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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髯老道闻得此言,却是面露不悦,道:“我还真观自有神通大法,何须他人道法?金师妹,你所习法门不是我门中正传,自然不晓得山门道法的厉害,我也不来怪你,这话以后休提。”
他把手中拂尘一扫,金琼娘只觉身躯一震,就被一阵罡风吹动,身不由主往山下飞去,她连连拿动法诀,想要定住身形,可总是难以做到,直到宫门之外,这才停住。
她柳眉一竖,还想往里去,却发觉宫门起了一道禁制。
她无奈之下,只得转了出来,走到牌楼之外,却见韩王客还在小亭之外等候,走上前去,万福一礼,语带歉然道:“韩真人,今次却是叫你白跑了。”
韩王客知晓这等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无做主之人,确实难为,只是金琼娘太过热心,却不好拂了她的意思,是以不以为意,反而安慰她道:“金道友,此事不用太过急切,贫道左右无事,再等几日,等梁真人出观就是。”
金琼娘闻听,更是歉疚,当年他同门四人得了张衍之助。炼得宝幡,得以入一处仙府探访,后来有两人接连入得元婴境,皆是得此之助,她一直想还了这个天大人情。
而今韩王客前来拜访,不过只为翻看门中记述魔宗神通功法的典籍而已,要不是此书后几册记述了一门威能极大的神通,便连寻弟子也能查阅的,连这点小事也不帮上忙,却是太也说不过去。
她咬着下唇,反复思量,忽然美目一亮,暗忖道:“我怎得忘了,本门道册,张师妹大多读过,不若去问一问她?”
第二百零九章 降魔宝录隐玄妙
金琼娘打定主意后,便道:“韩真人,小妹想起一人,她当是观览过降魔要典,可请她手书下来,只是如此便观不得正本了,不知真人以为可否?”
韩王客知晓正本与副册之间难免些许差异,不过他人门中秘典,能拿了出来,已是不错了,因而也不期求太多,言道:“若得如此,韩某也能回去交差。”
金琼娘道:“韩真人请随小妹来。”她当下驾起罡风,裹着身躯往山下遁走。
韩王客亦是驾起遁光跟上。
他一路纵光驰行,见下方宫观遍布,各有彩光明霞笼罩,灵华潋滟,一座座在瑞云之中或隐或现。
飞遁百息,金琼娘遁光一转,忽而往上拔去,他也是双袖一摆,紧随而上。
未行多久,见云中忽现一座金观,背靠巍峨苍山,下有重云厚雾相托,金芒灿烂,闪烁万丈光华,仿若天府神殿。
殿外有两座大阙,上去百阶,摆有一只獬豸大铜炉,香尘飘飘,云烟袅袅,此刻碧空悬阳,灿光照下,氤氲流浑,殿前挂有一匾,上书“宝阳大化洞天”!
韩王客认出此处是还真观庞真人修道所在,想来金琼娘拜访之人当是身份不低,便问了一句,道:“不知此去见何人?”
金琼娘笑盈盈道:“这位师妹姓张名蓁,乃是庞真人门下亲传,修道不到三百载,便就成就元婴,未来替继梁真人之人,恐就是这位师妹了。”
韩王客抚须暗忖,“还真观两位洞天真人,寿数皆在两千之上,恐未必能撑得到三重劫满。梁凤觥受山门倾力栽培,当有极大机缘晋入洞天,此人一去位,那么日后门中主持大局之人。想来就是这位张蓁张真人了。”
两人把遁光一按,缓缓落在金殿阶下,望阙之上一名手拿玉尺的执事弟子见了,神容一肃,主动上来问话,道:“金真人,不知你身旁一位是谁人。好似不是我还真观弟子。”
金琼娘回道:“这位乃是溟沧派韩真人,因有事需见张师妹一面,还请师弟通禀一声。”
执事道人看了韩王客一眼,道:“且等着。”言罢,身影转入门中不见。
等了不到盏茶功夫,此人便又转出。道:“张真人现在柳霜潭等候两位。”
金琼娘万福一礼,道:“多谢师弟了。”
那执事道人打个稽首,随后喝了一声,把手中牌符一摇,轰隆一声,殿门前灵光一晃,自平地抬起一座阵门。凌空高悬,有千百符箓绕旋而飞。
金琼娘招呼韩王客一声,脚下轻盈飘起,往阵门中投去。
韩王客也不迟疑,立刻举步跟上。
两人踏过阵门,面前视界陡然一敞,却见一座长有千丈的玉桥,如白练一般。飞跨两崖,远端直入雾云深处,底下岫壑深渊,云雾朦胧,乃是一处奇险奇绝之所。
金琼娘面色稍凝,道:“韩真人,此桥名为渡厄桥。乃是祖师所立,过桥之人,不可飞遁,否则会被天雷击下。走时只需宁心静气,就可一气过得,若是心怀杂念恶念之辈,不将之斩断根除,便会深陷此间,无法脱困,哪怕是洞天真人出手,也是拉不出来。”
韩王客目注过去,道:“此桥声名,贫道亦是有过听闻,传闻之中,此桥还曾用来拘摄魔宗修士,为知是否是真?”
金琼娘轻笑道:“这却是不假,若是魔宗修士到得此地,那只会踏入一处名唤‘囚魔洞’的小界之中,此处为我祖师所辟,数千载以来,我还真观捉来的魔宗之士皆被放逐至此间,门中师长若是考校弟子,常会命其来此诛魔,如不靠法宝同门之助,能斩其首还,则山门必会赐下洞府重宝,以作厚赏。”
说到此处,她叹了口气,“可惜小妹所学,乃前贤所遗,非我还真观正传,无法自由出入此界,也就没了这等机缘了。”
韩王客呵呵笑道:“各人缘法不同,金真人能在仙府得法,得入元婴境,殊不知在他人看来,也是极大机缘,值得艳羡了。”
金琼娘掩嘴一笑,道:“说得也是呢,好处岂能让小妹一人都占了。”
此时山风吹来,两人衣袂飘起,金琼娘捋了捋鬓发,道:“韩真人小心。”就往桥上步去。
这桥她曾经走过数回,因而一踏了上去,心绪立时止若静水,入了浑然忘我之境,只是随本真往前而行。
过了不知多久,浑身气机一震,她恍若梦中醒来,美眸一睁,回首一瞧,见韩王客好端端地站在身后,神情举动一如方才,未曾有丝毫变化,显然很是轻松便过得此桥。
她心下不由暗忖:“韩真人不愧三重境大修士,道行深湛,昔日我过此桥时,可是用了整整一日才从里间走出。”
这时忽有灵机涌动,两人抬头一看,见白云一分,一驾梭形飞舟往下而来,其中立着一名风姿绰约,白衣飘飘的女子,额头之上长一对小角,通红剔透,仿若珊瑚琉璃。
韩王客看出此女乃是妖身入道,不过洞天真人豢养妖物镇守洞府也是常有之事,昔年李革章在时,白阳洞天中也有不少北冥大妖负责看守,故而他形若平常,毫不吃惊。
那女子对着下方二人一个万福,道:“可是金、韩二位真人?”
金琼娘道:“正是,对面可是庞真人座下仇仙子?”
那女子柔媚一笑,道:“请二位上得辟难飞舟来,好过前方万炼雷池。”
两人依言而行,各自驾起遁光,飞至舟上。
仇仙子待二人站稳后,掌中牌符一转,飞舟荡起浩浩灵风,往南如电飞驰。
行不多久,韩王客耳畔闻得阵阵轰雷回响,极目看去,望得前方出现一方千顷大池,内中却无有湖水,而是遍布雷火。时不时喷上天穹,声震长空。
万炼雷池可是大名鼎鼎,当年血魄宗茹荒真人被四位洞天真人围杀,但一缕残魄始终难灭,后便是在此间炼化,韩王客难得来此,自也意就近一睹真容。于是几步走至船舷,往下看去。
仇仙子道:“此雷池原本为祖师随身法宝,只是自祖师去后,无人可以使唤得,只得留在此间,凡是魔器秽物。投入其中,皆可涤荡洗净,再无残痕。”
韩王客看了看那雷池煊赫之威,也是心下暗惊,自思道:“还真观底蕴深厚,若不是与魔宗争斗不断,弟子死伤过多。其声势未必能比元阳派差了。”
而今玄门之中,各家开派祖师除了三大派以外,以还真、太昊两派祖师师承最为清晰,可直追万余年前镇压灵宗的数位大能,只观这方雷池,便可想见其身怀何等惊天手段。
随飞舟前行,约莫半刻之后,雷声渐不可闻。前方雾气中浮现出一座高入云霄的俊峰,只是草木皆是满挂白霜,林中可见一小径蜿蝉迤逦,通往山巅。
飞舟在山前缓缓降下,仇仙子道:“已到地界,张师妹就在山上等候二位。”
二人下了舟,谢过一句。她咯咯一笑,就驾舟飞去。
金琼娘仔细瞧了瞧,喜道:“山中禁制未开,韩真人。你我遁行上去便可。”
韩王客点点头,脚下起了一团水雾,两袖罡风鼓荡,随其一道,往上飞纵。
倏忽间到得峰顶,他来回一观,见此处约有百亩大小,大半被一口清澈见底的水潭占据,一名白衣少女卓然立在潭边,望去双眸清澈,宛然秋水。
再看一眼,却觉其玉骨雪肤,灵明神秀,难以逼视。
韩王客不觉心下一动,此女相貌之秀美,可谓天然入画,难用言语描述,只是其貌容姿研,却是令他生出一股似曾相识之感。
少女身畔伴有一只盘颈仙鹤,见有人来,便仰脖叫唤两声,她伸出手去,轻抚其羽,就又安静下来。
待来至近前,韩王客打个稽首,道:“溟沧派韩王客,冒昧来此造访。”
张蓁敛衽一福,道:“原来是白阳门下,小女有礼了。”
金琼娘显然与她颇是熟络,上前执住她手,道:“张师妹,今番来此,是有件麻烦事,师姐思来想去,也只有师妹你或许有办法。”
张蓁秀目转来,道:“师姐从不随意求人,想来事情不小,不妨先说来听听,若是能帮,小妹不会袖手。”
金琼娘一拍她手背,道:“师妹定是能帮得的。”她立刻将来此目的说而来一遍。
张蓁嗯了一声,眸光转投到韩王客处,道:“韩真人来时,事先可有书信?”
韩王客道:“自然,贵派赵厚舟赵真人现在我派之中,正是托他往梁真人驾前递了书信,不过……呵呵,许是未曾送到,韩某来此后,恰逢梁真人闭关,至今无缘见面。”
金琼娘道:“师兄也有一封书信至我处,让我带韩真人去寻大师兄,可却被蒲师兄挡驾。”
张蓁神情平静无波,道:“梁师兄是奉真人之命闭关,若是知晓溟沧派道友来,不会置之不理,事先定是有过关照,蒲师兄向来行事保守,他出面阻拦,那是私心作祟,不愿门中典籍被看人看去。”
韩王客微微一怔,他哪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症结是出在蒲道人身上?只是这毕竟是在还真观地界上,他不好直言,只好从旁出隐隐点出,未想张蓁却是毫不避讳同门脸面,一口说破,可他再是一想,立时领会此女用意了。
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外人谁知道这其中门道?难免让人误以为梁光偏私狭隘,明面上答应下来,可暗地里却指使门下搪塞,张蓁此举,是无疑在维护其身为一门大师兄的名声。
张蓁抛下一枚符令,道:“丹儿,你拿我法令前去,命蒲友恭速拿《降魔要典》来此,不得有片刻迟疑,他自作主张,罚闭到寒泉闭门思过三载。”
她身旁那仙鹤轻啸一声,含起牌符,振翅行风,往山外飞去。
韩王客见她一道令下,便可惩处一名颇有地位的长老,显然其在门中的地位比自己先前所想更高。
过有半个时辰,那仙鹤便就飞回,口中却是衔有九根玉简。
张蓁伸手取过,捧在掌心,对韩王客道:“《降魔要典》共分九册,除第一卷单论魔宗道术神通外,其余八册末尾皆也有少许述录,既是贵派借阅,韩真人便都拿去吧。”
韩王客笑道:“张道友把这卷全数借我,不怕我等看去其中神通么?”
张蓁道:“以溟沧派的神通道术,又何须觊觎我还真观道法?”
韩王客点了点头,这张蓁修道年岁虽少,但行事做派却是比那蒲老道大气多了,难怪为门中所看好。
他正容收下,揖礼道:“那就多谢张道友成全了,贫道阅毕之后,当回及时归还。”
张蓁道:“不必如此,这秘典之上由门中前辈施加禁制,若山门相召,自会飞回。”
韩王客稽首道:“那贫道便告辞了。”
张蓁螓首轻点,道:“回去代我向张真人问好。”
韩王客告辞出来,也不在还真观久留,当日便出了降魔山,驾遁光直入极天,借遁光往回走。
这一路之上别无阻碍,不过小半日后,他就回转至昭幽天池,经景游通传之后,入府见得张衍,先将此行经过一说,而后便将《降魔要典》奉上。
张衍收下之后,正容道:“此次有劳韩师兄了。”
韩王客忙道:“这回若是无有那还真观张道友相助,这回可无有这么容易。
两人再言说几句,韩王客告辞离去。
张衍把九根玉简摊在案几之上,看了几眼之后,伸出手去,轻轻一点,转动灵机,却身躯一震,觉得眼前一花,却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幽谷之内。
他静立片刻,忽有所觉,扭头一看,见数里之外,有一剑眉星目的道人舞动法剑,正与一名浑身裹在幽深气雾中的修士搏杀,后者背后忽然冒出万团幽火,正欲飞上尚敌,然而道人随手一点,一道大柱落下,将此人罩住,而后无数法箓朝其飞上,千呼万拥,层层闭合,眨眼间就将其封入其内。
这时景象忽然一变,现出一名气宇不凡的中年修士脚踏玄鸟,叱声如雷,背后一只千眼大蝠,双翅一展,就万千灵光射下,而对面那人把手中幡旗一摇,身后百万阴兵合身扑上,霎时与其撞在一处!
看不许久,眼前又生变化。
此回却是一名高冠道人,身下一条幽河滔滔,一人独自力战七人,任凭法宝道术攻来,皆被浪潮淹没。
一幅幅斗法场景自眼前飘过,半个时辰之后,张衍才自其中退了出来,他暗自一笑,道:“难怪还真观起初不肯将这书册拿了出来,看得此书之人,等若旁观其中之人斗法,这书中怕不是上千斗法景象,价值不可估量,这回送来的人情可是不小。”
只是这其中也不无缺陷,他发现这《降魔要典》上被施加过一层禁制,他只能看到元婴境修士的斗法,凡是高过自身境界的神通手段,却是难以窥见。
他转了转念,便提笔而起,在纸上写了一份下来,随后关照景游道:“你去誊录百份,传给门下弟子翻阅。”
他久经战阵,闻一知十,这等要典对他算是帮助不小,但对门下能起得多少作用便就难说了,只是大战在即,门下战力便是能得少许提升,也是好的。
他把袖一拂,将九枚玉简收起,目望壁上舆图,下来之事,就是静待魔穴出世了!
第二百一十章 地裂天动魔穴现
晃眼之间,就是四年过去。
东华洲成江中游,一处无名山峰之中,藏有一处深入山腹的洞窟,元阳派大弟子乔正道正默默坐在此间。
他来此已有半载,而凤来山中主持之人乃是一个替身,因那人功法道行与他相近,不过已有容貌改换,并不常露面。
为防浑成教杨破玉再出来捣乱,停了修筑法坛,是以至今为止,还无人看破。
据他所知,非但他如此,此欲暗中潜往北域真穴之人,都是这番作为。
此举不单是为瞒过魔宗修士,还为骗过溟沧派,指望能先一步抢下魔穴。
这时他却忽然心生感应,拿起一道灵符一晃,身前摆放的一面银镜之中就现出一幕景象来,白浪之中,有数条青鲤来回巡弋,其中有一条眼神格外灵动的,似是察觉到有气机变化,故而在地下暗河中徘徊不去。
乔正道眉头皱起,他看出这是张衍布置在各大水系的北冥鱼妖,是被其当作耳目来用的,原来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可现在看来,却是一个大麻烦。
哪怕在地下飞遁,由灵脉经行之处遁行自是更快,这里也多是魔宗禁制布置之地,不过仗着神符遮掩,却不用惧怕。
可而今北地大大小小的灵机郁结之地,有半数被溟沧派门下各派小宗法坛占据,只要在地底穿行,难免会撞了上去,要知玄门两家手段皆不相同,神符能绕过魔宗,却未必不会被玄门察知。
眼下还有一桩麻烦事,再有三十余日,其余几人便会到此与他汇合,可照眼下情形看,很难不被发现。
他面色一沉,举起手来。想要将外间那头青鲤杀死,可想了一想,却又把拳头捏紧,放了下来。
“闻得北余渊部有不少长老投靠了张衍,打了小的,若是引得老的出来,那岂不是前功尽弃?还是要忍耐才是。不可因一时冲动坏了大局。”
他想了许久,除了绕路而行,没有任何办法,而且也不能让另几人来此前出得意外,自己需得提醒一声才是。
于是自袖中取出一枚法碟来,此物灵光浮动。甫一出来,便就映照眼眉,只是过有短短几个呼吸,又把光鸿收尽,变得如同凡物。
他运起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