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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嫁作商人妇-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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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月事旷了他七天,昨夜叫他别弄,非馋她个不行,看今天下颌上冒出来青茬一片。但那长眸高鼻,精如刀削,男儿味道分明叫人悸动。

    秀荷嗔剜着庚武,起床拿毛巾给他擦。

    婆子在门外轻声唤:“爷,少奶奶……您们可醒来?”

    秀荷听见了,就叫庚武别闹,把门儿打开:“醒着呢,什么事儿呀。”

    婆子把手中信笺递过来:“南边来的信,看似急得不行了。”

    却是红姨的,也不知道多么火急火燎的事儿,信封上落着三个大大的“急”字,也难怪婆子这么诚惶诚恐。

    秀荷拆开来,只看一行,就好像已经看到红姨一脚蹬在怡春院的栏杆边上,一脚跨在廊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数落开来。

    红姨说,关秀荷你这个害人命的小妖精,不是你把姐弟三个带走,害得老娘整日个精神恍惚,夜里睡不好觉,二蛋他也不会出去请大夫。二蛋他要是不出去请大夫,就不会走那么远的路。他要不走那么远的路,就不会被人拐了只剩下半个没吃完的馒头……我可怜的儿喂,娘的命根子,你要是被卖去做了小龟公倒好,起码家伙还剩着;这要是把你卖去做了倌儿公公的,将来可怎么行人事儿呀。

    个没节操的女人,字里行间总不离她妓…院里的那些行当,从怀里把帕子一掏,拭一掊眼泪,忽而话锋却一转:关秀荷,二蛋他要是真找不到,老娘可就只剩下你这三只小宝了。限你十天之内给我滚回来,超过一天那就没必要再见了,你要还有点良心,记得把我埋在你娘那堆土坟边上。

    红姨是不肯读书的,她两只眼睛只晓得数银子。那字写得扭扭歪歪,依稀还有泪沾湿的痕迹,但谁晓得是不是故意用水浸湿了,骗自己回去呢。

    秀荷便把信折起来,掩门回了屋子。庚武问她何事。她便淡淡道:“说是二蛋被拐了,早上出去玩,下午没见回来,天黑前出去找,就只看见青石长街的尽头落着半个馒头,人没影儿了。报官了也不见管,催着回去呢。再等两天看看,若是还来信催,怕不就是真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晚了一个多小时,罚破葫芦自挂东南枝上吹风(╰_╯)#

    以及谢谢【可爱宝、呼噜噜、欲也、宝贝217、潇潇0411】几位亲一直以来的打赏

    还有关于剧情的讨论,每一条留言葫芦都很认真看,再不影响大剧情的前提下,亲们的意见葫芦会在今后参考综合,谢谢大家,群么么哒晚安(^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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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第壹壹叁回 皇家脸面

    噼里啪啦,挑着吉时开业。店铺选在东茂大街上,三间气派的门面,挂一张亮堂堂铜字匾额,里头桌椅物柜一溜儿崭新排场。这一年多来,大张随着庚武南来北往、场面应酬,办事越来越利落,前边店面选得好,后头还连着一方小院,院子里两排空屋,供做仓库和伙计们的食宿。

    “庚氏崇盛商行”是庚武今岁新打出的招牌,堇州府新开的南北交易行与京城这三间挂的都是“崇盛”的字号。庚家孩子多,过个八、九年,大哥二哥留下的岚儿、桑儿就要出嫁,姑娘家出厅嫁妆不能少,没有爹的孩子更要多给些;再过个二三年,颖儿又得娶妻生子,庚家嫡长少爷的亲事可不能寒碜,当年抄家被烧毁的祖宅也要重建,说来说去用的都是大钱。自个这房的三只小崽儿眼下虽然还小,但也不能叫他们受委屈。乡下的地与酒庄、货船两项的盈利算在公中;福城两间老太爷置下的门面,庚武预备给颖儿长大后留着;这“崇盛”字号却是单独给姐弟三个垫家底儿的。

    卖得是南边的茶酒烟果,做得是上流人的精品生意。皇城根下的百姓都好面儿,往来应酬间看的是一张脸,你在自个家里揭不开锅没关系,出门送礼那就得要上台面。庚武与春溪镇隔壁的瓷窑老板合作,从“庚氏崇盛行”提出去的茶酒包装都是上层的精品。东西就算是寻常,包装一上去,看起来就长脸儿,拿去宫中送娘娘送太后都不掉价。

    短短半个多月来,因着铎乾常带庚武各个场面上应酬,如今风声早已传出去,谁人都晓得这位南边来的年轻老板是端王府看重的义子,又得宫中太后的赏识,还与荣王爷是棋友,再看他仪表堂堂磊落精干,只怕将来作为不可小觑。因此开业这天铎乾虽未露面,然而铺子门前却人山人海,不少商会头脑们也纷纷赶来捧场道贺。

    大早上秀荷伺候庚武刮了胡茬,又给他挑了身笔挺的应酬衣裳,腰下坠一柳玉佩,对着镜子拉拉袖边儿扯扯衣摆,定叫他收拾得文隽武勇,方才嗔剜着把他放过。自己又拣了件银红色的琵琶襟滚边大褂,戴了耳环染了淡妆,再给三只胖崽崽换上一身新,叫阿檀推着出门去了。

    这女人学她的娘,爱好(hǎo),平时在家里和他怄气拌嘴儿,一旦来个客人立刻便笑脸相迎;出门前也要把全家都穿戴齐整,走出去叫人看了光鲜体面。庚武每次都由着她折腾,但能把她哄得舒心就行。她要不理人呀他也不急,因着她的这个小性子,暗地里吩咐弟兄几个轮番来家里做客,那女人爱装,装着装着一不小心就假戏真做,等客人一走,再揽住她肩膀亲一亲、疼一疼,一肚子的气也就消了。

    他就爱她这一点,好哄,不操心儿。

    一小家子五口上了马车,车轮子轱辘轱辘转,一忽而便转到了东茂大街上。

    “恭喜恭喜,开业大吉啊!”

    “庚老板儿女双全,生意兴隆,后生可畏啊,哈哈哈!”商号门前鞭炮贺喜声不绝于耳。

    庚武清隽面庞带笑,谦然拱手应道:“哪里哪里,张老板谬赞,今后生意上还请多照应则个。”叫伙计带客人进去喝茶。

    “粑、粑、粑、粑……”甜宝卯着小嘴儿学,许是觉得好玩,又自己龇着小牙儿笑。秀荷便揩起帕子,给她拭了拭嘴边的一颗晶莹。

    那客人见了便夸:“哟,瞧这小千金,生得多伶俐!”

    “谢谢伯伯,甜宝给伯伯招招小手儿~”秀荷抱着甜宝倚在庚武身旁回礼。小丫头怕羞,见伯伯面生,红着小脸蛋直往爹爹的怀里扑,逗得一旁客人们哈哈大笑,眼里好不艳羡。

    街角落停着一抬小轿,厚布帘子半开,那轿内光影昏暗,一张红瘦的老脸隐隐约约在里头张望。看见对面后生英武,娇妻稚女粉莹莹,车篮里还有两个胖小子蹬腿撒欢儿,心里就非常不爽快。

    揉着青肿的腮帮子问连旺:“你可确定那天的是他?”

    连旺扶着半歪的脖子:“是他是他!那小子肩宽腿长,奴才看他腿一抬胳膊一伸,老王爷就被他搡去了墙根上。这身板准是他没错!”

    好嚒,臭小子,仗着有端王府撑腰,竟然敢在背后暗算老子。

    “哼,走着。”德寿便从轿子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

    姐弟三个在外头呆久了,秀荷怕着凉,叫阿檀推着一块儿进了铺子。前脚才刚走,一辆敞篷的轿椅就从对街横过来。

    “哎唷~~哎唷~~”那轿椅上瘫着个歪嘴斜眼的老头儿,痛苦的呻…吟声打破周遭热闹。众人不由看过来,但见那八尺高的长竹竿身板、高耸的颧骨和薄片嘴唇,好半天了才认出来是醇济王府的老王爷。

    “哟,平日里八面威风,今儿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听说是被仇家打了,你瞧那老腿歪的,怕风一吹都能折断喽。”众人不由悄声惊呼,戳戳点点。

    要的就是这戳戳点点,没人还怕不够热闹。

    “得咧,就这咯,伙计们把王爷放下吧!”

    连旺拍拍袖摆,几名穿黑衣扎白头巾的小厮便大刺刺地把轿椅一落。

    连旺扫了人群一眼,捂着皲裂的嘴角,“嘶嘶”地吸着冷风:“大伙可都看到了,这红鼻子歪嘴斜眼可不是随便就能装出来的,也没必要在这儿装。我们老王爷在京城那也是响当当有名望的王公世族,好嚒,一辈子良善为人,到了儿七老八十了还被人算计。今日趁着开业人多,大家伙给讨个公道,看看那灭人性的畜生到底把他打成了什么模样?”

    叫人群围拢过来看,客人们不好不围,挤挤嚷嚷凑过来。那厢德寿见状,嘴一歪舌一抖,顿地淌出来一挂涎。也真够难为他,大冬天的裹一层绸薄中衣,有马车不坐,有棉袄不穿,偏叫人装在敞篷竹轿上抬出来。

    大家不由啧啧议论,附和老王爷被打得可怜,又狐疑地扫量起庚武和大张。

    “哼,那肇事儿的别藏着做缩头乌龟呀,有胆儿打人、没胆儿认账,这算什么英雄好汉?”连旺得意了,扶着脖子,含沙射影地横了庚武一眼。

    庚武悠然不躁,气定神闲地走上前打了一拱:“今日鄙店开张,老王爷亲自光临,真是令小处蓬荜生辉。不过您这是……?”顿了一顿,见德寿吭哧狼狈,又勾着嘴角命伙计:“阿恒,快去后头给老王爷拿床褥子遮遮寒。”

    但看那狼眸熠熠、隽颜挂笑,这般风轻云淡,哪里有半分惊愕,不用猜都知道是这小子干的。

    连旺太知道了,那天和老王爷一前一后被只小妖精勾引到死胡同里,还来不及回头看,背后两道英武的黑影就罩了下来,气场就和此刻的一模一样。

    连旺撇嘴冷哼道:“不用拿。庚老板您甭在这装了,你们南边做生意的这些商人,一个个滑溜得像条鱼儿,和你们耍嘴皮子咱耍不过。有眼睛的这可都看清楚喽,我们老王爷被打瘫了,打人的其中一个就是他——庚武庚大老板您!”

    庚武讶然挑眉,好不冤枉:“哦?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莫说无冤无仇,只单王爷您贵为皇亲国戚,就是借给庚某一千一万个胆子,庚某也切不敢妄动您一根指头……哪个不要命的卑鄙小人竟但敢在背后作梗,待他日查出来,定叫他在这京城地界再混不到一口饭食。”

    大张闻言也走过来,他的媳妇儿前天才刚接到京城,那刚俊的脸上洋溢着新婚燕尔的幸福,笑着附和道:“老王爷您这可是冤枉了,莫说我们大哥生意忙得分不开身,家里还有三个小娃娃要对付,匀不出时间去打人。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要打,起码也要雇几个地痞打手,怎样也不会自己亲自出马。这要是给官府查出来,一下就查到了自个头上,谁也不是傻子,凭白给人留把柄不是?”

    “哼,给官府?就是为了不给官府线索查,这才要亲自出马。自己动手才能不怕走漏风声。”德寿阴丝丝地磨着牙齿。但看着大张与庚武这两后生的身板,笃定打人的就是他两个。

    那天刚从戏院里看完小柳春出来,正自意犹未尽着,见前边一个小倌儿身板小小、屁股翘翘,忍不住就随了过去。怎么想随着随着却随进死胡同里,人也忽然不见了,正奇怪回头,忽然脑袋就被破麻袋蒙上。那小子出手可真叫个狠呐,狼撕人一把,忽然抬腿一踹,人还没站稳,屁股就挨了他一搡,一声“哎唷”没叫完,眼窝子又吃了他一闷拳。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

    ……还好情急之下抓了他脖子。

    德寿睇着庚武下颌上的一道浅淤,歪着嘴道:“少他妈在老子面前装,你就是化成了灰,本王嗅味道也认得出来。我问你,你脖子上那道伤是哪儿来的?”

    不问这话还好,一问庚武就笑了。庚武微窘地摸摸伤口,含笑自嘲道:“哦,叫王爷笑话了,媳妇儿管不住,被她挠了一把。”

    “媳妇……哼,你那小媳妇多大力气,她能挠成这样?”大雪天太冷了,老德寿歪着胳膊拭了把清鼻涕。

    “哈嚏!”

    一声喷嚏把那竹条样的嘎瘦身板震了一震,薄衣削着肋骨,看得实在可怜,众人不由窃窃私语,有些被说服。

    秀荷正在店内给花卷换尿布,看庚武一本正经的清隽狼脸,猜这事儿准就是他干的了。这厮可坏,越是做了坏事,便越安之若素、应答如流。前几天回来晚了,问他去了哪儿,说是帮大张搬房子,看他脖子下有淤伤,问他被谁抓的,又说是野猫。野你个头啊,要不是三只崽崽缠着爹爹不肯放,险些都要把他挡去门外头喝风……竟想不到却是一声不吭地替自己收拾老王八蛋去了。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害她闷了一晚上的醋。

    心里头对他又恼又疼,兜着花卷走过去——

    “喂,背着我叨叨什么呐。”秀荷剜了庚武一眼,娇羞地把花卷往他怀里一塞,回德寿道:“王爷您这可就说的没谱儿了,我们三郎实实在在的一个生意人,巴结你们做官的来不及,无缘无故打你做什么?那淤青确实是我弄的,具体怎么弄的我就不说了,女人家脸皮薄,您给晚辈留点儿面子。”

    说着脸儿就红,素净的手腕在庚武臂上一挽,羞恼地抿了嘴儿。

    好嚒,看那少奶奶气色娇好,一对儿胸脯娇娇满满,身旁年轻商贾清梧挺拔,夫妻两个四目相对间恩啊爱啊缠绵不断……怕不就是夜里头疼得受不住,在他下颌处吮得太用力了。

    一时间看客们的话锋又变化。

    德寿看得简直七窍生烟,好丫头,她倒是找了个如意郎君,又能赚钱又疼她,夫妻两个一唱一和唱起双簧来。

    又想起当年婢子娘那对母女,怎生得两个孤清凄傲的女人,传了两代竟生出来这么个叫人拿捏不住的。

    罢罢,她不认,那就别怪自己豁出去脸皮,反正老毒妇那边如今瞒也瞒不住。

    德寿耸了耸青肿的颧骨,歪着鼻子嘴巴道:“无、无缘无故……怎么会无缘无故,四天前下大雪,你男人不在,你可是当街上煽了本王一巴掌?你先别不承认,本王把证据都带来了。”

    冲连旺一招手,连旺便把身后一名灰衣少年推上前。

    原来是宝慧斋的小伙计,当日在门口堆雪人呢,见老王爷面目狰狞,吓得哪里敢说假话,连连道:“看见了,看见这个少奶奶打了老王爷一巴掌,后来又打了一巴掌,差点都把老王爷煽歪喽。”

    嘶——京城三大不能惹,醇济王府老泼皮、不讲情面端王府、闭门瘸子荣亲王。这小夫妻两个不要命了,仗着才得宠,连老王府的脸面都敢煽,那可是和太后娘娘后家沾着亲的。

    众人吸了口冷气,“轰”一声议论起来。

    德寿得意了:“这下没话说了吧。本王是甚么身份?那是祖辈的皇亲,你煽了本王的脸,那就是煽了皇家人的脸面;煽了皇家人的脸面,那就是煽了当今皇上的脸面,你这是反了天喽。如今本王这张脸被你煽瘫了,你看你是怎么收场吧。”说着连连咳嗽,咳出来满口老痰,好像都快要虚弱得吐血了。

    庚武却并不慌,狭长双眸中噙着戏谑,长臂在秀荷腰肢儿一揽:“你可是真打了他?”

    “打了又能怎样。”秀荷逗着小花卷,本来有点尴尬,但看庚武的目中不仅没有责怪之意,倒好像还有几分纵容,莫名心尖儿软软暖暖的,一下子又冷静下来。

    便咬着唇儿笑道:“所为不知者无过,就打了也是无心的。王爷您也是爷爷辈的人了,光下化日之下猥亵一个奶娘,抢人家还在吃奶的孩子,民妇没见过您老人家,一贯又总听说醇济王府道德高尚,怎样猜也猜不到您身份,就只当做是老色…鬼煽了。被您这样一说,民妇倒后怕得不行了。既然您的脸代表的是皇上的脸,这些事要传到宫里头去,那晓得的、知道事儿是您老人家做的;那不晓得的、怕要误会皇上把脸落在那宝慧斋门口不要了。不行,下回进宫见太后,我可要把这事儿传清楚。”

    一袭话推来挡去,最后倒叫德寿打脸了。阿檀捂嘴吃吃笑:“好么,照这样说来,老王爷自己不要脸,还连累皇上不要脸;少奶奶一巴掌把皇帝煽成了个歪嘴脸瘫。”

    个多嘴的丫头,一定又是她把事儿同庚武说了,不然他好好叫大张去打什么人。秀荷佯作愠恼地阿檀道:“说自个脸代表皇上脸的是老王爷,咱们别给自己找麻烦。你的帐我还没跟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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