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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钉子户-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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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这段日子怎么样?”张恪一边啃着桃子,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

“哎。没法像永贞一样潇洒自在啊!”邓文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面,笑道:“就是一个字:累!不过累得舒坦,累得有道理!不瞒永贞说,我感觉咱们在做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只要成功了,必定名留青史,哪怕再累,也心甘情愿啊!”

“呵呵,姐夫高见,只是你要学会把工作给他们下面的人做。不要怕捅娄子。也不怕出问题。现在刚刚起步,还容易调整。以我的估计,几年时间,市舶司,江南银行的交易量就会达到几亿两,甚至十几亿两,到时候一个小错误就会造成不可弥补的后果。”

张恪说这话可不是信口雌黄,他所处的大航海时代,西方发掘了几乎无限的金银。拥有强悍的购买力。而大明由于海禁,丝绸瓷器的产能一直处在压抑状态。

市舶司开了一个口子,简直**,西门庆碰上潘金莲。一发不可收拾!

“姐夫,三五年之内,要锻炼出一支强有力的官僚队伍,可不容易啊!”

“呵呵呵。永贞,这你就多虑了,大明朝什么都不多。唯独喜欢做官的人不少。江南又是文风鼎盛之地,落魄的秀才童生一大堆,只要给他们机会,就会一窝蜂涌进来。”

张恪顿时挺直了身体,格外感兴趣,他深信一点,只要用对了人,才是办大事的第一要义。

他没法长时间留在江南,因此东南必须用绝对心腹,还要胆大心细,能够独当一面。因此陆军给了智勇双全,又绝对忠心耿耿的吴伯岩。水师方面则是给了骄傲不逊,本事出众的明汝新。至于姐夫邓文通更是金融奇才,又有行政经验,这三个人组合在一起,别管朝廷施展什么手段,都别想把市舶司夺走。

上面的人安排好了,下面就要招揽足够的办事人员,把所有机构充实起来。

“姐夫,人才招募重中之重,我赖在江南,迟迟不走,就是想等着招募完成。江南书生虽多,可是一肚子四书五经的腐儒一点用处没有,不光没用,还会坏事,你可要把好关才行!”

“哈哈哈!永贞,你这是看不起读书人啊,姐夫肚子里也都是四书五经!”

“你和他们不一样,能看透废两改元,姐夫可是当世大才。”

“不敢当,不敢当啊!”邓文通脸色严肃,笑道:“江南书生虽然多,也有不少腐儒,可是实干人才更多,只是以往没有发掘而已!”

邓文通当即把这段日子观察结果向张恪说起来。

江南文风鼎盛,不说家家读书,差不多一半的家庭都会让孩子念书识字。有几十万,上百万的读书人,可是朝廷会试三年才一次,录取不过三四百人,可谓是九牛一毛。

不说进士,就连普通的举人,甚至秀才,都是千中选一,万中选一,有人从十几岁,考到孙子都十几岁,也未必靠的是秀才。

除了一些死心眼的,家庭条件优渥,会一直考下去。大多数人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最常见的就是去私塾教书。

除此之外,读书人还有学习记账算数,诉讼文书,天文历法,官府公文等等,做账房先生,代理诉讼,帮着选黄道吉日,主持婚丧嫁娶,还有人侥幸考入官府,成为六房小吏。

还有更为牛叉的,人家不屑于八股取士,满腹经纶,一肚子主意,给官员充当幕僚文胆,出谋划策,运筹帷幄。其中佼佼者就是绍兴师爷,那可是名震天下!

后世总是批判八股文,其实说白了不就是八个对偶句吗,就算到了后世高考国考,文章依旧是八股的路数,无他,阅卷容易耳!要不然你写四句诗,别人写八百字文章,怎么平定高低啊?

在张恪看来,八股取士最大的问题就是录取太少了,白白让大量人才流失,而且写好一篇八股文需要想当高的能力,往往会忽视其他才能,结果就可能录取一堆高分低能的家伙!

这次江南考试征才,张恪给了指导思想,考试内容从宽从简。而录取人数要尽可能多。先选进来,然后再让他们不停竞争,从中择优培养。

“永贞,我已经录取了三批次,共计八百人,其中主要是衙门中原本的六房书吏,各个大户推荐上来的账房先生,还有就是县学和府学的读书人。”

“情况如何?”

“比想象的要好,我设计的题目之中,除了写作。还有算术,会计账目,另外还有策论,询问如何发展壮大市舶司,得到的建议五花八门,还真有不少可用的。”

张恪也想看看大明的读书人究竟有没有被禁锢思想,因此笑道:“说说看,都有什么好主意?”

“是,有人认为市舶司就是卖东西的。只有产量多,卖得就多,因此提议要改农田为桑田,多织丝绸。”

“好。这是必然的趋势啊!”

“还有人说织机的速度太慢,要制造新的织机,织布速度是关键。”

“嗯,也是正论。”

邓文通笑道:“另外还有提议。说市舶司是为了赚钱,为何不做没本的生意,直接让水师出动。效仿西洋人,到外洋开采金银,直接运回来,我估计提议的小子应该是海盗后代!”

“哈哈哈,姐夫,咱们缺的就是这样的人!马上把提出建议的小子送给明汝新,放在水师锻炼,日后就指着他们驰骋海上,开疆拓土了!”

和姐夫聊完,张恪越发信心百倍,江南的情况远远不是教科书上的万马齐喑,也不是封闭保守。

相反,自从阳明心学大行其道,西洋人带来大量新知识,作为经济和文化的中心,江南就在不停的激荡碰撞,各种“奇谈怪论”不胜枚举。

三纲五常不停放松,女人改嫁也没有说三道四的,商人地位不断提升,有人大骂孔孟,还有人说君主是天下大害,主张虚君实相……凡此种种,不绝于耳。

思想的开放,使得江南读书人涉猎范围更广,尤其是那些科举无望的读书人迫切需要一条上进的道路。

参加考试,进入市舶司,或是江南银行,虽然是小吏身份,可是能够升迁,就拿方崇文来说,如今是正六品的松江同知,比起科甲正途出来的一点不差。

尤其是做得好了,得到平辽公赏识,前往辽东做官,更是前途远大,光明无限啊!

不光是江南,甚至江西,湖广等地的读书人都千里迢迢赶来参加考试,比起科举还要热闹无数倍。

……

“国公爷,苏杭织造府送来请帖,希望您过去一趟。”

张恪这些天和姐夫一起弄考试的事情,忙得昏头转向,听说宴请,顿时眉头皱起。

“王体乾搞什么鬼,前两天不是刚吃过吗!”

孙嘉闻问道:“国公爷,要不卑职就说您公务繁忙,不去了。”

“别!”张恪苦笑道:“正常人都是阴阳平衡,可是太监呢,光剩下阴的,本爵虽然不在乎,可是他要把气撒到你们身上,也是个麻烦,毕竟本爵过两个月就要回辽东。走吧,去织造局看看。”

孙嘉闻急忙安排,给张恪备了一驾四轮马车,在护卫的簇拥之下,出了衙门,直奔织造局而去。

四轮马车极为平稳,张恪靠着熊皮靠垫,闭目养神,脑中不停闪过各种画面。算起来琰儿都五岁了,小东西不用穿开裆裤了,沈青烟前两天也害喜了,正准备回京养胎,倒是方芸卿一直没动静,还要加把劲啊,男人真不容易!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嘭的响声,张恪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他熟悉了,这是火铳发射的爆裂声。

“不好!”张恪浑身用力,猛地从车窗蹿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君要臣死

多年出生入死,张恪练出了近乎野兽的本能,就在听闻枪声的一刹那,果断冲出了马车。

几乎同时,有三枚弹丸击中马车,打得木屑满天飞,还有一枚击中拉车的青马,可怜的马儿嘶鸣几声,疯狂地跑了出去,地上留下了醒目的鲜血。

“快保护国公爷!”

枪声响起的刹那,所有卫兵急匆匆涌向张恪,他们都是百战精锐,纷纷抽出短刀,组成人墙,挡在张恪周围。同时有人拿出短火铳,对着街道两边的房顶射出。

一声惨叫,枪手被击中胸膛,从四层酒楼上面滚落下来,大口喷血,立时丧命。

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所有百姓都亡命逃窜,原本街道上往来众多,此刻全都到处乱窜,好像受惊的鸟兽,根本管不住。

还有一些昏了头的向着护卫冲来,眼看着保护圈要被冲开。

保护张恪的百总顿时大怒,手中长刀举起,厉声断喝:“滚开,再敢冲来,杀无赦!”

他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出口,突然感到了不妙,见对面一个汉子腰中露出一物,反射着金属的光泽,似乎是兵器。

“弟兄们,有贼人!”

话还没有落,从面之人的手里射出两支袖箭,寒光两点,全都命中百总的胸口。

好在义州兵都有一整块的胸甲,极为坚固,袖箭虽然力大可是仅仅穿透铠甲,肉皮稍微破损,对战力毫无影响。

百总跟了张恪多年,出生入死,一点小伤只会激发他的凶狠性子。

“贼子,受死!”

他猛地蹿起,一刀劈向了暗算他的刺客,刺客急忙从腰里抽出一条九节鞭。一甩手,正好缠住百总的刀,刺客用力拉扯。

百总微微冷笑,义州兵的训练岂是寻常可比,他突然一松手,大汉噔噔往后退,百总两步三步,抢到面前,抬手掐住大汉的喉咙,稍微用力。传出一阵骨头碎裂之声。

就在他们动手的一刹那,从慌乱的人群中,还有两边的酒楼店铺,冲出无数刺客。这些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化妆成普通百姓,店铺伙计的杀手,还有一部分,浑身黑衣,只露出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手里拿着寒光四射,略带弯曲的宝刀。

这帮黑衣人明显是刺杀的主力,他们冲出来的一刹那,手中扔出大量奇怪的暗器。护卫纷纷中招,有的人被射中面部,有的被射中胸口。

“手里剑!”

别人不认识,拜倭国的动画所赐。张恪一清二楚,这帮杀手太像倭国的忍者了。武士刀,手里剑。娘的,老子没惹你们,你们倒是先找我的麻烦了!

张恪简直气炸了肺,赌咒发誓要给倭国好瞧。

不过关口最要紧的是赶快逃出去,杀手从四面八方涌上来,人数越来越多,情况凶险异常。

张恪毕竟身为领兵大将,越是危险,头脑就越清醒,目光不断扫过四周,寻找可能的出路……

“死!”

百总连杀了两个刺客,再度举起腰刀,看向一个黑衣人,突然他的眼前一花,对方竟然出现了两个影子,一刀竟然落空。

对面的黑衣人死中得活,哇哇怪叫,手里的武士刀猛地劈中百总的肩头,他拼命压下去,百总手左手死死抓住刀刃。可是一阵阵的眩晕不断侵袭着大脑,手里的力气越来越小,刀刺入了血管,红色的液体加速流出,体力更加不支!

有毒!

袖箭有毒!

百总想到这里,瞳孔充血,他突然松手,黑衣人的刀迅速下落,整条膀子被劈下去。而黑衣人身体也向前倾斜,百总的右手抓着一柄随身携带的匕首,用尽最后的力气,刺入对方的小腹,用力一扭,刺客的肚子成了一锅粥。

百总的身躯直挺挺向后倒下去,嘴里无力地叨念着:“国公爷,快,快走啊……”

不光是袖箭有毒,那些手里剑也是一样,受了伤的护卫纷纷发作,竟然死在了刺客的手里。

刚刚交手,张恪身边的护卫就死了十几个人,仅仅剩下一半不到,保护圈变得七零八落,刺客频频向着张恪袭来。

“不能再等了!”

张恪咬咬牙,发现面前正好有一辆推车,上面还有几袋粮食。显然慌乱之间,被主人抛下了。

张恪灵机一动,伸手抓住车把,双臂用力,向着人群冲去。

“都给我闪开!”

张恪发足狂奔,推车接连撞飞了三四个措不及防的刺客,直接向着一条小巷子冲了过去,有三四个护卫紧紧跟随,一起冲进巷子。

其他护卫还想进去,可是刺客已经围了上来。

“兄弟们,报效国公爷的时候到了,杀!”

“杀!”

不到十名护卫怒吼着,冲进了刺客的人群,没有一个人逃脱,视死如归,他们用生命阻挡了刺客的追击。

……

平辽公在前往织造局的途中,遭到了刺客暗杀,消息迅速传开,立刻四城紧闭,全城戒严,无数的义州兵冲出来,街道上面都布满了。

新任松江总兵吴伯岩脸黑得像是锅底,嘴里不停念叨:“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总镇,前面就是织造局!”

“好,给我冲进去!”

吴伯岩一马当先,冲进了织造局,王体乾刚刚午睡醒来,听到外面乱哄哄的,急忙跑出来,正面和吴伯岩撞在一起。

“是吴总兵,你怎么来了?”王体乾惊讶地问道。

“老阉货!”吴伯岩彻底撕破了脸皮,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几乎脸对着脸喝道:“说,为什么邀请国公爷赴宴,是不是你在中途安排了刺客!”

“刺客?”王体乾的眼珠子瞪得老大,怒斥道:“胡说,咱家什么时候请过国公爷,更不可能派刺客!”

原本吴伯岩只有三分怀疑,现在见他连请帖都不承认,顿时怀疑了八分,“王体乾,阉狗,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正在吴伯岩揪着王体乾,要往外面走的时候,突然有个小太监跑过来,大声叫道:“不好了,干爹,大事不好了,李公公上吊了!”

“啊,谁?”

“就是李实李公公啊!”

王体乾简直懵了,今天这么怪事一个接着一个。

“李公公不是疯了吗,他怎么会上吊?”

小太监哭道:“干爹,儿子也不知道,只是李公公留下了遗书。”

王体乾接过来,往上面一看,只见几行血字,写着:张恪专权,居心叵测,老奴愚忠,为主杀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不得不死(求月票)

两个小太监缓缓把李实的尸体从绳子上解下来,放在了地上。

吴伯岩凑上去仔细打量,只见李实脸上洗得干干净净,花白的头发梳洗的一丝不苟,身上穿着御赐的麒麟服,面目安详,死得格外坦然。

看了几眼,吴伯岩皱起了眉头,恶狠狠盯着旁边的王体乾。

王老太监就仿佛被恶狼盯上一样,两条腿直哆嗦。

“吴,吴总镇,咱们朋友一场,你有话直说。”

“呸,谁和你是朋友?我问你,李实是不是当初苏州闹起来,被吓疯的那个老太监?”

“没错!”王体乾急忙点头,“的确如此,他先是逃到了南京。”

“那怎么又跑到松江了?”

“这个……”

“说!”吴伯岩猛地抽出半截腰刀,寒光四射。

“我说,我全都说!”王体乾算是明白了一个词:祸从天降!

“吴总镇,咱家当初路过南京,听说李实整夜整夜不睡觉,大冷天就穿着单衣服,在外面来回乱逛。小太监也怠慢他,净给一些馊饭剩菜,还三天两头饿着他。都是从宫里出来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咱家就动了恻隐之心,把他带在身边。原本想着春暖花开,把他送回京里,交给魏公公。可是又是开市舶司,又是招募人才,忙得晕头转向,咱家就忘了这事了!”

“呸!”

吴伯岩狠狠啐了王体乾满脸,指着李实的尸体破口大骂。

“老阉货,你睁开狗眼看看,一个疯子知道上吊自杀吗?一个疯子能给自己梳洗打扮整齐吗?一个疯子能知道留下遗书吗?”

连三个问题,把王体乾吓得步步倒退,有心争辩,可是一时竟想不出理由来。

“吴总镇,你可要相信咱家。咱家收了国公爷的干股,咱,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哼,人心不足蛇吞象,依我看这上面写的很清楚了,‘老奴愚忠,为主杀人’,这个主是谁?”

“吴总镇,你不会怀疑是咱家吧?”

“撒泡尿照照,你算哪门子的主?依我看。是狗皇帝要害我们国公爷!”

“慎言啊!”

王体乾差点吓趴下,心说不愧是张恪手下出来的人,什么话都敢说。

“吴总镇,平辽公功勋卓著,名望传于四海,皇爷英明睿智,岂能自毁长城,加害国公爷!依咱家看,说不定是有人嫁祸的。”

任凭王体乾怎么解释。吴伯岩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根本不信。

这时候有搜查的士兵跑了过来,手里托着一个印章,到了吴伯岩的面前。

“大人。这是在李实房间里找到的。”

吴伯岩看了一眼,气呼呼扔给了王体乾。

“你看看吧,是不是市舶司的印?”

王体乾战战兢兢一看,一点不差。他顿时惊骇地叫道:“这,这是咱家的印,怎么会落到李实的手里。到底怎么回事?”

吴伯岩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份请帖,托在手里。

“看看吧,这就是送给国公爷的请帖!上面就是这方印。事情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你致使李实给国公爷送请帖,把国公爷诓骗出来,好进行暗杀!”吴伯岩踢了踢李实的尸体,冷笑道:“说不定啊,李实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你在故布疑阵!”

“冤枉啊,咱家冤死了!给咱家一万个胆子,咱家也不敢暗害国公爷!”王体乾都快哭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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