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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魔修难为-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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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只是扫过他们一眼,便向其他的路飞去,因为双人结伴,已经是这个试炼中的极限人数,时间只有一个月,若是三人一起完成任务的话,效率会成为三人的拖累。

    其实这试炼中的魔修心态也都相当复杂,不能杀人,也无任务物品,便失去了对战的意义,所以大家都处于一种诡异的和平状态中,没有血腥,没有厮杀,有的只是孤独的游离和脆弱的合作。

    这块用来做守夜人试炼的空间不知道有多大,根据他们最近走的路程和见到的修士,柳昔卿暗暗用天演术推演着目前到底有多少竞争者出了心魔境——至少也有数百人。

    又过了两日,两个人路过一座荒无人烟的空城,好歹是走到现在唯一见到的建筑物,本着不放过不错过的秘境原则,两人御风飞了进去,神识铺开,发现附近也并无其他修士后,停在了城中心的皇宫里。

    在那颜色已暗淡的宫墙上,苍霖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坛酒水,向着柳昔卿摇了摇道:“反正也是漫无目的地等待任务指令,不如喝一杯?”

    柳昔卿怎么可能去沾他的酒水,婉拒道:“我不擅饮酒。”

    苍霖动作甚是豪迈,他拍开酒坛封泥,一股浓烈的酒香便飘散开来,他举起酒坛,用灵力引导着里面的酒液,细细垂落到他的口中,在无光的白日下,他的脸上也略微起了一丝红晕。

    一坛酒饮了大半,他席地而坐,手支在膝盖上,挑眉看着柳昔卿道:“我好像……曾经见过柳道友。”

    柳昔卿垂下眼眸看着下方的白玉砖,低声道:“真是遗憾,我之前对苍道友并无印象。”

    “似乎有一年,虚妙山的致远盛会……”他另一只手轻轻敲着腿,“在最后一日的压轴戏上,我到确确实实看到了一幕好戏,那个主持拍卖的女修,似乎与柳道友长得很像。”

    “苍道友真是好记性,致远盛会每年一次,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竟然也能记得一个小小的拍卖修士。”

    “若是一般人物,我怕是也记不住的。”他英俊的脸挂上了高深莫测的笑容,很从容地打量着柳昔卿,“其实我第一眼看到柳道友,就想起了那日的一幕,宁死不折,惊艳一箭……真是让人忍不住击掌赞叹。”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柳昔卿也不再遮掩,道:“苍道友的赞美,我受之有愧,但苍道友刚才话中一词道出我之心声——宁死不折,若有来犯,你死我活。”

    出于身为一个女子的敏感,苍霖此时语带风月地提起旧事,可不是什么好事,她态度也强硬了起来,手指微动,只估量着大打出手的胜算是多少。

    苍霖声如醇酒,沉声道:“柳道友何必如临大敌,我也不过是觉得陷入荒城古阵,百无聊赖,与柳道友叙个旧罢了。”

    陷入?

    柳昔卿这才抬眼看他,道:“荒城?古阵?”

    苍霖笑着点点头:“就在咱们脚下,荒城古阵。”

    他并不解释,分明是想看她慌张的模样。可柳昔卿偏偏镇定了下来,她轻声道:“难道苍道友就是这般对待同伴的?”

    “何解?”

    “既然陷入阵法,当齐力破解,苍道友与我虚与委蛇,又是何道理?”

    苍霖歪着头,左耳的耳坠闪过一道光芒,笑道:“不如柳道友猜上一猜?”

    柳昔卿话不多说,她一扬手,本命法宝“天地开阖”已经拿在手中,冷冷道:“既然苍道友如此不合作,那我便自己去破阵出城!”说罢便转头向宫城外走去。

    苍霖这才正色道:“柳道友慢行!在下开个玩笑罢了,道友不要误会,我也是进了城之后,才确认了这是荒城古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第二场试炼,应该已经开始了。”

    柳昔卿回头。

    两人对视。

    一座荒城,两个人,如何试炼?

    ※※※※※※※※※※※※

    这是一座巨大的城池,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城墙里是平平整整地街道小巷,中央是一座早已掉了金漆脱了墙皮的皇宫。

    但是有一点,这座城,所有的门,都是开着的,在日光下,露出里面黑洞洞的内室。

    城里没有任何活物,除了皇宫里的二人,一个剑拔弩张,一个有恃无恐。

    “苍道友,要终止合作吗?”

    “柳道友别急,谁说荒城古阵中,就一定是比斗法呢?也许,是个另类的试炼也说不定。”

    “既然还在合作,请苍道友拿出合作的态度,与我共享信息。”

    “既然是合作,那么柳道友又能为我提供些什么呢?”

    “当初合作,亦是苍道友主动商谈,我仅提供战力,帮主我们二人一同完成任务,可没提及要付出什么。”

    “其实有件事,是你能做的,端看你肯不肯。”

    “若是出于完成任务的要求,在不违背道义,不强人所难的前提下,我力所能及之事,自是可以考虑考虑。”

    “柳道友真是滴水不漏……要不这样,就算你欠我一次助力,如何?”

    “恕不赊欠,请苍道友摆正心态,否则合作终止。”

    “柳道友还真是丝毫不留余地啊。”

    “是苍道友逾矩了。”

    “柳道友这样子,怕是被人骗怕了吧?”苍霖失笑道,“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我需要柳道友跟我演一场戏,当然,这场戏绝对与试炼有关。”

    “苍道友请讲,另外……希望道友不要试探我的底线。”

    “即然这样,柳道友能不能收起你的箭?被同伴这么对着,我压力很大啊。”

    一番唇枪舌剑之后,柳昔卿终于放下了天地开阖,她恢复了如常神色,也露出微笑道:“若苍道友拿出合作的态度,我自然会善待盟友。”

    苍霖轻笑一声。蔷薇有刺,却愈加芬芳。

    苍霖确实足够博学,他解释道:“荒城古阵,分日夜两种形态,我们现在的日城阵,是阵法在现实世界的表象,而到了夜晚,当夜城阵开启时,才是这个阵法真正模样。”

    柳昔卿问道:“何谓荒城古阵,该如何破之?”

    “这是一个上古流传下来的幻阵,阵中出现的,都是凡间之人,在很久以前,也许比上九纪年更古老的时期,很多修炼宗门用这种阵法来试炼弟子的向道之心。在城中,入夜之后的红尘繁华,和白日的苍凉形成鲜明对比,在浮华中洗炼弟子的心志,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试炼阵法。但是……”苍霖话音一转,“现在流传在世上的荒城古阵,却已经不是原来的版本。”

    “有人改动过阵法?”柳昔卿问道。

    苍霖点头道:“荒城古阵一度失传,最后被一名邪修大能得了阵图,这邪修也是个阵法天才,将荒城古阵推演成功之后,将这个阵法变得邪气冲天,城中幻化出的凡人,也生了戾气,无恶不作,容易污染进入阵法中的修士善心,所以即便荒城古阵重现,也不为正道所容。不过……倒确实是一个可以观察人心的好工具。”

    柳昔卿也立刻明白了阵法的用途,恐怕就是要在这些闯过了心魔境后的魔修中,再淘汰一批心术不正的,最后才会进入真正的比斗。

    她皱眉道:“那么只等入夜,便可以破阵?”

    “不,日城阵阵和夜城阵都可以破,但这个阵只有一个阵眼,只要找到阵眼,就可以破城。我研究过许多上古阵法,却偏偏没见过荒城古阵的阵图,所以……这个阵眼,需要柳道友与我一同寻找。”

    “苍道友心中可有什么线索?”

    “阵眼的规律是由阵图的排列和布阵人的意志决定的,所以每个荒城古阵的阵眼都不同,在城中,可能是一个人、一盏灯、一只猫,一幅画……只要找到就可以破出幻阵。”

    柳昔卿道:“那我们现在便分东西两头,分别记录城中的信息,夕阳快下山时在正南城门处汇合,苍道友意下如何?”

    苍霖站起身笑道:“正合我意。”

    柳昔卿礼貌颔首,而后正要掐御风诀,却忽又听见苍霖走过她身边时,低声问了一句:“柳道友这次难道不怕我骗你吗?”

    柳昔卿嫣然一笑,道:“怕,也不怕。”

    怕,因为人心难懂。

    不怕,因为我已有不怕的能力。

 第103章 10。12

    荒城中的每一户皆门庭大开,里面家具米粮、胭脂窗幔一应俱全,甚至有些人家的炉灶上尚还温着。

    与人相关的用具都在,但人的活气却一丝都没有,没有动物、没有植物、没有血迹、也没有任何污秽。

    这是一座幻阵中的荒城。

    元婴修士神识何其强大,柳昔卿将神识外放之后,其实已将整座城的每一处角落皆收入眼底,她细细筛查自己识海中的每一处有异常的地方。

    对修士来说,所谓的异常不是凶杀命案、也不是奇闻异状,而是在阵法规则之中,最不可能发生之事。

    终于被她发现了三处。

    住在城门附近的一户平民小宅院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脚印。

    城北的一条小巷内,挂着一盏灯火不灭的灯笼。

    一处名为奉王府的宅院内,长着一株已经枯死的海棠。

    当柳昔卿检查完半座城,此时已是近黄昏,她心事重重地飞向南城门,发现苍霖早已经在那等着她,神情也并不轻松。

    柳昔卿将自己的发现告之,苍霖轻轻皱眉,他望了一眼天色,道:“我这边只有两处发现,一是皇宫里,有一口带着腥臭的水井,但是里面却空无一物;二是一处女子闺房,衣柜中布满了似人非人的抓痕。”

    两人都是元婴修士,擅长天演术,但在这个阵法中却无法用天演术推演幻阵中的事情发展脉络,仅凭经验判断出这几处看上去可疑,实则支离破碎的线索,谁都不敢妄想定论。

    也许那巨大的脚印只是一个恶作剧,也许小巷内的红灯笼是因为用了特殊的材料,也许那海棠已被阵法规则默认为死物,也许腥臭的水井是因为堆砌材质染上的气味,也许小姐闺房里的抓痕,是因为闷死过个把人罢了……

    柳昔卿道:“也只能等入夜之后,我们顺着线索查下去了。”

    苍霖:“嗯,入夜啊……入夜自然好,只不过当时间进入夜城阵后,我们也会失去修为变为凡人。”

    能限制修士幻阵的不少,这种上古阵法有这种限制并不奇怪,却对破阵带来极大不便。

    她道:“所以你才提出让我与你演一出戏?”

    “在夜城阵,我们的身体仅仅比这里的凡人强劲一些罢了,如果不小心一些的话,也可能会死在他们的手上,在阵法中一旦身死,破阵失败,我们便会被试炼淘汰。所以我才邀请柳道友与我一同扮演一对……”他眼神闪过一道光芒,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脸庞的耳坠道,“一对主仆。”

    柳昔卿呆住。

    苍霖扔过来一个包裹,落在她手中。

    “从成衣店顺来的……”他促狭一笑,自己也取出一件灰扑扑的短打,“请小姐更衣,这漫漫长夜,就由在下来守护小姐吧。”

    ※※※※※※※※※※※※

    当最后太阳在地平线完全消失,仅留一丝余晖时,这座荒城终于活了过来。

    随着四方城门缓缓关闭,城内的大小房门也陆陆续续关上。每一户门关上的同时,悬挂在外的灯笼自动点亮,房屋里面也传来的人语。街上渐渐有行人,有墙角溜过的小鼠,有狗吠,也能听到风中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灯火通明,不夜城。

    夜晚的荒城看上去与凡间大多城池没什么两样,可若是细细观察每一个角落,却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因为被邪修篡改过阵法,这同时也是一座罪恶之城。

    大街上,随处可见聚众斗殴,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动辄鲜血淋漓。

    酒肆中,尽是饕餮之徒,流肠生肉,酒盏糜烂。

    赌坊外人来人往,叫骂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秦楼楚馆传来不堪的声音,里面的享乐者不避众人目光,胡天胡地为所欲为。

    那些朱门大敞的亭台楼阁院中,也已经开始了夜宴,浮夸的贵族弟子们面上敷粉,舔舐着洒在侍女身上的极乐之药,看着奴隶在厅堂中间血战肉搏。

    有半疯癫的人在笑着烧书,有放荡形骸的人当街亵渎神像,有哭泣的女人呼唤着孩子的乳名,有拎着菜刀厮打婆娘的莽汉……

    一个穿着红色长裙,手持一盏灯笼的女子缓缓从他们中间走过,她衣袂蹁跹,一派冷艳,明媚不可方物。她身后跟着一个并不起眼的高大男子,紧随在其后,谦卑地低垂着眉眼。

    姑娘绝色。

    旁边便有起了歹心的壮汉,带着人上来调笑,刚想用手去扯那美人的胳膊,那美人似乎察觉,转过头来,在着喧嚣的街头回眸一笑,将众人的魂魄几乎都吸了过去。

    只是她身后的男子微微皱了皱眉。

    直到美人走远,那带头的壮汉才发现,自己的半截胳膊已经被人齐齐砍断,因为那刀口太平滑,出刀的人又速度太快,以至于现在才喷出血来。

    断肢处的血喷了他自己一脸,可那壮汉又笑起来,周围的人也是哄堂大笑,他们渐渐围了过来,一脚将原来带头的壮汉踹在地上,纷纷掏出武器笑着用力戳了下去。

    但是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街上的男人都被美人的姿容所吸引,却又畏惧着她身后男子手中的那一把雪亮弯刀。

    斩过人之后,那刀连一星血都不沾,像是一抹游走在大街上的嗜血微笑。

    不过,还是有不知死活的人冲上来。

    一个衣衫不整的清秀少年突然从巷口窜了出来,直接扑在了美人裙边,一手握着她柔细的脚踝,一手托住了她将要落下的纤足,伸出舌头擦过她的鞋底,身体难耐地蹭着地面,柔声祈求道:“带我回去吧,主人,我会让你舒服的,给我……”

    下一刻,这少年的舌头便被斩断,美人身后跟着的男子终于抬起头,他脸部轮廓如刀刻,带着某种异域风情,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如他腰间的刀一般带着挑逗的钩儿。他弯下身,笑眯眯地用弯刀拍了拍那少年的脸道:“我家主人,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肖想的。”

    当那美人的弯刀仆从走后,巷口里便出来几个浓妆艳抹的妇人,身后跟着一群打手,其中一名妇人挽起袖子,看着瘫在地上被割去舌头的少年,直接扯过他的头发,将他重新拖进阴暗的巷子中。

    ……

    “最肮脏、最原始的人。”柳昔卿目不斜视,可她仍然能看到两边的末世之景,她轻声道,“真是一个疯狂的世道。”

    “这里不过是迷惑人心的幻象罢了,”苍霖重新垂着头,“所以人间有律法,所以天道有规则,便是为了约束这些欲壑难填的贪婪欲望。”

    柳昔卿默然。

    这个幻象阵法中的凡人,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人,他们在这一片黑暗中演绎着近乎癫狂的人生。

    没有理智,他们自相残杀。

    没有信仰,他们焚书渎神。

    没有道德,他们人性沦丧。

    没有制约,他们目空一切。

    这些人,需要救赎吗?

    就连死都不能改变他们,因为他们在阵法中不老不死,夜复一夜,在颠倒轮回中麻木生存。

    在这种环境中,她所寻找的阵眼,又会在什么地方?

    那五处可疑的地点,又该如何突破?

    ※※※※※※※※※※※※

    当柳昔卿走过长街,一队卫兵已经排列好队形,列队持矛,站在他们面前。

    一辆巨大的垂纱车辇缓缓从后方驶了过来,上方斜倚着一个穿着深紫官服的男人,他的头靠在旁边衣着暴露的侍女胸口上,背后还有温顺的女子为他揉捏着肩膀,而他的长靴,正踏在两名跪伏少女的双手上。

    这个男人已有些年岁,但不出三十上下,虽然相貌很普通,但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使得他在这夜色中颇有一番凛然气势。

    旁边有内侍掐着嗓子高声喝道:“奉王大驾,前方何人,速速下跪!”两边的侍卫已经抽出了手中的刀。

    车辇中的奉王却抬起手制止了侍卫们,他目光灼灼,盯着柳昔卿,开口道:“本王在这城中,从未见过你这样有趣的女子,你是为本王而来的,对不对?”

    柳昔卿不卑不亢地欠身行礼,道:“不敢,民女只愿追随心中英雄,若是有人能打赢我身后的仆人,便值得民女托付终身。”

    奉王推开身边的侍女,他眯起眼睛,道:“这赌注太轻了,你虽尤物,可本王也不缺美人,所以你想赌的话,须得用你的一切来赌。若是本王赢了,你便废了手筋脚筋,在本王身边做一个漂亮的玩意儿。若是你赢了,本王便娶你做王妃。”

    柳昔卿以袖掩口,轻笑道:“那便请殿下出手吧。”

    奉王呵呵一笑,他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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