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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岑摇着头开解,“王上着急什么,春日宴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世子殿下必定是要来的,总能看到您想让他看到的,今日世子殿下眼底可只有摇光公主。”
凤钦闻言眉心微蹙,“说来也是奇怪,世子对朝夕实在太用心。”
“这样岂不正好?”孙岑笑着看了看外面的景致,“世子殿下对摇光公主用心才好,摇光公主自小流落在外,必定在外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眼下得世子殿下如此良配,便算是老天爷对她的眷顾,何况如此这般对蜀国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想到朝夕流落在外多年,凤钦心头不由得一重,说到底,当年朝夕被贬斥离开巴陵还是他下的令,他是朝夕的亲生父亲,不论怎么算这件事他的责任最大,可是当年朝夕命格那般凶煞,朝堂之上一片上奏浪潮,起初他也是护着的,可是后来……
后来宫里鸡犬不宁,再加上南边战败,他一时没有顶住松了口,再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他以为送去淮阴就是最好的,那时候钦天监的术士还算过,淮阴位主紫薇之北,能消凶煞之气,他曾想过风头过了便将那一双庄姬所出的儿女接回来,可是到后来,到后来不知怎么就慢慢的忘记了,再然后,就是蜀国战败与赵国,赵国要了朝夕……
先是被贬斥出巴陵,再是当做质子送去赵国,凤钦眼底露出些不忍,可是,可是怎么样也不能怪他,谁让她那时候命格凶煞影响了蜀国的国运,何况她本就是逆生之人,逆生便是不详,凤钦握紧了茶盏,脑海之中却冷不防的响起那日姬无垢的话。
人的命格是极难改变的,当初她的命格凶煞让蜀国动荡不安,那么如今呢?
如今不管朝夕命格多凶煞也不会怎么样了,有商玦在,命格凶煞又如何,可朝夕真的命格凶煞吗,命格凶煞又岂会碰见商玦,还有那幽鹿玦……凤钦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当年的决定产生了怀疑,他有些迷蒙的看着孙岑,“阿岑啊,当年的事……”
孙岑也看着凤钦,见凤钦这般神色,虽然他没说明白当年的事指的到底是什么事,可孙岑却好像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几乎没有半点迟疑的道,“当年的事王上也是迫不得已,毕竟钦天监言之凿凿,外朝之上又是一片讨伐之声,王上不那般做也不行。”
凤钦听着这话心底顿时舒坦多了,看着孙岑的眼神也越发温和起来,他就知道孙岑是最懂他的,孙岑一边给他斟茶一边又道,“只是妾身如此想,世子殿下和公主心中……”
她这话意味深长,听的凤钦心头一跳,朝夕四岁母亲刚死就被贬斥出去了,虽然她那时候年纪小,可不代表她不记得那时候的事了,她心底会不会真的埋下什么嫉恨的种子?凤钦眉头紧皱,孙岑抬眼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继续道,“世子殿下不知道当年朝堂之上是何种局面,公主那时候还小也不知道,就只知道是您下的命令,难免的容易产生误会。”
凤钦心头一跳,不由的道,“可是当年是钦天监先测算出了朝夕命格凶煞,外朝又有段祺那一帮外臣上奏,不得已之下这才将他们送去淮阴的。”
话音落定,孙岑还未说话,凤钦的眉头先皱了起来……
是了,那时候就是段祺,段氏牵头,这才有了后面的贬斥,再然后段锦衣成为王后,段氏便更加如日中天,现在想来,朝夕朝暮都是嫡出,若是朝暮还在,凤垣再如何厉害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凤钦眉头越皱越紧,没了一点喝茶的心思。
当年他并非没想过,可彼时时局混乱,他只有那一条路走。
“公主乃是逆生,自小便有命格一说,只是庄姬姐姐故去之后这才变本加厉了。”孙岑瞟了凤钦一眼,“王上,就没有想过当年之事或许有掺假的成分在?”
掺假……当年的事掺假……凤钦一颗心狂跳,因是心中有了猜测听到孙岑这话却也不意外,只是抿了抿唇道,“事情过去了十三年了,当年……当年钦天监的那几位……”
凤钦说这话,心头猛然一震,当年那几位术士,连带着那位老监正,在当事发之后的三年之内一个接一个的死了,那位老监正还可算寿终正寝,可其他几个都是年轻术士,凤钦眉心一跳,“当年那几个术士如今都不在了,孤记的似乎是意外而死?”
孙岑闻言叹一口气,一边给凤钦添茶一边道,“可不是,妾身那时候还未庄姬姐姐祈祷过一年,妾身清楚的记得有个姓杨的术士是在外出修道之时跌落山崖而死,至于其他几位,虽然记得不甚清楚,可王上若是要查却也是可以查的清楚的。”
凤钦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孙岑看他面上神情复杂万分也不再多言,只等着他做决定,却不想半晌过后凤钦忽然将茶盏重重一放道,“算了,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就不在横生枝节了,眼下什么都没有燕蜀联姻来的重要,孤,孤会将朝暮找回来的。”
孙岑敛眸,眼底闪过一丝讽刺,随即又抬眸点了点头,“王上说的也有道理,燕蜀联姻王上大可不必担心,燕世子留在巴陵多日也不见走,想来是上了十万分心的。”
凤钦呼出一口气去,看了看这空荡荡的殿阁才道,“此事你和孤知道就好,莫要说与旁人听,眼下宫内不平顺,早前秦美人之死还没有个头绪,若是再扯出多年前的旧事,那可真是内忧外患了,你可是没看见,今日早朝孤驳回了他们侧立世子奏请之后那些人的脸色,呵……他们似乎以为孤此番一定会随了他们的意了……”
外朝的事孙岑当然知道一二,可此刻她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惊讶道,“若是如此,段氏岂非不依不饶?六公子呢?只怕如此对他打击最为厉害。”
凤钦冷哼一声,“段氏,今日段氏倒是知道乖觉,孤气的是其他人,为段氏说话的人极多,可他们难道还想翻了天不成,至于垣儿,他受挫是肯定的,就当做是个经验教训了,磨磨他的锐气对他以后有好处,他自小太平顺了。”
听着这话,却还是有要扶持凤垣的意思?
孙岑略一沉吟点了点头,“王上说的是,六公子多磨练一番对以后的确好处良多,反正早晚这世子之位都是他的,王上为了他也可算是费了苦心。”
凤钦眼底光彩明灭,“若是找不到朝暮,那便是他了。”
提到朝暮,孙岑不由的失笑,“说起大公子,眼下宫里的流言不知道王上有没有听到?妾身已经严令不得谣传,今日一早已有二十多人被充入掖庭了。”
凤钦欣慰的点头,“你做的很好,就是要雷霆手段,大公子岂是他们可以随便议论的?清儿的病也真是叫人发愁,让瀚清殿的下人嘴巴严一点清儿不论说了什么都不能外传。”
“是,这一点妾身已经吩咐过了,他们不敢乱说。”
说着话凤钦又叹一声,“近来糟心之事太多了,春日宴可准备齐全了?”
春日宴就在两日之后,时间已经很近了,孙岑成竹在胸的颔首,“王上放心,其实春日宴早前王后已经安排的十分妥当了,妾身后来的只不过稍加规整,等到时候王上便知道了,若王上觉得好那功劳都是王后的,不过春日宴都是要君王和王后都在场的,可眼下……”
孙岑有些迟疑,眼下段锦衣还在被禁足,凤钦虽然表面上禁止了凤垣去探望,可却也只是禁足而已,这是一次试探,孙岑必须知道凤钦对段锦衣的打算。
“春日宴上有祭礼,若是缺了王后的确说不过去。”
凤钦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落定,孙岑的心也跟着一沉,凤钦又继续道,“今年还有晋国三公子,若是王后缺席也实在不成样子,等春日宴那日便让王后出来吧。”
孙岑拢在袖中的手缓缓攥紧,面上却是波澜不惊,敛眸恭敬道,“好,妾身正担心自己管不好这后宫,等王后解了禁足令妾身又可以享清福了。”
话音落下,凤钦却挑眉,“孤只说了让她去春日宴,可没说将掌宫之权交还给她。”
孙岑抬眸,凤钦又道,“春日宴还是要团团圆圆的,凌烟也不得缺席。”
刚落地的心又悬起来,孙岑心中暗自摇头,她怎么就忘记了,宫里的段氏可不止段锦衣一个,霜月殿的那个才是凤钦真正的心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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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命格之差
“刚才明明看的清清楚楚,是凤朝夕推了世子一把,世子却说他们是在练手!商世子是父王的座上客,凤朝夕怎么能那样对待燕世子?真真是……”
凤念芷说的有些义愤填膺,眼角的余光扫向其他几人,凤念歆神情恍恍惚惚的,凤念依低着头面上表情淡淡好像没看见刚才的场面,凤念蓉眉头微皱,其他几位贵女面面相觑,面上都有些不认同,凤念芷拉住凤念蓉的手臂,“十姐姐,这事要不要告诉父王?”
几人站在小兰园之前,看着那门口守着的侍奴不明白刚才朝夕和商玦是怎么看到里面的,凤念蓉目光落在来路上,想了想才道,“世子大抵是在维护二姐姐。”
凤念芷唇角微沉,“可是她态度也太不好了,若惹得世子不高兴怎么办?”
凤念蓉摇了摇头,“世子爱重她,怎会不高兴?”说着又看了几位贵女一眼,而后拉住那嫣儿的手往小兰园的方向走了几步,一边低声道,“看到商世子了?你觉得如何?”
名叫嫣儿的女子生的颇为出挑,一双丹凤眼明艳妩媚在这群贵女之中颇为醒目,她闻言眉头微皱,发愁的样子也十分好看,只低声道,“如你所言,这商世子爱重的是摇光公主。”稍稍一停,她却眼底微亮的道,“不过商世子的确如传言那般!”
看她的眼神这般凤念蓉便明白她的心思,她略一沉吟道,“世子对她的确好,可不论是为了朱氏还是为了你自己何不试试去争取?你又哪里差了?”
此女出自朱氏,乃是朱氏族中颇有名望的嫡出贵女,也正因如此,才能被凤钦和孙岑选中今日入宫来见商玦,虽然桃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过朱嫣显然对商玦早有耳闻,商玦其人坐拥燕国世子之位,手握重权及万千兵马,不仅吏治手段无双,智谋也无人能及,再加上他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风姿仪容,不知有多少女子未见其人却已对其倾心。
朱嫣虽然还未痴心到某种地步,可如今看到了商玦真人,有几分动心却是真的,几位公主之中凤念蓉声明最盛,也和她走的最近,凤念蓉这么一说,她不由得更为心动,抬眸朝来路之上张望了一眼,商玦似乎早就离开了,朱嫣不由得想到刚才商玦看都不曾多看她一眼,心底微微一沉,“那我该如何做呢,商世子给人不敢冒犯之感,我……”
凤念蓉和朱嫣交好众人皆知,见二人相携低语旁人也不敢跟的太近,只有凤念芷小心的听着两人说话,又一边和身边人说着凤朝夕适才如何无礼,前面凤念蓉略一沉吟,“不要害怕,父王的意思商世子不会不明白,首先你要让她看到你。”
凤念蓉抬眸看着朱嫣,微微一笑,“你生的这般好看,谁会不喜欢呢?”
朱嫣闻言正要笑,嘴角扬至一半却蓦地停滞下来,她生的这般好看……她的确生的好看,只要见过她的人没人说她貌丑,可是比起凤朝夕来呢?
朱嫣唇角一颤,表情顿时有些委屈,“再貌美能比的上摇光公主?”
凤念蓉握住她的手,“谁说只论相貌,她有一样就比不上你。”
朱嫣抿着唇眼底微亮,“什么比不上我?”
凤念蓉倾身,仪态端容的在朱嫣耳边吐出两个字,“命格。”
朱嫣眼底微光一盛,笑意不自觉就涌上了唇角。
·
“夕夕,明日是庄姬公主的生忌,你可要去祭拜?”
商玦认真的看着朝夕,口中之语好似一掌温柔的风瞬时钻进了她心底,她的沉怒全消,怔怔的看着商玦久不能言,商玦怎么会知道明日是她母后的生忌?
庄姬公主已经死了十三年,整个蜀国整个大殷能记得她的人屈指可数,就更别说是还有人能记得她的忌辰了,庄姬公主死在新年,死忌之日正是万家灯火阖家团圆之时,那个时候的蜀王宫张灯结彩歌舞升平,还有谁会在意一个死了十三年的先王后?而她的生忌,就更没人记得了,庄姬公主生在阳春三月,临近蜀国春日宴,当年庄姬在世之时便极少因为自己的生辰大肆张扬过,更何况她人已经死了,就更没人记得这个日子。
可是商玦竟然知道,他竟然知道,当年跟着庄姬的人几乎全都消失了,而皇室子女的生辰八字坊间绝无流传,他不费心打听是绝不会轻易知晓的,他竟然用了这份心。
朝夕胸口发闷,喉头好似塞了一块硬铁一般的哽住,时近午时,春阳暖照,这十里明媚春光却不及商玦这一句话来的暖,庄姬的生忌她不敢忘,可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是偷偷的埋在心底,哪怕是回了巴陵,她亦想如同往常一样寻个无人之处全了孝心。
可眼下,有人却不许她悄无声息苦楚难言的尽孝了。
朝夕敛眸低头,“母后的陵寝在王陵之中,连祭拜也是十分奢侈的事。”
一国之后,死后自然葬入王陵之中,宫中宗庙虽然有庄姬的牌位,可非必要,便是公子公主也是进不去宗庙的,而庄姬的魂魄又怎么会停留在这处牢笼一样的宫闱里?
商玦看着朝夕,“你若想去,我们马上便可启程。”
蜀国王陵在巴陵以北的神山之中,从巴陵去神山寻常两日快马加鞭也要一日多,商玦说这话之时比平时从容优雅的语气沉肃了不少,一听便知他是认真的,朝夕抬起头来看着商玦,那深若渊海的眼底仿佛有旋涡一般的要将她吸进去,她眨了眨眼,转过了身。
“不必了,母后在天有灵也早就回镐京去了,这么多年,母后的死忌生忌无人相问,都是我悄悄祭拜的,今年也一样,母后生前便不喜劳师动众的——”
十三年前,庄姬刚刚下葬朝夕朝暮便被赶出了巴陵,至淮阴侯府,日子同样艰辛,祭拜死者是为不吉,她本身就带着凶煞的名头,自然要小心翼翼不敢惹了别个不快,于是只能在城外的山寺之中立下牌位偷偷供奉,这一小心,便小心了十三年。
商玦走到了朝夕身前,“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不可以。”
朝夕抬眸,眼底冽光一片,“只要我想,没有什么不可以。”
同样的两句话,意思却又如此不同,商玦看着朝夕,良久才弯了弯唇,“好,听你的。”
朝夕敛眸一瞬,到底还是道,“多谢。”
商玦抬手抚了抚她面颊旁的乱发,“从今往后,不要让我听到你对我说‘谢’字。”
朝夕闻言唇角微动,正要说话却觉得哪里不对,眼下她已经极度冷静,六识自然比刚才敏捷不知道多少倍,与此同时,商玦也是眉头一皱,四目相对一瞬,商玦扯下腰间的一块玉玦朝着左前方的绿树盆景急射而去——
“啊——”
玉玦破空而去,直直穿过茂密的树丛重重打在了树丛之后的人身上,一声带着稚气的惨叫声骤然响起,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朝夕和商玦眉头齐齐一皱。
商玦转身,朝夕也转身,二人便这般好整以暇的看着前面那排成矮墙的盆景树丛,“哎哟哎哟”的低低呻吟声不断响起,又是一阵窸窣声,那矮墙之后堪堪露出一个小脑袋来,看着那张皱在一起的小脸,朝夕和商玦都有些无奈。
凤晔揉着自己的胸口满脸委屈的道,“我只是想听听你们在说什么罢了,竟然出这么重的手,哎哟喂疼死我了,我要去向父王告状,嘤嘤……”
这矮墙似得绿树有半人高,而凤晔如今的身高只能露出个脑袋,他一边说一边假装要哭,这边厢朝夕和商玦无动于衷的看着,就好像看个物件似得,大抵意识到了这二人没那么好骗,凤晔这才收敛了表情从那矮墙之后走出来,他手中拿着的玉玦完好无损,此时他一边揉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看那玉玦,“这是什么做的,竟然没有碎!”
说着将玉玦递还给商玦,商玦接过重新挂在腰间,“朱雀玄玉。”
燕国北面朱雀山脉之中珍宝无数,这朱雀玄玉便是其中一种,玄玉为暖玉,质地坚硬且温润光泽通透大都为血红之色,因此又称为朱雀血玉,而商玦身上这块做半月纹饰,不仅光华耀人,晃眼一看玉内莹光流转,就好像真的有活人之血在其中流转一般。
凤晔一直盯着那血玉看,朝夕上下打量他一瞬,见他刚才那一下衣服都弄出了褶皱不由得眉头皱的更紧,“不好好的走路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凤晔在朝夕面前十分坦然,可是眼下商玦在这里他还是要装一下的,于是“嘻嘻”一笑,“父王喊我来这里用午膳,又说你们在外面看兰花,我先去了那边的兰园寻你们不见便摸了过来,本想看看二姐姐和商世子在说什么悄悄话,却不想马上就被发现了,嘿嘿