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神,那个洛裟走过来了。”凤君提醒看风景看得发呆的修芳。
修芳微微回过神来,收敛了脸上的情绪后转身,见洛裟一身玄黑色的上朝衣袍缓缓走来,停在她面前,他没有出声,像极了以往两人遇到都是君落先开口的。
“洛裟。”修芳淡淡一笑。
她像以往一样唤自己的名字,但变了,哪里变了呢。语气、眼神、气势,处处都显示着只属于他的君落消失了。
洛裟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眸光清明,神力深不可测,眉目间有着她从不曾有过的沧桑感……
“君落……”洛裟按耐住心里涌出的情感,脸色微白,“还是该如何称呼真神?”
鬼父待他如亲如故,一些远古时代的事情他都知晓,比如四大真神,如此魔祖阗侑,但他从未想过,会有一天他的君落被远古真神占据了身体。
他微微垂眸,想起神界时君落担心青止的模样,原来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惶恐不安,苦涩种种。
“修芳……”修芳不忍心看着他掩盖的脸色,带着几分歉意,“洛裟,无论是君落还是修芳,我们都是同一个人,远古记忆和这千年来的记忆……”
“修芳真神想些什么?”洛裟打断她的话。
修芳一愣,想什么?是啊,这些本不该的,她是远古神袛对洛裟而言,已经是最残忍的消息了。
“我想告诉你,有关于远古修芳真神的事情。”修芳抬起脚步走下奈何桥,往三生石旁走去。
洛裟没有犹豫直接跟了上去,凤君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反正她没有让自己回避,那他就懒得回避了。
峭拔玲珑的三生石,上面刻有“早登彼岸”四个字,修芳站在一旁,伸手抚上冰冷的石壁,指尖轻轻磨砂着。
她的声音响起于两人耳畔,淡漠从容,无奈沧桑。
“祖神无父无母,生于天地之间,而我虽然是祖神之女,却非是祖神血脉。”修芳看着三生石,目光有些恍惚,“由天地间孕生的生灵,三生石上不会有其名字。”
凤君错愕地看向修芳,而洛裟却握紧了拳头,不会有她的名字,君落……他曾寻遍三生石上的名字,都没有君落二字,甚至用神力在三生石上刻写,却不得,原来是这种原因。
“远古时,我曾寻遍三生石上的名字,也曾用灰瞳之力去书写属于我的缘分,可惜都无果。”
所以,祖神才会给她与竺染定下一纸婚约,因为自有生灵起,三生石便一直有个传奇,竹本无心,奈何却姻缘过盛,她见过那连灰瞳之力都难以在其上面留下一丝痕迹的三生石上深刻于石壁内的“竺染”二字。
修芳无名,竺染无心。
无名配无心,这才是祖神那一纸婚约最初的意思。
“所以你是来劝我放弃的吗?”洛裟嗓音沙哑而低沉,又带着几分苦涩。
修芳淡淡地看着他,笑道,“不,你放弃不放弃我不能阻止,我只是缺你一个交代,一个本该君落给洛裟的交代。”
“是吗?”洛裟抬眸看她,平静道,“上次你不是给过交代我了吗?”
“当断不断……害人害己。”
“那还断得不够。”修芳摇头,淡淡地看着洛裟,“我要断得彻底。”
她要断得彻底,才能够放下一切付身于她后来要做的事情。
从前的她向来不喜欢牵扯到多人的情感当中,她不懂得如何处理君落和洛裟的感情,那便直接言,这是她惯有的作风。
不知过了多久,奈何桥上的鬼魂离去,忘川河中水也变得湍急汹涌。
洛裟经过一番挣扎而归于平静的声音响起,冷冰无情。
“好,方才这一个交代断得便足够彻底了。”他玄黑宽摆的衣袖一挥,在空中扬起个弧形,转身离去,“本王还有事情要忙,就不招待两位了,请自便。”
黑色逐渐远去,凤君皱眉看了几眼三生石上的名字,密密麻麻,方才他悄悄用神力覆盖住所有,结果如同修芳所,上面任何人都有,就唯独没有她的名字。
这该是如何的一种孤独,从远古到如今,她活得到底有些寂寞……
“修芳……”这是凤君第一次正经八儿的唤她的名字。
“何事。”修芳本不打算理会他的,她心情并不好,她其实很喜欢与人交朋友,若是与洛裟做得成朋友,那还该多好,可惜洛裟决绝离去并没有给她这种机会。
但她也许离世久了,将至深挚爱转化为友情,谈何容易。
“从今之后,我就是你朋友了。”凤君肃着脸容,拿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握成拳头捶了一下自己的左胸口处,“不论你认不认,反正我认了!”
他自认为得动情,哪知修芳只眼瞥着他,眸光淡淡,一丝情绪都没波动过,但嘴角却挂上了浅浅的笑容,“第一次警告,日后倘若再叫错,我之前的话可不是就算了的。”
凤君脸色顿时一番变化,修芳转身往医阁走去,她嘴角的笑容因凤君的一番话而扬起优美的弧度。
她朋友不多,她的两只手都可以数得来,蒂炙、凤蒂、左怨、梓君、淇五、十七……她不知道青止以及洛裟算不算,反正她算了,如今加上方才一脸正经对她要做她朋友的凤君,一共九个了呢!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未雨绸缪
若冥界最懂君落的,莫过于梓君。可她到医阁后,守门的鬼侍告诉她,鬼医大人出去了。修芳随后回落雨亭看过那个以主为荣的婢女静心后,便离开了。
修芳回到弑神树林后不久,又离开了。凤君原本以为她是去采灵药去了,这几天,她走遍了整个弑神树林,他问她做什么,她答他灵药,她需要灵药。
今日夜幕降临时,修芳仍然没回来,凤君不由得担心,欲出去寻她,刚下了枯树,一道红光便向他袭来,凤君微微皱眉,他并没有阻止,因为这道气息是修芳的。
红光在他眼前化作几个字:放你自由,勿扰。
放他自由?凤君勾了勾嘴唇,俊美的脸容却冷淡无比,眼眸深处一片冰冷。修芳啊,本尊对你很感兴趣啊,岂会是因为你的身份就会放弃?
能被封印在火狱里的,岂会因某个人或者时间的长短而改变?凤君在骨里仍旧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不然当初怎么会连亲生父亲都下得了手。
连他母神都能狠下心将自己禁于火狱数十万年,但她却放了他自由,不管她是因他女神还是纯属想找个人陪着她,反正他自由了。
修芳……
凤君在心里默念一声,暗红色长袍在黑夜中飞舞,他一步一步离开这里。
灰瞳眼眸,彼岸花之体,凤君勾起一抹浅笑,在诡异的树林里显得有些阴森,他居然还能亲眼看着这些恐怖灵物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当真是有趣极了。
修芳想要完成从前未能完成的事情,她在收阗侑当徒弟时就过,她的徒弟,她会护着。没错,她现在依旧想要护着阗侑,在她心里,阗侑本性并不坏,甚至如最初的她一般,对世间怀有珍惜之情,如果不是那灰瞳,以他的天赋大约能像竺染一般。
自从她醒来后,一直在琢磨阗侑与他的灰瞳,现在,她大概猜测到了所有。
她被冠以“死神”的称号,最初冥界的执权者,对“死”一字参透得太多。所以,她的苏醒是以无可估量的代价换来的。
而这个代价没有人付得起,除了她与祖神,即便是竺染,长青也不行。但阗侑却能让她苏醒,这让她想到了一种可能,而除了那种可能她想不到其他。
阗侑有危险。
这是她最后的确定。
而在此时,游荡完人间的无垠也回来了,他去看仙界看青止时,看到的一场画面着实是惊亮了他的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酒香的气息,那张矮桌上排满了乱七八糟的酒坛,倒的,歪的,空的,看着无垠瞪大了眼睛,最重要的是那个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温文尔雅的青止,竟学着人间那些酒鬼一样,倚在榻上端着酒坛往嘴里倒酒。
“啧啧,青止啊,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你颓废成这样?”无垠惊奇地走到他身边,见青止没有回答自己,他一把夺过那酒坛。
“无垠?”青止抬起眼眸,脸颊一抹红晕,嘴唇却没有任何血色,他眼神恍惚,“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不能回来?”无垠蹙眉看着他,“倒是你这般模样,莫不是君落出了什么事?”
青止轻笑一声,手一紧,一坛酒又出现在他手里,他仰头饮了一口,“你原来这般懂我。”
无垠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心事都写在脸上了,明显得很呢!”
“我脸上可没写着君落二字……”青止又饮了一口,因为饮得太猛了,所以几滴晶莹的酒汁从他嘴角旁流出,那张俊脸多了几分妖魅。
“而且……”青止苦笑一声,几分惆帐,几分无奈,几分疲累,“她不再是君落了……”
在弑神树林时,他就该发觉了,她已经苏醒了,远古修芳,那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彼岸神女,已经苏醒了。
可他还要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模样。他想,他大概是不想再以竺染的身份面对她了。竺染救不了她,竺染也无法跟她在一起,甚至竺染在她心中还不及她徒弟三分。
“什么意思?”无垠皱眉问道,原谅他没听懂这酒鬼的话。
青止低低地笑了一声,“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无垠挑眉,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如今的君落已非从前的君落?这意思多的是,他要理解成哪一种?
无垠再次夺过他的酒,瞪着他,“不行,我没听明白,你给我清楚些!”
哪知青止直接闭了眼倒在桌上趴着,无垠瞪大了眼睛也没人理他,无奈只好遣人将这一桌的酒抬了下去,又唤来东易将青止扶到床榻上。
他那句“她不再是君落了……”把无垠绕懵了,青止鲜少饮酒,就算馋了也只饮他自己酿的青竹酒。无垠还是第一次见他喝酒喝成这副模样,这事肯定跟君落有关,既然从他嘴里套不出话来,那就从君落下手,左右不过君落也是钟意青止的。
无垠想着想着,觉得他就该去告诉君落,她家青止变成酒鬼了!于是,他的行为被他的脑支配,嗒嗒地跑出止水阁去找君落。
最近无垠欣慰的是,老天也看出了他是个为朋友操碎了心的美君,所以让他免去了寻找君落的辛苦路程。
于是,感谢老天的他刚出了仙界不远处就碰着了君落。
“阿落!”无垠对着欲往九重天上去的身影一喊,那身影一顿,他迎了上去。
眼前的君落脸色有些惊讶,无垠眨了眨眼睛,好奇问道,“阿落,你怎么这副表情,该不会是不识得我了吧?”
修芳微微摇头,自然是识得的,纯灵者无垠,拥有强大的灵魂力,她惊讶的是用以灰瞳之力隐身,一般之人不会发现的,怎么他就能看到她?
她微微眯眼,瞳眸快速变成灰色随即散去,怪不得能看到她,原来与灰瞳之力有点干系。
“认得。”修芳微微一笑。
修芳查得仙界九重天之上的苍穹有她想要的东西,原本是想不打扰仙界之人去取回来,哪知半路遇到了半个灰瞳的同宗。
“嘿嘿!阿落啊,你来得正好,青止那厮居然喝酒了!还饮醉了!这跟凡间的花天酒地有什么区别?”无垠一手拉起她,便往止水阁去,“虽然你和青止颇为心有灵犀,但也不能放纵他!男人啊,一旦得瑟了,那就像跟吃了腥的猫,时时刻刻惦记着!”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代价
修芳扯了扯嘴角,不着痕迹地从他手中挣开,但还是跟着他走,要拿苍穹之上的东西有些困难,她可不想再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无垠没有发觉,他一心想看看青止在君落面前出丑的模样,加快脚步,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青止房间门前。修芳顿住脚步,看向无垠问道,“我有些事情要单独与他,你……”
“我懂得~”无垠欠揍似的把修芳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转身离去,摆摆手。
修芳淡淡移开视线,正欲推门而进,她手一顿,微微斜瞄,平静道,“我觉得‘单独’这两个字应该很容易理解。”
不远处,隐了身的无垠身体猛地一僵,在四周有点诡异的气息中挪动了脚步,一瞬间消失不见。修芳推门而进,一阵酒香味扑鼻而来,眸光微楞,她绕过偏殿,前面那张宽大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她没见过青止躺成大字型模样,他一向是优雅清冷之人,这般模样莫约是喝醉酒的缘故。
外面的无垠还未离去,修芳知道他只不过跑远了些,大概是被她吓到了。
“青止?”修芳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
那双微凉的手透过衣布传到青止身上,他正浑身燥热,一把抓住那一丝丝微凉,往自己心口放。
修芳微微皱眉,欲要将手拿来时,却听见他嘀咕了一声,很轻,轻得她几乎听不清。
你要信我……?
信他什么?他又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修芳淡淡地看着他,她的手依旧被他紧紧捉着,她微微挣扎后,无果,任由他抓着。
只是,她的手按在他心口,那心跳强而有力,节奏似乎带动了她的心跳,她愣神喊出了一个名字,“竺染……”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她也许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有那画面还在她脑里,心底存在着。
她曾听过竺染的心跳。
跟现在一样的心跳节奏,似乎没有改变。
祖神身死后,她坐在祖神的宫殿三天三夜。她感觉很悲伤,但她没有哭,修芳似乎不会哭。
她睡了过去,大概是晕过去的,醒来时她抱着竺染。
修芳记得,竺染当时的神情,瞬间恍惚,霎那的莫名,转眼的淡漠。她第一次哭,就是在那时候,抱着他,将脑袋埋在他胸膛。
有力的心跳,到现在她都记得,以及竺染僵硬的身体。
修芳微微从愣神中回魂,将嘴抿成一条线,用力将手抽出,看也不看青止一眼,便离开了。
许久,青止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眸光芒暗淡,嘴唇微启,一句很轻很轻的话。
“无心化有心,惹了我,你不可以轻易抛弃。”
当修芳来到九重天时,被一道气息恐怖的结界挡在了外面,要破这结界,她恐怕得用灰瞳之力。
修芳挥手展开结界,手一紧,彼岸便握在她的手中,灰光从眼眸里闪过,赤箭一出,结界被破。
“啧,居然有人打除魂的主意。”极时殿中,神时正与雀灵商讨事情,感受到仙界的强烈波动后,立马往仙界去。
“所谓的天神?”修芳看着空中那抹白光跳动着,她微微勾唇,“神曦,久仰大名,你的女儿却还没有能力与我相抗。”
“是吗?”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修芳转身看去。
神时一身白衣与她暗红衣裙形成对此,她微微眯起眼睛,灰光闪过,净化之力……
可惜对她无用,对阗侑也一样。
“修芳真神,你要如何本尊不管你,也管不了你,但这颗除魂却不是你能动的。”神时眼底一片清冷,平静地看着她。
修芳没有话。
神时又道,“这除魂关乎神仙两界的灵气,你若取走,去为你徒弟消除灰瞳,那便违背了祖神交与你的任务,以及你许下责任承诺。”
修芳微微摇头,轻声告诉她,“神时,你错了。当初你为了救长青,你也违背了天道,你付出了代价,只为救心爱之人。”
神时微微皱眉。
“如今本座也一样,为了救徒弟,本座意愿付出代价。”
“徒弟?”神时却在此时挑起眉梢,“那你将我家青止当作了什么人?”
“不作何人,只是他与君落有渊源,并非与本座。”修芳神情不变,一字一顿,“彼岸神女,灰瞳拥有者,祖神之女与青止从来没有任何渊源,与本座有渊源的,是阗侑,是左怨,是蒂炙,是凤蒂,是竺染,却不是青止。”
“真神可知道……”神时凝视着她的眼睛,灰瞳之力与净化之力从两人眼中燃起,却都被其主人控制着。
“竹本无心?”
修芳微微一愣。
“无心?”她一笑,神情淡淡,“那又如何?”
“本座身死时,便不再是以往的我了。你若怕本尊取走了除魂令六界不稳,失去平衡,那大可放心,修芳真神从来都不会做这种不屑的事。”
修芳对空中的除魂一握,那团白光慢慢向她飞来,神时拧着眉,却没有阻止。
同时,她看见修芳的眼睛被灰光充斥着,神时知道灰瞳之力乃天地灵物,与自己的净化之力不同,拥有着极其强大的毁灭力,也拥有诸多代替能力。
只见那双灰瞳发出一道灰光,往原本除魂的位置挪去,一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