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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虽然有时骄横，更具有异世思维，但最基本伦理纲常却是懂的，也是他的底线所在。
“可恨，这天道实在可恨！”秦墨心底再起波澜，越想便越气。
这一日下来，他便躲在铜镜里炼丹，外界一日，铜镜里便是一年，在这股悲愤下，他的心思都扑在了轻灵丹上。
一次次的失败，秦墨又一次次继续炼制，这跟以往完全不同，以前他如此炼丹，却只是想增强自己的丹道，现在却是因为不想辜负这些先辈的期望，尽管他们早已逝去，也是一段隔世的缘分。
如此过去十日，神魂便在铜镜里待了足有十年之久，至于外界发生的事情，他却是一概不知。
期间大师兄来过丹房一次，见他面色苍白，却很担忧，本准备劝导，却想到小师弟难得如此勤奋，若是劝导怕是不妥，而且距离考核也没有多久，持续这么几天，也不会伤到哪里。
便给了他一瓶子补元丹，勉励一番，径直离去了。
颜烨又哪里想得到，秦墨并非是李大牛，又哪里知道秦墨的神魂在铜镜里一年，这里才是一日呢。
一月后。
“大牛去哪了，为何一月都不见他前来早课？”胡胜杰扫了众师兄弟一眼问道。
自从师父准了小师弟自由出入，并不受节制后，他们便没再见过这位小师弟，此时被问及，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小师弟。
大师兄颜烨正准备说话，却被八师兄抢了先：“师父准了小师弟不受节制，小师弟这段时间，怕是又在偷懒打诨了。”
其余弟子觉得有理，纷纷点头，脸上都有怒色，觉得小师弟实在是无药可救了。
胡胜杰看了看颜烨，颜烨这才走出来，说道：“禀师父，小师弟这些日子并未偷懒打诨，而是一直在五品丹房内炼丹，就是不知此时如何了。”
“哦。”胡胜杰锊着胡须，沉思了起来。
其余弟子一听，却是惊讶，八师兄却是不敢相信，冷不丁来了一句：“临来造饭，才知补锅，不嫌太晚了吗？”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一众弟子听了都觉得好笑，这位小师弟平日里的性子，也确实如此。
他的天赋很高，却好吃懒做，境界也在一众弟子的眼中摆着，如此短的时间里，又怎么可能炼制出五品丹药来，即便是轻灵丹，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行了。”胡胜杰冷冷的扫过一众弟子，道，“身为师兄，当有师长之责，你们小师弟虽说平日顽劣，但有改过前非之态，便要加以勉励，何故如此轻慢？”
一众弟子顿时低着头，不敢答话。
“颜烨，你去丹房，将大牛唤出，丹阳一脉，自有丹阳一脉的规矩，若是他真不能通过，便按规矩处置即可。”胡胜杰面无表情道。
闻言，颜烨却是暗自叹息，其余弟子经过这一番训斥，却也没敢幸灾乐祸，到是八师兄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显然并不认为秦墨能够通过这考核。
与此同时，秦墨在丹房的铜镜里，也模拟到了关键时刻，外界一日，铜镜一年，这一月便是三十年，可他却并未炼制出五品轻灵丹来，而是炼制出了不知多少炉的废丹。
铜镜空间，秦墨正炼制最后一炉，他已经感知到了时间紧迫，不过他心底却并没有着急。
三十年的枯燥炼丹，他早已心如止水，不仅仅是对丹道有所领悟，即便境界也比之前稳了许多。
此时丹炉已经到了最后的地步，炉火控制的恰到好处，只稍片刻，便能够开启丹炉，看这一炉子丹药的效果。
“希望能成功吧！”秦墨心底暗自想着，正准备开启丹炉，就在此时，一阵刺耳的铃声传来。
秦墨意念只是稍稍偏离了半分，那丹炉突然震动起来，紧跟着就是“轰”的一声炸响。
“噗”一口逆血吐出，心底大恨，赶紧服下一枚回魂丹，这才好受了一些。
这却是秦墨最后一颗回魂丹了，正是两枚九纹回魂丹中的一枚，虽然还未恢复完全，却也恢复了五成左右。
起身打开大门，正要发作，却见是大师兄颜烨，心底的怒火顿时都平复了下去，问道：“师兄何事？”
见他脸色难看，颜烨却是担心道：“师弟你这是？”
“无碍。”秦墨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师兄就因为你刚才搅扰，所以我炸炉了。
颜烨到也并非是故意要摇铃，他以为秦墨掐算好了时间，此时应该是在丹房里静养。
即便真的是炼丹，怕也是在最后的时刻，并不会被惊扰到。
但颜烨又哪里想得到，秦墨是在铜镜里炼丹，而且是模拟丹炉与丹火，只留了一缕意念在外。
稍有偏差，都可能出现炸炉的风险，这也是神魂没有强大到这种地步，却以四品丹师的境界炼制五品丹药的缘故。
见秦墨不愿意提及，颜烨安慰了几声，便切入主题：“今日考核，师父让我唤你，跟我走吧。”
“有劳师兄了。”秦墨点头，便跟了上去。
来到大堂，胡胜杰只是看了秦墨一眼，却也没有问话，便说道：“召众学徒去外丹坊，今日不开丹。”
一众弟子领命，随胡胜杰直接去了外丹坊。
此时，外丹坊内众学徒早已经恭候，见胡胜杰与一众弟子前来，便齐声见礼：“拜见师祖，各位师叔。”
“免了吧。”胡胜杰抬手，见一众学徒起身，继续道，“丹阳一脉，自天道立时，便有规矩，以丹术与天赋论资，今日考核，入前百者，可进入吾弟子门下修习丹术，授丹术手法一门。”
“尔等定不负师祖教诲。”八百学徒回道。
第679章挑战
且不提秦墨此时神魂并非全盛，这丹阳一脉的丹术大比，却引起了城内两大阵营中强者的关注。
今日不开丹，这丹术比试，却是能够在一旁观摩，对于进入至尊古路的各族强者来说，却是个难得的机缘，在这方面天道并未做出限制。
秦墨一眼望去，除了八百学徒之外，竟有上千名各族强者前来观摩比试，其中以异族居多，人族占据了四成左右，光是至尊，就有几十位，气息凝聚在一处，却是谁也不让谁，隐隐间形成争锋之象。
不过，这毕竟是丹师坊，至尊古路上最重要的补给地，有天道规则护持，哪怕是修为低微的学徒，却也不受这些至尊的影响。
“竟然有些熟人。”秦墨看到了南域的一些老朋友，李庆宏与萧秋长等人赫然在列。
最引他注目的是萧秋长，因为他身边站着一人，剑气冲霄，竟与萧秋长气息相似，两人并排而立，气冲牛斗。
“秦洛！”秦墨凝重起来，锤石部落三大骄傲如今只剩下两人，一是秦洛，二是苏秦。
他却没想到秦洛竟然跟着萧秋长来了至尊古路，其实力竟然进步的如此迅速，都快赶上萧秋长了。
除此之外，那位逐月部落的至尊蒋龙飞也在其中，身边却是两名老者护持，竟然都是巅峰人王。
显然那位逐月帝尊已经下了血本，把部落内人王境最强者都派遣了出来，自然是为了护持蒋龙飞登临至尊榜。
异族阵营中，也看到了不少熟人，除了大梵天之外，便是那位龙族至尊申屠荒。
“若论纯粹战力，此女还在大梵天之上，没想到那一战之后，两人并未消沉，反而是更进一步了。”秦墨目光在异族的至尊身上打量，“不过，既然能击败你们一次，自然也就能够击败你们第二次。”
对自己的实力，秦墨到是很自信，只是可惜他还未摆脱现在的道灵身份，要受到天道的限制。
除了这些至尊外，还有一些天骄存在，只不过在至尊面前，这些天骄却显得光芒黯淡。
“到是那些王者，要注意一下！”秦墨暗自观察者百族王者的实力，他已经看到了好几位，身藏不露，却给秦墨十分危险的感觉。
这些王者都是百族的精华所在，本来进入至尊古路，都以为是两大阵营之间的事，却没想到规则改变了。
人族同样也有这种深藏不露的人王，其实力碾压至尊都不为过，龙人族的恒生比起这些人王，简直是天差地别。
“咦。”秦墨目光扫去，突然停留在了一名绿衣女孩身上，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实力虽强，却也只是天骄之资，“她怎么也来了，难道神武帝尊不担心她会陨落在这里？”
这女孩正是叶晓蝶，当初秦墨在神殿里救了他们一次，身为神武帝尊膝下独女，叶晓蝶却没有丝毫娇纵之气，反到是在锤石大胜神族时，派人前来道贺，给足了秦墨面子。
秦墨不由为其担心起来，猴子跟傲秋墨反而没有这么多忧虑，毕竟他们的实力强横，可叶晓蝶虽然身为天骄，但战斗能力实在太弱，空有天赋，怕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绝世天才，都能够拿捏她。
正思索间，一道刺眼的目光突然朝他望了过来，秦墨对视而去，这才发现叶晓蝶身边，有一俊美青年。
此人身上看似没有危险，但四目而视，秦墨却感觉到一些不对。
“小师弟，你看什么呢？”就在这时，大师兄颜烨突然小声的询问了一声，不等他回答，又道，“可不要为了这些阵营强者着了魔。”
“谢师兄提点。”秦墨点了点头，便收回了目光，叶晓蝶身边有此人保护，到也不至于陷入什么危险，心底也放心了下来。
大比很快便开始了，八百学徒各显神通，通过一对一的比拼，择出四百名，而后再行比试。
考校的不仅仅是丹术水准，同样也有成丹数量与丹纹多寡。
好在这外丹坊足够大，光是丹炉就有上千，八百学徒一同炼丹时，场面极为壮观，即便是两大阵营的强者，也不由叹为观止。
“看什么呢？”人族一方，叶晓蝶见身边的青年不看炼丹，却看向丹师坊的十二位弟子，不由奇怪。
“没什么。”青年回过神，想到刚才那名弟子的眼神，心底却是古怪，“这道灵乃是天道显化，虽说来自第二纪元的丹阳一脉，却也不可能有如此灵智，可刚才我分明感觉到一些不对。”
心底想着，青年不由再次望了秦墨一眼，却发现秦墨此时专心致志的在看学徒炼丹，奇怪道，“难不成刚才那是错觉？”
“什么错觉？”叶晓蝶奇怪道。
青年摇了摇头，说道：“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到是你，不听尊上之言来此，就不怕回去尊上关你十几年禁闭？”
“才不怕呢。”叶晓蝶欣然一笑，“爹爹最疼我了。”
“尊上疼你是真，可这至尊古路规则大变，即便我也不确定能否走到最后，你若有失，即便身死，冥土中我也无言面见尊上了。”青年皱起眉头。
“可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叶卿可是我神武部落年轻一辈最强者，南域九大至尊之首，你若是不能安然回去，怕是那些中州的妖孽们，也难以自处了。”叶晓蝶说道。
“没大没小。”唤作叶卿的青年却白了他一眼一眼，突然叹道，“南域如今可不止九大至尊，我也当不上至尊之首的名分，至于中州世家的妖孽，你可不要小觑了他们，能入苍穹古境历练者，岂是寻常！”
叶晓蝶一听，赶紧点头，深以为然，不过她却并不是认为中州的妖孽如何，而是认为心底那个高大的身影，一定比这些妖孽要强。
但想到此处，叶晓蝶不由心底落寞，她寻遍了人族阵营，却也没找到心底那个高大身影。
“我可是来找你的啊。”叶晓蝶摆弄着衣角，很是失落，“可你却不来，我不相信你是胆怯了，你可是最勇敢的人。”
一个时辰后，所有学徒都结束了炼丹，到不是所有学徒都已经成功，而是时间的硬性标准在，哪怕没炼制完，也得停下。
在胡胜杰的吩咐下，颜烨率领着众弟子查看了起来，很快便分辨出了各自的成绩，并进行了排位。
将排位呈上给胡胜杰后，这位丹王也只是稍微扫了一眼，便让颜烨宣布下去。
随着大师兄的唱名，有失落者，也有激动者，失落自然是进入不了下一轮比试，激动自然也是进入了下一轮比试。
“前四百学徒，歇息一刻，进入下一轮比试。”颜烨大声地说道。
接下来的考题是三品淬骨丹，进入排名的学徒跃跃欲试，随着一刻钟结束，便再次进入比试。
尽管秦墨拥有混沌炼丹诀，看到这些学徒的手法，却还是有些惊异：“难怪丹阳一脉在第二纪元能发挥出巨大作用，这些学徒却是各个天赋异禀。”
之所以如此惊讶，却也是秦墨丹术天赋实在低微，比起这些丹阳一脉的学徒都差了十万八千里，要不是有葫中仙的铜镜，别说现在炼制五品丹药，即便有混沌炼丹诀，恐怕也炼制不出一品丹药来。
“混沌炼丹诀虽然厉害，可我毕竟起点太高，天赋却不够，加上强行越级炼丹，更加是底蕴不足。”秦墨越看越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多。
这炼丹就如修炼一般，自然是一个境界一个境界的提升，如秦墨一般，即便成功了，也会遗留下巨大的弊端来。
“看来以后还得从头来过，从一品到三品丹药，全都炼制一遍才行。”秦墨心底暗自想道，“如此下去，即便有混沌炼丹诀，丹术怕也不得寸进了。”
几个时辰过去，剩下的两轮比试终于结束，八百名学徒，决出了前一百名，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时辰，在场的两方强者，却也是获益良多，炼丹如修炼，其本质上没有太多的区别。
虽然看不懂这些炼制手法，但在心性上，却是有所磨练。
“好在，第二纪元时，这丹阳一脉被毁掉，断了人族丹术命脉数个纪元，否则在接下来的几个纪元，我百族恐怕更加艰难。”一名异族王者心底想道。
补天之战时，百族联盟曾攻入中州，造成了巨大的破坏，虽然没能逆转人族大势，却毁掉了丹阳一脉，乃至无数人族刚刚萌芽的道学。
如果不是这一役，而是任由这丹阳一脉发展下去，人族在接下来的几个纪元里，损失会更小。
第二纪元那一战，可谓是断了人族丹术香火，即便有丹阳经传世，却也没有天赋绝伦的丹师出现，也不至于在神农圣皇崛起，人族丹术才真正绽放出光彩。
其余异族强者也是感叹。
“若是第二纪元，丹阳一脉传承下来，接下来的几个纪元，吾人族先辈，也不至于如此惨烈了。”人族的强者却是可惜。
不过，这都是历史，虽然感叹，有可惜，最终人族还是坚挺了下来，八位圣皇撑起了人族的天。
大师兄拿起账本，随即唱名，前一百的学徒纷纷入册，并得到相应的奖励。
唱名后颜烨将账本递到胡胜杰面前，道：“前百学徒尽皆入册，请师父过目。”
胡胜杰接过，依旧是扫了一眼，便递了回去，道：“进行下一轮吧。”
颜烨点头，回过头继续道：“接下来便是十二弟子考核……”
却不等他说完，八师兄走上前，拱手道：“师父，徒儿记得，丹阳一脉学徒比试后，前十学徒有权挑战任何一位弟子。”
大师兄眉头一皱，却也不说话，因为这规定确实存在，他本想着直接进入考核，也免得秦墨分心，此时却无可奈何。
“却有此规定，既是比试，你十二人自然也不能落后。”胡胜杰微微点头。
第680章碾压
八师兄说完，便看向大师兄，大师兄很无奈，只得将前十学徒尽皆唤出，说道：“你十人可挑战我十二人中任何一位，若是有胜，自另有奖赏，即便不胜，也绝不责怪。”
十人大喜，立时齐声道：“尔等定不负师祖。”
随即，十人中有八人看向了秦墨，至于其它两人，则是在其余弟子身上徘徊了片刻，便回到了秦墨身上。
这却让在场的两大阵营强者为之侧目，他们虽然知道这丹师坊乃是显化于第二纪元丹阳一脉，却不知这十二弟子的高低，更别说一些隐秘了。
“这名弟子站在最后，怕是丹术最低一名弟子，如此到也并不奇怪。”一些强者心底推测起来。
“学徒沈庆林见过小师叔，还请小师叔指教。”排名第十位的弟子当即走出，朝秦墨施礼。
秦墨却是皱眉，此时八百学徒几乎都盯着他，有嘲弄，有讽刺，有幸灾乐祸者，情绪各不相同。
见秦墨久久不答，八师兄冷着脸道：“小师弟难道不敢应战不成？如此怕是丢了我丹阳一脉的脸面。”
秦墨正要说话，大师兄颜烨却抢在前面，道：“八师弟何出此言，小师弟近来炼丹损了元气，此时若是接受挑战，接下来的考核，又当如何？”
说完，他回身拱手一礼，道，“师父，弟子认为这对小师弟……”
不待他说完，胡胜杰一摆手，道：“规则在前，人人皆知，若是不提前准备，也是己过，怪不得人。”
这意思也很明白，就是要秦墨接受挑战，至于接下来的考核，无论胜负也必须接受的。
“这天道显化，真是奇怪，丹师坊内道灵，竟都有如此灵智。”一些异族强者见此一幕，不由惊讶，小声的议论起来。
即便人族强者也是如此，他们却不知道，这些他们眼中所谓的“道灵”并非是捏造的木偶，而是存有一丝本身的念头在其中的，只是不知天道为何能够跨越古今，将他们拘束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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