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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仁张氏并不像安宋田杨四大家一样历史悠久,这个家族统治铜仁的历史不过三百多年,其实三百多年的统治也不算短了。中国历史上的王朝,超过三百年国祚的不多,但是对这些土司们来说,三百年还只是一个起点。
张氏土司起源于元朝初年绍庆黔南道大元帅张恢之子张焕,从此世世代代袭承官职,哪怕是改朝换代,铜仁的土皇帝也始终是张氏。
葫县地方虽小,却置于驿道要地,南北往来的客商对当地的思想、文化、经济都产生了促进作用,而铜仁却没有这样的便利条件,在张氏家族世世代代的统治下,这里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独立王国。
叶小天一行三人赶着马车进了城,发现这里虽比葫县大得多,也繁华一些,却总给人一种比葫县更古老、古蛮荒的感觉。叶小天勒住马缰绳,扭头对薛水舞道:“咱们到了,你家住在哪?”
“我家……”
薛水舞忽然迟疑起来,叶小天忍不住打趣道:“你不会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了吧?莫非是近乡情怯?”
薛水舞怯怯地道:“叶大哥。我还真不认识。”
叶小天一呆,薛水舞道:“我没跟你说过吗?我是在京城出生的,老家……我从没来过,只听我爹娘说起过。”
叶小天怔道:“这铜仁城可不小。咱们要如何去找你家?可有什么能打听的消息么?”
薛水舞道:“我大概记得一些,等我下车问问。”
薛水舞站在街头询问一阵,垮下小脸怏怏地走回来,叶小天见状安慰道:“不怕,千难万险咱都闯过来了。既已到了地方还怕找不到人?咱们赶着马车站在街头也不是办法,先寻个店住下,再慢慢寻访就是。”
薛水舞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主张,只得随着叶小天先去寻客栈住下,好在三人这一趟不但葫县县衙归还了当初收缴的全部财产,还额外赠有程仪,大亨也馈赠了一笔钱,路上花销吃用是不愁的,不至于像当初从靖州逃往葫县时一般狼狈。
铜仁流动人口不多,所以这客栈也不好找。叶小天赶着马车转悠了三条大街,这才找到一家客栈,叶小天一家三口入住客栈的时候,杨三瘦三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刚刚赶到铜仁城。
岳明皱着眉头,好象他的眉头就从来没有舒展过:“人海茫茫,到哪儿去找他们啊。”
杨三瘦冷笑道:“这个家伙这么喜欢惹事,到了铜仁就会安份了?我才不信,更何况他们还带了一只猫熊,这么明显的目标,难找么?他们一定跑不掉的。哈哈哈……”
可怜的杨三瘦,为了达成他的目标一路受尽苦难,从一个豪门大管事混成了叫化头儿,那完成夫人嘱托杀死水舞和乐遥的念头已经成了他心中的一个执念。弄得他都快魔怔了。
“看看你们这破店,要什么没什么,还敢说是铜仁最好的店,早知道我就不该跟着老爷来这儿,真是寒酸死了。幸好今天我们老爷就回来,要不然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
叶小天跟着店小二一进大堂。就见一个模样标致,体态风流,只是眼角高挑、眉梢斜飞,带着几分跋扈之色的美艳妇人面色不愉地站在大堂里,正指手划脚地说着什么,一个掌柜模样的人陪着笑在旁边应付。
叶小天见那小妇人浑身珠光宝气,一副暴发户嘴脸,不禁皱了皱眉,对店小二道:“这人是你们这里的客人?”
那小二苦笑道:“可不是,是一个商人刚纳的妾,新婚燕尔,不舍得分离,便跟着男人出来做生意。本来要去葫县的,听说葫县那边出了事,驿路堵塞,她男人便把她留在此处,独自押着货物去了,这一走就是半个月,这妇人整天嫌这嫌那,都快烦死人了,可她是客人,又奈何不得她。”
这时那妇人悻悻然地一转身,看到乐遥带着福娃儿走进来,登时“啊”地一声尖叫,指着福娃儿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你们这店里不只住人,还住野兽啊,快把它撵出去!”
遥遥不服气地道:“凭什么撵它,它是我的好朋友。”
妇人转向掌柜的,大声道:“你们店里怎么回事,放了一只这样的东西进来,也不知道身上臭不臭,掉不掉毛,长不长蚤子,弄进这么一个东西,还让不让别人住了。”
那掌柜的苦着脸道:“邵夫人,人家只住一天的。而且我瞧这东西很温驯的,身上也干净,人家远道而来,要找家店住也不容易。再说小店总要做生意的,因为你的吵闹,这都走了几拨客人了。”
妇人不依不饶地道:“是你们这店不好,难道还怪我不成!好,你不赶他们走,就让他们住的离我远一点儿,还有,他们住一天不是吗,我住店的钱要扣一天。”
那掌柜的心中厌恶之极,可又不好对客人恶语相向,想到今天这刁蛮妇人的丈夫就要回来,或许明天就要走了,也犯不着忍了这许久此时才与她吵闹,只好点头应是。
那妇人见他肯减店钱这才罢休,她满面不悦地走过来,见遥遥还站在门口儿,厌恶地一推,喝道:“给我滚开!”
“哎哟!”
遥遥一个屁墩坐到了地上,眼泪登时在眼眶里打起了晃晃,福娃儿呆呆地站在一边,耷拉着一双黑眼圈,有些不明白这些人既然都是同类,大的为什么要欺负小的。
叶小天见状气往上冲,登时就要冲上前理论,却被水舞一把拉住,水舞摇了摇头,道:“叶大哥,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说完上前扶起遥遥,替她拍去屁股上的尘土,柔声道:“没事吧?”
遥遥懂事地摇了摇头。
那妇人提出不许叶小天一家与她比邻,可是她整天咋咋唬唬的招人烦,住店的客人要么走掉了,不走的也早要求调了房,剩下的两间偏偏与她比邻,于是掌柜的就安排叶小天住在那妇人隔壁,水舞和乐遥带着福娃儿住在叶小天隔壁,算是与那妇人隔开了。
叶小天三人住店时已近黄昏,叫了热水沐浴更衣,洗去一路风尘后,又去店里吃了些东西,再回到住处歇下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叶小天宽去外衣刚刚躺到榻上,就听隔壁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啊!老爷,您回来啦!”
那妇人声音极其刺耳,根本不考虑左右住客,叶小天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继续睡,谁知隔壁声音极大,那妇人当真是个咋咋唬唬的性子,一会儿说老爷黑了瘦了,一会儿又惊喜地赞美老爷给她带回来的饰品,那嗓门儿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真有魔音穿脑之效。
好不容易捱到隔壁消停下来,叶小天松了口气,刚想睡个踏实觉,就听隔壁又响起了“咿咿呀呀”的叫。床声,这种动静那商贾妇居然也毫不抑制,喊得惊天动地、鬼泣神嚎。
叶小天再也忍无可忍了,他怒发冲冠地跳起来,抡起拳头“嗵嗵”地砸墙,大声吼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整整半个月了,天天晚上这么折腾,还叫不叫人睡了,啊?”
隔壁静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叫。床声就变成了叫骂声、哭喊声、摔打东西声,如暴雨雷霆一般。叶小天可是最喜欢在风雨声中入睡了,于是他安然枕上,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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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小女婿登门
狂风暴雨在半个时辰之后变成了绵绵细雨,叶小天在嘤嘤哭泣声中美美地睡了一觉,早晨起床洗漱完毕,刚开房门,隔壁房间里就冲出一个双眼红肿如桃、披头散发的女人,哭叫道:“你不要走!你给我说清楚……”
“你给我滚回来!”
一个高胖男人跳出来,揪出那女人的头发将她扯回房间,劈头盖脸又是两记耳光,然后一脚踢上房门,压低声音吼道:“你还嫌老子脸丢得不够多是不是?我李欢天走遍湘黔川鄂,那也是响当当一号人物,你想让老子把脸丢遍天下吗?贱货,早就知道你不规矩,想着娶妾娶色,你以前那些烂事老子也不在乎。可那是你跟了老子以前,跟了老子以后再敢如此放荡,老子打不死你。”
女人哭叫道:“我没有……”
“啪啪啪!还敢狡辩!啪啪啪!认不认?”
“认!我认!我认了,老爷别打了,呜呜呜……”
叶小天在外边听着,同情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想:“经这一顿打,这个女人以后不会那么张狂了吧?嗯,少讨人嫌,要不她男人腻了以后肯定得把她转卖他人,啊!日行一善,功德无量啊。”
叶小天转身要走,忽然记起方才那男人模样好象是在葫县见过,记得第一次去洪百川洪大善人家时,曾看到洪大善人送此人出门登车,因为他那特别高大的样子,所以叶小天有些印象。
此人叫李欢天?叶小天摇摇头,苏循天、李欢天,这些人怎么都和天扯上关系了,还嫌我叶小天不够折腾么?叶小天摇着头找水舞去了,水舞已经起床,洗漱完毕。福娃儿也醒了,蹲在窗台底下捧着竹笋嚼得津津有味儿。
叶小天一进房间,水舞就竖起手指。朝他嘘了一声,小声道:“遥遥还没醒。”
叶小天放低了声音笑道:“这一路把她折腾坏了,叫她歇着又不肯,只顾东张西望。不累才怪。”
叶小天一面说一面走过去,就见遥遥穿着一套小碎花的小睡衣,蜷缩在床上,翘着小屁股睡得正香,脸蛋儿红扑扑的像只小苹果。叶小天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小手热乎乎的,叶小天笑道:“这小家伙,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一定不得了。”
水舞走过来,道:“那是!我们家小姐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她的女儿还能差了。”
叶小天笑道:“那是幸亏她随她娘,要是随了她爹……”
水舞脱口说道:“遥遥怎么可能像他!”随即就醒觉失言,赶紧补救道:“小丫头长相都随娘的。”
叶小天道:“我怎么记得是男孩随娘,女孩随爹?我和我哥就随我娘。算了,不说这个。杨霖那模样你也见过的,长得就像一只斗败了的螇蟀,遥遥没有随他,万幸,万幸。”
水舞心虚地道:“女娃儿就是随娘的,你一定是记错了。”
叶小天端详着水舞,就开始笑,水舞奇怪地看看身上,又摸摸脸庞,问道:“你看什么。哪儿不对了?”
叶小天道:“我在想……,咱们俩要是有了孩子,会像谁呢?”
水舞的俏脸登时像睡熟的遥遥一般红彤彤的像只可爱的红苹果,她背过身去。娇嗔道:“好久不听你胡言乱语了,现在又开始胡说。”
叶小天站起身,走到她的背后,看着她白皙娇嫩、微有几丝处子绒毛的脖颈,低声道:“水舞,等找到你家。我也算是把你送到地方了。到时候,你真的要嫁那个风哥哥?你不觉得,疯哥哥比风哥哥更适合你么?”
水舞刚刚有所感伤,听了叶小天的话又转过身来,茫然地问道:“风哥哥比风哥哥?”
叶小天摇摇头,指着自己的鼻尖道:“疯哥哥是我,疯狂的疯,风哥哥是他,大风吹去的风。水舞,这么些日子以来,你对我也算了解了。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疯,疯出个一辈子的精采?”
水舞凝视着他,眸中的水光漾得越来越浓,她忽然又背转身去,两滴眼泪偷偷地从颊下滑落,微带哽咽地道:“水舞只是一个女孩儿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水舞……又能怎么办呢?”
这时,水舞不期然地想起了谢传风,可是谢传风的模样在她心里却已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想得久了,那虚影渐渐实化,便化作了叶小天的模样。
他在杨府机智地救下自己,他带着自己一路逃难,他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救出火坑,他在晃县巧施妙计带她闯关,他在葫县不管是落魄时还是风光时,对她的不离不弃……
于是,水舞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噼呖啪啦地落下来。
“父母之命么……”
叶小天站在她背后,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难道征服两个老人家比征服一个妙龄少女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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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叶小天就出去寻访薛家的消息,因为遥遥还小,福娃儿走在大街上也太吸引眼球,所以他们只能留在客栈,叶小天就把水舞也留下了,以便照顾他们。
近午时分,叶小天兴冲冲地回来了,正陪遥遥玩耍的水舞赶紧迎上去,叶小天不等她问,就笑道:“你呀,也真够糊涂的,你家并不住城里,而是住城南三里庄。难怪我问遍全城都不清楚,亏我机灵,特意找人伢子去问,要说对四乡八邻的了解,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水舞喜道:“三里庄,对对对,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娘说过这个名字。”
叶小天苦笑道:“自己老家的地址都能不记得?”
水舞羞涩地道:“人家根本没有用心去记。当初我娘先回铜仁的时候,说等找到薛家,就和……一起……”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娘亲当然返回葫县时的嘱咐:“娘岁数大了,照顾不了小姐。舞儿,你替娘好生照料小姐,娘先回老家,等联系上薛家,到了你该成亲的年龄。就和姑爷子一块儿去接你回来……”
水舞现在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可是一直没有等到娘亲和小风哥哥,倒是小姐在此期间“病死”,丢下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临终认她做了干娘,从此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她长大,这些事全都顾不上了,此时这记忆才浮上心头。
叶小天看到她的表情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叶小天笑道:“从靖州把你接回来的人可是我。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呢?”
水舞慌乱地避开了他的眼神,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小所受的教育都告诉她,婚姻大事应该听从父母之命,下过了婚书就已是人家的妻子。好马不配双鞍,好女不嫁二男……
可是临家愈近,一种不舍的情绪却越是萦绕心头挥之不去。昨夜她多次梦到叶小天,梦到叶小天向她告别返回京城,她是从梦里哭醒的,今天若非起个大早洗漱净面。只怕就要被叶小天看到她红着的双眼。
叶小天笑了笑,没有再逼她,看来她最大的心理障碍还是来自父母之命,那就想办法让她的父母双亲同意好了,她的父母当初不也就是在人家府上做事的下人么?她那个定过亲的薛家也是,叶小天并不觉得他们这一关有多难过。
既知薛家住在三里庄,再想找到就容易了,叶小天套上马车,带水舞和她的“妹妹”,还有萌萌的一路吃个不停的胖哒。来到了三里庄。贵州多山,铜仁古城东、西、南三面临水,只有北面临山,而三里庄就建在山脚下。
叶小天赶着马车到了山脚下的三里庄。向村里人问清薛家所在,便兴冲冲地赶着车走去,此时水舞已经激动地走出车厢,扶着车棚站定,虽然她还不清楚哪间房子就是自己的家,可是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觉得有种特别亲切的感觉。
薛家住在最靠山脚下的位置,是一排庄户人家最尽头的一家,所以倒也好找,叶小天赶着马车到了薛家不远处,便用长长的马鞭向前一指,对薛水舞道:“喏,那户人家就是你家了。”
水舞欣然扬眸,就见正挨着山脚下有一户人家,家门前围拢了很多人,吵吵嚷嚷的不知在干什么,水舞神色一紧,忙道:“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叶小天急急把马车赶到近前停住,与水舞一起下了车,福娃儿把它的大脑袋挤在窗口,瞪着一双熊眼好奇地看着吵闹的人群,遥遥则站上了车辕。
两伙人吵的正凶,也没人注意赶车过来的这一行三人,水舞站在人群后面,一眼就看见了她的母亲,激动的差点儿叫出声来,但是看见现场情形,又急忙捂住了嘴巴。
叶小天站在人群中,仔细倾听夹杂在污言秽语当中的只言片语,渐渐弄明白了情况。原来争吵的双方一方正是薛家,另一家却是薛家的邻居,薛家要修缮房屋,备了材料,请了工匠,因为匠人师傅忙着另一件活计收尾,先把几个小徒弟打发过来做些简单的修补。薛家就提出要把墙修整一下。
薛家这些年来住在京城,老家的房子早就破败了,回来之后简单地整修过一次,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大修一下,不想邻居家却有了意见,说是会挡了他家的风水。
其实找修墙的碴只是一个借口,两家邻居这几年相处的不愉快,早就存了芥蒂,如今只是借题发挥而已。薛家离开家乡几十年,比起这邻居已算是外来户,而且薛氏夫妇一直在礼部主事家里做事,也沾染了斯文气,哪比得了这村妇撒泼,污言秽语无不出口,一时间被骂得抵挡不住,节节败退。
叶小天听明白经过,登时心中大喜,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讨好老岳父丈母娘的好机会不就在眼前么?
叶小天挽了挽袖子,就兴冲冲地冲了上去!
P:新书越写越欢乐,章章有故事,节奏明显比起以前的作品要快了许多,这都要拜写剧本之赐。利用创作小说的功底写剧本,用剧本中总结出的经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