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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端转过头,对着身旁的侄女道:“涴儿,方才妖怪来时,你怕不怕?”
涴儿道:“有二叔在,涴儿不怕。”
于端哈哈大笑,将她抱了过来,举高几次,引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张明受了几许感染,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此时忽然想起一事。好奇问道:“于兄。方才见你跃动之间,似是比常人远些,臂膀也很有力气,可是修习过炼气之法么?”
于端道:“小道长看得不差。不过那非是什么炼气法。而是荣候府上传下的精力药散。服下之后,气力倍增,能管一个时辰。不过之后却是手脚酸软。”
张明道:“可否给小道看上一看。”
于段爽快道:“无有什么不成的。”他自怀里摸出一个纸袋,递了过来。
张明接过,倒在手心上一些,闻了一闻,发现其中有几味他熟识的草药,药力俱是霸道的很,但另有一些杂散却是认不得,但能确定是激发血气之用。
常人服了,气力的确会大上一些,对付一些未曾化形的小妖倒是够了,但其中却有一个弊端,人若久食,必伤根本。
他想了一想,提醒道:“于兄,这等药物还是少用为妙,我给你一张符。”他拿了一张淡黄符纸出来,“此名‘扛鼎符’,用了可得十人之力,用之前烧了,和水喝下就可。”
于端大咧咧道:“那就谢过小道长了。”他随手接过,往怀里一塞,似未怎么放在心上。
于老丈道:“端儿,小道长并非信口胡言之人,这话你需记着了。”
于端道:“阿父,你当孩儿不知这药有古怪,只是孩儿身为候府劲卒,不用又能如何?还不如借着此物多杀些妖物,做了候府正经的亲卫,到时自有炼气法门赐下,此法炼成之后筋骨充实,几可与那些个妖将一斗。”
张明看了看地上那具妖怪尸首,道:“那这具妖物可有用么?”
于端摇摇头,道:“要是无有小道长那一石,我哪能将它打死?此物该是你的。”
此时距离他们往东数里开外,停有数十辆车驾,正中则是围着一座装饰华美的高厢车,四周都有帷布遮蔽。
荣候杨爽此时斜卧车中,他四旬出头,保养甚好,皮肤光润白皙,发须齐整漆黑,只是面上却有一层掩不住的阴霾。
帘布一掀,世子杨统走了进来,轻声禀言道:“阿父,南面固山城被妖魔破了,听闻又亡了数万人,这山黄道上,如今也只是北面的大乐城和东面的古阳城尚是完好。”
荣候眼皮也是不抬,“左右死的都是贱民,王梁那个老狐狸怕是早就是逃了吧?”
“阿父明鉴。”
荣候正欲说话,这时外头一阵热闹,他不悦道:“什么事?”
杨统道:“孩儿出去问一问。”
不一会儿,他转了回来,道:“听闻是后面打死了一头雕妖。”
荣候听了,精气神稍微振作一些,关照道:“去,命人把那鸟妖尸首拿来,把皮剥了,筋骨熬成肉汤,给欢儿他们几个喝下,可先把气诀修炼起来了。”
杨统诧异道:“欢儿他们才舞勺之年,还小了些,怕是承受不住,是否再过几年?”
这妖魔骨血配合一些练气法门,可以为人所用,三百名亲信府卫,个个都是如此炼了出来的。
但寻常人若不知秘法,年岁不到或调养不力,吃了下去,反而脑中溢血而亡。
荣候一听却是大怒,道:“再过几年?你们个个都是不成器,本候哪有那等闲工夫去等?到了大乐城,让乐候那看我笑话不成?便是灌也要给我灌下去,若是死了,那便不是我杨家子孙!”
杨统被骂不敢抬头,只好狼狈退了出来,冷着脸招呼一名仆从过来,道:“去,唤上两名府卫,把那雕妖尸首给我取了回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竹牌爪痕惊上候
虽是除了鸟妖,但众人已觉在河道安歇不安全,便多移到了河畔一片树林之中躺卧。
这里人数众多,倒也不怕什么野兽,但唯恐妖怪再是来袭,故而尽管夜凉风寒,却都不敢生火。
于老丈把被盖都让给了那有身孕的少妇,自己与涴儿抱在一处取暖,祖孙二人都是冷得瑟瑟发抖。
张明见状,便拿出一块玉牌出来,道:“于老伯,此物可以暖身。”
于老丈反应稍迟,想说什么时就觉一快暖融融的物事塞到手里,随后就觉身上渐渐暖和了起来,道:“多谢小道长了。”
张明道:“老伯客气了。”
于老丈握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暖了,看他一眼,道:“小道长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亲眷么?”
张明摇摇头,因还寻思着找到自己师父,便问道:“于老伯,这天下间,似小道这般的道人多是不多?”
于老丈摇摇头,道:“以往还有些,现下确实不多了。”
张明奇道:“这是为何?”
于老丈才这时渐渐有了精神,摸着胡须道:“老朽在典籍上观得,数千年前,诸国奉道,倒也兴盛过一段时日,只是不知后来出了什么变故,道人们不是离去,就是遁隐山林,少再涉足世间的。”
“百多年前,妖魔肆乱,在位圣君听臣下谏言,曾请过几个道人出山来收妖,只后后来才知。这些却多是装神弄鬼之徒,不被妖魔吞吃了去,就是自家跑了,经此一事,道门天下信众渐少,名山之上的道观也是逐渐荒废,到得这几年,很难再见得道人影踪了。”
张明道:“可老丈初见小道时,似并未有歧见?”
于老丈笑道:“那是有缘故的,老朽五六岁时。家父有一好友便是道士。我曾亲眼见得他剪纸化人,将一口千斤重的大鼎搬去运去,知这世间果真是有奇术的,只是可惜。听闻这道士故去之后。再无一名弟子能使得这此法了。”
张明点点头。搬挪之法,只是小术,并不难学。
不过这等法门。应也是靠了灵机驱使,可如今他却感应不到半点,这位同道门下弟子后来不曾学会,想来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两人小声说着,于老丈渐渐睡意上来,便就合身安卧。
可偏偏在这时,却得外面一阵急促马蹄声,直奔河岸树林而来,张明站起看去,发现来者有二人,皆是作仆卫打扮,其急驰河道,绕着那鸟妖转了转,用马鞭指着道:“这是谁打死的?”
他喊了两遍之后,于端站了起来,大步走出,抱拳道:“是兄弟我。”
那为首仆卫看他几眼,皱眉道:“我似是哪处见过你?”
于端道:“是,兄弟于端,半月前在荣候驾前拉住惊马,得赏在府前做个劲卒,现下在李尉长营下听调。”
两名仆卫一听,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他们本来以为此来是个好差事,如是对方无甚根底,他们大可找人把打杀妖魔之事昧了下来,可对方与他们一般是在荣候处效力,那却不好下手了。
劲卒虽非府中亲卫,可也能走通门路,详情一问,立刻通透明白,那是做不了手脚的。
那为首仆卫不由悻悻道:“既是自家人,想必规矩你是懂得,但凡打下妖物,都该交由侯府,此回小候爷等得及,你快些送了过去吧。”
于段对张明道:“小道长,你随我一同去吧。”
张明本想推拒,但是见出自一片好心,再一想,自己要找着师父,可人海茫茫,又哪里去寻?若是能得候府之助,想来也能方便一些,于是便点了点头。
那仆卫诧异道:“这是何人?”
于端道:“打死这妖魔非我一人之力,若无这位小道长,难以成事,是以兄弟我须得带他前去。”
那为首仆卫道:“于兄弟是想在容候面前推荐此人?
于端不答,来个默认。
两人都知荣候平日招揽一些奇人异士,这倒也不算坏了规矩,嘀咕了一阵,道:“来时匆忙,未备多余马匹,就劳驾两位快些带着那妖怪尸首跟来了,否则小侯爷怪责下来,你我都可吃罪不起。”
留下这句话后,二人拍马而走,竟是丝毫不给他们说话机会,一会儿就随声音去得远了。
他们没拿要到好处,心里终究有些不爽利,于是借此机会给于端、张明二人造一个难堪,好让心气顺些。
于端嘿了一声,道:“此地离荣候所在,有七八里路,虽是不远,但若匆匆赶去,还要拖着这鸟妖尸身,想想也是狼狈,倒是连累小道长受过了。”
张明问道:“于大哥,好似荣候对妖魔尸身很是看重?”。
于端道:“妖魔尸骨能打造弓箭兵器,要是卖得别处州郡去,也能换得些粮食布帛,在这乱世,可比金银合用多了。”
张明嗯了一声,这个解释倒是说得通,妖物身上筋骨坚韧异常,用来打造军械很是合适,但他心底却觉定还有别的用途。
不过这却是个机会,自己要那荣候帮忙,也要显现一些本事,便道:“于大哥莫急,小道自有办法。”
他拿了一张黄纸符出来,这纸符只是随画随丢的劣符,是平日习练道术所行,身边还有数十来张,非是那等法器,眼下只用来赶个数里路,倒是足够了。
他将符纸一把撕开,自己先将其中一半揉成一团,丢入口中,吞了下去,而后又将另一半递于端,道:“于兄请把此符咽下。”
于端愣了下神,不过见他已是服下。倒也未曾迟疑,同样往嘴里一塞,不过未有那等难以吞咽的感觉,遇津唾便就化去,成一道细流入喉,一入腹中,就觉一股热力先自脊背处拔起,这一刹那间,浑身仿佛满是用不完的力气。
张明笑道:“于兄,如此可能赶上?”
于端哈哈一笑。出去几步将把鸟妖一把拽上肩来。道:“小道长随我来。”
两人与于老丈打了声招呼,就放开腿脚,迅步而行,一时迅如疾风。将近十里路。竟是未用半刻便就赶至。这时见得前方有十余驾车排成的车营,还未到得近处,就却一队十余人的骑马军卒拦住。喝问道:“尔等何人?”
于端连忙上去,道上来意。
那人冷冷扔下一句,“在这等着了。”他一挥手,当下有兵卒上来,接过那妖魔尸身转了进去。
等了有半个时辰,那兵卒终是转了出来,与那人耳语几句,其便扔给张明一腰牌,道:“你二人若有家眷,明日可接入亲卫后营同行,此处不是你等久留之地,速去。”
于端面上一喜,虽未见得容候,但有这结果也是不错。
张明小有失望,不过他也看得开,此次无机会,那便下次好了。
二人皆是不知,此刻车营之内,正被一股压抑气氛所笼罩。
荣候阴沉着脸坐在车中,道:“可是查清了么?”
站在下手的府卫头领道:“回侯爷,那鸟妖尸身上有爪痕竹牌,该是孤央雕王手下的探卒,必是我等被盯上了,属下推断,过不几天,定会有更多妖魔赶来。”
杨统顿时脸色发白,颤声道:“这可如何是好?该是如何是好啊,对了,赶紧驱车上道,有那些小民在后面,想来能饱食几顿,不会急着来追我等。”
那护卫不语。
荣候哼了一声,骂道:“闭嘴!”
他很是清楚,对比老弱,那些妖魔更喜欢血肉充盛壮实之人,他们这群人可是更容易被盯上,唯有想办法应付过去了,便沉住气问道:“祝府领,鸟妖来犯,你有几分把握挡住?”
祝府领道:“要是来上数十个,属下还能勉强对付,只要来个百十出头,那就难以应付了。”
杨统不信道:“好吃好喝养着你们这三百人,到头来莫非还对付不来百数妖魔?”
祝府领平心静气道:“小侯爷,那些鸟妖能高走疾飞,小人等若遇上,只能将之设法逼开,却难以伤得。”
杨统怒道:“今日还听闻有人能打下一头,怎么到了你这里偏偏就不成了呢?”
祝府领毫不动气,看向荣候道:“属下方才也听闻此事了,这人或许有秘法在身,侯爷不妨请来一问。”
荣候这时很是果断道:“传我之命,把那位道长请来。”
祝府领躬身道:“属下亲自去。”当下掀帘出去了。
张明与于端二人才回程本途,就为侯府之人追上,而后又被恭恭敬敬请至荣候车驾中。
入账之后,荣候看他几眼,拱拱手道:“这为道长如何称呼?”
张明作个道揖,道:“小道俗名姓张。”
荣候点了下首,道:“今请道长来,是有一事,关系到此间万余百姓。”
张明神色一肃,道:“未知何事?”
荣候当下就命祝府领将妖魔即将袭来之事一说,末了问道:“不知道长可有办法?”
张明想了一想,道:“小道或许能助得绵薄之力。”
荣候听他果有办法,心下一阵激动,但面上却不露声色,道:“不知何法?”
张明道:“小道方才观营中兵卒有强弓在手,小道有符化神力之术,只消化符水饮下,可增气力神意,到时可引大弓射杀。”顿了顿,又道:“侯爷若是不信,小道可作法演示一二。”
第二百九十八章 人力难挽翻覆天
荣候但凡还有别的主意,也不会自行放低身段。来求教张明这个看似来路不明的道人。
此事心下虽还有所疑虑,但见其如此有把握,他也是有决断之人,把手一挥,沉声道:“不必演示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听闻道长为救人性命才出手杀妖,本候自是信得过。”
张明抬手一礼,道:“多谢侯爷信任,只是为稳妥起见,小道尚要备些物事。”
荣候道:“车营一应物事,道长如有所需,皆可支取。”
他侧过首来,关照手下人,道:“给这位道长腾出一驾空马车来,好做歇身。”
身边管事为难道:“各处车驾早是占满了,没有多余的。”
荣候不耐烦道:“宿人马车不过七八辆,多出来的摆得只是些瓶瓶罐罐,眼下是为避难,还还留着那些作甚,都给本候扔了。”
管事不敢再出声,欠了欠身,便下去安排。
张明打个道揖,道:小道这便去炼符了。”
荣候道:“那就劳烦道长多多用心了。”
杨统直到张明出去,才出来说话道:“阿父,你当真信他么,若是百数载前,道门或还有气候,如今哪有什么高明之士?”
荣候哼了一声,道:“不信又能如何?你可有法能保得一门平安?”
杨统一时语塞。
张明出去之后,祝府领也是跟了出来。并道:“侯爷关照在下保护道长,需用之物皆可告知于在下。”
张明道了声好,就将自家需要的物事一一说了,祝府领一瞧都不是什么难寻之物,不到一刻,就一一备妥,随后就在营地中间驾起大锅,烧煮起来。
张衍守在旁侧,命人不时不把找来的药材投入进去,熬煮了一夜之后。他取出一张符纸投入其中。
再过有半个时辰。他道:“当是妥了,祝府领,每人以水囊装好,遇敌之前喝下。可收奇效。只是一日间不可多用。”
祝府领有些不信。就这么一不起眼的小符,莫非就可相助他们抵御妖魔?
张明看他面带疑色,退开几步。平静道:“祝府领可以一试。”
祝府领抱拳告罪一声,拿了一只木瓢,抄起一口喝下,只须臾间,就觉浑身发热,手足有力,与那等激发血气的药物大有不同。
他握了握拳,接过手下递来的一张大弓,轻轻一使力,只闻嘎嘎声响,就拉如满月。
他大是惊异,这弓可是妖魔筋骨所造,平时只是拿来练力的,勉强能开的半弓就不差了,心下顿时信服,抱拳道:“道长,之前是祝某小看你了,还望勿怪。”
张明自是不会在意,还礼道:“祝府领言重了。”
祝府领有了倚仗,立刻下去安排手下兵卒过来盛装符水。
待一切妥当之后,已是天将破晓,车队不敢久留,又自启程上路。
行不多久,天空已是渐渐放明,这时一名目力上佳的亲卫指着道:“祝头,你看那处。”
祝府领望了过去,见天中有数行黑点朝着自己这处疾掠过来,心下一沉,知是妖魔果真来了,便对着手下人大声喝道:“喝符水。”
随他一声令下,三百余名亲卫立将随身水囊拿出,仰头喝下,而后齐喝几声,仰首抄弓以待。
而于端这些劲卒则是三五一队,站在亲卫身侧,手持长枪遥对天空,为其做遮挡掩护。
那些鸟妖看着尚在远处,可未有多少时候就已是飞临头顶,只是这里看防守严密,找不到下口的机会,只在上空盘旋。
张明看着这些鸟妖行事很有章法,不觉多看了几眼,这一瞧,却是有所发现,他抬起手,指着其中一头鸟妖,道:“祝府领,你看那妖魔,似是头领。”
祝府领随他所指方向看去,果见其与一般鸟妖与众不同,毛羽稍显鲜丽,当即张弓拉箭,稍稍一瞄,便指关一松,只觉手中一震,耳边嗡的一声闷响,那头鸟妖已然应声掉落。
群妖失去头领,竟是一下乱了起来。
祝府领看在眼里,不由大喜,急命朝众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