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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士-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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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慕儿惊诧望着他的背脊,他一向温润,可此刻手下的力道分明用了狠劲。
  门被狠狠踢上,李慕儿吓得一颤,刚想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抱了个满怀。耳畔想起他熟悉低语:“你要什么,朕给你。”
  那低语却不似往日深情,夹杂着一丝压抑,又夹杂着一丝怒意。
  李慕儿本能就想大叫,可刚提上气来,就被他将声音全数吞了下去。
  嘴巴让他的唇狠狠堵上,李慕儿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的眉眼。
  这吻不同于前两次的软昵,带了惩罚,带了狠厉,直教她喘不过气来。
  伸手欲推开他,反而被他挟住了,顺势推到北面的卧床。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力气可以这么大,这么狠。腰背重重磕在了床上小几,李慕儿坐在了床沿帐幔之上,疼得龇牙,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时机。
  小几被大手移开,他的吻又铺天盖地而来。李慕儿从疼痛中寻回一丝神识,在他舌尖再次滑入时用力稳稳咬了下去。
  朱祐樘吃痛,低吟一声挪开了脸,眼神里却极尽复杂。
  不屑?愤怒?欲望?李慕儿轻喘着气,下巴往门口努了努,提醒他道:“你疯了吗?”
  朱祐樘冷笑开口:“是,朕是疯了。你不是就想要这样吗?朕赏你……”
  李慕儿没有办法去感受再次随之而来的深吻,以及重重压下的身躯。这哪里还是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心上人,他哪里还将她放在心上?
  在你心里,我竟这么卑微?
  我要了什么,换来你这般对待?
  心中反复漫着这几句话,一帘帐摆随着她倒下,撕裂飘落,堪堪盖在了她的眼上,也敛住了她眼角滑落的泪水。
  这样也好,他看不见她的眼,会不会就认为身下的人,不是她,不是莹中,不是沈琼莲,不是李慕儿。
  因为,她不是这样的人啊……
  朱祐樘哪里还顾得了分辨李慕儿所想所思,舌下全是二人血丝糅合,寸寸磨灭着他的理智。一掌扣着她双手置于她头顶,一掌轻易撕开了她的纸护领。
  双唇不舍的从她嘴上挪开,改吻过她的耳垂,她的颈窝,她的锁骨,一寸寸往下。细腻肌肤带着冬日的干燥,在他的吮磨下渐渐湿润,印上一朵朵桃花烙印。
  灼热的手心夹着汗意,动作却不由自主放慢了下来,怕弄疼了她。
  然而这一切,都在他睁眼的一刹那生生顿住。
  入眼的是肩上狰狞的伤疤,窝在她一双手臂圈起的半圆中,极致地嘲笑着他。
  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肩头的两道疤痕竟这么深,这么丑。
  这个为他放弃所有,受过伤,受过罚,受过欺侮,受过冷落的女子,他竟以为这是她想要的!
  他竟这样折辱她!
  朱祐樘重重摇了摇头,慌乱地为她掩好衣物,才抬眼去看她,才想起她一直没有说话,没有反抗。
  她紧闭着双唇,竟是一脸平静,眼上盖着的浅黄色帐幔,却浸着湿意,晕出两团明黄,似他胸前衣裳的颜色,真真讽刺。
  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掀开了那层轻幔。
  她的睫上濡着泪珠,不住地颤着,看得他心头绞痛。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对不起莹中……”朱祐樘低头亲吻她的浓密睫毛,想把她的眼泪全部吞入肚中,又用手轻轻抚她脸庞。
  却似乎无济于事,泪水似断了弦儿的珠子,不停涌出。
  直到她动了动被压麻的手指,朱祐樘立即会意,赶紧松开了她。束缚已解,李慕儿却不急着动,只抿了抿嘴上血迹,嗫嚅着说道:“我当你懂我。阿错,我,我当你懂我。”

  ☆、第七十六章:寂寞除夕

  朱祐樘缓缓移开脸看她,牙齿猛地磕到舌尖痛处,想要说什么却只是蠕动了下嘴唇说不出口。强烈的无力感让他觉得颓败,举起一拳狠狠砸在床板上。
  李慕儿被耳边重响惊得睁开眼,正对上他复杂眼神。是无助,是挫败,是后悔?
  抬手轻轻推了推他肩,他又马上会意起了身,挺直了腰板坐在床沿。
  李慕儿看不出他的不知所措,她起身站起,背对着他淡然整理着自己杂乱的上衣,尽力将破损的护领一寸一寸抚平,轻声说道:“我的确做错了事情,若这是我该受的惩罚,我受。可是阿错,我真的没有那么龌龊,那么不堪……”
  殿前突然传来鞭炮声,虽然临近正旦,乾清宫前每日都会燃放烟花爆竹,可今日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放得这样早,生生将李慕儿接下去的话盖住了。
  “是不是我实在太卑微了,卑微到连你也瞧不起我了……”
  朱祐樘只看到她回眸时眼角跌落的一滴泪珠子,以及她踉跄而出的背影。
  他竟忘了去追她。
  也没有勇气去追她。
  ………………………………
  李慕儿再没有去乾清宫,除夕夜就热热闹闹地来了,宫中个个光彩照人,却也忙得不可开交。有的忙着准备皇上一家的年夜饭,有的忙着准备明日奉天殿的庆贺礼。
  谁也不会注意到她,谁也不会关心她是否安好。
  李慕儿坐在桌边,望着空荡荡的琴案。那里本放着朱祐樘的“清平”,如今也不知去了哪里。他可曾想过把它还回来?还给她?李慕儿自嘲一笑,她哪里还配。她在他心中,早已一无是处,不过是这后宫中心怀不轨的女子,其中之一。
  银耳正缝着一件红衣,看她痴痴盯着某处,不禁叹息。这两****总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去当差,也不出门见人,就连信也不写了。昨天何文鼎来找,她也只是听着不回话,出门的时候何文鼎悄悄拉过银耳叫她这几天好好照看着些,说是和皇上闹了别扭。
  她真的从未见过李慕儿这般魂不守舍的消极样子。
  “姐姐,”银耳开口试探,“今夜是除夕,皇上定又要赏我们很多御膳,我前些天从御酒房得些好酒,晚上我陪姐姐好好喝一杯。”
  李慕儿没有回头,淡淡答:“好。”
  银耳又默默叹口气,说道:“姐姐,你说兄长今晚是不是一个人,他最爱喝酒,除夕夜独饮不知道会不会寂寞……”
  李慕儿这才有了些反应,转身轻轻拉过银耳拿着针线的手,言语中带着几分愧疚道:“银耳,姐姐对不起你,本来我们可以出宫陪兄长过年。可是,我现在不想出去。”
  银耳忙反握住她手,“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喜欢怎么样,银耳都愿意陪着你的。可是看你这么闷闷不乐,银耳心里头也不好受,如果姐姐不高兴留在宫里,为何不求了皇上,回兄长家住几天呢?”
  李慕儿却垂了眼,没有答话。
  夜幕降临,宫里霎时喜庆了起来。欢声笑语不断,乾清宫殿中,朱祐樘和太后,太皇太后谈天说地,皇后还在养病没有出席。何文鼎一边指挥人侍候着,一边挂念着隔壁殿里的人。
  朱祐樘喝尽杯中酒,把酒杯放下,恰逢何文鼎过来,亲自为他斟满。朱祐樘抬眼看了看他,低声道:“你别再这伺候了,去陪陪她。”
  何文鼎窃喜,心内又不由感叹,明明皇上也是很挂念她的吧。
  来到雍肃殿时,却是一片冷清。银耳张罗着吃食,摆好了酒杯,正要唤她,被何文鼎抢先,“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李慕儿抬头看门口,一见是他,强扯了扯嘴角,道:“你不用回都知监,也不用在乾清宫吗?”
  “嗯,我可是奉了圣旨来的。”何文鼎说着把手上食篮放下,和银耳一起拿东西出来。
  桌上很快被放满,李慕儿望着他俩动作,心中满满都是感动,主动起身给他们倒了两杯酒。倒惹得他们顿住,彼此对视了一眼。
  李慕儿笑道:“谢谢你们陪我吃团圆饭,我这几年东奔西走,居无定所的,没想到今年倒在这宫里头吃上了年夜饭。来,我们一起好好过年,希望来年事事顺心。”
  何文鼎和银耳见她终于想通,高兴极了,忙着干杯喝酒,又一下打开了话匣子,说笑起来。
  几杯水酒下肚,银耳的脸就红扑扑了,她的眼睛弯成月牙儿,笑呵呵说道:“姐姐,我都好久没唱歌了。今日我给你们唱一个吧,好不好?”
  “好啊好啊,”何文鼎看似老道,原来也是个不胜酒力的,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反正大家都顾着自个儿热闹,没人注意到这里的。”
  李慕儿听着他的话,心中又有些失落,狠狠灌了口酒。可这解忧杜康,醉了不该醉的人,她这想醉的,反而愈加清醒了。
  银耳的空灵歌声已婉转响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李慕儿手指点了点酒杯,非常不礼貌地打断她:“银耳,不要唱这个。唱我新教你的那歌词。”
  银耳点头,唱道:
  “高山流水,觅知音。伯牙遇子期。
  云想衣裳,花想容。美人恋君浓。
  明珠投君心,君心难窥测。
  问君何能尔,问君何所意。
  道世间,情为何物。
  非圣贤,孰能无过。
  怎堪说。
  费思量。
  无因。
  便无果。”
  窗外忽然映起烟火光亮,三人抬眼望去,自然是乾清宫殿前的天空灿烂。
  李慕儿突然轻语:“人人都会犯错,我是错了,可你怎么能将我全盘否定?郑金莲犯错,你不动她,皇后犯错,你护着她。可为何轮到我,却换来你这般仇怒?你对世人皆仁慈,为何独独对我,却如此狠绝……”
  银耳没有听见她的话,醉醺醺托着头道:“姐姐,我好想兄长。”
  李慕儿收回视线,将银耳的头靠在自己肩上,道:“对不起,银耳。不是我不肯带你出去。”
  “只是我怕我这会儿一出宫啊,就再没有勇气回来了。”

  ☆、第七十七章:好友贺岁

  初一天还没亮,拂晓时分,风格外的大。朱祐樘诣奉先殿,奉慈殿,太皇太后、皇太后宫行完礼,在华盖殿穿戴好衮服龙冕,端坐于大殿御座之上。
  锦衣卫陈设卤簿、仪仗于奉天殿丹陛及丹墀,设明扇于殿内,列车辂于丹墀。丹陛东西陈设着奏鸣御用音乐的乐队,同文、玉帛两案在丹陛之东。鸣鞭者四人,面北而立。
  身着金甲的大汉将军从正殿丹墀一直排列到午门之外,锦衣卫则设将军于丹陛至奉天门外,东西各设一列龙旗,排列于奉天门外。仪仗专用的骏马、犀牛和大象排列于文、武楼以南,东西向。
  身穿正式朝服的百官开始列队于午门之外,随鼓声由午门左、右掖门入,来到丹墀东西,朝北肃立。朱祐樘待执事官来到华盖殿向他行了五叩之礼后,启驾临奉天殿。
  鼓乐喧鸣地到了正殿,明扇打开,珠帘也卷起,尚宝司官员将御玺置于预先设立于御座之东的宝案之上。
  鸣鞭报时,百官排班行四叩礼。两名给事中来到文案前,引导序班官员手捧放置着“表目”的小几案由东门入,放置于大殿之内。展表官取表,宣表官来到朱祐樘御座前的珠帘外,高声朗读“表目”,百官跪聆。
  宣表结束,大殿内外的臣工集体跪拜,山呼万岁。代表百官向皇帝致贺的“代致词官”跪在丹陛之中致词:“具官臣某,兹遇正旦,三阳开泰,万物咸新。恭惟皇帝陛下,膺乾纳祜,奉天永昌。”百官随韶乐再行四叩礼。
  又有传制官跪在朱祐樘面前请示了旨意,出到丹陛前高声朗读:“履端之庆,与卿等同之。”百官再次山呼万岁。
  一番繁冗的仪式,可谓地动山摇。而李慕儿这里却是分外安静清闲。
  银耳昨夜醉了,才刚起床。出门便看见李慕儿已经穿戴整齐,拿着昨天喝剩的酒壶,望着东南方向,时不时往嘴里灌口酒。
  只好劝她:“姐姐,你怎么又在喝酒了?大早上的,当心伤胃。”
  李慕儿缓缓转头,嫣然一笑:“银耳,新年好啊。”
  银耳站在背光处,看着她笑靥如花,觉得她今日似乎格外美。可眼里隐着的那哀伤,又似格外深了。
  那边李慕儿又含笑喝了口酒,继续说着:“我早早就被外边儿纸炮声吵醒了。你看,我早将门闩在院子里抛掷了三次,你说这叫什么来着,跌千金对不对?”
  银耳见她有些醉意,便欲上前拉她。她却顾自往前走,还踩着院里石凳,爬上了桌去。
  忙叫她:“姐姐,你快下来,莫摔着了!”
  “银耳,你知道吗?我娘曾是名动京师的舞伶,她不会使剑,不会武功,却能将剑舞得比谁都漂亮……”
  说完以双指比剑,在空中划了个剑花。
  银耳见她来了兴致,倒不愿阻挠了,只道:“姐姐想舞剑?我给你去拿。”
  “不要,”李慕儿叫住她,“我不想看见它。”
  银耳回身,见她又望向那个方向,低低笑了一声。紧接着突然优雅转了个圈,脚尖轻点,空着的手虚虚一扫,随之缓缓下腰,单足屈膝而抬,维持着这个柔美的舞姿,将壶中剩下的酒尽数倒入嘴中。
  裙摆扬在风中,只是简单两个动作,银耳却觉得足够惊艳。
  敲门声便在这时突然传来,却仅仅象征性地叩了叩门,一双大手便急切地推了进来,伴随着几个男子浑厚笑声:
  “莹中!”
  “快看看谁来了!”
  李慕儿受惊,酒壶脱手砸下,狠狠打在脸上,她还来不及呼痛,身子已失去平衡直往后倒去。
  幸好马骢眼疾手快,迅速朝前掠去,在她落地前及时接住了她,抄手将她抱起。
  而那边钱福还没反应过来,怀中已扑过来一个小人儿,带着哭音叫他:“兄长,你总算来看我们了!”
  牟斌一只脚还在门槛外,瞠目结舌地望着里面两两相拥的画面,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余了。
  他正不知该进该退,钱福已推开银耳,爽朗安慰道:“银耳见了兄长怎的不高兴吗?我这不是来了嘛,给你们拜年来了!”
  李慕儿那边情况却不甚妙,马骢抽紧了声音问:“糟糕,伤着哪里了?”
  众人慌忙向她看去。
  李慕儿摊在马骢怀里,只手捂着脸,指缝里有丝鲜血渗了出来。
  “骢哥哥,快放我下来。”
  马骢依言照做,几人也围了过来看她。李慕儿看着眼前三个亲近之人,心底委屈被轻易勾起,眼眶刹那泛红。
  钱福急道:“这是怎么的,我这两个妹子,看见兄长来贺岁都不高兴吗?”
  “高兴,”李慕儿忙接口,“兄长,莹中高兴。可是,我的鼻子,好像断了。”
  “啊?!”几人惊诧。
  李慕儿噗嗤一笑,几人想想进门时她那高难度动作,又看看她此刻捂嘴而笑的狼狈模样,忍不住讥笑了她几句。
  李慕儿拿过银耳递来的帕子按住鼻子止血,随口说:“怎么跟青岩姐一样了……”说完惊觉不对,钱福眼神已瞄了过来,赶紧圆回去:“我说面纱,面纱……”
  又急忙打量起他们三个,笑嘻嘻问:“你们穿得好威风,庆贺礼结束了吗?”
  马骢答:“是,皇上叫我们过来看你。”
  “哦?他这么好啊……”李慕儿眼色一暗,转向牟斌道,“牟斌,你今日,似乎格外有气势呢。”
  牟斌抚抚胸口麒麟,不好意思地说:“这你也能看出来?”
  马骢偷笑,对她解释道:“你真没看错,他现在可升做锦衣卫指挥使了,是我的顶头上司呢!”
  牟斌拿刀顶顶他,也对李慕儿说:“还不是托骢的福,好好的差事不要做,非要闹着当个大汉将军!”
  李慕儿歉疚看了马骢一眼,玩笑道:“那现在锦衣卫里你最大,以后我要是再被抓了,你可还得救我!”
  牟斌忙摇手:“不不,别这么说!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李慕儿看他还是这副忠厚样,吃吃笑起来。马骢见她开心,便问道:“我不在的这几天还好吗?皇后有没有再为难你?”
  李慕儿低下头,答:“没有。她真的病了。”
  钱福正和银耳说着话,闻言也道:“怪不得皇后免了命妇朝贺,怕是还没好吧?”
  “嗯,”李慕儿不敢再聊这个话题,忙转移他们注意力说,“兄长,你工于书法,我这儿还缺对春联,你快给我写。”
  银耳忙去拿纸笔出来,牟斌也抚掌道:“对对对,大哥的字写得可好了,我家的春帖全是他写的!”
  几人遂围着钱福看他写字。李慕儿却坐在一边抚着鼻子,无心地揩着血。
  刚才她傻笑,大家都以为她是说来逗他们的,此刻她却觉着,鼻骨看来真的断了,疼得她头昏。酒气也开始上来,心中到底有没有被这痛楚、醉意、欢聚之乐,冲淡些许愁绪,她也不知。
  马骢从纸上抬眼看她,觉得她似乎不太对劲,就走了过去,边用手指轻轻支起她脑袋,边问:“怎么血还没止住?”
  这一看,她满眼藏着泪,鼻梁左侧有些凸起,吓得他惊叫:“别动,鼻子真的折了!”
  “啊?!”几人又纷纷看过来。
  马骢仔细看了看,道:“幸好只是一侧,你忍着点,我得赶紧帮你移回去。”说着跨步到李慕儿背后,用两手拇指压住了她突起的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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