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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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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暖耳?
  李慕儿顿步,回头。宫中几乎人人都用暖耳,更何况各宫主子。她想起方才在仁寿宫见到的——太后放在一边的暖耳,耳部的设计可是比她的还要厚上几层,毛茸茸的好大一个,一看就极为舒适暖和。
  李慕儿等到郭尚仪和崔宫正都走远了,终于忍不住,回去求太后娘娘赏赐那顶暖耳。
  孙嬷嬷有些不满她急于邀功,讽刺道:“什么?女学士,你这还没查出个眉目呢,就急着讨要赏赐了?”
  底下的人眼里也生出分不屑,不料太后却特意起身道:“算了,就赏她吧。那日皇后也说喜欢,改明儿叫尚服局多做几顶。”没想到太后还真肯了,看来是真心希望李慕儿能帮她“驱鬼”什么的。
  那么李慕儿,就去找找这只“鬼”吧。
  她先到尚服局绕了一圈,没找到。
  她并不气馁,神色中甚至带着股早已预料到的坦然。而后果断转身,往浣衣局去了。
  浣衣局极远,李慕儿走了良久,越走越觉得心里头不安。从太后宫里出来时,她就已经想好,若是真能抓了“鬼”,于她而言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可是这会儿,初时的激情已经不在,她开始有些犹豫:若事情真是如她所料,她到底该不该像初进宫时那样,再放肆一回?
  思忖着,脚步已跨进了浣衣局的大门。
  天寒地冻,皂角味重,李慕儿的第一感觉是冷,阴冷。
  浣衣局原本是二十四衙门之一,由内务府的宫人充任,地方也不在皇城之内,而是远在德胜门以西。可后来,大概是为了给主子盥洗衣服方便,宫里的浆家房渐渐取代了浣衣局,也不再是颇有威望的官务场所,反成了犯事儿宫女服役洗衣处。
  可想而知,在这里当差的男男女女,都是或犯了宫规,或得罪了主子,或老弱无用,才被打发过来的。
  里头几个宫人,自李慕儿进门后,连头都没有抬起,兀自在冰冷的水盆中涤洗着衣服。她们的表情麻木,像绑着线却自己会动的傀儡,麻木到让李慕儿都有些害怕起来。
  真不愧是除永巷以外宫人最不想进的地方。
  李慕儿不愿浪费时间在这阴森氛围中,又不知该找谁问该问什么,只好晃晃悠悠,四处张望着寻找。
  她要找的人,正是当初她在永巷,从太后杖下救下的那一群宫女。
  之一。
  朱祐樘告诉过她,已经放由她们出宫,去留但凭她们选择。李慕儿虽然一听说太后出事,便联想到了她们,但到底不敢确定,直到她发现那顶暖耳……
  李慕儿握紧了手中暖耳,眼神定格在一个佝偻的身影上。
  此人没有别的特点,只那脸上,有一条狰狞的刀疤。
  当日,便是她跪在地上,劝诫李慕儿道“你得罪的,正是当今太后!”
  如今这话,却该反过来讲了。李慕儿深吸口气,几步上前,将暖耳往她眼前一递,哑声道:“久违了,姑姑。”
  伴随着水桶坠地的声音,李慕儿听到她苦笑了一声,而后释然道:“贵人,如今该称呼你女学士了……”
  一屋子的大通铺,阴冷潮湿。两人进来后,沉默了半晌。
  李慕儿终是不忍,叹气道:“既然皇上已恩准你等离宫归家,你为何不出去,好好安度余生呢?”
  她吃力地勾了勾唇角,反问道:“女学士又是为何,会来找不名一文的奴婢呢?”
  “姑姑大概不记得了,那晚我扶你们进房,桌上赫然摆着几枚海螺。以前我听我那见多识广的先生提过,海螺放在耳边,便能听到海浪的声音。他告诉我,那是家的声音。可我们都知道,那只不过是因为海螺里头曲曲绕绕,容易产生回声而已。”李慕儿掂掂手里的暖耳,“太后虽说这是尚服局的人制作的,可我心想,永巷出来的人,怕是去不到尚服局这样好的地方当差的。那么能接触到这暖耳的,便只剩这浣衣局了。你大概也是因为看到这太后娘娘的暖耳,才想到演这一出的吧?”
  “呵,这暖耳怎么了?”
  李慕儿双手用力,将暖耳撕开了个口子,露出里头一枚小海螺,“太后白天都戴着暖耳,越安静的时候,她就越能听清里头的回声。时间一长,便出现了幻听。她说她听到血流声,实际上,只不过是她耳朵里血管流动的回音。这自然令她心中恐惧不安,而后,她说她听到女鬼同她说话,”李慕儿顿了顿,“实际上确实是你在殿外找东西的说话声。”
  她没有答话,看来也不肯承认。李慕儿只好继续道:“不止暖耳,你在这里干活,还可以接触到太后的衣服。我方才在太后宫里见着了那件衣服,上面竟有几条丝线勾出,那丝线的材质,与衣服本身的丝线截然不同。唔,怎么说呢,肉眼轻易不能见,却又不是轻飘飘的,有点像江湖上,杀人于无形的……”李慕儿怕暴露身份,不敢多讲江湖上的事,便虚咳了声,“咳咳,太后的衣服自然珍贵,可也不会用如此刻意的丝线缝制。所以我猜,那定是你扎了长线在衣服上,逮到机会送进太后宫里时,便挨着地面放线,直到门外。等到夜深人静,再将线快速用力一扯,衣服便如鬼魅般从托盘里飘了出来,贴在门上。太后一叫人,门被侍卫从外头大力一推开,线自然就断了。你确实在找东西,因为你要收回断在外头的丝线,对不对?”
  她站着的身子一僵。
  李慕儿再次叹气,“外头的人听说太后受惊,全冲进了殿里。你又趁机用石头砸了下窗,坐实鬼话。窗上有磕碰的痕迹,却不见磕碰的东西,你一定是用什么东西裹着石头。唔,丝线易断,应该是绢帛之类的,能将石头远远地收回……”
  她几不可见地往床边挪了几步。

  ☆、第五十五章:该进该退?

  “姑姑,你知不知道,你每多做一步,证据便多留一分。丝线容易处理,绢帛可不易,你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烧了或扔了,如果我让人来搜一搜,是不是就能抓你个人赃俱获?”
  她突然不再动弹,是啊,李慕儿若是要抓她,为何独自一人前来?她救过她一次,难不成,还打算救她第二次?
  她面带惭愧地低下了头,额上的刀疤便愈加明显,李慕儿赶紧抓住时机劝解道:“姑姑,我知道太后曾经伤害过你。可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只不过是宫中可有可无的小小蝼蚁,能出宫拥有重新生活的权利,那是多么难能可贵的机会,你为何不好好把握呢?”
  “我也想好好把握……”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却充满了凄惨,“可出了宫,我也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想当年,我和妹妹一同被送进宫,一同服侍万贵妃,何等的风光无限。我们自认,处事内敛,从不仗着万贵妃势大而欺压别的宫人。可万贵妃死后,她宫里的势力一下子倒台,太后娘娘整日抓着我们不放,我妹妹她……可怜我妹妹,是第一个死于太后手中的小小蝼蚁,太后娘娘也心慌,便不知将尸体如何暗中处理了……你说,我连我妹妹的尸骨都没有办法敛葬,哪里来的脸面独自出宫?”
  原来如此。李慕儿听她带着哭腔,三言两语地简述着几年来的伤心事,不禁于心不忍,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谁料这一拍,直接把她拍跪了下来,“女学士,我听说过你的事。你深得皇上器重,又是个菩萨心肠的贵人,你能否再帮帮我,帮我找找我妹妹的尸骸?”
  什,什么?这闹鬼事件倒是查好了,现在又叫她查尸骨?李慕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置可否。
  “女学士,贵人,我求求您了!我真得没有想过要找太后报仇,我只想要回我妹妹……可我上哪里去要?所以只好装神弄鬼吓吓太后,好让太后心虚害怕……”
  “心虚害怕?”李慕儿默默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使劲摇头叹气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心软,决定再帮她一回。她背过身去想了半天,才转过来扶起她道,“算了,你也别求我了,我,尽力一试吧。这几****便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安安静静等我的消息。”
  她又要跪下道谢,被李慕儿制止道:“你先别谢我,我可没说一定能成。这件事,恕我直言,安抚太后才是第一位的。三天后,不管成没成,你答应我,一定要离宫。否则的话,我会把你供出去,到时你不只枉丢性命,也辜负了我的努力。”
  她点头连连应是。李慕儿这才舒了口气,又问了几句她妹妹的情况,准备回住处筹划。
  ………………………………
  一进雍肃殿,李慕儿便看到那个熟悉身影,正没事儿人似的在她书桌上随笔练字。
  朱祐樘见她回来,头也没抬地问道:“回来啦?查出什么端倪了吗?”
  李慕儿心中同情“刀疤”,自然不肯实话实说,摇摇头答:“没有,皇上,微臣没有头绪。”
  也许是她恭谨客套的语气让朱祐樘觉得有些生疏不爽,他终于抬起头来,静静地盯着她。
  李慕儿心虚,下意识地垂眼,“不过皇上,微臣没有查到,郭尚仪和崔宫正肯定也什么都没查到。”
  她这副样子,看着就反常。朱祐樘不动声色,低低哦了一声,蘸墨继续写字。
  李慕儿也不敢说话,怕说了露馅儿,便默默走过去为他磨墨。
  上前一看,他正写着一个“仁”字。
  写了许多张,似乎并不满意。
  李慕儿很喜欢他的字,苍劲有力,熠熠生辉。可是他是个极低调的人,甚少留墨宝,也不喜欢在自己的字画上盖章,惹得她总是嘲笑他没自信。
  就像今日这个字,明明她觉得已经写得够精致了,他却似着了魔一般,还是一遍遍重复练习。
  李慕儿终于忍不住,出口问道:“皇上今日怎么想起练这字儿?”
  朱祐樘冷冷瞧她一眼,没有答话。
  李慕儿手下的墨条顿了顿。他这是怎么了?说他生气,似乎也没有。可李慕儿知道,他的脾气能藏得很深,一般不会动怒。现下这样冷漠不语,脸上又不似往常那般不笑都自带三分温和,那定是生气了。李慕儿仔细回想了下,不记得哪里得罪过他啊?要说得罪,倒是他在仁寿宫和她保持十万八千里,巴不得撇清一切关系的态度,才叫她生气呢!
  不过,他那个样子,还不是为了给她洗白,让人知道,她这女学士的位子,可不是浪得虚名,靠皇上只言片语就提拔起来的。
  念及此,李慕儿自己就在心里服了软,讨好道:“这样一看,‘仁’字虽然笔划简单,但确实难写,你说是不是,皇……唔……”她瞄了眼四下无人,大胆道,“阿错,你说是不是?”
  朱祐樘脸上还是那副漠然的神情,嘴角极力抿了抿好控制自己不笑出来,淡淡道:“嗯。”
  李慕儿抿抿唇,继续拍马屁:“‘仁’字左边是个站立的人,右边却又指不仅一个人。阿错,你说这半边‘二’,到底是指两个人,还是许多人?”
  朱祐樘毫不思索,出口便道:“自然是除‘我’以外的很多人。来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将心比心对待每一个人,方能称人,成仁。”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李慕儿见勾起了他回应,心中得意,更加起劲地说道,“三代表天、人、地三才。仁字却从二不从三,就是要我们化掉人心,只怀天地心,以天性善良、地德忠厚的心来为人处事。我说得对不对,阿错?”
  再回头看朱祐樘,他已是欣慰满意悄然漏于眼底,频频点头道:“‘仁’自古至今便是个含义极广的道德观念,你想怎么理解都成,别忘了它的初衷就好。越是简单的字,越是难写好。越是简单的事情,也越是难办好。”
  李慕儿受教,心中感慨,突然闷声问道:
  “阿错,我知道这回你想帮我正名,假如,结果我什么也查不到,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第五十六章:此事蹊跷

  果然反常!
  朱祐樘少见李慕儿这般没底气的样子,哪里还能生气,忙放下笔看着她的眼睛道:“不会,无论结果你是不是输给她们,我都不会对你失望。”
  得了他这样暖心的鼓励,李慕儿还有什么好怕的,她噗嗤一笑,挥挥手道:“唔,那我就认输好了,也许真的是孤魂野鬼也说不定。”
  朱祐樘不喜欢她这样不求上进的态度,正色道:“你知道的,我不信这种言论,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
  李慕儿想起自己父亲最擅长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不免有些尴尬,撇了撇嘴。
  朱祐樘亦然,不过话都出口了,再说什么倒显得欲盖弥彰了,他虚咳一声,指了指案上书过的纸张,道:“把这些处理一下,朕回乾清宫批奏章。你这两天安心办好此事,可以不用来上工。”
  李慕儿“嗯嗯”应着点点头,目送他出了门,才猛然想起什么,冲到门口远远叫道:“阿错!”
  朱祐樘回头,“嗯,怎么了?”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对我失望。”李慕儿一边说话,一边还小心翼翼密视着朱祐樘的神情变化。说完前一句她停顿了会儿,声音明显低了下来,继续道,“也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好。”朱祐樘点点头,露出了他今天进门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
  翌日,李慕儿三人又被宣进仁寿宫。
  太后精神看起来比昨日好了许多,已经打扮妥贴地坐于正殿,只等三人汇报调查的结果。
  “如何?三位大人,谁先说?”孙嬷嬷也是一脸好奇,催促道。
  郭尚仪瞄了眼低着头的李慕儿,挺直腰背抢占先机道:“太后娘娘,微臣斗胆,敢问太后娘娘昨夜睡得可好?”
  太后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与孙嬷嬷对视了眼,答:“昨夜有人寸步不离伴着哀家,相安无事。”
  郭尚仪含笑道:“太后娘娘,微臣掌管尚仪局,深谙“五礼”之说。这祭祀之事为吉礼,冠婚之事为嘉礼,宾客之事为宾礼,军旅之事为军礼,丧葬之事为凶礼。其中,丧礼的产生最早。丧礼于死者是安抚其鬼魂,于生者则成为分长幼尊卑、尽孝正人伦的礼仪。礼仪的本质是治人之道,是鬼神信仰的派生物,履行礼仪即是向鬼神讨好求福……”
  说这一大堆,李慕儿明白,郭尚仪是有意向她卖弄自己的学识,可太后哪里耐烦听这些鬼神论,不满地打断道:“好了好了,郭尚仪的意思,最近宫里哪处死了人,没办好丧礼?若是如此,算是你尚仪局的失误才对。”
  郭尚仪没有料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忙解释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只是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尚仪局会按照礼数,在仁寿宫行一场祭祀之礼,由下官亲自行九拜礼,请求诸神保佑娘娘安康。”
  太后沉默少顷,点头同意。
  李慕儿刚要抬头,崔宫正却先行抢话:“太后娘娘,郭尚仪此举虽是诚意满满,可若此事并非天意,而是人为,岂非毫无意义?”
  好一个诚意满满,这不正正地讽刺了郭尚仪一把吗?李慕儿余光瞅了眼崔宫正,实在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话少的崔宫正会有此着。看来,六局一司远没有她想象中和谐,为首的几位女官,必定各自都有所忌惮,却又要抓住机会打压对方,提拔自己。
  太后亦好奇道:“哦?崔宫正此话怎讲?”
  对啊,她说此事是人为,莫非……李慕儿不由紧张了起来,打起精神听她说话。
  “太后娘娘,微臣仔细检查过衣服和窗户,都发现了些问题……”
  果然,李慕儿当真小瞧了这个崔宫正,关于衣服和窗上的痕迹,以及殿外为何碰巧出现一位宫女,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并且,全然正确!李慕儿暗抽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拿走了那顶暖耳,如今崔宫正才想不到暖耳这步,也没有任何证据。
  “崔宫正说得是有些道理,但是,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后宫之内,有谁敢如此放肆?又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郭尚仪恰时提出反驳,场面一时充满了火药味。太后娘娘蹙眉,不满地看向旁边的李慕儿,问道:“女学士,两位大人都提出了自己的猜测,你呢,你有何高见?”
  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纷纷转向了一直不曾说话的李慕儿。尤其是郭尚仪和崔宫正,仿佛突然又统一了战线似的,齐齐道:“是啊,女学士还有什么不同看法?”
  不同看法?她们一个说要祭祀,一个说是人为,李慕儿若有不同看法,就该说是太后娘娘自己臆想罢了。若没有不同看法,李慕儿就成了马后炮,人云亦云而已。
  众人自然好奇,她选择得罪太后,还是坐实虚名?
  李慕儿深深叹了口气,为这人前人后的勾心斗角,也为她接下来要做的违心之事。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太后娘娘,微臣不敢放肆揣测两位大人对错,却有办法,消除太后娘娘烦恼。只是,太后娘娘可否给微臣一个机会,单独禀报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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