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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装作没看见,眼神四处飘忽。
傅大巫也不着急,他和她还有很多的时间,他依旧望着她,不紧不慢道:“阿狸,到我怀里来。”
太乙拍拍嘴巴,打了个哈欠,似乎马上就要睡着了一般。
“姑娘若不投怀送抱,秘密就……”
“投投!”一说到秘密,太乙立刻滚到傅汝玉怀里,真诚地眨眨眼睛。
男人手臂一弯,把太乙牢牢地圈在怀中,另一只手扣在她腰间,做完这两个动作,他才开始道:“我第一次见到元妍,是我十四岁的时候……”
“等等,”太乙打断他,“阿玉,你的意思是,你要向我告白你和元妍帝姬的过往?”
傅汝玉点点头,“我和元妍的事情,相信阿狸也听到过不少传闻,但我还是希望亲口告诉你。”
太乙郁卒,老夫都给你投怀送抱了,你居然给老夫讲这个!
说好的既重要,又秘密,并且几乎无人知晓的事呢。
说好的沙罗香呢!
师父后日就要回山,她最迟后日早上就得离开……
想到这,太乙有些急躁了,她下意识地想起身,但此时此刻她却被傅汝玉牢牢起扣在怀里,根本就动弹不得,“放开。”她蹙眉道。
“就知道你会生气,”男人又紧了紧双臂,“所以才要抱紧了。”
太乙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疼,“我不想听你们的事情,你喜不喜欢她,她喜不喜欢你都和我没有关……”
关系的“系”字还没说出口,太乙的双唇便被吻住。
山下的男人果然难以理解。
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么?强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良久之后,他才离开她的唇边,垂眸笑睨道:“乖,不许闹,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乖乖听我讲完好不好?”
太乙泪目,复杂的心绪在心头翻覆,她好累,累得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她是真的对他们的过去不感兴趣,而且,为什么她说实话的时候他不相信,她骗他的,他却句句当真。
傅汝玉见她安静了下来,便慢慢道:“我第一次见到元妍,是在赤月死斗场。陛下带着文武百官,后宫嫔妃一同来迎接大燕的新巫祝。人们嘴里说着恭敬的话,却没有一人上前,只有那个还胖嘟嘟的小帝姬握住了我满是鲜血的手。”
“赤月……死斗场?”太乙有些发愣。
“知道大燕每一代的巫祝是如何选出来的?”
“难道不是天命神授?”
“真是山里来的傻孩子,”他摸摸她的发顶,继续道,“神幸强者,只有强大到无限接近神明,才有资格通灵降神。然而,”他的眸光暗了暗,“以凡人之力窥视天机者,必受神罚。所有世袭巫的家族都有诅咒,灵力越强,诅咒越重。而傅氏家族的诅咒便是家族的女子只能活到二十岁,而男子都活不过三十五岁。”
太乙大惊,“帝姬呢?她知道么?”
傅汝玉点点头,“我不想她日后后悔。”
“你不想她后悔,所以在大婚之前告诉了她,让她还有选择的机会,那你,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太乙心头莫名的郁郁。
“对不起,”他凝视着她似乎带着小小火苗的双瞳,小心翼翼地道,“阿狸,原谅我的私心可以么,我怕你知道就不愿意做我的新娘子了。”
太乙闭眼又睁开,她没有资格怪他。
“那为何现在又告诉我?”
“其实这个诅咒也并不是没有破解之法。而且,”傅汝玉一改消沉,忽然捧起她的小脸,亲了又亲,一时之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松开手又紧紧地抱住她,“重要的是,我找到了那个法子!阿狸,我们可以有孩子了,可爱的健康的孩子!”一向稳重,喜怒不形于色的巫祝大人,他的声音竟然在颤抖。
“是,是什么方法?”太乙也开始发颤,黛蓝眸中绽出闪闪的光华,她隐约知道那是什么。
“是沙罗香,阿狸,你听说过沙罗香么,传说中遗失在人间的太古秘宝?”
沙罗香?她自然知道,也许这人间没人比她更知道。
三百多年前的神魔大战,饮玉神君身祭目莲灯,殉世罗刹海,拂荒魔神三魂被打入十道轮回,七魄则锁进沙罗香中。
而她此行下山也正是为了沙罗香。
她必须得到它。
太乙强忍心中的澎湃,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阿玉,你知道沙罗香在哪里?”
傅汝玉一手揽住太乙的纤腰,一手拉起她的小爪子放到他胸前心口处。
狭长的凤眸中,满满的都是幸福,他说:“就在这里。”
☆、第三日(上)
“就在这里。”
闻言,顾太乙先是惊喜,旋即是惊愕,最后又有些惊恐。
喜的是心心念念,寻觅已久的沙罗香终于有了着落,娘亲得救指日可待;愕的是原来沙罗香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存在于世间,那人说的沙罗香的秘密就在傅汝玉身上果然没有诓她;恐的是剜心这种事,她顾太乙下不了手啊……
太乙复杂变幻的微妙表情全都落在傅汝玉眼中,他引着她的小手一层一层,慢慢地剥落他黑色的外袍和中衣。太乙满脑子都是剜心的事情,无意识地任他摆弄,直到,一抹魅惑的粉红色闯入她的视野中,这才回过神来。
在傅汝玉心口处,蜜色的肌肤上,一朵娇俏的粉红色花朵正含苞待放,而且,它似乎是活的一般,仔细盯着它看,便会发现,虽然微弱,但层层叠叠的娇嫩花瓣正在慢慢绽放,花枝环绕,彼此纠缠,与他的血肉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太乙像是着了魔一般,柔荑小手抚上那花瓣,而那花朵也像是感知到了抚摸,居然颤动了一下,旋即摇曳起来,似是邀请进一步的抚…慰一样。她又碰了一下,小花颤动得更欢实了,似乎在说“摸…我吧,摸…我吧~”同是,还散发出丝丝甜香,迷醉诱…人,妩媚妖冶,太乙脑海里再无其他,她双手撑床,这就要吻上花瓣。
平日里风流不羁的傅大巫忽然向后退了退,难得的尴尬起来,他唤了声,“阿狸。”
太乙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双眸蒙上了一丝迷蒙的水雾,呼吸急促,继续向前倾身。
傅汝玉连忙捧起她的小脸,“顾太乙,醒醒。”
轰!
一声惊雷。
顾太乙,醒醒!
……
春风崖顶,紫衣黑发临风而动,他倒拎三尺青锋,“顾太乙,醒醒!”
不远处歪脖树下的灰衣少女忽地从半梦半响中惊醒,“师父……”
他厉声道:“练剑也能睡着,晚上到我书房抄经书,抄给你三十六个内门师兄,七十二个中门师姐,还有一百零八个外门师弟妹,人手一册,不抄完不准回去睡觉。”
灰扑扑的少女低着头,小声道:“师父,一百零八个外门师弟妹的份儿上次已经抄写过了。”
他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既然这样,就换作你新进门的三百个师弟妹吧。”
顾太乙:“……”
他把手中佩剑扔给顾太乙,“太乙,你可记住了,方才这一招叫做饮春风。你天生没有仙灵根,又有煞怨二气缠身,步天宫的修炼之法虽好,你学来却也无甚用处。这一套春风化雨,不是上乘功夫,不过你学来倒也可以强身健体,多活些日子。”
太乙抱剑拱手,一只眼睛看着自己满是灰尘的鞋子。
她只有这一只眼,用来看世间,却也足够了。
“徒儿多谢师父。”
他负手立于崖顶,“练给我看。”
六十二路春风化雨剑法,太乙有模有样地舞了一遍。
“有气无力,再来。”
太乙又练了一遍。
他凝眉,“下盘不稳,再来。”
太乙瞅了瞅自己短粗的下盘,又走了一套。
他的眉头凝得更深了,“有形无意,再来。”
后来嘛……
后来这一套春风化雨,顾太乙练了三百年。
……
“顾太乙,醒醒。”
步天宫中的顾太乙还在歪脖树下,建安城中的顾太乙已从梦中醒来。
她揉揉额头,“阿玉,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态。”
他怎么会怪她,他哪里舍得怪她,再说,难得看她主动的模样,他高兴还来不及,“这是沙罗花。隐在每一代傅家长子或者长女体内,因为它,宿主逃不过早衰而死,也因为它,宿主的灵力是九州之中最强的。平日里,或者一生之中,宿主到死都看不它显形,只有……”傅汝玉看看自己的心口,又看看蹲坐在面前的小妻子,她满是好奇,甚至还有一些急迫地问:“只有什么?”
“只有宿主真心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宿主的情动会引得它萌发。”
扑通。
太乙跌坐榻上,真心爱上一个人?骗人的吧……师父说欺骗别人感情的人是要受到天罚的,但她转念之间又想到,傅汝玉爱美成痴,迷恋成爱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那样便算不得真爱,那她也不算欺骗,可若不是真爱,沙罗花又为何会萌发?
唉,真是头疼,算了,以后再说。
面对复杂的问题,顾太乙一般都是选择以后再考虑,以后……以后她就忘了。
“今天早晨,你又睡着之后,我更衣时,忽然发现了这个,想必是昨晚,”傅汝玉笑笑的,苍白的脸上再次疑现洞房之夜的羞涩红晕,“昨晚的情动引发了它。等沙罗花全绽的日子,我身上的诅咒便可以解除了。”
太乙想,莫非自己年纪大了?思维怎么愈发的不跳脱,她问了一句,“沙罗花和沙罗香是什么关系?”
傅汝玉继续道:“据族书上说,沙罗花是可以从宿主的身体中取出来的,把花烧成灰,便是沙罗香了。”
“怎么个取法?”
傅汝玉顿了顿,在太乙炽热的目光注视下,良久才道:“心头血。”
“……”太乙的下巴,咣当一声,掉在了床板上,敢情这还是得剜心啊……即便为了娘亲,可伤人身体之事,她做不出来。
“不是我的,”傅汝玉苦笑,一勾食指,推上她的小下巴,“是你的。被宿主真心所爱之人的心头血,用它做引,便可取出。沙罗香是上古秘宝,若不出世,不会被人所知,一旦出世,稍加时日,必被窥视,所以,”他轻揽她入怀,几多无奈,“阿狸,我不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此时此刻,顾太乙根本没注意到身旁男人的伤怀,她只想,太好了!不用伤人又能拿到沙罗香,真是太美好了!只是……她又抬头问:“那若沙罗花从宿主身中取出,会对宿主的身体造成危害么?”
“这个……”他微微一笑,背靠软枕,长腿一翘,“也不会怎样,大抵就是身体难过个一两天吧。”
“真的?”真的这样,她就放心了。
“真的,”傅汝玉敛起一脸的笑意,难得的郑重,“阿狸你放心,沙罗花现世的事情目前还无人知道,就算有一日被人知晓,你不会有事,我也不会有事。你和我,顾太乙和傅汝玉会白头偕老,儿孙满堂。我……唔……”
他本想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结果“我”字刚出口,怀里的夫人便饿虎扑食一般扎了上来,其疾如风,其快如电,侵掠如火,不动成山……而那时傅汝玉正要说话,嘴唇微张,结果门牙对门牙,咔吧,咔吧。
傅大巫这一生之中,第一次遭遇了强吻。
太乙坐在傅汝玉的大腿上,捧着他的脸,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不停地吸啊吸……就在她考虑要不要换气的时候,被人拎着后领子从坐骑上提起来,扔到一旁。
傅汝玉面红耳赤地咳了咳,又擦了擦嘴边某人湿哒哒的口水,抚着胸口道:“阿狸,你这样是要人命的。”
太乙从床上滚起,摩拳擦掌,小腿一蹬一床板,这就要再次扑上来,“快快!我要催熟它。”她两手臂伸长要抱他,他则伸出食指轻轻顶在她额间,看着她挥舞着的两只小爪子,哭笑不得地说:“你再这般热情如火,为夫恐怕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娇滴滴攻势,“人家想看沙罗花全开的样子嘛,人家想早日和阿玉有,有健康可爱的小宝宝嘛。”
他一收手指,看着太乙失去支撑一头扎到自己的怀里,“这么迫不及待了?”他唇角微抿,眸光潋滟,如南水飘着小桃花。
“恩恩。”
沙罗花开了,就可以取走沙罗香,就可以救娘亲了。
她迫不及待,她迫不及待地要疯魔了。
少女红扑扑的脸蛋因为兴奋而愈加娇艳,娇弱的身子也随着呼吸微微颤动,让人忍不住要好好疼…惜一番。
男人笑意渐浓,一声喟叹在铺天盖地的甜蜜香气中缓缓消散,他说,“还是,”声起声落,红帐四合,“我来吧。”
又是一夜的华胥美梦。
他的梦中有好闻的蜜桃香,那是任何人都会向往的仙界,他和阿狸站在大门前,看他们的女儿出嫁,阿狸捏着手绢哭得要晕过去一样,他则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宽慰着,“下个月,小显就要尚公主了,你不是最看不惯皇后娘娘的矫情么,成亲那天,你就站在我身后,好好欣赏她送女儿时怎么哭。”
阿狸擦擦眼角的水珠,眨眨眼,她的眸子依然同以前一样迷人,她说:“阿玉,七皇子最近总翻咱们家的院墙来找小光玩,竹马竹马的,不如……嘿嘿。”
这样的梦,很幸福。
真是让人不忍心醒来,再燃一支安魂香吧。
就这么沉溺其中吧。
就这么沉溺其中吧。
就这么沉溺其中吧。
……
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晨光熹微,花色妍妍,傅汝玉抱着还在熟睡的小妻子,满脸的幸福。墙上的九九消寒图已染了过半,一枝素梅,梅花九朵,每花九瓣,每瓣一日,每过一日就用红色染上一瓣,染完九瓣,就过了一个“九”,染完九朵……他望向窗外,眼笑眉开,染完九朵?便是九尽春深了。
他轻轻抚上阿狸的小腹,待到九尽春深,这里就该有个小东西了呢。
想他傅汝玉何德何能,娇妻爱子,这一辈子,太幸福不过,太完满不过了。
他真要感谢上苍庇护,神佛垂怜。
想到这,他又有些落寞,阿狸诚心诚意地待他,他还是对她有所隐瞒,不为其他,只是怕她知道了担心。
真正的沙罗香并不是沙罗花的灰烬,而是一旦沙罗花离体,十日之后便灰飞烟灭,不入轮回的宿主的——骨灰。
☆、第三日(中)
建安是大燕的都城,作为九州第一强国的都城,还正处盛世,纸醉金迷,衣香鬓影,纨绔贵胄,金刀美人,该有的它都有。
酒楼上隐隐有女子清歌婉转,满含深情的字字句句,飞过重楼,直上云端,“化云心兮思淑贞,洞寂灭兮不见人。瑶草芳兮思芬蒀,将奈何兮青春……”
座上大多是一些长得白白净净的富家公子,宽袍长袖,蛾带高冠,手里的描金美人扇在胸前缓缓地摇,身后站着的小厮或拎着金丝鸟笼,或一脸我是狗腿子,不服?来咬我啊的傲然模样。
有些公子还背背长剑,腰间垂着法器锦囊,一副修仙人士的打扮。
九州十二国修仙之气向来繁盛,尤其是十二国之首的燕国,上至皇亲贵胄,下到贩夫走卒,都以家有修仙之士为荣。不过修仙听起来美妙,做起来可不是一般常人可以堪负的,所以酒楼中这些小公子们并不是真正的修仙者,只是装潢下门面,走走潮流罢了。
推杯换盏间,便是各种闲话。
“我爹说巫祝大人已经两日没参加朝会了。”
“巫祝大人成亲那日,托我在宫为妃的姐姐的福,我也有幸一去。”
“是么?我那日醉酒,我爹没让我跟着,如何?新娘子美么?”
“美死了。啧啧,那鼻子,那眼睛,那胸,那腰,那屁…股,那小步子走得那叫一个销…魂妩…媚,别说巫祝大人了,就算是天上的神仙看见了也得凡心大动。可惜啊可惜,你我是没这个福气了,得妻如此,不要妾室红袖又如何。”
“真的那般美艳?”
“这么说吧,元妍帝姬也不及她三分啊。妖精啊妖精。”
他们在一边说着,有人在隔壁听着。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桌前,怀里还圈着个小美人,他捏捏她的脸颊,笑意浓浓,“人家夸你呢,开心么。小妖精。”
一阵碰杯之声后,隔壁的人又道:“都说巫祝大人风流不羁,这次为了小娘子把家中的娇艳丫鬟全都遣散了不说,城里交好的夫人小姐们也都断了瓜葛。啧啧,巫祝大人这回真是栽了。”
“芙蓉帐暖,*苦短。啧啧,巫祝大人若被小妖孽吸干了,我大燕可要少了个栋梁啊,悲哀啊悲哀。”
“这倒是,巫祝大人慢声慢气,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龙马精神的人啊,哈哈。”
……
隔壁的小美人手肘磕了磕身后的男人,一脸赤诚地笑,“人家担心你呢,温暖不。小嫩肉。”
男人倒也不气,只在她耳边缓缓呵气,“巫祝大人是不是龙马精神,夫人应该最清楚。”
太乙避开他炽热的眸光,一手挑开傅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