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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武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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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可选这两种的下场都不会好,哪一条她都不能承认。

    这般逼迫之下,林氏到底只是女子,便是在边关见过两方战事十余年,也挡不住自己想要晕过去而避免面对御史一针见血般的质疑。

    林氏一晕倒,皇帝自然先得让御医治人。

    然而林氏晕过去了,南阳侯并不曾有,节节胜利的御史自然要将炮火转移。

    南阳侯并非林氏这般不明轻重的的妇人,今日林氏失态,南阳侯府已处于劣势,对方有备而来,招招致命,在看出皇帝亦开始怀疑之时,他只能认罪!

    自认被美色迷惑,因当初只听得林氏拿出火药方子,便信以为真拿去给了兵工坊研制,最后未经考证便只当研制出的火药乃林氏所给出的配方所得。

    只这般认了火药方子为错,方才能摆脱与前朝遗民有干系的怀疑,以罪洗罪。

 第018章 林氏诰命惨被削

    南阳侯认罪,又因皇帝对南阳侯本就有疑心,在朝下御史与臣子们的坚持之下,皇帝一怒当场削了林氏的诰命,然而又念及南阳侯多年功绩,南阳侯又乃三皇子岳丈,几分薄面之下,只是将人卸职,但爵位能保。

    然而南阳侯为一身份微贱女子抛弃发妻,冒领功绩实乃糊涂,责令闭门自省,三关令兵部另择将领之。

    皇帝又当场赐下了奖赏与三关兵工坊处,随后散朝。

    只南阳侯扶着林氏往宫外走之时,旁边有人冷笑,“蠢货,放着好好的夫人不要,偏生要个不消停的女人。”

    说话的乃是平宁侯,比南阳侯年纪小上几岁,本就勋贵中的浪荡儿,当初跟在魏家兄弟屁股后面借势威风的东西。

    平宁侯许是为魏家不平,南阳侯也只是扫了他一眼,对着这厮一路的嘲讽并不回嘴。

    然而那句话到底也是放在了心里,若是没有林氏,自己身边陪伴的是魏氏,是否还有今日之祸?

    此事不只平宁侯这般想,便是下了朝的皇帝,在批阅了一番奏折之后,回到皇后宫中,也与皇后感慨,“想当年师兄本是打算将魏氏嫁予跟在身边多年的常乐,谁也没想到最后会与南阳侯府结亲。”

    魏家掌六关,萧家掌三关,边关总共不过九座大型边防城,两家各掌其三,两方结亲要遇着多疑又刚愎自用的皇帝便是自绝死路,然而皇帝再多疑,却因当初与魏家侯爷的一师之情而对这桩婚事睁一眼闭一眼。

    反而是常乐,自十四从军,虽是蛮横武夫,被魏侯一手养大忠心耿耿,也是因家世低微又急于前线才耽搁了婚事。

    皇帝当年看出魏侯爷有那个打算,心中也觉得此人是极妥的,虽是蛮横却也耿介,从不与人耍心眼,又是魏侯爷亲自教导,再合适不过的结亲人选。

    后宫不得干政,然而皇后却是与皇帝在礼法上平齐之人,不干政却不是不能议政。

    皇帝如今仍称呼被灭了三族的魏侯爷为师兄,少年夫妻到了快白头的皇后自然知道皇帝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便道:“当年听说还是南阳侯在魏侯爷面前发过重誓,终身不纳二色,方才娶得魏氏过门,那几年与魏氏之间却也是恩爱,常一道骑马出游,倒是羡煞过京中许多闺阁女子。只没想到在边关里,会遇着林氏这般天下少见的女子,怕这也是魏氏的劫数。”

    皇帝对于南阳侯的印象,要说在南阳侯年幼之时,却也觉得不差的,就南阳侯那份深情,当年他自以为觉得像他与自己的皇后。

    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再纳一个林氏为了林氏失了体统,皇帝对南阳侯所谓的深情也就看得鄙夷了。

    皇后此时提起林氏,且还赞美说是天下间少有,却是触动了皇帝的怒气,“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小人,说什么天下少有,那份不要脸,倒真是天下间少有了!”

    皇后其实是知道前朝之事的,也并不避讳皇帝她知晓,问道:“陛下,便是御史弹劾,也需得实证不是?林氏若真是冒功,三关当有人举报才是。只是这十来年,林氏的名声一步一步响彻边关,却从未听说过甚不好的话来,想来也没那么容易作假。”

    皇帝冷笑,“我倒想是真的,自魏夫人战亡之后,我朝十多年不曾再出过女将军。想当年魏夫人随师兄上场杀敌,亲自斩敌首有数百,林氏却做过什么?”

    这也是皇帝在南阳侯多次为林氏请功,他却只是轻飘飘的赐下诰命的缘由。军中职位,不论高低,却都要拿人头说话的。

    便是军师一职,也需得经过战场的考验。

    可这两点,林氏都没有。

    林氏被剥夺了诰命之事,是平宁侯带来给魏氏听的。

    “魏姐姐,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平宁侯只把朝上林氏的失态与魏氏活灵活现的表现了一番后才拍着肚子开怀大笑。

    平宁侯比魏氏小上三岁,幸祖上有军功得以封侯,自幼不学无术,年幼之时因府邸与魏侯府相近,便死皮赖脸的跟在魏家人后面仗势欺人。

    好在京中纨绔子弟并不少,当年平宁侯的顽皮比起宗室子们并算不得什么,所以这些年除了没本事些,倒也活得自在。

    之前魏氏所置办的宅子,便是与他夫人知会之后挂在他的名下。

    而平宁侯相对魏家上面的两个哥哥,也跟魏氏的关系更亲近一些,因此这些年颇为为魏氏不平,只不过以往他拿南阳侯无可奈何,如今有可以落井下石的机会,自然也不会放过。

    然魏氏如今不计较男女身份与平宁侯坦然对坐饮酒畅言,还因有三年前她娘家出事,虽只有个虚职的平宁侯在朝上却愿意与一干大臣们争锋相对,一直到最后都坚持魏家不可能通敌造反。

    那时平宁侯因仗义执言,在朝上被领了三十廷杖,在府上养了半年的病,却还让自己的夫人多次前往南阳侯府安抚魏氏,这一片赤诚之心,魏氏一直铭记在心。

    “因果报应,自有天定。阿弟你也莫要一时忍不住,又卷进这些朝争里去,要再挨一顿打,我还真担心弟妹怨我了。”魏氏笑着道。

    平宁侯娶的妻子并不是多厉害的人,但与平宁侯一般性子简单,脾气粗暴,往年与平宁侯闹出矛盾时,还常常要魏氏调节。

    别人不知,然而魏氏却知道平宁侯夫人心中是极看重平宁侯的。

    平宁侯早过了而立之年,自然也不是未经世事的性子,跟自家夫人处于打是情骂是爱的火热日子里,只嘿嘿笑了两声,颇为得意后,才与魏氏说道:“如今陛下正是疑林氏之时,姓萧的也逃不掉,魏姐姐要有什么事儿能用得着弟弟的,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平宁侯惯是会做欺软怕硬之事的,一辈子恐也只在魏家的事上坚持过,如今虽南阳侯爵位保住了还依旧不好得罪,然而他却也想试一试,去虎口里拔颗牙看看。

    魏氏听着平宁侯的话好笑,只道:“也不过是林氏冒功,萧家世代镇守三关,陛下也不会轻易将他如何的。你也何必是触他霉头,总有人比咱们还急。”

    然而谁比他们还急,魏氏却是不说,平宁侯见问不出来也不再问,只喝了几杯小酒,骗了魏氏一只小雀回去给自家夫人,就摇摇晃晃的走了。

    萧安这才上前来让人先收拾了桌上的点心,与魏氏道:“平宁叔倒是急性子,半点都忍不住。”

    魏氏笑了笑,与萧安道:“他自幼都是这性子,以往借着魏家的势在京中跋扈,有时却也是我们兄妹见不惯谁了,都支使他去。我们心里都清楚,所以他才来寻我主意。”

    习惯当枪的人,也未必是天生蠢钝看不明白事理,而是互相的一种默契。平宁侯替魏家兄弟出头,魏家自也护着他一生安平。

    “萧氏的族人可是通知到了?”魏氏吐了口气后问道。

    萧安回道:“母亲只管放心,想来此时已经快到了京城,只怕进了京就能知道林氏冒功之事了。”

    魏氏听了轻轻点头,便不再问与南阳侯府相关之事。

    萧家乃是大族,虽南阳侯一支继承了爵位,然而在三关也并非没有其他萧家族人。

    在三关从军的萧家人,也只少数携带家眷,其他均在家侍奉父母。即便是萧家人都指望着南阳侯携带,然而官位到了一定程度,却还是要在京中兵、吏两部走动。

    说到底,她们与魏氏的关系要比跟林氏的密切。虽三年前因魏家通敌造反之事,萧家族人大多怕魏家拖累,与魏氏日渐疏远,然而魏氏一日是南阳侯夫人,那些人一日也不敢随意看轻她。

    到如今魏氏与南阳侯和离,南阳侯扶正林氏,族人也未必全都满意,等着不满意的族老们到了京城,再得知林氏冒功被削了诰命,南阳侯再不得领兵,南阳侯府会闹出什么样的热闹来,谁知道?

    恐是当年南阳侯对岳父一家遇难袖手旁观之时,就没想到过,魏家与萧家,在两家结亲之时就已经被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魏家出了事,萧家必然也会不存。

    毕竟相对于萧家,到底是魏家与皇帝更为亲近,魏家出了事,与魏家联姻的萧家怎可能不被皇帝怀疑。

    萧安想到那一对狗男女可能得到的现场,嘴角的笑意更痛快起来。

    林氏啊,林氏,你可千万莫要让我小看了。

    这些年你如何辱我母亲,我便要让你一朝美梦成空终蹉跎。

 第019章 族人上京欲休妻

    后七日,果如萧安所料,萧家族老到京中就听闻了林氏因冒功之事被削了诰命,脚不停歇的就到了南阳侯府。

    南阳侯府中及其热闹,盖是南阳侯乃是二品侯爷之位,在面对族中长辈之时也不得不恭敬。

    萧家如今较为兴盛的有六枝,辈分最长者为第五房的萧老祖宗,比南阳侯年长三十余岁,当年官居一品过,南阳侯也要称之为三祖父。

    “当年我便说与魏氏结亲不妥,你却说心仪魏氏,见魏家与官家亲近便执意要娶!如今如何?”萧老祖宗冷喝道。

    南阳侯跪在堂中,面色涨红,只磕头道:“乃曹之误。”

    萧老祖宗摇头,“你嘴里说着知错,恐心中还不知错在哪罢?当年你执意与魏家结亲,魏萧两府自那时便已经绑在一条船之上。三年前魏家出事,我急书与你,你为何不曾上书陛下为魏家伸冤?”

    “你怕被魏家牵连,可你别忘了,魏家与陛下之间的情分比跟萧府的更深!当年与陛下同一个师傅学武的师兄弟,除了魏家还有谁被重用?亲近如魏家都被斩立决了,作为魏家女婿的你只上书一封就能得陛下安心?做什么美梦!”萧老祖宗恨铁不成钢道。

    在旁边跟着跪着的林氏只低着头,藏在宽袖之下的手指指甲刺破了手心,当年那封折子,有她在一边劝的南阳侯,南阳侯才将伸冤的折子换了。

    林氏见识了何为大家族之威,连官居二品,手握三关的南阳侯都要在面前的老人脚下跪着听训。

    如今已被削了诰命,自信心被强烈打击的她更是不敢出口一言,此时只求当初她劝南阳侯之事莫要被翻出来。

    然而萧老祖宗由始至终都没看过林氏一眼,只抖着脸道:“若是你真怕被牵连,要手段狠一些,只在当时休了魏氏,这才是真正洗脱嫌疑的法子!”

    虽这事当初林氏也想过,然而南阳侯当时因未与岳家叫冤心中颇为内疚,她又担心着被魏家牵连一时没时间细细筹谋,因此到底没敢怂恿南阳侯在当时闹出休妻的事情来。

    何况罪不及出嫁女,又有三皇子妃在,萧静已经是皇子妃,皇家的颜面又焉能乱打,就是南阳侯自己有那心思在那个时间点里也不敢轻易妄动,还是等着在三关再抗敌了三年,自觉林氏又有了军功,心中觉得自有了底气休妻的想法才日益坚定。

    “之前的事不说,如今你不过回京述职,眼瞅着魏家之事为人淡忘,竟又闹起了和离!律法有云,罪不及出嫁女!你还嫌当年名声不够差,如今还要补上一成?你这般做派,让萧家的姑娘小子们日后还如何嫁娶?”萧老祖宗说到激动处,那起手中权杖朝着南阳侯肩上狠狠敲去。

    姻亲乃是结两家之好,大家族之间的联姻自然更是为了互相扶持,一方落难另一方自然要支援,虽不至于倾族而去,至少姻亲之间当要做出表率。

    如南阳侯这般,连个姿态都不愿做,反倒带着落井下石之嫌,眼瞅着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之后,又连魏家出嫁女都容不下的,日后还有哪家门风好,家族繁盛的敢与萧家联姻?

    这天下不靠联姻的家族,亦不过唯有帝王家,连宗室都避免不了。

    要是可以,萧老祖宗恨不得将南阳侯打死了事,然而如今南阳侯却是萧家最为出息的一支,而自己却是被当今所厌,萧家前程难辨,最后只得拍胸而泣,“萧家列祖列宗在上,子孙不孝,子孙不孝啊!”

    “苍天啊!”

    南阳侯从不是那种只知春花秋月,寄情于情爱的浪荡子,说穿了再重情义,更重的却是家族传承。

    发觉事态难测,连萧老祖宗都哭着想向祖上告罪,也只得向长辈求教,“之前是晚辈狂妄,还请老祖宗指点迷津。”

    如今他也是后悔了的,要不带林氏回京,后面的事情许就不会发生,南阳侯府在京中的名声便还能挽留,而林氏许就不会被御史们缠上,林氏不被御史缠上,自己也不会被皇帝借机撸了兵权。

    最终,也不至于到闭门思过的下场。

    萧老祖宗收回拐杖,在身边子孙的搀扶下坐了下来,眼睛微眯,露出的是曾经权臣特有的精明。

    “听说你将侯府所有产业都送予了魏氏?”老人抚着胡子问。

    南阳侯连忙解释,“和离之事,本是魏氏所提,亦是不想陷我南阳侯府名声于不利之中,我与魏氏虽缘浅,然而到底少年夫妻到半生,又有两女在膝下。魏家出事,我身为半子,无能为力,也怕魏氏和离后居无定所,食宿无处,也是为两女儿着想,便将产业让出。本林氏在边关之时,也赚有不少银子,并不差京中这几许。”

    “蠢货。”萧老祖宗听到最后冷笑着吐了两个字出来。

    站在老爷子身后的少年差点翻了白眼,“九哥。京中的产业,莫不是能用银子能估量的?京郊的庄子、田地,京中的铺面,哪一样不是有市无价。如非时局不易,哪一样能用银钱换来?”

    此人乃是萧老祖宗的孙子,在族中排行二十四,今年不过十七,自幼得萧三老祖宗亲自教养,聪慧非一般之人,不过脾气也自是有些真狂妄。

    但萧二十四之言,直说进了林氏的心坎,京中产业难办,便是她当初在京城里想寻个营生,在各城各坊之间的好位置也难一时间寻上一间,也是当时她一心盼着转正,这才没与南阳侯算计这些,如今让旁人说与南阳侯听也好,总归这个恶人不是她做的,免得侯爷以为是她见不得魏氏有得好。

    南阳侯倒也不是真不心疼祖上传承了百年的产业,只是到底也送了出去,在官府做了切割,如今再说后悔也无用,真反悔反倒让人嘲笑,便道:“本也是留给两个女儿的,只当是她们的嫁妆。有景王妃在,这也不算是笔亏本的买卖。”

    萧老祖宗摇头,闭上眼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竟是连话都不愿再说。

    只身后的萧二十四竟也听得叹气了,上前来与南阳侯道:“九哥,你将侯府产业全送与魏氏,以后留给子嗣的产业又从何而来?一年一年的攒,跟女人似地攒嫁妆?就是林氏生财有道,然而这十年在京中得有几分?”

    “魏氏她要的哪是产业,她要的是你侯府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没了京中的铺面、庄子、田地,一个不领兵的南阳侯府算什么?算个狗屁!京城的诸多产业才是你侯府的门面,是侯府在京中立足的根本!莫不是九哥以为休弃了九嫂,再给景王妃一笔银子,她便会感激于你,不去计较生母和离之事?”萧二十四咬着牙道,心想亏不是自己这一支不然还不被气死。

    “九哥真是条重情重义的汉子,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姨娘,连结缡二十来年的妻子都能不要。为了一个重情重义的名声,连侯府百年基业也不要了!也亏得九哥不是萧家掌托人,不然哪一日连萧家都被九哥送出去了!”萧二十四终于将白眼翻了出来。

    被一个小快二十岁的少年出言教训,南阳侯心中极为不满,脸色被骂得紫红,然而却到底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老爷子休息了片刻,许是心情缓了过来,才睁开眼与南阳侯轻声道:“如今与你指出两条路,在这两条路之前,你还须得先将一件事做了。”

    “还请老祖宗直言。”南阳侯忙道。

    老爷子指了指一直跪着的林氏道:“将这祸患逐出府去,那个贱种也不能留!”

    南阳侯猛地抬起头,看着老爷子,“老祖宗,我年近四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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