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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来瞪着眼睛瞅着他。
瞧她脸上有些怒气,朱萸自知有些过了,虽然他只是想逗她玩玩,但她是一个矜持的女子,两人还未成亲,她自是不喜欢他对她对手对脚了。
第40章 感动
当下便找了一个借口:“你脸上有一滴脏水,我帮你擦掉了!早些歇息吧,我也去睡了!”
眼见着他消失在了门口,方小芹不自觉地用手背蹭了蹭方才被他捏过的脸颊,他手上的余温尚在,看上去有些轻、浮的动作,她却并不为之反感。反而,有些欣慰,他应该是不讨厌她的。
但,要是别的男子这样捏她的脸,她一定会气愤地咬断他的手指。
还有一日就要嫁给朱萸了,就要离开宋家了,方小芹既紧张又兴奋,竟是一夜没有合眼。到天色微明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一股微凉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吓的她立马睁开了双眼。
“啊,你要吓死我啊!”
惊叫声响起,却是宋家珠吓的大叫。
她坐正了身子,轻抚着自己的心口,责怪着方小芹。
方小芹感到委屈,明明是宋家珠吓的自己呀,怎的反倒怪起她来了呢。
“家珠姐,今日怎的起这么早?”
她看着窗外的天色,一边穿衣裳,一边问宋家珠。
“还不是要陪你去镇上,才害的我要早起!”
宋家珠不满地嘟囔着,慢吞吞地穿着衣裳。
“那你再睡会儿,等做好饭了,我再喊你起来!”
方小芹急着去做饭,扔下这句话就出去了。
宋家珠眼睛直直地瞪着她的背影,没有一丝睡意。
方小芹来到厨房,却见朱萸在里面收拾着碗筷。
“芹儿,你起来啦,快吃饭吧,舅舅与舅母他们都已经吃过下地去了!”
他扬起唇角,微笑着道。
瞧着他满脸的灶灰,方小芹惊呼道:“不会是你做的早饭吧?”
朱萸高扬着头,自豪地道:“对呀,就是我做的!”
方小芹突觉眼眶一热,一行热泪从她的眼角滑落,顺着她的脸颊滴到了衣襟上。
他总不会是觉得做饭好玩才早起做饭的呀,他这是……心疼她每日早起……
“怎的哭了?”
一见她满脸的泪水,朱萸一下子慌了神,他是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惹她伤心了吗?
他该替她抹掉脸上的泪水,可他不敢,他怕和她肌肤相触,她会更不高兴的。
方小芹抽抽噎噎的,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向朱萸投来感激又感动的目光。
这边泪水还没擦去呢,朱萸又做了一件让她感动流泪的事。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递给她:“这是一两银子,给姐姐和小松也做几件衣裳吧!”
那么温柔的话语,字字侵入方小芹的肺腑。
爹娘死后,除了李巧菊,从来就没有人对她,对她的姐姐和弟弟这么好过。
而且一两银子呀,她身上从来就没有过一文钱,现在,他居然一两银子!
见她不接银子,朱萸又笑着道:“放心好了,这银子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
“别哭了,哭肿了双眼,明日嫁给我的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他把银子塞到她的手里,又柔声地道。
她抽了两下鼻子,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喉咙梗塞着,感激的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舅舅与舅母起来的时候看着天色不对,说今日要下雨,你和家珠姑娘也早去早回吧!”
朱萸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也会早去早回!”
第41章 阴森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方小芹出屋的时候也看到了天上的霞云,今日怕是真的要下雨。
她只希望明日她和朱萸成亲,天公能作美,给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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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镇上,方小芹和宋家珠来到那家裁缝铺,拿了之前做的衣裳。但她没有给方彩妮和方小松做衣裳。
朱萸给的银子她压根就没有带出来,她可不是一个随便乱花钱的人。那银子,她想着还是先帮朱萸收着。至于姐姐和弟弟的衣裳,她会缝衣裳,等到了信水村再自己买料子给他们缝。
出了裁缝铺子,两个人去买了一些胭脂水粉就打算回去。
“小芹,你肚子里真的有了朱公子的孩子了?”
回去的路上,宋家珠突然问方小芹。
“这个……岂能有假……事关女孩儿家的清誉呢……”
方小芹有些羞涩地垂下了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里头却在打鼓,想着宋家珠该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听我娘亲说,都快三个月了?”
宋家珠又接着问道。
方小芹轻轻地“嗯”了一声,实是不明白她问这些做什么。她不是一直对自己的事漠不关心的吗,怎么今日问这么多呢。
“你还真是命好,遇到了朱公子这样长的俊俏,家中又有钱的男子。你说,我怎的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呢,我怎的就碰不到这样的好男子呢……”
听着宋家珠的语气,倒有些伤感,但她看方小芹的眼神却有些阴恻恻的。
宋家珠的年纪比方小芹要大一些,本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但宋大宏夫妻眼高,一般的人家他们可看不上,可有钱的人家又看不上他们家,这亲事就这样拖了下来。
“家珠姐,我相信,将来你定会遇到自己心仪的男子的!”
方小芹只得如是说道,但她感觉宋家珠今日跟平时明显不太一样,身上竟然带着些冲人的戾气。
“哼,将来……谁知道是怎样的情况!”
宋家珠声音阴柔地道,她冷眼瞧着方小芹,脸色阴森森的。
方小芹直在心里打突突,她突然觉得,此时的宋家珠有些惊悚。
偏偏这时候,“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吓的方小芹的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哈,真的要下雨了!天助我也!”
宋家珠抬眼望着天上黑压压的乌云,嘴里如同念咒语般哝哝着,说完又嘿嘿笑了起来。
如鬼魅般的笑声,吓的方小芹后退了两步,她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发怵地盯着如中了邪般的宋家珠。
******
大雨倾盆而下,朱萸浑身是透地回到了宋家。
宋大宏夫妻也先着他从地里回来了,此刻正坐在屋中,嘴里不停地咒骂着鬼天气,这一下谷子全都得泡水中,定会发芽发霉的。
朱萸站在窗户边,一直朝院外看着,都快中午了,方小芹和宋家珠怎的还不回来呢?莫非去哪里躲雨了?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心里却很是不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身上的湿衣紧贴在身上非常的难受,他也不想去换,就这样一直望眼欲穿的看着院外的方向。
第42章 落水
一阵冷风吹来,风里夹带着丝丝雨雾,朱萸不禁打了个寒战,他拧眉看着从院外跌跌撞撞飞奔过来的身影,为什么只有宋家珠回来了,方小芹呢……
只见宋家珠跑进了宋大宏夫妻的屋里,雨声太大,听不见她跟他们说了什么,但却能听见刘文翠的惊呼声。
一定是方小芹出了什么事了!
朱萸不再多想,冒雨来到了宋大宏夫妻的屋中,他要问清楚方小芹怎的没回来。
见宋家珠浑身湿透地站在那里,头发的水珠不停地往下滴落,一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子,瑟瑟地发着抖,却是哭声连连。
宋大宏紧紧地皱着眉,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刘文翠也是一副快要急哭的样子。
“朱公子,这可如何是好,小芹她……她掉到河里去了……”
刘文翠一见他进来了,就带着哭腔道。她怕呀,要是方小芹淹死在河里了,她却要到哪里再弄一个方小芹回来赔给朱萸呢,还有那十两银子。
朱萸一听方小芹掉进了河里,整个人愣住了,脑子突然间一片空白,心跳也跟着一滞。
但强烈的理智把他给拉了回来,他知道,而今不是他发愣的时候,他更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方寸大乱,他要抓紧时间去救方小芹!她一定在等着他去救她!他能感觉得到!
“芹儿掉在哪个河里了,快,快带我去!”
他不等宋家珠回答,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外面跑。
宋大宏夫妻也是怕出人命,披着蓑衣就慌忙跟了过去。
宋家珠一路跑回家,早就已经筋疲力尽了,此刻是被朱萸硬拽着,拖着去河边,胳膊被都快被他拽的脱臼了,很疼。
朱萸根本就不去顾及她的疼痛,他一心只想着救方小芹,其他的他都也没空去在意。
“掉……掉在那个河……河里了……”
快到河边的时候,宋家珠一下子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道。
朱萸便一下子松开了她的胳膊。
大雨还在下着,雨珠落进河里,咚咚地响,河面如沸腾的热水,不停地翻滚着,却是连方小芹的半点影子也没有。
朱萸不再踌躇,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河里,没了身影。
宋大宏夫妻从后面赶过来了,他们搀扶起跪倒在地一身狼狈的宋家珠,三人走到了河边。
“朱公子……”
宋家珠趴在河沿边,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朝河里唤着,声音哽塞着。雨水顺着她额前的湿发流下,沾满了一脸,也模糊了她的双眼,他为了一个死人跳下了河,难道他对方小芹已深情至此了吗?
她伤心,她难过,她不甘!
“跳进这么深的河中……还有的活吗……”
刘文翠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这一下两条人命没有了,留下方彩妮和方小松,却让谁去照顾他们两个一傻一小呢。
宋大宏也认为方小芹和朱萸必死无疑,心中隐隐作痛。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女,不可能半点难过之意都没有的。
“朱公子,小芹……”
他大声地朝河里呼唤着,可回答他的,只有大雨的哗哗声,还有雨水落入河中的咚咚声。
第43章 凶多
就在他们绝望的时候,河面又突然有了动静。
朱萸的头突然冒出了水面,他托起方小芹向岸边游来。
“朱公子,你还活着呀!”
见他没死,刘文翠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其他的人也放下了心来,但看着他怀中的方小芹,却又都连连摇头,掉进河中这许久,她怕是凶多吉少了。
宋大宏夫妻把方小芹拉上了岸,然后又拉起了筋疲力尽的朱萸。
但他来不及歇一下就趴到了方小芹的身边,声音微弱地唤着她:“芹儿,你醒醒啊……芹儿,睁开眼睛看看我呀……我是你的朱哥哥……你未来的相公,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不可以睡过去……快……快起来……”
他抚摸着她冰凉,没有一丝温度的,苍白的脸颊,一遍又一遍地轻唤着她。
“你再不醒来,可别怪我捏你的脸了……”
朱萸的声音颤抖着,他好怕,好怕……好怕她会离开自己……
方小芹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他急了,真的使劲捏了捏她的脸,但,她还是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闭着双眼,脸色平静,就这样安详地睡着,谁也喊不醒她。
雨水落在她光洁的脸上,迅速地滑落。
“朱公子,小芹的身子都已经凉透了,怕是……怕是……早就死了,你……”
刘文翠的话还没有说完,朱萸就朝她大吼了一声“不”,却把旁边的宋家珠吓的屏住了呼吸。
他血红的眼中有怒,有愤,而更多的,却是疼,是痛……
“芹儿……”
他紧紧地抱着她,仰天大吼,声音凄厉,悲烈……
在泥泞的路上,朱萸背着方小芹,原来,她才这么点重,轻的像一片羽毛。
芹儿,等我们成亲了,我一定要把你养的肥肥胖胖的,像一头小肥猪一样,不管你有多胖,我还是能背得动你,因为,我也只会变的比你强,只有比你强,我才有能力保护你,爱护你,不让你受别人的欺负……
一路上,朱萸想的,是这些日子和方小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的朴实,她的醇厚,她的善良,她的矜持……她所有的所有,与他以往认识的任何女子都不同。
朱萸突然发现,他对方小芹的感觉,也跟任何一个女子不一样。
他,不想看到她死,他想看着她,活的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朱萸把方小芹送到宋家后想去找郎中,他问宋大宏道:“在泗留村,哪个郎中的医术要高一些?”
不等宋大宏回答,刘文翠就想也没想地抢着答道:“要说这医术高超的郎中,非村西头的许郎中莫属了!听闻,他都能把死人给救活呢!但是呢……”
“村西头的许郎中?好,我这就去请他过来!”
朱萸打断了刘文翠的话,就要急慌慌地去找许郎中,却被宋大宏给拦住了:“朱公子,雨下这么大,是不会有郎中愿意过来的。况且,你看看小芹,她掉进河里那么久,早就被淹死了,身子都已经凉透了!她死了,别再折腾了!”
他从来没有如此严肃地说过话。
第44章 请医
“不,她还有鼻息!她还有脉搏!她还没死!我一定要救她!”
朱萸愤然地大声吼道,他不准她死,不准!
虽然他心里清楚,方小芹那点残存的气息,只能叫气若游丝,那时有时无的脉搏,只能叫脉搏微弱,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看着他再次冲进了雨帘,那义无反顾的背影深深地刺痛了宋家珠的双眼。
等朱萸回来的时候,背上背着一个身形微胖的白胡子老头。老头也是全身尽湿,一副落汤鸡的狼狈模样。而且那老头鼻青脸肿的,似乎被人给打过。
“快……快给这位姑……姑娘看病!”
朱萸放下老头指着躺在炕上的方小芹,气喘吁吁地道,声音里透着焦急。
“许郎中!”
宋大宏夫妻看清老头时,惊呼出声,没想到朱萸真的把许郎中给请来了。
这老头就是村子里的名医,许郎中,医术高得很,方圆几百里的人都认识他,找他看病的人自是不少。但他这个人不好说话,他看病收的钱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能看的起的。之前刘文翠想跟朱萸说的,正是请不起这个郎中的话。
朱萸能把他请到家里来,他们当然会感到惊讶了。心想这朱萸身上定是藏了一些银子了。
而今许郎中在此,说不定方小芹真能捡回一条小命呢。
许郎中的脸色颇为不满,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梳理着自己的湿发,颇为不悦地瞪着屋中的众人,又扫了一眼破旧的屋子,神色轻蔑的很,但一触到朱萸凌厉的目光,他竟有些惧怕地摸了摸自己的伤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了炕边,给方小芹医了起来。
方小芹的湿衣已经被换了下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头发仍是湿湿的,脸色仍是一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了无生气。
许郎中凝视着方小芹这张稚嫩的小脸,莫名地对她生出一股亲切之感来。他素来不喜穷人,但瞧着身为穷人的方小芹,他竟无半点嫌恶之意。
原本在朱萸背他来的时候,他并无救人之心,尤其是朱萸还是用此种蛮横之法把他给背过来的,他更打定主意,无论那生病之人是谁,他都断然不会救他,算是对于朱萸粗暴无礼的惩戒。
而今,眼瞧着奄奄一息的方小芹,他竟想赶快把她给救醒。
许郎中翻开方小芹的眼皮看了看,又掰开她的嘴瞧了瞧,然后一手诊脉,一手捋着自己的白胡子,蹙着花白的老眉思忖着。
他年近七旬,白胡子,花白的眉毛,头发却是黑如乌墨。众人皆猜,他定是服了什么灵丹妙药才会保得一头黑发不会变白。
屋中静悄悄的,众人都看着许郎中,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朱萸也是一双桃花眼紧紧地盯着他,他是有些怀疑这位许郎中的本事,但如今除了相信他,也别无他法了。
过了许久,才听到许郎中长吁一口气,缓缓地从方小芹的脉搏上移开了自己诊脉的手指。
“怎样?”
朱萸迫不及待地问道。他自是十分的心急了。
第45章 药方
“这个嘛,好说,也不好说……”
许郎中摸着自己的黑发,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眼中却带着笑意看着朱萸。
“什么好说不好说的,快点说!你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头发!”
朱萸握着拳头威胁着他,双目猩红。他真的很急,真的好替方小芹担心,而这个老家伙却在这里慢条斯理,吞吞吐吐的说不全一句话来!叫他怎能不生气!
他恨不得一把扯下许郎中那引以为傲的一头黑发来!
“我这不正要说了么,别急呀!”
许郎中有些底气不足地道,双手护在头上,他眼瞅着朱萸,可别真拿出火折子烧了他的黑发。
他是有意要让朱萸着急的,那也是因着他见方小芹还有救。谁让他仗着自己年轻,欺负他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家的,真是无礼之极!他这满脸的伤不都是他所为吗!
有本事,你一根一根拔掉我的头发呀!许郎中在心中叫嚣着。
瞧着他双手护在头上的样子,倒有几分滑稽,刘文翠不禁轻笑出声。
宋大宏扭头横了她一眼,她便闭严了自己的嘴巴。
“我这里有一张药方,很多重病之人按这张药方服药之后,皆药到病除,生龙活虎。小芹姑娘并非溺水而亡,她是在落水之前就已经吓晕了过去,因着身子羸弱,长时间的泡在凉水里,身体受不住阴寒之气,才会昏迷不醒的……”
朱萸听到这里,已经难掩心中的激动,他就知道,她不会死的!可是许郎中说,方小芹在落水之前就吓晕过去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看了一旁的宋家珠一眼,见她低垂着头,脸色晦暗不明。此事还得问她,但现在救方小芹要紧,别的事暂且先搁下。
“朱公子,小芹姑娘这次落水,身子落下了病根,就照这张药方好好的补养,但此后,怕是不能再做体力活了,容易痨犯!”
许郎中接着说道,一边从随身带着的铁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