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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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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池便一拍掌:“果然有她的!既然花都招架不住,我又何必何必死撑?”
  息风皱眉:“你们都是怎么了?”
  菊池同情地摇头:“风,你不明白倒是有的,谁让——你是个铮铮铁汉呢?我跟花却与你不同。我们俩都比你更明白女子,于是便更能看懂她心态的更改——她现下,已对大人动了真心。”
  息风面色一变:“你们确认?”
  菊池叹息:“再确定不过。”
  息风却并无喜色,“……那便更糟。”
  菊池缓缓扬起下颌:“我知道你在说谁。宫中那位才该是大人的正妻,这是咱们欠大藤峡的,决不能改。”
  菊池轻轻垂首:“不过却也不算什么大事。以大人的身份,注定妻妾环绕,兰公子亦是明白人,只要她知道了大人的身份,她未必就不能答应屈为侧室。只要嫡庶有别,想来宫中那位也不会再多计较。”
  息风抬眼,目光幽深:“我不是担心这两位,我更担心的是——大人。大人若能雨露均沾,我便也不会担心;可是大人的性子你该明白,他怕是只认准了一个人。”
  菊池便也只能摇头苦笑:“从女子立场,我自然万般欣赏大人此举;可是若以天下计,我便也与你一般心思。”
  息风缓缓抬眸:“……正因为你懂这个中利害,所以你才肯替那位背了周家七十二口的罪。”
  “为什么不呢?”菊池洒脱一笑:“那位的身份便是咱们的主母,她与我便有君臣之份。臣为君死,全数尽忠。”
  息风便也点头。
  菊池却幽幽道:“……宫里那位的存在,咱们一直设法瞒着花;这位兰公子便也该不知道才是。可是我分明听见她提到‘周家死于蛊’。风,我担心,她早已知道了。”
  息风便是一震:“倘若她存了私心,想借周家灭门案除掉宫中那位……那便糟了!为了大人大业,那位决不能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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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见~】
  谢谢如下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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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天龙寺船

  天不亮,兰芽便悄然乔装下船而去,身边只带了一个花怜。
  待得城门开放,两人进了杭州城。
  此行兰芽依旧是男装,做行商打扮,花怜则依旧是她的婢女装扮。
  街市之上熙来攘往,花怜轻轻拉下头巾遮住半边面颊,紧跟在兰芽身边低声问:“公公何往?”
  兰芽倒不紧张,一面打量杭州街市景色,一面缓缓道:“听说倭国进贡所乘船只名为‘天龙寺船’?颏”
  自从打定主意要接手东海号的生意,兰芽便用心向隋卞请教沿海勘合贸易事宜。当中尤其关注了倭国的勘合贸易。
  所谓勘合贸易,又叫“贡舶贸易”,乃是各国入贡,船只上带来本国物产,借进贡之名,在朝廷开放的几处口岸贸易。凡是这样的进贡船都必须执大明朝廷颁赐的“勘合”(执照)才准交易夥。
  各国都羡慕天朝物产风物,屡屡苦求进贡,以借机与大明通商,更可获得大明朝廷的颁赐回赠,获利数倍;大明朝廷却严禁海防,规定各国三年或者五年才可来贡一次;因倭寇之故,大明朝廷对倭国的限制尤严,规定十年方准来朝一贡。
  倭国进贡船只称为“天龙寺船”,朝廷规定在宁波上岸,奉召后北行上京。船上所载货物可在宁波、京师交易之外,亦可在杭州贸易。
  十年一遇,竟有幸叫她给遇见了,自不可放过。
  。
  花怜便一怔:“公公竟是要去探天龙寺船?公公听奴婢一言:万万不可!”
  “缘何?”兰芽明知故问:“既然是进贡的船,上头都是倭国使节,礼数周全自不必说,又不是凶神恶煞。再说‘天龙寺’也是你倭国大寺,船上更有不少僧人,便更是和蔼可嘉,有什么可怕?”
  花怜却一脸的惊慌:“公公多有不知……虽则天龙寺船名义上为幕府将军进贡之船,实则船上除了使节之外,货物交易都已与将军大人无关。真正控制船上诸事的,却是守护大名、大武士与大寺院。公公须知,他们早已不听将军大人节制,船上皆是武装而来,所以……”
  兰芽淡淡而笑:“我都明白,你别担心。你只记着,我现下的身份不是公公,而是商号的少东家,想做海上的生意。你到时只负责替我通译即可。”
  花怜更是忧色满面:“只有公公与奴婢二人,奴婢唯恐一人之力护不得公公周全!”
  “怕什么?”兰芽淡淡微笑:“他们再凶神恶煞,这也还是在我大明疆土之上,他们又敢怎样?”
  花怜目光怯怯望来。
  兰芽点头:“你说。”
  花怜便躬身问:“公公为何独独带了奴婢出来?就算奴婢可为通译,实则菊池小姐亦可。”
  兰芽便实言相告:“如你所言,菊池有姓氏,便该是贵族家的小姐。她若随我同来,言行举止总归有贵家小姐的气势,反倒容易惹对方起疑。便不如你,柔婉谦和,叫人不做防备。”
  花怜一讶:“公公难道不怕奴婢到时临阵倒戈么?”
  兰芽摇头:“不怕。是我选择了你,便是我信你。若到时你当真临阵倒戈,也只怪我自己看错了人、信错了人,我不怪你。”
  花怜眼波一窒,隐有水光。
  兰芽轻轻伸手,拉住花怜手腕:“既是与你有缘,我便深信不悔。”
  花怜凝眸,含泪一笑:“好。”
  。
  大明朝廷京师与地方皆设专门接待外国朝贡人员的馆驿。在京称为“会同馆”,在京外各地则称“乌蛮驿”。
  兰芽和花怜走入杭州的乌蛮驿,本以为会是热闹熙攘,却没想到冷冷清清。
  倭国贡使想要贸易货物,并不准私自进出街市,而只准在驿馆中与朝廷划定的牙行商号进行交易。于是按理说,此时乌蛮驿里应该牙行商号络绎不绝,与倭国商人交易才是。
  馆驿的驻兵伸手拦住两人,不准进去,问干什么的。
  兰芽便陪笑道:“听闻倭国师团在此等候朝廷宣召,且是十年一遇,草民便忍不住好奇,想来一观。”
  那驿兵不耐烦地推搡:“观什么观!朝廷明令,不准军民私自与使团交接,更不准私自替他们收买货物。这乌蛮驿里的互市,只准有朝廷勘合的牙行和商号才准参与。”
  兰芽便指着冷冷清清的庭院问:“可是里面分明并无商号前来。”
  “你懂什么!”那驿兵轻斥:“杭州与宁波乌蛮市,朝廷颁发勘合、可与倭国交易的商号只得一家:东海号!风闻东海号周东家在京师遭了难,东海号自然便无人来。”
  原来如此。
  兰芽便蹙眉道:“东海号既来不得,难道便叫这乌蛮市形同虚设了不成?”
  驿兵耸肩:“那没办法。总之,没有朝廷勘合的商号,绝不准进。否则货物没收入官,参与者带枷一月,甚者充军边疆!”
  兰芽便转头望了花怜一眼。
  花怜会意,
  碎步走上前去朝那驿兵盈盈一拜,口中说出倭国语言。
  兰芽代为“通译”,冲驿兵陪笑道:“草民自然不敢违抗朝廷颁令,草民只是家中有个倭国女婢。她听说倭国使节前来,因思乡情切,便想来看看。如果可能,顺便买上几样倭国的物件儿,以备相思;若兵爷着实不允,那她只跟使臣们说两句话,听听乡音便走。”
  花怜跪着,哭得梨花带雨,口中倭国语言说得百转千回,纵然听不懂,却也是软糯攻心。
  那驿兵有些招架不住,便皱眉道:“此等思乡之情,咱们倒并非半点都不能通融。更何况朝廷早有旨意,要对倭国使臣以礼相待……不如这样,小哥儿你在门上等着,只叫你家婢女单独进去。说上三五句话,便紧着出来。”
  “如此自然极好!”兰芽深深施礼。
  花怜方住了哭泣,妙目晶亮,抬眼望兰芽一眼。
  兰芽朝她点头,她便随着那驿兵去了。
  兰芽立在门廊之下,细瞧那冷清如鬼市一般的庭院。纵然明知东海号不会有人来,但是那些倭商却也都个个都守在自己的铺位前。分明是对交易还有期待。
  也难怪。倭国十年才准一贡,这些大名、武士和商人苦苦等了十年,风力浪里载货而来,岂肯白来一回,再将货物都拉回去?
  兰芽目光从那些看似平静的面容上一一滑过……倭国人表面上擅于隐忍,可是那眼波里,却都藏着——恼恨。
  兰芽皱眉。
  少顷花怜随驿兵回来。兰芽抱拳称谢,趁机低声问那驿兵:“不知乌蛮驿共有多少兵爷驻守?”
  那驿兵警惕地一立眼睛:“这岂是你该问的!”
  兰芽忙打了个哈哈:“草民失言,兵爷勿怪。只是请听草民一句劝——兵爷切切要嘱咐同驻守的兵爷,谨防倭人生乱。”
  那驿兵眯眼瞄了兰芽两眼,干声一笑:“小哥儿多虑了。”
  兰芽一把攥住花怜手腕,出了乌蛮驿。
  兰芽没问别的,只问:“花怜,我只要你一句实话:他们可有要你代为联络外头的倭寇?”
  之前虽则是驿兵跟着花怜一起进去的,但是却听不懂花怜与那些倭国人说些什么。况且花怜一径哀哀哭泣,也只像是诉说思乡之情,不像说什么严重的事,那驿兵便没监视出什么来。
  却没想到,倒叫兰芽给猜出来了。
  花怜面色微变:“公公难不成是装作听不懂我国语言?”
  兰芽叹了口气:“我是真听不懂,不是瞒你。问你此话,只是循势推理。”
  “十年一来,大费周章,不成想互市却形同虚设,他们自然心生不满,必定滋事。可是他们身在朝廷的馆驿里,也要顾及他们各自家主的脸面,不便直接动手——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办法便是联络外头的倭寇,叫倭寇生事,替他们出一口恶气。”
  花怜便垂下头去:“公公说对了,他们正是如此。”
  兰芽面上冷肃,攥起指尖:“在我大明国土之上,他们好还敢作甚!”
  花怜急忙跪倒:“公公容禀……奴婢并非愿意受他们去。”
  兰芽微微自责,急忙扶起花怜。
  “你别慌,在我心里分得开倭寇与倭国普通百姓。我恼的是他们,并不会因此牵累于你。再说我本也高兴你替他们办这件事。”
  花怜便又是轻轻一怔。
  兰芽攥住花怜手腕:“……他们既托你代为联络在杭倭寇,他们自然便也告知你该去何处,去见何人。我正愁无处窥知倭寇下落,这不是恰送到眼前!”
  。
  乾清宫。
  李梦龙伺候皇帝服用丹药。
  贵妃不放心,每逢服药的日子,必定亲自来陪同。
  李梦龙手法娴熟,从冰鉴中取出玉瓶,倒出里头承装的无根之水,将丹药研开,呈上给皇帝。
  贵妃没接过药碗,先拿起司夜染的试药要案,一个字一个字地瞧清楚了,又叫几个太医上来,轮番用鼻息、银针等法子验过丹药之后,才审慎地端给皇帝。
  皇帝由张敏伺候着缓缓服药,贵妃则问李梦龙。
  “本宫亲自查看了你在道录司的建档,从你当年获朝廷度牒簪戒开始。不过也有遗憾,道录司的记录总归有限,更有不少处含混不清。本宫已然斥责了道录司正印、副印,罚俸半年。”
  李梦龙一听,急忙撩袍惶恐跪倒:“倒是小道牵累了二位主官。还望娘娘开恩。娘娘但凡有半点疑虑,不如直接垂问于小道。”
  “你这样说便好。”贵妃面上威严不改:“本宫便也不瞒你说,尽管道录司的记录不周详,本宫却已派出锦衣卫去查。李道长,锦衣卫的手段你也当明白,只要他们去查,你从前的那些事便没一件能藏得住。”
  李梦龙簌簌发抖:“小道惶恐,小道万万不敢有隐瞒。小道不过,不过替皇上专心炼丹罢了,并无其他半点奢望。”
  皇帝喝完了药,搁下药碗,轻轻握住贵妃手腕:“爱妃,休要惊吓了道长。朕这些日子来,多亏道长设法调理。”
  张敏会意,便连忙带了李梦龙下殿去。
  贵妃便有些绷不住,落下泪来:“我当然明白,既然是小六亲自试药,这药便不会有毒,否则小六第一个便死了!我便不值当跟个牛鼻子这般较真儿……我只是,只是害怕。皇上,我只怕我年纪大了,总难免有耳昏眼花之日,便再也不能如从前一般警醒护卫皇上左右,倒叫贼人觑了机会去加害皇上。”
  皇帝心下燠暖。
  当年他还是两岁的婴儿,贵妃也不过只是十九岁的姑娘,她却为了护卫他,昼夜不眠,执刀立于帐外。不管是谁派人送来东西,她都第一个先尝试了,证实万无一失才给他用。
  那些年宫廷里的波诡云谲,他全都仰仗她替他挡开。没有她,便没有他。
  他便将贵妃拥入怀中:“贞儿别怕,朕已经长大,再不是那个万事都需要你挡在前头的小孩子……现在该轮到朕来护着你,朕不要你再如曾经那般担惊受怕。你放心,朕办的事,每一件朕心下都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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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西LW的花

☆、40、迫不及待

  张敏亲自送李梦龙出乾清宫,清宁宫的总管已在外恭候。
  清宁宫总管见是张敏亲自送出来,便连忙上前拱了拱手:“李道长好大的面子,竟是张公公亲自送出门来。”
  张敏也客气,施了个平礼:“可不,李道长的面子就是贵重,没想到清宁宫的周总管也亲自前来迎候。”
  周总管面上有些讪讪,便道:“近日来都是李道长亲自照料皇上丹药,太后自然悬心龙体圣安,这才叫咱家来延请。”
  张敏客套两声便转身回去了,李梦龙跟着周总管朝清宁宫去,便陪着笑:“不知小道替娘娘炼的几丸药,太后服了可妥当?”
  周总管点头:“妥当。只是道长你也该明白,太后的病在心里,你的丹药只治得了太后的身子,却没医好太后的心。芘”
  李梦龙一怔:“还望公公指点。”
  周总管便站下,谨慎打量左右。
  太后姓周,这位周总管跟她能攀上些族亲,于是一路做到清宁宫的总管,是太后的心腹。
  见四处无人,周总管便道:“皇上的病,太后心里最清楚。太后虽说心疼儿子,不过太后更忧心咱们大明的国祚。皇上已然年过三十,尚未有立太子,倘若皇上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太后必须得提前做准备才行。”
  皇帝无子,若驾崩,便首先会从亲兄弟当中选择。如今还在世的亲王,除了周太后亲生的崇王之外,还有异母的德王、吉王、徽王等。除此之外还有近支的其他藩王,比如宁王……各家亲王都在蠢蠢而动,朝堂内外暗流涌动。
  太后的意思,自然是自己亲生的崇王接位。
  唯有如此,她此时的所有尊荣才可延续。否则她不过只是个太后,先帝生前只是贵妃,便永远无法与钱太后比肩。两个人生前身后斗了那么久,她好不容易占得上风,如何肯再撒手。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必须首先确定皇帝的身子状况。只有在确定了皇帝命不长久,太后才方便下手准备。早了,若叫皇帝知晓,轻则毁了母子感情;重则甚至会就此葬送了崇王的性命,甚至太后这一生的机关便都白算了。
  这个时机的把握极为微妙,于是李梦龙的判断便极为重要。
  李梦龙面上懵懵懂懂地愣了半晌,便深施一礼:“多谢公公提点,小道明白了。”
  。
  见过太后,李梦龙先向太后献药,接下来话不绝口地称颂太后凤体康健,定得高寿。于其他的却闭口不言。
  太后瞄了周总管一眼,以为是周总管没将话传得明白。周总管也皱眉,不知李梦龙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太后望来,便只好代为扬声:“太后此时唯悬心皇上龙体……道长,倒不知圣躬可安?”
  李梦龙朝周总管稽首,虽则客气,目光却一片严肃。
  “贫道斗胆提醒总管,此话非总管该问的!私自打听圣躬安康,这便是重罪!总管不怕丢了脑袋,贫道却还唯恐辜负了皇上的信任,万死难赎!”
  周总管惊得圆瞪双眼,不知该说什么。之前分明都说得好好的,李梦龙态度也是谦恭,怎么到了太后眼前,忽地这般变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差事没办明白。
  太后见状,便也叱责周总管:“当真是哀家耳聋眼花,否则怎会容得你这样的在哀家跟前!哀家念在你与哀家是族亲的份儿上,素日对你不薄,你今日竟做出此等不知轻重之事!”
  周总管吓得噗通跪地。
  太后摆了摆手:“你自去锦衣卫处领二十杖笞罢。”
  周总管哀求不过,只得痛哭流涕而去。李梦龙冷眼旁观,待得周总管离去,李梦龙才撩袍跪倒:“太后圣明,贫道佩服。”
  知秋也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此时才走上来,声音水波不兴:“周总管犯了错,太后也定罚不饶。太后心下一向最重咱们皇上,比对自己的身子都更在乎。道长也明白天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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