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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一道,直奔山门最高处而去。
只是一会儿,补天阁上就有钟声响起,随此声发出,整个东华洲都是响彻天穹宏声大音,似天地都感得此变,无数雷云汇集,狂风陡起,霹雳闪现,许多地界飙起骤雨雷霆。
浮游天宫正殿之上,秦掌门双目睁开,看去天际,知终是遮掩不住了。
他一展大袖,离座而起,推开一扇阵门,行有百步,便来至祖师殿上。
这里供奉有溟沧派五代掌门牌位,自二代掌门之下,所有飞升真人遗蜕皆在此地,而在最上端,却是开派祖师太冥真人真位所在。
他上前躬身敬香,礼拜过后,推开几步,言道:“溟沧派历代祖师在上,弟子秦墨白敬告:弟子自继得掌门之位以来,为兴山门,每日禅精竭虑,夙兴夜寐,无一刻敢有懈怠,然自祖师开辟山门之后,此界灵机渐乏,以至天人失和,若不奋起,万千载后,则无溟沧派矣;弟子无能,今愿承三代掌门之智,携两殿殿主、门中众真、派外友盟铲断不平,凌驾虚空,另辟新天!此举不为私利,只为内用自足!只为道统延续!只为山门永昌!愿诸代掌门在天相佑。”
说完之后,他再拜几拜,就转身而行,神色从容地出得祖师殿,平静言道:“来人,敲金钟,招聚我溟沧众真。”
第二百四十三章 地气显发天下动
渡真殿中,听得殿外响动,张衍虽表情不变,但眼眸却是无比深远,这一道钟声,他已是等候许久了。
他当即关照景游道:“你传命下去,大战将启,昭幽天池众弟子,可入我玄泽海中藏身,各岛各府,愿意来者,也可一并入内,大战在即,生死难料,皆我溟沧弟子,也就不必分什么师徒世家了。”
景游肃声称是,不敢有片刻迟疑,立刻领谕而去。
张衍知晓,此刻不止天宫中三处小界,溟沧派中所有小界洞天当都在做同样之事,溟沧派所有低辈弟子都会入得其中藏身。
实际这等宗门大战,就是躲入小界之内也未必安稳,世上有不少破散小界之法,尤其补天阁手上有不少上古修士所传秘宝,就是为了拨正天地灵机,以往不好动用,可一旦站到了对面,彻底没了顾忌,那定然是会使出来的。
而界域一崩,寻常修士那是立时消亡,连神魂也未必能够留下。
浮游天宫三界虽在天宫禁制护持之下,较为牢靠一些,但一旦起了争斗,这里也定是被着重关照之处,是以究竟能否避过,此刻谁也无法说准。
钟响六遍之后,他才起身,行步到了殿外,宁冲玄已是等在门外,稽首道:“殿主。”
张衍还了一礼,道:“宁左殿随我来吧。”
他当先而行,伸手一推,两人已是跨过阵门,来至浮游天宫大殿之上。
此时门中众真多数已是到了,见他入殿,俱是立起,口中言道:“见过渡真殿主。”
张衍还有一礼。来至左首上位,与对面霍轩打个稽首,各是坐定下来,宁冲玄也是落座于旁侧副殿席上,目光投去,诸真皆在位下。
待得九遍钟声之后,众真面色一肃,齐齐站起。
稍等片刻,秦掌门自后殿转出。他身后却是跟随着齐云天,吕钧阳二人。
众真一齐施礼道:“见过掌门真人。”
秦掌门坐下之后,诸真这才安坐下来。而齐云天所落之处,则在掌门近侧,比两殿殿主稍稍高出一线。唯吕钧阳站在秦掌门身后,他为护法一职,只需听掌门一人之命,连两殿殿主之命也不必理会,地位虽是超脱,但却并无谋议之权。
张衍目视而去。以他为首,坐席依次排序,这里分别是孟至德、沈柏霜、秦玉、牧守山、朱至星、孙至言六位真人。
而对面以霍轩为首。则是萧容鱼、杜云瞻、韩载阳、颜贡真、彭文茵五位真人。
再加上齐、吕二人,此时溟沧派大殿之上,共计是一十六位洞天真人!
自此界开辟以来,尚还没有哪一家门派能聚集出如此之多的洞天真人,便连上古之时,西三洲上,也不曾有过这般宗门。
这时殿前两座法座之上,骤然腾起一道光流。而后化出两道身影,却是平都教掌门戚宏禅和还真观掌门濮玄升化身到此。
两人与秦掌门见礼之后,皆也是落座殿中。
孟真人这时起身言道:“掌门真人,骊山派沈掌门求见。”
秦掌门道:“有请。”
少顷,听得外面几声钟磬之音,沈梓心身影便出现在殿门口,先是一礼,跨步入内后。再一步步踏阶而上。
两旁洞天真人目光俱是投了过来,她不过元婴修士,这一路经行,在此般压力之下险些无法迈动脚步,总算是一派之尊。又在玉陵真人身边服侍过长久,未曾乱了方寸。面上神情也算是镇定,到了玉台之下,裣衽为礼道:“骊山派沈梓心,拜见溟沧派秦掌门,见过两位掌门。”
秦掌门道:“沈掌门不必多礼。”
戚宏禅与濮玄升都是对她点头为礼。
孟真人出声道:“沈掌门今来何事?”
沈梓心拜了一拜,道:“我骊山前掌门玉陵祖师飞升之前,曾有一封符诏遗下,说是内藏玄妙,言此世如有大变,便将此符送于贵派,而今梓心便遵师命而行,将此符献上。”
说着,她捧出一张符书,高高托起,置于顶上。
张衍看了一眼那法符,如无意外,此符之中当是藏有一道玄术。
他十分清楚,以玉陵祖师的脾性,留下这道法符未必一定是交给溟沧派的,也同样可以是交至玉霄派手中的,只看局势究竟如何变化,如何做对自己有利而已。
不过沈梓心在平都、还真两派游说之下,自年前始就来至了溟沧派中,也早是已签立了法契,这才使其最终落在了自己这处。
秦掌门拂尘一摆,将那法符拿入手中,稍稍一辨,点头言道:“玉陵道友有心了。”又目光看来,温言道:“沈掌门可有所求?”
沈梓心深深一福,道:“骊山一脉,根基浅薄,山门不固,今愿托庇贵派门下,同去天外,还望秦掌门允准。”
秦掌门颌首道:“贵派既愿投我溟沧派,我自有怀抱相容。”
沈梓心再度拜下,上了溟沧派这条船,她也不知是否正确,但想起玉陵祖师先前所言,又想及交好宗门尽在溟沧派这处,总有旧日情谊可叙,可照拂一二,反之玉霄那处南华、太昊等派并无什么往来,态度也是冷漠,此刻就投了过去想也猜疑居多。
她献符之后,因也是一派掌门,还是飞升真人大弟子,是以座中也有一席之地。
只是她知自身修为太低,无法与诸真并列,是以坐下之后,垂眼低首,一句话也不说。
孟真这时又言:“禀掌门,可要将我溟沧欲举界而去之事通传各派?”
秦掌门回道:“先不必如此,诸派稍候必会前来兴师问罪,到时一言可定,愿随我去,自可用去,不愿去者。任其自便,若来相阻,斩了便是。”
众人听了,都是一齐应声。
殿外忽然飞入一道符书,直往张衍这处而来,他伸手一拿,看了一眼,便对上方一个稽首,道:“掌门真人。清羽掌门陶真宏、崇越真观长老米秀男、延重观掌门李岫弥等三位真人来书,南海之上阵盘已是立定,只待门中谕令一下,立可发动。”
秦掌门沉声道:“此战非争一时之胜负,那地气仍在采摄之中,主势在我,敌若不动,我先不动。”
张衍点首道:“弟子明白了,这便回书告知。”
补天阁中,谭定仙一人坐在阁楼之上。他看着天上风云动荡,一脸沉重。
卜经宿来至背后,道:“掌门师兄。已是查明了,由地脉走势和灵机变动来看,那地气之出,当是应在北方。
谭定仙虽有预料,但还是身躯止不住一颤,喃喃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只是片刻后,他又摇头长叹。“为何如此不智,如此不智!”叹过之后,又以沉痛语气说道:“大劫即至,大劫即至啊!”
卜经宿小心问道:“敢问师兄当如何处置?”
谭定仙哼了一声,道:“还有什么好处置的,溟沧派敢如何做,定是做好了与天下诸派开战的准备,你传书各派。通告此事吧。”
卜经宿躬身道:“师弟这般去办。”
谭定仙却叫住他道:“慢着,为兄稍候要带上我补天阁法宝,先行一步去往玉霄,只望灵崖上人能有手段阻止此辈,挽此天倾。你设法驭动山门,尽量靠往摩赤玉崖靠过来便是。
过去未有多久。一道道金光就从补天阁山门飞出,去往各家山门,就是魔宗六派,也未曾落下。
元阳门中,掌门屈如意很快收到了飞书,只是看过之后,一贯从容的表情消失了,却是深深皱起了眉头。
他料到溟沧派一直在暗中布置,迟早会与玉霄派开战,但却从未曾想过溟沧派竟然会去掘地根,采地气。
这般不计后果行事,溟沧派究竟想做什么?
他命人将门中闻、傅、武、巫、乔等五名洞天真人都是唤来,随后将飞书拿下去令众人传阅。
五人看过之后,都是面露最震惊之色,似是难以相信。
闻真人犹豫了一下,上前道:“溟沧派如此做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必遭诸派讨伐,掌门师兄,不能再犹豫了,现下分明是灾劫已至,唯有靠向玉霄派方能求得安稳,我若左右徘徊不定,不定诸派也会当我是站在溟沧一方,将我一起铲除了。”
屈如意哦了一声,问道:“你料定玉霄必然是胜了?”
闻真人道:“恕小妹妄言,地根一动,便连少清、便连六家魔宗也容不得他溟沧派,纵他门中有一十四位真人,又怎挡得住天下诸宗共讨?”
屈如意摇头道:“魔宗且不去说他,少清却未必会站在玉霄这处,许会与溟沧派联手也说不准。”
“少清派怎会……”
闻真人话说一半,顿时说不下去了,以少清派一向作风,倒真未见得不会如此做。
屈如意看向众人,道:“溟沧派敢这般做,又岂会没有后手?不过闻师妹有一处说得不错,不论其想做何事,只要采攫了地气,这等疯狂举动,便是与天下修道人为敌,就是少清当真与他合流,又怎挡得住天下浩浩大势!”
五人听闻此言,都是精神一振,他们可不管什么大势,只知道玉霄有玉崖可镇定洲陆,当年西洲修士与一众妖魔斗战都未曾将之打破,可见何等坚牢,有此宝在,不说立于不败之地,但至少己方山门可以保全。
屈如意站直身躯,沉声言道:“去书玉霄派,言我元阳派愿与他结盟立契,联手对阵溟沧!”
第二百四十四章 玄法临空伏灵机
谭定仙出得山门之后,乘疾云而行,当日就赶到了玉霄派中。
玉霄派早已收到了补天阁此前传书,亢正真人禀明灵崖上人之后,已是得了一番指示,此刻正召了门内真人上殿商议对策,问得他到来,立是唤人请入进来。
谭定仙一至殿内,仰头一望,见亢正真人周东泊坐于上位,与周氏另五位殿主坐于左列,而右席则是吴氏三位峰主,唯独主座空留。
如此大事,却不见灵崖上人出来主持大局,他难免疑惑,只是此刻不便多问,只上前团团一揖,道:“见过玉霄派各位道友。”
殿上玉霄诸真都是回礼。
亢正真人道:“谭掌门一日而至,实是辛苦了。”
谭定仙摇头叹道:“为九洲灵机,为天下安稳,不得不如此,若能舍去此身,挽回变局,谭某也是愿意。”
亢正真人又客气几句,请了他到客席坐下,言道:“我已发书去往各派掌门处,邀其一同前来相聚议事,稍等片刻,当能到来。”
谭定仙诧异道:“道友可是邀得各派掌门亲身到此么?”
亢正真人肯定道:“那是自然,如此我辈方才好聚力一处,与溟沧对阵。”
谭定仙犹疑一下,慎重问道:“可若是各派掌门都是到得这处,各家山门该如何守御?”
他补天阁山门乃是一张先天阵图,只要不坠地表,倒是不怕溟沧派围攻,但他派便就不一定了。
亢正真人意味深长道:“溟沧派若是要动,那早便动了,不会等到眼下。我思之,当是顾忌谭掌门手中所持玄术。”
玉霄门中众真,除他之外,实则少有人知晓玄术为何,因即将要面对宗门之战,却是绕不过去此节。故在此之前,已是有过解释,此刻在座之人,无人不明此中之意。
辟璧真人周隶广插言道:“不过此刻溟沧派当还在抽取地气,若任其这么下去,万一借用那盛大灵机化演玄术,定是不妥。”
下面真人纷纷点头称是。
似溟沧派这等玄门,若有足够灵机,就可行得许多事出来。此前地气不知被取了多少,而溟沧派自身灵机尚未到枯竭之时,那么如此做来,必是有一定目的,他们眼下甚怕其用此布置什么威能宏大的手段。
谭定仙言道:“亢正真人请放心,谭某赶来,便为此事,贵派当知我补天阁有一宝名为‘补天珠’。古时先贤曾附有一道玄术在内,只消投去天中。此珠不坠,则一界之内,地气所化一应诸法,皆会被还回本来。”
亢正真人欣然言道:“事不宜迟,还请谭掌门施以手段。”
谭定仙告了声罪,站起身来。自袖囊取出一枚毫光刺目,却有又虚实难辨的宝珠来,他将之托在掌中,起另一手稍稍一抚,言道:“如无此宝。则无以承载此术,先贤曾有言赞曰:‘仙人吐肺腑,定还一界天,朝霞映紫气、日月重开颜’!”
说话之间,他已是抖手将此物向外投出。
这宝珠一飞出去,立时奔向天穹,其仿佛是千光万芒凝就,一至天顶之上,就散播四方,融于天地之中。
与此同时,溟沧派中,殿上诸真立生感应。
戚宏禅看了看天空,道:“果如秦掌门所料,这‘还天正意’之术已然制压住了地气,我若一旦使出,必会归得本流,致无功而返。”
秦掌门道:“我辈取地气,只为飞渡他界,非是要用来做得什么,且由得他去。”
濮玄升言道:“传言补天阁有六大至宝,若是每一件宝物之上都有玄术附着,可是甚难对付。”
秦掌门道:“补天阁是当年众修为护天地灵机而立,故谭定仙手中,纵无六法,三四术当是有的。”
戚宏禅神色沉凝,道:“那眼下形势,果只能按秦掌门所言,先取守势,见招拆招了。”
底下诸真多是不言,这般宗门之争,实则已然超脱以往争斗层次。两家上来比拼的乃是玄术,谁人玄术为多,谁就占得胜势。
只是对面宝物众多,可使玄术也较自己这便多,故而溟沧派现在策略,就是尽量以其余手段应付招架,自家玄术能不动便就不动,好留存在关键之时。
而同一时刻,谭定仙投出补天珠后,方要坐下,却听得外间轰隆一声大响,不由一惊,转目看去。
就见东华洲上,有一道气光腾起,直冲云霄,几乎照亮了半边洲陆,此间所有人都能感应得,那随之洒散开来的滚滚浊气。
谭定仙瞪大双目,道:“这,这是……”
亢正真人也是一皱眉,道:“看此情形,当是最后一处魔穴诞出了,这一回竟然没有任何先兆么?”
谭定仙低头想了一想,道:“不定是那地根被动之故,才生出如此异变!”
亢正真人稍作沉吟,决定不去纠缠此事,与眼前之事相比,魔穴出世算不得上什么了,不过他却想起一事,道:“只不知谭掌门此前可曾给灵门发去书信,阐明真相?”
谭定仙立刻注意到,对方说到魔宗之时,称呼已然发生了变化,他心中顿时有数,于是道:“自是报于其等知晓了,灵门纵然以往与我有所龃龉,但这只是修行之道不同,而地根被掘,地气被采,却是断我天下炼气士人修行之路,其也不可能脱身事外。”
亢正真人缓缓点头。
就在这时,听得外间言道:“太昊派掌门商恕霆、南华派掌门肖凌云法驾已至。”
亢正真人立时站起,抬手道:“快请!”
少时,商恕霆,肖凌云二人入得殿内,又是与众人一阵见礼,待各自安坐之后,肖凌云看了看四周,问道:“未知上人何在?”
亢正真人只道:“我此间说话,上人自能闻得。”
肖凌云点了下头,这位灵崖上人位高辈尊,似早已入得那般境地之中,此刻大概是在做什么布置。
辟璧真人这时出言问道:“谭掌门,少清那处你当也是去得书信了,不知可有回音否?”
谭定仙沉声道:“至今未得回复。”
辟璧真人言道:“少清向来我行我素,不知这回是何意思?”
亢正真人淡声道:“少清派若是事先不知此事,以其门中之人脾性,这刻怕是早已杀向溟沧了。”顿了一顿,他目光看来,“不瞒谭掌门,方才我去书试探,其竟没有半分反应,以我之见,其当是已与溟沧派联手了。”
殿中之人一听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