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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挣扎,拳打脚踢,却都像是打在棉花上,很快就被掠上车。
……
安小意被掠上车后,见人就咬,只恨自己的指甲不够长,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逃出去!
车外,欧若韦已经奔过马路,却离车尾还有一段距离,眼瞅着那面包车油门踩实,救人无望,却不知怎的,车速竟突然慢下来。
那驾驶员八成是被驴踢了,车子开的七扭八歪,吓得在路旁躲雨的行人东躲西藏。
原来是安小意豁出去了,一逮着空子就腾出一只手,从后面一把扣向驾驶员的脸,指甲虽不长,可是要弄瞎眼珠子还是够用的。
这姑奶奶大概电影看多了,还脑补了一出歹徒劫财不够还要先奸后杀,杀完再奸的大戏。再说社会新闻里都讲了,像她这种情况,只要等车过了收费站上了国道,随便找个人烟罕至的地方丢下,一宿的功夫凶徒就能逃到外省。
王川也是一脸懵逼,原本就是个待宰的羔羊,见安小意撕咬扭打,连裙子翻上大腿都顾不上遮,还拨冗对他吼了一句:“还傻愣着干嘛!”
安小意单方面将王川划为自己一头的,王川愣了几秒,才被这声狮子吼的热血沸腾,也不知先打谁后打谁,总之就是要一起起义造反。
本就不大的车厢瞬间成了摔跤场,所有壮汉都有点措手不及,他们本来就想要钱,没想要命,更不想被人要了命,还手也不敢太用力,先护好自己的要害才是真章,还不能“嗷”叫的太大声,跌份。
摔跤场烩成一锅粥,幸好安小意目标明确,她就是要下车,因此在百忙之中还不忘扣住车门,用力一拉,大巴掌回身一扇,刚好拍得要拦住她的壮汉眼冒金星。
然而,就在她就着缓慢下来的车速飞身一跃时,车子也不凑巧的发出“咣当”一声。
车身剧烈震荡,所有人都成了筛盘里的沙子。
在车头撞进一家小卖店之前,安小意已经被甩上大马路,一路颠簸翻滚,朝后面正急忙刹停的私家轿车滚去……
整个车祸现场真是鸡飞狗跳。
被殃及的小卖店店主用了半生心血置办的产业,就被一辆面包车捣毁了,店主险些来不及躲,正垫着脚尖贴在角落,和驾驶座里的龇牙咧嘴的司机大眼瞪小眼。
雨渐渐停了,围观群众也缩小了包围圈,少数几个看到全过程的正在拿手机报警。人生意外无处不在,谁能想到只是躲雨的功夫,一个看上去青春正貌的女孩就成了奄奄一息的破布娃娃。
“破布娃娃”安小意正掩在一辆私家轿车的底盘下——她这辈子没觉得这么疼过,经过一阵颠簸翻滚,浑身的细皮嫩肉遭到蹂|躏,手臂和腿粉碎性似的疼,黏腻湿热的液体从身上流出来,那个量让她心里一惊,身上更是透心的冷,却一点声都吭不出来。
这时,脸色灰败的欧若韦急奔而来,小心翼翼的将她从车底挖出来,双臂颤抖的捧着,整个人快要厥过去。
隐约间,安小意听到欧若韦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她这师兄在大厨房待久了,气沉丹田一声吼,绕梁三日抖三抖的本事在业界也算是一哥。
“小意,小意……”
安小意浑身一颤,仿佛回光返照似的眯开一道缝,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师兄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接着就两眼一抹黑。
欧若韦吓得魂不附体,结实的身躯抖成了筛糠,直到这时有人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茫然地抬起头,听到那人说:“先生,我是医生!”
欧若韦又立刻“活”了,连忙放开快要被他勒成麻花的安小意,按照那人的指示让她平躺在地。
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遍,又做了简单的心肺复苏,末了却愁眉不展。
这时,从面包车上跌跌撞撞下来几个壮汉。
为首的那个脸上像是刷了一层白漆,忙不迭的爬过来,跪地恳求:“求求您,千万要把她救过来啊!”
“碾压”了安小意的轿车司机,自下车后就傻成了石膏像。
可欧若韦根本顾不得这些,他心里“咯噔、咯噔”的快要喊停了,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
救护车自车队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奔现场,车门一开,训练有素的下来几名救护员,三下五除二的救治安小意。
“心跳没了!”
“脉搏也没了!”
听着这些话,欧若韦木了,傻了,呆了,残了,直到一个救护员蹲在他面前,嘴唇在动,也不知说了什么鬼话。
“你是死者家属吗?”
死者?什么死者?谁死了!
欧若韦一把推开救护员,七手八脚的爬到安小意跟前,抓着她的肩膀摇晃:“安小意,安小意!”
救护员立刻将他架开,欧若韦挣扎了几下,“呜哇”一声哭了,然后就缠住救护人员,求他们再给救救!
救护员:“我们已经尽力了。”
……
安小意真是很久、很久没有睡得这样专注了,过去这些年缺的觉像是要一次补个干净,她被一股力道深深拽着,脑子昏沉,眼皮沉重,也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只是觉得还不够,还要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直到外界的杂音不识相的响起:“安小意,小意!”
还有人在哭,听着扎心。
安小意一个都不想搭理,她的梦里难得一片晴明,只有洁白的世界,天和地仿佛融成一体,广阔无际的白。
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挂在云上,像是浮在水上,浑身都是暖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之间那些白一股脑的向同一个方向飞去,很快就都被吸入一个黑洞,整个世界都成了掀开白幕的深渊,黑漆漆的渗人。
紧接着,安小意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哭的惊天动地,声嘶力竭。
安小意回头一看,见到黑暗中一个冷冰冰的床榻,四周围了一圈男男女女,床榻上面鼓起一块,盖了一块白布,下面鼓起的像是一个人。
大家哭的都很卖力很专业,其中一个女孩更是几度晕厥,身体软绵的往下滑,幸好她男朋友一直托着她。
到最后,女孩连声都哭不出来了,眼睛肿的只剩下一道缝。
安小意走过去,盯着她看了好几眼,这才肯定这个五官扭曲走样的女孩是乔麦。
安小意觉得奇怪:“乔麦,乔麦!”
但乔麦根本不理她,就专心的哭。
安小意又看看其它人,大部分都是Demon的员工,还有少数几个是老同学,而且脸上的眼泪都是真的,不是做戏,想来这白布下面盖着的是个熟人。
安小意又挨个问了一圈,愣是没人搭理她,她终于忍无可忍,大喊一句:“到底是谁死了!”
回应她的,却是角落里突如其来的一声呜咽。
那声音又低又沉又压抑,安小意转头一看,却是将脸埋在手里,肩膀颤抖的欧若韦——他们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别说捂着脸,就是化成灰,她也能找出哪一堆是他的。
“若韦哥?”
安小意心里一惊,连忙上前,欧若韦也刚好放下手,露出手心里的东西,晶亮的晃人眼。
安小意登时傻了,这不是欧若韦送给她的傻白甜标准款发卡吗?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已经手脚并用的飞奔到那张床榻前,将白布一掀,露出一张宁静祥和的脸,刚好和她每天早上在镜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安小意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低头检查自己的手脚,感觉还是热的,可当她再一抬头,那病床,那白布,那些同事,还有乔麦和欧若韦,竟然敢都不见了!
人呢?!
安小意连忙爬起来,慌不择路的向前追,直到累成狗也不见一个鬼影。
她跌跪在地,缓了缓神,眼眶渐渐热了。
想想她和那些朋友、同仁桃花潭水、桑荫未移,她虽命如草芥,要笨鸟先飞,临到最后,还是希望这么多关系户里总有一根是勾人魂魄的牵绊,能把她“留”下……
可惜她爸安博尔中年才迎来叛逆期,离家出走八年不归,也不知会不会因此跑回来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有奶就是娘的安大勺,不知道将来的主人能不能欣赏它的美,想着给它染一次毛,总不能一生都是黑白照片。
似水年华追忆到此,安小意一时心酸涌上头,刚从喉咙里涌出一声悲切,就听到“咚”的一声巨响——熟悉而骇人。
安小意猝不及防,一把捂住心口,死了的人又被吓死一次。
再一回头,就看到了八年前那场车祸……
一家三口毫无生气的躺在冒着白烟的轿车里,树上蝉鸣沙沙,夏日的风热的腻人,整个路口一个行人都没有。
唯有她,站在黑暗里,和那个烈日炎炎的车祸现场生生隔成两个世界。
她不假思索,连忙跑上前。
只是那路口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急速向后撤,无论她如何卖力,和那个路口始终保持一样的距离。
安小意急坏了,直到空气里突然传来一声响指。
她倏地停下脚步,汗毛矗立,顿了一秒就迅速转身,直勾勾的瞪着那一身黑衣黑裤,仿佛和这黑暗的世界融为一体的男人。
低沉的脚步声,生人勿近的气质,他不紧不慢的越过她身边,走出黑暗,迈进路口,直到在小轿车前站定,微微俯身……
安小意不顾一切,用尽下辈子吃奶的力气,朝那个男人飞奔过去。
男人直起身,慢条斯理的抬手——“叭”!
又是那声响指。
与此同时,天上掉下来一道急切的声音:“啊,她还没死!”
作者有话要说: 真好,自我突破了——终于有了一个三万来字就写死的女主,喜大普奔!
……
男一叶寻,男二陆爵,男三欧若韦(安妹子虽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并不一定出现的男N就要有感情纠葛,具体的随写随想),以为男三是黑衣人的自动面壁,这么大一个逗比哥居然被忽视了??
黑衣人明明是叶总啊~
男友力=“起死回生”?
……
至于上章有亲问到年龄差问题,→_→都跳跃五十次虫洞跨过银河系跑到地球来了,还能“年轻”么?至于有几百岁还没想好……总之对于能接受和年龄差多少的人谈恋爱,我们的回答永远是“上下五千年”!
……
最后感谢一下灌溉营养液的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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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安小意的“遗体”已经安放在担架上,身上蒙着白布,救护员刚将她放上救护车,示意欧若韦跟着一起来。
可欧若韦却充耳不闻,径自跪在地上,雨水浸湿了衣服,熨烫出一身腱子肉,他在风中隐忍颤抖,哭声压抑,真是闻者心酸,听者流泪,大姑娘小媳妇们看着不落忍,纷纷举起正义大旗,声斥那几个“凶犯”不得好死。
不远处还停了几辆警车,警察已到场疏散人群,将“凶犯”顺利逮捕,“凶犯”全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一个个低头抹泪,悔不当初,哭的像是刚死了娘。
这时,欧若韦发疯似的冲上来,对几名凶犯拳打脚踢,凶犯们也不挣扎,还帮他一起扇自己嘴巴子,恨不得打成猪头。
饶是警察同志见多识广,也没见过受害者和加害者行动力如此一致,好不容易把几人架开,这时就听到人群中一声叫唤:“啊,她还没死!”
乱成一锅的警民们相继一愣。
欧若韦立刻飞奔回救护车,扒着车门一看,白布下的“遗体”果然有细微的动静——她在呼吸,那白布还跟着缓缓起伏。
欧若韦抬起手臂一抹脸,又哭了,这回是喜极而泣。
转眼,场面就乱成一团。
围观群众发现世界奇迹,拼命的要围上来鉴证,还有很多人拿出自拍杆,试图绕过死角拍到第一手资料。
救护员先是面面相觑,进而又开始进行急救,见证医学奇迹的时刻到了!
至于那几个凶犯,也顾不得警察的拦阻,听到大家都在喊“她活了,她活了”,顿时泪如雨下,高兴地抱作一团,喜大普奔,比自己老娘死而复生还要振奋人心。
……
几天后,“重返人间”的安小意恢复了意识。
只是她醒来后,脑子还是昏沉,看什么都觉得闹心。
接下来几天,Demon的同事们排着队的跑到她病床前“普天同庆”,恨不得唱歌跳舞开香槟,烦的她几次想爆粗口赶人。
她又躺了几天,绞尽脑汁才记住这么三件事。
一是欧若韦落下个草木皆兵的毛病,着实不懂伤者需要睡眠恢复元气的道理,只要安小意稍有动静,他都要闹得整个科室的医生来会诊。
最初知道安小意出事时,乔麦也曾这么失心疯过,跪在床前哭天抹泪,不知道的还以为安小意是什么重症晚期,直到医生“见多识广”的说了一句“只是脑震荡,这几天密切观察,随时会醒”,乔麦立刻抹干了眼泪,抓着医生的手要送锦旗。
没想到乔麦这茬儿刚翻篇,欧若韦就接班了,没人的时候就坐在安小意床边吸鼻子,抓着她的手擅作主张的答应了好多事。
第二件事,是安小意的小臂和小腿都打了石膏,被高高吊起,害她一觉醒来就成了四体不勤的废人。
医生再三声明养伤期间忌沾油腥,酒精更是不能碰,可欧若韦偏要逆着来。尤其当他知道安小意没什么大事的时候,便一日三餐亲自下厨,什么红酒烩牛舌、德式烤猪肘、黑松露鲜虾沙拉、迷迭香煎羊排,每天换着花样来,说吃哪儿补哪儿。
趁着喂饭的功夫,欧若韦还如数家珍似的唠叨:“那个二逼王川就是欠了几十万,砍胳膊砍腿都不值当,那些高利贷也就是吓唬吓唬他。听他说找你买彩票包中,一来是想让王川快点把钱还清,二来是他们自己也想捞一笔,结果你却给人家闹成了警匪片。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蹲在局子里哭着写检查,人家一见我就说,‘大哥我错了,这位姑奶奶的医药费我们都包,要吃啥补品就给买啥,千万高抬贵手啊’。”
安小意:“……”
至于第三件事,安小意苦思冥想好几天,都没琢磨明白。
欧若韦有事献殷勤,嘴里像是抹了蜜,听得她心惊肉跳,身上抖下来的鸡皮疙瘩得用笸箩装:“你快好起来,等你好了,师哥带你环游世界去,看极光,住玻璃屋酒店……”
安小意:“Demon离不开你。”
欧若韦:“这世界上,谁离不开谁都能转,唯有你,小意,师哥不能没有你——所以我已经把工作给辞了,连你的一起也辞了。”
这句话信息量简直爆炸,安小意两眼放空的品了几秒钟,才品出一点不对:“你刚才说,你辞职了,还顺便把我的一起办了?”
“当然,咱们要环游世界,要度蜜月啊!”
安小意倏地睁大眼,不明白这两个词怎么和他们二人挂上钩,但见欧若韦天经地义,理直气壮,她转而又对自己昏迷前的记忆产生质疑——该不会她撞坏脑子,忘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海枯石烂乃敢与君绝的关键?
谁知安小意一问,欧若韦立刻脸色大变,又把整个科室的医生喊来会诊,非说她有间歇性妄想症。
虚惊一场后,安小意神情一板:“若韦哥,其实我从小到大都很喜欢你。不,应该是爱。”
欧若韦拿水果刀的手登时一歪,Demon主厨那饱经摧残的手上又划下光荣的一到刀,他将冒血的手指搁进嘴里,吸了两口,仿佛精神受到重创。
那神情虽然伤人,安小意却踏实了:“你看,你不喜欢我。什么环游世界,什么蜜月,这么丧尽天良的话以后就别说了。待会儿让医生们也给你会个诊,拍个CT,弄个核磁共振,省得你一天到晚在我这里瞎折腾——哦,记得回Demon‘官复原职’啊,还有我那个西点师的席位,呵呵,擅动者死。”
欧若韦:“……”
……
第二天下午,欧若韦的所有“古怪”终于得到解释。
当时,原本是护工推着安小意走出楼道,准备等电梯下楼,到楼下的小花园里过过风。
但电梯半天不上来,安小意也没了耐心,刚要让护工再把自己推回去,还没回头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接着就听到高跟鞋响,一个穿着高调考究的女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安小意四处一看,哪里还有护工的影子?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几年来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师姐——秦娅。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叮”的一声,电梯来了。
秦娅也不多废话,从善如流的推着安小意就进了电梯,一路把她带到小花园。
但这段路实在曲折,电梯里人来人往,几乎每层一停,花园里吃瓜群众三五个一堆,要找一块清静的地方也是不易,就这样周折了一圈,已经过去十来分钟。
这期间安小意和秦娅都意外的沉默。
安小意一声不吭理由倒是充足,她们虽然是师姐妹,可自从多年前发生了那件她但凡还有点生而为人的底线,都不会再搭理这位师姐的丑事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