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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去拿书信,还未入手,赫真人又道:“书信中事,想必不是师妹一人可定,我师徒二人这两日借寄皇门岛兴龙观,如是贵派思虑清楚了,可来寻我。”
他稽首一礼,竟是就这么转身出了舱阁,柳胜临走时看了穆冰心一眼,也是起步跟上。
二人到了外间后,便起云到了半空,赫真人道:“徒儿,你可曾看出来什么了么?”
柳胜想了想,道:“恩师,这穆长老果然还是畏我太昊派威名,故意辱她几次,却也不敢发作,这即是说传言有误,她还未曾投靠他派,或者有这个念想,还未曾有所动作。”
“不错。”赫道人眼中颇是嘉许,道:“你资质或是不及你死去的霍师兄,但却是机灵许多,不枉为师看重你。”
太昊派原是想坐视蓬远派与魔宗弟子争斗,最后抵受不住时,他们便可出面收拾残局,那样一来,就可顺利将惊辰天宫收入囊中。
只是后来却传出蓬远派转投他派之事,赫道人方才之举,便旨在试探,可穆冰心那一瞬间的反应以惊惧居多,说明此事多半是谣传,否则必然不能容忍。
赫道人手抚三绺长须,沉思道:“先前所传,应是蓬远派自家放出的消息,好迫使我太昊派出面施援。”
柳胜小声道:“穆冰心总也是一派长老之尊,方才如此辱她,师傅便不怕把她惹恼了,事情谈不拢么?”
赫道人撇他一眼,道:“你懂什么,既然到了此处,为师就是要来做恶人的,不快刀斩乱麻定下此事,再这样磨磨蹭蹭下,等到十六派斗剑怕也没个了结,权当是给她提个醒吧,若是不识时务,那便无需讲什么情面了。”
柳胜垂首道:“师傅说得是。”
赫道人拍拍他的肩头,道:“那单慧真好歹也是化丹修为,蓬远派何掌门亲传弟子,你若能与她结为道侣,不算委屈了你,之后再设法把惊辰天宫拿来,便是大功一件,日后你若不喜,换一个就是了。”
柳胜忙表心迹,道:“师父明鉴,徒儿一心修道,哪有心思去想这等事,只盼着能为师分忧便已知足了。”
赫道人看他一眼,道:“愿你真是这般想才好。”
他一拂袖,便展开遁法,携了柳胜穿云而去。
而此时舱阁之内,穆冰心将书信看过一遍之后,却是气得浑身直颤,骂道:“太昊派,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这书信之中的内容让她愤怒无比,先是提出只要柳胜与单慧真结为道侣,便可出手施援,助蓬远派渡过难关,这还在道理之上。可此处却有个前提,那就是须得何掌门去位,由单慧真接任掌门。
穆冰心哪里看不出这里面的如意算盘,单慧真成了掌门,惊辰天宫必由其所掌握,柳胜若是借用此宝也变得名正言顺,这样人和宝物皆可为太昊派所得。
她银牙暗咬,一拍桌案,道:“太昊派,我蓬远派宗门虽小,却也用不着看你脸色行事。”
转首吩咐身侧婢女道:“你去知会慧真一声,这两日不许出去走动,也不要见外人。”
婢女看得出她心情恶劣,战战兢兢应了声,慌忙出去了。
穆冰心手扶额头,蹙眉细思,足有一个时辰后,就已有了决断,起身出了舱阁,纵云而起,须臾到了张衍歇息之所,道:“张真人,穆冰心有事与你相商,不知可方便一见。”
稍过片刻,张衍从里步出,稽首道:“原来是穆长老到此,失礼了,快快请里面坐。”
穆冰心暗道:“张真人虽是大派出身,倒是不爱摆什么架子。”
她欠身一礼,走入里间,两人坐定下来,认真言道:“张真人,奴家求你一事。”
张衍讶道:“哦?穆真人请讲。”
穆冰心将那封书信送上,“张真人请看。”
张衍看完书信之后,胸中略起感叹。
穆冰心怎么说也是蓬远派太上长老,连门中掌门都不敢轻辱,可是赫道人显然并不把她当作一回事,这是小门小宗的悲哀,门派实力不强,只能仰人鼻息。
要是当日他投在这等门派中,就算历经千辛万苦,修为到了今朝地步,却也赢不来玄门大派弟子的看重。
他将书信合上,沉声道:“道友要贫道如何帮你?”
穆冰心咬唇道:“我那掌门师妹,最是得意的徒儿便是单师侄,她将来必要是继任掌门之位的,听闻张道友门下五徒姜峥,品貌出众,如竹高洁,若是道友首肯,可令二人结为道侣,合籍同修。”
说完之后,她手指紧紧抓住衣摆,神情略微紧张看着张衍。
此事有利用溟沧派挡灾之嫌,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摊开来明说了,还能落个磊落。
张衍沉吟一会儿,他在思量其中的利弊。
太昊派他倒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此派与南华派交好,原本就与溟沧派不对付,就算得罪了也无妨。
只是单慧真既是要继承蓬远掌门之位,两人若成道侣,姜峥将来势必不能在昭幽天池修行了。
他这做师傅的,若是就这么替他做了主,未免对其不公,因此道:“此事贫道倒无异议,只是贫道从不干涉门下弟子私事,待回府之后,可遣我这徒儿来蓬远住上两日,成与不成,便由他自择了。”
穆冰心听了这话,喜忧参半,但总算还有一丝希望,心头稍稍松了松。
她想了一想,又低声说了一句,“张真人,赫真人那里……”
张衍淡淡一笑,把袖一摆,言道:“若是他来逼迫道友,尽管让他来寻我,我自与他分说。”
第二百三十六章 玉碧紫阳籽
赫木龙在龙兴岛上每日垂钓,甚至悠闲。
他原本以为过不了多久,穆冰心定会乖乖服软,很快就来找寻自己。
可是一连等了三日,却没有丝毫动静。
他不禁有些奇怪了,便把柳胜找了过来,道:“徒儿,你去打听一下,最近穆冰心可有什么动静。”
柳胜领命而去,只是过不了一刻,便就驾玄光转回,落下身形后,禀告道:“师傅,事情不对,听闻穆长老这几日击退不少魔道修士,今晨又在内海拜访了几家大族后,就往蓬远派回返而去了。”
赫木龙暗皱眉头,穆冰心对此事抗拒推脱,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对自己来个不闻不问,这反应却有些奇怪了,这倒像是真有了什么倚仗的样子。
一念及此,他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不过方才起身,却缓缓又坐了下来,抚须仔细想了一想,他目光一阵闪动,道:“柳胜,你替我去抓一人来。”
柳胜拱手道:“但请师父吩咐。”
赫木龙在他耳边低说了几句,柳胜连连点头,躬身道:“徒儿这便去。”
言罢,他纵起一道玄光,望天遁走。
赫木龙又在原地坐了盏茶功夫,方才一声喝,将遁光驾起,往海上飞去。
不出一个时辰,就遥遥见得一艘海舟在前分波而行,他鼓起法力,一个纵跃,便拦在前方,再向下一指,发一道罡气下来,截住了船首,大声道:“穆长老,请出来一见。”
一道白光轻掠,从舟中飞出,在赫木龙眼前止住,随后光影一散,穆冰心莲足踏云,立于碧空,她态度很是冷漠,道:“原来是赫真人,不知何故唤住本座?”
赫真人皱眉道:“穆长老,你莫非没有看那老道给你的封书信么?”
穆冰心语气略现嘲弄,道:“那书信本座已看了,只是赫真人提议,本座却觉得不怎么妥当,便这么算了吧。”
赫真人察言观色,从穆真人态度之上就感觉到恐是事情有变,是以对方不惧太昊派的威胁。
他暗自思忖,觉得这时候不宜逼迫过紧,便把语气放缓,道:“穆师妹,这千年以来,若无我太昊派荫护,蓬远派怕早已荡然无存,且你我两派历代弟子,多是结为姻亲,如今魔劫已起,当共度难关才是,师妹若有什么顾虑,也可说来贫道知晓,切不要因一时意气,误了整个宗门。”
穆真人柳眉一竖,喝道:“你说本座误了宗门?真是可笑之至!不错,你太昊派是与我蓬远派交谊不浅,可那是过去之事了,这百年来,我门中但凡资质过人的佳弟子,皆被你太昊派求去做了道侣,累得百年之中,也不过只有三人成就化丹,你太昊派打得什么主意,莫非以为我不知晓么?休把天下人都看成了蠢人!你不外是怕我蓬远派有一人得以成就洞天,完全祭炼那惊辰天宫,练成‘辰火六御正法’,压你太昊派一头去。”
她说到一半时,赫真人就面色大变,不提防穆真人居然把这等隐秘之事宣诸于口,要是被人听了去,或者流入六大魔宗耳中,那对太昊派将是大为不利,因此他怒吼一声,道:“住口!”
他这一声吼如轰雷滚滚,激得底下波澜翻腾,亦把穆真人后半句声音压了过去。
此时大舟舱阁之中,徐道人与张衍正对面而坐。
听了此言,徐道人嘿嘿笑道:“穆女仙这话,应是故意说给道友听得吧。”
张衍摇头一笑,道:“穆道友多虑了,我既是答应接下此事,就不会半途撒手,哪怕无有这门道法,亦会相助于她。”
外间赫木龙反复劝言,好话说尽,却依旧无法劝得穆冰心回心转意。
也是他先前逼迫过甚,导致穆冰心生了恶感,再加上有张衍为倚靠,两边自是渐行渐远,再无弥合可能了。
赫木龙暗暗道:“既是这样,也就休怪我不给情面了,为今之计,他唯有施加重压了。”
他面色一沉,道:“穆真人,你既然不愿回头,那也随你,先撇开此事不谈,来说另一桩,那日我见你与魔门弟子混在一处,这事你如何解释?”
穆冰心莫名其妙,道:“本座乃蓬远太上长老,岂会与魔门勾结?赫木龙,你这借口未免太不高明。”
赫木龙深沉一笑,道:“待我那徒儿把人提来,且看你认还不认。”
穆冰心怒道:“好,我看你能弄出什么花招来。”
二人等了足有一顿饭的功夫,忽有一道遁光自南而来。
穆冰心举目看去,来人正是赫木龙之徒柳胜,只是其腋下夹着那一人,仔细一瞧,却是那童鳌,先是一怔,继而一阵冷笑。
柳胜到了两人面前,对着赫木龙一揖,道:“恩师,人已抓到。”
赫木龙点了点头,沉声道:“你可曾问明此人来历?”
柳胜大声道:“恩师,徒儿问过了,此人是所习功法,原是六神宗所传,徒儿怕冤枉了好人,因此之故,又寻问了一些同道,皆是言及此人行踪鬼祟,又熟悉诸派秘闻,极是可疑。”
赫木龙目光凝注在童鳌面上,道:“你可有什么话说?”
童鳌不禁一个激灵,暗道:“小爷如不承认,怕是此人立时要打死小爷……”便对穆冰心露出一丝苦笑,点了点头,道:“柳道长所言,句句属实。”
赫木龙看向穆冰心,哼了一声,道:“那日我这徒儿已是看出此人是魔宗门下,可笑你穆长老竟还出面阻拦,倒不知是什么缘故。”
穆冰心冷冷言道:“赫木龙,这人名叫童鳌,确实练过一些魔门秘法,不过却从未害人性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要以为我与魔门有染,那也随你,便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赫不龙提高声音道:“穆真人,我也不信你穆长老会做此事,不过魔劫临头,不可大意,此事当要弄个清楚明白不可,还请穆长老随我回太昊派一行,若是长老果真清白,我定亲上蓬远派请罪。”
穆冰心怒笑道:“赫木龙,你要动手,何需找那许多借口?说得义正词严,好似道理全在你这一边,难怪有人说面厚心黑,实是无耻之尤!你尽管出手,看我穆冰心可是惧你半分!”
赫木龙却是充耳不闻,他的确只是要一个动手的借口。
他早已打听得清楚,单慧真也在这艘大舟之上,等收拾了这位蓬远长老,再将底下这一船弟子携回门中,使自家徒儿与那单慧真成就了好事,到了那时,就算蓬远掌门不从也是不成了。
穆冰心说他心黑,确实半点不虚,他行事但求达成目的,那些个寻常道理规矩,却是拘束不住他。
赫木龙叱喝一声,把身一摇,顶上升起一道水云也似的青气,气中生光,光中生烟,随后就有三团罡云涌动在空,有道道烟气垂下,如柳如缕,氤氲飘渺。
穆冰心面色一凝,退后了一步,惊呼道:“元婴二重?”
她登时明白这赫木龙何来自信拿下自己,原来竟是到了元婴二重。
修为相近的修士动手,除却生死之战,很是难以分出胜负,遑论拿下擒住。
自然,那些身怀至宝之人不在此例,可赫木龙纵然有身上携有什么法宝,穆冰心身为一派太上长老,也有两件拿得出的手的法宝,心下根本不惧。
可此时见得赫木龙修为,却是不敢托大了。
她一掐法诀,一团六色罡云浮于顶门之上,当中泛出刀兵烈煞,她虽是女子,可功法却是凶焰腾腾,咄咄逼人。
赫木龙傲然一笑,道:“穆长老,你再看此是何物。”
三团罡云一颤,自正中那团上忽然浮出一颗如圆润宝籽,颗颗饱满,极似绿玉碧珠,只是当中却有一丝淡紫色的气息流转,光晕忽闪忽现,隐有霹雳之声。
穆冰心看了几眼,尽管站在原处未动,却觉浑身有些酥麻,仿佛雷蟒缠身。
她不知想到了何事,忽然面露惊惧之色,脱口道:“这,这莫非是‘玉碧紫阳籽’?你,你连这此物都炼成了?”
赫木龙哈哈一声大笑,道:“自我师祖始,到了老道我这一辈,方才练成这一粒,本准备送与我那大师侄去往十六派斗剑法会,穆长老若是不愿随我走,便要先在你身上开祭了。”
穆冰心心头一沉,别家不知此物厉害,她却是知道的。
这“玉碧紫阳籽”乃是太昊派镇派神木所产宝籽,据传若能练成八十一数,再得九位洞天真人祭炼,便能合成一座惊天地泣鬼神的阵法。
只是此树历千年才结一果,一果才生三籽,太昊派立派四千载,总数才得十二粒,不提那些丢失被夺的,要凑成全数,不知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可即便如此,只这一粒在此,也不是她所能抵挡。
此宝虽称不上是真器,但一击之下,毙杀一名元婴修士也不是什么难事。
穆冰心原想蓬远派之事,若能自家了断了,也没必要请动张衍,免得白欠了一份人情,此刻看来,却是不得不开口求援了,便道:“张道友可在?此物非奴家所能对付。”
赫木龙冷笑道:“早知你有人从旁相助,索性都喊了出来,看老道我一并收拾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合力围攻
穆冰心在外呼喝求援,张衍正欲起身,徐道人却阻住了他,道:“府主,那‘玉碧紫阳籽’我亦有过听闻,非同俗物,你不必亲身赴险,且容我可先去试探一回。”
张衍轻笑一声,对着舱阁之内一道黄烟看了一眼,道:“徐道友与章道友如今皆是我府下客卿,难道准备坐视不理么?”
徐道人一怔,道:“莫非府主要我等一起出手对付此人么?”
张衍理所当然道:“为何不可?”
他又不是迂腐之辈,和人只论单人独斗。先前是只他一人往来,是以常常以一敌众,而如今他有徐,章二人跟随在侧,又何必孤身迎敌?当然是一齐上阵,合力对付了。
角落中的章伯彦把身形显化而出,哈哈狂笑起来,道:“道友这话极对老夫的脾胃。”
徐道人低头一想,也是笑了起来,道:“却是在下想得差了。”
他站起身,把大袖抖开,兴致高昂道:“那在下便与府主一起会一会这位太昊派的高人。”
张衍却一摆手,道:“不急,且容贫道将姒壬唤来。”
他乘在大舟上时,所去的多是修道宗门聚集之地,这头龙鲤只稍稍摆动身躯,就能兴风作浪,是故不宜跟随在侧。
张衍也不拘束他,放其往深海中去。可此刻既然决定动手,那就竭尽所能,这头妖物实力非同小可,当不能抛在一边,自然要将其唤了回来出力了。
徐道人却面色有些古怪,龙鲤老妖的道行,几乎比得上元婴三重修士,再加上他们三人与那穆冰心,只为对付那赫道人一个,似乎有几分恃强凌弱的味道了。
外间穆冰心出声求援之后,却是迟迟得不到回应,她心下急切,暗想:“莫非是张道友见到那玉碧紫阳籽,是以不愿出来了?唉,这也怪不得他,此宝非比凡物,若是我,也是不肯以身犯险的。”
赫木龙也同样是这般想法,语气之中不免带上嘲弄,取笑道:“穆长老,怎么不见那人出来,想必也是个靠不住的,你若允诺老道先前所提条件,那今日之事,就当未曾发生,如若不然,你就随我回山门一趟吧!”
他说话间,忽然海涛一阵翻涌,天海间妖云汇聚,风狂雨急,听得一声清越龙吟,不过千丈之外,海面浪喷如柱,水花冲天而起,从海下窜出一头龙首鱼身的妖物来,飘渺黑云绕体,双足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