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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巴不得人族覆灭。
至高族的陨落，必有无穷利益资源空出来。
“也没有那么绝对。”翼图沧拉着韩东手臂，向前方飞去：“对于无智生灵，咱们人族很宽容。我领悟的是轮回道则，催化生命是我的修炼方式之一……要知道很多生灵具有智慧，但智慧程度又无法达标，产生不了心力，这个类型的生灵统称为无智生灵，你若是嫌弃勾心斗角，倒可以养一只无智宠物。”
所谓无智，只是相对而言。
虚洞级巅峰的无智生命，智商情商也不比凡人逊色多少。
“你瞧。”
翼图沧摊开掌心。
轰隆！！
一缕缕奇异光芒冲荡亚空间，盘旋在掌心之上，显化一个玄妙圆圈。
看起来像是直线，像是三角形，但却能首尾衔接，毫无生硬感，令人感到融洽自然，自成一界的圆圈内部相继闪过山川河流，飞鸟走兽。
无穷无尽的生命气息很浓烈。
仿佛有鸟语花香扑面来，韩东吓了一大跳：“轮回世界！”
古代地球对轮回的定义是众生生死之源头。众生死后，灵魂又轮回重新投胎成为另一个人，像是车轮转动，循环往复的生死便是轮回，这理念源于生命的世代传承启发。
而宇宙也有轮回。
甚至忝为三千道则之一、轮回道则。
星空对轮回的定义是涵盖万事万物。
小到尘埃，分子粒子，大到黑洞恒星系，当其泯灭之后，依然存在于星空。譬如恒星被碾碎，当经过演化，变成行星或者陨石带，亦或者变成星云的组成部分，黑洞星海亦如是。
所谓的消亡湮灭只是换了形态，换了存在方式，其实都还在星空。
“其实……”
韩东欲言又止，注视着光头老者翼图沧掌心之上的奇异光圈。
那是一切的源头，轮回的终点，消逝的恒星物质变成了花草，黑洞的小巧碎片变成了犬马生命，无数生命气息蕴藏在圆圈之内。
准确而言，奇异光圈是由一个个独立空间组成，近似于晶体空间。
巨量生灵在二维晶体空间生活！这当然也算活着，只不过永生无望星光级，对这些生命来讲，翼图沧就是苍天，就是盖亚意识，就是无所不能的世界之主。
翼图沧永恒不朽，这些生灵也永恒不朽。
“一个轮回，就是一个世界。”韩东隐隐感觉到那些生灵的情绪波动，喜怒哀乐全都有，只是永远不知道他在注视。
他在世界之外的广阔星空注视着这些生灵。
想了想。
韩东轻声道：“其实我经历过类似的轮回世界，曾经进去过。”
“什么！！”
翼图沧浑身一颤，惊愕难言。
“恩？”韩东不解，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真身进入轮回世界！！”翼图沧忍不住重复确认了一遍：“这只是轮回道则附加在基因力量的外在显态，虽然这些生命真实存在着，但对我们而言，却属于虚幻不存，即使我这个轮回道则永生者也无法碰触二维世界。”
轮回道则是秩序，是法则。
具象化，不等于真实存在，就好像命运长河的玄妙形态，看得到，感受得到，但永远别想真正碰到。
再浅显一些，我们学习了语文数学物理化学，但是摸得到这些知识吗？我们在健身房学习了发力技巧，但是摸得到这些技巧吗？根本不可能，更别说进入其内了，翼图沧看向韩东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恐怖怪物。
难道……
他面前这位人族天王……
其实是从二维空间钻出来的生命？
第991章 墨台族（上）
“我的天。”
翼图沧看向韩东的目光彻底变了。
“假的假的，这都是假象。”
翼图沧握紧手掌，颤抖手臂一点点缩在背后，不敢再展示轮回道则。他领悟轮回道则，演化轮回世界，韩东会不会恨他，或者迁怒于他，这么重大的事情，荒古殿堂怎么不公告？
天可怜见，他现在真是进退两难了。
看着翼图沧脸色变来变去，韩东一脸无奈：“你想太多了吧。”
“没有没有，我没想到，我什么都不知道。”翼图沧慌忙摆手，求生欲极强。
韩东不懂翼图沧害怕什么：“恒灭至高领悟的也是轮回道则，我曾进入恒灭至高的轮回世界，算是初入荒古殿堂的检验。这有什么问题，至于这样子激动。”
“哦！”
翼图沧松了口气似得。
他满脸笑意，不管韩东怎么问，一直推辞。谁知道韩东到底是不是轮回世界走出来的生命，假如恒灭至高出面给韩东掩护……别说什么出生证据了，恐怕在世天尊都找不出漏洞！
两道身影疾驰亚空间，一路无言。
良久后。
吓过劲的翼图沧才恢复正常智商。恒等法力永生者也会有惧怕情绪，而且更浓烈。
……
边疆商部，中心星球，翼图沧带着韩东参观了两圈。
“这家还可以，要不尝尝？”
翼图沧抬头指向一家装修简朴的特色餐厅，强烈推荐，韩东也答应下来。客随主便，再说他也很久没有尝过美食了。
餐厅三楼。
翼图沧笑吟吟道：“坐坐，咱们坐着慢慢聊。”
“边疆巡守有什么问题。”韩东当即问道。
“等会儿详谈，好歹让我先点完菜肴吧。”翼图沧眼睛隐隐发亮，盯着镶嵌在餐桌表面的智能菜单：“这家餐厅很不错的，我经常过来。”
闻言，韩东也有了兴致。永生者不会犯相同的错误，也不会品尝相同的美食，什么餐厅竟然让恒等法力永生者乐此不疲。
“菜式自由选配的。”
翼图沧正说着，旁边走过来一名美貌女子。美貌归美貌，最令韩东惊讶的是这名女子只有能合级，在这个边疆商部中心星，恒宫级满地都是，清理街道的生命都有星光级巅峰境界。
韩东略微想了想，明白过来。
星光级异族不如能合级人族。餐厅毕竟是服务场所，雇佣异族没问题，关键是顾客嫌弃，人最高贵，一个异族服务员只会令人感到餐厅环境低微。
“翼先生又来啦。”美貌女子微微躬身，露出那一抹雪白沟壑。
“坐坐。”翼图沧挥挥手，让女子坐他旁边，两人有说有笑，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俨然从自助点菜变成人工点菜。
韩东静静看着。
点完菜，美貌女子向翼图沧鞠了一躬，又向韩东鞠躬，然后离去，拿过来两份甜点。
看起来像是扮猪吃虎，韩东只觉得牙有点酸：“你隐藏了身份？”
“对啊，我说自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老人，用着养老金来这儿进餐。”翼图沧笑着露出整整齐齐的黑色牙齿：“生活多么奇妙啊，谁能想到我是宇宙永恒境。”
咔嚓咔嚓，韩东不置可否，嚼碎了甜点夹层的珍珠。
与此同时，那美貌女子又端过来近百盘甜点，显然在她眼里翼图沧是常客了。
她听不到翼图沧的任何声音，受到心灵暗示，只会觉得一切很正常。
“在这片边疆。”
翼图沧一边吃着袖珍甜点，一边解释道：“人的地位得到大幅度凸显，那些异族都想跟人做生意。同时它们也更愿意雇佣人族修炼者，福利多多，例如税费减免……韩东你是执法阁正式任命的巡守，除了监管人族，还得监管那些其它生命族……泄露消息的弊端，就是异族警惕，同异族合作的人也警惕，两边都警惕，恐怕你会举步维艰啊。”
“其实。”
“我真的好奇。”
“到底是谁派你来此当巡守？”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翼图沧闭口不言，他扭头看向冒着寒气的特辣菜肴被美貌女子端过来，蕴涵轮回生灭的眼睛隐隐发亮。
……
半月以后，商部中心星，翼图沧看着通讯器。
通讯器另一侧正是太初南象寸：“巡守之位虽然是机密岗位，可是没什么意义吧，韩东倒不如留在执法阁总部静心修行。究竟是哪个高层给韩东设置这个调遣令，师尊你查出来了吗。”
“花锡达。”翼图沧低声道。
“那，那位……”南象寸瞬间骇然色变：“我记得那位也是亘古天王。”
翼图沧沉声警告：“所以咱们师徒别掺合了。”
亘古天王之间的争端比古国皇室还要凶险，南象寸讷讷无言。
……
边疆商部中心星之外，韩东悬浮外太空，望着星辰转动：“翼图沧给我的建议是适当巡查，就当是星际旅游，逛逛边疆各大风景名胜，体验生命星风土人情，主要是磨砺身心。”
“最好别公开身份。”
“即使查，也要注意隐藏自己。”
光头老者翼图沧的建议令韩东心生茫然，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但。
仔细想想，翼图沧没理由害他，充其量隐瞒一些关键信息。
“算了。”
“我先到处看看吧。”
韩东低头沉吟着，转身撕裂常态真空，一步迈入亚空间。
一人穿行亚空间，自由自在。时不时遇到表面浮着能量罩的亚空间航行器，各种各样的形状令韩东啧啧称奇，尤其是巨塔外观的航行器，韩东怔了怔，忽然想起藏在地球大西洋海底的墨台传承。
当年那座巨塔，第五层存放着墨台传承，以一滴金色血液的形式。
“进去瞧瞧。”
心灵微动，韩东踏出两步，降临到了航行器最上方。
能量罩拦截不了他，灵魂威能以极高频率震荡，契合能量罩波动，撕开一条缝隙，看起来像是韩东缓缓融入这道透明防御罩。
“这是……”
韩东潜入航行器内部，面色一怔。
一名似圆镜似纸片又似卷轴的恒宫级生命正在哼着小曲，正是墨台族！
第992章 墨台族（下）
“墨台族？”
至今不曾近距离接触墨台族，这是韩东有生以来碰到的第一个墨台族生灵。
活着的……
活蹦乱跳的……那名墨台族在原地打着转儿，低声诵念着小曲。
不知怎么回事，曲调开始回荡，撞击在内壁通道的坚固表面，如同空谷幽兰的芳香悄悄然蔓延，又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敲打之音。
琴瑟和鸣，高山流水，不外如是！
“它在诵念哪首星空歌曲。”
背靠着阴影角落的韩东也都为之动容。
他可以确定，没有听过这首曲，包括贝贝栗的信息资料库也没有相关记录。
“看起来很神圣的样子。”
“修为境界只有恒宫级四重，不过我能感觉到这架航行器还有一名宙合境以及近百个虚洞级生命。”韩东眸光闪过一缕盎然色彩，调整着灵魂威能，藏在不知名角落。
古人言，不告而取谓之窃，但韩东没想拿取什么东西。
这次他不告而入，只是好奇，不含杂念的好奇。地球时期，遗落大西洋海底的那一滴金色血液、也就是墨台传承的确给韩东提供了一些助力。即使只是在初入星空的前期略有效用，自从韩东加入荒古殿堂薪火区，墨台传承渐渐变成可有可无的东西。
他正在回忆，心生唏嘘之意，便看到第二个墨台族生灵。
似圆镜，似纸片，似古朴卷轴，它叫台柒，是一名恒宫级墨台生灵。
台柒摇摆着身躯，沿着航行器内部通道的中心线，一点点滑行。其实它一直偏爱血肉人族的身躯形态，有手有脚多么便捷啊，不用再这么一扭一扭的。
可惜没希望。
随机投胎转世都没用，生灵本源没办法轻易改变。
“除非转生。”
想到这个词，台柒打了个寒颤。
众所周知。
转生违背了万族盟约，所有生命族都会鄙弃转生者。不论什么原因，转生者难以存活，可谓是必死无疑。
“真是的，真是的，我怎么会冒出转生念想。”台柒摇摆了两下椭圆身躯，如同落叶。
此时它尤为懊悔，恨不得抬起手掌扇自己九十九个大巴掌，遗憾的是台柒并没有手掌。
更遗憾的是台柒很清楚这些。
“唉。”
台柒似乎在叹息，但身躯并没有呼吸系统，它只是模仿人族修炼者的动作而已。
内壁通道，四通八达很明亮，它左右张望了一会儿，生怕自己这点小心思被同族看透，要是被看透心思，恐怕会处以墨台极刑……身躯发颤，心灵悸动，台柒下意识飞到通道的阴影角落。
情不自禁似得，面向通道角落，黑暗阴影令它略感心安，慌乱情绪渐渐平复，后悔内疚占据了主导地位。
于是它开始忏悔。
台柒哪里知道它的身躯正前方站着一名来自荒古殿堂的宙合境人族天王静静注视着它。
“恒宫级二重，名为台柒。”韩东轻易洞察它的心理活动。
宙合境心力的确非凡，原本台柒还想再往前一些，悄然间心力弥漫，根本用不着心灵暗示，韩东只需施展一丁点心灵之力就消除了它的忐忑不安。
两者距离小半米左右。
台柒准备祷告，而韩东则是目光奇异的端详这个墨台族，竟是单细胞生物。
“单细胞生物较为低等，居然也有智慧，也能修炼进化？”韩东有点吃惊了，据说命运之主神罗族也是单细胞智慧生灵，只是他不曾接触。
单细胞生物，全部身心由一个细胞构成。换而言之，没脑袋，没神经，甚至没有进食消化的系统，一个细胞承载生命所需的活动。
恒宫级二重台柒，符合所有描述。
圆片状的身躯摇摆，中心是瞳孔之类的部位，圆片边缘生长着彩色丝带，像是从体表延展出去的奇异锁链，韩东眨了眨眼睛，面色古怪。
莫名其妙的明悟，他感觉墨台族像是一面镜子，充满魔力的圆镜：“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最好看。”
韩东低声问，台柒没回答。宙合境心力笼罩，它听不到的，甚至韩东试着在台柒眼前挥动手掌。
“异族……”
“真丑……”
静谧的通道，昏暗的角落，时而有墨台族生灵经过。以星光级为主的墨台族瞥到了台柒背影，全都微微行礼，并没有擅自打扰。
此时此刻。
台柒感觉不到任何异常：“伟大的元合至高啊，您的注视是荣光诞生，您的旨意是使命降临，愿您永镇星宙渊，愿您护佑我这一生。”
永镇星宙渊？
它那长长一段祷告词，这几个字成功引起韩东注意力，眼底升腾浩渺无涯的金红色灵魂之力。
据他所知，星宙渊指的是宇宙最底端。而星宙霄，指的是宇宙最高端，那里也是神罗族的栖息之处。
“呵呵哒。”
负手而立，站在角落，浑身笼罩在阴影之内的韩东嘴角勾勒笑意，墨台族确实滑稽，宇宙最底端什么概念，是你想镇压就镇压的吗？
永镇星宙渊，至高战力也不够格！
无知者无畏，韩东摇摇头：“墨台族隶属二流生命族，只有一个至高，但那些强盛的二流生命族都有四五个至高战力。”
宇宙四大至高族之下，便是二流生命族，至高战力都是个位数。
“星宙渊的尊主。”
“聆听您的名，如同沐浴圣光。”
“诵念您的旨，如同遨游星渊。”
“愿您的注视笼罩我，指引着我们生命，拯救着我们灵魂……”台柒的默默呢喃回荡在通道角落，很快祷告完毕，转身离去。
顺着通道中心线，它经过一个个存储仓库，休息区，进食区，最后是掌舵核心区。
U字形弯曲通道，最底端镶嵌着一扇闸门，表面浮动波纹，禁止擅自进入，这是亚空间航行器的核心区域。
“滴！”
“身份验证通过！准许进入！”
正方形门帘打开，宛若水帘瀑布向两侧开启，台柒轻飘飘飞了进去，跟在它后方的韩东取出少量灰白气流，眸光闪烁了两下，也跟了进去。
因为。
在这掌舵核心区。
他感应到了人的气息！这扇通往掌舵区的正方形闸门，里面至少有上百位人族同胞！
“奇怪。”
“墨台族的航行器核心区域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韩东深吸一口气，宙合境灵魂威能开始运转。
第993章 归宇境
遍布墨台族生灵的亚空间航行器掌舵核心区，韩东刚刚飞进去，灵魂感知笼罩整个掌舵区，他面色一怔，紧跟着了然在心。
掌舵区较为宽阔，四面八方全都是落地窗，透明窗户，斑斓色彩，极其壮观的视野。
这一刻，透明窗边，站着近百位星空人族修炼者，以虚洞级为主，恒宫级寥寥无几，他们面容凝重，弥漫着一股压抑低沉的紧张氛围。
没人开口。
亦如那些墨台族，悬浮中间，一言不发的盯着众多人族修炼者。
“可恶……”
“难道这些人……”
“又要提高费用额度吗。”台柒挪动着身躯，缓缓飘到主事者身旁。
主事者乃是宙合境第二合境，通体漆黑，声音如雷。
“各位。”
这名全场境界最高的墨台族生灵舒展身躯，仿佛魔镜在发光：“既然我们事先已经签订了相关协议，各位也都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