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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试问根灵辨虚真
张衍在送走旦易后,也是在想,与其等到那些沉浸在各处界域中的造化之灵自行显化,那还不如将其等提前一步引了出来。
此辈入世后,由于自身便是一个独立个体,就恍若是一张白纸,可以设法让他们如旦易一般认同人道,厌恶自身原来身份。
若是能够做到,他也不必非要此辈去对抗那诸有之外的造化之灵,只要不站到自己反面,不为后者所用,那便已是足够了。
这等计较可先放在一边,眼前有一事需得先行考虑。
他看向某一处被微明占据的造化之地,此人到底是否是造化之灵分合寄托之身?
假设其人果真是造化之灵所化,那其自己是否知晓自身本来面目?
这事总归是需确认一下的。
不过他与微明之间目前也只是表面和睦,该有的防备他始终没有放下,假设与之交手,虽然此人实力不如他,可其要是一心遁逃,短时内也未必能够拿下。
所以后者若是真有问题,他至多只能限制其人继续找寻造化之地,唯有再有大德归来,并与他联手,方有可能将之迫入寂中。
他心下一起意,便有伟力鼓荡,化作一个分身,自布须天中出来,须臾间便落在一处造化之地前,打一个稽首,道:“微明道友可在?”
微明此刻在搜寻造化之地,见得张衍找上门来,心中有些奇怪,不知后者为何这个时候来找寻自己。他推算了一下,见没有什么险恶预兆,便自坐观之处出来,先与张衍见礼,而后问道:“道友何来?”
张衍道:“今次来此,是为与道友确认一事。”
微明略觉诧异,道:“不知何事?”
张衍道:“道友曾言,当年造化之精破碎后,因劫力所困,导致部分力量仍被困在诸有之外,以致诸多事机无从知晓了?”
微明看了看他,道:“道友如此问,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张衍道:“贫道于定中窥看了一线天机,恰好是道友不曾知晓之事。”
他这么说也不算错,因为那道人意念是由聚合而起,并在自身神意之中察见这一切的,所以大可以看做是由他推算而出的。
微明了然道:“想来这里有什么事机十分紧要,关乎到你我之道,不然道友也不会寻到我这处来了。”他抬目看了过来,道:“道友若见得什么,还请不吝告之。”
张衍道:“当初诸位大德为寻上境大道,曾设法点醒造化之精,使之有灵性诞出,好设法从其口中问得大道,只是此灵一出,却是欲夺诸位大德补全自身,而后造化之精便不知何故崩灭了。”
微明眼中掠过一道奇光,缓缓道:“这造化之灵今又何在?”
张衍道:“道友可观治下造化之地,当可见得些许端倪。”
微明回首观去,过得片刻,眼眸一凝,道:“这是……”
他竟是在此间看得一丝斑点,明明醒目无比,可之前却丝毫不曾留意到。
身为大德,自也是明了有无之道,在自己未知此事之前,无从观得此物,而在知晓之后,却是能够得见。
张衍道:“道友所见造化之灵,不过是其残碎罢了,而今多数造化之地中都可见得,不过其最大一部仍是在诸有之外,其能吞夺大德,占据其道,再以其貌化显而出,便是熟识同道,也是无从分辨。”
微明看他一眼,沉声道:“我知道友想说何事了,不过道友或许想岔了。”
张衍淡声道:“道友当真可以辨清自身么?”
微明皱了皱眉,本来这个问题对大德没有什么为难的,大德与道混同,乃是大道在世间之显化,道即是我,我即是道,哪有可能被人替去?可造化之灵却是偏偏能做到这一点,他也无以证明自身。
他思虑片刻,道:“按照道友所说,造化之灵所求,无非是想吞夺其余道友,补全自身,而以贫道之力,似无可能为之,甚至连道友也无法胜过,要是出得稍许意外,入得寂中,那再想回来怕也是不能了。”
张衍淡笑一下,道:“这却未必,道友伟力,归来之时若无人阻止,那必定倾灭诸有,将所有不及自身的炼神同道俱是逐入寂中,到时便可顺利占据布须天,造化之灵本就是造化之精中生诞而出,布须天作为破碎一部,正好彼此契合,当更获不少助力,而等到再有大德到来,必归布须天中,而后道友便可引动伟力将之吞夺,下来和二人之力再对付随后归来之人,那么很快就可将大德都是吞夺为己有,如此轻而易举就可求得完全了。”
微明一时也是无言,这番话说得好像他真的就是那造化之灵所变化了,若是换得一人在此,说不定已是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可他身为大德,自然不可能被几句言语所动摇,即便对一件事有存疑,也只会设法求证,不管表面看去再是如何可能,在没有真正发生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否认自身的。
他呵了一声,道:“难怪道友说无从分辨。“略略一顿,看了看张衍,道:“道友若是觉得不妥,其实有个办法可以解决此事。”
张衍道:“愿闻其详。”
微明道:“道友若有手段,大可将我送入永寂之中,而后就如道友方才所言,倚仗布须天之威,将随后到来的同道尽皆扫平,那不难断绝此僚之路。”
张衍笑了笑,道:“道友又怎知我未想过?”
微明眼目微眯,道:“那道友又为何不如此做呢?”
张衍淡声道:“不管如何,我辈大敌都是那造化之灵,岂有大敌未除,先自内斗的道理?至少在未证实道友是那造化之灵所化之前,贫道是不会如此做的。”
其实微明所言,也只是可能存在的情况,实际上大德和那造化之灵两股意识在背后推动,此事岂会被他这么轻易解决?恐怕届时归回诸有之人不会再是一人,而是两人,甚至更多,那时他不单是造化之灵之敌,更是诸位大德之敌了。
而且他就算每一回都将归来大德送入永寂之中,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大好处。他又不是造化之灵,可以吞夺大德,壮大自身,等到最后造化之灵归来,还是难知胜负。
微明听他这么说,却是稍稍放松了些许,显然他也担心张衍当真如此做。他道:“其实无法判别此事也无关系,那造化之灵一定是想回到诸有之中的,那么我可相助道友阻碍每一位同道归来,如此哪怕我真是造化之灵也无碍大局了。”
他愿意如此可不是只是为了防备造化之灵,而是这样一来,可以有更多时日去搜寻造化之地,在下一位大德到来前争取到更大优势。
张衍对此不置可否,笑了一笑,道:“道友既有此心,那便已是足够了,贫道便先告辞了。”
该说的话已然说了,假设微明就是造化之灵之寄托,那他也无什么损失。如若不是,那么其对随后归来的大德必然心生提防,就算是曾经交情甚好的同道,在无法判断的情形下,不会放心与之走得过近,甚至找他联手也有可能。
他打一个稽首,一摆袖,身影消散,意念霎时转回布须天中。
再是感应了一下那不断渗透入诸有之中的力量,发现天机变幻不定,两股力量现在都是生出了莫测变化。
这也在预料之中,在他得知造化之灵的存在后,背后之力生得感应,自然也会有所应对。
就算下一位大德立便到来,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只是不管接下来归返的那一位大德是否是造化之灵,他都要做好应对大敌的准备。
有了太一金珠和布须天,并不是万无一失,早前考虑的对手乃是大德,纵然彼此争逐,可还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造化之灵可是不同,其若执着求道,那大德便是其补全自身道法的资粮。
大德伟力高下,通常是看谁人在打破大道界限之后行走更远,这一点他不敢说凌驾于所有大德之上,但也定然是属于最为顶尖的那一批,况且他是气力双身相合,斗战之时,能真正发挥出来的实力更是强横。
大德虽有造化宝莲,可这毕竟是身外之物,始终与自身隔了一层,注定无法相融相合,若是大德归寂,那其手中宝莲可以被任何一位同辈夺去。
不过大德在成就后,若在证道之时未曾走得太远,那归来诸有后仍可继续参修道理,提升法力,设法补回亏失。
只是这里提升就较为缓慢了,因为你自行参悟,终究不如打破大道之限后看得分明,哪怕成就之后一直没有长进也是有可能的。
而张衍却是不同,他占住了布须天这个最大的造化精蕴凝聚之地,随着演教传道越来越是广泛,诸多造化性灵都是崇信演教,也使得这缺失的部分逐渐被弥补起来。这在长远来看,必然能推动自身对大道之领悟,只是放在眼下,对他帮助也是有限,反而寻到更多造化之地却更是有用。
不过抛开这些不提,他心中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力道之身推至真正圆满的地步,而不是单单做为气道之身的寄托。
以前他便有这个想法,只那时道行稍显不足,可在成就大德之后,观得诸多大道之秘,却是觉得,此路未必就走不通。
第一百六十九章 当用莲台筑完身
诸有之中,凡是修炼到顶层的修道人,想要实力更进一步,必须向道而行,如气道之法,修炼到炼神三重,便是打开大道之限。
张衍便是祭炼太一金珠,也是同样需得如此做,方能化“金”为“神”,不过这不是说唯有这一条路,只是他以气道功成大德,所以这般施为最为方便趁手而已。
他也是考虑过是否可以用力道之身破开大道束缚,但是推算下来,却发现不是这么简单的。
虽然走到大道源头,任何法门都是殊途同归,可力道与毕竟气道不同,是截然不同的另一条路,那不是简单打开大道之限就可成就圆满的了。
原来的《明道参神契》现在他面前无有什么秘密可言,若他愿意,自己也可以造出一篇相同的法门来。
原本参神契虽列九重之法,看去最后一重能够直通大道,可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以为那第九重境也未必见得不存在,这应该是连通魔主那一步,若是自己当真去练了,那最后恐怕会失去自我,并化作那位魔主归来的定世之基。
从功法脉络上可以看出来,立造参神契的魔主初衷并非是为了以力求道,单纯是为自己归来打造的躯壳,而因为力道之身不是其自己身躯,想要融合也无可能,所以其当真谋算成功的话,等到归来那一日,那定然是会将之抛弃的。
不过他却不同,力道之身本来便是自家身躯,气、力双身是当真有可能融汇到一处的,哪怕现在力道之身不曾完满,也已经给他带来莫大好处了。
只是不走大道之限,那只能另求他法了。
他思索了一下,力道之身是以布须天阴面伟力凝聚,深沉内敛,根基牢牢扎于世中,也正是因为如此,其才能代替造化宝莲成为定世之基。
念及此处,一点灵光从心中亮起。
造化宝莲!
他目中神光微闪,或许力道之路就要落在此物之上了。
纵观过往力道之路,无不是吞夺外物而炼己身,七重之前杀妖炼魔,以伏魔简化合浊阴,成就真阳之际,打破赤陆,贯通正反天地,取拿莫名之物,待功成炼神,见得布须天阴面伟力之后,便以凝聚定世之躯。
那魔藏主人应该只把参神契之法排布到了利用布须天阴面伟力那一步,至于再往下去,因其非是以此求道,也不会去费心思推演了。
故他以为,想要力道之身完满,应该不仅仅是依靠布须天阴面伟力,还需得抱拥他物,纵观诸有之中,除了造化之地,那便是造化宝莲了。
造化宝莲此物,尽管层次不低,更能寄托大德伟力,存驻倾覆诸有之劫力,可本身力量却是可以分合散聚,并为人所用的,若是能将宝莲之力炼入力道之身中,或便可得此成就。
有了方向之后,他便于心中演算了一番,却发现这里却有不少阻碍。
若说造化之地在于不坏,那么造化宝莲就在于不损。
所谓不损,不是说莲花本身是不可损伤的,而是其力量不管去到哪里,都是始终存在的,哪怕崩散,亦可重聚,只要宝莲之主有足够能为,就可将散失力量全部找了回来,不会因为其有过崩碎流散而损失一分一毫。
他大可以拿来一用,可是他人也可以取拿而走,纵然他能将所有宝莲都是抢到手中,可是这终究不是属于自己之物。
还有一个,他在推算之中也是发现,其实每一朵宝莲虽是单独存在,可正如莲瓣一般,唯有聚集在一起方可成为宝莲,所以他怀疑,当把所有宝莲聚集到一处时,当又会有什么变化,或者引出某种莫测之力。
现在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说明其还在自己认知之外,若放在大道星河之中,那或许其更为靠近大道源头。
要想见到此力,那除非能窥看到造化宝莲之本来。
但这事没有这么容易,这等宝物即便不如原本造化之精,也差之不了太远,至少和大德位在同等层次,更何况按照推论来看,单独一个造化宝莲也不足以看到根本。
那紫衣道人曾经说过,诸有若是崩灭,将所有宝莲集合一处后,可以重作开辟。
从这方面来看,他若想认识到此宝真正本来,或许唯有覆灭一次诸有,而后待得重作开辟之时才能见到。
只是他是绝然不可能去做此事的,而且这等推断也只是有可能而已,未必见得如此定然能寻到自己所想要的。
不过要验证此法,其实还有一个可行之法,那便是自每一朵宝莲之上摘得一缕气机入手,那再以残玉推演,就有极大可能借此窥望其本来面目。
而以他此时之能,只要能够见到,那么自然而然有了认知,要能成功,不定还能推动自己道法向前迈进一层。
待把这些梳理下来,他也是暗暗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回不但找到了力道之身的前行方向,也是顺带又找到了提升道法的办法。
若不是因为有大敌在外,他虽也会找到此中关节,可那或许是在许久之后了,所以这些争斗并不见得完全是坏事,亦是将所有意图获取大道之人推向最终的助力。
休看当年那些大德造就了造化之灵,但也的确是通过其人寻到了去往上境大道的道路,而对那造化之灵来说也同样是如此。
大德与造化之灵之间的争斗,其实就是不断迈向大道的过程,只是看到底哪一边能走到最后了。
他这时意念一引,身前顿便现出四朵造化宝莲,看去一般模样,其实来源各是不同。
那最为饱满的一朵是他得自那传递意念的道人,可谓力量完整。
有两朵来自季庄、曜汉二人,不过绝大力量都是缺失了,莲瓣稀稀落落,残破不堪。
最后一朵宝莲则是来自那冒认大德的紫衣道人,其人自行消亡之后,那莲花也是一样崩散,后来又被其重聚了出来,不过仍有一部分落在他手,但这里所得伟力便就极小了,看去虚虚不定,好像随时可能散去。
当初他截取这一部分力量,也只是为了免得这宝莲又被谁人拿去复归完全,未想现在却是派了上用场。
这四朵宝莲各是来自于不同地界,他从上各自收取到了一缕气机。
现在已是现世的造化宝莲,也就是微明手中那一朵不曾取来气机了,其人尚在,倒是不好下手做得此事,不过下来终归是有机会的。
每一位大德归来,都会将其原本自家所持的宝莲找回,而其等若想完全自身大道,多多少少是会和同道起得冲突的,那时他就可借削弱对手之机,光明正大取拿宝莲之气了。
他念头转过之后,就把这长远之事先行放下,目光转到近前来,现在需得着手处置的,便是那造化之灵了。
他治下造化之地的造化之灵尽管无法完全祛除,但却可以推动其入世,这样不仅能够使其为己所用,而且等于将造化之地本来深藏的隐患放到表面上来。
他目光一转,先是落到那镜湖中,在伟力送渡下,那附着在造化之地上如污秽一般的杂质蠕动起来,而后投入到了现世之中。
只是这等造化之灵必须时时刻刻盯着,并需有人上前教导,不然不是其本性一旦占据上风,便那会走偏了道路。而教导之人,不是随意一个都可以,还需有彼此缘法,不然只会起到相反作用。
他心下稍作推算,却是笑了一笑,道:“却不想这两人竟是有缘。”
他对底下阵灵关照一声,道:“去把张蝉唤来。”
不多时,阵灵进来禀告道:“蝉郎君已是到了。”
张衍颌首道:“唤他进来。”
张蝉到得大殿之中,对座上一拜,道:“小的见过老爷。”
张衍笑道:“免礼便是,今唤你来,是有一事需你来做,换了别人却是做不成。”
张蝉一听此言,差点飘了起来,好在大殿之上不敢失态,只是大声道:“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