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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溪点点头，说的也是，既然森林中的动物繁殖那么快，野牛野马肯定也多，如果真碰到了，不光奶牛有用，汽油几乎没有了，使用电力雪橇摩托也用不了多久，以后说不准就要用牲畜拉车作为交通工具。
锦溪回忆了一下梦中过了很多年都没能回复原来的样子，没有现代化的机械很多东西不能生产，没有大量的电力供应，很多科技都瘫痪，如果这样的日子过个几十年，可能很多技术都没有人会用了，农耕退化，人类只能从大自然中获取食物，或许那时候世界真的回归原始了。
第57章
“锦溪——”“锦溪——”锦溪站在柿子树下听见有人叫他。
“谁？”眼前有些模糊看不清东西。
“呵呵，我啊。”肩膀突然被揽住，姜宸带着笑意看着他，然后抬起头看着那棵柿子树，“记得么，这棵柿子树还是我来的那年，叔叔栽下的，结果秋天没结果，你还哭鼻子了呢？”
锦溪脸一红，“哪有。”
姜宸笑出声，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子，“之后每年每年你都期盼着，可惜一直没有结果。我有时会想，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也像这棵柿子树一样无法得到好的结果。”
“感情？”
“对，都忘记什么时候开始了。”姜宸温柔的眼神看着锦溪轻轻拂过他的脸，“分开那几年，我一直在想着你，每时每刻。现在每日每日能跟你在一起，我却依然不满足，我想和你在一起，做我的爱人。”
锦溪觉着自己喘不上气来，心中悸动不已，“可是，我们是不可能的。”说出这句话似乎心都疼了。
“为什么？”姜宸眼带悲伤，“为了爷爷奶奶？叶家的传承？不，我知道你也爱我，除了我你还会爱别人吗？”姜宸轻轻的抚摸锦溪的眼睑，“你看这双眼睛，一直注视着我。”姜宸说着看向那棵柿子树“柿子树都结果了。我们的爱情也该有个结果。”
“不，我不能。”锦溪十分痛苦，心像是被挖了一个大坑。
“能，你能。我们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姜宸说着抱住锦溪，低下头轻吻他的唇。
“你们在做什么？”爷爷的声音突然响起，锦溪扭头看向门口，就看到爷爷一脸扭曲的看着他们。
呼呼——锦溪被惊醒，梦中的情景是那么清晰，锦溪想抬起手摸摸自己的心跳，突然感觉到手被抓着。
往旁边看去，姜宸侧着身躺在他的身边，两人之间的距离还不到一个拳头，手被他握着，两人之间的被子重叠着。
他从来没注意过，好像从姜宸回家，两人就这样睡着，从小到大都是没有觉得哪些地方不对，可现在看来却是太过暧昧了。
心跳平息，锦溪静静的看着姜宸，姜宸长得很男人，刀削般的脸颊，坚毅的眼神，粗狂的外表，气势如山，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给人安全感。
他不太记得以前的姜宸什么样了，好像记忆中全是他保护他的记忆，只要跟姜宸在一起，他就很安心，似乎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可怕的。
锦溪闭上眼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那么依赖他，他从来没想过恋爱结婚，他接触过的女生不少，可是没有一个让他产生喜欢这样的感情。
轻叹了口气，之前看到张忠和郑源，他心里就有了结果不是么，一直以来被他忽视又不敢面对的感情。
如今明确感情却让他有些绝望。亲情和爱情，他怎么选择？
心乱如麻的锦溪一直没有睡着，隐约间听见鸡叫，又到了早上，旁边突然有了动静。
姜宸听见鸡叫，准备起身，今天他要去林子里，要早些出发，轻轻的爬起来，锦溪还睡着，他小心的不惊醒他，穿好衣服，下炕，临出门前，小心翼翼的在锦溪唇上轻吻了一下，轻飘飘如同羽毛划过，这样他就很满足。至少现在锦溪在他身边。
听着门响，又听见外面爷爷和姜宸说话，锦溪把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摸了摸唇，跟梦中一样，那么轻柔。姜宸对他抱有同样的感情，甚至比他来的更深。
可是他不能回应。
“锦溪那里不舒服么？脸色那么差？”吃早饭的时候爷爷看着锦溪略显苍白的脸问。
锦溪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没事。可能没睡好，做了乱七八糟的梦。”笑容十分难堪。
奶奶看了也担心“那等会就去睡一下。”
“好。”锦溪点头。
整整一天锦溪都心不在焉，下午帮张诚刷墙，快吃晚饭才回家，“锦阳哥他们还没回来。”他下意识地没有问姜宸，问完话后脸白了一下，将目光移开，心虚的不敢跟爷爷对视。
叶老爷子没发现什么“没有，早上走的时候将雪橇带走一半，还带了过夜的东西，姜宸说了这是年前最后一回了，可能要三四天。”
锦溪愣住了“他什么时候说的？”心里有些懊恼，往常姜宸出门他都是跟着一起起来，把他送走，这次却因为感情问题躲了。
“早饭的时候我还说了，你没听见，看来昨夜睡得果然不好，今天早点休息，等张忠回来问问他有没有什么药管做梦的，甭管是不是预见的梦，做多了总是不好。看你脸色一天都不怎么好。”
锦溪敷衍的应了一声，梦可以控制感情却不能。
回屋看了看姜宸果然把过夜的皮子睡袋什么的都带走了。
姜宸他们一走就是六天，比预计的还要晚，不过收获很大，这次他们进入山里，因为带的狗多，能拉的东西也多，就想往里面走一走，头两天就在路上设陷阱，碰上猎物就捕捉一些，之后去了水鱼甸，水鱼甸周围的野鸡山鸡较多，他们就在那里停留，抓些山鸡野兔，如果能一家分一只，大家也能过个好年，省着杀自家的鸡。
结果打猎的时候突然发现水鱼甸的冰层下有鱼，水鱼甸这里本来就是候鸟的天堂，因为都是沼泽湿地，禽类动物非常喜欢，虽然夏季太阳足将一些浅水洼都烤干了，可是因为冬天降雪使得一些深水洼水源更加充沛，浮游生物也很多，水中的鱼也就多了起来。
天冷，水能冻上一米，之前那场雪，细密的像盐，又或者西沙，不粘，他们想要盖雪窝比较麻烦，姜宸他们就想凿冰盖个冰屋，离化冻还有几个月，年后再过来就有现成的了。
他们手上有工具就在水洼边上凿冰，没想到冰一凿开里面就有鱼浮了上来，然后露出的水再次上冻，将那些鱼都冻上了。
村里很长时间没弄到鱼了，他们所在的水洼不大，可是鱼不少，姜宸他们又往东走，找到两处面积不小的水洼。将冰凿开，这不像以前凿冰捕鱼，这里的开口必须大，然后要有人不停的用长棍子搅动，只有这样冰才不会冻上，鱼很多也好打，可能水下的氧气不足，那些鱼争先恐后的往水面上钻，使用网可能捕的多一些，不过要防止它冻上，这时候人要特别小心，别被水沾上，身体任何一个部位湿了一不小心就会上冻。如果人掉到水中，只需要一分钟，就会冻死，所以他们必须小心再小心。
虽然风险大，可结果也是好的，这次姜宸他们弄到了几千斤的鱼，有花鲢鱼，狗鱼，鲶鱼，鳜鱼，鳊花鱼，等等好多，这些鱼中有些以前北鱼甸都没有的，应该是东北边河里过来的，长得还挺好，基本上都比以前大，小型鱼也就大一倍，大鱼却大的多。像是花鲢鱼，就是大头鱼，十公斤的都是很普遍的。二十公斤也很多。
鱼上岸后不到一分钟就会被冻上，为了将这些鱼弄回去他们不得不砍些树枝做些简单的爬犁。人也不能坐车，一起走回去了。
姜宸他们回来的时候，锦溪从家里都听见孩子们的叫声，出了门就看好多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脸上带着笑容快步往东边村口走，有的直接跑了起来。
锦溪也等不及，直接跑了过去，老远就看见姜宸带着笑容站在一个石头上，指挥着人们把猎物卸下来，似乎心有所感，突然看向锦溪这边，脸上笑容更加灿烂还伸出手摇摆了一下，让他过去。
锦溪笑着，不管他怎么想远离，感情却是很难控制的。
“这次收获很大？”锦溪走了过去，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是啊，估摸有几千斤鱼。”姜宸对着锦溪笑的灿烂，“大鱼小鱼怎么吃都行。”
“从哪里打的？不是去东北边的河那边了吧。太远了。”
“没，就在北鱼甸东边的几个大水洼。”
说了几句话锦溪恢复正常，暂时这样也挺好。
村里开始分鱼，因为收获多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分，先把鱼按照大小分类，大鱼每家分一个半，小鱼根据每家人口分，一人能得两条左右，这个就看大小，村里几个老人掌控着，手上挺准的，误差不到半斤，要是觉得小了就补一条小鱼，尽可能的做到公平。
普通村民是这么分的，留守在村子里的巡逻队每人还可以多领一条中等的大鱼。至于姜宸他们出去的人分的就多了，没人能得五条大鱼，一袋子小鱼。
都分好后，还剩不少鱼，这些除去给大队部住的那些女人一些，剩下的就被维克和张诚定下了，因为结婚需要，他们定下这些鱼，以后或是还野物或是做贡献，这个村里已经定下了章程，都有明确的标准。
村里现在正一步步的形成新的规矩，这个规矩约束着村里人，也保护着村子的新秩序，无规矩不成方圆。想要走得长远，一切都要按照正常的秩序进行。
第58章
“嘿嘿，你们过来一趟，我找到好东西了。”
锦溪刚想睡下就听见通讯器里传来维克的声音。
“什么？”姜宸坐起来。
“好东西。来吧。”
姜宸耸了耸肩肩，“这家伙大晚上不消停。”
俩人赶去张家，维克的大部分物品已经送去新房了，不过一些仪器还在这里。
锦溪姜宸进屋的时候，张忠几个人都在东屋围着维克的电脑。
“现在电脑还能用么？”锦溪诧异的问。
“联网是不可能了，里面的一些零件损失很快，被磁场影响着，所以不得不经常更换，不说那个了，你们看这个。”维克兴奋的手舞足蹈。
“什么东西？”锦溪往电脑屏幕上一看，“这是水蓝星卫星图？现在还有卫星运行？”
“不可思议吧，自从那次陨石雨后不久所有的卫星信号都消失了，不过前几天捕捉到一个，我还以为是错觉，可是你看我找到他了。”维克十分兴奋，“虽然不怎么稳定，可是有了它或许我们可以跟外界联系了。”
姜宸摇了摇头“这种可能太小了。”
“是啊，不说现在还有多少地方可以使用电脑，就是捕捉这个卫星信号就已经是很难做到的了。除非专业人员。”
“我已经检查过了这是一颗早期的间谍卫星，因为它里面的程序我很容易就破译了，我查到一些东西，这可能是一颗废弃的卫星，一颗太空垃圾，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它再次运行了，传输速度很慢。”维克说着，手上不停地敲击键盘，过了一会，打开一个文件，里面好几个目录。
“那它能做什么？”锦溪问。
“目前来说受磁场和辐射影响，它的功能大多都消失了，只有成像遥感器能使用，然后再通过数字影像传送将图片发回来。我们可以用它照相。”维克说着将刚接收的文件打开。“嗯，看看我都收到了什么。”
“这是我们的卫星图？”
“是的不是很清楚，不过能分辨出来。”姜宸仔细看了看“这是我们村子的位置。这里，是森林。”
“这是昨天照的？”锦溪皱了皱眉头。
“是的。”维克点点头“只有三张，我没办法传输更多的信号，不过我已经发出了命令，它会一直运行，如果我这边接收器不坏，就会一直受到它的图像文件。不过不太稳定，这是昨天的命令。”
“想什么呢？”姜宸发现锦溪一直愣神。
“你看这张照片，咱们在这里，然后这里是东山，这里是森林，你觉不觉得我们快要被森林包围了？你看这是曹屯，这里是不是树林，虽然不清楚可这里不是田地。”锦溪指着曹屯不远的地方。
姜宸顺着锦溪的手指看去，这张卫星照片其实很难分辨，大部分被积雪覆盖，只有几个村落还很明显，不过不熟悉这里地形的人看到也不会发现什么。
曹屯离树林比他们近一些，他们村子的田地在北边，因为积雪覆盖，田地那里很明显的一片白，除了雪没有其他的东西，树林虽然也被白雪覆盖可是从卫星照片上还是能看出来，那里会有一些阴影。
“你们再看这里，东山那年都烧了的，可是现在来树木都长起来了。咱们多久没进山了？”
“十月份去弄炭，确实有很多树苗，有的都有碗口粗了。”张忠回忆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按照这样的速度东山那边用不上三年就会恢复以前的繁荣。”
“不管是恢复以前的样子，而是这些植物长得太快了。种子会随着风四处乱飞，落地生根过一个冬天这些种子就会发芽，然后飞快生长。用不了多久我们的村子就会被吞噬。”
“这不是早就有结论了吗？”张诚不明白。
“可是这速度比我们想的还要快。明年曹屯可能就被吞噬了，有东山在我们村子可能更快的被覆盖。那时候森林里的动物就会出现在我们村子周围，除了小动物，还有豺狼虎豹，还有那熊。”
“不能等雪化了，我们现在就要准备，弄出隔离带。做好防护工作。”
转天一早姜宸就去找了六叔爷，六叔爷一听也急了，土地是他们的根本，树木将村子覆盖了，人依然住在里面，有围墙在他们也能保证安全，可是如果外面的土地都被树木覆盖了，他们就没办法种地了。
他看过之前种下的种子，菜什么的还不知道怎么样，可是小麦已经发芽了，长了四寸长了。而且发芽率极高，看样子是可以丰收的。
别的菜不管，去年种下的小麦如果丰收，他们就有足够多的种子，来年再种上，村里人就不会挨饿了，可是如果连土地都没有了，要那么些种子有什么用。
“啥也别说了，召集人开始挖地。”
“这个不急六叔爷，现在地冻的实，咱们自己挖是不行的，今天我们出去看看能不能弄来柴油汽油，咱们这有冻土挖坑机，有了柴油就能使用了。到时候也容易一些。这之前六叔爷得把村子里的人组织起来，这回咱们得齐心合力才行，毕竟要围起来的地方太大了。咱们没有那么多砖石，我和张忠他们研究了一下，围墙就用树木，砍下来的树要烧一烧，两层中间夹泥土。虽然简陋点但是足够结实。”
六叔爷点头“行，我这就去召集人。不管怎么样，这围墙必须在春天来之前弄好。”
姜宸带几个人去找汽油。锦溪帮着六叔爷安排工作，虽然很快就到过年了，可是他们时间不多，可以预见明年一些藤本草本植物就会侵入田地，那些草和植物的种子会占用田地里的养分，就算把它们拔掉还是会有种子留下，人们就算日日看着也无法阻止这种入侵。除非比他们隔离起来。虽然这样也不一定管用，至少有这个围墙就隔离了外面的野兽。
每每想到以后围墙外面就会有野兽出没，锦溪就会想到以前的动物园，那时候人把动物关起来，人在外面观看，现在情景翻过来，算不算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报复。
姜宸带队出去寻找汽油，不是很顺利，足足用了五天，最后去了一处很偏远镇子找到一个加油站，在里面找到一些柴油。数量也不多，只能省着用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还有两天过年，那天也是维克和张诚，刘刚三人结婚的日子。
也许日子过的艰难，村里对这次婚礼很重视，三个婚礼一起举行，村里在大队部西南边的空地上搭了喜棚，村里人放开手脚，在这日好好地庆祝了一下。
这一天从西柳树村救的女人也出席了婚礼，或许因为村里对她们的照顾还有女人们的安慰，这些女人又站了起来。准备寻找新的生活。
对此村里人还是比较高兴地，只是六叔爷让各家女人帮着好好看看，这些女人经历的多，性格什么他们也不是特别了解，如果不好好观察一下，娶到家里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品行最重要。
“小宝，给你。”锦溪坐在长桌边上看着场中间姜宸和四个人摔跤，一大四。大宝端着盘子跑过来。
“什么？”锦溪问。
“烤肉，柳叶做的。好好吃。”大宝说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锦溪往另外一边看了一下果然看到柳叶在火边忙活着“你吃吧。我刚才吃了不少了。”婚宴他们准备了不少东西，不过跟以前不一样，两道大菜，野猪肉炖粉条，大锅炖鱼，因为主食不多，就准备了一些土豆地瓜生肉，谁想吃自己烤，现在没人浪费食物，做出来的都会吃光。年轻人很喜欢，比较自在。
“柳叶给我做呢。”大宝说着脸上笑得特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