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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戈-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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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的口气。

    迟衡想,男子跳舞他也见过,女气的居多,想来这个奎尔卡必定是一个腰如弱柳扶风的男子。才想着,听见一阵低沉的音乐声响起,这音乐极为苍劲,像百年古树发出的一样,很快声音变得急促高亢,像千万的雨滴纷纷落下。踏着雨点,一个舞者披着半身金缕衣出来,高仰着头,那步伐如孔雀一般高傲,右手一扬,腿长长一划划出了一道绚丽的弧线,而后步伐如游龙惊凤一般在全场飞快地踏了起来。

    他的身影动得如此的快,以至于迟衡都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觉得那光|裸的腰扭得十分有力,双腿十分的长,金缕衣务必的亮眼。迟衡心中一动,对纪策说:“真是好腰段,与容越不相上下。”

    纪策悠悠道:“是么?我见的容将军都是盔甲裹得严严实实。”

    二人正说着忽然寒光数道,从奎尔卡的手中飞出,一个、两个、三个……五把飞刀全数钉入一面墙上,墙上画的是一只凶狠的猛兽,飞刀正中他的四爪和尾巴。飞刀钉处,喷出五道水流。奎尔卡双腿跃起,如变魔术般四个杯子从手中脱手而出,水流飞出径直落入杯中,半点不曾漏出,更绝的是他唇中还衔着一只杯子,正是猛兽的尾尖处的水流,也是半滴不曾洒出。

    期间奎尔卡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几乎是快成一道闪电了。

    托着杯子的奎尔卡这才缓了下来,往迟衡这边一个微笑。迟衡见了,又是一叹,原以为他是一个妖精一样的男子,谁知生得很是英气,英气中有一丝凛冽,目光很是锋利。

    音乐声变得缓慢,奎尔卡缓步走来,一身金缕衣如金子映水光芒泠泠

 194一九四

    【第一百九十四章】

    奎尔卡举手投足间如行云流水;将杯子依次给了迟衡、纪策、西末、和索格王旁的空座上。而后唇角一勾;倾身向索格王;头微倾仰;衔在嘴里的那一只杯水向着索格王倾斜下来。索格王哈哈大笑;仰起头张开嘴,很陶醉地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这极尽旖旎的场景看得人血脉贲张。

    迟衡捏紧杯子。

    不多时;另外两个正当势的男宠斯萨、执执佩也到了。却说这两人长得各有千秋;千里挑一。只是斯萨面色阴沉、执执佩始终含笑很阴柔。

    要说这座位也很是有趣。

    桌子是方形的,正座背北面南,索格王左拥右抱,左是西末右是奎尔卡;西末烟视媚行;奎尔卡目光犀利,显然座位有些挤。

    迟衡和纪策同坐一边,坐西向东。斯萨和执执佩坐另一边,坐东向西。由此看来,西末和奎尔卡是最为得宠的,斯萨和执执佩大约离失宠不远了。

    乘着索格王喝酒高兴,迟衡为各位索格王的男宠奉上特制珍贵礼品,却是五份。纪策鞠了一躬:“我们元奚以五为贵,特备了五份重礼,还请诸位笑纳!”

    索格王略一沉思,手一挥:“将希努叫来。”

    希努?大约是将要受宠的美人吧。迟衡引颈长盼,很快一个着灰色长裳的男子匆匆走来,对着索格王深深施了一礼。索格王很随意地说:“这是元奚来的贵客,带了些礼物,你收下罢!”

    希努又鞠了一躬,上前。

    迟衡这才看清希努的模样,不由得为之一窒,那真是极为俊美的一个人,虽然头发有些乱,衣服也很随意,毕恭毕敬的模样没有任何威胁力。希努伸出手,迟衡发现他的手有些粗糙,也不太干净,好像刚刚干了重活一样。

    受了礼,希努要告辞,索格王懒懒地说:“坐一会儿吧。”

    于是希努陪在末座上也喝了几杯。

    乘着酒劲,迟衡对纪策悄然感慨:“羡慕啊!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我要是能到那份上,死也足了!”

    纪策哑然失笑:“你身边缺美人吗?”

    “美人是不缺但哪有像西末奎尔卡这样的——出类拔萃不说,偏偏还对索格王死心塌地——我不信,他们这样的还能失宠吗?不喜欢了就送出去,索格王还真是薄情寡义啊!”

    纪策笑:“远处莫挑衣,灯下莫挑妻。再者,美人不经三天看的。”

    迟衡暗下观察,果然发现端倪:西末虽然极妖媚,可一旦不笑,就有一股戾气令人不寒而栗了。期间不知执执佩说一句什么,他一个眼神剐过来,顿时一桌子都沉寂下来;

    跳舞的奎尔卡脸颊上有一处刀疤,性格极开朗,据说他跳的舞是要用于几天后的祭祀的;

    执执佩失之阴柔,也许是微微失宠,言语间总有一股酸意,数次和西末相冲;

    反而是刚才看去很沉郁的斯萨,几杯下来,性情随和;

    最是沉默的是希努。

    纪策与希努坐得近没话找话,纪策问一句希努答一句。才说了几句,迟衡就听得皱眉,心想人虽然极美,但言行怎么如此平庸刻板,难怪会失宠。比如西末虽然不及他俊美,但一笑一颦都极风华极出众,谈笑风生也压得住场。

    希努的光芒也就是初见的一瞬而已。

    迟衡纪策被安顿在城堡的一个房子里,不说那金玉铺地的豪奢。迟衡趴在床上,累得直吐气,侧脸看纪策:“纪副使,那是什么祭祀?为什么奎尔卡一说,其他的神色都不对劲。”

    纪策娓娓道来,原来这祭祀是固摩人极重要的日子。

    古远时候,固摩有一个王,征战南北,但每每到最关键的时候就会败战。他就向天祈祷,一个月献上一个祭品,但无济于事。眼看他就要面临最艰难的一个败战时,最后一个祭祀时,他的情人忽然扑上祭台,自尽而亡,后来,该王问鼎天下。

    后来就形成一个极怪的习俗,每到这日祭祀时,祭祀人都要献上情人。

    迟衡吐了一口气:“亏得索格王情人多,今年的祭品是谁?”

    “希努。行刑的人是奎尔卡。”

    迟衡睁大了眼睛,虽然希努性格平庸,但被活活当成祭品杀死也是很让人不忍的,不由得脱口而出:“索格王还真是舍得下,说什么也曾是枕边人。”

    “固摩人很信奉那个祭祀,欺人不欺天,再说希努已经失宠了。”纪策说着,忽然笑了,“索格王宠溺过很多人,你知道为什么希努会成为祭品吗?说来就话长了,希努的性格和能力都平庸,偏偏也不长眼。当初西末和另一个男宠争宠时,他就站在另一个男宠那边。结果呢,西末赢了,那个男宠被杀死了,希努当然没好日子过了。”

    迟衡想了半天,脸闷在枕巾上:“就算失宠,也曾是喜欢过的啊。”

    “别人的喜欢是掏心窝的血,血干而亡;索格王的喜欢是水,水流源源不断,枕边的甜言蜜语怎么能当真?”纪策敲了敲枕头,“睡觉吧,明天看看索格王的兵,咱们就回,就这转一圈就一个多月过去了。”

    可不是,也不知道元奚战事如何了,虽然安排妥当,还是心悬着。

    若有所思,夜有所梦,迟衡很快入了梦,梦见不停地有人在自己面前跳舞,那柔韧有力的腰飞速旋转着,诱惑着。迟衡瞅着机会扑了上去,那舞者应声倒地,笑了。迟衡压住他的腰,心口泛疼:“燕行,好长时间没见了,怎么不来找我?”

    燕行笑得迷离:“你忘了,我负你了!”

    迟衡双手钳制得紧紧的,双脚一缠抱着燕行滚了一滚,总觉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负我?负我什么?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的!”

    说罢,浑身如火吻了上去,急不可耐地揉了上去。

    忽然听见一声痛呼,迟衡浑身一震,骤然从梦里醒来,才发现自己紧紧地抱着了纪策,纪策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扒得七七八八了。迟衡愣住了,纪策已经气得不像话,咬牙切齿,膝盖向上一顶:“混蛋,放手!”

    迟衡啊的一声飞快地滚下床:“纪副使,我错了!”

    纪策没好气:“睡觉都不老实!”

    说罢翻身面向墙。迟衡也不好意思再爬上床了,见地上铺的也是锦绣,往地上一躺囫囵睡下。

    偏偏梦里的旖旎还历历在目,迟衡狠狠地掐了掐虎口,恨自己在梦里那么委曲求全,恨梦里燕行明明辜负了还那样的笑,气呼呼了一阵,又立刻心酸得不行,心想索格王那么荒淫无道的一个人,还有那么多人对他死心塌地,自己对燕行也是没话说的话,为什么两月不见燕行就变心了呢。越想越郁闷,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砰的一声一大团软软的东西落在迟衡身上。

    迟衡一摸,是被子。

    第二天,迟衡刚刚开门,就见索格王骑在一匹马上,声音高昂:“今天我要为祭祀狩猎,听说迟将军是刀中绝手,不知可愿意一起?”

    迟衡大喜,自然是求之不得。

    迟衡望了一眼索格王的骑卫队,又是一赞,个个拿出来都是翘楚。除了护卫,当然少不了陪伴左右的西末和奎尔卡,二人却是一身戎装,英姿飒爽。那两人都看迟衡,迟衡头皮一麻,心想纪策骑马还勉强凑合,很快,但狩猎是万万不行的,弓啊箭啊刀啊统统不会。

    迟衡硬着头皮说:“纪副使……”

    索格王哈哈大笑打断他的话:“我知道纪副使不会刀剑,无妨,有西末和奎尔卡在身边,你还担心什么?”

    怎么能不担心,只要不在眼皮底下都担心。

    迟衡和索格王并肩骑马,纪策跟在后边,被夹在西末和奎尔卡中间。迟衡数次回头,见纪策和奎尔卡谈笑宴宴,才放下心来。

    索格王一抖马鞭,抬起弓箭随手一射,一只老鹰应声从半空掉在地下,扑腾了两下,死了。迟衡抽了一支箭,环视周边,瞄准一射,听见草丛中簌簌两声。护卫快马上前,捉住了一只脚受伤的白狍。

    一上午下来,收获不少。

    尤其西末射技了得,性格又好强,一点儿不比索格王少。抹着额头的汗笑着对迟衡说:“明明你射箭都很准,为什么个个都不射死呢?”

    “我们元奚祭祀都用活物。”

    听了祭祀两字,西末眼神一变,脸色阴冷:“我以前,也差点成为活祭品。”

    咦?这么得宠的人也……迟衡惊讶了。

    但西末没有说下去,而是望着远方忽然一亮:“那个林子有一只才成年的豹子,我们一起去!”说罢扬鞭策马,直冲着林子去了,迟衡急忙策马赶上。二人一前一后骋入林中,林中有古树有绿藤,四月里长得十分茂密喜人。

    果然有豹子掠过。

    它是如此的快,如此的矫健,踏枝如云,不等迟衡抽箭,已经不见了踪影。西末迟衡二人找了半天,再没见着,到了一处天然池水边,水边还有豹子踩下的痕迹。西末恨恨地一甩鞭子,跳下马来,蹲下在池里掬了一捧水喝下。

    迟衡也口干舌燥,蹲下拂了拂水面。

    还没喝,忽然被狠狠推下一下。虽看见倒影及时闪躲,到底提防不及,两腿还是踩入池中,惊魂未定,迟衡看着抱手好整以暇的西末:“西末大人,你……”

    西末高扬着头踩入水中,一双妖魅的眼睛眯了一下,忽然抱住迟衡的腰。

 195一九五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迟衡顿时手忙脚乱;急忙推开。西末也是手底有劲的男子;怎么可能被他轻易推动;反而更加蛮横地贴紧了;右手一下子按在迟衡的下面;妖|娆地笑了:“迟将军也不是木头人嘛!”

    迟衡将西末的手腕钳住,在他的腹腰上一捏。

    被捏中了地方;西末啊的一下子酥|软了。迟衡乘机往外一拽;离开个两三尺,笑着朗声说道:“西末大人,你认错人了!”

    西末恨恨地咬牙切齿,忽又飞眼:“看来我是不行了。”

    说罢;诡谲一笑;纵马离开。

    迟衡一惊,心想索格王看上去也是很威猛的男子,难不成会让他的男宠欲求不满吗?莫非是索格王挖的陷阱?没可能啊,自己这一趟来无欲无求,又和他没有领地之争。

    不多时,奎尔卡策马飞奔而来,奎尔卡虽然面有刀疤,但一点儿也不影响他的英气。

    “迟将军,此处猛兽多,请随我离开。”

    可不是,刚才差点就被野兽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奎尔卡本是直率的人,飞身下了马,谁知和迟衡并行时却心不在焉,到了一处白石上,奎尔卡忽然扭头问:“迟将军和纪副使是情人么?”

    “不错。”

    “听说迟将军原是在他之下的?可为什么私下也叫纪副使呢,情人之间不会生分吗?”

    “我爱他敬他如初。”

    奎尔卡眸子一闪,游移了一下笑道:“还是迟将军爽快,刚才我们问了半天,纪策都没有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元奚人就是生性腼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迟将军只有他一个情人吗,还是像我们索格王一样?”

    “……”

    “是只有他一个吧?”奎尔卡忽然驻足,“介意多一个吗?”

    迟衡警觉地往旁边挪了一挪,微笑:“我们元奚人,一个就行了,多了消受不了!”

    奎尔卡哈哈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一个接一个的扑过来是怎么回事,迟衡不认为自己光芒四射|到如此地步,急忙握住了奎尔卡的手腕,笑道:“使不得,纪副使会生气的,索格王也会生气的!”

    奎尔卡不明所以地一笑:“我们固摩人不在意这些。”

    “我们在意!”迟衡斩钉截铁。

    奎尔卡停了一停,目光移向丛林深处,摸了摸脸颊叹了一口气:“你们元奚人不喜欢脸上有伤的?我们固摩人却认为这是勇者的象征!”

    “不会,你的伤疤更添英气。”

    奎尔卡没说话,迟衡凝思怎么摆脱这种莫名其妙的艳|遇,抬头却发现奎尔卡在脱衣服,背部已经光|裸了,露出蝴蝶骨,迟衡瞠目结舌。

    奎尔卡不以为然,扬起手中的飞刀:“迟将军,你见识过我的刀法的——别逼我出招。不如我们快快的结束,别拖沓了。”

    迟衡哭笑不得,霸王强上弓?

    虽然在梦中对那一段腰念念不忘,但如此坦白直接还是很让人接受不了,何况这是谁的地盘他还是很清楚的,迟衡断然道:“奎尔卡大人,迟衡敬谢不敏!”

    奎尔卡顺手一刀飞来,掠过迟衡的额发钉在背后的大树上。

    好刀法。

    奎尔卡侧头一笑:“迟将军,我们爽快一些,早点完事早点离开,你不觉得浑身很热吗?西末也真是的,都下|药了还把棘手的东西扔给我。”

    迟衡咯噔一声,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地方已经硬的不像话了,不由得嘴角抽|搐,难道索格王的后宫如此的乱吗?

    奎尔卡脱了一半衣裳,靠近迟衡:“是怕索格王吗?呵,他是最不需要担心的。”

    迟衡后退,胯|下却急剧膨|胀蹭着衣服非常难受,何况半|裸|身体的奎尔卡看上去又矫健又可口,如果能扑过去狠狠的将他……迟衡赶紧收了邪念,再想后退,却发现脚像几千斤石头挂住了一样,硬撑着说:“奎尔卡,我对你没有兴趣!”

    奎尔卡笑了:“你对纪策也没兴趣吗?”

    “……”

    “情人之间还是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的吗?别担心,我们固摩人对纪策那种文弱得像小鹿一样的没兴趣,索格王更不会对他有想法的。”奎尔卡捏起飞刀,正要划向迟衡的衣裳。

    迟衡忽然一拳挥过去,飞刀应声落地。

    奎尔卡面露异色,迟衡紧接着一腿飞过去,正中奎尔卡的膝盖,奎尔卡闪躲不及生生地栽倒在地。迟衡也用尽了所有力气,两腿动弹不得,好在手是灵活的,只得紧握住拳头。奎尔卡慢慢起身,面色是从未有过的沉郁,举起手中飞刀:“这是索格王的地盘,你还想逃出吗?你的眼睛真亮,挖出来放在冰里最好看了。”

    说罢甩出两把飞刀。

    直冲眼睛而来,情急之下迟衡举起手指一夹,两把飞刀在距眼皮一寸的地方停下了。

    不等迟衡甩掉又有许多把飞刀飞来,迟衡手执两把飞刀左右反击着,一时刀声嚯嚯刀光四溅。等所有的飞刀都飞出,奎尔卡面色已经变灰了,难以置信地说:“想不到你也一身好功夫,呵,可惜就更留不下你了!”

    说罢奎尔卡走到马前,摸|到箭筒,慢悠悠地抽|出一支箭。

    搭弓,拉弦,射箭。

    眼看那箭如雨一般射向自己,迟衡心口一紧,才要用飞刀抵挡,忽然一道飞影掠过,眨眼之间弓箭纷纷落地。随着弓箭落地,那飞影也飘然站下,一把长剑抵住奎尔卡的胸口:“解药!”

    听见那声音,迟衡内心翻滚如潮。

    华发及腰,来人缓缓回头,除了燕行还能是谁?迟衡眼睛干涩,生疼。剑指的奎尔卡全身绷紧,慢慢道:“那是西末的药,我没有……”

    燕行拿起一支箭狠狠|插|过去。

    奎尔卡惨叫一声,箭从手背穿下去,他汗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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