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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算知道今儿皇后和德妃怎么又掐起来了,说来说去,原来还是为了自家。
这两个少年,皇上也是熟悉的,毕竟幼年都曾做过皇子的伴读,左边的是赵家的大公子赵子墨,右边的是张家的二公子张彦君。这两人,一个是皇后家的子侄,一个是德妃家的子侄,今儿却恰好聚到了一块儿了。
看来,赵家和张家都想着扶持子孙呢。皇上也不是小气的,见不得臣子家好,若是这些子弟当真出众,皇上也乐意给他们机会。
只是不知道赵家和张家这两人,哪个更胜一筹了。
皇上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鼓励了二人,又接着踱步到了另一处。
不多时,场中便只剩下一个没看了。皇上再次停下了步子,惊讶地低下了头。
“阿遥?”皇上惊讶地看着站在最后头的胖姑娘,见她也抬起头,笑嘻嘻地望着自己,皇上有些迷糊了,“你到这里来作甚,找阿翎的么?”
阿遥晃着脑袋:“回皇上,我过来是为了同他们比较的,上回我就已经说了,这头名必然是我的。”
皇上身后的德公公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他不是嘲讽,只是觉得有些个好笑。这嘉宁县主,可真是被成王殿下给宠坏了,什么话都敢说。
皇上也为难道:“阿遥,你既然要与人比较,可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猎物?”
“有的。”阿遥连连点头,指着后头的由一块黑布盖起来的大笼子道,“猎物就在那儿,我怕吓着别人,特意用布给盖了起来。”
皇上不太相信,可是也不好让阿遥失了面子,哈哈了两声问道:“那如今可以掀开了吗?”
“可以了。”阿遥朝映雪她们挥了挥手,映雪会意,带着秋霜将黑布揭开。
众人不由得都看向这一边,想要目睹这吓唬人的猎物都是些什么东西。黑布落地,四个大笼子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笼子里头,满满的都是野鸡,头挨着头,脚挨着脚地聚在一起,虽然拥挤,可一只只都冷静地很,丝毫没有发出声音,也是奇了。场上甚至出现了诡异的平静,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如这些野鸡一般,寂静无声。
只是这众多的野鸡堆在一起,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住的。不少人看了一眼就没敢再看第二眼,这密密麻麻的,委实叫人眼睛疼。
阿遥站在笼子边儿,掐着小腰,挺着胸痛,骄傲道:“皇上,这便是我猎到的东西,清一色的都是野鸡,连毛色体型都是差不多的,试问,这般的齐整有几个人能做的到?我这成果如何,可将他们都比下去了?”
皇上不自觉地点点头。仔细想来,阿遥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还不待他说话,身边便有不赞同的声音:“皇上,这般不堪入眼的野鸡,怎么能算是猎物?”
作者有话要说: 头名是谁的,当然是我阿遥的!
☆、头名
阿遥回头; 却见那说话的是个黑衣劲装的青年男子,所站之处离她不远; 脸上神色也颇为不屑; 似乎耻于与阿遥同列。
阿遥皱了皱鼻子,问道:“你是何人?”
“陈家三子。”那人简短地说了一句; 却只道了姓; 明显是轻视阿遥,也轻视了阿遥头上的县主称号。
阿遥自然知道; 她这县主称号是白来的,压不住多少人; 旁人不以为意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这人明目张胆地这样瞧不起她; 这就叫阿遥不舒服了。
两人也没隔几步; 阿遥索性走到他面前,扬着脸问道:“这位陈家的公子,我虽不晓得你是哪一个; 不过你应该是知道我的,这般也可以了。我嘉宁县主的脸面也不是谁都可以打的; 你方才说我的猎物不算,为何不算,你倒是给我说出个一二来; 否则,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陈三公子被阿遥说得羞恼,可方才直接说出那般言语已经是不敬了,当下不敢再争辩。
阿遥看了一眼皇上; 皇上也乐的看戏,于是朝陈三道:“无妨,有话直说,今日不论说什么,朕恕你无罪。”
陈三吃了一颗定心丸,有意表现一二,于是道:“恕在下直言,县主那野鸡虽多,可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我等上山打猎,所献出来的俱是大件,或为鹿,或为獐,或为熊,再不济也该是狐狸之类,这野鸡,如何能与之相比,滥竽充数也排不上号吧。”
萧翎在后面听着,越发觉得这位陈公子不知尊卑了,正想开口斥责,忽听到阿遥开了口,遂按下心,暂且作壁上观。
那边阿遥冷哼一声,道:“不知这位陈三公子是从何处打地猎?”
陈三道:“自然是在山上。”
“你在这西山上打的是猎物,为何我在西山上打的就不算是猎物了,这是什么理。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都是野生的,怎么就不是猎物了?”
陈三不满道:“话不能这样说,县主的野鸡与我的猎物,一眼就能看出优劣来。”
“既然能看出优劣,说明这东西本来就是能比较的。今儿评比,正在一个‘比’字,我又没说我这野鸡比你的獐子好,只说它们都是猎物,也是可以比较的,可眼下你却将我的东西一竿子全打死了,也太无耻了些。你瞧我那野鸡不顺眼,就说它不算是猎物,我瞧你不顺眼,是不是也能说你不是人了?”
边上众人听得会心一笑,心道这嘉宁县主当真是口齿伶俐。就连皇上,也歇了掺一脚的心思,只由着阿遥自个儿处理。
陈三见众人低头哂笑,越发尴尬,梗着脖子道:“县主这是在诡辩!”
阿遥分毫不让,掷地有声:“那你对自个儿的猎物所视甚高,把我的野鸡贬地一文不值,这又是什么?做人,总不能太悭吝,只许你说别人的,还不能别人说你?”
大抵是见陈三公子实在是被挤兑地没脸说话了,且此番皇上和几位皇子明显只当作笑话来看,并不见得会怪罪,陈三边上的一个年轻公子哥顺势站出来,替他道:“县主勿怪,陈三公子说得太武断,却也并不是毫无道理。再说我等所猎之物,都是以箭捕杀,不知县主的一众野鸡,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有这般要紧么?”
那人道:“秋狩期间,各人所分之箭都是不同的,若是县主猎物上并没有箭矢,如何能证明这些东西是县主猎来的?”
陈三见有人替他说话,心情也平复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接着道:“确实如此,方才是我说漏了。”
阿遥睨了他一眼:“你这意思是在说我作弊了?”
“不敢。”
“哼,虚伪!”阿遥背着手,左右走了两步,无视陈三狰狞的面色,走了几步才停下,道,“谁规定打猎一定要用箭矢的?难道没有箭,山里的人家就不能打猎了,动动你的脑子吧。再者,这些野鸡就是我猎的,你管我是用箭猎的还是用棍猎的,我猎的就是我猎的,不需要证明。你若实在不信,咱们可以单独比一比。”
“可是大家都是用箭的。”
“呵,大家都知道我是县主,平日里给我几分薄面,也没见你给过啊。若是人多的一方是对的,那你说说,你今儿站出来与我顶嘴,究竟是对还是错?”阿遥嘲讽道。
陈三哑口无言,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败在了口舌之上,叫他如何甘心。只他万万没想到,嘉宁县主不过是五岁小儿,怎得口齿会这样伶俐,还这般擅于诡辩。
话已至此,众人也瞧得分明了,不论嘉宁县主得的这些野鸡算不算数,那陈三公子终究是输了,不仅输了身份,还输了面子。
场中一时无话,只瞧见那两方仍在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皇后悄悄走到皇上身边,见此情况朝皇上道:“妾身瞧了半日也没瞧出什么道理来。皇上您看,这官司应当怎么断?”
皇上见众人又转过来瞧他了,咳了一声,自觉眼下这情况应当做的十二分公正,免得跌了他一国之君的份。皇上走到阿遥边上,问道:“阿遥,这些野鸡,当真是你猎的?”
“当真如此。”阿遥怕他不信,还指着萧翎道,“成王殿下能证明,这都是我一个人猎的,没有靠别的人。”
萧翎被阿遥一指,不得不道:“父皇,那确实是阿遥一人所得。”
成王都已经放了话了,众人纵使心中有疑窦,表面上却不得不表现出相信的模样来。不过他们也知道,这话恐怕还是有些水分的,嘉宁县主才多大,能猎到几只就不错了,这笼子里,可是不下几百只,短短时日,如何能猎得。
皇上却是满意了,不作他想,问左右道:“这里头有多少只野鸡?”
“回皇上,四只笼子,不多不少,一共五百只。”
皇上倒吸了一口气,怪不得看着这样吓人,原来足足有五百只。皇上也佩服起阿遥的本事来了,思索了片刻,于是做了决定:“既然这野鸡是嘉宁县主一人所得,也是从西山上猎回来的,应当在评比之列。只这野鸡毕竟个头甚小,不能直接算,不如这样,十只野鸡抵一只大件,五只野鸡抵一只小件,如何?”
那当然好啦,阿遥喜不自禁,她有这么多野鸡呢,就算折了一些也不算什么,于是又笑着拍起了马屁:“皇上最是公正不过,这样最好,省的别人心里不服气,总觉得我仗着年纪小就欺负他年纪大。”
皇上被阿遥这古灵精怪的做派弄得摇头失笑,却也吩咐两个公公将阿遥的猎物记下,待会儿同别人比一比。
阿遥乐呵呵,转身的时候见那什么陈三公子还在看他,挑衅地朝他笑了笑。
陈三公子立即低下头,生怕在皇上面前露出什么大不敬的神情来。他今儿已经看准了众人所猎的猎物,若是不出意外,赵家和张家两位公子在前,他紧随其后,怎么着也该在第三的位置。
可如今忽然出来了一个嘉宁县主,生生地毁了他的美梦,叫他怎么能不气。更气的,还是皇上不由分说地站在嘉宁县主后头,替她撑腰,实在是荒谬之极。
且无论陈三公子和旁人怎么不愿,嘉宁县主的五百只野鸡充当猎物已经是定局了。
皇上身后的公公将众人所得之物整理好,不多时便呈给了皇上。如此一目了然,阿遥凭着她那数目庞大的野鸡群,果真应了先前的话,当了头名。
第二名张彦君,第三名是赵子墨。至于第四名,则是那位倒霉的赵三公子了,没办法,这位是注定与前三无缘了。
每年秋狩的评比,都会则其优胜者封赏,有的甚至会直接授官。只是今年与众不同些,头名是个小孩儿,自然没有什么授官不授官的事了。
皇上将封赏翻了倍,直接给了阿遥,而张家和赵家的两位公子,则赐了两个差使,允其入京卫。其他的几人,也赏赐了一些东西,以示嘉奖,只是数量并不多。
如此下来,勉勉强强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阿遥占了头名,接封赏的时候得意地不行,脸上差点没笑出一朵花来。那张彦君平白降成第二,落于人后,却也不见嫉妒,反倒走到阿遥跟前道:“恭喜县主获得头名。”
阿遥正想着去找萧翎,冷不丁被一个俊俏公子拦住,又见他态度谦逊,当下心生好意,道:“只是侥幸而已,当不得张公子恭贺。”
“县主能猎五百余只野鸡,这般本事,也是旁人没有的,不必如此自谦。”
“是吗,嘿嘿。”阿遥不晓得怎么说了,旁人笑话她,与她斗嘴,她反而能反应快些,立即顶回去。可旁人若是诚心赞她,她反而不好意思了。
“你和赵公子都有了差使,可恨我不是男儿,否则以后也是同僚了。”阿遥也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总归不能让场面冷下来,“我方才还怕你恼我抢了你的头名呢,没想到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实在不应该。”
她话音刚落,还不等张彦君有所言语,又听身后一人道:“阿遥,回去了。”
☆、怀疑【一更】
张彦君偏过头; 见成王殿下正从后面走来,至于方才那话; 无疑是对嘉宁县主说的。张彦君目光闪了闪; 大着胆子朝阿遥揶揄道:“家里人过来找了?”
当下萧翎已经走到前头来了,阿遥看他面色不佳; 总觉得他莫名其妙。他们说话说得好好的; 他偏要过来打扰,还叫别人看笑话了。之前那话; 就像赶孩子回家一样,叫阿遥听得难为情。
阿遥不愿张彦君面上难看; 遂歉意地笑了笑; 口中道:“见笑了; 张公子。”
张彦君可不敢应下,上前对萧翎行了礼。这位成王殿下,他亦是不能得罪的。
萧翎声音没有起伏; 道是:“张公子与阿遥认识?”
“原先听了县主的大名,只是并不认识。今儿有幸见了嘉宁县主的壮举; 心中喟叹不如,是以过来亲近一二。不想一见之下,觉得县主言辞大方; 乖巧可爱,这才多停留了片刻。”
张彦君的话说得滴水不露,萧翎却分毫不信。只是阿遥听着十分顺耳,昂着脖颈; 嘚瑟地看着萧翎。
每逢别人夸她,她都是这副德行,萧翎也见怪不怪了,于是道:“张公子过奖了。”
“下官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有眼光!”阿遥忽然冒出来一句,对着张彦君大肆赞赏,“没想到你不仅打猎打地好,连眼光也这般不错,以后定有好前途。我原来还以为你们会恼我抢了头名呢,没想到你心胸竟然这样开口,我才是自愧佛如。”
张彦君不料阿遥会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倒是有些忍俊不禁。
萧翎捏了捏阿遥的手,示意她别再胡言乱语,朝张彦君说了几句,再没有继续交谈兴致,便朝阿遥道:“时辰不早了,我们需得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启程。”
张彦君也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人,见此便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遂道:“王爷与县主先忙,下官便不打扰了。”
萧翎应了一声,身份在这里摆着,他也不需要对其他人多有礼遇。这位张家的公子,实则是大皇子那边的人,与他交往,弊大于利。
萧翎牵着阿遥便往回走,张彦君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也回去了。
只他们这一来一往,也叫不远处站着的六皇子看得分明。今儿秋狩的比试,亦是张家和赵家的比试,只不过中间出了岔子,两家到头来一个赢的都没有,所有的风头都被那嘉宁县主一个人出尽了。
只怕过了今日,整个京城都晓得她嘉宁县主的威名。五岁之龄,胜了赵家张家之子,怪哉怪哉。
六皇子先前也如众人一样,想着那五百只野鸡约莫是成王给她弄的,可是回头再想想却又觉得不对劲。那五百只,实在是太多了,且每一只都是活的,体型也都是差不多大小,若是在这短短几日内集齐五百只,想来会是有一翻大动作。可他每日盯着成王府的那些人,也不见他们做了什么。
六皇子心中隐隐又一个猜测,认为这五百只野鸡是凭空冒出来的;好似这位嘉宁县主,可是凭空冒出来的,叫人不得不怀疑。
他本就是多疑的性子,不将事情弄清楚不心安。再者,成王与他而言格外不同,他本是嫡子,这么多年生生被萧翎压了一头,叫他怎么能不时刻注意着萧翎,哪怕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六皇子都免不了来来回回的琢磨。
是以,这一桩桩,一件件,连在一起更叫六皇子不得不提防。再联想萧翎身子恢复之事,似乎所有不正常的都是在这位嘉宁县主现身之后发生的。
六皇子还在沉思,等到脑海中有了一丝顿悟时,身后忽然出现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顷刻间,六皇子所有的思绪都散了开来,整个人显得有几分茫然。他略缓了缓,待回头一看,来人正是他的表哥赵子墨,方才在场上与张家二公子争名次的年轻公子。
“表哥有事么?”六皇子素来与他交好,被打断了也不生气。
赵子墨年纪轻轻,可身上已有一股沉稳之气,见到六皇子后,恭敬中带着些许亲昵,解释道:“方才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来找了我,叫我唤你过去,娘娘有话要说。”
“多谢表哥告知,我这便过去,省的母后多等了。”
“自家人,客气什么。”
六皇子笑了笑,也不多留,转身走了,赵子墨也与他一道。
原来皇后叫他们过来,也不是为了其他。眼下皇上正闲着,身边又只有她一个在,皇后便想着给让六皇子和娘家侄儿来陪皇上说说话,即便不能增进情谊,叫侄儿在皇上面前留下好印象也是不错的。
才吩咐人传了话,那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过来了。皇后喜地不行,自从皇上与他有了嫌隙之后,她也一直没有机会与皇上缓和一二。今儿难得气氛融洽,算是冰释前嫌了,皇后自然也不忘提点自家小辈。
皇上看那两人过来,在脑中过了一遍就知道皇后的打算了。当下也揣着明白当糊涂,与皇后并六皇子赵子墨闲谈了起来。
且说另一边,阿遥被萧翎牵着往回走,嘴巴还是一张一闭地说得不停。正说到刚才她和张彦君刚才的偶遇,又被身边的人给打断了。
萧翎见阿遥刚才的语气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