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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恰在此时,却有一道飞书过来,他接过一看,神情不由微微一变,“怎来得如此之快?”他把书信一把捏碎,凌厉目光投向下方,“需得快些将这几人拿下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借物代形术,界岳金剑碑
百里青殷思定之后,当即盘膝坐下,目光注视下方,缓缓转动法力,随着时间过去,整片血云忽而涌动起来,而后便降下一片淅淅沥沥的血雨。
他费尽心思把五人请入此处,目的并非是要将之杀死,而是要施展一门神通大法。若是侥幸得以功成,哪怕再多人来攻他也不惧,拖到灵穴凝成那一刻,就可借此一举踏破洞天。
此术名为“借物代形”,神通转动之间,便可把来敌攻势尽数转嫁至他人头上,将之玩弄于鼓掌之中。
虽是看去厉害,但亦有一个苛刻条件,那便是事先需对代形之物施以法箓污秽。
但法箓极是显眼,加之飞动迟缓,任谁也可一眼看破,提前躲了过去,是以血魄宗中高辈修士纵然对此法有所有涉猎,但因其缺漏太大,也甚少在斗法之中施展。
而百里青殷今日所施却是有所不同,得了“血玉烟罗”之助,可把法箓化为血雨,不但让人避无可避,亦是使得玄机深藏,难以察觉内中奥妙。
只是他也明白,以这五人斗法经验,甫一上来便就用上此法,其实很难奏效。
按他愿意,是要慢慢试探拿捏,待其神疲力弱之际,再突然发动,却不想张衍来得太快,打乱了他的计划。
照书信中所言推算,至多再有半个时辰,其人就可到得此地了。
纵然地表有同门负责抵御,可因时间太过仓促,难以布置出什么厉害阵法来,对付寻常修士还好说道,但用来对付张衍这等人物,未见得能阻住多久。
百里青殷眼神冷冽,既然稳妥之法已是不可行,那唯有冒险行事了。
乔正道正行进间,却忽感有异。抬头一看,见天空之中有血丝飘下,只是到了百丈外,俱被正气神符清光挡住,化为烟气散去。
可他神色却是一沉,以他道行,往常灵机哪怕有些许变化。他也能立时感应,但在此间,却是到了自家头顶之上才被发觉。
现在还好说,待到符纸燃尽,那必是应对吃力,唯有设法把这主持血云之人斩杀。才可摆脱这等局面。
他寻思片刻,把身躯一晃,顶上浮出一缕气烟,内里托出一尊大碑,上有雌雄双剑交错,气机缠旋,此物名为“界岳剑碑”。里间自成一片天地,一旦收摄到敌手足够气机,只要对方身在五十里之内,就可把其拖入碑中斗法。
元阳派修士一旦到了里间,法力神通之威,立时陡长三成有余,几乎无有可能败北。
百里青殷在外看得真切,见乔正道浑身金泽剑气环绕。几如火阳一团,光华照出百余丈,不由眉关轻皱。
那剑碑确然是一大威胁,他若施展道术神通,难免会有气机泄出,要是被吸了去,积少成多。难免失机,因而决定尽量把自身气机遮掩,暂且不去招惹此人。
而血云中另几人察觉到血雨淋下,各自也是反映不一。
太昊派史穆华只是冷眼看了看。露出不屑之色,猛然喝了一声,先是周身法力罡风一涌,将雨丝排挤在外,再把手一摊,掌心之中竟喷出一道灵光,而后自里现出一株青竹,碧油油叶绿枝嫩,不过几个呼吸,便就个头猛长,便做了十丈高下。
把双袖一展,就身化一缕碧虹,钻入里间。
此物唤作“万寿竹”,乃是太昊派都广山三宝之一。有百节、千节、万节之分,他这根为百节竹,人若躲藏其中,能守不能攻,法宝过来,至多打去一节,连击百次,方可彻底破去。
不过一战下来,哪怕只余一截尚存,取了回去,拿灵液灌溉滋养,依旧可以在旬月间长了出来。
此宝贵重,他临行前采摘了两根藏在身上,但他吃不准这血雨有何古怪,宁可先入内躲避,也不愿被其沾染。
而在他另一侧,南华派袁子嵘见得血雨,状极潇洒,笑了一笑,轻弹一指,就有无数轻轻白羽,如雪纷纷,环绕身周,雨丝虽密,却概不能入。
同时又起手捏一个法诀,一条玄鳞大蟒自脚底罡云之中缓缓爬出,身长十丈,顶上一朵血红大冠鲜丽夺目,冠中深处,则蹲有一只碧色蟾蜍,拳头大小,晶亮双目转个不停,看去极是灵动。
此二兽一出,他便把其置于前方探路,而后认准一个方向,不疾不徐往遁行,才不过百来步,耳畔嗤嗤有声,迎面有无数鬼头血箭射来,他不由笑道:“正要等你来。”
他在五人之中看去最无主见,然而胆子却要大得多,此刻故意不放法宝遮挡,大摇大摆行进,正是存了引动对方来攻,再与其交手的心思。
那血箭还未过来,地上那条大蟒把身躯一盘,竖起盘在前方,仗着一身坚鳞硬甲,将之尽数挡下。
而在此时,有一柄银勾自他背后血云之中浮出,晃了几晃之后,倏尔一闪,化流光杀至。
袁子嵘似未察觉,竟是动也不动,而那只碧蟾呱的一声大叫,忽然胀大一圈,乍然自大蟒冠上跃起,一口就把那长钩吞下,随后在其主肩上,邀功似地叫唤了两声。
袁子嵘等一会儿,不见有人来攻,轻轻一笑,依旧是朝着原先所行方向飞遁。
师氏夫妇方才下了飞舟之后,便想要与其余四人汇合,然而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诸人所在,亦是猜出这片血云有古怪。
萧月神情略紧,拉着师寒山袖口,道:“夫君,你我道行比不了大师兄,较之史、袁二位道友也差了一些,如今我等分开来,魔宗中人会否先找我二人下手。”
师寒山冷笑道:“夫人莫怕,若是敢来,便让他试试我元阳派命杀之剑的厉害。”
虽是嘴上如此说,可他也是心下有些忐忑。
现下他们已算是入了魔穴腹地,不知有多少魔宗修士在此,这里应还一处真穴,要是上回斗败他们夫妇二人的杨破玉也在此处,那又该如何对敌?
前次他们是仗着师门宝物脱逃,这次对方要是有了克制法宝。那便很难抵挡了。
正不安时,上下四方忽有血影浮动,霎时出来十余头血魄,向着二人扑杀过来。
师寒山见状,法力一转,就见一面剑盘浮起。随着锵锵鸣声响起,百十道灼灼剑光飞射而去。
只是那些血魄极其灵活,只是一闪,齐齐化作血光,一眨眼间,就躲过剑光。冲入三十丈内圈之中。
师韩山不由一凛,忙把剑盘一震,千万道剑光洒布开来,笼罩百丈周域,这些血魄一时躲无可躲,眨眼被其切割得直至破碎。再无一丝残痕。
可恰在此时,他忽闻上空似有动静。抬头一看,见不知何时,有血雨纷洒而下,此刻已是快要落到了自家头顶之上,再想以罡风荡开已是不及。
好在他非是一人在此,萧月不待吩咐,娇叱一声,放出一柄秀纹宝伞。伞骨一撑,将雨水遮挡开来。
可她却未曾留意,方才鬼头血箭过去后,有一枚莹亮青珠正自血云中飞跟随在后,已是无声无息到了三十丈内。
师寒山较为警觉,目光一瞥,大惊道:“祸难珠!师妹小心!”
萧月闻言也是一惊。赶忙抖腕弃伞,抛出一只奁盒,顷刻宝气遮身,同时足下轻点。身化遁光避开。
几乎就在一时刻,青珠落下,啪的一声,将那柄宝伞被打了个稀烂,再在半空一转,却是盯住她不放,追了过来。
师寒山大急,连发百余道剑光出去,可撞在祸难珠上,却是毫无作用。
此珠到了近处,与人气机一合,那几乎无法可破,唯有躲到三十丈外,方可用他物击开。
但萧月遁法寻常,一时难以甩脱,师寒山见她岌岌可危,顾不上自身安危,甩袖扔了一副画像出来。
那画上人与萧月一般无二,飞至前方,就一步自上走了下来,主动与那祸难珠一撞,扑哧一声,顷刻化为乌有。
而萧月也是借此机会脱身,师寒山上来一抓她手,道了声:“走!”
夫妇二人携手遁出数里,见再无物追来,这才把心神落定。
只是两人并未发觉,方才急于闪躲之时,却是叫血雨沾了几滴上身,闪了一闪后,就隐没不见。
与此同时,地表之上。
谭长老正站在一处高丘上,催促着下方布阵弟子快些布阵,时不时又抬起头,遥望东方天际,似在戒备什么。
过有半个时辰,底下一名长老飞身上来,稽首道:“师叔,十一处阵图已是布下。”
谭长老皱眉道:“太少,门中不是炼得二十数,怎么才携得这些来?”
那名长老苦笑道:“师叔,已是不少了,不可都放在外间,地下亦要排布,何况阵图若不经数百年全心祭炼,威势有限,能拿出这些来,已是不易。”
谭长老也知,阵图所能圈罩范围虽是不小,但主要还是依靠主阵者法力施展,要是来人法力高出太多,同时又精通阵道,轻易就能闯了出来,是以此也不过权宜之计,要想守护此间,终究要借布下大阵才可。
他叹一声,道:“张衍随时可能到得此间,只望此些阵图能延阻其片刻了。”
那长老却不服气道:“师叔,总说那张衍如何如何厉害,可今朝他不过一人到来,我却不信他能闯破这些阵……”
话未说完,谭长老忽然面色一凝,抬手阻止他说话,同时抬首朝天上看去。
四周陡然安静下来,此间所有都往天中看去,过不多时,就闻天际中传来轰轰啸鸣之声,仿若从极之处传来,然后愈来愈响,只是几个呼吸后,震得诸人耳膜欲裂。
到了最后,忽迸发出一声裂天之音,就见天穹之上,一道极亮剑光撞开罡云,如流星疾电般射出,霎时间,就有一股弥天盖地的气势笼罩下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万里裂虹锥,五鱼血鲵阵
底下血魄宗修士受这股庞然气势一压,顿时面色齐变。面对可能是玄门此辈中斗法之能最为强横的修士,人人皆是如临大敌。
通往灵穴的入口四周,早有千数名低辈修士捏动法诀,晃动阵旗,不旋踵,下方云烟弥漫,千峰俱蔽,与那冲霄灵光浑作一体,看去霞霓乱闪,飞火流虹。
谭长老因深知今日对手非同一般,这阵法虽看来尚可,但至多能挡下寻常玄门修士,要是遇到身怀厉害神通法宝的,却未必能够抵敌,除非在外布下一个连山大阵,那才称得上是固若金汤。
可眼下因时间紧迫,根本做不到此点,故而他仍是神情绷紧,一脸肃容。
上方剑光因飞遁极快,直射而下时,由天至地划出一道千丈长虹。
到得上空后,剑光洒开,自里步出一名丰神轩洒的年轻道人,着玄色大氅,身绕剑虹,周遭灵机呼啸回荡,汹汹涌涌,如海似潮。
谭长老看其身侧翻腾罡云,不觉眼皮直跳,他想了一想,稍稍侧首,对身旁一名弟子沉声道:“你去关照下方,小心迎敌,若是敌手强横,允他们不支时自行退去,无需死拼。”
那弟子也是同样感受到天中隐隐传来得浩大压力,听得此言,暗自松了一口气,躬身一揖,立时把此谕令传了下去。
先前那名长老走了上来,道:“师叔,你在此处。门下弟子无法施展手脚,还请入阵。”
谭长老点了点首,“便听蒙师侄的。”玄功一转,身起遁光下了高丘,退入地穴之中。
张衍驻临长空,往下扫了一眼,见下方早已严阵以待,稍稍一思,把手一翻,自袖囊里取出一件锥状长梭来。
此物通体幽光耀目。浑身上下有细小电蛇窜闪游走。
此为孙真人所予法宝。名曰“万里裂虹锥”,专以破阵之用,内间藏有孙真人自身澜云密气所化玄冥天雷。
此为洞天真人术法神通再显化,道行不够者。根本无法驱用。甚至可能因按压不住其中法力崩体而亡。
好在他同样修习过澜云密册。可以以同源法力驾驭,不过洞天真人秘法非同小可,他至多只能发挥出此宝十之一二的威能。
可即便如此。用来对付下面匆忙立起的阵法,却也足够了。
把裂虹锥在掌中运化片刻后,便将其往半空中一祭,锥身入空,无声震动,先是乌云黑雾自四方聚来,日月光尽,天地昏瞑,过去半刻,仿佛被一只无形大力揉捏一团,天幕立显阴阳,黑白乍分,继而狂风大作,百万幽黑墨云分出,满布苍穹,每一团中皆有霹雳金电流动,闪烁不止。
他立在云中,抬起飘扬欲飞的大袖,朝下轻轻向下一按,万钧雷霆轰然撕开束缚,肆无忌惮轰泄下来。
这一瞬,好似千万山峦自空齐坠,地表上那些不过是以阵旗布置的阵法哪经得起如此狂猛轰击,但闻一连串劈天裂地的震响,不过几息之间,其就崩散而去。
整整百息时间,待张衍起全身法力收去此宝后,雷光已是把方圆数千里尽数犁了一遍,所有山丘土坡尽被夷平,只余一个个深深穴坑残留。
谭长老心下大凛,未想只一照面,本拟指望能拖住对方一刻的阵法便被破去。
好在方才下令及时,门下修士见对手势大难挡,都是提前避入地下,除了最外一层旗阵被毁,实则并未受得多少损伤。
身旁蒙长老上来建言道:“师叔,张衍手中法宝强悍绝伦,难以硬拼,不过看去需先蓄势,与天中清灵之气交接,始能发威,我等不如退入地下,在下方穴道中层层立阵,以此消磨他锐气,至不济也能阻他脚步。”
潭长老叹道:“暂且也只好如此了。”
一众修士听了传命,没有耽搁,十一名血魄宗长老,当即在通往灵穴的必经之路上摆开一座座阵图,一时间,十余道其色不一的灵光地穴上飞腾闪耀。
张衍将魔宗修士尽数逼退地下后,并未立时冲下,而是在四周转了一圈,见地穴之上灵光似是丝毫不受方才雷击影响,仍是光芒冲霄,他目光微闪,道:“灵机清明无扰,此处看来当是真穴了。”
他若是只为破阵,只用紫霄神雷也是可以,用此宝有牛刀杀鸡之嫌,只是这雷光之中蕴有孙真人一丝气机,若是这处灵穴为魔宗修士以大神通布置出来的假穴,有极大可能受其侵染,露出破绽,而现在却是半点不显异状,再加上之前三派弟子突袭举动,那么下方有半数以上的可能是为真穴。
他目显锐光,既是如此,自然不用留手了,把袖一甩,脚踏遁光俯冲而下,然而才一入地穴,前面忽然光华腾起,跃空出来一名头带金环的魔宗长老,拦在面前,身后摆开一面阵图,稽首道:“张真人,可敢入阵一会?”
张衍一笑,他有土遁之术在身,若是自别绕路而行,倒也可行,不过此法虽是玄妙,但遁行之速比之一些厉害遁法便远远不如了,还见比自己正面突破来得迅快。
再则自上回斩杀封请平后,他隐隐感觉到,自身参神契玄功已是快至四重圆满之境,而在阵图之中斗法,外人难窥内情,他可毫无顾忌施展伏魔简,摄吸精气,既然对方自己送上门来,那便不妨收下,因而毫不迟疑,一步踏入阵中!
众人见状,松了一口气,阵图之中,若不把主持之人击败,那是难以闯出来的,纵然来犯者是元婴三重修士,但要是守者一心周旋,那很是难以打破的。
谭长老辈分极高,平日只是修行,甚少不出来行走,对门下修士并非每一个都识得,立时问道:“第一阵何人,有何手段?”
蒙长老回道:“禀师叔,那是盛师兄那阵图名为‘五鱼阵’,内有五头血鲵,不定能叫张衍吃一大亏。”
谭长老诧异道:“以血鲵为阵,这位盛师侄倒是舍得,他养了多少年头了?”
蒙长老低首道:“已是以精血喂养七载。”
谭长老听得吃惊,血鲵乃是血魄宗四池之一垣池中天生地长的魔物,但因天性残虐,修士若要驱使,需以自身精血喂养,此还不算,这魔物每养一载,便需修士付出十载寿数,但亦会比原先凶横一倍,豢养五头,只那多出一年,就要削去五十年寿数,七载就是载就是三百五十载寿数,便是能换取来莫大威能,还能剩得多少性命?
他抚了抚须,正容吩咐道:“无论此战结局如何,你需记得日后照拂好这位盛师侄的门下弟子。”
蒙长老当即应下。
谭长老本以为有血鲵相助,那盛姓长老至少也可拖住一刻半刻,然而方才过去百来息,便听轰隆一声,阵机大裂,灵光破碎,但见一道恢弘剑光自里杀出,进而主动往第二处阵图投去。
第二阵修士猝不及防,匆忙迎战,然而此回不到十息功夫,又闻一声天阙开裂之声,无数灵光爆洒,一泓剑光再度自里杀出,竟是直奔第三阵去!
未过多久,此阵即重蹈覆辙,被那剑光一气杀穿,接着是四座、第五阵……
不过一刻,张衍竟是势如破竹,连斩七阵,各个长老精心布置的阵法在其面前好似纸糊一般,丝毫阻不得其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