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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等时候,他位于山海界天青殿中的化身此刻已是来至地渊之前,并传了一道神意去到冥泉宗中。
宇文洪阳分身正在门中坐镇,察觉到他到来,自里迎了出来,道:“太上怎来此地?”
张衍道:“我有言与贵派祖师一谈,故想请道友设坛一祭。”
宇文洪阳思索片刻,沉声道:“我可一试,还请太上随我来。”
张衍一点首,便随他而行,下一刻,来至冥泉宗祖师殿前,宇文洪阳这时告歉一声,言及需先行入内祭拜,还请张衍在此稍候。
张衍道:“宇文掌门自去便是。”
宇文洪阳打一个稽首,便入得殿中,自里才是走了出来,道:“我已是设坛在前,只是以我功行,也不知祖师是否会由此回应,唯请太上入内一观了。”
张衍颌首道:“多谢宇文掌门了。”
他摆袖走入殿中,抬首往那祭台之上看去,神情微动,在他眼中,此刻正有一个道人身影立在那处,不过其人形影完全是由一缕缕昏黄气线勾勒出来的,看去如同一幅以烟气描摹的画像,神玄莫测,飘渺不定。
他打一个稽首,道:“道友有礼了。”
那道人形影还得一礼,其人没有开口,只是有一缕缕气烟飘来,在两人之间凭空凝聚出了一个个文字,其上曰:“道友有话与我言说?”
张衍也不绕圈,直接就将自己目的说出,那道人立定片刻,似在考虑他的建言,但其人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打一个稽首,随后便缓缓散去了。
张衍也不以为意,他也不需对方下得什么承诺,只要能知晓他的意思便好。
他自殿中出来,谢过宇文洪阳之后,意念也是回至正身。
此时他神色一肃,现在唯有太冥祖师那里不曾打得招呼,所以需得回往溟沧一行了。
若能顺利把意思传递上去,那么九洲四派祖师处都是把言语带到了。
其实此事便是不成,也无太大关系,只凭他能观想造化之灵,并可让其提前入得诸有的本事,诸位大德就无法将他完全忽略,一定是会再来与他沟通的,到时还能寻到机会。
第二百七十二章 无上法力人难知
山海界,龙渊海。
天半湖池之中,几头体型不大的龙鲤正在里间翻腾来去,追逐嬉戏,掀起阵阵水浪潮头,几条幼蛟不堪其扰,纷纷驾云腾上天穹。
关瀛岳站在湖池高处一座铜亭之中,时不时洒下一些丹丸,引得龙鲤过来争抢,湖水之中又是一阵纷乱。
他身边站着一名老成稳重的少年人,有着一副小大人之态,他观察了半天,道:“师父,洒下的丹丸好似不够那些龙鲤分的。”
关瀛岳道:“不够分就对了。”
少年好奇问道:“恩师,为何要如此做?”
关瀛岳道:“因为唯有如此,才会引得此辈相争。”他指着下方,“这湖水若不动,那不过一潭死水,这龙鲤若是不争,那么就会养得痴肥贪惰,到时也就不堪其用了。”
那少年似乎懂了些什么。
这时一名年轻修士上来,来至近处,打一个道躬,道:“老师。”又对那少年人一揖,口中道:“师兄。”
少年人忙是还有一礼。
关瀛岳头也不回,道:“何事?”
那年轻修士低着头道:“老师,近来界外灵机更是衰弱,又有不少宗派来书求附,我等还是如以往一般回绝他们么?”
关瀛岳手中动作一停,将丹丸交给那个少年人,令他继续喂食,随后转过身来,道:“自我山海界宗派与诸天万界交通以来,哪个与我等牵扯不上关系?这个口子绝不能开,不然人人来求,莫非都是放其等入界不成?还是照此之前做法,说我山海界并不会放得外人入内,不过若有什么需用,看在同道情面上,自会支应一二。”
那年轻修士这时似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道:“少清派那边……”
关瀛岳摇头道:“少清道友之事不必去管,外来之人要真能过了他们那一关,允其等入内又如何?”
山海界现在是溟沧、少清、冥泉三方共同主持大局,溟沧、冥泉这两家至今未开一个口子;少清派那边的规矩倒是简单,只要你能在正面斗战中赢了他,那么自可让你进来,可迄今为止,还无人能做到。
那年轻修士表示明白,正要退下时,关瀛岳却是将他唤住,看了其几眼,道:“我观你似是有什么心事?”
那年轻修士沉默片刻,才道:“弟子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关瀛岳看他一眼,道:“既是有话,那便说出来,师徒之间,不必这般藏藏掖掖。”
那年轻修士道:“是弟子矫情了,弟子一直有句话想说。”他后半句声音大了一些,令那正在喂食的少年人也忍不住看过来。
“我山海界灵机无数,那些不相干之人也罢了,可是那些以往交情不浅的同辈,既然不准他们入界,可为何不送他们一些外药呢?我溟沧派也不是承负不起。”
说到这里,年轻修士又是低下头,道:“涉及宗门大略,弟子或许冒失了,但我山海界坐观同道危难,却不施以援手,将来他人又会如何看待我等呢?我山海界的名声也必会因此跟着受损。”
关瀛岳语声略淡道:“我辈是修道人,不必太在乎这些,而今有灵机可享之人都是固守根本,非我一家如此,而无有灵机可用之人,互相之间争杀拼斗,待到宗门消散,寿数耗尽,一切自也烟消云散了,此辈如何看待我等,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那弟子忍不住争辩道:“可弟子觉得未必如此,诸天万界灵机动荡,在这数千年中变化尤甚,连余寰诸天这等屹立百万载的地界,现在也是开始崩塌,唯有青华天一家尚在,可也难说什么时候便落得那等地步……”
关瀛岳看了他一眼,道:“却不想你有这等想法,也难怪怜悯那些宗派。可你需看到,余寰诸天格局不在,青碧宫不一样仍是守住了青华天?有元尊坐镇,此界可谓永恒不灭,而待到灵机复兴,再有个百万载下来,不是一样也可立起眼前格局?而我溟沧派有那一位在,也一样不惧此等变局,所以你之担忧,完全不必。”
那弟子仍是不能服气,辩道:“可是恩师,我等仰仗上境大能,可我等对上境大能又有何意义可言?若是大能一念改变,到时又该如何?”
关瀛岳摇头道:“你想得着实太多了,这些本不是你该操心的,试问那些大能的心思,又怎是你可以揣度的?你此时该如你同门师兄弟那般努力提升功行,而不是去忧惧这些渺茫之事。”
那弟子叹了一口气,道:“恩师,道理我也是知晓的,可我心中偏偏就是绕不过去。”
关瀛岳道:“再过几日,便是诸派饮宴大会,你替我前往,好好在那里逍遥享乐,一载之内,不许回来。”
年轻修士一怔,以为自家老师是嫌弃自己,所以把他支开,不觉意气消沉了一点,俯身一躬,道:“是,恩师。”
关瀛岳看他离去,失笑一下,与这弟子心思相类似之人他也曾是见过的,此辈在了解诸天万界之宏伟,上境大能之伟力后,总是觉得自身卑微渺小,进而怀疑自身,不过等到其逍遥几日下来,自会把这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东西扔到一边去。
他转过首来,看向那少年,道:“徒儿,你有何想法?”
那少年想了想,道:“师兄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不过弟子看来,世上灵机,不就是我等手中丹丸么?而我等就好比那龙鲤,说不定上境大能就是要我等彼此争抢呢。”
关瀛岳道:“触类旁通,也算有些见解,不过你需记得,上境大能之思,绝非我等可想,等你什么时候挨近那等境地,再去思索好了,现下只需做好眼前之事便是了。”
少年似懂非懂,哦了一声。
两人说话之间,忽然有一灵符自远空飞来,关瀛岳接来一看,不觉神色一肃,他看了看自己弟子,略作思索,道:“你随我来。”
他一荡衣袖,瞬息之间,两人已是来至祖师殿前,而此刻一名玄袍罩身的道人正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
关瀛岳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礼,道:“见过渡真殿主。”那少年跟着自家老师一拜。
张衍并不回头,立在玉阶之上,负手看着那宏伟殿门,道:“我自去祭拜祖师,关长老可先在外间等候。”
他身为渡真殿主,若去祭拜祖师,自是不用他人允许,不过祖师殿如今看守便是关瀛岳,在溟沧派内行事自是要遵从门派规矩,所以与之打了一声招呼。
关瀛岳忙道:“弟子不敢,渡真殿主自便就是。”说话之间,他便见张衍衣袍摆动,已是步入了祖师殿中,身影很快没入其中不见。
少年人抬头看了看自家老师,拽着后者袖子摇着,小脸之上露出兴奋之色,道:“恩师恩师,渡真殿主是否就是门中传言的那一位?”
关瀛岳道:“正是这一位。”
少年人低低惊呼一声,带着几分好奇问道:“那……恩师,渡真殿主此来是为祭拜祖师么?”
关瀛岳看向殿门,略带感慨道:“为师方才才和你说过,上境大能之思,非我辈所能猜测,你我不必去多想,只管修好自家功果便是。”
布须天某处空域之内,青圣双目紧闭,盘膝坐在那里,他此刻神意正在虚寂之中飘荡着。
他是诸位炼神修士之中唯一一位敢于把自身意识伟力散布出布须天之人,此举是为寻求上法机缘,哪怕求道再难,可只要无人拦阻,那么他追逐大道的脚步就绝然不会停下。
只是那些大德伟力太过强势,他伟力一上去就是一触即溃,所以只能寻找那些可能早被逐入永寂之中的大德气机。
就在他四处游荡之时,忽然触到了一股异样气机。
此气玄妙无比,分明与大德位在同一层次,可这次却没有将他伟力震散,反而主动寻了过来。
他顿时心生警惕,立刻往布须天撤回,然而还未等他做成此事,对方却是先一步照入他神意之内。
恍惚之间,他便见一个模糊人影出现在了那里,不觉冷声道:“尊驾何人?”
那模糊人影道:“道友既在找寻上境法门,又为何这般抗拒?”
青圣沉声道:“尊驾到底是谁,我不与来历不明之人交谈。”
那人影笑道:“道友在虚寂之中徜徉这许久,我即便不说,想你也能猜出我的身份。”
青圣神情微凛,他隐约猜出了对方身份,谨慎言道:“尊驾想要如何?”
那人影言道:“我在虚寂之中感得道友伟力,你所求者,无非上境大法,那我等为何不来做一个交易呢?”
青圣沉声道:“什么交易?”
那人影道:“我之正身很快将要回归诸有,只是布须天完满无漏,我要占下此地还是要费上不少力气,我也无需你做任何事,只要在关键时刻接纳我送渡过来的神意便可,只要你应下,我便会传你大道法门,更可在争局过后庇佑于你,不知你愿也不愿?”
第二百七十三章 心虽向利不逾矩
那人影说完,就直接将一段道法传递了过来。
青圣有心拒绝,可是一看到那无数妙法流淌入神意之中,还是忍不住接纳了。
那人影似对此早有所料,玩味言道:“道友可以放心修行,此法乃我根据你自身功法演化而成,与我功法并非一路,哪怕功行再高之人,只要你不主动去言,那也是看不出来的。”
青圣哼了一声,道:“可据我所知,我要想功行再进一步,只有功法并无用处,除非有造化宝莲助我,否则难以企及。”
那人影意味深长道:“造化宝莲,我便是现在寻来,道友敢用么?不过你且放心,你若真是道行到了,我自会为你寻来一朵。”
青圣道人道:“我如何信你?”
那人影道:“这却容易,道友可先修持道法,若是我不把造化宝莲寻来,那你大可不动,如此于你又有什么损失呢?”
青圣道人明白,对方的便宜并无这么好占,假设他先修持了这门道法,那么实际上就已然投入了对方阵中,那么下来如是不肯按照对方所言行事,对方只要将这事泄露给张衍知晓,难言后者会如何待他,若是换作是他,那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可明知如此,他却什么话都没说。
那人影见他一言不发,知晓他已然是默认了,笑一声,道:“道友,时机一至,我自会来寻你的。”
青圣道人却道:“且慢!”
那人影道:“道友还有何事?”
青圣缓缓道:“我若是修炼了这门功法,下来又去何处寻你?”
那人影道:“只要你伟力尚在布须天外,你若修持了此法,我有所感应之后,自会找了过来,只是需提醒道友,我正身很快就将到来,你需尽快下得决定,要是错过了,那便再无机会了。”
青圣沉默片刻,道:“我知晓了。”
那人影没再停留,自他神意之中退了出去。
青圣仔细查看了一遍,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异状,虽然对方直接做手脚的可能很低,可他仍是谨慎。
他思索了一下,恐怕此事就算告知了张衍,那造化之灵也并不如何在乎,因为看去无论结果为何,对其人也没有什么损失。
他反复盘算,良久之后,终是有了一个决定,出得驻留之地,便往玄渊天而来。
张衍步入祖师殿中,沿着长长谒道而行,因为这里是山门重地,唯有三殿殿主和名义上的看守可以入内,诸如仆从道童都没有资格到此,甚至连阵灵都不存在,所以此间空无一人,唯有谒道两旁水波流淌之声。
行步许久,他已是来至了供奉大殿之前,身上渡真殿主玉章飞出,放出一道光亮映照在前方合闭的金石大门之上,那大门无声无息向两旁移去。
他目光一扫,这里之前他曾来过数次,不过依旧保持着原来模样,可以说此间自二代祖师设立伊始,便没有什么变化。
他踏入里间,来至大殿之中,抬头看去,玉台供案之上,最上方摆放的乃是太冥祖师牌位,而接下来乃是历代掌门,左右两旁则又分列了过往渡真、昼空两殿殿主的牌位。
这两殿殿主牌位曾在第五代掌门秦清纲飞升之前撤下过,后来溟沧派在山海界立足后,又被秦墨白重新搬挪了回来。
张衍是知晓的,五代掌门秦清纲之所以如此做,包括不指定下一代掌门谁为继传之人,这都是有其用意的。
在其人飞升之前,溟沧派实际上与溟空浑域之间是隐隐有所牵连的。当时浑天之中传闻有一枚元玉落在溟沧派所居虚空元海之中,欲设法以祖师名义向溟沧派施压索取。
为避免此事,秦清纲在得陈老祖、元中子等前代掌门传意之后,刻意不立掌门,并撤了两殿殿主供奉,且不留一言,自己又飞升而去,这般算是彻底断绝了与浑天之间的牵连。
张衍对这番作为对错不予置评,但从结果来看,溟沧派后来在秦掌门带领之下却是走出了另一条道路,乃至有了现下格局。
他看向供案,上前一步,准备向祖师执礼,然而,就在他这一动念之时,自二代掌门始,下方历代掌门牌位之上的宝光名讳俱是收敛而去,变得空白无字,唯独四代掌门牌位没有任何变化。
身为太上大德,他固然承认历代宗长地位,可那些宗长却不敢让他祭拜。
不过唯有四代掌门未曾成道,自是没有感应的,但大德执大道一部在手,天机应发之下,自也是化作了一般模样。
他对此不以为意,来至案前,微微俯身,就对着祖师牌位一礼。
而就在这一刻,周围景物一变,诸物都是由有转虚,逐渐淡去,他好像又一次站在了虚寂之内。
而这里除了他自身伟力之外,还有另一股浩大伟力存在,绵绵泊泊,无始无尽。他与太冥祖师气机接触过多次,清楚这便是祖师伟力,可此刻也只有伟力在此,并没有见得祖师形影现出。
他略作思索,便试着将自身意念投入进去,然而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倒是在如此做后,周围景物又是由虚转实,他发现自己再一次回到了祖师殿中。
他回忆起方才那一幕,心下微动,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点了点头,对着供案之上再是一礼,便从殿内退了出来。
其实这一次他本还可以去找寻魔藏主人,不过仔细思量下来,却是放弃了此举。
从四大派祖师落去九洲开派的举动来看,这四位很可能就是站在同一阵营之中的,就算有分歧,想也不大。
至于宗派之间的较量,其实并不能说明什么,那只是门人弟子之争,无有灵机这个矛盾,也未必能争杀起来,对于大德而言,那更是小事。
魔藏主人和囚界之主则便不同了,两人并未立派,而是另行开辟格局,只观双方表面上的作为,已是能够看出彼此不同了。
故是他大胆猜测,魔藏主人与囚界之主或许是走得更近一些,故是干脆不去理会。
他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