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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戈-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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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翦若有所思:“现在与信北州对决的是霍斥和梁千烈?”

    “之前三个月他们以守为主,而且信北州的郑奕军亦是凶悍,迟将军这一次出征可以破此僵局。当然,若要郑奕军悄然不知,颜将军必须在景余州掀起波澜才行。”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四人将战略一述,各自明白职责,风暖暖的,容越和石韦二人先告辞各司其职去了,只留颜翦一人在此。颜翦说起容越,大赞他作战天赋奇佳,牵制时恰到好处,放手时干脆利落,所以安州之胜大大超出颜翦所料。

    迟衡笑道:“领兵作战,要么有过人的胆识,要么有过人的谋略,容越两者兼备,却浑然不自知。”

    颜翦道:“容越将军是我见过最随性的人,战术浑然天成,这是老天爷存心给饭吃,别人羡慕不来。不过,方才你说到了海战,海战不同于陆地、江河之战,不是随便的人都能打的。假如从玢州的海岸往北攻击,兵员和船只都是问题。”

    迟衡微笑:“七年前,我在垒州征下十万海兵,五百只海船,蛰伏已久,就等今天一展身手!”

    颜翦惊讶道:“那么早?”

    迟衡目光变得渺远:“那时,我和破荆攻下垒州,颜王军夺下了泞州。之前从朗将的意思得知,他期望左右夹击,迅速攻下曙州玢州,当时就想,若是能海战玢州就很容易了;沿海而上,信北州也如探囊取物,所以,我在没有征得朗将同意的情况下,就让容越单独辟出海兵,暗自训练。后来颜王军分崩离析,这事就搁置下来,当海兵的训练并未中止,而且随之炻州的海运拓开,兵员、船只的储备更加如鱼得水。七年,足够磨砺出一支利军!”

    半晌,颜翦说:“你后来和他说过吗?”

    “一直没有机会,我当时那么想给他一个惊喜,期望轻轻松松将玢州夺下好在他面前炫功,可惜……”迟衡扬起头,仿佛将往事挥去一样,声音骤然变高,“去年,我一直忍住没在攻打玢州时用上,就为了现在给郑奕一个致命之击!颜翦,你可要把景余州和安州好好守住,甚至,在危急之时,可以失景余,保安州。”

    沉默良久,颜翦说:“多谢你替他收了尸骨,青山与共,莫过于此。”

    迟衡移开目光,嘴角勉强一翘,却没有笑,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静默之后,只用手弹了一弹地图:“青山与共,他也会高兴的……一直听纪副使说,颜家能文能武的多,你们也无需顾忌太多。如今乾元军文臣武将都缺,去找纪副使,他会人尽其用的。”

    “多谢迟将军!”

    此后,颜翦率乾元军兵士伺机挑衅淇州与景余州边境,与地处安州西北的扈烁遥相呼应。二人作战攻击均是大开大合,调兵遣将十分气度,每每大军压过去,就算不胜也能很是震慑一番。正是这种肆无忌惮的打法,果真蒙蔽了郑奕军将领,以为乾元军攻击主力仍在安州景余州一带。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所过之处尽是麦熟之景,迟衡与容越领军一路东向。

    悄然之间,就到了淇州与曙州交界地。

    。

 第282章 二八五

    【第二百八十五章】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所过之处尽是麦熟之景;迟衡与容越领军一路东向,在颜翦的强烈攻势掩护;悄然之间;二人率着兵士到了淇州与曙州交界地。大军行军慢;单枪匹马快,迟衡趁此时机去了一趟岑破荆的营帐。

    深更半夜;岑破荆见到三人;惊了。

    迟衡交代了几句就直喊累,嚷嚷几天都没睡好觉了,岑破荆狐疑地给三人安排了住所。时间仓促,驻地营帐又没什么可挑的;草席铺在地上就当做床了。容越横在迟衡和石韦中间倒头就睡,迟衡与岑破荆挨着。岑破荆本想和迟衡多聊几句,奈何迟衡心不在焉,词不达意。

    反而迟衡不停戳容越:“咱俩换个位置我和石韦说说话。”

    容越迷瞪瞪:“有什么明天说不行啊,天天说还没说完,困得要死别动我啊!”

    迟衡不死心,一会儿一踹,一会儿一折腾。没想到容越心比烟囱都粗,迷迷糊糊的打死都不挪窝。岑破荆噗的笑出声,将容越一手拖起:“给我起来!有宝贝让你看!”

    容越几乎吐血:“我一个三天没睡觉的人……有什么不能明天……”

    容越和岑破荆一走,迟衡就扑到石韦身上亲了起来,手上身上都着火一样恨不能立刻将他给揉碎了,石韦有些尴尬:“他们马上就回来了,岑破荆是不是看出来了?”

    迟衡嘻嘻一笑手探入衣裳里:“看出就看出,当初还是他绑着你送到我床上的。”

    石韦骂了一句,却不是骂岑破荆。

    迟衡迫不及待地扯开腰带,大手抚弄上去,旖旎的肉搏声和啧啧的水渍声很快蔓延开来。

    林子里,容越困得不行:“岑破荆,有话快说我要睡觉啊。”

    岑破荆慢悠悠地说:“来就来怎么没提前说一句,我也好让人接你们去啊。郑奕军前脚才打跑,你看我这里,连个单独的营帐都没有,累得大家睡一起。”

    “客气得,又不是没睡过。”

    岑破荆瞅了一眼两眼皮都耷一起的容越:“怎么你一这一打胜战的人,比我还狼狈啊!”

    “你来!你跟着迟衡打仗试试,他嘴皮子一动就是几场战,部署、领兵、打仗、收拾后事的可都是我啊,不行了不行,困得要死!”容越跐溜一声坐在地上。

    岑破荆有一句没一句:“跟着他就是没有一刻歇着,但不会累!”

    “你到底是有什么非让我出来啊!”

    岑破荆跟容越背靠着背,忽然开始大倒苦水:“我累惨了!不知道郑奕是疯了还是怎么的,一拨一拨的人往淇州压,赶不尽,杀不绝,每天光应付没完没了的攻击都够了,反攻压根儿找不着空隙。你们一路攻得那么顺利,我原本指望从你们从景余州攻淇州,咱们也算强强联手,打破这僵局没问题。”

    容越清醒了一些:“你能扛住就不容易了。”

    “你们去玢州?”

    “对!郑奕也不是饭桶,他诚心要守,硬攻也难。就算我们把所有兵力压在淇州这一线,还是会僵着。你先扛一阵子,要不了多久郑奕军就会自乱阵脚的。”

    岑破荆仰望天空星辰灿烂:“越来越看不懂了,迟衡是想从玢州入手攻信北州?信北州那一段都是天堑,更困难吧?还不如从我这里下手,攻淇州更快吧?不过战是越来越难打了。”

    容越沉吟:“迟衡想从海战破口。”

    岑破荆恍然大悟:“我都忘了这一茬了!不过咱们都不擅海战,迟衡是想怎么弄?领着海军的是谁来着?!”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岑破荆思量后,若有所思:“我想起来了,颜鸾的九弟颜翊在去年被派去引领海军,我还以为迟衡要将他冷落呢,原来是放长线到现在啊,不过,怎么不在年初的时候就放出去呢,说不定现在信北州都破了。”

    “你说呢?”

    岑破荆自说自话:“信北州能靠海战攻破口子,但最终还得地上打。迟衡一直没出,是把这一线都试探过了,探出了郑奕的轻重所在。也对,海战咱们都不熟,不敢抱十成把握啊!”

    容越踢了踢地上的土:“拭目以待吧,我挺有把握的!”

    “还有啊,石韦不是坐镇昭锦城吗怎么也跟过来了?如果说要海战的话,石韦出身垒州,应该比我们都熟悉,迟衡是想让他指挥海战吗!”

    “不是,石韦就是在昭锦呆发霉了,出来看看。”

    岑破荆还绞尽脑汁想问。

    容越径直说:“别绕弯子了你到底是想问什么呀,再这么不明不白我走啊!”

    岑破荆哈哈大笑:“真佩服你,睁眼瞎的功夫太厉害了,明晃晃的杵在他俩中间碍事不碍事啊?石韦脸皮薄不会说什么,我就不信你总插在两人中间,迟衡还能不明示暗示两句。”

    容越蒙了一下:“什么?”

    “你就跟那油灯一样不点就不亮,还能什么啊,我要是迟衡就直接把你提溜起来了!”

    容越一拍大腿:“我就说怪嘛!原来他俩搭上了!”

    岑破荆但笑。

    容越纠结了:“唉,让我说什么好,迟衡什么都好就是沾花惹草这点特让人不舒服,清清静静跟一人好不行吗。难怪一声不吭就封我师兄当什么司业少卿,原来是看上了石韦!那我师兄怎么办?”

    岑破荆无语地笑:“淡吃萝卜闲操心!你还能逼迟衡看上谁啊?”

    容越兀自嘀咕了一阵,二人背对着背相靠着,静默了。

    天际一弯月。

    天际月下树影黑,远处传来狗叫的声音,能想象出平常人家的院子是什么情景。容越头一歪,忽然感慨:“你说他俩现在在干什么?我也想找个人暖暖被窝了!”

    岑破荆忍俊不禁:“最美的美人都送你了,你自己不要的。”

    容越苦着脸:“无缘。”

    “欸,说起来,昭锦城封赏这一次迟衡可是煞费苦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那么多女子,就把乾元军的后续给解决了。”岑破荆肘了肘容越,“我听说好些个将领的妻子都怀上了。”

    容越兴趣寥寥:“九月、十月昭锦城估计少说有四五十个小将领要出世了。”

    “迟衡真是想得远!”

    “怎么说?”

    “以前,将领们都是逞勇去打靠的是自觉以及封军衔赏的诱惑。你知道郑奕最擅什么,就是招降敌军将领。迟衡这一下,瞬间就让将领们拖家带口了,心都定在了昭锦城。”

    容越皱眉:“该叛的还是会叛,一个女子能牵得住。”

    岑破荆笑道:“温柔乡,英雄冢,你没有经历过不会明白。等十月普降大雪,将领们回城,妻子团圆,良田赏封,功成名就油然而生时,想跑腿都是软的。当然,你这种就是变数最大的,因为你没有任何约束。”

    容越哈哈大笑:“这么说,我当时得领下那个美人才是。”

    不知不觉,月上树梢。

    天大明,迟衡精神抖擞要离开。

    岑破荆遗憾地轻拳揍在迟衡身上:“你跑这么几百里就为在我这里睡一觉?到底什么个情况也没和我说!算了,赶紧走吧玢州还有好几天路程呢!”

    迟衡神情爽朗:“我一路上看过来,你至少能撑一年。”

    “一年?你太小瞧我了一年我都把郑奕撂倒了!那什么,你也太饥渴了吧,一天都忍不了?石韦说什么也是一将军,你辣手摧花,也要分点场合吧!”岑破荆诡异一笑。

    迟衡光明正大地瞪他:“去!一肚子坏水的就是你!明知道我和季弦……还给我们安排地铺,摆明了让容越搅黄是不是!”

    “虚伪!容越要听见这话信不信一刀砍死你!”

    说笑一番后,迟衡正色:“破荆,你至少还要在这里扛着三个月。现在战略有变,我要将重心放在信北州。淇州先僵着,就算能胜,你也只能小胜千万不要深入,听我的号令,等合适的时机,我们可以一把翻过来,拿下淇州也就是半个月的事!”

    岑破荆掏了掏耳朵:“半个月?我没听错吧?”

    “对,但前提是,你这里最关键,必须挺住郑奕的攻击,接下来他还会更疯的——破荆,这个地方只有你最合适,别人要么守不住,要么拿捏不住分寸顾此失彼。”

    “别给我灌迷魂汤。”

    “不是迷魂汤是定心丸,不出意外的话,十月我们就能反攻淇州,等我的号令!”迟衡意气风发。

    岑破荆笑着点头:“你就是让人踏实!放心吧,我准保给你来个漂漂亮亮的大反攻。”岑破荆瞅了一眼不远处的石韦,道,“石韦是我见过的最……俊的人,我说,你不是逢场作戏吧?”

    “怎么会!”

    “我数一数,够凑一个八仙桌了:骆惊寒、纪策、钟续、石韦……庄期你有没有得手?哈哈,别跟我装聋作哑啊,你要能应付过来是你的本事,我没啥可说!”

    迟衡瞅了他一眼:“说得你好像没有三妻四妾似的,别说你岑府里的全是木头人啊!”

    “都是迟大将军的赏赐不接不行。”

    迟衡眼睛一转诡异一笑:“欸,跟你说个正事,你到底行不行啊?有四房妻妾了吧,怎么这么久不见瓜熟蒂落啊?我看就回来三天的都已经有苗子了。”这两年,迟衡前前后后给岑破荆赏了四个女子,现在都住在昭锦城的岑府里,尤其是第一个妻子十分得宠。但奇怪的,竟然没有一个女子怀有身孕。

    岑破荆挑眉:“你这是挑衅?我可告诉你啊,一年两年没有不算什么,十年八载,儿孙满堂是绝对少不了。至于你,呵呵,你就是有逆天的本事,都绝不可能让那一个八仙桌怀上个一子半女!”

    迟衡慢悠悠地说:“我不在意。”

    岑破荆凑前:“别发慌,等我的儿子们出生了过继一个给你,嘿嘿,别笑得阴阳怪气的,纪副使年初的时候就说,要做我大儿子的干爹,还帮取了一个名字:岑修。”当然儿子还没着落。

    。

 第283章 二八六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与岑破荆道别之后;就是石韦了。

    迟衡握住了石韦的手捏了又捏恋恋不舍,“季弦;这里离昭锦最近,你回去吧。”

    石韦沉默。

    迟衡揽住他的腰;“你在昭锦;我才能知道整个战线的所有情况;只有如此,等发起总攻时才能呈最有利的压倒之势。论调兵遣将;纪副使不如你;乾元军没有一个比得上你。季弦,半年,熬过这半年,我要天天和你……脸红了;脸皮太薄了!昨晚舒服不舒服?嗯?我的宝刀怎么样?有没有戳到你最里面最软的……哎呦!”

    石韦瞪他,吐出两个字:无耻。

    迟衡哈哈一笑,亲了亲他的眼皮,抚了抚他的嘴唇,恋恋不舍地说:“破荆说你长得最俊了,他还没见你更俊的时候,在我身子底下喘不过气的时候,腰不停的扭啊扭,越扭越带劲越扭越深……哎呦,别跺我脚啊,几个月都睡不上了还不让我过过嘴瘾!”

    石韦气急败坏脸憋得通红。

    迟衡知道他经不起玩笑,正经了,温和地亲了一下他的唇:“虽然我是乾元军的主将,但我现在可全都听你和纪副使的,你们说改变策略从玢州打信北州,我就这么打了,昭锦城的恰当调配,可比交战的一整支军还厉害,你们领着战事的成败!十一月、十二月,为我们准备好庆功酒!”

    说到此,迟衡忽然将石韦的头揽入自己颈窝,大手抚摩头发。

    石韦飞快推离他,目光冷静:“你放心,我来古陇庄就是、就是想看看你……乾元军和郑奕军打得怎么样了,运筹帷幄也不能闭门造车,我绝不是置千军于不顾擅自离开的。”

    迟衡笑道:“季弦能来,我很高兴!”

    迟衡再度将石韦拥入怀中,五月的天,炽热,怀中灼烧。

    石韦的背影渐行渐远。

    容越戳了戳迟衡的脊梁骨奚落道:“行了行了,再看下去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你还真是,窝边草一个也没落下啊。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我师兄太矜持,你才把他撂昭锦城的?”

    迟衡扭过头来,故作无知:“什么?庄期不愿意呆昭锦城吗?哈,司业少卿是一个功在千秋的官职,功德不比一国之君差。上次骆惊寒的信报里,庄期做的越来越得心应手呢,肯定比跟着你东奔西跑的好!”

    “跟着我?到底是跟着谁啊!”

    好在容越对情情爱爱一向淡薄,转眼就眉飞色舞、策马狂奔起来,二人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上风驰电掣。

    越过曙州边界、掠过淇州边界、在玢州边界驰骋了数天之后,迟衡在千军抵达之前就先到了玢州的晴婺,晴婺并不富庶,是寻常的一个海边小城,历经了铁蹄践踏,破破烂烂的,平常百姓家家户户挂着渔网。

    早有人在晴婺衙府等候。

    凌罕一抱拳:“迟将军、容将军、末将在此久等了!”

    凌罕从颜王军时就追随迟衡,数年过去,他也从一个小小的兵头变成了副将军,他身边的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十分英气,只一眼,迟衡就猜出他是谁。果然年轻人干净利落地一拱手:“末将颜翊见过将军!”

    迟衡颔首:“都准备好了吗?”

    颜翊道:“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将军发令!”

    当迟衡见到真正的海船时和船上的兵士时忍不住惊叹,一只一只整肃的海船,一支支飘扬的旗帜,一张张鼓风的帆,以及船上齐齐整整的弓弩,这是一支远远超出他想象的队伍!

    一把从未出鞘的剑!

    迟衡从震惊中回醒过来,微笑着问:“你们准备怎么进攻?”

    颜翊说:“信北州对各处关口和山隘守得很严实,但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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