以藻草为衣的中年男子,须发拖曳至下方海水之中,周围是一群半人半鱼的鲛人孩童,一个个围在那里听他讲道。
中年男子这时察觉到了什么,一转眼,见张衍负袖站在海面之上,却是神情微变,低头想了想,就挥退这些孩童,站起身,冲着他恭恭敬敬一拜,道:“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