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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过在无功,加之太子这些时日也耽误早朝,所以,这般的结果,你可接受?”齐皇的视线看向齐思元,朝齐思元问道。
齐思元对此没有任何的异议,这么多年以来,在齐思墨还没有“恢复正常”的时候,朝廷中的诸多大臣站的是齐思谦的位置,可现在,齐思谦无望了,大家站的都是齐思墨的位置,从始至终,齐思元的身上都没有过多的牵连,而至于齐皇想要给齐思元补偿一个王爷的决定,也被齐思元给驳回了。
接了废太子的旨意后,他很是随意的拿着圣旨又赶着回去伺候怀孕的妻子了。
这天自从齐思元去上朝,顾知画的心里就一直忧心忡忡,直到看见齐思元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她的担心这才微微的放下。
“父皇没有为难你吧?”顾知画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休息,看见齐思元回来了,她赶忙要去拉齐思元的手。
齐思元点了点头,很是随意的就将圣旨仍在一边,这才拉住了顾知画的手,点头道:“画儿,咱们很快就可以搬家了!”
“真的么?那我们是不是又可以随便的去看外面的市集了?”顾知画这人虽然从小养在深闺,可皇宫的压抑,她不是不排斥。
“嗯。”齐思元点了点头。
“太好了。”在齐思元的面前,顾知画从不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很是欢喜的开口。
齐思元坐在那里,看着她一脸温柔的笑容,自己的唇角也跟着欢喜的勾了起来,他伸手抚了抚她细软的发丝,这才俯身吻了吻她的唇。
……
废太子的消息虽然引起了一片哗然,可也的确不算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而齐思元这边,也显然没有什么低垂和沮丧,反而很是痛快的从东宫里搬了出来,可当齐皇知道他们搬到的地方时,顿时就将手中的朱笔给扔了出去。
“你说什么?他竟然搬到了相府的旁边?”齐皇简直是要被齐思元给气死了,寻常同秦昊有来往也就罢了,现在竟然直接将家都给搬到了那里,且不说那地方的大小,就是那位置,也足够引人多想了。
而齐思元显然是不在乎齐皇怎么想的,他们夫妻过得开心便是,所以,搬家来的这一天,还亲自下厨,请秦昊夫妻俩吃了一顿饭。
就在他们忙活的时候,文王府却是一片慌乱。
呼延灵表情有些呆呆的坐在床上,而乌兰则是有些兴奋的在收拾着衣服,她根本没看呼延灵的表情,而是一边打包,一边很是欢快的道:“公主,您看,巫师的话说的很是对,如今,三殿下果然是太子了。”
乌兰的语气很是兴奋,而且,齐思墨成为太子,这也的确是件很兴奋的事情,可不知为何,呼延灵的心里竟然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对于那堵宫墙,她有些恐惧,对于即将成为太子的齐思墨,她也有些恐惧,她说不清这些情绪是从何而来,可偏偏,心里是真的不好受。
乌兰转头瞧见呼延灵这模样,这才立即将手中的包袱给放下,然后一脸疑惑的走到了呼延灵的身边,蹲在那里,拉着呼延灵的手道:“公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上次吃的药丸?巫师不是说那药会亏损身子?您……”
呼延灵没有让乌兰再继续说下去,她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有些莫名的心慌。”
“您不要慌,从今天开始,您就是太子妃了呀!”对于这个消息,乌兰很是兴奋,既然呼延灵成为了太子妃,那也就代表,距离那个很高的位置不远了,此时的乌兰远远不知道那个位置其实意味着什么,有多复杂,也远远不知道,她们的命运会走向何方。
不管乌兰怎么说,呼延灵的心情始终没有好起来,而当她们真正的搬到了东宫的时候,她这才知道,自己心烦的到底是什么了。
东宫的大小显然是没有文王府大,但一切都精致了许多,而且,呼延灵最最在意的是,她住的宫殿,距离齐思墨的房间又远了一些。
他们大婚后不久,齐思墨便搬离了两人的院子,自己独居,只是“有需要”的时候,这才来找她。
而如今到了东宫,他们的距离更加的远了。
但,这还不是最让人糟心的事情。
最最让她难过的是,就在齐思墨接过太子印的时候,他也同时宣布了,纳了两位侧妃。
在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呼延灵整个人几乎晕厥了过去。
乌兰赶忙扶住呼延灵,一脸心疼的道:“公主,公主,中原的男子也是三妻四妾的,咱们来的时候不就已经知道了么?您看大王也是好多女人啊。”为了安慰呼延灵,乌兰甚至将匈奴王爷给搬了出来。
可这对呼延灵来说,丝毫没有用处,因为,听说是一回事儿,而这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男人身上,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乌兰,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呼延灵起身,坐到了床上,朝乌兰摆了摆手。
乌兰见此,也不方便多说什么,便将空间留给了呼延灵一个人。
在乌兰将门给关上的时候,呼延灵整个人都倒在了床上,被她抱在怀里的是一只红色的枕头,上面绣着的鸳鸯戏水还栩栩如生的映在那里。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念旧的人,之所以会将这些被子和枕头给带过来,是因为她觉得,这上面还残存着齐思墨的味道。
……
就这般有些颓废的躺了大半天,在天色渐渐的变暗的时候,她这才开始起来收拾自己。没有让乌兰进来帮忙,她自己一个人,动作很是缓慢,但很是有条理的给自己换上了很是好看的衣服,又坐在梳妆镜前,自己捣鼓着头发。
中原人的穿着和发型,她自己早就熟透在心,而当“焕然一新”的她出现在乌兰面前的时候,乌兰很是大吃一惊。
原本,她以为呼延灵会好几天都恢复不过来呢。
“公主,您今天……怎么了?”对于这样反常的呼延灵,乌兰觉得很是疑惑,心里还隐隐的带着几分心疼。
呼延灵只意味不明的说了句:“他要来了。”
说完便走出了寝殿,在凉凉的秋风中,独自坐在了寝殿前的台阶上。’
从刚开始的甜蜜,到后来的患得患失,她学到的东西很多,她不是没有脑子,只是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心上人的身上而已。
她现在还是匈奴的公主,齐思墨还需要匈奴的力量,所以他要纳妃,这天晚上定然会来安慰自己。
脑中在想到安慰那两个字的时候,呼延灵不禁有些嗤笑了起来。
可不过一会儿,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一般,隐三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听见隐三的动静,呼延灵直直的抬起了头,在这萧瑟的傍晚,她那张带着几分异域风情的精致的脸就那般直直的撞入了隐三的眼眸中。
“隐三,有什么事情么?”面上,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展露,她怕齐思墨不喜欢心思深沉的女人,即便她已经猜到了答案。
“太子妃,主子命我告知您,今晚他会来您这里歇着。”隐三开口朝呼延灵道。
呼延灵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了!”
隐三看着呼延灵这般单纯的笑意,他的心里竟然有几分不是滋味,侧妃的事情,她大概已经知道了……主子这般的人,注定一辈子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可一想到呼延灵为齐思墨的付出,隐三便觉得自己心里都有些过不去。
“还有事情么?”察觉到隐三的停留,呼延灵坐在那里,又仰头朝隐三看去,隐三先是一怔,随即这才摇了摇头,朝她行过礼后,又退了下去。
当四周又恢复安静以后,呼延灵坐在台阶上,托着腮,仰头看着这皇宫的黄昏,心中竟也是滋味万千。
而走出不远的隐三,好像受了什么牵引一样,蓦地回头,就看到了女子的侧脸,映在皇宫的禁锢之中,显得那般寂寥。
她的忧伤,从她的四周就能看见。
……
齐思墨要娶侧妃的消息,慕菀还是从顾知画这里听说的。
顾知画坐在床上,一边很是细腻的缝着小肚兜,一边朝慕菀道:“我问过夫君,那两位侧妃的父亲一文一武,所以……”
“所以是政治联姻。”慕菀接了话茬,将答案给说了出来,她趴在一边,低头看着顾知画很是灵巧的缝着,不禁仰头道:“知画你好像不是这样八卦的人呐。”
顾知画笑了笑,然后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
“爱情使人盲目。”慕菀嘴里蓦地冒出这句话来。
“她一定喜欢的很辛苦。”顾知画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声音柔柔的道:“菀儿你大概不知,宫中那地方,有些压抑,如果不是同夫君的关系融洽,我只怕……我只怕会疯的。”
“这是她做的选择。”慕菀摇头:“她明知这是一条苦路,却仍旧选择这般执着的走下去,也是个忠于内心的人,只是不知,齐思墨到底有没有这个福气。”
顾知画的性子很是柔,说起呼延灵的事情也很是伤感,完全忘记了她哥她爹简直是恨不得吃了匈奴人的肉。
……
太子娶侧妃原本就不该大肆的操办,加之呼延灵这个太子妃的身份还在这里,不过,齐思墨现在急需那两人的支持,所以,虽然排场不大,但足够给面子。
而这天一大早,乌兰就在帮忙给呼延灵收拾。
呼延灵坐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面容,不禁觉得有几分陌生。
“公主,今天的打扮要艳丽一些么?您正好压压那两位侧妃的风头。”乌兰站在呼延灵的身后提议道。
呼延灵自然重重的点头,她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的,面对那两个即将要过门的女人,她的想法同乌兰的一样,定然要压过她们,而且她的眉眼带着异域风情,很是深邃,那模样,很是适合浓妆。
自从嫁给齐思墨以后,她从未这般隆重的打扮过自己,而显然,打扮的结果很是好看。
“这身衣服是昨天殿下命人送来的,公主您穿上以后,定然是艳压群芳。”给的礼服,恰巧也是红色的,正好映衬了她今天的妆容。
呼延灵点了点头,起身,任由乌兰帮她将衣服给穿上。
“慕菀她们那边有消息么?”侧妃是一方面,呼延灵心里,最最在意的还是慕菀,毕竟,慕菀才是齐思墨的执念。
乌兰摇了摇头:“应当是不会来了,那日……那日的场景那般惨烈,咱们这边同相府……只怕是老死都不相往来了。”
“老死不相往来么?”呼延灵听了这话,不禁摇了摇头:“怎么会呢,她……她分明一直住在齐思墨的心里。”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乍然间听见呼延灵这样说,乌兰有几分缓不过神,可她也不是愚笨之人,细细的想去,就会发现很多的端倪。
“这件事情你心里明白就不好了,切记不要说出来,殿下他……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到她。”呼延灵坐在那里朝乌兰交代道。
乌兰点了点头,可目光却在不断的悄悄的打量着呼延灵。
“这么看我做什么?”呼延灵抬头,朝乌兰问道。
乌兰怔了怔,摇头道:“没什么,不用公主提醒我也会牢记于心的。”
“嗯。”呼延灵点头,这才起身,看向镜中的自己。
这般明艳的模样,仿若当初还在匈奴的时候,那时候每每有了新衣服,她都要穿着,然后骑马去大草原上奔驰一圈。
可现在,她好像越来越适应这宽大的牢笼了。
两人收拾好没多久,隐三那边就来了消息。
在迈出宫殿的那一刻,呼延灵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她心中清楚,这是很关键的时刻,自己绝对不能掉链子,要不然,以后定然就会被那两位侧妃瞧不起了。
隐三一直站在外面,当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呼延灵时,他不否认,自己的眼珠子有一瞬间是直了的。
“怎么了?”看见隐三的表情,呼延灵有些吃惊的问道。
隐三摇了摇头,道:“太子妃今日容貌照人。”
听见隐三这样说,刚刚还督促自己绷起来的呼延灵忽然破了功,很是真心的笑了出来,而对隐三来说,那笑是更加的晃眼了。
他经常跟在主子的身边,可很少见到这般直爽的笑。
京城贵族女子的笑意,大多是矜持而又暗含心思的。
……
太子娶侧妃并不是正妃,所以齐思墨也用不着行什么礼,呼延灵走到前殿的时候,齐思墨瞧见她这般的打扮,眸色也是一愣,然后起身,亲自牵着她的手走到了位子上坐下。
“手怎么这么凉?”齐思墨放开她的手,朝她问道。
呼延灵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是绷不住啊,对于齐思墨,她还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所以听见齐思墨关心自己,她立即很是欢喜的,如同之前的模样一般无二:“没事儿的,殿下不必担心。”
对于她这样毫不设防的笑容,齐思墨已经很是熟悉了,所以这才导致他刚刚见到一脸绷起来,很是端庄的她时,有些怔愣。
“规矩不算太多,你坐在这里受礼喝茶便是。”齐思墨简单的同她讲了讲,她就坐在一边乖乖的点头。
坐在那里的时候,呼延灵一直在心中大口的喘气,可当那两人很是有礼的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是有些抖。
她不想接受,她心里其实很是抓狂,可一转头对上齐思墨的目光,她这才不得不让自己安静下来,走完了这流程。可没有人知道,她的心分明就在滴血。
那两人的头上并没有盖盖头,所以她们的模样一览无余。呼延灵认真的打量着两人,长相皆是一等一的端庄温柔。但她心里才不信这套,对她来说,显然是慕菀那样的直性子更对自己的胃口。
一想到慕菀,呼延灵对眼前这两人的芥蒂好像也少了很多。
自己入不了齐思墨的心,这两人也一样。
……
“公主,已经查清了,这李毓秀是刺史台李大人的嫡女,主武。至于这林婧如,是御史台林家的嫡女,主文。”乌兰将消息完全的剖析给呼延灵听,可呼延灵只是简单的过了一遍,眼神终究还是流连在外面,她自己都数不清自己已经朝外看了多少眼了,东宫的好处便是,很多消息不用去打听,自己就能看见的。
乌兰哪里会不知道呼延灵的心思,这便开口道:“公主,殿下进去李侧妃那里不过才半个时辰,怎么也得一个时辰才能出来。”
“乌兰,你别说,我不想听。”呼延灵立即制止住了乌兰,然后将脑袋收回来,趴在塌子上的小几上,一脸的颓败。
自己的心上人在跟别的女人洞房,而自己却只能干巴巴的坐在这里。
“乌兰,你说,要是这事情发生在慕菀的身上,按照慕菀那脾性,指不定早就把相府给烧了吧?”呼延灵下意识的总想拿慕菀来作比较。
乌兰听见这话,语气有些为难,而又泛着轻轻的神色道:“公主,要是秦相……秦相应该不会……”
这话犹如一个棒槌一般,狠狠的敲在呼延灵的脑袋上,她自嘲的笑了一声,拿起一小杯酒,很是痛快的喝了下去:“是啊,要是秦昊,只怕连一个小妾都不会要,他们……他们俩最好了,你的心上人是我……呵呵,我的心上人是你。”
就在呼延灵缓缓的说着的时候,外面的小丫鬟忽然急匆匆的禀报道:“乌兰姐姐,殿下从侧妃的屋子里出来了!”
呼延灵立即反应了过来,趴在那里就偷偷的朝外看着,果然啊,齐思墨从李毓秀的屋子里出来以后,抬脚就朝林婧如的殿中走了去。
看着林婧如的丫鬟很是欢喜的将齐思墨给迎了进去。呼延灵还是将窗子给悄悄的关上了,她不要再看再等了,要不然,心都碎了。
乌兰见此,也不站在跟前守着了,将空间留给了呼延灵自己。
这一夜,呼延灵殿中的灯一晚上都没有灭。
对于喜欢齐思墨这件事情,她向来不会遮掩。
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两位侧妃在得知她这里的灯火一夜未灭的时候,心中已然勾勒出一幅宅斗大戏了。
眼下两人刚刚进宫,可谓是人生地不熟,所以两人自然就走到了一起。
李毓秀暗暗的打量着林婧如的神色,嘴角扬起的弧度极其的标准,而且像是固定了一般,模样很是优雅端庄的问道:“昨夜,妹妹过得应当很好吧,殿下在我这里待了一个时辰不到,便去疼宠妹妹了。”
“秀姐姐,你莫不是以为殿下整宿都待在婧如这里吧?殿下……宠幸过后,便离开了。说是书房还有十分要紧的事情,要去忙活呢。”林婧如面上虽然这般温柔的说着,可心里早就在腹诽了,别以为她不知道,李毓秀昨晚可是一直派人盯着自己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