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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侯大怒,态度冷硬,回绝了这婚事。
……
梦里的这一切合情合理,就像是曾经发生过一样。
他心想,是真是梦,试探一下也就知道了。
六月初八,安远侯做寿。
纪云开携带着礼物到周家拜寿。
安远侯年纪尚轻,远不到大摆宴席来过寿的时候,是以此次虽说过寿,其实出席的人也不多,只有几个安远侯的好友以及若干后辈。
看了一眼坐于席上的纪云开,安远侯再度遗憾起来,可惜卿卿性子别扭,不愿意嫁给云开。不然,多合适啊。
不过,想到他今日的一个主要目的,他低声吩咐了身边的亲信几句。
亲信闻言一愣:“侯爷?”
安远侯皱眉轻斥:“还不快去!”
“是是是。”下人领命而去。
—— ——
父亲安远侯的寿宴比她想象中要简单许多。周月明先前卯足了劲儿,这会儿骤然松一口气,放松归放松,难免觉得有些无聊。
“姑娘。”青竹匆匆忙忙过来,“侯爷说让你去无为轩一趟,最好乔装打扮成丫鬟的模样。”
“什么?”周月明目瞪口呆,“我爹真这么说?”
她一时想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
家里不缺下人,哪用得着她上前伺候?彩衣娱亲也不是这般啊。
青竹猛点头:“是啊,侯爷就是这么说的。”她也十分不解:“会不会是传话的传错了?”
周月明摇了摇头,略一沉吟:“不会。”
她长这么大,安远侯府还没出现过下人传错话的情况。
“那姑娘去吗?”青竹好奇地问。
“去啊,为什么不去?”周月明勾唇一笑,她还真想看看,父亲究竟要做什么。
等她真的乔装打扮去了无为轩后,发觉根本不需要她出现在人前。安远侯的亲信引着她,让她又内室而入,悄悄站在屏风后面,隔着两架屏风的间隙打量来客。
到了这个时候,去年曾翻阅不少鬼怪话本的周月明哪里还不明白父亲的用意?她一瞬间红了脸颊,又气,又想笑。
他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是想让她隔着屏风相女婿吗?他不是说什么儿女的婚事父母说了算吗?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周月明当即就要拂袖离去,但转念一想,来都来了,那就看一眼。看看父亲想让她看的人究竟都是什么样。
她定了定神,悄悄看去。
从她这个角度来看,她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面无表情的纪云开。
周月明眼皮跳了一跳,一时怔在那里。
屏风后的动静很小,几乎没有声响,但是纪云开不经意抬眸时,还是看到了影影绰绰的身影,以及缝隙里的那双眼睛。
这是他异常熟悉的。
他心口一紧,再环视今日席上的几个俊秀青年,脑海里似乎有一道亮光闪过。再看看正与人说笑的安远侯以及含笑聆听的周绍元,他双眸微阖,脸上血色尽褪。
这不是简单的寿宴。
纪云开放下手里的酒杯:“周伯伯,我想离席一会儿。”
安远侯并未多想,只笑着点了点头。
纪云开施了一礼,暂时离席。他心头乱糟糟的,穿白衣的他究竟是真是梦,他还没能确定,如今又有了新的危机。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合上双眼。
—— ——
从两架屏风的缝隙中看到纪云开,周月明微微一怔,莫名感到心虚。与他目光相对,她更是下意识收回视线,脸颊烫得厉害。
她轻轻抚摸了一下胸口,对自己说,又不是我自己要来的,心虚什么啊?
她鼓足了勇气再去看时,他的位置已经空荡荡的了。
周月明的心似乎被揪了一下,扫视了一下其他人,都是陌生面孔,没有纪云开的身影。
她甚是懊恼,心说,或许她今天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儿,也不该去看什么人。
反正她现在没有嫁人的心思。
她稳了稳心神,悄悄离去。
六月天热,周月明步履匆匆离开清凉的无为轩。
刚走数十步,忽见那边道旁一个熟悉的背影。
白衣人负手而立,站于树下。
周月明心头一跳,有一瞬间的恍惚:“纪云开?”
对方缓缓回头,容貌英俊,眉目冷然,正是纪云开。
然而周月明的神情却微微一变,清醒了几分。
第40章 证据
这感觉不太对。
她记忆中的“白衣纪云开”绝对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尽管他的模样打扮教她心里软和了一些。
周月明不着痕迹后退了几步。
纪云开将她的恍惚和迟疑尽数看在眼里,他抿了抿唇,本想问她梦境之事,然而问出口的却是:“卿卿,你怎么在这儿?”
她今日的装扮与平日不同,分明是乔装打扮过的,是怕被人认出来吧?
一想到她躲在屏风后的缘由,纪云开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周月明闻言,不由得想起方才在无为轩的场景,她脸颊微红,有些尴尬。
她知道他也看到了屏风后的她。
她不用对他解释,但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愿意他乱猜测,就轻咳一声:“我爹让我过来一趟,我来之前也……”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只觉得甚是尴尬。
她对自己说,心虚什么呢?她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管他怎么猜测?
她心头乱糟糟的,竟又生出了逃避的心思。她垂眸:“我还有点事……”
“你有什么事?”纪云开脱口而出,打断了她的话,他猜到她要走,莫名烦躁,上前一步,虚虚拦住了她,“卿卿,先别走,我有事问你。”
他这般阻拦,语气冷硬,让周月明脑海里瞬间浮起一些不太愉快的旧事来。她皱眉,略带警惕:“问什么?”
她神情变化如此明显,纪云开又岂会察觉不到?他抿了抿唇,努力缓和了神色:“那些人,你没有中意的吧?”
这是一件很要紧的事情,他能猜到安远侯的意图,她自然也清楚。诚然他现在没有资格,但他仍是担心她会真的点头,看上她父亲中意的人。
周月明羞窘异常,还夹杂着浓浓的尴尬与心虚。他凭什么这么问她?
她咬了咬牙:“你胡说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转身欲走,却被他攥住了胳膊。
周月明心里一咯噔,心脏剧烈跳动,猛然想起去年三月的事情来。她下意识便要挣脱。
纪云开情急之下拦她,见她恼了,匆忙松手,他心下懊恼,低声道:“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我以为经历了那些以后,我们是不一样的……”
周月明眼皮一跳,她后退了两步,问:“经历了哪些?纪云开,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眼皮跳的快,心脏跳的更快,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又不敢确定,紧张而又不安。
纪云开正要开口,忽听一声冷喝:“你在做什么?”
是周绍元的声音。
周绍元多饮了几杯酒,有些微醺,同父亲告罪一声,出来吹吹风清醒一下。
夏日炎热,他不自觉多走了几步,本欲回去,却远远看见纪云开堵住了一个女子说话。
虽然同在一个府中长大,但他和纪云开并不算亲近。对于纪云开的事情,他也不想多管,只匆匆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然而就是这一眼,让他大惊。
那个做丫鬟打扮的姑娘,不是他妹妹卿卿又是谁?
他知道纪云开对卿卿有意,可他也清楚卿卿厌恶纪云开,甚至为了退婚,不惜自杀相逼。
周绍元酒意蹭蹭直冒,心里浮上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纪云开不顾卿卿意愿,强行阻拦她。
他当即冷喝一声,大步上前,站在周月明前面,将她护在身后。
“哥?”周月明也没想到兄长会突然出现,也不知道方才她和纪云开说话,他听到了多少。
周绍元皱眉,低声问:“你到这里做什么?”
“爹让我来的呀。”周月明小声回答,“又不是我自己非要来的。”
“爹让你来的?”周绍元神色微变,心想,爹还没死心么?明知道卿卿宁死都不愿意嫁给纪云开,还要这般安排?他按下心头怒意,宽慰妹妹,“卿卿,你别怕。”
去年是他不在家,如今他既然在京城,绝不会坐视不理。
周月明瞧他一眼:“嗯,我没怕。”
她从来没有害怕过活着的纪云开,以前是讨厌,这会儿主要是尴尬。
周绍元的突然出现,让纪云开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他拱一拱手:“绍元兄……“
“云开不是出来醒酒么?怎么这么久都不回去,还拦着卿卿说起话来了?”周绍元微微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我觉得你们还是尽量少见面比较好。”
他说的客气,可他的神情分明是告诫纪云开,不要再打他妹妹主意。
纪云开胸口一滞,抿了抿唇。
周月明有些心虚,悄悄扯了扯兄长:“哥……”
“卿卿,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就好。爹那里,我去说。”周绍元看着妹妹,声音温和。
周月明也有心想问纪云开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当着兄长的面,她又没法问出口,只低声道:“哥,那,那我先回去了。”
纪云开忽然开口:“卿卿,我今天其实还有一件事。”
不等她开口,周绍元就皱眉问:“什么事?”
纪云开心知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但是时机一旦错过,想再找可就难了。他定了定神,找了一个理由:“我有件东西在卿卿那里,想拿回来。”
周绍元愣了愣,并不相信,妹妹拿纪云开的东西?不可能。他偏头去问她:“你拿了他什么东西?”
纪云开抢道:“当初沈业以为我战死,把我的一些东西当做遗物,交给了她……”
周绍元看向妹妹,用眼神询问她,是否有此事。
周月明反应过来,知道他说的是手札,她想到手札里的内容,一时有些无措。她“嗯”了一声:“确有此事,是他硬要给我的,我没什么兴趣。你既然要,那我还你就是。”
她此时心情甚是复杂,纪云开拦住她,不会就为了讨要他的手札吧?不过这样好像也能理解。如果她写满心事的札记落在别人手里,她也会坐立不安。
周绍元不知事情始末,只轻声对妹妹道:“随便找个人送来就行。你快回去吧。”
他不知道父亲还有什么安排,但是他心想反正让卿卿和纪云开少接触就行了。
按了按眉心,他心说,等会儿还得与父亲再谈一谈。
周月明“嗯”了一声,又看一眼纪云开,转身离去。
她一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青竹就迎上来问:“姑娘,怎么样?”
周月明也没细说,只吩咐道:“帮我打些热水,我要收拾一下。”
在青竹离去之际,她取出了手札以及与纪云开有关的另外两件物品:绣着往生咒的帕子和那张谜底是吉祥如意的名贴。
这三样东西一直放在一起,她亲自收着,从不假手于人。
她盯着瞧了一会儿,忽听竹帘响动,她迅速收起来,神情淡淡:“把这个送给纪云开。”
“送给谁?”青竹疑心自己听错了。
周月明扫了她一眼:“给纪云开,这是他的东西。”
青竹心念急转,暗想,肯定是纪公子不死心,又给姑娘送什么东西了。姑娘讨厌他,又怎会愿意收下他的礼物?
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送的,她怎么没有印象呢?
青竹应下:“是。”
周月明洗手净面,又坐在镜前,卸下钗环。
——她方才扮成丫鬟,特意伪装了一番。
青竹见姑娘更衣,自己也帮不上忙,就抱起了匣子,笑道:“那我这就去了。”
周月明只嗯了一声:“去吧。”
青竹离开后,周月明摸了摸袖子,触手软滑细腻,是绣着往生咒的帕子。她轻轻叹一口气,心头微乱。
纪云开那会儿是要跟她说什么吗?还是她想多了?
她继续在袖子里摸索了一会儿,惊讶地发现,名贴不在袖中。
她立时站起身,去桌边查看,桌上也没有。她顿时明白,定是青竹进来时,她慌乱之下,将名贴和手札一起放进了匣子里。
“哎呀……”周月明秀气的眉毛皱起,现在要追回青竹,已经迟了。但她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反正那名贴上也是纪云开的字迹。她内心深处隐隐约约有个想法,也许这是一个机会呢,正好可以借机试探一下……
但很快,她又心生懊恼了,试探什么呢?有什么意思?难道如果“白衣纪云开”是真实存在的,她还要再做点什么不成?
周月明深深吸了一口气,随手抽了一本书去看,试图赶走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
另一厢,周绍元则对纪云开道:“她的性子你也知道,她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改变。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纪云开瞳仁黝黑,抿了抿唇,没有答话。
周绍元笑了笑,又道:“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是不是白费力气?”纪云开忽道。
他这次回京,自觉看到了一点点希望。
“嗯?”周绍元挑眉,目光却冷了下来,“是吗?”
两人的交谈并不愉快。
青竹抱着匣子匆忙而至,看见世子,愣了一瞬。
周绍元并未多说什么,示意她上前。
青竹素知姑娘和世子亲厚,也没有要避开世子的意思,她大步走到跟前,施了一礼,对纪云开道:“纪公子,这是你的东西,还你。”
纪云开眸光微闪,缓缓接过来,直接打开了匣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本手札,他心跳停止了一瞬,仿佛看见她低头翻阅,思及手札里的那些话,他不可避免地一阵耳热。
他手指微动,竟又翻到一张名贴。
名贴上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而落款的时间却是今年的大年初一。
他的心狠狠跳动了一下。
半年之前的新春,他还在雁鸣山昏迷不醒,又怎会写下这个?
他脑袋一阵晕眩,眼前忽的浮现出一副画面来:他一身白衣,手指就那么动着,笔自动在名贴上写字……
他那时候是想给她一份特殊的名贴,不想落了俗套。
大约是看到了“证据”的缘故,短短数息间,他眼前居然浮现了大量的画面,与名贴有关的一幕幕涌入了他的脑海。他脑袋剧痛,脸色煞白。
“怎么了?头痛?”周绍元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儿,“喝多了?”
纪云开仿佛没有听见,他心尖微颤,忍不住想,那不是他一个人的梦境,名贴是真实存在的,卿卿还特意把名贴给他。岂不是说明卿卿也是知道的?
这想法让他心里一暖,先时的种种情绪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兴奋。他恨不得立时走到她面前,把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理清楚……
然而此时,他只是双眉紧蹙:“头疼,不过不要紧。”
周绍元讶然,心想纪云开在战场多年,刀光剑影里打过滚,他既然说头疼,那多半是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咬一咬牙,周绍元对还站着的青竹道:“快去请大夫。”
不等青竹应声,他就又道:“算了,你回去吧,我再派人去请。”
一个丫鬟,要支使外宅的人也不容易。
而纪云开虽脸色苍白,却精神十足,他在周绍元离开后,对青竹道:“青竹姑娘,这东西错了吧?”
“不是吗?”青竹不解。
纪云开笑了笑,眸中光华流转,他拈着名贴:“这个错了,回去问问你家姑娘,是不是不够特别?”
第41章 特殊
“什么不够特别?”青竹莫名其妙。
纪云开微微一笑:“你回去只管这么跟你家姑娘说就是了,她自然晓得。”
青竹不甚明白,却还是接过了名贴。她看着纪云开煞白的脸色,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纪公子还好吧?”
纪云开的头痛已经被兴奋所取代,他轻轻按了按眉心:“无碍,你去忙吧。我歇一会儿就行。”
青竹只当他是喝酒太多的缘故,点一点头表示知晓,福身告辞离去。
她回到房间时,周月明正在发怔,听到脚步声,抬眸问:“送过去了?”
“嗯,亲手交给了纪公子。”青竹上前,略一迟疑,将藏于袖中的名贴取出来,递到周月明面前,“姑娘……”
周月明心头一跳,立时站起身:“这个,怎么回事?”
青竹如实回答:“纪公子当面打开匣子,说这个给错了,还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让我转告姑娘。”
“什么很奇怪的话?”
青竹依着回忆,模仿纪云开的语气:“这个错了,回去问问你家姑娘,是不是不够特别?”
周月明蓦地瞪大了眼睛,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打颤:“他,他果真这么说?”
“是不是不够特别?”这句话一下子勾起了她的回忆。年初那会儿,他因为她夸赞徐家表哥所赠的名贴特别,他就用小戏法做了一张名贴出来,不是常见的祝福语,而是一个谜底为“吉祥如意”的谜语……
她此刻已经能够确定,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