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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众官员都去山里猎场狩猎,他也带着侍卫射了几箭,要再射时忽然没了心情,他此次大张旗鼓出来的原因有三个,一是为了四皇子,他奉诏回京,在京中待了三日才进宫见驾,到底是什么原因必须查出来;二是朝中近来情势不明,谁忠谁奸也分辨不清,他也要给人个机会,若总在皇宫里待着,那岂不是让人为难吗?而第三点是为了傅遥,他和她也该有个了解了。
心里烦,早早从猎场回来,也是正好肚子饿了,路过帐篷时,突然嗅到一股烤肉的香气,便不知不觉走到这儿。
他说着话,双眼却盯到了在火架上烤的油滋滋的兔子肉,傅遥立刻了然,皇上嘛,想吃什么也不能明着要。她假装不知,心道:“小样,馋了,馋死你最好。”
赟启见她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暗暗咬了咬牙,他的帝王风度在她面前早没了几回了,也矜持了一会儿,随后不等人请,干脆自己动手撕了一只兔腿咬了起来。
傅遥知道他肯定不是为了兔肉来的,瞧了一眼在旁边站着的杜怀,“你先下去吧,我和皇上有话说。”
帐篷里就剩两人,傅遥拿起酒盏递给他,“喝一杯吧。”
既然吃开了,赟启也不端着架子了,坐下来和她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她吃相难看,他也懒得装相,两人把酒而欢,竟吃得格外畅快。
吃了一半,傅遥擦擦油手,“皇上有什么事要和微臣说,叫人传个话就是,何必御驾亲临?”
赟启又咬了口肉,舌尖轻轻品着,“这肉烤得极好,鲜嫩多汁,比朕的御厨做得还要好。”
傅遥笑道:“皇上若想吃也没了,今天就打了这一只兔子,大冬天的猎物不好找。”
赟启微微一笑,“冬天确实猎物少,下次狩猎我带你春天来,猎物最肥的时候,肯定烤了比这好吃。”说着老实不客气地又撕了一块肉,那一只兔子倒有大半都进了他的肚了。
傅遥暗叹,下次的狩猎,她怕是已在千里之外了。
“皇上怎么想起冬狩的?”
他就着她的手帕擦了擦手,“正要与你说,这狩猎是头三日的事,三日之后,你跟朕去个地方。”
“去哪儿?”
“到时再告诉你,你不是说要和朕一游吗?朕就赏你这个脸。”
傅遥咧嘴,这什么跟什么,她的意思是出去玩一天就算了,可他却弄了整整四天,四天的时间和皇上在一起,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掩饰身份了。可放话的是她,又得皇上口谕,真是想不去都不行。
砸了咂嘴,忽然想起一事,正巧她今晚的这出戏还缺个重要角色,他既然来了,少不得要助她一臂之力的。
她笑道:“皇上相邀,那也是两日之后的事了,今晚微臣想与皇上月下饮酒,对酒谈诗,不知皇上口否赏臣下这个面子?”
他一挑眉,“哦?你约朕谈诗,倒是难得?”
傅遥假装没听见他话里的调侃,笑道:“皇上也约了微臣,臣也该表示点敬意。”
赟启微微点头,若是别的臣子约他,他自是不会去,但既是她相邀,月下对酌也颇有些诗情画意。小轩窗,梳梳妆,剪剪烛,何其妙哉?何其妙哉?
傅遥也不知他在笑什么,不过一想起今晚的事,她也觉很兴奋,她这一回是一石二鸟,就当是临走时送他的一份大礼吧。
酒喝了一壶,一只小兔子就被他们啃光了,赟启见天色不早,也起身离开了。
他出了帐篷,刘福成正在外面等他,“哎哟,主子,奴才找你这么半天了,怎么转眼到了这儿来了。”
赟启道:“你怎么回来了?皇后呢?”
“皇后娘娘已经回銮了,听说皇上也回来,没见着皇上,让奴才四处找寻呢。”
他不用到处找,就知道皇上在这儿,这些日子这位主子嘴里念头,心里想的都只有一个,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人在哪儿。不过他知道倒也罢了,若是让别人看见皇上居然从臣子的帐篷里出来,怕是又要引起流言蜚语了。
低声道:“皇上,您下回要见傅大人,叫到跟前就是,她去见您那是奉召,是巴结,是逢迎,您来见他,可是说出去好说不好听。”
赟启一甩袍袖,这个老太监真是嘴碎,他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管了?这也就是一时,等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他再想见她也不是那么难了。
等杜平月和傅小玉回来已是申时将至,他们回来看见啃得干干净净的兔子,喝得精光的烧酒,还有里面睡得昏天黑地的傅遥,都是气得火冒三丈。还说要跟他比赛,结果她倒回来睡觉了。
今日是狩猎第一日,回来后清点猎物只不过猎了五六只,两只獐子,两只兔子,一只帜鸡,还是老得脱了毛的。这点东西自然是排不上号的,想得金酒具是不可能了,干脆叫杜怀把两只兔子烤了,他和傅小玉大吃一顿再说。
傅遥睡了觉,却不敢睡的太熟,她约了许多人今晚一游,演戏的都去了,她这个幕后的策划者若不现身,岂不没有趣味儿?
睡了一个多时辰,她便匆匆起来,拿着杜怀准备好的酒菜去赴约了。这会儿,想必她安排的好戏也开锣了吧……
此时此刻,在西北处一个空置的小屋里,站着一个人。屋里没点灯,黑漆漆的,只有一丝月光从破旧窗户缝隙里透进来,隐隐看得出那是个男子。(未完待续)
☆、第四章 夜路有真情
那人正是付云峰,此刻他都快呕死了,他听了傅遥的话,做一个引诱人的诱饵,在这儿等着张子墨。
这小屋距离猎场不近,是盖来存放一些杂物的,平时狩猎场不开的时候,有人在此看守,所以搭建了几间小屋。恰巧这一间没人用,傅遥找了半天才寻到了这么个地方,隐蔽异常,甚少有人会来。
等付云峰进到这里的时候,才忽然发觉自己做的这件事很蠢,她想对付张子墨,自己下手就是,干什么非要把他搭进去?
想到自己轻易答应他,心里后悔的要死,若是此事传出去,他的颜面何存?以后还有何威严在朝堂上立足?到时候人们提起他,只会说他付云峰是被人猥亵了的。
越待越觉心不安,知道自己是被傅遥利用了。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有什么事自己做好了,干嘛落到他身上?
转身走出小屋,回去睡觉去了,这事他不做了,爱咋咋地,谁管谁是孙子。
※
傅遥和赟启约定的是戌时,这个时间不早不晚,有早睡的睡下,但也有会做夜猫子的,傅遥觉得这个这个时间甚好,万一等会儿叫起来,也能有一两个观众不是嘛?
她拎着食盒往小屋走,快走到时,忽然远远看见几人挑着灯笼向这边而来,灯火昏暗,也瞧不清人脸,等离得近了才看见那是赟启。
他今晚穿了一件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琉璃般乌黑晶莹的瞳眸仿佛耀眼的宝石,瞬间照亮漆黑夜幕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衬着这身清雅的衣服,让他看起来一点不像儒雅之人,倒像个深夜会美人的风/流公子。
傅遥摸摸鼻子,他要见的那个美人。不会是她吧?
“皇上来得倒早。”她迎上去,刚要下拜,被赟启止住。“不用多礼。”
示意几个太监退下,他亲手举着只灯笼与她照路。傅遥摸摸鼻子,“你说咱们这模样在狩猎军行走,若被有心人看见,会传出什么闲话?”
赟启笑笑,“朕可不在乎什么闲话。”
他不在乎,可她在乎啊。两人快步离开猎场,他是君,傅遥是臣。自不能并肩,但让他在前,就好像特意给她打着灯笼似地。看他打灯的姿势与太监一般,让她心里甚觉痛快,能使唤皇上,这些年受他的气也算没白受了。
她故意不提醒,赟启也没觉出有何不妥,见她手中拎着食盒,笑问:“今晚月色不错,你要在哪里与朕对酌?”
“臣借了个地方。今晚定然要与皇上共欢。”
赟启笑着,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让人很觉他是在想什么歪事。
傅遥心中一颤,究竟是她话说得太**了,还是他看出什么了?
两人走着,他们难得像这样在寂静的夜里走着,今晚月色尚佳,柔弱的月光与灯笼的微光融合成一片昏暗的天地,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将一条并不长的路描绘出来。月光透过夜间的缝隙。在地上投下许多“星星”,夜间漫步。如同漫游于银河之间,实在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惬意。
晚风吹动着树叶。月光拉长着一对恋人的身影。罗浮的夜色,自然也少不了他们精心的点缀,这该是个静寂而又热闹,冷清而又浪漫的夜吧!
走了一会儿,便到了那间小屋,傅遥接过他手中灯笼,低声道:“臣来为您照路。”
她拿过灯笼,却突然吹熄了,赟启微微一怔,见她手指轻轻搁在唇边,低“嘘”了一声。
他甚觉诧异,不过还是任她牵着他的手走上前去,小屋里黑漆漆的,门是虚掩着的,傅遥也不急着进去,凑在门缝里听着,发现里面并没有人声。
是人没来吗?
时辰快到了,就算付云峰不来,那个急性子的张子墨也该来了。
主角都没登场,他们两个看戏的在这儿还有什么趣味儿?
她也不知道今天这出戏能不能成,反正也没人来,便拉着赟启找地方坐坐,有戏也罢,没戏也罢,酒总是要喝的。
在屋旁靠墙的地方摆着一个木头长凳,凳子有点破,四条腿还不老大稳当,垫了一块砖才勉强撑住了,两人坐上去还颤颤巍巍的。赟启坐着试了试,“你确定这上面能坐人,不会大摔一跤吗?”
傅遥摸摸鼻子,这个真不能确定,但有坐总比坐地上好吧。
这里是最好的位置,能看到那边来的人是谁,别人却看不见他们,这里又背风,喝两口酒吃两口菜,就算他们不来,就当赏月吧。
打开酒瓶子递给赟启,两人对着瓶口直接灌,一人一口,赟启晚饭吃得不少并不想吃东西,他灌一口酒,抬头看着满天星辰,幽幽道:“你在这儿是为了等谁?”
傅遥接过酒瓶也灌了一口,“等一个该等的人。”
“你把朕叫出来不是为喝酒,而是为了给你做个见证吧。”
傅遥干笑,“皇上真是厉害。”
赟启低哼一声,他也是昏了头了,她叫他,就出来吗?跟她坐在这个不知什么时候断裂的破凳子上,喝着并不太好的酒,赏着哪儿都看得见的月亮,把他高贵的格调都降低了。
可是偏偏他就喜欢这样,嘴上抱怨着,但这么静静的享受着夜风,与她坐在一处靠得这么近,心里满满的竟全是幸福。
他真是活得太久,越活越还回去了。
鼻腔里连哼两声,“说吧,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
傅遥排这出戏就是为了抓张子墨的,张子墨与李玉华和易东风是一伙的,也是目前唯一能寻到人影的,既然这回狩猎他一头撞过来,少不得捎带脚的把他除了。只是他是侍郎公子,沾皇亲,身份特殊,又没有证据,想定他的罪都难。
但再难的事,有她傅遥掺合,保证越搅越乱。赟启登基后曾定了一条规矩,朝中臣子不得沾染断/袖习气,一经发现严惩不贷。张子墨一个世家公子,居然敢对当朝二品动手动脚,猥亵,大不敬……呵呵,这事若再被赟启撞见,他肯定是好不了的。
只是其中可怜的是付云峰,若不宣扬出去还好,一旦宣扬,他的名声定要受损。不过为了赟启,她也顾不得许多了,能不着声色的拿住张子墨,是她为赟启做的最后一件事。她早就想好,临走之时把李玉华和易东风罪状都写下来留给他,人都已经走了,也便不怕他们的威胁了。
她只希望从今以后赟启能坐稳江山,做皇帝注定不能快快乐乐,她只要他能安稳活着就好。想到扔下四面楚歌的他,自己远遁乡野,心里颇有些不忍,不由紧紧抓着他的手。
赟启感觉她身子在微微颤动,很是诧异,他突然伸手把她揽紧怀里,“你冷吗?”
这个动作他不知想过多久,只是一直没有胆量,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特殊癖好,但是现在在确定某件事之后,那些所谓的虚名便也无所谓了。
“很冷。”傅遥窝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那是鹅梨香,这种香味闻久了会有温暖的感觉,以前她很怕他,无时无刻不想躲着他,总觉得他人在高位寒气逼人,总觉得他处处针对她,却从没想过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和他做对的。
这份孽缘,早在十年前就结下了,她想躲也躲不了,撞来撞去,最后还是撞到他身边,弄得她很觉不接受他,都不行了。
山里的风很凉,两人拥在一起却一点不觉冷,反倒有种令人心动的温暖。
赟启没想到抱着她的感觉会这么美好,或者突然心有感触,他低低地声音道:“我从小就是一个人,母妃去世的早,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久而久之对谁都怀有戒心,对谁都不信任了。”
傅遥点点头,她深深知道做帝王的疑心都重,这不是他的错,只是坐上这个位置,就得担这份心。赟启从小到大受过多少次暗算,她多少有些耳闻,怕是今天能造就一个这样的他,也是别人逼出来的。
她轻声道:“你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人是可以,但心却不能,我不能表现出大喜、大忧,大悲,每道菜不能夹三次,我不能随意向别人透露自己喜欢什么,你想,连自己喜欢什么都失去了自由。可这就是家法、祖制,有时候我也想过要改变,但毕竟我是个凡人,我一想到要改变什么便感到气馁。你的性格痞气,有时候做事太随性,确实让人讨厌,但我却很羡慕你,羡慕你的随性,羡慕你虽在朝堂,却一尘不染的个性。你虽然痞,但却是满朝文武中最纯真的一个,你热情、好友、重义气、重承诺,不贪不腐,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也因为此,我宁愿相信你,宁可把保护江山社稷的重担交在你手里。”
傅遥听得几乎热泪盈眶,没想到他竟然最懂她的一个人,把她剖析的太深刻,也太让人感动了。(想知道《痞女辞官》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第五章 两男有奸/情
他的手很温暖,他的心也暖如朝阳,在他的怀里她竟有种幸福的感觉,心是颤颤的,惶惶的,还有让人难以置信的心跳。他分明在说的是做为朝臣的她,可为什么她会听出丝丝情意。不过是知己也罢,是朋友也罢,是恋人也罢,他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感觉到她的颤动,赟启把她往怀里拥紧了几分,“你还觉得冷吗?”
“还冷。”她故意这么说,又往他怀里钻着,两人几乎如贴饼子一样贴在一起。她深知错过了今天,怕是他们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赟启的手指轻轻触上她的脸颊,柔声道:“以前我总觉我只是欣赏你,可是后来当这欣赏逐渐变质的时候,才慢慢领会到这完全超脱了我的想象,我发现有些东西是一定要争取的,如果再像以前一样随遇而安,我一定会后悔。”
傅遥闷声道:“你后悔什么?”
“后悔以前没像现在这样抱着你。”他难得玩笑起来,伸手去摸她的乌发,“实话与你说,我要的是实在的感觉,虚虚幻幻的太辛苦,跟你在一起之后,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再忘记你。我不能像批阅奏章一样一点一点讲给你,但我知道,只有和你在一起便什么烦恼都没了,光有这点就足够了。”
这是情话吗?傅遥抬起脸深深的望他,他的眉,他的眼都在诉说着他的真诚。他从头到尾的话都没自称“朕”,一个“我”,一个“你”,拉近了他们的距离,这是男人对女人的爱吗?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更不知他的爱能持续多久。甚至不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如果他分明是在对一个男人在诉说爱意,那她该怎么办?
他扳过她的脸对着他。“你在想什么?”
“想你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个皇帝。”
“我不是皇帝。”他说着幽幽一叹,“真希望我不是皇帝。不坐那个位置,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扰,也不会遭那么多暗算。以前没上位的时候,为了活命想上位,而真正上了位,才知道这个做的真没趣味儿。”
傅遥点点头,她也不希望他是皇帝,若他只是一般人。官员也罢,商人也罢,乞丐也罢,农夫、杀手都无所谓,她都心甘情愿跟着他,可偏偏他是皇帝。做皇帝太苦了,那个皇宫就是个虎狼成群的地放,而做他的女人更是如泡在苦水里,那样的生活她真的没有信心面对。
两人正说着话,不远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傅遥忙拉着赟启躲在一边。
那人穿着一身白裳,披着银狐斗篷,腰中围着一个黄金腰带。巧妙烘托出一个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