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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辰绾道:“就要叨扰流汐峰主了。”
净涓语调格外轻柔:“天女太见外了,你本就是白彻帝尊的大徒儿,玹琏帝尊的师姐,羽峰本就保留着你的寝居。你要回来住,我们迎接都来不及了,何来叨扰一说。天女只管住下,若有所需,告诉我或流汐都行。”
轩辕辰绾虽是木属功体,却更喜这羽峰风物,因此从前将寝居置在了羽峰,又因素蘅仙君过于内敛,她倒是与净涓更为亲近。
轩辕辰绾:“多谢仙君。其实我一直都将紫上阙当作我另一个家,每次都想要多住些日子,但父皇管得紧,不许我外宿。这次也是因为母后大寿,我特意为她绘作了《百丈华表》图,要请师弟帮我往图里封注阵法,这才要住上几天。”
净涓道:“天女仁孝,帝尊也对天后感念至深,你们两个的心都是一样。”
轩辕辰绾极受用这话,笑道:“是啊,师弟比我还上心呢,他早就将母后的寿礼备好了。”
又道:“流汐、灵绛,你们先忙吧,我就不打搅了。我还得去找师弟,将图轴给他,这几天还要和他探讨布置何阵在图中为好。我就是想着毕竟现在羽峰峰主是流汐,我这个客人还是要先给主人打个招呼。”
“天女客气。”流汐道。
净涓道:“流汐,那为师就陪天女去找帝尊了。你可不能与人耽于玩乐,疏怠了修行。”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孔嫀。
“是,师父。”
净涓点点头,与轩辕辰绾一同离去。
过了少顷,流汐笑了笑,不语摇头。
孔嫀好奇:“师姐,你笑什么?”
“我笑辰绾天女,她只要提到帝尊,就是一副自家夫君的语气。”
孔嫀心头一突,想了想问:“师姐,你说帝尊喜欢辰绾天女吗?”
“怎么可能,你也看到的,帝尊道心无尘……”流汐抱起臂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不过也不好说,帝尊心思深,面上从来不显。”
“但我看前两次他们见面,帝尊对天女并无特别的样子啊。”
“这也倒是。若非必须,帝尊很少与天女共处的,尤其是独处。毕竟天女曾请天帝下旨赐婚于她和帝尊。”
“还有这事?”孔嫀忙问:“那……帝尊拒绝了吗?”
流汐瞥她:“自然拒绝了。若帝尊不拒,他们不是早成道侣了吗?”
“也是。”孔嫀愣愣地:“可历任少帝的寿元都很短暂,天帝怎会允许天女与帝尊成婚?”天女岂非有守寡的可能?
“这并不难猜,天帝应是希望辰绾天女能诞育一个承袭帝尊血脉的孩子,毕竟帝尊是疆天纪以来最完美的浑元道体。至于辰绾天女,若帝尊真的先走一步,依她的身份,另找一名道侣相守也非难事。”
孔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流汐点头:“天帝打的一手如意算盘,可生孩子这种事情,还得咱们帝尊自己愿意才行。”
“师姐,我先回徵峰了。”
见她突兀一说,流汐蹙眉:“小师妹怎么回事。”
………………
孔嫀一直想象着帝尊和轩辕辰绾单独相处的画面。
入夜后,她被一股冲动驱使,飞身来到大骊峰。隐在树丛之中,远远看着令彰殿的光华通明。
里边的人还会有谁呢?自然是帝尊他们了。不就是讨论个阵法?帝尊历来果决,需用这样久?孔嫀捡起地上一根断草,掐成了无数段,转身离去。
离开大骊峰的孔嫀,下一刻已在极火阵中的冰湖边。她用手拨着冰浸浸的水,未隔多久,就听到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立即站起来:“帝尊!”
孔嫀迎向朝自己走来的玹琏,作不经意道:“在画里注入阵法很耗时吗?帝尊弄到这样晚?”
“多加了几道禁制,耽搁久了些,今日已完成。”
“今天就完成了?好快!”哈哈,那轩辕辰绾就没理由缠着帝尊了。
孔嫀并不知道,她故作无心的打探,小小的失落,到后来的窃喜,都能在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神情里一览无余。玹琏有细微无奈:“你又来火阵做什么?”
“我……”
玹琏缓缓道:“以后,未经我应允,你不得进入火阵。”
孔嫀笑意凝固,难以言喻的失望登时蒙上她的面容。她明明能清楚地感受到,帝尊对她的好。也能感觉到,他其实也喜欢和她在一起。
她立即问:“为什么?”
孔嫀的表情令玹琏难以平静,他解释道:“自然有原因。只是原因不便告诉你。”
“可是,我很喜欢这些雪梅树,想来看看梅树也不行吗?”
“我给你雪梅种子和玄元冰,布个吸灵阵即可令冰长久不化,你种到徵峰去吧。”
孔嫀听懂帝尊再次婉拒了她,犹不死心:“那要等好久才能开花吧?”
“梅枝亦能插活,可以摘开了花的梅枝插在花钵里。”
这下,孔嫀知道帝尊是真的不愿让她进火阵了,只得哦了一声:“那帝尊,你陪我一道去插梅好吗?我最喜欢的一个花瓶在火宵阁,我不会布吸灵阵。”
玹琏沉默须臾:“好。”
孔嫀笑了笑,折了一支开得正艳的花枝:“那我们走吧。”
孔嫀倒不是编的藉口,玹琏随她来到徵峰,就看见火宵阁廊庑的石台上,确是摆着一个白底落霞的敞口花瓶,栽着一株金灿灿的灯笼莓。
孔嫀请玹琏坐在廊庑石台,她狠狠心将灯笼莓拔/出,把土倒掉又洗了干净,才捧到玹琏面前,置于他右手边:“帝尊。”
玹琏取了枚冰核放入花瓶,手掌覆在其上,钵中顿时水雾氤氲,梅枝一插到其中,就见凝水成冰,花枝俏生生立稳了。
孔嫀坐在花瓶另一边,看帝尊在花钵里设完吸灵阵,正要说话,却见对方抬头朝远处看了眼,孔嫀随他视线看去,一时愣住。
轩辕辰绾脸色发白,难以置信的目光在玹琏与孔嫀之间来回。
孔嫀和玹琏方才侧身相对,齐齐望着梅枝的一幕,美如诗画,又自然契合,仿佛他们长久以来便是如此。
轩辕辰绾发出冷笑,她倒是不知晓,她这师弟原来是这样随意之人,就这样坐在走廊的地上,也不觉有失身份?更叫她无法忍受的是,玹琏从不给她亲近他的机会,但对着孔嫀,竟放任至此!
孔嫀反应过来,问:“天女到徵峰,是找我有事?”
轩辕辰绾讽道:“是啊,本想找你叙叙旧,谁知来得不是时候。”
她们有何旧可叙?孔嫀不知如何接话,索性沉默。
轩辕辰绾走近两人:“师弟真有逸致,都这样晚了,还同灵绛峰主月下插花?”
她看着这个牵动自己喜怒的男人,希望他有所解释,可他只是淡声道:“天女今日颇费心神,早些歇下为好。”
他又赶自己走?轩辕辰绾气得胸脯起伏:“也是。天色已晚,我是该就寝了。不过师弟你呢,还不走?莫非师弟今晚,还准备留在灵绛房里过夜不成?”
过夜两个字,轩辕辰绾加重了音,她轻蔑地看孔嫀,仿佛她不过是一个可以被人随意处置的小玩意儿。
玹琏眸光瞬间冷下来,他站起身,看着轩辕辰绾。
孔嫀一怔,虽说她身中极火毒时,的确借住了帝尊的黍梦居,但轩辕辰绾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劲:“你说什么呀?帝尊只是帮我布阵。”
轩辕辰绾不自觉就后退一步,她有种感觉,若非她是他的师姐,他会对她动手。她自知失言,却梗着脖子道:“若要别人不想岔,就不要孤男寡女花前月下!你不是向来很懂得对女子避嫌?连对……”
“唔……唔……”轩辕辰绾还在张合着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清晰吐字,她比划了两下,意识到是玹琏封了她的口,顿时脸腾地烧起来。窘迫,愤怒,伤心,还有不信,他为了孔嫀竟这样羞辱她?让她挥打着手像个小丑,他怎么这样狠的心?
立即有泪水从轩辕辰绾眼中滑落,她从来没有这样失措过,捂着脸转身飞快离开。
孔嫀看了看玹琏:“帝尊,天女哭了。”
玹琏嗯一声,并未再提轩辕辰绾,只道:“今天太晚,明日我帮你种几株雪梅在院子里,好不好?”
孔嫀立即露出笑容,忘记他不允她私自进火阵的失落:“好。”
………………
第二日清早,孔嫀起床后,又将梅瓶抱出来放在石台上,想让花儿晒晒阳光。
“这梅花可真是漂亮,难怪引人攀折。”
听到声音,孔嫀愣了愣,抬头看向再次出现的轩辕辰绾。她竟然没回天上天?她问:“你又来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轩辕辰绾答非所问:“可惜这花没有根基,终究只能碾落成泥。灵绛,你说是不是?”
对方话里有话,孔嫀听懂了,故意道:“不会啊,帝尊说了,这梅枝能插活的。”
轩辕辰绾没想到孔嫀还敢拿玹琏来刺她,声音有些冷:“是吗,那你可得好生照料它。”
“我的东西我自然会照顾,不劳天女操心。”
轩辕辰绾憋着一口气,点头转而道:“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昨天找你叙什么旧?”
不等孔嫀回答,轩辕辰绾便用施舍的目光看着她,口吻更是无以伦比的优越:“我本想告诉你,从前我父皇虽赦免了孔雀族之罪,但很多人并不知道。这次,我特意找父皇对五大天域下了孔雀族的赦罪诏书,孔雀族日后在天界,再也不必偷偷摸摸,夹着尾巴做人了。这对你们来说,也算得上是个大好消息了吧?”
第18章 紫上雪落谁发间
孔嫀沉默抿着唇,握成拳的双手用力捏紧。
轩辕辰绾继续道:“还有,我这次来,给你带了天上天的灵果奇珍,我想孔雀王恢复功体应该用得上。”
孔嫀声音冷淡:“谢谢你的‘好意’,不必了。”
轩辕辰绾料到她会拒绝,轻轻笑了笑:“当初,在兰皋月榭时,你不是曾接受过我的帮助吗?现在为何不接受了?让我来猜猜……”她语气一变:“是觉得攀上了少帝,有底气了?”
孔嫀皱眉:“天上天与孔雀族的事,你把帝尊扯进来做什么?”
轩辕辰绾也厉声道:“没错,算你还有自知之明。孔嫀,我师弟他是天界的少帝,你永远也不要妄想,当我的父母与你的父亲起冲突时,他会站在你们那一边!”
孔嫀没有说话,也不愿去深想轩辕辰绾这句话。她心里沉压压地难受,却突然笑了一声,带着说不明的意味。
“你笑什么?”轩辕辰绾冷着脸。
“你觉得我笑什么,我就在笑什么?”
这个孔嫀是愈发的放肆,竟敢一再同她呛声?轩辕辰绾怒意翻腾,随即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师弟是因我父母的身份,才选择站在我们这边。那你就错了。你对我师弟了解多少?你可知道在他小的时候,我的父母是多么的喜爱和呵护他,他对我父皇母后也是有孺慕之情的!就连我与他,从前也十分要好!直到后来,他定是知道历任少帝都身带命劫,又发现了他对我的感情,不敢面对我,才总是避着我……”
轩辕辰绾要诉说她对玹琏的感情,孔嫀却不想再听,猝然扬声:“够了!谁会相信你?天女与我说这些做与什么,你回去吧。”
轩辕辰绾紧盯着孔嫀,确认道:“你果然喜欢我师弟。孔嫀,我真后悔救了你。”
知道她都听进去了,轩辕辰绾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孔嫀呆望了手中雪梅一阵,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意识到,她对帝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以前,她明明觉得能在帝尊身边就很开心了。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对帝尊产生了独占的心情。她变得和轩辕辰绾一样,想要帝尊是自己一个人的。
孔嫀胸腔中充塞着不安,她不知该如何纾解这股不安,思来想去,决定闭一阵子关。
然而心境浮动时,闭关也无济于事,孔嫀憋在火宵阁里大半月,所得甚少,只得放弃。
………………
当她从火宵阁推门出来时,却不由一愣。
今年冬天,寒意要浓烈些。霏霏的细雪,竟似一夜间就染白了紫上阙的群峰。她的目光扫过庭院,看见了几株白梅。原来她虽闭关了,帝尊仍来为她植了梅树。
“哈,下雪啦!”孔嫀伸出手,让天空飘洒的白英落在掌心,先前那些不甚愉快之事,暂时都抛诸脑后。
原本冬夏这点冷热差异,对修得仙身的天界人来说算不上事,男仙多半就忽略不计了,但女仙们却总爱拿各个时节做些文章。
孔嫀赶紧去找两位师姐。
天界的雪几年才有一次,千莳和流汐也欣喜得很。
连着两天,师姐妹几个时而在风雨四时荫,时而在醉眠竹怀,大家一起围红炉,酌新酒,谈天说地,赏着缠绵长风的飞雪,倒是别有一番乐趣。
这日的令彰殿中,待玹琏看完天上天送来的折子,已是下午,重峨道:“昨日听离钲说,小师妹出关了,他们几个今天约在角峰聚会,帝尊可要去看看大家。”
就在重峨以为会听到如常的拒绝时,对方竟道:“好。”
两人便一道来到角峰。
四时荫的绿罗窗里透出暖光,屋内传出笑声阵阵,偶尔还有忿忿的叫嚷。与户外白茫茫的清冷相比,叫人觉得格外温馨。
雪沫子卷着寒气,打在窗棂上啪啪作响。因外边风声大,重峨也没有叫门,直接伸手轻轻推门而入。
只见门边立着一尊琉璃湖滨仙鹤炉,内中紫火跳跃,氤氲出乳白滚烫的水雾,漫了满室暖意。再往里的长案上,摆着点心、烤串、水酒。而他的四个师弟妹们,正围坐一桌,各自叠着一手玉制麻雀牌,个个都专注着自己的牌色,表情喜的喜,忧的忧。
“大师兄来了?稀客啊。那边桌上有烤串,自己请便。”正对着门的流汐抬头看了一眼,热情招呼,却在看他一眼后,再也没看第二眼。
“大师兄,外边冷,快倒杯热茶喝,案上有。”千莳话语虽体贴,却也只顾着摸牌。她动作有些慢,出张牌要琢磨老久,不敢分心。
“大师兄,你接下面一圈——”离钲更是头也不抬。
“大师兄,我帮你倒茶,你来帮我参详参详!”只有孔嫀站起身来,如见救星。
真是一派相亲相爱,说不出的和乐融融。
“咳,咳!”
重峨拢着手用力咳了两声,侧身请进候在门外的人,道:“帝尊,请进。”
孔嫀四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手上的动作同时停止,下一瞬,千莳、流汐与离钲呼啦啦齐身站起来,道:“见过帝尊。”
尾音高低不同,但都打着奇异的旋儿。
玹琏沉默着,面上瞧不出任何端倪。
重峨训斥道:“从前有几位长老管束着,你们不敢放肆,现在是越发不像话了。千莳,连你也跟着胡来。”
千莳忙解释:“我们并没有赌钱的。我们就是输一次,就要为赢的人做一件事,赢的人也可以划掉别人要求自己做的事,不信,帝尊请看。”
千莳本要拿她的纸令牌,谁知她拿错了,将左手边孔嫀那柄令牌递给了帝尊,只见上面长长一串字样:“欠离钲…………”“欠流汐…………”“欠千莳…………”
孔嫀见千莳错拿成自己的,愣了一愣。
重峨使劲给孔嫀递眼色,眨得眼睛都快真的抽筋了,孔嫀才反应过来,赶紧将已倒好的茶水直接端给了玹琏:“帝尊,你喝茶,暖暖手。”
玹琏看她一眼。
孔嫀又将玹琏拉到了自己的位置:“帝尊,你别站着,你坐啊。”
流汐与离钲瞪大了眼睛,帝尊非但没说要处罚他们,还当真在小师妹的位置坐下了。
正对玹琏的离钲顿时感觉重压如山。
孔嫀拖了一根藤凳过来,坐在玹琏右手边,道:“帝尊能帮我看看牌吗,我,总是输给师姐他们。”
“噗。”流汐忍不住一笑,立马又严肃脸。
玹琏目光扫过面前一溜鬼画符的牌面,慢慢道:“可我也不会。”
难得有一样帝尊不会的,离钲立即道:“帝尊跟着打两手就会了。”
就见玹琏竟从善如流,道:“好。”
离钲与流汐换了个位置,一边打,一边为玹琏说起牌来,讲述完毕,还加了一句:“这麻雀牌本是小师妹教咱们的,谁料我们学会之后,每个人都比她打得好,就她输得最多。”
玹琏又看孔嫀一眼,孔嫀立即垂下头去,仿佛被风压弯了腰的小草。
先前赢得最多的流汐和离钲不禁浮想联翩,这要是帝尊点了炮,他们是胡呢,还是不胡呢?若是胡了牌,他们又要叫帝尊为自己做点什么事,才不会伤及帝尊的自尊呢?这真是叫人好生为难呀!
然而,接下来的事实证明,是他们想得太多了。
现学现卖的帝尊就此开启了大杀四方之路。
在流汐刚刚听牌时,帝尊推牌了……
在离钲正准备吃牌的时候,帝尊推牌了……
在千莳正想碰牌的时候,帝尊他,又推牌了……!
推牌之后,还不忘拿过孔嫀的纸令,将上边的欠据逐条划去,另三家纷纷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