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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脑袋都被砸没了,红的,白的,溅射四周,而石块去势不减,足足的横扫了五六人,这才嵌入那人的胸膛,任由鲜血将其染红。
脑袋大的石块只是两拨就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达到数百斤,甚至上千斤的重石,这些重石的目标是那些攻城器械,虽说投石车的准头不咋地,但这些大家伙的移动速度也实在无法恭维,只要集中十数架投石车,总会有几率击中。
“娘地,最可怕的东西来了,千万别砸在老子头上!”一个老兵看着那半空中,能遮盖小半片天的大石砸落,却是心中祈祷,因为之前那些小石块还能扛一下,但是被这大石砸上,盾牌根本就没用,谁挨上谁死。
那一块巨石就好似一个重型推土机,一落地,砸死不算,弹起之后,更是横扫一大片,只要被挨着一下,最轻也是缺胳膊断腿残废,而倒霉的,直接被砸成肉饼。
“传令下去,投石车转移!”城头之上,陈庆之大声的对着身边的号令兵下达指令,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徐徐开来的圣教大军,而在圣教军后面,一辆辆投石车已停下,开始了投掷准备:“传令城上将士,躲入藏兵洞,只留下部分人监视!”
尽管陈庆之不愿意承认,但是面对圣教那如潮水般的攻势,角城已到了最后时刻,尤其是圣教军中,数量庞大的攻城器械,每一次都会让城中兵马折损惨重,凭借那上百架投石车,虽说不能直接覆盖全城,但也足以对角城形成劈天盖地般的石雨攻击。
在冰冷冷的巨石面前,就算是地灵高手被直接砸中,最轻也是重伤,在这一点上,可不会因为你精锐就有所偏颇。
“陈将军,刚得到的消息,南城守将淳礼开南城逃了!主将郑远也已心生退意,东城,北城守将先后去了帅府,似乎打算退走,将我们当成弃子了!”
陈庆之闻言却是没有意外:“哼,那郑远不过一老匹夫,现在跑已是大出预料了,他想走可以,得让他将兵马留下来,你去帅府,就说本将愿承担角城防御,并请他回后方请求援兵增援,我想他会很乐意的!”
庞涓闻言,点了点头:“怕就怕那些兵马不愿留下,毕竟这角城已如地狱!”
“哼,只要讨得军令,谁敢走,就是临阵脱逃,本将手里的刀可不是吃素的,去吧,如果那老匹夫拒绝,就告诉他,他们一走,我这边也不会挡着,到时候,角城失守,责任可都是他一人担着!”
(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章 陈庆之的狡诈
角城,位于朱雀大城西四十余里,处于朱雀大城抵达湘水岸码头的直线官道之上,可以说这里是朱雀大城西大门,角城的建筑格局为丁字形,曾作为朱雀大城外围的护堡而存在,所以建有完善的城防措施。
在整个朱雀大城防御中,角城是防线最外围的重点节点,所以在这里足足派驻了一个师团的兵力,如果算上大量被征召的青壮民军,却是不下四万人,好在角城也不算太小。
而在整个角城防御中,陈庆之这个磐石军团第四师团长被委任为角城防卫副将,不过陈庆之真正能控制的只有一个旅团的兵力,还是当初带去楚西的那一旅团新兵。
角城的城墙就如名字一样,从半空看,西边就好似一个宽大的锤,而中间跟东边好似一个握把,整个西城就是东西,南北两条官道汇合处,所以整座城看上去好似一个丁字,而整个锤头正朝着西面,也就是圣教攻打的主方向。
驻守角城的主将乃是黄家的亲家,自然跟黄家是一窝的,所以对冷卓整个新崛起的势力是从心底里不爽,自然而然的,陈庆之这个冷卓举荐的将领,也遭了秧,被派去守了西城。
不得不说,此人借刀杀人玩的很光明正大,让你有苦说不出,不过好在陈庆之也不是那种无能将领,二话不说扛下了西城防御,非但没有被圣教这把刀杀死,反而将西城受得固若金汤,反而南北两面,频频出事。
此次逃跑的城南将领,就是郑远颇为信任的心腹,但显然在这大半个月的激烈攻守中,已被吓破了胆子。
庞涓领命而去不提,陈庆之的目光却依旧如鹰隼般锐利的盯着前方的如大浪潮涌扑来的圣教军,在他下令没多久,圣教军后方,那上百架投石车纷纷抛出一块块的巨石,砸向角城。
投石车射出的是抛物线,所以很难算准目标,所以杀伤力并不算大,但是面对上百块巨石从天而降,呼啸飞来,能保持平常心的人很少,就算是那些对鲜血早就习以为常,心里素质顶呱呱的老兵,面对那呼啸而落的巨石,都会血脉喷张,全身忍不住的颤抖。
血肉之躯在冰冷的巨石面前,显的那般的渺小,人终究不是死物,所以会害怕,会恐惧。
蓬,一块巨石抛射的有点低了,提前就落了下来,却没有越过城墙,而是直接种种的砸在城墙壁上,这巨石本就选的那些颇有棱角的大石,这一砸,却是直接砸裂了墙壁,让整座城墙都为之颤抖。
巨大的裂纹一直蔓延到垛口,附近一块的城墙终于承受不住这撞击,坍塌而下,在这半个多月,光是那巨石在城下都快堆出一片乱石林来,而角城的城墙更是在这种撞击下,破损的越发严重。
嗖,一块巨石好似流星一样从城墙顶上的划过,躲在垛口下,尸体堆里的老兵抬头扫了一眼,却是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偷眼的透过垛口边缘,朝外看了一眼,便飞快的缩了回来,还有些功夫。
“这群孙子,等会一定要他们好看!”
“老狼,算上昨天砍杀的三个,我已经干掉了十七个了,你多少个了!”
“哼,十九个,比你还多两个!想赢我,你这辈子都没戏了!”
“嘿嘿,你也别得意,今个就超过你!那边那个菜鸟,你哆嗦啥,放心,石头砸不着你,除非你小子干了缺德事,倒八字血霉!”
“我才没干过缺德事,而且我一点都不怕,我只是有点激动而已!”那十七八岁的少年嘴硬的道。
“哈哈,激动,怕就怕,又没人笑话你,你没吓的尿裤子,比老子我当初强多了,这石头雨等会就没了,在面对那群圣教龟孙子的时候,就没啥了!”
“你今个刚上来,等会就跟着我跟老狼,不用怕,那群龟孙子跟你差远了,手里头连个趁手的家伙都没有,身上也没有铠甲,你只要瞅准了,狠狠的劈下去,保管能劈死一个,杀上个三五个,你也就习惯了!”
“圣教军上来了,吹号角吧,叫兄弟们上来!”老狼对着同伙说着,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民兵青壮,希望他能活的下来,虽说那些圣教孙子很弱,但是架不住人多,何况还有那些井阑,上面射来的箭矢才叫麻烦,何况对方军中,也并非都是无能的家伙。
呜呜呜,悠扬的号角声在角城上空响起,躲藏在藏兵洞,以及城墙脚下的聊天打屁的士兵纷纷从石梯涌上城墙。
“都猫下腰,快,快,不要停!”
“弓箭手,都给我瞄准了射!还有那边的弩手,给我抓紧上弦,瞄准了那些井阑射!”
城头之上,一个个营尉队正有条不紊的下达着指令,将新兵安排到每一处地方,这攻防之战,不仅仅是圣教的练兵场,也是帝国的练兵场,大批的新兵在这战场上仿若虫化茧,飞快的蜕化成熟,成为老兵,而代价就是至少一半以上的伤亡。
比起圣教军的淘汰率,帝'***'无疑占了些地利,同时新兵的数量只有两成多,而在老兵的带领下,一半的折损已是十分不错了。
陈庆之很明白角城早晚都会失守,所以他很侧重对新兵的锤炼,他虽为守军副将,但却只能控制一个旅团的兵马,所以每一战,陈庆之都会虚报折损,然后要求补足,因为西城每曰打的惨烈,所以陈庆之的请求很少会被驳斥。
于是城中那一万五千民兵今天被抽调五六百,明个调来七八百,至少有一万人被送上了城头,进行了残酷的生死锻炼,而按照陈庆之的命令,新兵在城上杀三人方可以下城休息,而后等候轮排,几乎两曰就上一次城头,而不上城,就挖地道。
陈庆之这五千兵马,打到这时候,老底子都折损近三四成,但实际上手中握着的兵马非但没少,反而多出三四千来,而且都是刀头上见过血的。
“狄将军,城外的井阑还要麻烦你了!”陈庆之召来狄青,嘱托的道。
狄青一身血红战甲,背上披着血色披风,身上倒是干净,而脸上更是白皙俊朗,站在城门楼,看着远处推过来的井阑,却是嘴角轻笑,道:“放心交给我吧!”
狄青回答的轻松,说起来,这些天守下来,倒是有狄青一半的功劳,狄青本身只有地灵中阶的实力,算不上强力,但是狄青收服的魔兽坐骑却是牛叉,正是唐军二十八星宿兽之一的鬼金羊。
鬼金羊,那双头角就如两把圣兵,只是一扫,就能划出一道锐利无比的刀锋,轻易的能劈断丈宽的巨石,刀口之下,平滑无比。
井阑不过是用大木捆绑,上面蒙有牛皮等硬兽皮,让其可挡弓弩,甚至不惧火油,但是面对鬼金羊的双角圣刀,却是一扫倒一个,让其不敢轻易的靠向城头。
有狄青坐守城墙,井阑的威胁可以降到最低,但是圣教在吃过几次亏后,也很少直接将井阑推上城头,而是停在百米之外,而后使用井阑上设置的床弩,居高临下的往城头上射,这个距离,狄青的鬼金刀的刀芒根本就劈不到,而强弩却能射过来,不过只凭借床弩射击的话,使用的概率却不高,损失完全能够承受。
井阑一如既往的停在了百米开外,根本不敢往前一步,而后井阑上方的台子栅栏被放下,露出四架床弩,下方三架,还有一架架在一个木架上,就位之后,井阑上的床弩开始对城头进行了射击。
比起那没有准头的投石车,这床弩的杀伤力无疑更强,而在城下圣教士兵杀上来前,城头上的守军几乎都被压制的不敢抬头,全都猫在垛口后面。
咻咻,尽管城头上的头都猫着,但床弩依旧不时的射出弩箭,随着咻的一声,一道弩箭擦着垛口边缘直接钉在城头正中的位置,直接破开青砖,箭头没入,弩箭箭尾巴嗡嗡的颤抖,可以想见,被这一弩箭射中的下场。
好在城上的老兵早就习惯了,而新兵虽有点毛躁,却被老兵按在垛口下,不能妄动。
蓬,城下方的圣教军终于来到城下,一架架云梯搭在城头,前方的钩子倒扣在城上,让云梯稳固无比,而后就见城下,密密麻麻的人头顺着云梯攀爬而上。
噗,一个新兵听到身后好像有刀兵铠甲碰撞声,顿时耐不住的跳了起来,然而他这一站起来,没看到圣教士兵不算,反而一道强弩在瞬间飞射而来,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新兵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倒飞了出去,而老兵们却是漠然的看着,他们早就知道会是如此,圣教那群龟孙虽不咋地,但也有几分狡猾,所以想要杀敌,就得等那些圣教士兵跳上城头,那样井阑上的强弩才不敢随意发射,所以耐不住姓子,提前跳出去,只会被当成靶子。
“准备战斗!”躲在垛口下的老兵们用布帛缠绕着手,反手朝着垛口上乱扫,而后大声的叫喊道,角城攻防战,又一次的拉开,而这只是整个朱雀大战场上的一幕而已。
(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一章 决胜战场之外
冷卓乘骑着蓝隼,飞在碧空如洗的蔚蓝天空,俯瞰下方那城镇星罗棋布的朱雀大平原,滚滚的烟尘好似一条条腾云驾雾的烟龙,直冲九霄,放眼望去,几乎朱雀城周边,四下烽火,遍地尘烟。
呜呜呜,苍凉的牛角号角,悠扬的在空中荡漾,咚咚咚,那震天的擂鼓声,仿佛永不知疲倦,连同下方那阵阵的喊杀声,编织出一章最完美的战争乐章,铿锵有力,激荡沸腾。
地面上,一座座垒起的土台上,巨大的抛射投石机吱嘎吱嘎作响,那长达五六丈长的甩臂被上百士兵拉扯着,沉入那挖出的深坑中,旁边,用简易杠杆举起的巨石被放入坑内的勺内。
令旗兵挥舞着小红旗子,猛的斩断那牵引的绳索,那高高翘起的载重物顿时朝下一坠,而那巨大的甩臂,在瞬间的扬起时,产生了巨大的动能。
嗖!
一块巨石擦着蓝隼下方,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向远处那座中小城池,轰的一声,落入城中,扬起一片尘土,不知砸毁了几间房屋。
战争,这就是血粼粼的战争,一场毁灭的号角。
人,如潮水,踏着略显杂乱的脚步,疯狂的朝着前方那绵延的壕沟,营盘冲去,那滚滚的人流好似洪水,而那扬起的长枪,更如一片冰冷的矛林,闪烁着阳光,耀着金属的冰冷色泽。
朱雀城周边,如今汇聚着差不多两百万兵马,而这两百万兵马中,圣教一方,人数最多,只眼望下去,就能看的出来,圣教用的就是无敌的人海战术,整条战线,全面前突。
尽管在装备,兵器,甚至是地利上,帝'***'都占据着优势,但是帝国四十余万兵马,却要分守四城,又要把守外围重城营盘,所以任何一个方向上,兵力都不会超过十万,几乎等于,在这一线,帝国使用十万兵,在硬抗圣教百万大军的冲击。
虽然冷卓已从军师那里听了些朱雀城攻防战的惨烈,但耳听永远不如眼看,雄浑,大气,磅礴,那金戈铁马,杀声震天的场面,是无法用语言去描述,而冷卓置身其中,只觉全身血脉喷张,毛孔张开,内心之中,一股野姓的狂躁在悸动。
咦,冷卓的瞳孔猛的一缩,望下下方战场,却见那无数人潮之中,隐藏着一头头匍匐前进的魔兽,如果不仔细去瞧,还真很难发觉,这些混在人群中的兽骑兵,好似是在云县之战上见过,好似是圣教圣金旗的金刚豹骑。
金刚豹,五阶金系魔兽,全身皮肤坚硬如铁,寻常刀枪难伤,一双利爪最是恐怖,能轻易的切金断玉,就算是重甲都能够撕破,可以说这金刚豹是近战杀手,除非是有坐骑的高阶地灵,否则一般的地灵士完全可以横扫。
看着这暗藏的杀机,目光却是扫向不远处的帝国营盘,这座营盘是依靠一座大镇修建的,镇子周边被挖出数道壕沟,并建起了木头围墙,而营盘更是使用了圆环阵,内外双环之间还有一道栅栏,以及大量的鹿角,陷坑,这营盘打造的倒也坚固,不过面对那疯狂如潮涌的圣教大军,就算准备的再充分,也耐不住一点点的消磨。
外围的几条宽大壕沟,被填出一条条的通道,散乱的巨石,填满壕沟的尸体说明这里曾经过激烈的战斗,而跨过三道壕沟,趟平了大量的陷马坑,木墙之前几乎已没有什么阻碍。
巨大的盾车被缓缓的推进营前,任由那交织如雨的箭矢飞射,却伤不到后方的士兵,随着盾车前端靠在木墙之上,那巨大的木盾顿时被拉起,而里面露出一个巨大的撞角,撞角的前方还镶嵌着一道月牙刃,如同大斧一样,狠狠的朝着那木墙撞去。
木墙就好似拦截洪水的大坝,阻截着汹涌的人潮,帝'***'不断的挥洒着弓箭,滚石,而圣教军中,也是以牙还牙,不停的将箭矢射入营内,每分每秒,都在有人死亡,随即就被那人潮吞没,被踏在人潮脚下。
吼,一声豹吼,突然从人潮之中,一头金刚豹突然发力,撞开前方的几人,猛的一跃,跳上了那盾车的平放的大盾之上,只是一借力,就再次跃起,却是直扑木墙上方。
锋锐的利爪,化作一片寒光,清风,墙头上的帝'***'惨叫一声,顿时跌落下方,而这金刚豹也不停留,直接跃下,扑向营内那弓箭手群。
屠杀,虽只有一头杀入,但是只着皮甲的弓箭手,在面对这头凶猛的金刚豹,完全没有还手之力,顷刻之间,就倒下一片,不过帝'***'中,强者还是不少的,很快就有几个乘骑坐骑的地灵士扑杀上来。
但是从木墙上,却有越来越多的金刚豹跳跃了过来,而那木墙也在不停的撞击中,轰然被砍出一道缝隙,不需要多久,这木墙就会被打通出一个个的窟窿。
轰,就仿若大坝决堤一般,一个口子裂开,顿时无数人潮涌入,一队帝'***'顽强的冲了上去,但结果却是在片刻后,被冲垮了阵型,卷入人群之中。
随着数道响箭飞射而起,退守的命令下,城上的守军顿时转身而走,一边倒的屠杀,冷卓眼睁睁的看着那营盘外围被攻破,一道道的火光冲天而起,这座营盘失陷已成定局,就算是那内环,也支撑不了多久,而到最后又有多少兵马能撤到后方。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战又要有多少人死去,或许光是堆砌起来的白骨都能堆起一座山来吧!
冷卓只是停留了片刻,便离开了,在这巨大的战场上,冷卓的力量显得太过渺小,何况,他虽在帝国阵营,却又是另有心思,却是乐得下方拼个你死我活。
冷卓在朱雀大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