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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爹。爹，我们一家人好好说说话，就不要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萧若蹲下来趴在爹的膝上，一副乖女儿的样子。
一家人，自然是算不上我。我不得不再次说了一遍，道，“娘娘，若是你没有什么吩咐，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萧若却一下子拉住我的手，道，“阿栀，你就留下来吧。我都快三年没看到爹娘了，你不也是吗？我们一起说说话，没什么副总管，更没什么皇贵妃好不好？”
我看着萧若，这时候是个好女儿，也是个好姐姐。与她先前那种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样子真是一点也不一样啊！
“让你留下就留下吧，难道还要你的姐姐亲自求你吗？”大娘对我翻了个白眼，好像让我留下来，作为他们的一家人是多么一件荣耀的事情。
可是萧若毕竟是皇贵妃，也是我的主子。我不好忤逆，于是只好留了下来。
“爹，你们这一路来辛苦吗？女儿可想死你们了。”
“不辛苦，你爹啊，自从知道了你晋升为皇贵妃的事情，一路都是合不拢嘴的，别提他多开心了。”
爹对着大娘道，“我哪有这么明显？你别想着我们，你的伤怎么样了？你娘专门找了许多人，给你寻来了修容膏，说是祛疤特别好用。”
听到爹一提，大娘赶紧道，“可不是嘛，我可是费劲了千辛万苦。听说啊，这修容膏在沐浴后涂在疤那里，一段时间后就会让皮肤恢复如初。而以后也可以经常用，会让皮肤更加的如同白玉一般。有了这东西，阿若，你还怕不能一直把皇上留在身边吗？”
萧若一笑，道，“女儿多谢爹娘，让爹娘费心了。爹娘放心，这伤势已经好了。皇上一直让太医定期来检查的。”
“乖女儿，你说什么客气话呢！这还不是爹娘应该替你做的。你用完，娘就让人给你再送来，你不必担心。”
“谢谢娘。”
“对了，阿若啊，你看看，你如今也是皇贵妃了。我和你爹也应该替你撑着场面。可是你爹却还是一个芝麻官，这传出去，你也没面子是不是？”大娘朝爹使了个眼色。
爹忙道，“你也别听你娘说，这升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倘若这件事让你为难，那你可千万不要这么做。这身为妃子，肯定是不能干政的。你娘她是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只想着我能升官，却没考虑你的处境。”
萧若拉住爹和大娘的手道，“爹，娘，这件事我也想和你们说呢！当日我在养心殿养伤的时候，皇上曾经已经给我承诺，说要给爹升官。可能这些日子，皇上有些忙，便将这件事情忘记了。如今爹娘过来，皇上一定会给爹安排的。爹，娘，你们不要着急，皇上是个守信用的人，一定会给爹升官的。爹，娘，你们千万不要觉得这样子对我不好。一来，皇上他很宠爱我，这件事不会有什么问题。二来爹娘你们辛辛苦苦把我养大，身为女儿的我，现在好不容易有些出息，当然要回报爹娘。爹娘万万不要再和女儿客气了。阿栀，你说是不是？”
萧若突然问到我，我一愣。
大娘不满的看了我一眼，道，“我们还能指望她什么？你爹啊，就当少生了一个女儿。她现在不也是坐到了副总管的位置，怎么说有点权力了。可你看看，什么也没有给我们准备，这哪是个女儿的样子。阿若啊，我和你爹啊，还是只能靠你了。”
我并不在意大娘如何说我。只要她对我的利益无害，不伤害到我身边的人，对于她这些种种的言语，我已经习以为常。
“爹，娘，你们还有什么要求，都告诉我。对了，爹，这里有许多上好的人参鹿茸，娘，这里有珍珠粉，还有血燕，你们都带回去，好好的补补身子。只有你们二老身体好了，我在这里才能放心。”
“真是爹的好女儿啊！”爹有些欣慰的看着萧若。
我偏头看向别处，这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让我看着有些刺眼。
“对了，阿若啊，今晚娘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啊！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可惜明天就要离开皇宫，所以娘想和你多待一会儿。要不然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当娘的真是想念女儿啊！”大娘说着，就要落下泪。
萧若道，“娘，你和爹的住所阿栀待会儿会安排好。宫中是有宫规的，娘你不能和我睡在一起。娘，对不起。不过我可以去求求皇上，让你们多呆两天。”
爹摆摆手道，“阿若啊，你现在万事要以皇上为准，我和你娘只有一天也满足了。看到你在皇宫很好，比什么都好。你娘只是舍不得你，等回去了就好了。你就不要和皇上再说那些，免得皇上她不开心，知道了吗？”
“是，爹，女儿记住了。”萧若扭头看向我道，“阿栀，给爹娘安排的住所都安排好了吗？爹娘年纪大了，又舟车劳顿过来的，一定很累了，你什么都要安排妥当，知道吗？”
我回道，“娘娘放心，奴才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到了第二日，依旧是我和萧若送爹和娘离开。
等到走时，爹突然道，“娘娘，微臣有句话想对你说。”
“爹请讲。”
“就在昨晚上，微臣碰到了那位裘公公，他问了我认不认识萧公公，还问了我有关萧公公在家里那边的情况。这件事也许是我多想，但你们两个提放一点。”
爹毕竟也是在官场上许久，有些老奸巨猾。裘荣海的那一句问题，已经让爹怀疑到什么。我自然知道爹不是为了关心我，他只是怕我连累萧若而已。不过他提醒的很是时候，也许裘荣海当时在屋外已经听到了一些关键的句子。好在萧若发现的早，大娘还没说出所有。裘荣海到底是不是在怀疑我的女儿身份，我的确需要去好好求证一下。
☆、233 先下手为强（1）
这一日，姜辰，姜允，蔺沧澜，还有龚相在养心殿内议事。是有关几个尚书之位的空缺填补人选。很容易的，自成了两派，姜允和龚相一派，姜辰和蔺沧澜一派。他们各自都有举荐的人选，又在那相互诋毁对方的人选，在皇上跟前直接吵了起来。
“你们都是朕的臣子，此时竟然吵了起来，成何体统？你们到底是给朕举荐贤能，还是给你们找几个打架的帮手？”
见皇上勃然大怒，四个人立刻齐声道，“微臣不敢！”
“儿臣不敢！”
“好了，你们举荐的人员名单朕会细细考量，你们都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等到那几人告退之时，姜允道，“父皇，儿臣还有些话要对父皇说。”
姜辰也道，“父皇，儿臣收到了四哥的书信，也想向父皇说明。”
皇上便道，“龚相，蔺相，你们且先退下。”
“嗻，微臣告退！”
“老三，你有什么，就先说吧。”皇上道。
姜允此时却客气了起来，道，“既然六弟有话对父皇说，不如六弟先说吧。”
姜辰也不客气，道，“父皇，四哥来了信，因为四嫂如今怀有身孕，所以不便回来。四哥的意思是等四嫂顺利产下孩子，身体养好再回来。”
皇上有些欣喜道，“老四也要当爹了？”
姜辰拱手道，“确实如此。”
皇上一拍手道，“这是个好消息。你们都老大不小了，是该都有孩子了。老四，你也该成亲了。你看老三，老四，老九都成亲了，就差你了。”
姜辰道，“父皇，儿臣尚不急这件事。等儿臣遇到心仪的女子，必定会向父皇提的。”
姜允语调有些阴阳怪气道，“四弟，我看你不是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而是现在心不在上面吧？我劝你，还是把心思放在该放的上面，别打一些歪主意。”
姜辰面上淡定，道，“多谢三哥的教诲，我一定谨记。”
“好了，正说着高兴的事情，你又扯到这些上面干什么？你不是也有事要和朕说吗？是什么事？”皇上出来调和，问姜允道。
姜允回道，“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今日是灵毓满百日，想请父皇你过去。”
“这么快？灵毓都已经百日了？这时间过得真是快啊！好，朕过些时候就过去。”
“谢父皇。”姜允说着，眼中有些得意之色。
“你们二人还有事吗？”
“儿臣无事！”
“儿臣无事！”
“那便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是，儿臣告退！”
待姜允和姜辰退下之后，我赶忙沏了一杯茶，给皇上递过去。裘荣海在一旁劝道，“皇上你莫要生气。太子殿下和六皇子也是为了江山社稷，所以才有些争论。”
“江山社稷？哼，朕看他们都是为了自己考虑。”皇上喝了一口茶，靠在椅子上，叹息道，“哎，朕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呢，一个个都在建立自己的势力了。你看看，这些名单，哪个不是他们自己手底下的人。朕想找到个贤能来辅佐朕估计都被瞎跑了。”
“皇上圣贤，定然能让贤能之辈趋之若鹜的，皇上不比着急。”我只能说道。但是被皇上这样一提，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人。但此事我还得再看看情形。
皇上摆了一下手，“这些话用来安慰朕也就罢了，可是朕心里清楚的很，这朝堂如今是什么局势。对了，朕想起来一件事，阿若与朕提了好几回了，朕曾经答应过给阿若的爹升官的。朕看了一下，他所在的州还缺个布政司。不过这个位置比较重要，朕担心他爹是否能胜任。她爹当了这么多年的县令，一直没有升上去，也许能力有限，也许是怀才不遇，朕也不清楚。”
看皇上愁眉不展，裘荣海上前道，“皇上，这有何难？”
“你有主意？”
裘荣海道，“皇上只要派个人过去私访一下当地的老百姓，倘若这位大人的确是位好官，那就升他做布政司。倘若他不是位好官，贵妃这边又不好交代，皇上你再找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又没有太多作用的，让他过去，也让贵妃娘娘不再埋怨什么。皇上，不知道老奴这法子如何？”
皇上一听，指着裘荣海笑道，“没想到关键时候，你倒是给朕出了个好主意。那你说，应该派谁去合适？那地方比较远，又不是个好差事，怕是没人乐意吧？”
裘荣海毛遂自荐道，“皇上，若是皇上信得过老奴，老奴愿意前往。”
“你？”
“正是老奴。”
皇上哈哈一笑，道，“裘荣海，你这个老狐狸在打什么主意？怎么想起来接这个苦差事？”
裘荣海道，“皇上，您可别折煞老奴了。老奴是伺候皇上的，那什么苦差事老奴还能去挑吗？自然是给皇上分忧最重要了。”
“你这张嘴倒是会说了。朕记得你的老家就在云州，此去那里，正好可以路过吧？怎么，是想回去看看家里人？”
裘荣海笑道，“皇上不愧为皇上，什么也瞒不过皇上。老奴只是想顺道过去看一看，正事一点不敢耽误，还请皇上放心。”
“嗯，那就你去吧。你跟着朕这么多年，也有好些年没有回家看看了。”
“老奴谢皇上！”
从养心殿出来的时候，裘荣海特地走慢了些，等了等我。
我道，“裘公公是否有话要对小的说？”
“你呀，如今都坐了副总管了，还一口一个小的，真是谦逊的很。只是这谦逊惯了，难免让人心里不舒服，你这是故意谦逊给谁看呢？”
我微微一笑道，“小的只是觉得尚年轻，遇到比自己更有经验的前辈表示尊重罢了。”
“是吗？尊重不尊重，可不要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裘公公明鉴，小的可不敢如此。”
“你敢不敢如此，杂家也不想关心了。杂家只提醒你，明儿个杂家就要出宫替皇上办差事。伺候皇上的事情可就由你负责了，你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万不能有半点闪失，听到了吗？”
“裘公公放心，小的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好皇上。”
“嗯，那杂家也不啰嗦了。”
“恭送裘公公。”
裘荣海为了能顺道回家一趟，而揽了这件事，在外人看来，没有丝毫的破绽。可是我却不得不防。裘荣海若是因为别的事，倒不会让我怀疑什么。可他偏偏揽的是爹那件事。当日他在外面到底听到了多少，而后来又问爹的那些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其实他已经在怀疑我的女儿身份。只不过他没有任何证据，也不能直接拿我去验身。所以现在他借这件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到我家乡来调查此事。到时候，随便问一问认不认识一个叫姜志的，又或者直接将我的画像给人一看。我虽然在府中时，不算常出门。可邻里几家人家都是认得我的。裘荣海若是那时，再带上一个乡亲过来当面指认我，那我就百口莫辩，直接当场就会被验明正身。
如此一来，我在皇宫中的这些年就什么都白费了。不仅如此，还要搭上自己的小命。
不管裘荣海此去的目的到底是不是我，我都不能冒这个险。
裘荣海那里我不得不采取行动。可我在外面并没有任何的势力，一旦裘荣海出了宫，我并不能耐他如何。
我转念一想，我在外没有势力，可是有个人有。而且这个人一定会出面。由她出面，比我出面强出了百倍。
那人就是我的姐姐，萧若。
裘荣海并非善类，昔日里他也曾刁难我，羞辱我。我若是对他下手，也没什么可心软的。想到此，我便毫不犹豫的前往了南薰殿去寻萧若。
我过去南薰殿的时候，看到萧若正在院子里给几株花草在剪枝。那几株花草我都认得，是比较稀有的植物，皇上除了给了一些给皇后，剩下的都赏给了萧若。萧若没有摆在后院，却偏偏摆在前院，让孟平君每日来回行走时都能看到，无疑是在对她的一些炫耀。其实如今孟平君对萧若已经没有了什么威胁。这皇宫之中虽然还有皇后，可是萧若这个皇贵妃得到的荣宠却一点不比皇后少。宫里人私下都传，除了没有皇后这个头衔，其实萧若已经远胜过皇后了。
但，女人啊，永远都不会满足，也不会感到安全。就算是贵为皇后，她也会时常担心，会有人抢了她的位置，踩着她的身躯爬上去。何况是萧若这种拿生命换来的尊贵。
“奴才给娘娘请安。”
萧若直起腰，看到是我。阿迪过来接过她手上的剪刀。
“原来是萧公公？怎么，是皇上让你来有什么事找本宫？”既然是在院子里，萧若还是会端着一个皇贵妃该有的架势。
“是奴才有些私事想找娘娘，是关于奴才老家的事情。”
萧若也是聪慧，立刻明白过来我话中的意味，对阿迪道，“本宫腰也有些酸了，就先回屋歇息一下。阿迪，你扶着本宫进去之后，就去给萧公公看茶。”
“是，娘娘！”
进屋之后，阿迪很快端了茶进来，我道了一声谢，萧若就将阿迪打发了出去。我知道她没有走远，而是在门口守着。
“说吧，家里有什么事？”
☆、234 先下手为强（2）
我将茶盏搁在桌上，对萧若也不用拐弯抹角，道，“明日裘公公要出去一趟。”
萧若眼睛一眯，看了看我，声音慵懒道，“裘荣海出去一趟，这是也犯得着你专门过来跟我说。”
“裘公公去的不是别处，而是要去你我的家乡。他在皇上跟前主动请缨，说是为了去私访爹在县中的口碑，百姓的爱戴程度。”
萧若忙道，“这是好事啊！料他裘荣海碍于我的面子，也不敢乱说话。皇上这般，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怕给别人落下口舌。你说说，皇上给爹安排的职位是不是很高？”
萧若完全没明白我话外的意思，我道，“皇上此时尚未定下要给爹安排什么职务。娘娘可还记得当初爹离开皇宫时与你说了什么？”
萧若一想，道，“你是说裘荣海这次出去并不单单是为了替皇上私访？”
我点头，道，“当初爹过来的时候，娘娘曾发现门外似乎有一人，后来是裘荣海进来。再加上临走前爹说的话，所以奴才担心裘荣海私访是一回事，他更想查清楚我的身份。”
萧若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然后道，“你是说那天裘荣海听到了娘说的话，所以怀疑了你的女儿身份？”
我点头，道，“虽然奴才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却不得不防。娘娘，如果一旦让裘荣海知道这件事，那么犯了欺君之罪的不只是奴才，娘娘，爹，还有大娘。娘娘有皇上宠爱，或许能自保，可是爹和大娘呢？一旦有嫉妒娘娘的妃嫔再进言，娘娘就该想想是个什么结局。奴才不瞒娘娘，当初皇上也是有意想放一马龙大人，可最后……这其中的缘由娘娘想必也能猜出来了。奴才自从来娘娘这里勤了之后，也得罪了不少娘娘，到时候那些娘娘还不是都指望着将奴才和娘娘一网打尽？而且，娘娘不是曾经让奴才查过裘荣海吗？他明着是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可却一直拿着皇后的好处。奴才在皇上跟前，没少听裘荣海给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