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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要给。三来很可能就是见那一位没有阻止,这才顺势应下。
但元蜃门的镇派之宝,当然不可能让他无休止运使下去,必然是有其次数上限的,所以他格外珍惜每次机会,在败退出来后,都会进行反思,设法找出自己的不足。
在他进行了三十六次尝试之后,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向前迈进一步了,他知道已然无法进行下去了,于是转过身,自大灵碑中走了出来。
他见诸人仍在外间,打一个稽首,道:“劳动诸位久候了,着实失礼,还望勿怪。”又郑重对薛定缘一礼,道:“多谢薛掌门了。’
薛定缘还得一礼,道:“道友客气了。”
在场之人虽是好奇最后结果,但见洪佑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也就没多问。
洪佑这时道:“这次得贵方允准入得此间,我无有什么回报,但却是知道一个消息,便奉送给各位了。”
他对着宇文洪阳三人传意说了几句话,而后对三人提出告辞。
薛定缘亲自将两人送了出去,待转回来后,他道:“宇文掌门和苏掌门如何看待此事?”
宇文洪阳道:“周还元玉可通上境,两位若是有意,那大可前往,寻访机缘。”
苏慕卿轻轻一笑,道:“苏某功行未至,去也徒然,便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倒是薛掌门可以一试。”
薛定缘慎重考虑了一下,最后道:“我便不去了。”他看向二人,“我不是不争,而是诸天运转,俱有定数,机缘天定,却非我定。”
宇文洪阳微微点头,道:“既得长生,先享安然,后寻天机,等候下去,终究是有机会的。”
苏慕卿若有所思,他道行并不及两人深湛,但也不难凭这里只言片语推导出背后的东西。
但他还是有些佩服薛定缘的,修道人有时候哪怕早已是看到了结果,可为了争那万一的机缘,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去做。
特别是这等涉及上境之事,更是少有人可以忍耐得住,而且以薛定缘的修为来说,此行应该也没有什么危险,其人却仍是安然不动,没有半点犹疑,果然不愧是少数从九洲人劫之中存身下来的灵门大能。
不过争夺此物之人,必然是诸天万界站在顶层的那些修士,倒是并不妨碍他去观摩一下。
而另一边,洪佑与冉秀书二人已是出了地渊,冉秀书问道:“洪佑道友下来去哪里?
洪佑沉声道:“我或会往那玄镜界一行。”
冉秀书道:“为了争夺元玉?”
洪佑摇头道:“元玉之事我不奢求,只是那里一定可以遇到不少对手。”他顿了一顿,“此次灵碑历练,方知我功行仍有许多不足,往日自认高明之处也是破绽百出,唯有继续打磨自身,以求功行完满。”
冉秀书一听,就知此番结果了,但这也在预料之中,他好奇问道:“不知道友此番得了什么收获?”
洪佑沉默片刻,道:“我亦难言,道友不妨一观。”他看了冉秀书一眼,就将方才自己看到的那一缕剑光照入了其人神意之中。
但这里面并没有那模糊身影,也同样没有什么过程,其实光从表面上,只那一道剑光是无法看出什么东西来的,但他也仅能回想出这个了,再进一步,就隐隐感觉到自身会遇到不好之事。
冉秀书在见到那缕剑光后,怔了一怔,随即若有所思。
洪佑没有出声,只是在旁平静等着。
许久之后,冉秀书方才醒神过来,向着洪佑笑了一笑,道:“道友,行程到此,也是到了尽头,我这便回去了,对了……”他一拍额头,似想起了什么事,对着洪佑抱怨道:“道友,你也该收个弟子了,不然没有小辈在旁,又怎显得出我等威势呢?”
洪佑是个严肃之人,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失笑了一下。
冉秀书也是一声笑,道:“洪佑道友,告辞了,若是无聊,大可来寻我斗剑。”说完之后,他霎时身化流光,散去不见。
洪佑看着夜空之中辽阔的无尽星河,喃喃道:“收个弟子么?”他低头一思,缓缓道:“是个好主意。”
他一生都在追逐道法斗战,不断挑战强手,但是从没有真正静下心来梳理过自身道法。
可以说他所有问题都是在与敌斗战中发现的,可有些短板缺陷本来是可以自己纠正的,不必全数倚仗于外。
而这次收获不小,他需要消化太多东西,并且隐隐觉得,似乎有些地方自己之所以往上行走艰难,很可能是根源上出了问题。
他不怕问题,就怕寻不到。
若是如此,他大可以收些弟子在门下。传法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或许通过观察弟子的修行,能从中看出更多东西。
他乃是想到便做之人,故是把法力一运,连续多次挪转,最终出现在了一片大沙漠中,在几乎凝固不变的景致之中,是一座座起伏蜿蜒的金白色沙堆。
这里是南罗百洲之南,这里地表酷热难挡,恍若火狱,乃是真正生灵绝迹之地,但是他的目光透过那一重重厚重沙被,却能看到底下有着汹涌暗河流淌,还有无数曲折沟壑,那里正可以做为门下弟子存身之地。
整个南罗百洲几乎都是妖类的辖界,这也是九洲诸派初期占据山海界时故意留下的,一来是最早时候没有那么多门派去侵占这么庞大的地界,二来有了这些妖物,可以与东荒土著形成对抗,彼此相互消耗,更有利于九洲诸派立足。
当然,现在也不需要如此了。
山海界本身就已是广袤无比,再加上诸天万界都可通行,所以没必要再盯着此处。
而他之所以将教授弟子的地界选在这里,那是因为这片地界残酷多变,再加上外界是无处不在的异类妖物,更易助人磨练功行。
唯一遗憾,是这里远离其余宗派,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孤岛。
不过这个问题倒是好解决,他可以在此修筑转挪法坛,用以沟通外界。
以他功行,或许无法在诸天万界做得此等布置,但仅仅是在山海界转挪,却是毫无困难。
随手在地底之下开辟出一处道场后,他便又来至三洲之地找寻合适弟子。
他不喜欢山海界土著,只是想教授九洲转生之人,又不想欠诸派人情,所以费了半载功夫,寻到了二十来个小儿,这才将之带回了这片南地大沙海中。
此番他只是传授道法,却是并不准备立派,更没有心思恢复元阳道统。
元阳只是过去,他走的路子脱胎于此,但后期已是截然不同,况且就算元阳开派祖师,也没有他此刻能为,不值得他去如此做。
但有一点他却没有忘记,便是而今诸道传法,必须供奉四大造世元尊之位,虽然造世元尊未必会在意你,但是你却不能不敬。
而且牌位摆放也自有规矩,正中最上乃是玄元道尊之位,其次才是轮到其余三位,因为若不如此,其余几位元尊牌位便会因此粉碎,所以默认这一位地位最是高崇。至于无人知晓的万阙道人,则不在此列。
他在带领诸弟子祭拜过这些尊位后,见得牌位上有微微光华闪过之后,便知已是无碍,这才开始正式传授道法。
第二百三十九章 诸行逆法争正功
虚寂之内,相觉等人神意皆是沉浸在自家合力塑造的大世域中。
在几人百般努力之下,终于不负苦心,又找寻了一处造化之地,其域之广,除了不能与布须天和镜湖相比,却也是超越了以往他们所寻到的任何一处。
本来这处足以作为几人存身之地。但是大世域一成,注定此处不能为他们所独有,只能继续与诸世牵连为一体。
但这无疑是个巨大突破,要知道造化之地越来越难以找寻,先前他们无论怎么搜索,所得成果也是寥寥,而现在这等结果,却是说明只要顺着这般路数找寻,当是可以找到更多造化之地的。
可当他们正要继续下去时,却发现了些许状况,不得不先把动作先停了下来。
本来那些招引过来的造化之灵伟力被他们半路截住,不是消磨便是驱逐,然而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涌向紫衣道人的伟力暴增了数倍不止,这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出手化解。
那紫衣道人哪怕意识法力俱被封镇,可还是本能的将这些伟力吸纳入体,气机隐隐然拔高了不少。
只是相觉四人一直以伟力将其镇压,时刻提防一切异变,还有闳都道人在一旁盯着,所以就算他此刻伟力暴涨起来,也没能如何。
事实在现在这等布置之下,别说是这紫衣道人,就是原来那造化之灵伟力化身陷落此间也一样摆脱不出去。
相觉出于小心考虑,出声提醒了一声,道:“眼前虽能镇压住其人,可诸位还是要小心一些。”
闳都却是冷笑道:“尽管放他来,若是敢重聚出来,那我是求之不得。”
相觉没有去接话,虽不知道造化之灵伟力此次回应目的为何,但绝然不可能是重聚化身,弄出这么大动静,或许也可能是在遮掩什么。
微明皱眉道:“不管如何,这造化之灵伟力越来越难以对付了。”
最初招引伟力之时,这等事还很是顺利的,可是当这伟力在察觉到招引对自己不利后,却开始有所抗拒了。
此前只需轻轻一引,就能搜罗出不少伟力,现在却是十分困难了,需得一丝一缕牵扯出来。
张衍在清寰宫中也是看到了这些伟力异动,他稍稍推算了一下,立刻准确推断出来,这等变化乃是造化之灵伟力又是一次反抗,且是准备从下层着手,打破上层藩篱。
不过伟力不是生灵,只知自动找寻空隙,所以这等回应呆板且无有太大作用,顶多推动一下诸有之内的造化之灵托世之身,但只是一枚元玉就可以彻底阻隔此辈。
倒是有一人需得注意,其人已是堪堪站在了上境的门前,只要迈出那一步,就有可能突破层关。
他目光一转,看向旦易那处。
其人先前虽有攀升上境之心,不过毕竟这不是小事,而且先前他一直未有这等准备,或者说是在调整气机心境之中。
因为攀登上境,凶险着实不小,似如当初万阙道人,明明已是走了一半,就因畏惧莫测之变,所以又退了回来,这才造成法身崩毁。
然而接二连三的造化之灵伟力异动,却让他不得不加大原来的抵抗力度,尤其是这次伟力呼应的确有大部分落在他身上了。
这也是让他明白,这等事或许从来没有万全之准备,唯有迈了过去,方能摆脱这等力量的压迫。
在心境上有了这一层认知后,他也是坚定了心念,决意试着跨出那一步了。
张衍倒也不怕其人走偏了路,因为其若是被造化伟力所制,那与自身心意冲突,功果必不完满,届时必定形神俱灭,到不了那一步,所以唯有坚持己身之道,并一以贯之,方有突破上境之望。
这一点只能靠其自身,现在就看其人能否坚持到最后了。
昆始洲陆,演教分坛之内。
高果接到了一封来自总坛的传谕,神情严肃起来,立刻着人把孟壶唤来跟前,并道:“孟护法,玄镜分坛所在之地很可能有元玉降世,诸天万界之人都在往那处而去,我演教亦不能错过,教祖特意颁下法旨,着你与其余诸坛俊秀前去一试机缘,你稍作准备,这几日就动身前往那里,虽你眼下功行稍稍不够,但你到了那里再设法提升便好。”
孟壶去哪里都无所谓,况且玄镜分坛他也待过不少时候,不是陌生之地,当即就应下了。
只是分坛坛主贺宣仁在知道此事之后,却是有些不满了。
他自认和孟壶配合默契,孟壶离去,那必然会启用其他人担任大护法,再来一人可不见得会与他如此和睦。
于是立刻找上高果,先是抱怨了一通,最后道:“昆始洲陆之事,根本离不开孟护法,总坛这个时候将他调走,又让我如何做事?”
高果严肃道:“这是总坛大事,教主亲传法谕,你无论同不同意,都需接受。”
说到这里,他又话锋一转,道:“你也无需担心,孟护法仍是昆始分坛大护法,等事情一毕,就会调他回来,在此期间,总坛会派遣合适之人先顶替大护法之位,总坛也能理解你的苦衷,只要保证这段时日内无事便好。”
贺宣仁无奈之下,只能接受,但仍是表示让孟壶尽快回来。
孟壶得了谕令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一人怀抱狸猫跨过界门,来至玄镜分坛之中,这里早有执事得了上谕迎候,并将他带到了分坛之内。
执事堆笑道:“孟大护法以往所居庭院仍在,只是大护法而今身份不同,若是不喜,我等可吩咐下去,再行更换。”
孟壶深沉一叹,道:“就原来的便好,谁让我这人念旧呢。”
执事干笑几声,便将孟壶请入原来驻地,但是后者并未放他走,而是拉着他问了许多问题。
这些问题有许多都是莫名其妙,他生怕这里面有着什么隐晦含义,只能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应付,最后出来之时,已是心神俱疲。
这时他一抬头,却见有两名道人联袂而来,却是面目陌生,一望而知不是分坛之人,便喝道:“你等从何而来?”
其中一人忙是出来一礼,道:“这位道友,我二人皆是孟护法旧友,今次闻他回来,故特来造访。”
这两人正是段业和史道人二人。早前在发出书信请求依附后,两人本来也只是抱着万一可能试上一试罢了,可没想演教果然接纳了他们。
他们本能以为是孟壶的功劳,不禁对这位孟护法的能量有了新的认识。
他们也是方才来到玄境分坛没有几日,在听闻孟壶已是回来此间,很是惊喜,因为早已是打定主意跟紧这一位,所以连忙上门拜访。
执事还算客气,提醒了一句,道:“两位,如今不该称孟护法了,而是要该叫孟大护法了。”
两人马上明白过来,道:“是是,多谢指教。
执事继言道:“大护法自别处分坛行至此间,又处理了不少俗务,也是颇耗心神,我出来时已是准备打坐调息,恐怕暂时无暇见两位,还望二位见谅,不过待得合适时机,再来问我,我自会替两位上报。”
史道人立刻道:“原来如此,我等来的却不是时候,那就不打扰孟大护法了。”说着,打一个稽首后,他便拉着段业退去了。
回去路上,段业忿忿道:“方才分明是那小人看我非是分坛中人,有意拿捏我辈。”
史道人劝道:“寄人篱下,便是如此了,演教不处置我等已算不差了,这几日只要还在分坛之中,总能见到孟护法的,到时你我也能有一个倚仗了。”
孟壶在执事走后,却是咦了一声,发现自己心界之中生出了某种变化,不由惊奇无比,立时转而内顾。
他一入心界,便见一个老道人手持拂尘,端端正正坐在那里,见他进来,便对他打一个稽首,笑呵呵道:“道友,你我又见面了。”
孟壶疑惑看了他几眼,随后恍然大悟,指着道:“你,是你。”
老道人点头道:“对,对,就是我。”
孟壶大为吃惊,道:“原来你一直都在,我居然白养了你这么久?”
老道人一噎,他强笑道:“你我本是一体,何来此说?”为防孟壶继续说下去,他连忙扯开话题,道:“道友,我今次现身,乃是因为现下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缘摆在面前,就看道友能不能抓住了。”
“千载难逢?”
孟壶听得激动起来,道:“说说看。”
老道人容色一正,道:“而今有周还元玉即将入世,或许他人只能任由此物挑选,可道友却是造化之灵托世之身,而周还元玉乃是造化精蕴所化,与你本也算得上是同源同根,若是你以道法感应,则有极大机会将此物取拿入手,只要将之炼化,前路对道友来说便再无阻碍了。”
孟壶眼前一亮,道:“你是说,我只要运转道法,摄夺伟力,便能得来周还元玉?”
“对,对。”老道人连连点头,用蛊惑语气道:“道友不妨尝试一二,只消稍稍运转功法,便知我所言非虚。”
第二百四十章 玉光未照灵先至
孟壶听老道人如此说,摸了摸下巴,道:“原来是这样啊,这事容易,我这便试上一试。”
老道人露出笑容,只是眸光深处,却是幽深莫测。
孟壶盘膝坐下,定下心神,眼看他马上就要转运功法的时候,忽然一下抬起头来,看向那道人,道:“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老道人表情不变,仍是那副笑容和煦的模样,道:“道友以为哪里不对?”
孟壶唔了一声,恍然道:“原来没什么不对。”
他当即一转功法,然而,片刻之后,却是毫无动静可言,他嘀咕道:“和原来一般,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啊。”
老道人咳了一声,道:“不对,此法不能以道友自家道法为主,需得附从本来道法,这方能有所成。”
孟壶不满道:“凭什么不是道法顺从我?”
老道人言道:“那自是因为唯有顺从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