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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先下去歇着吧，我看你脸色实在是不好。是不是刚刚也吓着了？孩子，你才多大？”
“奴才十四。”
“为何来宫中？”
我心中一紧，云卿或许只是出于关心才问这些的，但我不得不提放，小心着回答问题，我道，“家里穷，爹娘养不起奴才，便把奴才托付给了何公公。”
“原来如此。你和何公公什么亲戚关系？是不是也是江南来的？”
“是，赶巧碰上选秀女一事，爹娘便找到了何公公。其实奴才打小没见过何公公，爹娘让我叫何公公伯伯，那奴才便叫了。”
“好，到了翠微宫，便好好的做事。效忠主子，伺候好主子就是你最该做的事情。娘娘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但没什么坏心，你放机灵点就可以了。”
“是！”
回到翠微宫，云卿便让一个宫女带我去了住的地方，自己便进了屋子，想必是要去和张婕妤禀告在承乾宫的情况。
昨晚一夜没睡好，回到屋子，竟然足足睡了一天。等醒来的时候，竟然夜幕已经降临了。肚子实在是饿得受不了，就赶紧起来了。
虽然不曾来过宫里，但是也听爹爹提起过这宫里宫规如何的严厉。此时能碰到云卿对我这般关怀，心头顿时很暖。
我准备去小厨房找点吃的，正好就看到翠微宫里的一个小宫女正在打热水。
我见她要提着一大桶热水，便赶紧过去要帮忙。但她已经提着转过身来，看到我的时候，许是没料到我就站在身后，便吓了一跳，本来就没提稳的桶，立刻直接砸在了她的脚上。
“啊”那宫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呀，你没事吧？”我赶紧过去，扶着她到边上坐下。她把鞋袜脱下来，脚上竟红肿了一片。“实在是对不起，本想着过来帮你的，却反倒把你吓了一跳。”
那小宫女也不过比我大几岁的年纪，此时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打翻了水，竟哭了起来你。
“姐姐，你别哭啊！是不是很疼？”我就要过去给她揉脚，原先在家中的时候，因为被大娘逼着总是要去干些粗活，难免也会被开水烫到，我倒是知道怎么让自己不那么疼了。
可那宫女一看到我伸手，立刻就转了过去，惊道，“你这是干什么？让别人看见了，我们两个都要完蛋的。”
我还想解释我想干什么，突然间意识过来，我如今是个太监，算不上完整的男人，但至少有一半是男人。若是宫闱里出现太监宫女厮混被抓到，定然也是要被定罪的。
不惹麻烦，就不能和人走的太亲近来自找麻烦。
我收回手，说道，“那你先回去歇着吧，你的活我来帮你干。”
“可是”
“别可是了，你这样也提不动水了，是不是？说吧，这水是打到哪里去的？”
“这是给九皇子沐浴的。”
“嗳？”
那个深不可测的少年？
“怎么了？”
“没事。”都已经答应了她了，总不能反悔，“不过是今儿个早上瞧见了九皇子一眼，瞧着，好像严厉了些。我是新来的，怕出错。”
宫女道，“小主子的话当奴才的不要乱说，你尽心伺候着自然不会有事的。”
“说的是。”
我便重新打了热水，别看我年纪身子板可是经过大娘的这么多年“调教”，力气倒是不小了。
我提着水走到跟前的时候，那宫女在后面喊我，“谢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小萧子，姐姐呢？”
“我是红秀，你叫我红秀姐姐也可以，叫我红秀也行。”
“那就叫红秀姐姐吧。”我对着红秀甜甜的一笑，红秀也笑了一下，说道，“你长得真好看，如果不是进宫，以后定然是个迷人的风流公子。”
“红秀姐姐也好看。”
红秀被夸，又掩唇笑了一下，道，“你快些去吧，别让小主子久等了。”
“好。”
出去之后，才知道不认识姜烜住在哪里，好在遇到了另一个宫女蓝烟给我指了路。
我走到那屋前的时候，看到门闭着，里面有些烛火。
我道：“九皇子，奴才来给您送热水。”
“还不快进来！”
“嗻。”
我赶紧推门进去，看到姜烜此时着了一套白色绸缎中衣，看着如同上午见到的一样，有些吓人。
我赶紧移开目光，将热水倒了进去。正准备赶紧提着桶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姜烜道，“红秀呢？”
“她，哦，回皇子的话，她受了点伤，所以奴才来伺候小主子。”
“既是这样，还走什么？”
我愣住。
“还不快点？”
快点干什么？我正在愣的时候，看到姜烜正在脱衣服。
我赶紧转过身去，然后就听到了姜烜下水的声音。
“还不快过来？要让本皇子亲自动手吗？”
我只好硬着头皮再次转过身来，入眼便看到了那胸前的两颗红豆。
“啊！”我惊得捂住了眼睛，赶紧转过身去。
“滚过来！”姜烜的声音带着威严，“都是大家有的东西，你捂什么眼睛？哦”
姜烜突然传来戏谑的轻笑，“有些东西，你是没有的！”
姜烜自顾自的说了几句话之后，我逐渐平复了。我现在是个太监啊，我现在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啊！人家是个九皇子啊，我要是现在跑出去，岂不是穿帮了？
女扮男装，假装太监，混迹宫中，还混在这后宫之中，随便说出来一条都是杀头的罪。我的目标是，活下去。
反正小时候也看到过府里管家小儿子的小**，就当看过裸男了。
嗯，没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我就转过身，道，“奴才刚才是一下子被九皇子你惊为天人了，所以才这样。还请九皇子不要见怪！”
“你们这些阉人是不是癖好不一样？”
姜烜微微抬眸看我，眼睛里尽是鄙夷。
他想什么呢？不会以为我喜欢男人吧？当然，我的本尊肯定是喜欢男人的。可我现在不能啊！
我赶紧解释，“九皇子误会了，奴才是个太监，不好男色。连女色也好不起来不是？”
姜烜凉凉的看我一眼，竟然轻笑出声，随即又用很冰冷的口气说道，“赶紧给我洗。”
“是！”
怎么洗啊？不管了不管了！
虽然已经豁出去了，可是给他搓背的时候，我还是尽量闭着眼睛的。能不看就不看吧，这东西，我可不能吃亏啊。说起来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前面！”
“是！”
我只好慢吞吞的移到了前面，依旧是垂着头，闭着眼睛，给姜烜洗澡。
“抬头，睁眼！”
姜烜霸气的吩咐。
我只好照做，此时水汽氤氲，带着些朦胧之感。而姜烜在这朦胧之中，看起来唇红齿白，面若桃花，肤白貌美，竟有些妖娆之气。
正发呆，突然脸上被泼了热水，我赶紧闭了眼睛，然后用手去擦。耳畔听到姜烜不满的声音“狗东西，再这样看本皇子，挖了你的双眼！”
谁愿意看啊，还不是被你逼的。
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发现姜烜已经走到了屏风之后，开始穿衣服了。不过烛光摇曳，那屏风竟直接倒映出姜烜的整具身体。等等，那中间凸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想到之后，我立刻转过身，直接捂住了通红滚烫的脸。
萧栀，你可以不用想嫁人这件事情了。
好在，我也不想嫁人。
☆、008 听了不该听的话
我是在姜烜说了滚出去三个字就真的滚出去了。提着空的水桶，走到厨房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脸还是红的。
红秀大概已经去休息了，我坐在厨房外面的那个石凳上，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我用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告诉自己，我是个男人，哦，不，我是个不男不女的人。所以我见到女人不会动心，看到当然更不用大惊小怪。
萧栀，你来宫里是要出人头地的，让爹和大娘都看看，看看他们瞧不起的人会是什么样，看看被他们随手丢弃的人会是什么样。
只不过下一步路要怎么走，我尚不清楚。这个宫中到底谁最有权势，谁可以让我可以倚仗，现在还看不出来，我需要花一段时间摸清楚这宫里的情况。
但有个人，我是能不遇到就不要遇到，那就是龙战。
今晚是小路子在门外守着张婕妤，我因为是个扫地太监，反倒没什么事。只不过要早起打扫卫生。
晚上洗澡，特意将裹胸布又裹的紧了点，就算是胸平，也是有胸的，必须裹得再紧一点，让人不要看出来。
第二天清早，我必须在张婕妤去给皇后请安之前就得起来，把院子打扫干净。
天微微亮，我就赶紧起床了。却看到红秀也已经起来了，正在小厨房准备。
“小萧子，你等等。”红秀见我过去，赶紧喊我。
“红秀姐姐，有什么事？”
“来，快先吃点早饭，娘娘还要过会儿才会起。”
“好。”我赶紧过去，红秀塞了两个热乎乎的馒头给我，“这天怪冷的，吃了热一热。”
“谢谢红秀姐姐，这些都是你做的？”
“快些吃吧，吃完赶紧去干活，让主子看到咱们勤快些，日子也好过些。”
“好。”
我使劲塞了几口到嘴里，一下子被咽到，就看到红秀递过来一杯茶水。
我接过来喝了几口，忍不住对红秀说道，“谢谢姐姐了，我以前在家里冬天的时候都吃不到什么热饭菜，这个热馒头真的好吃。”
“我有个弟弟和你差不多年纪。”红秀突然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句话。
其实我有个姐姐也和她年纪一般大，我好像萧若姐姐就在我跟前。
“他现在在哪呢？”我又咬了一口馒头问她。
红秀突然警惕的看了一眼外面，赶紧推我出去，“大概是云卿姑姑起来了，你赶紧出去吧。”
“哦，那我去干活了。”我走到门口，对着红秀晃了一下馒头，“谢谢姐姐的馒头。”
我躲在拐角处赶紧把馒头塞进嘴里，然后就去院子里扫地。
没过多久，张婕妤便打扮很艳丽的走了出来，由云卿搀扶着。
“哎呀，脏死了，不长眼睛啊？”张婕妤用帕子捂着嘴巴，对着我嫌弃的看了一眼。
我赶紧拿着扫帚跪了下来，“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小萧子，赶紧退到一边去。”云卿赶紧朝我摆手。
我便起身拿着扫帚退到了一边。
“不长眼睛的东西，险些扫了本宫的兴，本宫还要去看看今儿个皇后是个什么脸色呢！”
“娘娘，咱们早些过去吧，别让皇后又说了娘娘的不是。”
“哼，昨天才被皇上训斥，我就不信她今天还能横。罢了，走吧。”
张婕妤由云卿搀扶着身姿款款的走出了翠微宫。
“小萧子，院子扫的差不多了，和我过来打扫屋里吧。别娘娘回来了，看着屋子还乱糟糟的。”蓝烟站在门口喊我。
“哦，好。”
我赶紧进去帮蓝烟的忙，蓝烟见我办事利索，说道，“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太监，做这些事竟然这么细致利落。”
“啊，我家里穷，从小就干这些事了。不过也是比不上蓝烟姐姐的。要不然，娘娘也不会这么器重蓝烟姐姐了。”
蓝烟被我一夸，脸上立刻笑开，说道，“你若是机灵点，以后娘娘也会器重你的。我可告诉你，你别跟那个红秀学，她呀不过是干些杂活。还是自己要主动去伺候九皇子，谁不知道她想得什么，不过九皇子哪会瞧上她？”
这蓝烟看来是个善妒的人，嘴上越这么说，其实越气自己没有去姜烜那里。不过她比红秀更年长些，且说话不似红秀这般谨慎，想必可以从她那里知道些这宫里的事情。不过此事不能急，问的不好，她兴许也会到别人那里如同说红秀一般说我。
这边房间还没打扫干净，就看到张婕妤满脸不悦的回了翠微宫。
只听张婕妤边走边道，“耍什么横，都被皇上训斥了，竟敢还这样说本宫。我看，哪一日，她非得被打入冷宫不可。”
“娘娘，小心些。”云卿左右看了看，拉着张婕妤进了屋。
“蓝烟，赶紧给娘娘倒杯热茶来。”
“是，奴婢这就去。”
只听云卿宽慰道，“娘娘消消气，皇后毕竟是国母，加上她背后的家族，娘娘需得谨慎些。只不过，这后宫皇后再大，上还有太后，再大也大不过皇上。这宫里头，只要得了皇上的宠，就算是皇后，也是没办法。”
张婕妤一听，便绞着丝绢道，“这些本宫都知道，可是皇上都一个月没来这里了。烜儿又不给本宫争气，本宫有什么办法？”
“奴婢听说，这次选进宫的秀女里边，有几位是皇后大力举荐的。皇后这定然是在发展自己身边的人。娘娘已经有了九皇子了，其实地位是不用想了，如今也得学着皇后拉拢这些势力，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这皇后并不是太子的生母，以后有什么变故尚不可知。且皇上正值壮年，只要九皇子博得皇上的欢心，或许”
张婕妤认真听着云卿的话，似乎有些拨开云雾见青天的神情，她刚要说什么，突然看到了我。我其实那时候在里屋擦花瓶，本来要行礼，可他们一直没停，我便没插上嘴。
“你这个狗奴才竟敢在这里偷听我们讲话！”
我赶紧放下抹布，走几步跪倒在张婕妤跟前，“娘娘恕罪，奴才只是在打扫，什么也没有听见。”
“还敢撒谎，云卿，直接把她拖出去，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张婕妤那恶毒的眼神一出现，我便知道事情不好。
云卿似乎想帮我说情，但表情又有些为难。张婕妤这些话说给云卿听就算了，可是我毕竟是明荷亲自指的人，说不定张婕妤会直接怀疑我是皇后的人，根本不会信任我。
我心下一动，便顾不得其他，直接说道，“奴才是对娘娘忠心的，奴才愚钝，但愿意帮助娘娘出谋划策，让皇上来娘娘宫中。”
这一说，张婕妤果真动了心。她如同我想得一样，虽然跋扈，有有些，但其实没多少脑子。
“你说说看，若是你在唬弄本宫，本宫就让你生不如死。”
其实我也不过是急了才说出这么一句，具体怎么把皇上给引来还没想好。此时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想了。可就在此时，却来了个人。
皇后身边的明荷来了。
“她来做什么？”张婕妤狐疑了一下，便端坐着，等着明荷进来。
明荷走了进来，对张婕妤行了个礼，“奴婢给娘娘请安。”
“起来吧。莫不是本宫前脚刚走，皇后便有事来找本宫了？”
“今日宫里新进了许多菊花，皇后知道娘娘喜欢菊花，便让奴婢给娘娘选两盆过来。无奈来时，宫里那些奴才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竟寻不到人。奴婢便只好过来，想着请娘娘这边的人去搬来，也好问问娘娘喜欢什么样式的。”
张婕妤和云卿相互看了一眼，不明白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后倒是关心本宫，还记着这件事呢。皇后那里的定然都是精品，随便拿两盆，本宫都是喜欢的。那本宫就遣两个人过去吧。”
“奴婢看小萧子就可以。”
☆、009 用刑了
被明荷突如其来的点名，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眼下似乎也给了我一些时间。
“娘娘宫里不是有两个做事的小太监么，总不能让那些女孩家做这种粗活吧？”明荷又补充了一句。
张婕妤故意笑道：“本宫倒是忘了，本宫听说这两个小太监还是明荷你亲自点的名呢。想必皇后对本宫真是关心的无微不至啊！”
明荷躬了身道，“皇后也是替皇上分忧，这后宫安宁了，皇上也就安宁了。”
“皇后最近可没让皇上安宁啊！这会子倒是想起来安宁了，云卿，是吧？”
云卿看了一眼张婕妤，只淡淡一笑。
明荷倒也没继续说这个，道：“奴婢看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早早的去搬了来吧。也好让娘娘早日欣赏到盛开的菊花。再过些日子，天一冷，就看不到了。”
张婕妤用手扶了扶发间的步摇，说道，“不巧的很，小路子被本宫派着去办差事了。就小萧子去吧。小萧子既然是皇后器重的人，想必搬几盆菊花是不成问题的。”
那栽植的菊花，盆里都是夯实的土，又是用的上好的花盆，每个都重。以前府里也有那么几棵，搬起一盆倒还勉强，若是让我一人搬两盆过来着实有些吃不消。但我知道，这张婕妤是故意为难我呢，我一个奴才，有什么可说的？
当下，便道，“奴才遵命。”
张婕妤又阴阳怪气的补充了一句，“你可当心着点，要是打碎了，本宫要护着你，皇后也不会饶你。”
“奴才知道了。”
我退了出去，跟着明荷朝皇后的坤宁宫而去。
这一路仔细思量，也不知道此时被叫去到底是为了何事。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明荷见过龙大人！”途中遇到了那个英姿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