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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神通不但可以给自己乃至无数魔头重塑血肉,也同样能在对敌之时配合心思欲念,让对手变还为血肉之身,并使其自认为是一个凡人,就如方才他所经历的那等似幻非幻的场景一般,如此便有滔天功行也不再懂得施展,只能落于红尘之中不断被消磨意识神气,直至败亡。
此刻他已是明白过来,方才那道人并非是要劝自己彻底蜕变为魔头,而只是给自己一个选择机会,或是弃人为魔,或是炼魔为人,而他则做出了后一个选择。
他一张大袖,往前走去,又一次入到这客栈之内,然而内中景象已是大不同,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条滚滚冥河,不知来处,难见尽头。
他看了一眼之后,却是没有犹豫,往里踏入,轰然一声,他整个人就被那浑浊幽深的河水卷入进去,而后随着奔腾流势一路去往那未知所在。
清寰宫中,张衍往两界关门处望有一眼,方才那一瞬,他感觉到了一股晦涩伟力,这十有八九是陵幽祖师所留,而里面具体情形,可等司马权回来之后再行过问。
转念过后,他收摄心神,继续盯着虚寂之中的动静,难知许久之后,心中升起一股感应,望向某一处。
找寻造化之精,除非你功行达到大德那般层次,否则便是有法器相助,很大程度上也是依靠自身机运罢了。
而这一次,却是壬都道人率先有所发现,寻到了一枚造化残片,虽是极其微小的一枚,但季庄却有可能借此见得那一位存在的分神,故是他没有丝毫迟疑,当即握拳而起,随后一拳轰落!
壬都道人此刻已然感应到造化精蕴所在,但是他没有立刻动手摄拿,因为他深心之中并不想将此物交给季庄道人,而是想自己吞了下来,他相信若是其余人见得,也一样会像他一般做。
可要是做得太过急切,很可能被季庄察觉,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并努力使得自身气机收束,不令这里情形泄露出去,可就在此时,一股沛然莫御的法力凶横无匹的冲撞上来,随后所有感应都被冲散,仿佛平静的湖波被一股洪水冲奔进来,霎时就被搅得混乱起来。
壬都道人顿时失去了对那残片的感应,只是双方法力碰撞之下,他自也察觉到了那是张衍所为,他深知后者厉害,丝毫没有对抗的意愿,立刻选择了退避。
季庄道人自也能看到这里发生之事,不由深皱眉头,他不知道壬都道人本有意昧下这枚残片,只是看到张衍能提前一步截下己方之人感应到的残片,他难以确认这是壬都道人功行较弱的缘故还是对所有人都是如此,要是后者,那么眼前之事就无可能再推行下去了。
正感觉事棘手之时,他若有所觉,往外望去,却那面目瘦削的道人又一次出现在了那里,心中不由一动,缓声道:“道友又是来此,可是改注意了么?”
那道人沉声言道:“你到底要找何物?”
季庄道人感觉到了其人背后的迫切,心中笃定了几分,道:‘此物暂不可说,但尊驾确能助我,只要入我境中,我定能护得尊驾周全。”
第一百零四章 虚神不封入镜门
季庄道人说完这番话,见那道人不言,知其已是意动,于是起得身来,趁势言道:“那一位存在如今已是夺回一具分神,比之以往势更雄盛,道友如何是他对手?说不定就现在就在哪里结网以待,道友若不趁早打算,恐一不小心被会那位吞夺回去,那得到时,却是悔之晚矣。”
那道人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只是一晃身,便就消去不见。
季庄道人见他离去,立刻推算了一下,发现虽无结果,但也没有不好预兆,心中一定,这时有一缕熟悉神意传至,便就接纳过来。
这缕神意主人乃是壬都道人,其人遁入莫名之后,便打一个稽首,道:“方才在下感得一枚造化残片所在,只是还未曾寻入手中,便被那元玄道人出手搅乱了,便连那造化残片也被玄元道人夺去了。”
季庄道人找寻造化之精本是为了能吸引到那一位存在的分神到来,现在其人两度找上门来,看去极有可能会来投奔镜湖,那么造化精蕴能否寻到意义也是不大了,便好言安抚道:“这我却是看在眼中,并非道友过错,道友可继续找寻,我会想法压制其人。”
壬都道人知道季庄把此事看得极重,此来也只是为了能有个交代,见他丝毫不予追究,不觉有些诧异,他不知其人是如何思量的,可在他看来却是好事,一礼之后,便就退走了。
季庄道人待其离去后,心中一转念,发现自己疏忽了一事。
若是他对此事全然不做反应,恐怕张衍会看出点东西什么来,尤其是他接连两次与那位存在的分神有过接触,虽只是气机化身,但说不得会引起其人感应。
思来想去,决意要求曜汉老祖也是一起加入搜寻造化之精的行列,要是其人做什么小动作,将发现的造化之精吞没为自己所有,那多半会被张衍所发现,并加以阻拦,这只会引起两者之间的矛盾,于他却是无损。
他想到这里,便一挥袖,送了一道邀书出去。
曜汉老祖很快收得这封邀书,见其中之言,却是令他一同运转法力找寻那造化之精,不禁微感诧异,季庄道人之前一直在防备自己,现在居然要他出手了?
是因为方才造化残片被张衍所夺,所以不得不让他加入进来?
他目光闪烁不定,事情绝然没那么简单,可季庄道人名义上虽言邀请,可实际上根本不容违逆,所以在未曾翻脸之前这等事他必须为之,于是把书信放下,心意一动,就将自身法力波荡放开。
季庄道人没再去管其他事,只是盯着虚寂之中,他有预感那分神用不了多久就会到来。
果然,等了不到半载,那道人气机又一次浮现眼前。
季庄道人冲其打一个稽首,正声道:“道友可是想清楚了么?”
那道人沉默一会儿,才道:“我并不信你,若不是先前你期愿强烈,以至为我所感应,我也不会到得此处。”
季庄道人不觉恍然,先前一直不清楚,这一位为何能知道自己正在找寻其人,原来是这个缘故,道:“道友放心,我先前并非虚语。”
那道人面无表情道:“愿是如此吧。”
其实他到此刻仍是不信季庄,可他想得很清楚,季庄便是镇压骗他入内,并镇压起来,也绝对不会把他如何,反而会尽量相助他免被元主之神吞取。
季庄道人这时似想到什么,道:“道友若要来此,需得小心一些,那玄元道人正执意反对此事,若是被这一位发现,恐有变数。”
之前张衍对付壬都道人时所激荡出来的伟力令他有一股心悸之感,生怕此事也会遭其妨碍,这才出言提醒了一句。
那道人难得露出谨慎之色,道:“我知道此人,却是要小心一些。”
他自身就是被张衍与那一位持剑道人合力斩出的,连元主之神未曾恢复之前都不敢与这两人对面相争,他自也不敢。
他看着季庄道:“为免出得变故,我当先将一缕气机安落于你界中,到我法身来时,需借尊驾神意一用,并由此潜入,不知尊驾可是愿意?”
司马权入得那一条滚滚浪潮后,便随之漂游而去。
此水之中满溢浊气,他身落其中,自身法力无折无损,外间也无日月盈缺,故是具体难以分辨到底过去了多久,唯有心中划数以计,差不多十二万九千六百数后,感觉身外生出了某种异样变化,水流竟是缓缓降落下来,他整个身躯也是从中显露出来。
而他面前,却一面可以称得上是无边无际的玉璧横在那里,其上雕满了无数浮刻,从山川地陆,到鸟兽花草,应有尽有。
他感应了一下,发现这里也不像是到了尽头,身下流水到此不见收势,仍旧冲涌向前,到了那面墙壁上之后好似化作虚无,径直穿透了过去。
他往前踏水而行,不一会儿,便听着无数声音传来,却见那些玉璧之上所浮刻的鸟兽鱼虫居然一个个在来游窜来去,并有凿浪之音及振翅之声传出,只是这些石刻雕琢的并不精细,只是简单粗犷的线条勾勒,看去委实诡异无比。
看有一会儿见极远处有一艘石刻舟船缓缓过来,上面看去站着一个道装模样的人,随着底下一条条简单曲线构成的波浪被分开,终是来到了近前。
司马权一见,那人只有侧面,只是衣服宽大,头竖道髻,由于只有半边身子,故是只有一只眼睛对着他,其人侧着身一个道揖,发出如生人一般的醇厚之声,道:“快上舟来,快上舟来。”
司马权还得一礼,问道:“舟去何处?”
那人道:“既入幽水,莫问去处,上我之舟,便得逍遥。”说话之间,头颅上下僵硬的摇晃一下,显出一股得意之感。
司马权看了一眼那面大玉璧,这里无数生灵在里看似生机勃勃,一派欣欣向荣,然则在他看来却是无趣枯燥,毫无逍遥之意可言。
他道:“我与诸位却是不同。”
那人头上圈点出来的眼珠一移,不解道:“有何不同?还不是与我一般模样。”
司马权听他如此言,若有所思,他道:“我这处景物与尊驾所见怕有不同,尊驾何不下舟一看,或有不同风光。”
那人把手伸出,连连摆动,道:“不可,不可,冥水非我居处也。”
司马权正色道:“尊驾之所也非我当往之地。”
那人叹了一声,似是惋惜他错过了什么一般,随后一摆大袖,又是沿着线条海浪悠悠退去。就在其人退去不久,那面大玉璧也是悄然隐去不见,好若方才并未出现在这里过。
司马权则是任由脚下之水升腾上来,又一次将他没过,带着继续往前冲奔,不久之后,水流再度退下。
此现于面前的,乃是一个难以望见轮廓的硕大琉璃金壶,只是倒着立在那里,汹涌河水有一部分往壶口倒灌进去,壶上有无数金线纹路,如枝叶蔓藤一般缠绕着,都是扣着一个个镶嵌着金箔玉片的无头小人,所有小人都是在那里拍手跳舞,但却没有丝毫声息传出。
他只是凝望有片刻,那琉璃金壶轰然一震,化变成无数细小无比的琉璃玉砂,自上倾泻而下,铺洒在了脚下这片浊河之上,形成一岸滩。
琉璃之中,有一名头插玉簪的道者坐在那里,其人面目清俊,神态安然,只是身上不见半分生人气机,其人这时一睁眼,笑着对司马权言道:“道友来了,不妨到前坐下说话。”
司马权走到前面,正容一礼,道:“冥泉门下司马权见过道友。”随后端坐下来,拱手道:“敢问道友称谓?”
那道人笑道:“我乃琉空客,乃是祖师座前侍奉,奉祖师之命镇守这片浑域,道友今来此地,我也是可得以解脱了。”
司马权再看他几眼,心中不禁有了一个猜测,他在张衍手下做过不少事,见识也多,这人应该就是那盏琉璃金壶所化,乃是一个法宝真灵,只是以他法力,还无法看出对方达得哪一个层次。
他道:“道友为何如此说?”
琉空客一笑,伸手道:“道友可否把身上符印予我一观?”
司马权伸手入袖,将那宇文洪阳赐下的掌门符印拿了出来,递给了对方。
琉空客拿了看过,点了点头,道:“有此符印,便能证明你乃祖师所传冥泉一脉弟子,祖师当年传下三脉,皆是落在不同天域,而你冥泉宗中第一个落此之人,按照祖师交代,此处当是归由你等执掌。”
司马权微微诧异,道:“据司马所知,我冥泉宗亦有前辈先人朝此飞升而来,莫非他们都不在此处么?”
琉空客笑道:“其等持祖师符诏而来,自有去处,并未在此驻留。”
司马权道:“那司马欲拜访前辈,不知又该往哪里去寻?”
琉空客打个稽首,道:“我亦不知,待贵派执掌此界之后,或能知晓答案。”
第一百零五章 外借神意入造化
司马权听得琉空客的解释,略作思索,道:“我此来得本派掌门授下符印,持此印者,有如掌门亲临,却要请教道友,不知该如何做,方能执掌此界?”
琉空客笑道:“道友虽持符印,可这仍是不够。”
司马权疑惑问道:“不知还缺少何物?”
琉空客道:“你所修行功法非是冥泉掌门亲传,无法用在此处,故是道友尚做不得此事。”
司马权顿便明白,非是冥泉掌门,任谁到来这里也是无用,不禁觉得有些遗憾,看来这浑天怕是现在无力占据了。
他又问道:“听道友言说,祖师还有两脉传承,不知现在何处?”
琉空客道:“我只是一个看守,祖师后人弟子落在何方,并不知晓,就如道友到此,我亦不知你来处。”
司马权见问不出什么来,就说起另外一事,道:“司马临来之前,还受得一位太上所托,着我询问一事。”
“太上?”
琉空客不由露出吃惊之色,道:“贵派地界之上竟有这等大能么?”他神情变得认真了几分,“不知那位需问何事?”
司马权道:“太上之言晦涩玄妙,司马功行浅薄,无以转述,请道友一观此物。”一抬袖,将那金符拿了出来。
琉空客只是看有一眼,便觉一股庞然伟力霎时笼罩下来,顿时惊得不敢动弹,随即有一股意念传递到自身意识之中,待那股力量退去后,他仍是心有余悸,想了一想,小心回道:“据我所知,那位太上所言那等地界好似的确存有,不过我亦不知在何处,祖师曾有言,后辈弟子若有机缘,自能去到那里。”
司马权点了点头,将金符收好道:“司马明白,回去当如实回禀太上。”
琉空客见他不再说及背后那位太上,也是一阵轻松,道:“这幽河乃是祖师所留,此中蕴藏有诸多玄妙,我亦难以尽知,且是无有尽头,道友不妨在此多停留些时日,顺河漂游,看能否撞到什么机缘。”
只是他并无久留之意,这里浊气灵机虽是几无穷尽,可山海界也是不差。至于那些缘法,只是之前所得还化凡尘之手段就足够他深研,再多得什么也无意义,况且听琉空客语中之意,要是祖师其他两脉后人到此,那么这一处浑天就有可能会归于其等执掌。
要是普通一处地界,他倒也不会在乎,现在九洲诸派到处扩张,冥泉宗同样如此,所占天地不知有多少。可这一处却是格外不同,非但是祖师所留,飞升前人也是由此才能去到别处,所以他们必须执掌此处,方能找到那些前贤,或许还能由此寻到更为上乘的法门。
更何况,这里还有莫大好处。
他是见识过真阳修士的,猜测这位琉空客一定是一件道宝,或许唯有占据下此界,才能得其效命。
虽然宇文洪阳已是闭关,不知多少年才会出来,其亲传弟子还未有人修至凡蜕境中,可他却能试着请动其分身来此。
要想成就真阳,本来一丝一毫法力都不能泄露在外,就如秦墨白、岳轩霄二人,闭关之后,并无一具分身乃至法力气机在外,不过冥泉宗道法不同,分身不但众多,且收了回来也不会增加法力,所以宇文洪阳就是闭关,也还留有一具在外,用以应对万一。
于是他言道:“太上和门中都在等司马回去复命,却是不便在此多留了。”
琉空客试着又挽留几下,可见其执意如此,也就不再多说,自下方拾起一粒琉璃,又拿一瓷杯,将底下长河之水舀了一杯上来,将那琉璃掷了进去,随即将这玉杯递了过来,道:“道友既要离去,那不妨将这两物带了回去,日后自有妙用。”
司马权未有推辞,接了过来收好,打一个稽首,便告辞出来,出了浑天,就先是借着金符之力,往清寰宫而来。
镜湖之上,那道人正静静等着季庄道人回言。
借用神意相渡乃是极度危险之事,尤其是他这等拥有吞夺诸有之能的存在,只要顺利去到他人神意之中,那么瞬息之间就可将之吞夺入身。
炼神大能纵然不会因此亡故,却也会被逼入永寂之中。
可要渡入镜湖之中,这也是最为稳妥的办法,这样可以绕开任何外来阻力,除非插手之人能在那一瞬间发现此事,并且还有外力打破镜湖,同时将季庄迫入永寂之中,否则任谁也无可能做到此事,就算那一位存在全盛之时也无此能耐。
季庄道人听得要借用神意,却是连半点犹豫也没有,以一副极是诚恳的姿态言道:“尊驾若觉得此等办法好用,那就用此法了,到时只需传言一声,便可由我神意渡来。”
那道人不禁有些意外,此言的确有着试探之意,可也没想到季庄答应得如此爽快,深深看了其人一眼,身影徐徐淡去,仍是没有留下什么言语便就离开了。
季庄道人却是知道事情差不多已是成了,尤其他将意以神意渡人,这本身就是一个难以拒绝的诱饵,是将决定权交到了对方手上,站在那名道人的角度上,哪怕当真不愿入得镜湖,也大可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