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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墨斯大人眼瞎,心到不瞎,分析的头头是道。”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就好像沙皮拼命的摩挲着铁锅一样,钻入耳膜直入心脏,令人不由的皱眉。
“你果然没离开。”闫时轮平静的回答。
“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老者的声音透着不屑的笑意。
“难道你不担心你的尸身?其实我也有些好奇,你对于自己的肉身为何如此执着,放着那么多新鲜的尸体不用,反而屈居在一只玩偶内中。”闫时轮不由的试探道。
“你知道的还挺多多,是我小看你了。”
“其实你隐藏的手法并没多高明,而地点不外乎就那么几个,不在这里没,也不在风孟村,那唯一的可能就在那袭击我的女人身边,只不过,我没料到你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不顾,确实心狠手辣。”
闫时轮的话还没说完,黑暗中却不断传来一阵阵诡怖的声音,就好像僵硬肢体不断的摩擦所发出的,浓郁的尸气即使林朔风都能察觉,而且这里空气极为的稀薄,令人不由的感觉昏眩。
“看来不仅是慈正天师被骗了,连沈岩与我都同样被蒙骗,我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糊涂。”
“慈正那个憨子,我一说沈岩是他的儿子,他就相信了,这叫什么?这就是做了亏心事就怪不得旁人利用他。”
“但我不明白,你对沈岩并没上心,原来我还以为,你只是对女儿不闻不问,甚至还加以利用。”
“至极的力量才是我的追求,沈岩不过就是我养着的食物而已,不用多久了,现在先将你们除掉,四阳之子的血,你的破阴灵瞳,待我有足够的力量回到肉体,什么子女,要多少会没?”
“你真正以为,慈正那么憨吗?”闫时轮不由的轻笑道。
“你想拖延时间?这个空间是我创造的,你走不出去,也不可能有人走的进来。”老者不由的全身戒备起来,他始终觉得眼前这个眼盲的男人,无形中给人一股难以抵抗的压力。
“我根本不需要出去。”闫时轮淡淡的说道。
“倒是没想到墨斯大人竟然会坐以待毙?”苍老的声音有些得意道。
“是吗?我只是在等你……”闫时轮顿了顿。
“等我什么?”老者的声音不由的提高了,闫时轮听得出他是很容易好奇的个性。
“等你自己先行离开。”
“你什么意思?”黑暗中的声音似乎有些不稳定,就好像紧急刹车一样的刺耳声戛然而止。
不知过了多久,林朔风无法计算,但对于惯于黑暗的闫时轮来说,却十分的清楚,这个空间留下的不过是一些没有思想的荫尸,而说话的人也已经离开了。
“先生……他是师兄的亲生父亲?”林朔风咽了咽口水问道,他似乎猜测出这股力量真正的身份是谁。
“并不是,沈岩确实是你师傅的儿子,只不过他也被那只血煞蒙骗了,但如果不是这样,或许沈岩还等不到你师傅去接他。”
“那他为什么突然离开了?”林朔风现在没那么怕,因为即使这些荫尸会攻击,有闫时轮在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而闫时轮正准备回答,口袋中的手机却突然响起,伴随着黑暗的空间之中,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他不慌不忙的接起电话,但电话那一头的罗子滔,却没那么淡定。
“时轮,出事了就是那个酒吧发生火灾,灾情严重,死了不少人,而且在酒吧的地下室有一处暗室,里面……里面竟然有……新鲜……的尸体。”
罗子滔感觉似乎找不到自己正常的声音,连舌头都开始有点打颤了,原本以为这酒吧与医院隧道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现在就算是他也发觉了不对。
第83章 与虎谋皮
“新鲜?二十三年了怎样也不会新鲜吧。”闫时轮语调有些许的调侃,但在罗子滔听来就更为惊悚了; 难道自己眼前现在看到的男尸已经放了二十三年了?
“时……时轮;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还知道尸体是谁?”
“说真; 我之前不过是惑敌之策,虽有此想法却还没确定。”闫时轮缓缓说道。
“那……那你现在过来吗?我们怎样处理这尸体?”罗子滔吞了吞口水; 心不由的提到嗓子眼; 总觉得眼前的尸体特别诡异。
“在场所有的警力,马上撤离; 尸体原封不动,还有你们所有的人; 将我之前给你的子弹,放一颗在口中压在舌底。”闫时轮一字一句的说道; 听的罗子滔也是一愣一愣; 合着这子弹还能当法宝使?
“那……那消防和救护呢?”罗子滔为难了,这可不是隶属他管辖,更何况还有哪些医务人员; 总不至于人不救了吧。
“不想死更多的人; 怎样选择不需要我教你吧。”闫时轮的语气极为的冷淡; 也许在别人听起来这是漠视人命,但罗子滔却深知其实闫时轮的内心比他更为挣扎。
“通知医疗; 消防马上撤离。”罗子滔沉声,下了命令。
在闫时轮挂断电话之前,他所听见的就是罗子滔的命令; 也是他不得不逼迫罗子滔选择保护更多的人,留在现场,只会搭进去更多的人命,虽说这种选择太过残忍,但闫时轮深知刚才离开的那道邪气如果回归,必然大怒而杀人泄愤。
“先生,他们真正会撤退吗?”林朔风虽然不忍心,但却明白留下只是增加无谓的牺牲,他相信闫时轮的判断,更亲眼见证了这道门叛徒邪恶的心。
“用我名号,他们不得不撤离。”
“先生一直都这样背负恶名吗,是不是总会有人有微言。”林朔风可以想象出,并不是那些人无知,而是不同的领域总会有无法理解的事情,而且这些人本就是为了救人而存在的职业。
“名声,很重要吗?”
“我明白了,先生那这里这些要如何解决?”
林朔风还听得见在这诡异黑暗的空间,充斥着各种摩挲的声音,令人不由的汗毛倒竖,他虽然知道是什么,但如此庞大的数量却还是第一次遇到,更何况人在不知道出路的时候心会变得更不安。
“跟我走吧,他们不敢攻击。”闫时轮很少会真正使用手杖探路,而第二次见到苍舒言的时候,他确实有意试探,但却没想到自己的示弱会令苍舒言之后太过专注他的双眼。
“是因为先生在这,所以他们不敢放肆吗?”林朔风下意识的伸了伸手,这样漆黑的环境他还是有一些胆怯,但却更佩服闫时轮有这种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
“他们不攻击,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仿佛早就察觉了林朔风的心境,闫时轮没动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臂,更是轻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我?”林朔风有些茫然,难道是因为自己也是四阳男婴?
“你的师尊没告知你的命格吗?”闫时轮有些意外,就算这慈正天师没说,以林朔风现在的能力应该也能批的出自己的命格,除非他所知晓的生辰并不是他自己真正的生辰。
林朔风没说话,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身世他一概不清,甚至他是四阳男婴这件事还是他修道之后,自己根据身上的特征与孤儿院所说的生辰而推算的,慈正天师一个字都没提过。
“看来,你自己知晓的生辰确实是错误的。”闫时轮说完,不由的沉默了。
“先生,我们现在去哪里?”林朔风没有追问,反而转移了话题,在他心内虽然身世在他的心里有一定的分量,但他也相信该他明白的时候,闫时轮自然会告诉他。
“做一回偷盗者。”闫时轮打趣道,他能感受到林朔风还是很紧张,走在这样的环境中,他确实已经算是很有胆魄的。
“啊?先生要去偷那条尸体?”
“保持了二十三年的新鲜尸体,你不好奇吗?”
“先生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执着自己的肉身?难道其他更年轻更好的肉身都不如他自己的那身体来的好?虽然他是二十三年前死的,那时他也该有四十出头了吧。”
“我也很好奇,究竟他的肉身有何特别之处,所以还是需要我亲自查实。”
“先生……”
林朔风面露不安,犹豫的语调令闫时轮的耳廓不由的一动,微微偏头似乎还在等待林朔风接下来的话。
“先生我担心……这是圈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闫时轮的语调依旧沉稳,对于危机他向来都是直面出击,小心应对。
再说罗子滔这里,虽然这撤离的命令是下了,但却并不是完全就不管了,这些就算闫时轮不说,罗子滔身为一名有经验的警察也会去做,只是这警戒的范围不得不拉的更大,而火烧之后的夜空还弥漫着红光与焦臭味,令人十分的不适。
现场的状况确实不好,火虽然已经不怎么再燃烧,但还有个别的伤员被困在火场之中得不到救治,面对这种场景,在场的消防,救护,包括警察每一个心中都倍感压力,这种选择真正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承担的。
“头,刚才又有两个消防小兵试图冲进去救人,被我们强行拦下了……”苏达斌哀叹道,虽然消防队长是执行了闫时轮的命令,但他也能明白这种反抗是意料之中的。
“有多少人没拿到子弹的,让他们全部撤回。”罗子滔也是倍感压力,他听得到这些哀嚎,变得越来越弱,而困在酒吧内的伤员现在是怎样的惊恐,他们如果死了,是不是同样会变成厉鬼?他不敢想象,但却明白闫时轮所说的。
而就在又一波年轻的消防兵与两名救护队员试图冲入火场之际,酒吧上方的天空却莫名的暗了下来,原本的映红的天不知为什么变成深沉的黑,这股黑暗就犹如墨汁一般,如果你仔细看甚至可以感受到它们还在流动。
“竟然敢骗我,还想毁灭我的肉身……”苍老的声音犹如破铜锣被砸的嗡嗡作响,刺的在场的人耳膜生疼。
那几名年轻又热血的人,此时却被强大的邪恶力量笼罩,浑身不能动弹,想走却感觉双脚被定在地上,拔都拔不起来,他们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在生死面前,人都会不由自主的选择自己,冲动都是因为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牺牲者而做下的抉择。
黑暗的力量席卷整个酒吧的火场,黑压压的即使外围的照明设施也无法突破这层黑暗,被困在内中的伤员,本就绝望恐惧,此时更是感觉自己离死亡只差毫厘,呼救声本已变得微弱,却因为这几名年轻的冲动者加入而变得响亮起来。
“不是叫你们全部撤退了吗?”闫时轮的声音不大,清冷而具有不可抗的威压力,听得出有一些不悦。
“时轮,你总算来了,怎么那么迟?”罗子滔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他是怕自己难以控制这场面。
然而闫时轮却没说话,林朔风见他抬着头,“看”的方位正是盘旋在那酒吧上空的黑色气旋,邪恶的气息和之前那隧道内诡异的空间中遇到的一样。
“先生,是他。”
“我估计的没错,黎娜迦确实要毁他肉身,只是没想到,此人倒也不是太愚蠢,还知道用正统道家秘术保存尸体,反倒叫这异火失去了作用。”
“先生是说,这是那……这不是普通的纵火案?”林朔风本想说和苍舒言有关的话,但转念一想这个时候不宜提起,万一被有心人听去,可能不仅会对苍舒言造成危机,更会影响闫时轮。
“这是苍火,苍鬼之中有一种名为磷荧,善于操控苍火,他们如果用普通的火反而可以破了他的术法,毁他肉身,这一次黎娜迦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闫时轮此时所说的罗子滔听不懂,但也感觉事情实在是很复杂,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救人但是闫时轮不动,他自然也没办法动。
“时轮,你还不出手,这些人岂不是要丧命……”罗子滔忐忑道,因为这些人命作为这一次火灾的总指挥,他势必是摆脱不了责任的。
“今天也该让你习惯一下,我也不是万能的。”闫时轮的话才说完,罗子滔还没反应,林朔风却感受到来自闫时轮身上力量的波动。
闫时轮的身形很快,如果不了解的人,你根本分辨不出那个进入火场的人是谁,而就在闫时轮冲入火场之际,林朔风的脑海中却响起了闫时轮的嗓音,很清冷却不冷漠,林朔风能感受到这是一种大慈悲。
“找机会,救那几个年轻人。”
林朔风看向了罗子滔,他此时好像才惊觉,闫时轮进入了火场,虽然火几乎已经灭了,但从闫时轮之前的话来分析,这火并不是消防兵所灭,而是特殊的力量控制的,既然没完成他们想要做的,自然没再燃烧的必要。
“那些人是枉死的吗?”罗子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吐出这句话,这些伤亡只因为那些鬼怪之间的纠葛,但他却不知道在闫时轮心中的石头却压的越来越重。
而就在闫时轮闯入酒吧地下室时,天空中涌动的黑暗邪力似乎也感受到了,愤怒与不安令他当即就决定放弃那几名年轻人,转而窜入了酒吧之内,他似乎明白了闫时轮的计策,他想要用自己的尸身来威胁他。
“你还不算憨。”闫时轮似乎已经感受到背后的邪力,但却没转身,一如既往的沉稳,脚步坚定的走向暗室之中那具特殊的尸体。
“你想做什么?”邪恶的力量凝结成黑色的人形,苍老的声音就像被寒风吹的摇摇欲坠的破门板发出的“咯吱”声。
“你以为,那血煞养出来会与你有情吗?”闫时轮不由的低笑道,被利用的人总是感觉自己是天下间最聪明的人。
第84章 心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苍老的声音似乎压抑着一股惊惶,闫时轮听的很清楚。
“从一开始你就被利用了; 你以为沈岩并不是慈正的儿子; 但事实上不过就是那血煞欺瞒你的,否则慈正不在半人半鬼的沈岩要如何活下去了?”
闫时轮淡淡的述说着一段久远的故事; 而他同样也感受到那原本邪恶的力量因为愤怒而变得愈来愈强大,但他却并没惊慌; 唇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怡然自得的微笑。
“替别人养了十四年的儿子; 如今你还指望那血煞与沈岩会为你所用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老者的邪气听的出是一股咬牙切齿的愤恨。
“你这样问,便是相信我了。”闫时轮不慌不忙; 似乎并没将身后的邪气当做是一种威胁,甚至空门大开; 令那一股邪气不由的迷茫闫时轮的动作。
“我死之时你不过才几岁,怎么可能知晓这些事情?”
“你不记得了?我之前才对你说过; 我本就不是人; 又怎会受到年龄的限制呢?”
“你到底是谁?”老者此时内心惶惶,即使怎样自持镇定,也难以抵御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力。
“你深知我的弱点; 却不知我真正的身份; 该说是你太过自大; 还是愚蠢呢?”闫时轮的唇角露出一抹令人刺目的淡笑。
“你……找死。”
老者的怒气令本就难以入耳的声音变得更为难听,闫时轮不由的凝眉; 微微一侧身便躲过了犹如黑色镰刀一般的攻击,唇角依旧是带着一丝的蔑笑。
“即使给你回到肉身,你的实力也太低了; 不怪的你不过就是他人的棋子,替人养成血煞,满以为可以成为你自己的助力,但你却不知道是在替别人做嫁衣。”
“闭嘴,你的话太多了,既然你送上门来,那我也不介意送你回地府。”邪恶的力量愤怒的咆哮道。
“你知我是墨斯却不知我的实力,真是可笑。”闫时轮的言语刺激却一直没停歇。
“破阴灵瞳对于怨灵恶鬼是有用,但对我却没用。”苍老声音似乎还有一丝沾沾自喜。
“原来你为避开阴差,才用此等逆天之法修炼,逆修道术你想以邪入道?但为什么要执着你自己的肉身?”闫时轮不由的好奇道。
“现在我也有点可怜你,失去视觉你的弱点太过明显,你连我尸身之上的特殊之处也看不到,还想以此为要挟,逼我就范?”
“你以为避开阴差便能高枕无忧了吗?”闫时轮并不介意来自老者的嘲讽,他虽好奇这尸身究竟有何特别之处,但却也不会因此受到牵制。
“你想拘我?”
“我想你应该需要我帮你才对,我为什么要拘你?”闫时轮不仅否认,甚至还反问道。
“帮我?哈哈哈哈?就凭你?”老者笑的肆无忌惮,仿佛听见了天下最大的笑话。
“我可以帮你消灭血煞,更可以帮你对付骗你的人。”闫时轮神色平静,但所说的话如果让了解他的听见一定会大跌眼镜。
“难道你不怕与虎谋皮?”老这不由的好奇道。
“原来你也听过这个词,那我还真正不明白了,为何你自甘堕落放弃正一天道,反而选择以邪入道,另辟蹊径的路并不好走不是吗?”
“你又在套我话。”邪恶之气顿时心生警觉。
“你可知与你合作的人是什么来历,透露我墨斯的身份与弱点,她又想要得到什么呢?”
“我们各取所需,我并不需要了解她想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