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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9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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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只癞蛤蟆……”
  正说话时,忽听得一个沉稳声音道:“摩苍道友,既然来客,为何在外说话,何不迎了进来?”
  摩苍笑着道:“也罢,今朝既然有贵客到来,我就不碎嘴了。”他对张衍二人招呼一声,“两位随我来。”说着,身形一摆,就是朝着某处跨了过去,却是瞬息不见。
  张衍从容跟随那一缕气机而去,几步之下,原本空空荡荡的景象再也不见,转而是一处玄石平台之上,头顶四周皆是渺茫虚空,有兆数星辰在那里闪烁生辉,而每一点光亮似便是一处界天,而在台座,则有三人,或坐或立,神情各异,此刻则俱是把目光投来,凝定在他身上。
  无怪乎他们如此,张衍是百万年来唯一一位得攀上境的人道元尊,若是悲观一些,或许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位了。
  张衍此刻也是同样抬眼打量着几位。
  从万事万物有源头数起到如今,所有真阳成就的修士算在一处也数目也是不多。如今除开他们二人之外,包括摩苍在内这四人当是人道硕果仅存的真阳大修了,已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了。
  摩苍这时哈哈一笑,道:“张道友,你怕是未曾见过这几位,我来与你引见。”他上来一步,拿着羽扇指着中间那个神采出众的道人,“这位乃是吕霖吕道友。”
  张衍望去,见此人身长朗健,眸蕴神精,静如虚空。
  虽到了真阳修士这等境地,彼此更为看重的乃是本质,不过法身之显也是其本是人道修士身份的一个印证。若抛开这些不谈,在他眼里,此人气机仿若亘古长存,苍茫空远,似可见照古往今来一切天地变演。若以言说,当日:象初此一气,可鉴天地寿!
  吕霖感受了他气机,也是略有动容,他并没有说话,而是主动打了一个稽首。
  张衍当即还得一礼。
  摩苍笑一声,又指向上面一名八九岁的孩童,道:“这位是陈蟾道友。”
  陈蟾看去年岁不大,坐在一块高起的台石之上,双手在两边撑着,脚下空悬,轻轻踢动,他短衣轻衫,眼眸清亮,内中透着一派天真好奇。
  张衍却能感觉,其气机格外与众不同,活泼跳脱,自如自在,无拘无束,好似极为放纵,没有一点收敛。但他明白,这不是其不去降伏自身元气,而是这里能耐已然到了随意来去,任凭行往的境地。
  若说英玄台是一种收,其便是一种放,不过不深入比较,却也难以看出谁人更是高明,此可称之:信马由缰去,泼墨任挥毫。
  他微微一笑,打一个稽首,道:“陈道友有礼。”
  陈蟾挠了挠头,自台上跳了下来,小脸一板,像模像样对着他一礼,以清脆童音道:“道友有礼。”
  张衍点点头,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陈蟾,或许是其从自家某个过影之中截取出来的,故是还保留着孩童天性,不过只要气机本来不变,是长是幼,是老是少则都无关系。
  摩苍走到右侧,把羽扇贴往胸口一贴,指着那里一名女子道:“此位含霄上尊,乃是我四人之中唯一位女元尊。”
  张衍转目看去,这位女元尊留着惊鹄髻,彩衣长裙,朱唇一点,肤白凝脂,柳叶弯眉,照理说,其面向本是娇柔怯弱,然而她那一双美眸却是英气外露,望来反而神秀无双,光采夺人。
  此女此时端容一个万福,启唇言道:“道友有礼。”
  张衍亦是抬手见礼,微做感应,发现其气机既是饱满丰润,却又不流溢而出,而且纯净异常,自可成就完满,没有一丝一缕外气可增,更无一丝一缕元气可减。
  这不是其当真不用气机流转,而是每时每刻都把握住了变化之机,不动即动,不静又静,这是很不容易的,也是表明其元气驾驭同样到了一个高深层次。
  这里可用一赞:圆转如珠玉,无暇亦无垢!
  旦易这时也是上来拱手致礼,只他与四人都是彼此熟识,故是随意了许多。
  摩苍笑眯眯望着陈蟾,道:“方才我与张道友说起那象龙金炉,吕道友却出声打断了话头,陈蛤蟆,你老实说,这可是你怂使的?”说到这里,他忽然面露恍然,惊道:“莫不是那事便你犯的不成?”
  陈蟾小脸一慌,随即一梗脖子,叫道:“胡说,胡说!那非是我!”
  摩苍哈哈大笑。
  旦易也是笑着摇头,此般场景他也是见多了,不过今来此间,他可不是来叙旧的,心念一定,就了站出来,对着众人打一个道揖,正色道:“诸位,这回我与张道友到来,是有要事语诸位商量。”
  摩苍把羽扇急扇两次,摇头感叹道:“旦易道友,有什么话你上回都是说尽了,又何必再言呢?”
  旦易声音提高了一些,道:“这次与上回大有不同,望请诸位容我一言!”
  摩苍等人互相看了看,都是望向站在中间的吕霖,其人沉默一会儿,便沉声言道:“道友为我人道存续奔走百万载,我四人看在眼中,心里也很是佩服,有什么话,便请说来,我等在此恭听。”


第二十九章 各有执见道不同
  旦易先是一揖,谢过四人容他说话,随后言道:“当年大变之后,寰同道友曾联络几位同道,欲图夺回布须天,不想妖魔得有至宝在手,难以匹敌,不得已舍身化禁,以此阻挡此辈,如今百万载过去,距离禁关撤去,不过一二百载,我人道之危亡,已然近在眼前!”
  说到这里,他语气异常沉重,台上四人也是一阵默然。
  旦易停顿片刻,望向四人,继言道:“在下四处奔走,访邀同道,而今张道友,乙道友,还有一尚在还生的道友,皆是答应与在下一同剿杀妖魔,只我虽有四人,可尚显力薄,若再能得四位相应,那就有望夺回我人道之界天!”
  摩苍缓摆羽扇,摇头叹道:“当年寰同道友发声时,同去之人亦有两位,只是被至宝所搅,不得不退了出来,其中一位元气大失,只能作法还生,至今不知下落,又一位因为避免三人尽数覆灭,主动留下断后,亦是生死不明,后来思之,我若同去,恐怕也不免是这下场。”
  旦易提声道:“可如今局面有所不同。”
  吕霖沉声道:“如今是多得一人,可并不占得多少优势,百万年前,那些妖魔只是粗粗掌握了那些至宝,尚不见得能运用如意,就已然如此难对付,而今过去这么长久,那将更是了得。再则,道友又怎知那些妖魔仍是原来数目呢?周还元玉虽是稀少,可其等还是有可能得到的?情形不明之下,恕我等无法冒得此险。”
  摩苍叹道:“只要我辈尚在,那人道还有再兴之望,我辈若有失,那人道才真是要崩亡了。”
  旦易本来还想说那些妖魔或可能在祭炼奇宝,此刻恐是在元气耗损之时,虽然他认为自身感应无差,可这个理由并不能拿出来说服四人,甚至其等还可能认为他是被妖魔使动至宝蒙蔽欺骗了。
  但他也没有办法,等着妖魔上门那绝然是被动的,其等大可慢慢掌握所有宝物,到他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再出来,要是这时候再不试着争取,那么日后希望当更是渺茫。
  他吸了口气,道:“可诸位道友可曾想过,避去那方地界,当真能救我人道么?诸位或能躲藏一时,可妖魔有至宝在手,不定有朝一日便可找到踪迹,就算寻不到,诸位莫非就准备一直躲了下去么?”
  摩苍道:“道友何出此言?天地易变,我人道尚且遭劫,何况妖魔?待得天时有了变动,那自会出来的。”
  旦易只是摇头,话是这么说,道理也有几分,可完全寄望于天,那是不对的,不说此举有用与否,单就只言天数,这又怎知天不先来亡你,反而会先去亡那些妖魔?需知此刻人道身居弱势,往往这才是容易覆灭的一方。
  摩苍见他不言,诚恳言道:“百万年来,我四人费了偌大心血,又以一件奇物为依托,方才开辟了一处地界,妖魔是绝然寻不到的,几位道友都是我人道一脉,若是有意,大可以随我等一同来。”
  旦易断然否决道:“在下是决计不会如此做得。”
  摩苍把羽扇轻挥两下,道:“我等之邀两位不肯从,诸位之想,亦非我之愿,此是你我道不同也。”
  旦易暗叹一声,说到底,双方都是为了人道存续,可行事理想却完全是两个方向,说不到一处去。
  张衍在一旁不发一言,早在来之前他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不过他所做出得决定是他自己之事,与其余人无关,不管这几位如何抉择,他都不会改变自身意愿。
  倒是他对四人躲避所在有些兴趣,看这模样,那处地界应该可以容纳真阳正身。
  可这里有几个无法回避的难处,真阳气机仍是笼罩万界,换言之,其部宿仍在虚空元海之内,那些弟子门人也不可能说抛就抛下,除非是能一同躲入进去,否则极易被人循气追到,莫非这也一同搬去那处?
  除此之外,真阳修士必须从元气大海之中摄拿元气,这个是无法回避的,却不知道这又是如何解决?
  想到这里,他隐隐有了一个想法,不过不亲身到那里转一圈,恐怕无法证实了。
  旦易叹道:“看来诸位无论如何,也不肯与我一同行事了。”
  他其实已然放弃说服四人,这句话也未指望回应,可没想到吕霖这时却是开口道:“也不全然无有可能。”
  旦易一怔,随即振作精神,道:“吕道友可否说来一听?”
  吕霖道:“当年那场倾天大变之后,我人道修士都是流落在外,但除我等四个,还有两位道友不知所踪。”他目视过来,道:“要真能找到这二位,对上至宝时以命相填,那或许还有几分胜望。”
  张衍双目微眯,他听出其中的意思了,这是认为至宝难敌,要有足够人手为此付出性命,以此牵制住那些宝物,那么余下之人或就可把握击败先天妖魔了。
  话虽说得冷酷,那这的确是一个解决之法,而且可行性极高。
  旦易想了一想,点头应下道:“好,在下可以一试!”
  他这百万年来其实也曾找寻这二人,可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半分行迹,如今还剩下一二百年,看来更不可能做到,但没有到最后关头,他却还想试上一试。
  摩苍这时看向张衍,道:“道友方才问有无人擅长推算物事因由下落,可是为了寻那象龙金炉么?”
  张衍对此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道:“是为此宝,只为对敌妖魔时增得一分胜算。”
  摩苍道拿羽扇拍了拍头,感慨道:“虽不愿看到道友去布须天犯险,可两位终归是为我人道图存,也当帮这个忙。”他望向陈蟾,道:‘陈蛤蟆,还不能拿出你的本事来?’
  陈蟾把下巴一抬,小脸上一副终还要看我本事的模样,他拿了个签筒出来,晃了一晃,过得许久,这里面飞出一道灵光,他伸手一捉,拍入口中,凝神片刻,就化出一道法符来,递过来道:“道友可照此去寻。”
  张衍伸手拿过,却是发现,陈蟾竟是比方才长了一两岁的模样,看来算定此物下落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他打个稽首,道:“却要多谢道友了。”
  陈蟾一挺胸,一挥手,得意道:“小事一桩。”
  摩苍笑道:“你也莫要谢他,这金炉若是用心,再添得一些奇物,确可祭炼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宝物来,可那要驯服它才是,这可十分不容易。”
  张衍笑了一笑,语意深长道:“事在人为,不去做又怎知不成呢。”
  摩苍呵呵一笑,承认道:“是也,我辈纵有万般手段,也不能窥尽天机。不去做确实不知会如何。”
  张衍拿着那法符,意念入内一探,心中已是有数,只是陈蟾似并不能算定同辈所在,否则也不用旦易去找那寻两人下落了。
  旦易沉吟一下,道:“说起法宝,在下还要请教一事,不知几位道友这里可还有奇气么?”
  摩苍唔了一声,道:“道友要这奇气,可是为炼宝物么?”
  旦易道:“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摩苍斜眼看着陈蟾,道:“陈蛤蟆,我记得我等所获奇气都放在了你那处,不妨拿了出来。”
  陈蟾一捂短衫口袋,道:“不给!”
  摩苍嘿了一声,道:“你倒当宝了。”
  含霄这时出声道:“我这处有一道,道友可以拿走。”她一抚香囊,纤指一弹,就有一道灵光飞来。
  旦易忙是称谢接过。
  摩苍拿着羽扇点了两点,道:“陈蛤蟆,你瞧含霄道友多是爽利,那物事你留着又有何用?”
  吕霖沉声道:“我等既要避入那处地界,还不知何时会出来,霸着这些东西也无用处,该当留给两位道友,陈道友,给了旦易道友吧。”
  陈蟾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拿了出来一只玉筒,伸直胳膊往前一送,道:“喏,都在这里了。”
  旦易上前收下,打个道躬,道:“多谢道友了。”
  陈蟾噘嘴道:“要不是吕道友开口,我才不给你。”
  旦易不以为意,此刻陈蟾就是小孩的脾气,说话不能当真,况且拿了奇气,是他占了便宜,那还去计较什么。
  他此来目的虽未曾完全达到,但总算拿到了奇气,也不算无功,而且他还要抽隙去找寻那两人下落,便就提出告辞。
  张衍虽是与他来同行到此,但难得遇上同道,还想着多留几日,作一番论道,故与旦易约定斩妖之期后,便就目送其离去。
  摩苍此时走了上来,问道:“那位以还生成就的道友,之前可是道友在照拂么?”
  他猜测方才旦易并不直言此人名讳,不是无法说出,而是并不知晓详情,那么很可能这人来历落在张衍这里。
  张衍道:“正是如此,只是未得这位允准,恕贫道无法透露他名姓。”
  摩苍点头道:“道友此举也是应该。”他想了一想,“实则我大致能猜到这位身份,若真是这位,我等都算欠他一个人情。”他自袖兜里拿出一个小袋,拜托日后道友将此物交予他,若真是那位,当能明白。”
  张衍接过收了起来,言道:“若非是这位,贫道自会想法还了过来。”
  摩苍却浑不在意,摆手道:“无妨,若是我料错了,道友可自行留下,对敌妖魔时或许有用。”


第三十章 神游外界觅宝踪
  张衍在这处无名界空留了下来后,转眼就过去两载岁月。
  自成得真阳之后,因少有同辈可做交流,故修持也只是一人摸索,难免磕磕绊绊,如今却有前人经验可以借鉴,与四人一番论道下来,着实是大有收获。
  不止是他获益,四人也同样从他这里得到了不少启发。
  能修到真阳境的,个个都不简单,但因为出身来不同,对外在天地乃至自身认知都是不同,是以吕霖等四人尽管修为相近,路数却各有差异,而每多一个同辈可以交流,便多一条道途可以借鉴,对他们来说也是不无好处。
  这也是在布须天时,那些先天妖魔成就真阳后,有许多修士不赞成将此辈铲除的原因之一。
  细论起来,那时人道修士终究势胜一筹,倒也不怕其等能如何,可是神通不敌天数,谁人又能够料到,一场大变下来,居然便是干坤倒转。
  吕霖等四人看去的确是要想保留人道香火,在这处界天之内还收藏了许多玉简,多是关于以往人道大修的言语行止记载。
  张衍对这些也颇是有兴趣,这些往往需细细揣摩,方能看到背后的深藏的隐意,那便需要不少时间了,他眼下无暇,故俱是记了下来,准备日后再做整理。
  他身处此间虽不长久,可四人对他态度友善,许多事并不作遮瞒,所以他也是渐渐知道了,那一处可供给避劫的地界其实还未能完全祭炼成功,不过已是快了,也就在这数十年间。
  因对此处有兴趣,他曾试着问过,能否容自己进去一观,但被摩苍告知,此地要斩断与一切现世的因果牵扯,乃至过往留影,否则仍有可能被妖魔寻到,除非他愿意一同入界,自此不再出来,否则无法让外人入内,故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又是过得几月,张衍因见与旦易约定时期将近,自忖也需回去准备一二,便就提出告辞。
  摩苍言得知后却是出言挽留,“道友何必急着走,留在此修行,时时与我辈印证,岂不妙哉?”
  这里四人之中,吕霖为人深沉,平时不爱说话,陈蟾只是孩童心性,含霄性喜幽静,唯有摩苍常常与他攀谈,彼此算是有几分交情了。
  张衍笑道:“若是无事,贫道亦愿留在这里与诸位论道,只是外间妖魔不靖,委实难以安心修持,哪一日挽回人道危局,当会再来拜访诸位。”
  摩苍叹了一声,道:“我知张道友与旦易道友一般,俱是心志坚定,不是言语以可动摇之人,也就不再多劝了,只是要说一句,道友元气之雄浑深厚,乃我前所未见,但在驾驭之道上却略有欠缺,而似那些妖魔,却是精通此道,再有至宝在手,寻常之法难以匹敌,可退得一步,等功行有成,再作大谋。”
  张衍认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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