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知瑶阴派亦是在二十四峰中占有一位,可具体为哪一座,却不知晓,因此在山岭上徘徊,想要将其找了出来。
只是他这边飞遁来去,却惹得下面许多修士不满。
原本按照礼数,若是他人占一处峰岭,便不能从其顶上飞渡,以示敬意。可那些人见得魏子宏竟是驾丹煞烟气飞遁,知其是化丹修士,尽管胸有怨气,也不敢出声指摘,以至于他一连飞了上百个山头,都是无人阻拦。
此时承源峡擎丹峰上,坐有一名金服高冠的老者,他乃是补天阁长老赢涯,为此次斗剑裁执,他却是留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不由笑道:“此子丹煞如此雄浑,不知又是哪位老友门下,师弟,你去把他劝下来吧,也要给人一些脸面。”
他身边坐着一名身形健硕的中年修士,闻言笑着站起,道:“好,小弟也想看看此是哪家俊秀。”。
魏子宏转了几圈之后,忽觉西北处有一处山峰似与自己心神生出感应,精神一振,立时往那处飞去。可方一靠近,就察觉到那峰上似有禁阵阻碍,还未等他起诀作法,那大阵倏尔一震,已是放开阵门,由得他往里去。
他心中一喜,化一缕烟直入山腹,去得百丈之后,竟是从里飞出一名绿裙轻衣的清秀少女,雪肤黑发,朱唇一点,她屈膝万福道:“小婢恭迎掌门老爷。”
魏子宏停下身形,奇道:“你是何人?”
那少女略显幽怨,很是委屈地言道:“小婢乃是老爷昔年设在此处的阵灵,老爷莫非忘了么?”
经这么一提醒,魏子宏不觉一阵恍惚,似是眼前之人有些眼熟,只是怎么想也不起来,他摇了摇头,道:“你且把阵门闭了,稍候我恩师将至,你不放一人上得峰来。”
那少女浑身一颤,惊道:“原来是老祖要来,小婢敢不从命。”
她把水袖一挥,就自合了阵门,又上来拉住魏子宏手,媚眼如丝道:“老爷请随小婢来。”
而擎丹峰上那中年修士还未动身,便已失去了魏子宏踪迹,不觉一愣。
赢涯老道也是面露讶异之色,他目光一凝,往山岭上扫来,可查看了几遍,却未再有发现什么,沉吟片刻,对着身旁一名童儿道:“你把符书拿来我看。”
童儿忙把抱在怀中的符书递上。
此物便是当初诸派祖师所签符书,玄门十派,六大魔宗之名皆在其上,但凡来有一家前来,便会在符书上显出宗派之名,赢涯老道拿入手中,打开一看,见上面依旧只有四道金光闪烁,分别是补天阁,骊山派,平都教及还真观这四家,不由奇道:“怪了,难道不是?”
东华洲万年来,有不少大派覆灭兴起,但昔日陆续签下符书者,合计有三十余家,而今能来斗剑的,只剩下一十六派而已。
他方才察觉有一处山峰略有异动,还以为是有哪家少见的宗门到了,可是此时拿来符书一看,竟无丝毫变化,这却令他有些不解。
他并不知晓,符书虽可显名,但各派弟子需手持祖师昔年信符前来,魏子宏尽管已到,但他那信符却是在其师张衍手中,因此也便未有瑶阴之名现出。
赢涯老道正要收起符卷,忽然符书一震,不觉又是拿定,仔细一看,见副卷上金光闪耀,浮出“广源”二字,露出讶异之色,道:“原是此派。”
他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今次斗剑,想来意外不少。”
那中年修士看了看他手中符书,也是见到了广源派之名,想了一想,道:“昔年沈崇真人也是纵横东华不败,此番到来,不知他后人能否重现前辈威风。”
赢涯老道合上符书,叹道:“听闻此次魔宗之中英杰甚多,个个都是神通惊世,如今魔劫已起,大势在彼,想要赢过此辈,甚难。”
中年修士倒是很有信心,道:“师兄多虑了,我玄门之中亦是人才辈出,只是到得此处的诸派真人,论及道行神通,又有哪个在你我之下?”
赢涯老道点了点头,捋着胡须,道:“倒也有几分道理,听闻此次少清派所来的荀怀英荀真人便就不俗,听闻这位真人所习剑术乃是三脉剑传中最重杀伐的杀剑一脉。”
中年修士低呼一声,道:“竟是杀剑么?”
少清派与别家不同,每次前来斗剑的弟子,只是一人而已,不过千年以来,所来赴会的弟子多是极剑和化剑一脉,杀剑一脉从未见过。
赢涯老道正要再说什么,忽然手一震,金光闪动,他暗道:“又有哪家到了?”
此刻天放初明,星稀宇旷,地宿寒江,忽然江面之上一点金光冒出,如日初生,起先不过嫣红一抹,然呼吸之间,倏尔虹奔霞走,万千金丝,喷吐而出,洗风炼气,流空纷垂,金光鸿影之中,有六人御风乘云而来。
当先两人乃是一对神仙眷侣般的人物,男子英姿勃发,气概非凡,女子柔美温婉,秀丽动人,两人执手而来,看得人江岸两侧的修士皆是艳羡惊叹不已。
赢涯老道摆袖站起,道:“是元阳派的杨真人与朱真人到了,师弟,你且带门下弟子前去相迎。”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东华诸派
元阳派在玄门大派之中,也是仅此三大宗门,其门下斗剑弟子到来,引得承源峡两岸万千修士纷纷走出宫观,探首观望,想要来一睹来者真容。
裴洛甫也是匆匆跑了出来,他虽是元阳派外府弟子,说起来与杨璧、朱欣二人还是一门所出,然而此刻望着高高在上,在万千人瞩目之下临空飞遁的二人,心下又酸又羡,暗道:“想我何日也有这般威风,也不枉此生了。”
骊山派峰头之上,此时忽然飞起一丛金光,朝着元阳派这两名真人驰去。
朱欣妙目转动间,已是认出来人,她放开自家夫君之手,主动迎上,嫣然一笑,道:“曹姐姐怎来了,该是妹妹我去见你才是。”
来人乃是一名美妇,望之三十许人,头安步摇,耳系玉珰,身姿丰腴,身着霓裳羽衣,顶上一朵罡云如同玉花。
她脸上满是柔婉笑意,上来轻捉朱欣柔荑,道:“多日不见,妹妹却是见外了。”
杨璧把袍服稍作整束,便上来与此女见过。这位曹敏柔曹真人出身大魏宗室,与她夫人交情极好,又是骊山派祖师的亲传弟子,倒也不能慢待了。
两女相见,自是好一通叙语,朱欣因与曹敏柔许久未见,觉着有说不完的话,因此把其玉手摇晃,道:“姐姐不妨来我峰上小坐?”
曹敏柔正有此意,欣然答应。
她骊山派虽有祖师坐镇山门,但势力休说和少清、玉霄、溟沧派这样的玄门大宗门较,便是元阳派这等宗门也是有所不及,此来斗剑法会,也未有与这几派争胜的念头。
只是今次与往日不同,牵涉玄门与魔门之争,容不得她有半点退缩,只能设法寻几个交情好的,到时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杨璧与朱欣此次前来,各自有两名元婴长老护持同行,加上曹敏柔,一行共是七人,转动罡风,分开云气,往偏西一处遍布楼阁观宇的山峦落去。
他们方自在一处殿宇门前降下,杨璧眼神微动,忽然扭头回望,两女也似是有所察觉,一齐转身看去。
只见天际之中此刻飞来一只如小山也似的青玉葫芦,葫芦面上有无数符箓闪动,辉耀夺目,光彩陆离,眼光高明者皆能看得出来,此物非是一件飞渡法器那么简单。
一名意气风发的道装美少年负手立在葫芦之上,看去不过十五六岁,发带衣角随风飘扬,顶上有两团罡云盘绕,两名神情沉稳,须发皆白的老者一左一右,分伴在他两侧,此外另有十余名化丹弟子脚踏飞莲,远远跟随在其后。
而在这道装少年百十丈外,亦有一名四旬道人行来,两人袍服相同,显是同门。
只是那道人身材臃肿胖大,两目如缝,众人皆是不识。
他脚下乃是一只飞天竹筏,身后只得一名元婴长老护持,比之道装少年的排场,不知差了多少。
虽是风光全被同门盖去,但他也不见有半点不悦之色,反而满脸笑容,对着两岸各处修士拱手。
杨璧目光一直盯在那道装少年头顶之上,沉声道:“这童映渊道行倒是精深,是个劲敌。”
曹敏柔道:“不是什么稀奇事,莫看此人面嫩,与我等却是同辈,且入道还早了我等百余年,前次斗剑之时他已步入元婴之境了,只是那时他师父故去未久,背后无人出力,是以未能成行罢了。”
仿佛也察觉到众人在望自己,童映渊忽然抬头看来,从三人面上一扫而过,他哼了一声,又侧过脸去,神色倨傲之极,好像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朱欣恼道:“此人好生无礼。”
杨璧摇了摇头,笑道:“夫人,此人可无有这般浅薄,不过是故意作态,要激怒我等而已,不去理他,斗剑之时,试试他有何手段。”
曹敏柔这时把首轻探,左右望了几眼,朱欣好奇道:“姐姐在寻什么?”
曹敏柔道:“南华派与太昊派素来交好,既然太昊派弟子已至,南华派也应到了。”
果然,她说出此语未久,就听得天南方向传来几声古怪鸟鸣,邕邕嘤嘤,也听不出是何物。
不旋踵,就见天际中罡风团舞,浓如蔽烟,往承源峡中落来,随即风烟开散,其中有五名元婴真人现出身来。
站在最前者,乃是两名相貌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皆是是一身白衣,五官清秀,神清气朗,叫人见之难忘。
左侧那人脚下乘有一只丈许大小的赤鷩鸟,金冠若芝,黄羽绿绒,尾长五丈,如星火飞焰,焕照夜宇;而右侧一人所乘之物,乃是一只双头鸓鹊,凶睛尖喙,背羽赤黑,腹白长尾,两翅生有狞恶蝠爪,展翼六丈,飞腾生风。
曹敏柔看着那两只异鸟,暗道:“这二人想必就是南华派聂璋、聂圭两兄弟了,他们所乘灵禽,似是皆有御火之能,莫非是为了对付溟沧派的霍真人么?”
她最后一句,却是不知不觉说了出来,杨璧听到溟沧派三字,也不觉留意。
朱欣抿嘴笑道:“曹姐姐,你恐是说错了,霍真人的名声我是知晓的,听闻他所修行的功法乃是水属,聂氏兄弟弄御火灵禽来,岂非南辕北辙?”
曹敏柔摇头道:“你们不知,霍真人早年确实练得是水属功法,但后来入赘陈氏之后,便就改炼火属功法,若不是我与他夫人乃是手帕交,也无从晓此事。”
杨璧想了一想,失笑道:“这回斗剑,我玄门十派中倒还真是只有霍真人修习火属玄功,也算是他枕边人口风不严,曹真人知道此事不难,可那聂氏兄弟是怎么打听出来的?我观他们兄弟二人,倒是长得很是俊秀。”
说到最后,他言语中颇有些玩味,朱欣哪能听不出他的意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曹敏柔咳了一声,主动转开话题,道:“此次溟沧派除霍真人之外,那位钟穆清钟真人,两位要留神应付了。”
杨璧道:“听闻这位钟真人在溟沧派十大弟子中排名第二,想来是比不过霍真人的。”
比起霍轩,钟穆清却是名声小了许多,他也曾出门历练,不过那是在三百余年前了,此辈弟子听说过他名声的倒是不多。
曹敏柔却正色道:“二位休作如此想,你们是不知晓,钟真人昔年与齐云天齐真人同在孟上真门下修道,后来才改投在秦玉真人门下,论寿数,与齐真人也是相差仿佛。”
听得齐云天之名,二人不觉肃然起敬,连带也高看了种穆清一眼,杨璧更是暗自提醒自己,“遇上此人要小心了。”
曹敏柔这时忽然露出轻松之色,道:“好在此次斗剑,溟沧派未将那张真人遣来。”
杨璧诧异道:“张真人,这是哪一位?”
曹敏柔道:“妹夫可知溟沧派曾出了一位丹成一品道友?”
杨璧点头道:“丹成一品,古今罕见,此事我怎会不知?”随即身形一震,醒悟过来,讶道:“莫非曹真人口中所言那位张真人……与其同一人不成?”
曹敏柔螓首轻点,道:“然也,这位张真人入道不足百载光阴,如今已是修成元婴。”
杨璧与朱欣震惊对望,半晌,朱欣勉强言道:“这位张真人道行如斯进境,想必神通要弱了少许。”
曹敏柔摇头不已,她将自己所知关于张衍诸事一一说与二人知晓,两人听罢之后,久久无言。
张衍战绩多是在东华之外,魔宗弟子虽是知道他厉害,但在玄门中,倒是名声不显,况且溟沧派来斗剑的三名弟子中,并没有他的名号,是以不是刻意打听的并不知晓。
至于曹敏柔,她听闻张衍之名也是巧合,昔年刘雁依出门寻药,恰好与她结识。她本想将其收其为弟子,可打听下来才知此女早有老师,才断了此念。
刘雁依回山之后,她还命门下弟子暗中一路护送其回返昭幽天池。
因是之故,她才刻意留心张衍之事,只是打听下来,却是骇了一跳,方知这是如何了得的一个人物。
杨璧叹道:“这位张真人若只单以资质而论,却是远胜天下同辈了。”
同时他心中暗道:“此次斗剑,此人竟未能前来,我不能与之较量一番,诚为可惜!”
朱欣不禁有几分心怯,拍了拍高耸胸脯,道:“三大宗门,底蕴之深,委实非我等所能想象。”
在三人说话之时,溟沧派一行人已是到了承源峡外百里之外,但此刻却是止步不前。
霍轩远远望去,见数十里外有星梭芒光密如繁星,不绝闪耀,半空中似有一道天穹般的幻云光雾笼遮,他道:“看那架势,倒似是玉霄来人。”
钟穆清与洛清羽各自催动飞车,与他并肩而列,种穆清伸手盖在眉上,挡去云光,看了几眼后,道:“玉霄派前两回斗剑之人,乃是吴氏,此次当是周氏弟子了。”
玉霄派虽是东华大派之一,但其弟子多在南崖洲及南海走动,并未告知诸派此行弟子为谁人。
只是此门之中以吴、周两氏势力最大,前次来赴法会的弟子姓吴,由此推断,这回当是周氏……
霍轩沉吟道:“既然玉霄派道友在我等前方,车驾行去,难免与他们冲撞,依为兄看,就缓上一缓,由得他们先行为好。”
钟穆清与洛清羽都是点头称好,谁先入山,谁后入山,对他们三大宗门而言,实无争抢必要。
第二百七十六章 剑自西来水向东
溟沧派诸人方才议定,这时远远却有一道烟岚过来。
煞云之上站着一名娇美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头梳飞仙髻,杏眼桃腮,眉目如画,鼻腻鹅脂,穿着一身藕荷色襦裙,来到霍轩几人面前,她盈盈一礼,道:“小女周宛菡,乃是玉霄门下弟子,敢问哪一位是霍真人?”
霍轩沉声道:“我便是。”
周宛菡再次万福一礼,用清脆语声言道:“家师遣了小女来此,是要请溟沧派诸位道友同入承源峡。”第二百七十六章剑自西来水向东霍轩微觉意外,玉霄派定阳周氏是玄门之中有数的世家大姓,向来看不上他这等寒谱出身,又入赘大族之人,先前他不愿过去,也是出于此等考量,却未想到竟会来主动打招呼。
他瞧了此女一眼,道:“你师父是何人?”
周宛菡正容言道:“小女师父姓周讳煌。”
“原来是周煌道友。”霍轩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点了点头。
周煌修道年岁与他相仿,道行深厚不说,传闻此人已是炼成玉霄派神通“灵枢大玉清光”,绝然不可小视。
他略一思索,洪声道:“周师侄且去回复尊师,你我二家同是玄门宗派,无须如此客套,我溟沧派既是后至,贵派理当先行。”
周宛菡也不多劝,屈膝一礼之后,便即踏烟乘风离去。
然而过了片刻,却见前方那云光攀住不动,似无意入得承源峡,霍轩淡淡一笑,道:“这周煌倒是傲气。”
他虽未曾与此人谋面,但已是看出,这个人定不是一名轻易改变自家主意之人。
他念头一转,既再僵下去也是无意,便挥了挥手,领了诸人往前行去。
出去百里之后,见承源峡峡口之前,有一团烁然清云,宽及十余里,上乘百余修士,四下有七色繁光时隐时现,耀眼生辉,声势不比溟沧派稍弱半分。
有三人驾青鸾飞车,立在最前方,中间一人头戴王孙冠,额广颏宽,髭须浓密,双目神光湛然,身上金袍犀带,锦靴大氅,身材高大雄健,颇有威武气概。
他左手边是一名端丽女子,十七八岁年齿,明眸清澈,淡扫蛾眉,肌肤如凝脂白玉,身上一袭浅蓝凤纹曲裙,外罩烟萝纱衫,神情恬淡,似一株空谷幽兰。
而站在他右手的,则是一个嘴角含笑的年轻男子,穿着月白深衣,儒雅俊秀,模样文质彬彬。
两派弟子一南一北,都是在互相打量对方。
少顷,玉霄派当中那名金袍男子大笑一声,一催脚下青鸾飞车,便即驰出,对着霍轩一拱手,道:“可是霍真人当面?”
霍轩也是驾动车前白蛟,排众而出,同样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