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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嫁作商人妇-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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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呵着冷气:“她、她不肯她说是谁,就说她叫黑姨,黑心肝的黑。说给您一炷香的功夫,您要是赶不回去见她,她就抱着两只小兔崽子走了。”

    庚武便知道是红姨了,一瞬间有些头大。

    一道鸦青色长袍拂风,步履匆匆往孟谦胡同方向赶去。

    高墙内硁硁哐哐,人还没进去,就已听见里头女人熟悉的声音:“怎么还不来嚜?他倒是躲着不来了。老娘多宝贝的一个干闺女都被他骗到手上,如今可好,这才成亲一年多,给他生了三只小狼崽儿,嫌腻了,又弄来这么个小妖精。得,这俩孩子我带着走了,不等他!”

    “诶,亲家姨,您再等等,我们爷刚丢了奶奶,可不能再丢了一双孩子。”是奶娘拦阻的哀求。

    最是晓得红姨的闹腾功夫,彼时刚从大营里归来,一无所有,每日带着弟兄们早出晚归扛活,路过她怡春院门口,每每揩着帕子亲热地招呼他干女婿,拉扯他进去喝茶。说秀荷各种姑娘家的小秘密,说那丫头脸皮儿薄,心里喜欢你,嘴上不敢说,你这般这般那般那般,她一准就降了你。没少因此被弟兄们调侃。

    本就暗暗里喜欢秀荷,被红姨念来念去,后来便越发把那丫头往心里去了,深陷其中,宠爱不能。不舍得她进门吃苦,也不愿叫她跟着自己比跟着梅二还不如,不晓得为她把命豁出去几回。

    庚武心中苦笑,在门边垂了垂手,攥紧,酝一口气踅进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after96、欲也、呼噜呼噜、开胃姜】几位亲的打赏,甜宝花卷豆豆二蛋快上来沏茶~(≧▽≦)/~

    本来想更新个大章,结果来不及了,于素明天中午一点左右再更新一章#0#

    after96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5…05…19 19:37:25

    欲也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5…18 18:5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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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第壹贰伍回 望穿秋水

    自从秀荷给红姨去了封信,说在京城看到了二蛋,红姨就蔫了。秀荷原还和庚武打赌,猜红姨那女人自私,必然宁可不要儿子也不敢来京城,没想到悄无声息地就来了。

    来得这般“恰恰好”时候。

    不大的庭院内奶娘正在拉扯着红姨,红姨把姐弟两个的衣物首饰打成包袱,左右肩膀各背一个,自己的绑在车把手上。车篮里甜宝嘟着嘴儿吐泡泡,还以为马上要去找娘亲呢,咿咿呀呀欢快得不得了。素玥抱着豆豆站在一旁,红姨问她要人,她不给,兜着豆豆道:“您等庚老板回来再说,就算真要走,也不差这一会儿。”

    “庚老板、庚老板,他是我干闺女的相公,姑娘你做得了主么?”红姨揩着帕子,那怡春院老…鸨的气势又来了。

    阿檀见状,赶紧上前去拖:“她做不了主,我们爷回来了,红姨您有事儿和我们爷说。”把豆豆从素玥的怀里抱回来,三奶奶不在,三奶奶的孩子她可得看紧喽,不给别的女人俘虏去。

    “哟,来了。”红姨把包袱拽回来,仰头看了庚武一眼,但见后生下颌上青茬未刮,清隽眉宇间也憔悴,晓得一夜没睡,活该,让你小子不疼媳妇。

    阴阴凉地笑道:“好啊,庚三少爷,当了大老板果然不一样,学会呷(gā)朋友了。当初把人从老娘这儿领走,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如今可好,大雪飞天的把人气得不回来,长能耐了啊?”

    不回来?庚武蹙眉看了眼奶娘,奶娘支吾打手势。晓得她一定没敢说实话,便对红姨做了一礼,应道:“不知红姨来京,未派人前去接船,委实疏忽。至于女人,晚辈至今除却秀荷一个,别无其他。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您先请坐下,我予你解释。”

    红姨才不听,奶娘说三奶奶昨儿出去就没回来,问什么原因,又支支吾吾说不出。秀荷那丫头虽犟却恋家,不是惹急了她怎么会一晚上不回来?便认定了是被庚武气走的,把素玥拖到跟前:“那你说她是谁?一口一个‘庚老板’,熟稔得老娘都听不下去,她倒还当起你的家来了。”

    “你来做什么?”庚武凝眉看向素玥,容色隐愠。

    素玥无奈地挣脱红姨,淡淡道:“孩子哭得厉害,路上遇到便哄哄。见她要抢孩子,怕不好向你交代,便替你先拦着。什么都没说,只说了是你朋友。”

    衣袖上有被扯的褶皱,拍了拍,拉直。言语有些低迷。

    方才被红姨三言两语,已经晓得了庚武追秀荷的种种。原来他在情…爱上不是不主动,竟是霸道如狼的。想到他把姑娘家堵在桥上、抱在河边亲…嘴儿,为了娶到她竟不顾性命出海捕鲨,心里有点酸。怎么阴差阳错……为何不在大营分别时就挑明……贪渴那霸道。

    庚武睇着素玥,目光锐利,一眼便洞穿她心里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心中便有些厌烦,没有了早先的那一丝怜念。他与她所有的接触都仅止于衣裳之外,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个女人。而秀荷,他吻过秀荷的唇,指尖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那是与他衣食住行肌肤相亲的妻,他们孕育了三个骨肉。他怎么可能对她与她一样?

    都已经间接陈明过数次,庚武最后便绝情起来:“这是她的干娘,也就是我的,不是什么外人。本不过萍水相逢,其实算不上什么朋友,以后无事,你不用再过来,免得被误会。”

    素玥讶然抬头,看到一双狼眸炯亮且冷然……多么狠心,一天被他连伤两次,连朋友都不是了。

    便咬了咬牙:“好,这就走了……那天没等到她,害得她丢了。我也只是想在她没回来之前帮着照顾,不想给你倒添麻烦了,对不住。”

    浅揖一揖,揩着帕子往门边走。

    好小子,到底没看错人。红姨一直支着耳朵听,听到这里心里暂时舒坦些,嗔了庚武一眼:“做戏可没用,老娘不听一面之词。那丫头离不了孩子,兴许这会儿正藏在哪个客栈里等着人去哄,你这就去把她给我找回来,找回来我再和你们两个一一算账。”

    包袱在桌上一搭,擦擦眼角挤两滴眼泪,叫阿檀把豆豆放进车篮子里,天黑前若找不回秀荷,她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南边。

    真要是负气藏在客栈里倒好了,庚武苦笑头疼,正待要启口解释,“迂——”门外忽传来马车停驻的声响。动静还未落,便听孩童脚步飞进来:“山鸡哥哥!桐伯,这可是我山鸡哥哥的院子?”

    山鸡哥哥?红姨眼泪一敛,紧张问道:“外头那孩子是谁?”

    “约莫是义父带着九皇子出宫来了。”庚武悄然舒了口气,俊容上却不动声色。

    义父、九皇子……红姨下意识抚了抚心口。铎乾那厮黑心黑肺,和瘸子可是打小玩儿大的铁杆兄弟,被他发现自己得要人命的。赶紧擦擦眼泪站起来,凶道:“可不许说我来了京城。”

    左右把两个包裹一挂,提着裙摆往屋子里头摇曳。帕子掉在地上,仓惶之中她也没有发现。

    ——*——*——

    铎乾着一袭霜色长袍,携一缕清风走进来。身后跟着九皇子永恪和二蛋。永恪一进门就往庚武怀里扑:“山鸡哥哥,我要看小猪妹妹!”

    “嘎~~”

    看见甜宝穿一身粉粉,蹬着小胖腿儿撒欢,立刻飞扑过去。

    乱了套了,一个山鸡哥哥,一个小猪妹妹,辈分在哪儿?

    铎乾不由摇头好笑。见两只小崽儿眼睛哭得红红,车把手上绑着个包裹风尘仆仆,地上还有女人脚印和红手帕,不由好奇道:“怎么,这是准备去哪儿?”

    庚武往身后悄然看了看,看见红姨在摆手,便含笑敷衍道:“哦,醒来找不见我,哭得哄不住,婆子正准备出门找寻。义父和桐伯今日怎么得闲过来?”

    那也不用带这么大个包裹。铎乾勾了勾嘴角,桃花眸间浮起一丝诡秘,却也不再往下问。见甜宝卯着小嘴儿讨抱,便把小丫头抱起来,爱宠道:“你义母托我带了点吃的过来。晓得秀荷出事,心里也担心,就是头疼出不了门。做了两份汤,说是给你和孩子一人一份。她甚少下厨,厨艺却是很好的,我也甚少有机会品尝。”

    红姨在侧屋里看,看着铎乾俊朗的面庞,一年不见又清削了许多,没有十多年前的风流做派了。那个庄王府的郡主真是把他收服得很好呐。

    这是红姨第一次听见从铎乾嘴里说出他的女人,看他的神情和语气,掩不住的体恤与保护。不由又想起从前,劝他别去招惹子青,他却偏偏对子青锲而不舍,那般霸道地追逐与宠溺,心里便止不住薄凉。这京城里的爷儿们就没一个是长情。

    “咯噔”,不小心把甚么东西碰撞,痛得轻哦一声,立刻又噤声。咬牙切齿,不晓得那丫头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一趟来京城又经历了些甚么。

    老桐闻声回头睇了一眼,只不动声色把手上食盒放至石桌上,和蔼笑道:“王爷昨夜一宿无眠,不放心孩子,早上朝中事物忙完,便马不停蹄往这儿赶。”看庚武眼窝发青,晓得一样没有休息好,便叮嘱把心放宽,不过尔耳山匪,人一定尽快找到。

    “有劳王爷,这厢代孩子们谢过。”庚武拱手致谢。默了一默,复又试探道:“不知王爷可有打听那山匪来头?晚辈在营中四年,交道过不少江湖莽汉,只道山匪绿林不劫皇帝出巡与钦差办案,今次这场突袭倒是有悖江湖常理。”

    永恪在旁边插嘴:“那山匪可嚣张了,说杀不死皇帝,就先杀几个皇帝他龟儿子祭典亡灵。”

    铎乾正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待看向庚武,却发现庚武目中了然。他本是刻意瞒着庚武,不想让他知道背景复杂而担心,此刻不由缄默,知道瞒他不住。

    沉声喝令永恪,此话不许再说出口第二次。见永恪吐着舌头后怕,方转而看向庚武道:“听说你早上去了趟宁富胡同?莫非你已经知道些甚么?”

    左右此刻找到梅孝奕是关键,庚武便直言道:“去打听了点消息,大概知道秀荷的下落,义父请借一步说话。”

    铎乾和老桐对视了一望,三人便往书房方向走去。

    没有了大人,永恪便成了老大,一忽而偷亲甜宝,一忽而欺负豆豆。二蛋穿一身银鼠皮小袄正襟危立在一旁,眼睛却被车把手上那个包袱吸引,那么眼熟,心中狐疑不定。

    “呜……儿子,儿子。”红姨在窗内看着,但见捣蛋儿着黑亮棉靴,笔挺马褂小袍,啧,富贵家少爷打扮了。心里喜欢啊,悲喜交加。眼眶都红了,推开一小缝窗眼轻声唤。

    二蛋只觉得有声音在叫,四处张望,忽而眼睛一亮,趁没人注意,赶紧就溜进侧屋里来。待看见红姨洗净铅华的俏脸庞,却蠕着靴子怯怯不敢靠近。

    红姨上下贪看着,上前拉过二蛋的手,一把就抱住:“哎唷,我的乖儿子,可找着你了,快叫娘!”

    “娘……”二蛋叫了一声,浑身一哆嗦,立刻又改了口:“红蝎子……他说你是红蝎子。”

    红姨一听心都裂了,眼泪立刻就下来:“什么红蝎子?我是你娘啊。好啊,一个个来京城过了几天好日子,就把老娘都忘了。枉我豁出命来找你,你连娘都不认,走吧,我不要你了。”

    松开二蛋,背过身去,擦着眼泪叫他走。

    二蛋哇一声就哭了,把红姨脖子抱住:“娘,娘,我可想死你了娘。”

    “胡说,你刚才还叫我红蝎子。是,我就是红蝎子又怎么了?没有我,谁人把你养大?”红姨帕子在眼角拼命点,又想起那个剜心的一跌,跌完肚子就空了,从来没有勇气去回忆。

    人世间的许多味道就是如此,人一离开,什么都抛干忘净;人一回来,那滋味就蔓延,拥有过的舍弃掉的全部都捡了回来,并不因光阴隔去甚远而减淡。

    “呜呜——我不敢叫。七叔说我没娘,我要是再想娘,他就能让娘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二蛋瘪着嘴儿,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可怜得不行。

    红姨的心就又软了,二蛋就是她的命根子,她一看见他就觉得是自己的那个又投胎回来了。红姨擦着二蛋的眼泪,忿忿道:“七叔?可是那个瘸子,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嗯,就是他。”二蛋重重地点了点头,一一列数罪状:“他还教我规矩,说爷儿们出门要带帽,见人要拘礼……还要我认字读书,我不爱读,他就罚我抄,抄不玩就不给我睡……他还问我娘在南边有没有男人。”

    “真是个魔头,看把我儿锁得像个书呆子了。”红姨听得咬牙切齿,默了默,又别扭问道:“那你都怎么答他。”

    “我说娘的院子里每天都是男人进进出出,大好几百呐。他就气得一整天没和我说话。”二蛋眼睛亮晶晶的,委屈得不行。

    红姨就扑哧一声笑起来:“好儿子,答得对极了。”蓦地又有些发酸,想起他曾经对自己的专情,忍不住还是问道:“那什么……他府上女人可多么?十个指头可数得过来?”

    二蛋掰着指头,才掰了第一根就没下去,摇头道:“没有,他府上除了婆子和奴才,没有一个丫头。他说女人都是蛇蝎,叫我除了小甜宝,不许和所有女孩儿说话。”

    红姨抿着嘴儿生气:“呸,他是个变态,你甭听他胡说,女人才可爱。等找到你姐姐,娘带你们几个一块儿走。离着他们远远的,不读书,开个酒铺子,长大给再你娶房媳妇儿疼着。

    “嗯。”二蛋郑重点着头。

    “如此便先不要打草惊蛇。”窗外传来男子说话的嗓音,还有脚步声前后。

    永恪在院子里叫:“望川、望川。”

    “叫我呢。”二蛋听见了,便说要走了。

    红姨舍不得他出去:“他给你改的名字?”

    “恩,他说红二蛋太难听,就给改了个名儿。”二蛋很着急,怕被人发现娘藏在这里,赶紧往门边跑。

    看昔日虎头虎脑、淘气又孝顺的儿子变得如此小心拘谨,红姨简直把隆泰恨死了,眼泪又下来:“那你隔三差五就得出来玩儿,可不许被那瘸子知道了,他会把你娘撕了鞭尸……”

    话音还没落,人就已经跑远了。

    几人往门边走去,永恪看着二蛋红肿的眼眶,坏兮兮地笑:“嗨,你刚才在里头和谁说话呐,我听见你叫人娘。”

    二蛋挤眼睛,脆生生否决:“胡说,我没有。”

    “我说你有就是有,本皇子都听见了!”永恪可不晓得挤眼睛是什么意思,偏把嗓门扬高。

    铎乾和老桐对看了一眼,勾了勾嘴角,表情便有些微妙。

    二蛋着急起来,不高兴了:“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娘她在南边,隔着山隔着海,她来不了这里。”

    两家伙年龄差不多大,平日又常见面,打打闹闹就成了好兄弟。永恪怕二蛋不和自己玩,连忙找台阶下:“好吧,没有就没有,那你得答应长大把你家外甥女许得我。”

    “长大再说,我姐姐可小气,她一定得要你不少彩礼。”二蛋暗暗舒了口气,孩童的声音渐行渐远。

    红姨拭着眼角从侧屋里出来,看庚武一袭鸦青长袍立在院中,左右臂各环着一个小肉团儿,言语轻柔安抚,那精削下颌上却青茬一片,掩不住焦灼。

    晓得这后生疼孩子,暗暗里有些心疼女婿,却到底还是生气,绞着帕子哭:“好啊,我说你怎么舍得把那丫头晾一夜不管,原来是被山匪绑票了……可怜丫头打小就没了娘,好容易找了个相公,以为能得着点疼,这才两年不到就给绑了。那山土匪可是人嚒?那是吃人的莽兽,能巴巴放着女人不弄?要是她娘儿俩出了甚么闪失,老娘可就和你没完……非把你这两年赚的身家全搭上!”

    叫阿檀去拿笔墨,说要去信给亲家母告状,告庚武只要钱不顾家;又说要打休书,等秀荷回来就让他俩离,财产四六分,孩子也抓阄,一人带一个走。留一个她自己养。

    阿檀是红姨的死忠,平日里叫庚武“三爷”,但凡红姨一来便改口唤“咱姑爷”,嘴上应诶,马不停蹄就把笔墨纸砚取了来。

    庚武管不住红姨,只得由着红姨去折腾。看红姨这般轰轰烈烈,猜秀荷那点儿闹腾功夫都是得了红姨真传。却又因着红姨这番话,愈发思念起秀荷不行。梅孝奕那个半瘫子心思又狠又阴,他惦记秀荷可不是一日两日,眼下秀荷后脑被石头伤着,真不知在他手里如何处置……该死的,若是敢动自己女人一根毫毛,他就能叫他兄弟两个生不如死。

    心中焦灼,便与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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