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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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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没事吧,”史特莱夫先生说:“您的脸色很差,我觉得您还是应该休息一下为好。”

    他半强制地把凯米拉带到一个阴凉浓密的树荫下,近一打孩子聚集在哪儿,他们拍手欢迎两位老师的加入。

    “你们在玩游戏吗?”凯米拉说。

    “只是在聊天,凯米拉老师。”一个女孩子羞涩地回答道,她紧挨着树根坐着,手指上缠绕着一朵小小的紫葳;“我们在谈食物。”

    “我们在说自己吃过得最奇怪的东西。”一个男孩插进来说道:“妈妈曾经有一次弄错了果酱和胡椒酱,我和爸爸吃到了果酱牛排和胡椒酱馅饼。”

    “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另一个男孩说:“我和外祖父去过每年三月在新西兰霍斯蒂卡的美食节,在那里吃到冒着烟的鳗鱼和蠕虫巧克力糖。”

    先前的男孩露出了想要呕吐的表情:“那玩意儿你也吃?蠕虫根本不是食物!”

    “我想我们讨论的正是‘奇特的’食物,”一个女孩反驳道:“蠕虫当然可以吃,我还曾经吃过蝉和蜜蜂的蛹。”

    孩子们都知道蝉和蜂蜜的蛹是什么,他们的生物课本上有着最详细的解说与彩色的插图,他们还在老师的指导下亲自观察过这两种昆虫的蛹。

    “味道怎么样?”说话的是个明显体重超标的男孩子,他满怀渴望,好像随时会流下口水。

    女孩耸肩:“蝉蛹挺香,吃起来像是炸过头的虾,蜂蛹有点甜,总之味道还不错。”

    “呃……你在那儿吃到的……我是说,还有没有其他的,好吃的玩艺儿?”

    “唐人街。”女孩兴致勃勃:“我的中国家教带我去那儿的夜市,你绝对无法想象,他们居然能创造出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我吃过鸡的爪子,很辣,但没有骨头,非常鲜美,还有猪的耳朵,和醋还有香菜搅拌在一起,又脆又嫩……我在此之前一直以为那是给小狗吃的零食……我还看到了放在蒸笼里切成一片片的牛的胃,他们把它叫做牛的叶子……”

    “中国人什么都吃。”“最先说话的男孩不满地咕哝道,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他们还吃鱼的鳍和鸟窝,他们迟早要吃光整个地球……”

    “汤姆!”

    孩子们被严厉的声调吓了一跳,特别是汤姆,他不明白自己说了些什么让凯米拉小姐突然勃然大怒。

    凯米拉小姐秀丽的面孔毫无预兆地涨得通红,她尴尬地望着满脸迷茫的学生们,搜肠刮肚地寻找着合适的句子好让彼此尽快摆脱现今的糟糕局面——及时伸出援手的正是克劳德。史特莱夫先生。

    “你说得并不完全对,亲爱的汤姆,”史特莱夫客客气气地指出:“而且这种说法对中国人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因为其他国家的人所划定的食物范围并不比中国人更小一点——假如将时间更提前一点的话,那么就更大了——中世纪的人们会很珍惜地吃掉动物的每一部分,猪在那时是很常见的牲畜,耳、舌、尾、嘴巴以至**,全部会入馔;而肠、膀胱、胃会用来做肠衣,又或复活节时的人造巨蛋。”孩子们睁大了眼睛:“所有狩猎而得的雀鸟和动物,天鹅、孔雀、鹌鹑、山鶁、鹳鸟、丹顶鹤、百灵鸟,其中天鹅和孔雀并不怎么可口,但它们会被连同着漂亮的羽毛一起被端上桌子;动物们包括熊、猴子、野猪、鹿、兔子……还有刺猬和箭猪,这可以从他们的名字里都包含有猪这一元素中看出;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鱼,那时的鱼泛指所有漂浮在水面上的东西,所以鲸鱼、海豚、海狸也算是一种鱼类,人们在守斋日吃它们。”史特莱夫先生想了想,补充道::“如果再往前面推一点,罗马人的食谱更能激起人们的好奇心——他们吃睡鼠,蜂蜜胡麻口味的榛睡鼠,还有猪血做成的黑布丁。”

    现在就连凯米拉小姐都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嘴巴。

    “即便是现在,整个地球上仍然布满了人类的食物,冰岛人吃晒干后发酵的鲨鱼肉,撒丁岛人用蛆虫来制作他们的酱式奶酪,意大利很多酒吧里都有着驴肉三明治,吃起来像是熏火腿,非洲人吃鸵鸟的肉和蛋,挪威人吃泡在碱里面的鳕鱼肉,澳大利亚沙漠地区有一道菜肴的主材料是木蠹蛾幼虫,墨西哥人把蚂蚁卵放到玉米卷内食用,韩国人的章鱼端上餐桌的时候还是活的——这道菜很讲究,最好能让人们在吞噬章鱼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它们的吸盘吸住自己口腔和舌头。”

    孩子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像那条章鱼正在他们的嘴里蠕动。

    “我的天哪,”首先喘息过来的还是那个迷醉于鸡爪和牛胃的小姑娘,她两眼发光:“难道这些您都吃过吗?”

    史特莱夫看了她一眼,一个口味独特的孩子——他知道有些人从唐人街购买密封包装的鸡爪、牛胃——拿回去和自己的孩子开玩笑,很多孩子会因为它们古怪的外表而哭泣:“是的。”他的承认换取了一片近乎于崇敬的叹息声。

    孩子们自然而然地追问起史特莱夫先生,他所品尝过得最奇特的食物一定很有趣,几乎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

    “嗯,”史特莱夫先生有点困惑地偏了偏脑袋,他思考了一会,张开双手;“可对我来说,”他温和地说:“没什么食物可以称得上奇特。”

    ***

    孩子们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但出于某种趋吉避凶的天性,他们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把注意力转向了凯米拉。

    “鸡胗。”凯米拉回答。

    “那是什么?”

    “鸡的胃,”女老师回答道:“一块强健的肌肉,在超市里有售,和鸡的心脏摆在一块,如果你们想要尝试一下,”她微微一笑:“切片,放点辣椒一起炒,味道还不错。”

    史特莱夫可以断定她没有说真话。

    他细致地观察着这个新同事,就像在检查一块著名的火腿或奶酪——凯米拉的容貌是很值得称赞一番的,她的头发是亚麻色的,虽然没有凯瑟琳的金发那样美,但胜在细密光滑;一双罕见的,苔藓绿的眼睛,就像女巫养的猫那样精光闪射,人们喜欢绿色的眼睛,仅次于蓝色,很多作家在赋予自己笔下人物高超的智慧与令人称道的勇气的同时也会赐予他们一双绿眼睛;高而端正的鼻梁,然后是嘴唇,她的嘴唇不像大多数人那样宽阔丰厚,也许会让亲吻她的人感到不舒服,却很适合她略显瘦削的脸庞;她的脖子就像天鹅那样细,但看不见骨头和筋脉。

    她的脖子上有着两道绳索,一道暗红色的,丝绳,史特莱夫往下看,绳子的末端系着一个翠绿色的饰物,它大部分被遮盖在凯米拉的白色衬衫里,史特莱夫无法确定它究竟是个什么材质与形状。另一样东西就好确认的多了,那是一枚两英寸左右长度,在牙根处穿孔的兽牙。

    

chimera(客迈拉) 第六十二章 中秋摆街会 一

    新约克市的第七区几乎被中国人占据了,最早从十八世纪起,他们在那里建造起自己的王国,他们有着自己的法律、宗教、文字、语言、常识与道德规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既不与外界接触,也不允许外界的任何东西进入这个近乎于半封闭的世界。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中国人的第六代甚至第五代人明白他们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他们开始试探性地向第七区乃至新约克市之外伸出触角——这并不是很难,他们的祖辈在之前的数百年里积累起了可观的财富,他们自己以及他们的后辈聪明而勤奋,他们的神秘文化令人好奇与赞叹——很快地,新约克市有了第一个华人议员。

    据说这位议员当选时已经年近半百,但这并不妨碍他积极表现——他提议并督促市政府同意改造第七区——方便行人的街道,新的,干净明亮的市场空间、户外就餐领域以及更好的步行和单车道连接,作为回报,第七区将一改以往淡漠、保守的态度,向新约克市或更为广阔的范围有步骤地开放,更多的中国人将走出第七区,而第七区也会容许更多的“外人”进入到这里工作和居住,市政府的各项议案与想法也会得到第七区居民尽可能大的支持和相应。

    九月份中旬至下旬的摆街会就是其中一项最为鲜明有力的措施,连续一个月报纸与电视的宣传,三百个室外商铺,四个临时舞台,二十万人。

    种类与数量均难以计数的食物、丝绸、手工艺品甚至黄金被它们的销售者慷慨地摆放在天空之下,地面之上,被它们吸引而来的人沉浸其中,难以自拔——他们之中有很多还是第一次如此之近地接近这个独特而喧嚣的市场,大部分货品都被直接摆在摊档上,可以直接尝、碰触、试戴或者试穿,愈来愈多的人滞留在感兴趣的摊档前,以至于原本宽阔平整的步行街街道变得拥挤不堪。

    撒沙。史特莱夫与一条晒干的马友鱼面面相觑,它和其他不同种的同类挂满了整个摊档的顶棚,上百双灰白土黄色,向内凹陷的眼球紧紧地盯着进进出出的人类。

    克劳德。史特莱夫品尝了一块被摊档主人称之为“梅香”的鱼肉块,发现它非常松软,又咸又香,虽然不明白它究竟和那类在冬季开放的花卉以及它的香味有什么关系……他点了点头,购买了大约五分之一磅切成块状的鱼肉,他把它交给骑在自己肩膀上的撒沙,撒沙好奇地拿过去闻着,浓重的海盐味让他猛烈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周围的人们笑了起来,咸鱼摊档的老板不知道从哪儿取出了一根竹签,竹签上穿着一条扭曲的小鱼,他把它递给大史特莱夫,并指了指他肩膀上的小史特莱夫。

    史特莱夫接过来,嗅了一嗅,发现那是油炸过,非常酥脆的小黄鱼。他把它交给了撒沙。

    “谢谢。”撒沙说。

    “欢迎再来。”老板说,这是史特莱夫们猜测的,因为那个肤色黝黑的老人口音实在是太重了。

    史特莱夫们走出摊档,人群就像摊档里悬挂和摆放的咸鱼那样紧密——在新约克市这种状况很真是难得,史特莱夫牢牢地握住撒沙的小腿,防止他被擦肩而过的人撞翻——他们只偶尔在某个特别的摊档前面驻足,即便如此,还未曾走完这条街的三分之一,小史特莱夫的手里和背包里已经被此次的战利品塞满了。

    “我们也许应该找个地方晚餐。”没能获赠零食的大史特莱夫遗憾地说,他们从人群中分流出来,走进另一条比较安静的街道。

    他在数分钟后发现自己这次的判断或许有误,整条街道充溢着香气——但不是油、肉类或是八角、桂皮这些可食用的香料所散发出来的,诱惑着人类肠胃的香,而是更善于深入人类身体与内心的香……甜润的檀香和珍贵的沉香,史特莱夫身边全都是中国人,他们的面容看上去愉快但肃穆——但时不时有人略带惊讶地投过一瞥。

    他们随着人流一直走到街道的末端,迎接他们的是一座巨大的,金色的庙宇,它被成千上万的灯照耀着,大门上的顶棚覆盖着半透明的琉璃瓦片,下面是黑底金字的牌匾,鹅黄色的墙壁,深褐色的大门上钉着黄铜色的圆头钉子,下面有大约一英尺左右的门槛,人们进去之前会在一个杏色布幔笼罩着的小摊挡上购买成束的线香。

    史特莱夫先生注意到在庙宇的外围有着不止一处的警示牌,上面用英文写着“谢绝参观”。

    一个只允许信徒进入的圣殿。史特莱夫先生想,他并不准备打搅这些虔诚的人们,如果不是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而这张面孔,尤其是此刻出现在此地的面孔引起了他的兴趣,也许他会立即离开。

    他看见了新同事凯米拉。

    她站在一群中国人中间,确切点来说,一群中国女性之间,男性站在距离她们稍远的地方谈话,但史特莱夫确信他们的注意力始终放了一部分在她们的身上。

    每个女性,包括凯米拉,都打扮得非常奢华,她们穿着丝绸或是丝绒的旗袍,挽着轻薄的披肩,脖子上带着镶嵌着珍珠和翡翠的黄金项链,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来,用和项链相配的发簪或插梳固定住。

    在一堆乌黑的发髻中,凯米拉的浅色头发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还有她的绿色眼睛和雪白的皮肤,她并不局促,但有点恍惚不安,她的手里拿着香,香猛烈地燃烧着,白色的烟缭绕在周围——如果不是一个中国女性的提醒,她也许会让线香一直烧到自己的手指——她用两手的中指和食指夹着香杆,大姆指抵着香的头部,举高,直到超过眉毛……她的动作既优雅又准确,至少史特莱夫看上去是如此(虽然他并不懂得如何膜拜中国人的神祗,但他可以拿她和旁边的人作比较),另外他锐利的眼睛还捕捉到了一样东西——那根暗红色的绳索下吊着的是一只翡翠神像,中国人的神像。

    中国人的礼拜方式安静,但繁琐,每个人都至少要拜伏四次,每个方向一次,凯米拉在最后一次朝拜的时候看见了史特莱夫,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身边的中国女性察觉到了,沿着她的视线看了过来,然后是那些中国男性,凯米拉把手里的香匆匆插进那个熊熊燃烧的四脚铜炉里,和他们交谈了几句后,这些人向史特莱夫走了过来。

    “您好,史特莱夫先生,还有……撒沙。”凯米拉勉强地笑了笑,她似乎并不怎么希望在这里看见史特莱夫:“这是圣托马斯教会小学的老师,我的同事,克劳德。史特莱夫……这是我的……父亲,凯盛国先生。”

    ***

    凯盛国,新约克市第一位华裔议员。

    他非常高大,双鬓斑白,声音清晰宏亮,不带口音。他对史特莱夫的关注超过了对一个普通人所能达到的,也许是因为对女儿的关心,他邀请史特莱夫父子与他们共进晚餐。

    “好极了。”史特莱夫想,当然,并不单单是因为他们的晚餐终于有了着落——他的一个疑问得到了回答,从头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注意到凯米拉最大的违和之处,她有内眦褶——一种在眼内角的特殊皮肤褶皱,在或多或少程度上把泪阜遮盖住,又名蒙古褶。很多中国人都有这个特征,但其他国家的人则很罕见,史特莱夫曾经推测凯米拉有四分之一或三分之一北亚血统,但没有想到凯米拉继承的有那么多,她的外部特征几乎完全属于波罗的海人种,现在看来,最多也只有二分之一,因为凯盛国先生是个纯粹的中国人。

    还有她的姓氏,史特莱夫曾经以为她是冰岛人,所以没有姓氏,现在他总算明白了,凯米拉玩了一个小花招,她把自己的姓氏巧妙地隐藏在了名字里。

    晚餐地点被安排在一个精致而安静的小花园里,一座外表幽暗的二层小楼。

    一进门,史特莱夫父子就看到了一座被投射灯照亮的玻璃罩,里面矗立着一块三角形的大翅膀——比撒沙还要高一点,象牙黄色,边缘丝丝缕缕,在灯光下几乎是半透明的,在它的中段捆扎着红与金色的绸带。

    在另一个玻璃罩里,是相比起来更为细洁小巧的东西,乳白色,它看起来就像是一片丝线织成的花瓣,或小精怪使用的小船。

    “鱼鳍和鸟窝。”撒沙在父亲耳边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却没有故意隐瞒的意思,走在他们身边的一个年轻的中国人听到了。他转过头,笑容十分爽朗:“是的,”他说:“就是鱼鳍和鸟窝。”

    

chimera(客迈拉) 第六十三章 中秋摆街会 二

    在克劳德。史特莱夫出现之前的安东尼。霍普金斯,对中国的了解并不像对其他国家那么深——霍普金斯看过一份来自于中国的有关于心理医生的最新调查报告,有21。2%的受访者认为,心理医生是能解决问题的专家,他们可以比朋友和家人更深入地与求助者讨论问题并帮助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32。3%的人认为,找心理医生仅是一种情绪宣泄的渠道,因为他们可以聆听,而且因为互相不认识,倾诉时可以减轻顾虑,但真正解决问题还得靠自己。另外32。9%的受访者则认为,心理医生根本就是江湖骗子——中国人含蓄、内敛、谨慎,他们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依赖心理医生,更有甚者,他们认为疯子才会需要心理医生,也很少与非同一种族的人太过亲密,就连还在襁褓时就被外籍人收养的孩子也是一样,他们或许会像其他孩子那样开朗活泼,但他们身上总有点格格不入的地方,就像黑头发与黄皮肤,血液和骨髓中的某些东西总是那样根深蒂固,难以拔除。

    就像凯米拉,史特莱夫在她身上所感受到的那份违和感,在这个可以说只属于中国人的地方变得更为强烈了。她被安排和史特莱夫走在一起,但暗绿色眼睛投出的视线很少触及到她的同行者,似乎廊外的竹林、廊下的灯笼,阴沉的木制走道和走道边的溪流,甚至溪流中的锦鲤都要比身边的人更具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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