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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在以往,东荒诸国因力量分散四方,早已力不能支了,可到了今日,各处宫城有了大阵相护,又有飞舟乘渡往来,众多玄士可在极短时日内汇合一处,因此非但不落风,还把这些妖魔打得节节败退。
张衍转目望向壁上舆图,上面显示出了如今各处势力分布,可以看见,这数十年中,天鬼部族陆陆续续有上百部族移到了西空绝域东地,随时可能渡过乱磁天堑,是以眼九洲各派重点还是还是防备此部,只要南罗百洲上那位妖祖不动,便算不得什么大事。
不过那些妖魔要是执意往北天寒渊过来,其实完全不必与东荒神国纠缠,只需绕路而行便可,尽管当中需穿过乱磁天堑,可无疑能减少自身伤亡,眼其等虽未如此做,但不见得日后不会,等其在东荒诸国城碰得头破血流,多半会做此选择。
他问道:“洛真人现在何处?”
景游道:“听闻还在北方扫荡妖魔。”
六十年过去,溟沧派真人又添得二位洞天真人。
杜德不负众望,闭关数年之后成就洞天,而洛清羽则是在张衍支持之,于四十年前踏入此境。
二人为尽快掌握自身功法神通,都是出外寻找妖魔对战,一人去了海外,一人则是选择去了北方。
张衍考虑片刻,言道:“稍候传我谕令,着洛真人往南罗百洲与我北洲天堑交界之处筑阵镇守,以防备此地妖魔过来。”
景游打个躬,道:“小的明白。”
张衍又拿起最后一封书信,此是却自灵门送来的,待看过之后,他顿时来了几分兴趣。
信中交代,灵门修士在地底深处发现了一块奇石,无论任何物事,只要摆到此石三尺之内,就会被吞吸进去,再也不见踪影。
灵门众修曾捉来一头妖圣相试,却也差点被这怪石吞了,因不知该如何处置此物,故来书上报。
张衍心念一转,暗道:“要是真如信上所言,这怪石倒算得上是一件奇物,甚至可以寄托玄术也说不定,看来需我亲去走一回了。”
一月之后。
一名俊朗青年得修士落在地火天炉之前,对门前看守之人拱手言道:“烦请通禀陶真人一声,玄元洞天门韩佐成前来拜见。”
看守弟子听闻他是张衍门,不敢怠慢,立刻转去禀告,少顷转出,言道:“韩真人,陶掌门有请。”
韩佐成道谢一声,往里步入,才方入得天炉内,就见有一头好如狐猫的小兽蹦跳到了他面前,上身竖起,对他叫了两声,而后往一条甬道窜去,到了那里,又回头轻叫了一声,似在催促。
韩佐成眼中放光,衷心叹服道:“这应就是恩师所说那獴龙了,嗯,果然灵性十足,陶真人手段好生了得。”
世间有灵性的生灵极多,但这是天地孕养而出,而以后天手段造就,这便极不寻常了。
他跟着那獴龙上去,沿着甬道行,来至一处宽敞洞厅内,却见陶真人坐于法坛之上,而方却数百头妖龙,不但有方才所见到得獴龙,更有此前听闻的惊龙啸龙等妖物,还有好几种无法辨识的龙种,此刻皆是趴伏在地,呼吸粗重,似在沉眠之中。
他目光顿被吸引,不过未曾忘了正事,走上法坛,打个稽首,道:“陶掌门有礼。”
陶真人道:“韩师侄到此,可是得了张真人谕令?”
韩佐成感叹道:“正是,恩师已命小侄主理清剿洲中天鬼部众一事,此来是查看妖龙数目是否应是足够,眼观来,比先前料想只多不少。”
陶真人笑道:“张真人前番送来了六具妖圣尸首,得这般供养,这月中那凶物共是诞了三百一十五头妖龙,韩师侄可把众弟子唤来,在此处结血为誓,就将可之带走了。”
第七十六章 龙妖食鬼吞妖魅
北天寒渊,盘蛇河谷之内,原先此处盘踞的妖魔已被杀绝,天鬼部中一支名唤烜摩氏的部族占据了此地。
因怕被九洲各派盯上,族中那些拥有磅礴气血的族中大圣都不曾跟来,而且部众都是分散开来,留在此处的,约有千余人。
此刻谷地深处,传来了怒吼激斗之声,地摇山动,时不时有大片高大树木倒伏下来,好似有庞然大物在里搏斗。
烜摩氏首领烜摩蹄带着几名族人山岗高处,不停摩弄着下巴胡茬,似在等待结果。
过去许久,那声息渐渐停歇下来。
两名巨人走了出来,只是眼那庞大身躯却渐渐缩退,最后变作常人大小,而后跪拜下来,以额触地道:“帐首,我兄弟二人已把那妖物拿了。”
烜摩蹄道:“好,来人,一人赏一千斤血药。”
两人大喜,叩头道:“谢帐首赏赐。”
烜摩蹄鼓荡气血,带着族众从山头一跃而下,来至那谷地之中,便见这里有一头濒死巨兽,彘身犬首,虎皮剑牙,身形臃肿高大,便是躺在那里,也如小丘一般。不过其也只是身形看来大些而已,只观那气血之力,充其量也不过是相当于通窍境的实力。
一名天鬼族人惊叹道:“这便是怪妖‘堕尘’么,听闻此妖若是返还祖身,能吹出肆世之风,刮上九天九夜之后,消杀地上万灵。”
烜摩蹄却是不屑言道:“这只是愚昧之人胡言而已,这怪妖又非伯白伯玄之后,怎可能有这般能耐,就是侥幸修至妖圣,也是到了尽头。”
在场天鬼族人都是附和点头。
天鬼自诩为伯白伯玄后裔,对于那些荒妖野怪,大多不屑一顾。
烜摩蹄摸着下巴,心下嘀咕道:“按照族主所言,这一头大妖的鲜血,当是足够驱运世鉴塔了吧。”他想到这里。把自己腰间空囊一抖,将携来的那一座世鉴塔放了出来,并一挥手,道:“来人。把此妖杀了,我要开坛血祭。”
立刻有四名烜摩氏弟子运转神通,身躯霎时变大至百丈之高,走上前去,架头架尾。将那堕尘怪妖凭空抬起,而后伸出手爪,将其开膛破肚,任凭鲜血内脏洒在塔上。
遭此惨烈创伤,原本奄奄一息的堕尘怪妖也是回光返照,发出尖利嘶叫,剧烈挣扎起来。
那四名烜摩氏弟一个不防备,俱是被那挣动之力带着滚落到了地上,弄得一片狼藉。
烜摩蹄看着浪费了许多鲜血,不满道:“再上去几人帮衬下。若是气血不够,我便拿你等上去凑数。”
可偏在这时,忽听得隆隆声响自外传来,地面也是轻轻颤动,一名族人慌张跑来,道:“帐首,外间又有一头堕尘正朝此处过来。
烜摩蹄目中放光,不惊反喜道:“嗯,听闻堕尘怪妖常常雌雄相伴,看来不假了。正好将那头也是抓来,如此祭祀世鉴塔定是够了。”
说话之际,那声音越来越近,好似那对面之物几息之后就能冲到面前。
烜摩蹄一挥手,道:“留下几人看好这处,余下之人都随我过来。”言毕,他放开自身气血,朝着那前方奔去。
烜摩氏众这些族人都是齐声发出喝声,随他冲出。
只有其中一人目光闪烁了一下。趁着众人不曾注意,暗暗退了出去,独自一人出了河谷,看着四下无人,从怀中一枚法符,抖手向外一扔,看其没入云中后,这才退了回去,而后似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般,与众人一同上去围攻那头堕尘怪妖。
此人内里已是被司马权分身占据,虽与正身相隔甚远,彼此已是断了联系,但却不碍他往寒玉海州之中传递消息。
那一道符书飞出之后,出去千多里,骤然一顿,似被什么东西摄住,向下落去,同一时刻,韩佐成身形自大气之中浮现出来,而在他身后,更有一个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而此间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都是骑乘着一头惊龙。
韩佐成持着那法符稍作感应,抬头望向盘蛇河谷方向,道:“那些天鬼便在前方不远处,诸弟子速速随我来。”
他足下一踏,驾驭惊龙腾空升起,往那谷地之中去、渐渐身躯再度隐没不见,身后众人也是同样如此施为。
短短半刻之后,一行人就已来至山岭上方,往下俯瞰,可以看见百多个天鬼正与一头怪模怪样的妖物搏杀。
他们此行过来,不仅是为了摧毁这处天鬼聚落,更是要看一看那些妖龙的成色。
而一路过来,那惊龙作用着实不小,站在此龙背上,所有人都可隐遁不见,哪怕不去刻意收敛气机,功行相近之人只要不靠近至数丈之内,就无法察觉到他们存在。
眼下需冲锋陷阵,自然是要放出那啸龙了。
韩佐成将伏兽圈拿下,祭在天中,霎时灵光一闪,地上现出一头龟足蝎尾,半狮半龙的妖物,咆哮一声,蹄下生烟,就往下方冲去。
身后众弟子见他如此做,也是将手中伏兽圈纷纷抛出。
整个河谷之中,顿时响起了震天响动,伴随着啸龙一并到来的,而后滚滚天雷,熊熊烈火。
烜摩蹄乍然察觉到这动静,不觉大惊,失声道:“方圆千里之内妖部不都被铲平了么,哪里又来这许多?”
这里啸龙每一头皆可比拟灵形境玄士,眼下只是放了三十余头出来,挡在前方的烜摩氏族人不是被踏成肉泥,就是被雷光火焰吞没。
烜摩蹄也是看得心惊胆战,知这些族人多半是保不住了,可此刻即便想逃也需掂量一下,失陷世鉴塔之罪可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他一咬牙,血气激起,目光顷刻变作赤色,纵身跃至世鉴塔之上,伸手向下一抓,将此间所有气血,不管是族人还是妖魔的,都是收拢了过来,并往塔上洒落下去。
顷刻间,那塔身就轻轻震动起来,他面露喜色,只要这宝塔催动,不但能遮护住自己,也能用来对敌。
就在这个时候,半空之中忽有一头惊龙在他背后显现出来,悄无声息往他颈脖处咬来。
烜摩蹄察觉背后有异,他反应也快,陡然把身躯拔高,化作巨人,回身一把将其拽住,正要使力杀死,韩佐成却在外一抖袖,投出一枚金赤翎羽,灵光一道,就从其胸膛之中一穿而过。
烜摩蹄痛呼一声,动作也是一滞,那惊龙颈脖一扭,转过头来,一口就将他脑袋咬了下来,他毕竟不是妖圣,无法恢复此般声势,无头身躯摇了两摇,便就滚落塔底。
领头之人一死,烜摩氏余下族人更是不成气候,不过数十息,就被啸龙屠戮一空,并将其尸首尽数吞吃了下去。
韩佐成看场中再无天鬼族人,就把啸龙重重新罩入伏兽圈中,随后又命子弟四处查看,看有无漏网之鱼,至于传书给他的司马权,他事先曾得过招呼,不得将这一位暴露出来,显来其自有脱身之法,故未去找寻。
他行至世鉴塔之前,围着转了一圈后,先是挥袖将那些鲜血驱逐开来,再试着打了数道法诀上去,这宝塔受他法力牵引,蓦然震动了一下,不由欢喜道:“果是有用。”
他继续施为,过去有半个时辰之后,这世鉴他渐渐变小,最后再是一招,就往袖中落了去。
此刻方才四下搜索的弟子差不多都是赶来回来,一名长老模样的修士匆匆来至他身边,低声道:“真人,方才派去西边探查的两名弟子遇得几只毒虫,不慎受创,服下解毒丹也无用处,不知如何处置?”
韩佐成诧异道:“怎会如此?我不是嘱咐过了,此处不比寒玉海州,处处妖魔毒虫,切记把獴龙带着身边,见得示警,就及早退走么?”
那修士咳嗽了一声,道:“许是太过大意了。”
韩佐成看他神情,似是明白了什么,想要说什么,又忍了下来,叹道:“找人把他们送回去吧。”
为驾驭好妖龙,此回大部分人手他都是从碧羽轩中调遣出来的,不过有不少人是言晓阳门下弟子,对他谕令总是浑不在意,应付了事,他本就性子软,看在言惜月的份上,也实在不想过多斥责。
这时有一名弟子在远处高声言道:“韩真人,我等在远处湖水之中发现了一头云鲸。”
韩佐精神一振,道:“带我去瞧。”
跟着那弟子往北边出去三十多里,他见得一方湖泊,有一头云鲸漂浮其中,随其呼吸吞吐,四周也是起了一片片雾气。
有几名弟子跃跃欲试,“真人,这应是那些天鬼携来的,可要杀了?”
韩佐成摆手制止,道:“我听闻天鬼部的云鲸俱似奴隶一般,既是身不由主,不必为难它。说不定还可从其身上问出些什么来。”
他一挥袖,将一头獴龙放了出来,低声嘱咐了几句,那獴龙脑袋一点,就嗖的一声,冲着那云鲸飞去,很是轻易就到了近处,趴在那里,似在倾听什么,过有一会儿,这头龙妖转了回来,轻轻叫了几声。
韩佐成心下一震,动容道:“什么?那鲸王也是潜入北天寒渊了?”
第七十七章 再开禁障过九重
寒玉海州,渡真殿玄泽海界中这日忽然传来阵阵轰鸣,因小界出入门户并未合闭,这声音竟是渐渐传至外间,而后在整个寒玉海州上空不断回荡,是天中云幕也是由此散碎,还露出来一方澄澈明空。
洲中众修都是瞧见了这一副奇景,不由为之惊叹。这数十年来,溟沧派中先后有人成就洞天,也是有极大动静传出,其等便就纷纷猜测是哪位前辈修士功果圆满,竟是生出了这般前所未见的宏大气象。
唯有一些功行深厚的洞天修士,却是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什么。
渡真殿正殿之中,张衍一身玄袍,端坐于玉台之上,此刻那隆隆声响正是自他身上传出,而与此同时,殿宇四周遍布着杳然莫测的混冥玄气,而界内外各处禁制都是震动不绝,似在承受着莫大压力。
大约有数个时辰之后,那所有声响骤然一收,连那玄气也是凭空消散无踪,小界中又再度回复了往日模样。
张衍睁开了双目,就在这瞬息之间,似有光亮生出,整个天地忽然明灭了一次,他背后更是有五色神光一闪而逝。
这一刻,他已然是破开了那第九重障关!
自古以来,能修到这一步的修士少之又少,不提那些天外来人,九洲先辈之中,有记载可寻的,也仅只两人而已。
而这两位,之所以能功行到此,并非是资质胜过后人,而是其修道年月较早,恰是在那紫气未退,清灵不缺之时。
张衍待把浑身升腾法力收摄来,已是能够清晰感觉到。在这之后,自己还可破开三重障关,若得过去。立刻结化元胎,进而就可参修那蜕去凡身的上乘道法。
他再调息片刻。心便忖道:“该往地渊一行了。”
在收得灵门飞书后,他便欲往地渊一行,只不过恰好感觉自身机缘已至,行功到了关键时刻,故而耽搁了来。
好在那是非是急事,纵然行程推迟了数天,也无太大关碍。
他自蒲团之上起得身来,一步踏开阵门。来至外殿,透过殿柱往外望去,见有一头羽色鲜亮华美的妖物正展开膜翅,在天云中之中飘荡来去,望去好似一只风筝。
此妖见得它出关,身形渐小,飞入殿中,绕着他连连打转,状极亲昵。
张衍笑了一笑,他能够看出。自从这截妖重获新生之后,许是那血气滋养的缘故,好似比原先又多了几分灵性。变得倒是越来越像生灵了。
景游本来在外值守,察觉到他出关,自外进来,躬身道:“老爷。”
张衍道:“近日可有什么事需得奏禀么?”
景游回道:“有一桩,韩真人来书,那三种妖龙很是好用,不过却是发现,那天鬼部族居然将一头云鲸王搬运到了北天寒渊之中,此刻正在四处查找其落。眼韩真人人手有些不够,想要请门中增派一些过去。”
“鲸王?”
张衍一挑眉。天鬼部有一头云鲸在北天寒渊,他是知晓的。那覆亡的三部便是意图过来,才被知空锦绣图转去了乱空界域之中。
不过他并未刻意去寻,那是因为这头云鲸在北天寒渊沉寂已久,子嗣不多,就是天鬼再把人送了过来,也无有多少,留着其在洲中,反还多个诱饵。
关于此事,在韩佐成出去之前,他也是有过交代,是以这回说到得这鲸王,显然是另一头了。
只是令他不解的是,天鬼部族有过上次教训,当知利用云鲸挪移往来只是枉费功夫,白白受损,却为何还要如此做呢?
从司马权和那里得知,天鬼族主炅蛰也非是智短之人,这么做必然是有用意的。
他稍作思索,片刻之后,目光一闪,却是想到了一种可能。
知空锦绣图只是把西空绝域和北天寒渊这两地隔绝了,但天鬼部族若是不从此处过,而是从其余洲陆绕行,并无这等阻碍了。
先前他对南罗百洲妖魔不断北上的用意有所猜测,却始终不能确定,但结合了这件事来看,却就霍然开朗了。
其等明着是要攻打北洲,实则很可能是在为天鬼部族做掩护,恐怕那些个在乱磁天堑之前的部族也是天鬼祖部故意放在那里的摆设,以掩护其真正目的。
不过两方大战,任何一枚棋子都是有用,相信这一路若是走不通,那边闲棋也立刻可以转虚为实,变化为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