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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他拉住她,妥协道,“我告诉你还不成?”
她站定,看向他。
他无奈,看来这辈子他都得栽在她手里了,“明国老皇帝病了,她就暂时回去了。”
不用细说,她也知道了大概,“看来明国老皇帝很重视他的这位公主。”
他微微颔首,似乎对钟离云不太感兴趣。
这一次,由于凤灵夜的坚持,加上对她制作的火药并不熟悉,所以段君墨同意她在旁观战,但是她必须跟他站在一起,不得随意乱走。
一改清晨突袭的战略,这一次,钟离云突然在后半夜办法突袭,由于决心攻破朝白城,这一次,她带上了八万大军。
当战斗打响的时候,胡宝急忙通知了小院里的段君墨和凤灵夜。
二人翻身就起。
她穿好外套,只见他拿着一套暗红色铠甲走了过来,“穿上这个。”
“你什么时候做的?”她一边穿,一边问道。
他亲手为她系上绳索和纽扣,“就在你忙着绘画兵器的时候。”
替她穿戴整齐以后,他又为她带上一顶头盔。
最后,胡宝帮着他将铠甲穿好,目送他们离开了小院。
待他们赶过去时,城头战火缭绕,已经打响了。
没有二人的吩咐,大家也不敢冒然发动攻击,弓箭手只拿着原本的箭弩发射,弹射出城的也都是一些石头。
站在城头处,看着乌央央的大军,密密麻麻地布列在城外,抬着撞门的木柱、爬墙的云梯,举着防守的盾牌,一步一步整齐划一地逼近。
大风呼啸,沙尘弥漫,火光明亮。
黑夜里,他握住她搭在城墙上的手,“害怕吗?”
她望着远方,目色冷静,声色从容,“不怕。”
人都有一死,如今她孑然一身,有人作陪,死也足矣。
很快,他们就逼近了城头,抵达了大理士兵攻击的范围。
段君墨没有犹豫,一声令下,连发箭弩,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嗖嗖”声,呼啸着穿破夜空,就像一条条毒蛇,从天而降,狠狠扎了下去。
万箭齐发,刺入盾牌,穿过缝隙,顿时一片哀嚎声响彻夜空。
由于改良以后,箭弩能够连发,所以弓箭手缓缓移动距离,箭矢连成一片,无一漏发,密密麻麻地碾压过去。
然而由于人数众多,有人倒下,就有人站起,距离仍旧在拉近。
钟离云站在安全区域,看着这接连而来的箭矢,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没想短短几日,他们的武器居然改造如此之大,令人震惊。
狂风中,钟离云让士兵停下脚步,利用盾牌建立一个保护罩,然后弓箭手开始往城头发射箭弩。
“炮火距离不够,让他们停止攻击,开始防守。”凤灵夜命令道。
段君墨看了一眼身边的大将。
弓箭手们立刻放下箭弩,拿起盾牌,蹲下身躲在城头下。
“一群缩头乌龟,”钟离云冷哼一声,“点火!”
明国士兵将箭矢点燃火,然后射向城头。
万千火苗,就像爆开的烟花,壮观而绮丽。
“继续防守。”凤灵夜站在墙头,临危不乱,望着迎面而来的火箭,沉静的杏眸倒映着火光,愈发灿烂冷艳。
这一次,大将没有再看段君墨的旨意,而是直接听令于她。
见城头一直在躲,钟离云就算射到天亮,将箭弩都发光了,也攻不了城,因此她一声令下,大部分继续朝前走去。
段君墨不知道那火药是什么,但见凤灵夜如此笃定,而且如此秘密地调制,可见她对这火药充满了自信。
见他们挪动步伐,凤灵夜继续下令,“放箭。”
弓箭手放下盾牌,拿起箭弩,开始发射。
“娘的!”钟离云彻底被激怒,“加快速度,继续前进!”
无人接连倒下,不过十里的攻城路,却走得格外艰辛。
然而就算如此,对于她的八万大军,也只是冰山一角,损失不到两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凤灵夜忽然转过头,看向段君墨,“为什么相信我?”
“因为是你。”
简单四个字,却足以证明一切。
她没有太多表情,看向已经快到城下的大军,举起手,轻轻一落,“发射!”
她的声音不大,却沉稳有力,仿佛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雄浑而磅礴。
声音一落,余音缭绕。
火药包弹出,分别射向明国大军的上、中、下、左、右五个方位。
一落地,瞬间火光四射,威力十足,夜空明亮如白昼。
看不见尸体、听不见哀嚎、感受不到死亡。。。。。。
他们只能看着苍白的世界,听着临死的心跳,感受着冰冷的恐惧。
城头,她看着这些因为统治者的私心,而死于非命的无辜士兵,突然泪如雨下。
他们是另一个国家的林峰,另一个国家的海超,他们也有等待在家的林姐、李欣然。
他们原本可以日出而耕,日落而歇。。。。。。
没多久,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的怜悯和痛苦统统承载在了他的胸怀中。
“打完这一仗,我们就隐居吧。”
“好。”
☆、第135章 换脸
这一仗,可以说是打得十分震撼。
钟离云完全没有还手之力,面对霸道又强悍的火药包,连忙让大军撤退。
然而箭在弦上,又岂是说松手就能松手的。
明国大军死伤无数,溃不成军,段君墨打开城门,带着士兵们冲了出去,又是一番厮杀。
浓烟密布,战火缭绕。
凤灵夜站在城头,双手搭在城头,五指紧握,望着那道浴血奋战的身影,眉目深沉。
这一战,钟离云输得很惨,败得很彻底。
来时,带了八万,逃时,只带走了不到一万,留下的要么战死在沙场,要么被虏获,成为战俘。
穷寇莫追,在经历一场血战以后,段君墨也没有再追下去,而是带着大军撤回。
看着城头等待着他的那个人,他仰起头,一把大刀放在肩上,挑起唇角,散漫一笑,染血的铠甲和披风,将他衬得愈发气魄非凡。
她看着他,嘴角亦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紧捏的手指,缓缓松开,里面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人来人往,他仰面,她垂首,看着彼此,心中如一片静海。
有你的地方,便是桃花源。
随后。
她便下了城头,迅速投入救治的队伍,帮着李素闵为受伤的士兵接骨疗伤,身影忙碌。
他看了一眼,也收回目光,带着各位大将一起回了军营,继续商讨击退明国残余部队的战略。
另一边,战报很快就传到了京都。段君墨带领五万不到的士兵,击败钟离云的八万大军,并且虏获和斩杀敌军无数,首获成功,再次狠挫了明国的威风。
金灿灿的龙椅上,段懿轩穿着龙袍,神色清冷,平静的双眼里看不出悲喜,整个人冷如冰霜,浑身散发着清贵和疏离的气息,拒人于千里。
与他的冷静和淡漠不同,大殿上的臣子们全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这次战王大获全胜,那个叫海平威的功不可没,仅以一万人就守住了城门,并且损伤不到一半,打得八万明国士兵溃不成军!”贾将军一脸兴奋,仿佛能够身临其境地想到那个热血沸腾的画面。
甄大人连连点头,想到什么,又露出了遗憾的神色,“可惜那海平威不肯说出那火药包的制作配方,不然,大理将称霸整个世界。”
“万万没有想到,他一个精通商道的人,居然还会懂战略和武器,实在是天下难得的是奇才。”贾将军激动地说着,恨不得马上飞过去一睹真容。
权大人笑了笑,“听说他不止会商道,还精通医术,经常陪李素闵在军营中治疗伤员。”
一直端坐高位的人,眸光动了动,拿起兵部递上来的改良过的箭弩图,薄唇轻启,“这就是他画的?”
“回皇上,确实是海平威亲手所画。”兵部尚书回道。
他没有什么表情,“商璃那边可有消息?”
“商璃并未传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说战王安心守护朝白城,并且十分重视海平威,还说这海平威确实有才。”权大人回道。
他缓缓点头,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权大人想了想,最后还是犹豫着将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不过微臣听别的人说了一件非常荒唐的事。”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段懿轩的表情,“听说。。。。。。听说战王和柔然可汗打赌,谁赢了比赛,海平威就是谁的。不出所料,战王赢得了比赛,最后,战王居然真的不顾世俗的眼光,毅然决然地和他举办了婚礼。”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唏嘘。
龙椅上,段懿轩更是站起了身子,满面震惊,动了动薄唇,嗓音颤抖,“你。。。。。。你说什么?”
底下大臣无不惊讶地看着他,那个一向寡淡冷漠的帝王,此刻居然露出了如此失态的神色。
顾不得大臣们的惊讶,他手执那绘图,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皇上?”权大人一脸不可思议,“微臣也只是道听途说,究竟如何,还需要向商大人证实,商大人没来报,也许这就是一个谣言。”
“你们适才说,他还精通医术?”他问道,震惊的眉眼里,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柔情和温暖。
权大人茫然地点了点头。
“是她,就是她,没错了。。。。。。”他如同癫狂了一般,步步后退,神色又悲又喜,望着周围面面相觑的大臣,眼眶微红,嗓音黯哑而颤抖,“一定是灵儿,是灵儿,她一定还没死。”
他太了解自己的七哥了。
他们同母所生,脾性相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们同样对她情根深种,又怎么会突然爱上别人,还是一个男人。
各位大臣一看,这才明白怎么回事,赶紧过来劝道:“皇上,您节哀吧!懿贵人死去已有大半年,怎么可能在朝白城?”
“就算海平威精通医术,可他还会商道、战术和改良武器,如此高深莫测的东西,就连寻常的男子也难以企及,甚至是商大人也认为比不过他,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女子呢?”权大人跟着解释。
奈何段懿轩根本没在听,完全沉浸在了自己执着的幻想中。
甄大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皇上,懿贵人已死,请您保重龙体,切莫因一些流言扰乱了您的心智。”
贾将军什么也没有说,只知自从凤灵夜一死,段懿轩的魂就好像被勾走了一样,每天虽然处理着朝政,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全靠他们在底下出谋划策。
段懿轩痴恋地看着手中图纸,修长苍白的手指,一点一点抚着上面的一笔一划,脑海里,缓缓呈现出她挑灯作画的场景。
一滴清泪,悄无声息地落在了画纸上。
灵儿,我知道是你。。。。。。
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他依旧执迷不悟地艰辛自己的观点,如同灵魂重新注入了他的肉体,让他又重新活了下来。
三日以后。
所有将士都在劝钟离云带着大军撤退,然而钟离云却坚持不肯走。
她带着八万大军,如今却剩下三万不到,如此奇耻大辱,胜过每一场在他手里吃的败仗,不杀了他,实在难以泄愤。
军令如山,她不肯撤退,几位大将也没有办法。
与此同时,朝白城的军营内,凤灵夜看着胡宝为段君墨穿上战衣,院外大军严阵以待,气势恢宏。
如今钟离云大势已去,为防他们卷土重来,今夜便是他们突袭的最好时机。
这一个计谋,也是她出的。
钟离云是什么性格,她多少有些了解。
她看着他穿戴整齐,心里不知不觉地已多了一丝牵挂。
三妹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宿,有了自己的一家人。
而她现在,只有他。
换句话说,他也只有她。
“饿虎扑食最伤人,你此番突袭,可能比那日对抗八万大军更加艰难,一定要小心。”她眸光微润,柔声叮嘱道。
他走过来,揉了揉她的鬓发,就像每个出征的夫君一样,看着小妻子的眉眼,充满了迷恋,“我一定会回来的。”
“你要是死了,我就离开这里,嫁给别人。”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着他。
他失笑,“我要死了,变成鬼也会和你在一起。”
“我不喜欢鬼。”她淡淡回道。
他微微挑眉,“那你喜欢人?”
“废话。”她觑了他一眼。
愣了半响,才意识到他的意思,顿时蹙起眉头,“快去吧,别误了战机。”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她面前,一手将她揽入怀中,“灵儿,等我回来。”
“嗯。”她轻轻应了一句,接着,怀中一松。
抬起眸,看向走远的高大背影,她双手放在门槛上,目色忧忧。
段君墨走出院门,举起酒碗,与众士兵豪饮过后,说了几句振奋军心的话,将陶碗摔在了地上。
底下众人纷纷效仿。
“大理必赢!大理必赢!大理必赢!”
振聋发聩的呐喊声,响彻夜空。
伴随着漫天的黄沙,吹向远方。
段君墨一跃上马,带领千军万马,悄然地潜入了夜色中。
凤灵夜走到院门口,看着离去的队伍,上手合十,闭目,默默祈祷。
今夜天气昏暗,没有月亮,到处一片黑暗,最是适合偷袭。
只希望一切顺利。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屋。
胡宝走进屋,挑了挑灯芯,看了她一眼,“平威不睡觉吗?”
要是换做以前,她不但能睡得着,还能睡得很香,但自从和段君墨关系缓和以后,她又怎么能睡得下。
“你去睡吧,我困了就睡。”她淡淡道。
胡宝也没有多说,收拾了一下就退下去了。
夜下孤灯,她看了一眼昏暗的窗外,随即收回目光,走到桌案前,拿起一张白纸,又找出没用完的半截炭。
一手撑着下巴,闭上眼,缓缓回想着段君墨在战场上的样子。
良久,她唇角一扬,睁开眼,拿起炭,在纸上轻轻描绘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轻轻摇曳。
屋外夜风呼啸,屋内一片宁谧。
温馨的灯光下,投影着一道娇美的倩影,随着摇晃的火苗,轻轻浮动,无限美好。
认真而温和的脸庞上,是长长的睫毛,半遮明媚动人的眼眸,一袭宽松的月牙长袍,出尘而清雅。
她以为,他能够回来,陪她离开朝白城,隐居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从此不问世事。
她以为,百战百胜的段君墨,就是一个神话,怎么可能倒在一场突袭战里。
她以为,老天会眷顾她一次,不会再将灾难降临到她所爱的人身上。
然而。
残酷的战场,却与屋内的宁静和美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段君墨手持大刀,满身是血,站在沙丘上,双眼嗜血而冰冷,原本岿然不动的巨大身躯,也开始摇摇晃晃。
倒下的那一刻,想到的却是她从容而淡然的绝美容颜。
耳边不断传来大将们的呼唤声,他却再也听不见,倒在沙漠中,望着夜空,眼里一片血腥。
闭上眼的最后一刹那,他呼吸沉重而喘息,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要是死了,那个傻瓜可怎么办啊。。。。。。
小院内。
她凝视着画好的素描,伸出食指,轻轻滑过他的大刀,然后是他乌黑的长发,凛冽淡漠的剑眉,深邃的凤目,挺直的鼻梁,上扬的薄唇。。。。。。
她笑了笑,对着画上的他喃喃轻语。
“你可知道,要不是庄南烟,我们原本早该在一起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重要。”
“以后,你只有我,我只有你,我们一起白头到老,好吗?”
夜色渐渐沉了下去。
她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不知道对着一张画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就睡在了桌案上。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她,亦有他。
当她被惊醒时,只看见胡宝一脸惊恐,指着院子外,嘴里一张一合着急地说着什么。
她撑起身子,只隐约听进去五个字“大将军出事了”,她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什么也没有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