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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听了张诚的叙述，锦溪心中涌起一个念头，假如自己不告诉张诚这个消息，他父母不存那么多的粮食，是不是就没有这场祸事了。
晚上叶家做了几个菜，摆了大桌，来客了总要招待一下，猪肉炖粉条虽然猪肉少粉条多，白菜胡萝卜拌的凉菜上面浇了油汪汪的辣椒油，现在来说绝对是硬菜，二婶子还给张诚做了鸡蛋糕。黄橙橙的鸡蛋糕上面撒着葱花，上面还飘着一层金黄的豆油，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尤其吃了一段时间泡面素食的张诚。就算身上疼痛也止不住他大吃的胃口。
老爷子拿出锦溪给买的二锅头，爷几个就着猪肉炖粉条喝了一顿。
“你们接下来有啥打算？”吃了饭爷几个就着开水坐在炕上，老爷子问上了。
张忠直接看着老爷子说“叶爷爷，您知道我们的情况，说好听的是来看看弟弟同学，其实就是逃难来了，我们想请爷爷帮忙租个房子在这住下，我和郑源我们俩都是医生，虽然缺医少药，可还能断个病啥的。吃的我们也能挺一阵，车上还有些物资要是行的话，想跟村里粮多的人家换点粗粮。如果明年条件还不好，能租上一两亩地就跟好了。我们都是有手有脚的，不会白吃饭。”
叶老爷子点点头，年轻人能这么想也是好事。“行。”叶爷爷想了想对锦阳说“你跑一趟把你六爷请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锦阳点点头跑了出去。
其实锦阳不去，等天黑一点叶老六也要来了，现在村子里串门除了没皮没脸的没谁赶饭点去。叶老六听说锦溪家来人了，就想过来来着，不过后来想想还是等晚饭后再说。其实村里没少人议论是谁过来了，还说那车能装不少东西，是不是给锦溪家送来的？
结果叶老六还没进屋，曹二仙来了，他也是过来打听消息的，憋屈了一下午了，好不容易吃了饭就来了。
“老哥哥，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够魁实的。曹二仙一眼就看到郑源了，郑源别看在医院做医生，长得确实壮膀大腰圆的，对于瘦杆子似的曹二仙最羡慕的就是这样的人。
“是锦溪的同学。”老爷子笑着说了一声“上炕坐，吃了没？”
“吃了，昨天贴的饼子今天热了热。”
老爷子叹了口气“你一个人住，也是挺难的，要不以后来家里吃。”他想着曹二仙帮着他们家锦溪担责任，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又能吃多少。
曹二仙嘿嘿的笑了两声，“行老哥哥，等以后我不想做饭了，就过来蹭饭。嘿嘿老嫂子做的菜可是老香了，吃一次香半年。”
“看这嘴能说的，多大岁数了还不正经。”老太太给倒了一杯水，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都是褶子，不过被夸心情好。
“谁不正经了？”叶老六从外面走进来一眼看到曹二仙，指了指“说你吧。”
“六哥你也太那啥了，咋啥不好的话都往我身上放。”曹二仙有些不满似的说。
叶老六不理他，转圈一划拉，“这满屋子就你能得这个词。”说完满屋子都笑了，实在是曹二仙的长相太那啥了。
说笑一会进入正题，叶老爷子把张忠他们情况说一下。
“老六你看能不能给他们安排一下，张忠和郑源都是医生，要是能留下咱们村以后看大夫就方便多了。他们俩好像还是医学博士。”
叶老六一听，惊讶到“真的？那可厉害了。”然后脸上露出笑容，“你们要是前个来，我也不能做主把你们留下，我虽然是村长也不能擅自做决定，怎么也要开会研究一下，当初曹二仙过来的时候大家还各家表决了呢，不过你们赶得时候好，昨个我去县里开会，还没来的急跟大家说呢。”叶老六看了看叶爷爷“你们也知道现在外面情况，突然降温城市取暖费劲，加上粮食的问题，上边做了一个决定，让一些在城市里吃不上饭的丢失工作的家庭下到农村去。”
“经过几个国家的研究，已经可以确定咱们水蓝星上发生的各种灾难，就是突然出现在太阳系的第九行星造成的，由于它突然出现使得咱们星球磁场还有引力啥的发生改变，这样的改变是一个持续漫长的过程。最终水蓝星会怎么样连专家也无法预测。不过上面已经发下文件了，希望各地政府军队一起努力渡过难关。”叶老六歇了口气，就为了说这段话他上午从家背了一上午，现在先演习一下，等会还要去大院说。
“现在外界电力受到影响，很多工厂停工，失业人员很多，城市里失业人口也达到了百分之六十，而且经过半年的未收入消耗，咱们国家的储备粮也消耗巨大。为了减轻国家负担，也是为了安顿那些停工的人员，以家庭为单位，一家里如果有两个失业的就全家都下到农村，为了明年的春播做准备。”
“老六这么说要有很多人下来了？可是那有地呢？”叶老爷子皱着眉头，如果村子里进驻一些外来人，那情况可就复杂了。
“这个事上面有了说法，咱们这挺偏的，往北没多远就是森林，每个村子的土地也不平均，首先要裁撤的就是各家多余的地，以前总是减人不减地，首先减的就是这一批，从定下承包合同，到现在也有十年了，每个村子都有不少人去世，这些土地拿出来按照每人一亩分配，看每个村子能接受多少人，另外因为每个村子不同，按照每人三亩算，超过三亩的退回来，少的也不补。咱们村的差不多都要退出一亩多地。”叶老六叹了口，他们村子是属于地多的那种，不过听说北边还有一人十来亩的呢，这么一比他们也不多，说起来种地也就这三两年挣钱了，以前粮价低，去掉种子化肥还有拉拉杂杂的种地用的钱，去掉孩子上学老人看病儿子娶媳妇，真剩不下啥，这两年才好起来。
叶老爷子合计一下，一家三亩他们家每人也就送回去一亩多地“那我们家虎子没赶上分地，这回算不算？”
“算。以现在人口统计。”
嗯他们家还能剩三十亩，损失的不多，抬起头，“那你说他们来的正是时候怎么说？难道还能落户？”
叶老六点点头“上边知道有城里亲戚过来投奔的，早就住下了，为了好管理，这次要进行一次普查，咱们这边冬天冷，所以那些城市里的人先进行登记分配，想要过来还要等明年，听说城里有些地方已经供暖了，不供暖的地方也被分到其它地方，虽然住得挤一点却不会冻死人，在明年开春前人员就要分配好。”
“在普查前已经落在村子里的，村子里有担保人，就可落户村子，享受村民待遇。其实这也是希望有农村亲戚的人提前到村子里，这样也减轻城市的负担，如果以前，各村子都不会乐意，毕竟谁也不想分走土地。现在就不一样了。村子里不想让陌生人进入，相对来说熟人亲戚更容易接受。你们三个要是落户能得到每人三亩地，以后就是咱们村的人。一切都按村子里的规矩办。估计机会就这一次。如果不乐意也不强求，到时候能分你们一亩地。也能够吃。”
张忠和郑源对视一眼点头“我们落户。”这不是土地多少的问题，而是落户了他们就能扎下根来，现在行势越来越差，有土地，就算没有收获也有个盼头，不像在城里一切都看上面安排，等待别人的救济，更何况他们俩都是医学博士，将来回到城市也容易。
叶老六点点头，“那你们住哪呢？我想想。村东有一处空房，他们家没人了，房子可能有点破，不过修补一下，还能住，现在天冷不能改房，明年地化了找时间盖房，现在没条件盖太好的房子，好在东山上石头多，弄点水泥，和着石头就能把房子盖起来，早先头都是这么盖的房子那时候还没水泥呢，房子不也住七八十年，前院你大爷的房子不就是他结婚那年盖的，现在还暖和结实呢。”
“大哥的房子说啥了，他们家房梁的木料都是好的。咱爹专门攒地。”叶老爷子也想起当年盖房子的事了。那时候老爷子偏心，除了老大他们几个兄弟直接给了安家费就给撵出来了，那钱都不够盖半间屋的，他那时候刚结婚他媳妇怀着老二，冬天冻着了后来才难产，再也不能生了，不然家里怎么会就俩孩子。他那几个弟弟更可怜，老六结婚第三天就被赶出来了，要不是他接济老六没准就去老丈人家做上门女婿了。所以他们对老大很有意见。
最后他爹也没得老大的好，每两年就被他大哥给气死了，他大哥没两年也没了，留下孤儿寡母的，还不是他们这帮兄弟照顾。
“你家现在这个也不错呀，好像用钢材架的梁，要不也盖不了这么大。”叶六爷说着抬抬头可惜有顶棚看不见大梁什么样。
“唉，当初要不是为了盖这个房子老大也不至于那么拼，结果也没住上几天。”他们家老大就是好强的，因为大宝的事，总想着在村子里出人头地，让那些人看看，所以两口子猛劲的赚钱，不然他们还了债就回家老老实实种地，哪有后来的事了。
“行了老哥也别说以前的话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老大要是知道家里人都平平安安的在地下也闭眼了。”曹二仙赶紧缓和一下气氛。
“说的也是，对了二哥，你们家姜宸到底去哪了怎么一直没信，当初我看他穿着军装回来，在哪当兵？”
“我们也不知道，他也没说呀。”叶老爷子又叹气了。
“他你们也不用操心，那孩子有能耐，当初老大把他带回来，我就看出来了。行了要不你们找时间去看看房子，要合适就住进去。不合适村子里还有空房，不过都有主的，估计得要些东西。想好了我给你们说去。”
“六哥，我看他们也不用去别地找了，就去我那吧，我住着老二的房子，一个人一间就够了，西屋那么大的炕他们住够够的。就是不知道英子和锦阳乐意不，那毕竟是他俩的。”曹二仙把自己合计一会的事说出来。
“对，咋把这个忘了。”叶老爷子拍了拍腿，扭头问锦阳，“你媳妇呢，问问她乐意不？”
“不用问，她肯定没啥意见。”锦阳摸了摸脑袋嘿嘿的笑着。
“让你问就问？快去。”
“唉。”锦阳说着点头出去。
没一会锦阳带着英子从东屋出来“爷我们没啥意见，他们住呗，不然房子空这该坏了。”英子想一下就同意了，现在住的也不错，一大家子在一起有安全感。
“那就这么着了，二仙你带着他们俩先去看看，要合适烧上炕今天就过去住，我原本还想晚上跟锦溪大宝挤一挤，这么安排就不用了。”
锦溪听了安排也跟着一起去，带着他们也省着他们面生。
曹二仙很热情，“你们就去住吧，我没说道，家里就我一个人，也冷清，你们去了还热闹点，你们有谁会做饭吧？”
张忠点点头“我们俩都会做点。”
“这就好了，以后我跟你们搭伙，放心我有粮，不白吃你们的。”曹二仙真是很满意，他原本就觉着自己住有些不安全而且地里活他也做不过来，有了他们三相互帮衬着，日子也能好过了，反正他无儿无女粮食多着呢。不怕这几个人不帮衬他。有锦溪在里边几个人人品还是能相信的。
曹二仙带着几个人来到门口就被隔壁的叫去了，把钥匙扔给锦溪“你带他们进去，好好看看。”
锦溪应了一声拿着钥匙进门。
前院没有锦溪家大，不过挺干净的，过道和井边都铺着青石板。院子一进门左手边是猪圈，连着一排五个大猪圈，现在里边都空了，放着稻草饲料，是锦溪家放不下的。大门右侧一半的位置有一米多高的砖墙，里边围着一个菜园子，菜园子最里边是三间仓房。
锦溪没急着带他们进屋先转悠到后边看了一下后院子，“前边虽然不大，后边却有小一亩。往年我二婶子都在这里种苞米，前面小园子种菜也够吃了。”现在住什么的不紧要，种地的土地才是最重要的，别看这一亩多地，之前天旱这里有水井天天浇水，收获不少。
绕了一圈回到前面，屋子地势高，还要上三级台阶，房子是一明两暗。还带个后门。明间是厨房，两口灶都在后边，前半截屋子空着，旁边立着个大桌子，平常吃饭也在这。
“曹爷爷住东屋，你们要住就在西屋，这房子是我堂哥结婚时候盖的，这屋子当时也好好装修了。”
锦溪推门带两人进屋，“原本有个炕柜不过让我嫂子拿那头去了，你们最好去买一个或者找人打，有个炕柜放被子什么的方便。咱们这烧火多少有点烟气，被子放外边容易脏。”
张忠和郑源一看果然满意，屋子挺干净的，旁边还有个大立柜，家具可能搬走了空了点，不过他们东西一拿进来就多了。炕挺大的，睡上三四个人宽敞的。
锦溪看张忠看着炕，“这炕够大，不过你们要是不想住一起，就在南边搭一个，也没啥难的，早先头建房子的时候烟道都是留好的。一点也不费事，就像我们家东屋似的，弄个南北炕。”
张忠和郑源更满意了，点点头坐在炕边上“刚才那个曹二仙人怎么样？”
“曹爷爷他也是刚搬来没多久，人不错，而且你们跟着他住还占便宜呢，他在咱们这片可是神人，受村里人尊重。那人挺讲义气，你们跟他住，他一孤寡老人也不会占你们便宜，以后有活帮着干点，也算是照顾他一下。”
虽然叶锦溪好像没说多少，可是张忠也明白将来怎么跟老人相处了，孤寡老人吗，最希望关心了。他们需要的也就是快点融入村子。这不算是利用，只是互取所需。
第 16 章
张诚还在锦溪家养伤，那边虽然不用怎么收拾，可是俩人还是要准备炕柜收拾东西，乱哄哄的，没工夫照顾张诚。
那天晚上村长就宣布了新的政令，说道每人要把多出来的田地交回来，谁家也不乐意。不过村长挺会说，你们现在不老实，万一上边惹急了，让你们跟那些新来的一样每家就给一亩地，看你怎么办？大家一想也是，这时候还真说不准，他们总不好总变化吧。
接着村长又说了张忠几个人的事，这时候与将来完全陌生的侵入者比起来，这三个有担保的果然好接受。更何况一晚上曹二仙都乐呵呵的说那是我家亲戚。村里人大多数不想得罪他，几人入村的事就顺利通过了。而且村长也没说谁做担保人的事，多数人真的以为是曹二仙带来的，大家愿意给他一个面子。
第二天张忠和郑源收拾物资，他们最早买进的都是超市里小袋精致面粉大米一类的，小袋好拿，不过数量肯定不多，另外还有糖果巧克力泡面一类的。热量多数量也少，如果赶路逃亡的时候是好东西，可是平常过日子就不好了。除此之外还买了些帐篷等野外用品，其实还没到那个份上，也是用不上的。
张忠和郑源给叶锦溪家送了一袋绿豆一袋荞麦面，他们这边不产这个家里也没有，另外还拿了几罐罐头还有给虎子和大宝吃的零食，糖块和巧克力，叶老爷子也没白要，给了他们两袋子苞米面，两麻袋地瓜一麻袋土豆给了他们。以前都算不上好东西，现在这些就是顶饿的了。
张忠他们手上粮食也不少，不过要挺到明年就差些，加上锦溪家给的，就差不多了，不过现在粮食谁也不嫌多，晚上他们还去大院那边用零食和一些日用品换粮食。村里现在不缺粮食，小孩子零食却没有了，小商店已经进不到了。有的家里粮食富裕的，也愿意换，毕竟之前村里的孩子也是娇惯的，一袋方便面也能换两斤苞米面。
现在谁也没办法说明年会怎么样，就连电视里的专家都不敢说明年会恢复正常，而且只看今年的大雪明年恐怕更困难，所以再多的粮食也不能让人有安全感。
之后他们又在家开小诊所，张忠和郑源从京城买了些药回来，一个是存着自己用在一个也是早预备开诊所，郑源把京城里的房子卖了，弄了一些医用器械，之前就是这些器械占地方，所以存粮才不多的。有了这些东西，一些外伤小病就可以治疗了。不过张忠决定这些药要省些用。村里人一般小病也不去医院，现在村子里有诊所了，到时候给些米面或者干菜就行。就这么的张家的生活渐渐好起来了。
张诚在锦溪家住了一个星期，腿上只是骨裂，手上重些，虽然变得有些沉默却恢复过来了。
村子里开始统计每家要拿出多少地，拿那一块，谁家要减地，为了不把地分成一块块的，村长还要协调换地，尽可能的让村里人的地和将来要来的人地分开。
锦溪家的地要拿出父母两份大约八亩然后每人减掉一亩，全算上一共去掉十七亩，不过虎子张忠他们几个的地要从这里算，加上曹二仙五个人一共拿十五亩。这样只要交出两亩就好了。
按理说从西边出地更容易，大田里就整装了，不过他们研究后不但将大田里的地交出去两亩还从西边换了五亩。这样西边就有十二亩，东边十八亩，挨着曹二仙他们十二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