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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叶小天觉得好象身边有人,急忙一转身,就见县太爷花晴风正站在旁边,犹自拍着胸口,一脸庆幸。
叶小天登时把脸色一沉,不悦地道:“县尊大人,这一关我侥幸逃过去了,可我不知道接下来还有多少难题等着我。我做典史也有段时间了,那刺客迄今杳无音讯,我这假典史究竟还要做多久?”
花晴风心道:“你做假典史,虽然麻烦不断,好歹还能活命。急着辞去,你是嫌活的太长么?”口中却敷衍道:“好了好了,你莫着急,再等一个月半个月的,本县就许你离去。”
叶小天双眼一亮,道:“你可是一县父母,此言当真?”
花晴风道:“自无虚言。”
叶小天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官府里的事原本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答应你们做假典史,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们还要分派许多事情给我,结果出了事时你们又毫无担待,这又怎么说?”
花晴风面有愧色,无奈地道:“你既担当了典史之职,总不能让别人察觉你是假的吧?好了好了,一会儿我跟孟县丞说说,县上的事呢,你能不理就不理,正好快收秋赋了,你就负责下乡催收税赋吧,这样就能避开许多麻烦。”
叶小天转怒为喜,道:“这还差不多,那……你说的啊,最多一个月,一个月后,不管那刺客来不来,我是一定要走的。”
花晴风心道:“你想死,你当我喜欢拦着?”随口便敷衍道:“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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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凝儿闯到县衙门口,叶小天跳将出来,疾言厉色一番驳斥,展凝儿不战而退。旁观百姓可没听清叶小天向展凝儿透露徐伯夷住处的话,只当这场大热闹就此结束了,很是遗憾地纷纷散去,倒是没人继续跟着展凝儿。
展凝儿蹙着眉头,一路想着心事往前走,忽然扬声唤道:“表哥!”
安南天赶紧凑到她面前,道:“表妹!”
展凝儿道:“我遇到一个问题,一时想不清楚,你来帮我参详参详。”
安南天受宠若惊,连忙道:“好好好,表妹请讲”
展凝儿咳嗽两声,道:“是这样……”展凝儿把她和叶小天打赌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很认真地问安南天道:“你说如果我现在对他动手,算不算是违背誓言?”
无怪展凝儿如此慎重,她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对蛊神却是敬畏莫名,如果再找叶小天晦气确是违背誓言,她还真的不敢,唯恐触怒了蛊神,真的对她降下灾难。
安南天听她一说,不由大感头痛,其实誓言就像立合同,最好条条款款说得清清楚楚,千万不能模棱两可,否则如何解读还真成问题。安南天也是信蛊神的,不敢给她乱出主意。
展凝儿等了半天,不见安南天回答,不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究竟怎么看的啊?”
安南天讪讪地道:“我怎么看并不要紧,重要的是,蛊神他老人家怎么看。”
展凝儿怒道:“我要是知道蛊神怎么想的,我还用问你?”
安南天叫屈道:“你不知道蛊神是怎么想的,难道我就知道?”
展凝儿刚一瞪眼,安南天忙道:“不如这样,等你去铜仁的时候,到山里去拜访拜访尊者,他老人家是蛊神之侍,一定能够解答你这个问题。”
展凝儿嘟囔道:“那不是还要等很久?再说我去了铜仁,问清尊者,有了结果之后不是还要回来一趟。”
安南天眼珠一转,嘿嘿笑道:“那不如这样,你自己不方便下手的话,让九高和九当替你教训教训他好了。”
安南天所说的九高和九当就是展凝儿的那两个贴身随从,别看他俩走到哪儿都是一副小跟班的模样,其实他俩的武功比展凝儿还要高明几分,否则怎么要他们来保护大小姐。
展凝儿白了表哥一眼道:“废话,你当我没想到过这个主意?假手于人,无异自己这句话是尊者说过的。我自己不动手,让他们替我动手,那和我自己动手有什么区别?”
安南天嘿嘿地干笑起来,道:“这个嘛,我只是提个建议。唉,你当时哪怕只说不能动手也好啊,偏偏是不能动手动脚,这就绑住了自己的手脚,不能动手动脚,难道你还能动嘴,咬死他不成?”
安南天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却不想展凝儿两眼一亮,脱口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不能动手动脚,我可以动嘴啊,哈哈,好主意!表哥,难得你也能出个好主意。”
安南天呆住了,吃吃地道:“你不会……真想动嘴吧?”
刹那间,安南天脑海中就闪过许多少儿不宜的用嘴画面,不过他马上就否定了这些荒诞的想法。怎么可能呢,看表妹对那小子恨之入骨的模样,分明是真想收拾他,用嘴怎么收拾?舒服死他?
安南天心头一阵恶寒,不愿再想下去,有心问问表妹,可是看她一脸神秘得意的笑容,显然是不会说给自己听的,便也识趣地不问。
忽然,展凝儿的身子停住了,笑容也凝住了,渐渐的,牵起的嘴角慢慢抿起,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笑意,笑容却越来越冷。安南天顺着展凝儿的目光向前望去,就见巷间一个小院儿,瞧来平平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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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湿手捏了干面粉
花知县对叶小天好一通安慰,这才把他安抚下去,待叶小天回自己住处更衣沐浴,花晴风便去找孟县丞和王主簿商量。
孟县丞和王主簿正在伙房里讨论纳税大计,得知那女魔头已经离去,便主动走了出来。恰在二堂院门口撞见花晴风,三人便进二堂商议。
孟县丞和王主簿也觉得叶小天现在风头已经出得够多了,接下来只要他安安份份地再耗上个把月,然后安安份份去死就好,也不想他惹出更多事来,便同意了花晴风的提议。
第二天一大早,叶小天洗漱已毕走出院门,正要去前街吃早餐,就见苏循天和李云聪门神一般候立在院门左右。
昨日据说宿醉未醒、神志不清的苏循天此刻神完气足,精神抖搂,叶小天一见忍不住便讽刺了他几句,苏循天却也不恼,笑嘻嘻地只是赔罪,把一切缘由全都推到了他那“爱屋及乌”的姐夫身上。
李云聪自从被叶小天揍了一顿,在他面前便再不饶舌了,一门心思只等着叶小天“水土不服而死”,所以倒也耐得住性子。叶小天也懒得理他,和苏循天随意打趣几句,正想转去前街,忽然发现街对面蹲着一个人。
那人蹲在街对面,正在东张西望,忽然扭过头来,看见叶小天,登时大喜起身,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道:“大哥,大哥,你好吗?”
叶小天道:“好得很,还没被那疯婆子揍死。你刚回来?”
大亨一怔,道:“我从哪儿刚回来?”
叶小天道:“黄大仙岭啊。”
大亨干笑道:“大哥你别开玩笑了,我就是比乌龟爬还慢,半夜也该到县城了吧。”
叶小天:“……”
大亨兴高彩烈地道:“啊!原来大哥你住在这里。我只知你住官舍,以你的官职想必房子也是不小的,却不知具体是哪个院子。大清早的一时又找不到人问,只好等在路口了。”
叶小天问道:“你等我干吗?”这时叶小天才发现大亨还背着书包,不禁奇道:“你爹反悔了?又逼你去上学?”
大亨正了正书包,道:“那倒不是,我背习惯了。”
叶小天:“……”
苏循天:“……”
李云聪:“……”
大亨对三人古怪的神气视而不见,兴致勃勃地道:“大哥,你去哪儿?”
叶小天道:“我……去吃早餐。你一大早的,跑来干什么?“
大亨一听他问,登时垮下脸来,唉声叹气地道:“大哥,我现在很烦恼。”
叶小天道:“你烦恼什么?春心动了?”
大亨道:“春心我常常动,不足为奇。我的烦恼主要是……,以前上学时我一觉睡到下课,这一天很快也就过去了,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闲得我五脊六兽的。”
叶小天和苏循天、李云聪互相看看,都有些不大理解大亨的奇葩思维。苏循天忍不住问道:“你现在不上学了,不是可以天天睡大觉了吗?”
大亨苦着脸道:“是啊,问题是我不上学就不犯困,不犯困怎么睡觉呢?”
苏循天:“……”
李云聪:“……”
叶小天亲切地道:“大亨啊……”
“啊?”
“我要是你爹,我准把你掐死,不然我就得被你气死。”
大亨道:“大哥,你不要开玩笑了,我很认真的。”
“你认真?”
叶小天、苏循天和李云聪的脸皮子急剧的抽搐了几下,苏循天无限景仰地对大亨道:“我姐夫常骂我是不成气的纨绔子弟,可是和你一比,真有云泥之别啊。”
大亨对苏循天拱手道:“过奖,过奖。听口气,足下平日里定然是闲极无聊、招猫斗狗,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货色了,有时间的话,我倒要向足下好生讨教讨教。”
苏循天:“……”
大亨说完又对叶小天道:“我一早醒来,努力地想继续睡觉,可我睡啊睡啊,就是睡不着,思来想去,也没个地方好去,我就来找你了。”
叶小天一边走,一边不耐烦地道:“你找我干吗?我可没时间陪你玩,我有事情要做。”
大亨挎着书包,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边,道:“没关系,我陪你做事啊,你看那些小捕快都有仨帮闲跟着呢。你好歹是个典史,官比他们都大,怎么可以只有两个跟班呢?”
苏循天听着心里别扭,咳嗽一声道:“大亨少爷,其实我是班头,他是吏典。”
大亨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高级跟班,失敬失敬。”
苏循天:“……”
李云聪:“……”
叶小天走进小吃店,摸摸口袋,昨儿花晴风为了安抚他,刚刚给过他三两银子,说是给他的俸禄,叶小天难得阔气一把,便道:“三份……四份……,大亨,你吃过早餐没有?”
大亨憨笑道:“大哥你们吃吧,我一早吃过了。”
叶小天道:“哦!三份早点。坐,都坐,今儿我请客。”
大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道:“原来大哥请客啊?那这个面子我可不能不给,我随便吃点吧。”
叶小天:“……,好!再来一份早点。大亨啊,你吃过早点,到城里随便逛逛,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大亨道:“那大哥准备去哪呢?掌柜的,再来一份早点。”
叶小天道:“县太爷打算让我到乡下去催收秋粮,不过县丞是我的直接上司,我还要等他的命令。在此之前,我打算在城里巡视巡视。”
大亨眉开眼笑地道:“那不正好,我们一起走就是了。掌柜的,再来一份早点……”
叶小天听的无可奈何,大亨这厮实在黏人,当初也不知道他是这般性情啊,这一下真是湿手粘了干面粉,甩都甩不脱了。
苏循天吃着早点,对叶小天道:“对了,典史可知昨日闹到衙门来的那个苗女之后去了哪里?”
叶小天双眼一亮,兴致勃勃地道:“啊!你不提我倒忘了,那疯婆娘去秋柳胡同了吧?哈哈,徐伯夷现在怎么样了?”
大亨张开大嘴,正要把饼塞进嘴巴,一听这话忙道:“哦!我今儿一早来找大哥的时候路过县学,碰到几个同学,他们正说起徐伯夷呢,说他好象被人打了,打的很惨……很惨……,惨到今天告假没来上学,大家听了都很高兴。”
叶小天:“……”
苏循天和李云聪渐渐适应了这位大亨少爷比较脱线的思维,苏循天咳嗽一声,道:“那位展姑娘到了徐家,把那小子狠狠揍了一顿,打得那叫一个惨,后来都要废了他了,幸亏他那娘子出面,跪在展姑娘面前,抱住她的大腿替丈夫苦苦哀求,展姑娘才愤愤离去。”
叶小天听了有些生气,道:“这种攀附权贵、意图抛弃发妻的败类,他那娘子何必还护着他。”
苏循天叹道:“她一个妇道人家,丈夫便有万般不是,又能如何?难道任由人家把自己丈夫打成残废么?”
叶小天想想也是,不由为之唏嘘,李云聪虽是个刻薄人,吃过一次亏后自然不敢再嘴贱,是以默不作声,只有大亨那边,不时传来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听着有种“农家院”的感觉。
结帐的时候,叶小天掏出十一份早点钱,虽然不算很贵,还是有点肉痛,他穷啊,大亨答应的那五十两银子还没给他呢。出了小吃店,苏循天殷勤地问道:“典史大人,你看咱们现在去哪里走走?”
叶小天摸摸口袋里的钱,忽然想起应该给水舞买点东西。女人没有不喜欢饰品的,虽然以叶小天的品味来看,那东西不当吃不当穿,一根镀银钗子远不如三斤排骨实在,可女人不就是喜欢不切实际的东西吗?反正女人的缺点又不只这一点,我是男人,多包容吧……
想到这里,叶小天便道:“走,去十字大街逛逛。”
县城里几乎每一条街都是十字交叉路口,但是能被称为十字大街的只能有一条,就是最繁华最热闹的那一条,叶小天要去的就是初到葫县时亲眼见证葫县百姓大作战的那条长街。
大亨跟他们混在一起,总算是不寂寞了,四个人并作一路,前行不远,就拐进了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十字大街,暗中有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悄然尾随而来,专注于寻找首饰头面的叶小天全未觉察。
展凝儿一身男装打扮,小心翼翼地跟在叶小天后面,在她旁边则是两个面带无奈之色的大汉,这两个大汉正是展凝儿的贴身保镖九高和九当,他们也都换了普通汉服,免得引起叶小天的注意。
九当实在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大小姐,这样行吗?”
展凝儿全神贯注地盯着叶小天,头也不回地道:“怎么不行?”
九当道:“大小姐你又没练过吹箭,那是深山苗才会的玩意儿啊。”
展凝儿黠笑道:“谁说我不会?你们当然不会,我却是学过的。九岁那年我去山里拜见侍蛊尊者,见他老人家身边的人用过,我挺喜欢的,还特意讨来一支,跟他们学过用法,这次幸亏表哥提醒,不然我就忘了。”
九高道:“大小姐,这么多人,容易误伤啊。”
展凝儿道:“那怕什么,我这又不是什么致命的**,只是中了箭会令人狂笑一天。你们想想,他是官哎,要是坐在公堂上、走在大街上,总是疯子似的笑呀笑的,哼哼!他让我丢人,我就让他丢死人!快点,别跟丢了!”
展凝儿从怀里悄悄摸出一根吹管,把一支细长如毛发的吹箭小心地塞进去,向叶小天迅速靠近……P:三江票、推荐票,统统滴要!嗯,现在写的很欢乐,虽然上午写小说,下午写剧本,忙得跟拉磨的驴似的,中午饭都老顾不上吃,但是感觉两边状态都不错,有时写着写着自己都想笑出来。后边还有更多精彩,恨不得一下子就说给大家听,奈何总要一个字一个字地码,而且桥段之精彩,要有必须的铺垫,所以故事只能娓娓道来。大亨(罗克敌友情扮演):啊~~~真是令人期待啊!关关:“……”
第10章我笑他人太疯癫
“掌柜的,这只钗子怎么卖的?”
“二十文钱。”
一旁苏循天道:“典史何故买这女人之物?”
叶小天道:“哦!我那……妹子,也没什么饰物,今日正好无事,想着给她买点东西。”
苏循天道:“啊!典史大人真是兄妹情深,应该的,应该的。”
趁人不注意,苏循天狠狠“啪”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道:“苏循天啊苏循天,你还真是蠢啊!以前找的都是要钱的姑娘,头一回找这不要钱的姑娘,整天只会围着人家打转,居然想不到送礼物,枉你自称酒色财气……”
苏循天眼珠转着,便想与他们分开些,自去一旁买些更值钱的饰物,总要压水舞兄长一头,才好讨她欢心。见叶小天正专注地挑着饰品,苏循天拔腿就走……
“噗!”
展凝儿瞄准叶小天,用力一吹,恰好苏循天从叶小天身后急急闪过,牛毛细针无影无踪,也不知是扎中了叶小天还是苏循天,又或者是飞得不知去向。
展凝儿盯着叶小天,嘴里数着:“一、二、三、四……”
展凝儿数到十,见叶小天还没有动静,又看看已经走开的苏循天也没有动静,不禁泄气地道:“射偏了。”
展凝儿毫不气馁地又取出一根牛毛针,小心翼翼地塞进吹箭。
叶小天最终选中了两枚珍珠耳环,珍珠不大,比米粒儿大些,但纯白莹润,戴在水舞的耳朵上,一定会凭添几分风情,叶小天正掏钱,就听远处突然一阵狂笑:“哈哈哈哈……”
叶小天听那声音耳熟,抬眼一看,就见远处一家店铺门口,苏循天正仰天狂笑,叶小天奇道:“他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憨憨地陪在叶小天身边好象福娃儿似的大亨手搭凉蓬向那边看看,自言自语地道:“笑的这么欢实,大概捡到钱了吧。”
叶小天道:“那他运气还真好。”说罢低头付钱,不去理那县太爷小舅子了。
苏循天正在挑饰品,突然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那卖饰品的商贾赶紧把自己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