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八十八章 随手尽取门中宝
张衍出了眠星山之后,先是往章伯彦处发了一封飞书告知详情,随后寻了一处山头,以土遁之术遁入山腹之中,开辟了一座洞穴,打坐一刻之后,斗法所耗法力已是尽复,就神采奕奕出的洞来,一路飞驰电掣,往希声山飞去。
不比来时,他一人一剑遁行甚快,只一日后,就回了楚都大扬,仍在馆驿之内落下。
眼下眠星山斗法胜负结果还未曾传出,馆阁执役见他明明随了众修一同去往眠星山,此刻却是独自一人回来,不禁有些奇怪,但因身份低微,故而也不敢多问。
张衍到了堂内,方才落座,忽听得脚步声起,抬目看去,却是赵阳步入堂内,后者一见他回来,面露惊喜,下拜道:“是府主回来了!弟子见过府主。”
张衍着他起身,随后笑问道:“我与你师去往龙柱时,听他提及,命你在一月之内修炼一门驱灵之术,若是不成,就要罚闭关三十载,你可是练成了?”
赵阳哀叹道:“此法委实难练,弟子用了四十日方才练成,前日才出得关来,想来回去定是要受恩师责罚了。”
张衍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失笑,他转了转念,又道:“你却来得正好,那英王府上管事项展蝠,如今可还在馆阁之中?”
赵阳回道:“此人还老老实实待着,这几日来,未曾到得他处。”
张衍点首道:“好,你去支会他一声。就言英王之事,我已在乔掌门处求过情,不日即可放了出来,叫他耐心等候就是。”
赵阳隐约知晓,此人似是涉及一桩异宝,恭声一揖,道:“是,弟子这就前去。”
他退下之后。张衍又关照婢女道:“去把此间管事找来。”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一名头戴方巾的中年修士跨入堂中,躬身问道:“可是道长唤小人?”
张衍问道:“我有一事问你,山中而今是何人做主?”
管事如实道:“掌门及几位长老不在山中,俗事就由几位夫人做主。”
张衍又问:“我有掌门信符在身,需到库藏之中取拿灵物,该往何处去?又该寻何人?”
管事想了想,道:“若是找经书典籍,当去银鼻宫。若寻奇珍异宝,需往牛角殿去,此两地紧挨一处。皆在希声山犀牛峰上。看守之人乃是掌门二弟子泉聪道长。”
张衍问明之后,点了点头,把管事挥退,而后乘风驾云,就往犀牛峰中来。
未几,到得峰下大殿之前。有执事道人迎上来,打个稽首道:“这位道长请了,敝派掌门外出龙柱斗法,未曾归来,近日殿中不奉外客。还请见谅。”
张衍言道:“贫道此行,乃是得了贵派掌门之诺。来取拿几味灵药。”
执事道人有些狐疑道:“可有凭证?”
张衍取出玉牌,拿在手中亮给他看,口中道:“此符乃贵派掌门亲赠。”
执事道人本是把手伸出,欲待取来细观,听闻此语后,却是身躯一震,赶忙又把手缩了回来。
他眼睛睁大,看了一会儿,苦笑道:“此符看去当是真的,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小道位卑言轻,做不了主,需去请来殿主查验,还望道长见谅。”
张衍点头一笑,道:“道友自去便是,贫道就在此处等候。”
执事道人喊来两名道童,命其好生招呼张衍,自己则匆匆往内殿奔去。
不过半柱香,他便与一名满头银霜的老道的一同转回。
那老道神色肃凝,缓步上来,先是仔细打量张衍,而后执礼道:“贫道泉聪,可是这位真人持了我锺台信符?”
张衍闻他就是泉聪,就把玉牌递过,道:“泉聪殿主请观。”
泉聪老道一眼见着令牌,就知是掌门随身之物,但他看过之后,却不动声色说:“老朽老眼昏花,一时辨不得真假,还需仔细查验,真人可莫要见怪。”
张衍知此事涉及一派库藏,这老道谨慎些也不为过,因而笑道:“泉聪道友言重,此情理中事。”
泉聪老道拿出一面金镜,对着印符一照,随后告声罪,转入后殿,对一名弟子道:“你去与连娘子说,有人携了掌门随身印符,要入库藏取物,问她该如何处置?”
锺台派去往眠星斗法,派中元婴修士俱是出得门去,只留下二代弟子看守山门,不过有郑真人坐镇此处,也无人敢来生事。
派内是一概俗物,乔掌门不放心外人,也就交由几名妾侍打理,而一众宠妾之中,就属连慕容修为最高,几日前又听闻她突破了元婴之境,泉聪知她心眼小,又有心讨好,便就派了一名弟子去问。
希声山,暖炉阁,阵阵悠扬琴声自里传出,其声悦耳,重重叠叠,如玉浪堆雪,清舒润心。
待一曲弹罢,席下尤老击掌道:“连娘子此回入得元婴境中,不想连琴技也是大涨。”
连娘子听他夸奖,心里极是高兴,她一摆手,轻笑道:“那也是多亏了尤老送来的那一船上好罡英,尤老,你的好处,奴家自会记在心中的。”
尤老看了看她,却故意一叹,道:“可惜,可惜。”
连娘子奇道:“何处可惜?”
尤老道:“在下是可惜,连娘子若是成婴再早些,也能与赵夫人一般,去龙柱斗法,为乔掌门分忧。”
一提及赵夫人,连娘子轻轻哼了一声,道:“赵茹本非我楚国之人,不过仗着生养了一个好儿子,才被老爷看中,可如今我也成就元婴,却是不比她差了。”
两人正说话间,有一名婢女入堂来报,道:“娘子,泉聪道长遣了一名弟子过来,说有要事要见娘子。”
泉聪是乔掌门二徒,不过这人资质不佳,修了数百年,还只是化丹一重境,只是其人出身楚国大族,与她氏也是姻亲,连娘子也不欲得罪,道:“传那人进来。”
少顷,一名弟子入得堂中,见礼之后,不待问及,就把此行来意说出。
连娘子惊讶道:“老爷随身符信?你师父可不要弄错了。”
那弟子道:“符牌师父已是查验无伪,确是真的。”
连娘子疑问道:“既是来库藏中取物,又为何不遣本门弟子前来?那人是何来历?可曾问清了?”
泉聪子回道:“弟子来时,已是查明,此人姓张,乃是西神屋苍朱峰涵渊门主,此次龙柱之会,被那杜真人招揽了去。”
“你是说此人是神屋山张道人?”
连娘子先是露出意外之色,随即美目中泛起一丝冷意,哼了一声,心中想道:“那张道人当初竟削我脸面,而今撞在我手中,不妨寻个由头,也拿捏他一番,好好出了这一口恶气!”
只是那信符乃是乔掌门乃随身信物,她也无由阻拦,想来想去,也寻不到办法,便看向席下道:“尤老,你说此事如何是好?”
尤老知她心意,可嘴上却道:“在下不过是个外人,贵派之事,又怎生论得?”
连娘子不悦道:“让你说你便说。”
尤老意味深长地言道:“如今正逢那龙柱法会,乃非常之时也,娘子需得多查几日,免得今后出了漏子,难向门中交代。”
连娘子美目一亮,便关照那弟子道:“你回去告诉泉聪,凭那张道人索要何物,你就百般推脱说寻不到,今日推明日,明日推后日,总之不叫他寻了去,可是明白了么?”
那弟子应下,也就出阁去了。
这时连娘子心中却是忐忑起来,持掌门符信者就如掌门亲临,暗中搬弄手脚,罪责可是不小。
可她再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已是元婴修为,乔掌门宠护她还来不及,又哪会计较这等小事,就算过后问起,只要一口咬死不知此事就可。
那弟子未用多久回了犀牛峰,将连娘子所言一字不漏告知泉聪,这名老道立时心领神会。
他踱步出来,到了殿外,走至张衍面前,端礼道:“道长,牌符已是验过,确为掌门信符,先前有所怠慢了,望乞海涵,只不知道长此番要取何物?”
张衍笑了一笑,就把随身礼单拿出。
泉聪拿过礼单看了看,眉头深深皱起,唉声叹气不止。
张衍看他一眼,道:“怎么,泉聪道友可有为难之处?”
泉聪晃了晃礼单,歉然言道:“好叫道长知晓,库藏甚大,此些灵药平日无人取用,也不知放在了何处,一时也寻不来,恐要请道长多候几日。”
张衍问道:“那需等几日?”
泉聪摇头道:“不好说,不好说,快则一二日,多则五六日,若是寻不到,十天半月亦有可能。”
张衍淡淡一笑,道:“我出来之时,乔掌门曾说,凭借此符,库藏中诸物任我取拿,既然灵药难寻,那也不用劳烦道友了,贫道一并取了就是。”
言毕,他把牌符一摇,瞬间把此殿之上重重禁制尽数压下了。
随后把肩膀一晃,背后一道光华扬起,霎时大水奔流,洪疾浪走,把整个牛角殿都卷入了进去,再一纵身,化一道灿烂虹霓,飞去天外,转瞬不见。
泉聪老道目瞪口呆,看着空无一物的山头,半晌之后,他啊的大喊了一声,仰面栽倒在地。
第八十九章 日月更替气象变,翱空广翅六名剑
张衍出了犀牛峰后,回得馆阁内接了赵阳与石灵乔颖二人,就纵起罡风,往北飞遁,八天之后,就入了神屋山,再行一个时辰,苍朱峰已是隐隐在望。
峰头望亭之上有数名弟子日夜值守,其中一名见一道剑华自穹云之中飞出,直往此处而来,眼睛不禁瞪大,随即高声道:“是掌门回来了,掌门回来了,快快,去敲响磬钟。”
不一会儿,洋洋磬钟之声传下,门中内外俱闻。
楚牧然、温良、赵革三人此时皆在洞府中做早课,听得之后,都是神情一震,知是张衍回山,忙放下手中之事,各自起了遁烟,往山上赶来拜见。
张衍入得山门后,先是挥袖送出一道罡风,打发赵阳二人回去,自己则往峰上来。
方在山头站定,这时恰有一道金光照来,他回首一望,见此刻旧月将退未退,而朝阳自地平之上喷吐而出,晨曦烁光,顷刻洒染万山,瞧来雄奇壮阔,气势磅礴,甚是振发人心。
他负手立在峰上,睹见此景,心中一动,脑海中跳出“日新月异”这四个字来。
龙柱山一场斗法,他以一身神通道术力克轩岳,虽是一时威势无双,可亦同样被人看了不少手段去。
世上无有不破之神通,只看如何应对,若有人要对付他,定会寻求破解之道。
所谓水涨船高,他自忖一味依靠眼前手段而不图变,短时之内或还可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可随着时间推移,用心之人,总能找出对路门径来,他也必须有所应对。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以自身功法为根基,另行推演出法门来。
他沉思了一会儿,暂把这个心头放在心中,就往洞府中步去,行了百步,到了一处石府中。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里间打坐调息,听得脚步声,睁眼一看,不由欢喜道:“师父?”他自石上跃下,跑上来前来,跪地一拜,道:“弟子傅抱星,叩见恩师。”
张衍虚虚一抬手,笑道:“徒儿起来吧。”
傅抱星应了一下,站起身来。
张衍看了几眼,见这徒儿两目清澈,神光内蕴,显是自他离去这段时日内大有长进,不觉颌首,他应方才有所感触,因而言道:“徒儿,你在为师几个弟子之中年岁最小,本是贪玩好动的年纪,只是今后数百年,天地间有大劫发至,无人不在劫中,你要想避过此劫,千万不可有所懈怠。”
傅抱星认真道:“是,师父,徒儿绝不敢有负师恩。”
这时门口童儿道:“老爷,楚、温、赵三位道长在外求见。”
张衍道:“知晓了。”
他又勉励傅抱星几句,就转身往外走去,不一会儿就到得洞府前厅。
楚牧然三人这时已至,见他出来,忙就上来见礼。
楚牧然当先一步,躬身道:“闻得掌门师兄归府,小弟三人不胜欣喜。”
张衍点首道:“三位师弟不必多礼,都坐下说话吧。”
三人等他到了榻上坐好,这才去了一旁坐了。
温良姓子急,才方坐定,就问道:“掌门师兄,不知龙柱斗法,究竟是哪家胜了?”
楚牧然与赵革都是把目光望来。
此次龙柱斗法,不论哪家胜了,东胜局势都将为之一变,神屋山固然远在北地,可山中许多宗门教派,名义上还是锺台下宗,免不了要受此影响。
张衍笑了一笑,道:“不必为兄来说,过得几日,几位师弟也是知晓。”
他不提此事,三人也不好再问,只好说些门内俗务,只是这段时日内,门中也无什么大事,叙言不过一刻,就告辞出来。
三人乘云下得峰头,温良纳闷道:“楚师兄,掌门师兄这是何意?也不说个明白。”
楚牧然细思一会儿,道:“我观师兄神色,自若潇然,此事当是吉非凶。”
赵革为人沉稳,言道:“掌门师兄既说等几日就知结果,那我等也不用枉费心思,胡乱猜测了,安心等着就是了。”
二十日后。
神屋山前来了一驾鎏金鹰翅飞车,因被山外禁阵所阻,只能自山外落下。
车中传来一把带有低沉磁姓的声音,“蝠管事,可是到了么?”
项展蝠到得后车来,隔着车帘,道:“英王殿下,已是到了神屋山,只是此处不知何时设下了禁制法坛,飞车难渡,小人已请胡仙师前去问缘由了。”
“已到神屋了?”
车帘一掀,出来一名长袍男子,此人眉目疏朗,头系羽冠,唇上胡须经过细心修饰,看着眼前壮阔山势,目露赞叹之色,道:“秀出云霓,雄拔入天,不愧神屋之名。”
这时车上又下来一名披着狐裘的貌美女子,为其披了一件大氅,道:“殿下,外头风大,别着凉了。”
脚步声起,前面有一名道人走了过来,项展蝠上去问道:“胡道长,如何了?”
胡道士却不理他,而是对着英王一个稽首,道:“英王殿下,前方禁阵乃神屋山中宗派峰张真人之命布置,贫道报上来意后,已是让了禁制,可以再上路了。”
英王瞧了几眼远处高山,摇头道:“此次蒙张真人出言搭救,才得以脱出拉拢,此番既来致谢,本王当下车步行,为示诚心。”
那女子顿时惊呼一声,“殿下……”
那道人登时露出愕然之色,此处虽已到神屋山前,可与苍朱峰还有数千里之遥,且周围崇山阻隔,天堑纵横,有些地方根本无有道路可行,这位王爷虽也服丹练气,可与修士还无法相比,若走陆路,不知要多少时日才能到的地头。
项展蝠小声劝言道:“殿下此次前来,除了那拜山谢恩,还身负赵夫人重托,非是殿下一人之事,可是耽误不得啊。”
英王被他这么一提醒,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道:“蝠管事说得不错,不能耽误了正事。”
项展蝠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还请殿下回了车驾。”
英王默默点头,携起那女子之手,又重新坐回车中,把车帘放了下来。
胡道人拿出一块牌符,在手中有一摇,飞车就拔地而起,往神屋山中飞入。
鸿羽山,广翅峰,翱空殿。
凤湘剑派掌门陈渊坐于玄鹤玉台之上,他四旬年纪,玄衣黑冠,姿仪端肃,威仪甚重。
此刻他正拿着一封书信看着,目光沉如寒水,殿下五名长老无一敢有出声。
不知多了多久,他抖了抖手中书信,看向台下,问道:“这张道人以元婴二重修为,竟能力挫容君重,还斩了轩岳斗法修士二十余人,不知是何许样人?怎先前未曾听过他的名声?”
台下大长老龙精诚拱手道:“师弟打听过了,此人乃是西神屋一小派掌门,本非我东胜修士,乃是自外洲而来,另有传闻,说他与数百年前那一位沈柏霜沈道人系师出同门。”
“沈柏霜?”陈渊若有所思,道:“我听闻过此人名声。”
他侧头望向台下一名乱发披肩,几乎遮去面目的老者,道:“徐长老,你好似与此人有过一会?”
那名长老身躯动了动,两道精芒自乱发之下透了出来,声音沉沉道:“是,当年曾有一面之缘。”
他对面有一名年轻修士此刻发出冷笑,“掌门师兄,你是不知,那沈柏霜与我派无有交情,倒是有些过节。”
陈渊为之诧异,“过节?我怎不知?”
年轻修士道:“昔年沈道人在我东胜各处探寻灵物,据传是为了炼一柄法剑,因他道行高深,似也是一名用剑能手,那时徐师兄新得‘斩泉剑’,便欲去讨教,谁知比了下来,此人不过胜了一招,就说什么我派剑技休说与少清比,连元阳亦有不如,此言实是辱我太甚。想那少清、元阳是何门派?小弟连听都未曾听过。徐师兄,你是好脾气,要是小弟早知此事,当要用手中这柄‘绝光’好好领教一番,看他是否还敢口出大言。”
陈渊皱了皱眉,沈柏霜如何不去管他,事情早已过去数百年,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